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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江湖-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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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传说中一等一的人物,涵养功夫就是高人一等。
因为在相撞的一刹那间,艾欧罗斯脸上并没有显现出什么不快的神色来。
艾欧罗斯纹丝不动,顾邕自己倒是被撞了个趔趄,噌噌噌,后退了好几步。
顾邕停下,看着艾欧罗斯。
艾欧罗斯停下,居然冲着他鞠了个很日式的躬:“不好意思。”
马面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艾欧罗斯鞠完躬,继续前行,既而在马面讶异的神色里渐渐消失于茫茫的人群……
看着他的背影,顾邕若有所思:他来这秋水镇干什么?
然后,释然。
据说,这位艾欧罗斯与那位富家山庄的庄主凤南天是多年的好友。
凤南天之所以能够成为今天富甲富甲天下的大富翁,其实,与这位传说中的射手宫大宫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这秋水镇是前往缥缈山凝秀峰富家山庄的必经之路。
——他这是要去拜会老朋友的吧。
随即,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失声叫了起来:“纳尼!!”
——刚刚那个马脸汉子去拜访的所谓的帮手,不会是他吧?
——要真是他,那可真得小心点儿啦。
顾邕虽然对自己这身八品上的武功很是自信,但是,他又坚信,作为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艾欧罗斯,一只手打自己五个绰绰有余。
那个……艾欧罗斯的必杀技是什么来着?
他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来到刚刚土匪们商议的地方。
他抬头,四望了一下。
虽然脸上裹着厚厚的布带,可是,那些分散在人群中的土匪们还是认出了他。
他们纷纷围上来,用一脸愧疚而又讶异的口气冲着他道:“哎哟,我说老吕呀,事情怎么样?”
长了一张马脸,居然姓吕,真他妈的晦气。顾邕这样暗自唾骂了一句。
他故意瞪着一双驴眼,学着那个马脸汉子的口气冲着那些围上来的朋友就是一顿破口大骂,道:“怎么样?呸呸呸,你们这些狗屁不如的东西,居然还好意思问老子怎么样?你看看老子现在这张包得跟粽子似的脸就知道怎么样了。他妈的,要不是老子跑得快,估计现在连点儿渣都剩不下。那个所谓的帮手,根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当时,老子才刚刚走到门口正打算敲门呢,就见门缝里突然爬出来一层厚厚的人皮,将老子给包裹起来硬往门缝里面拉。如果不是我及时说出接头的暗号的话,这个时候,恐怕早就化成了他胃里的一滩便溺了。等老子将萧老大吩咐的事情跟他交代清楚之后,嘿,老子的脸就跟被刀子生生地刮过似的,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哼——以后这种事情呀,谁乐意去谁去,老子反正是不会去了……哎呀,真他妈疼死我了,吴老二,你他妈能不能别摸老子的脸啊,老子是真疼,不是装出来的,你看,血都出来了。”
周围一阵轰然,纷纷骂他没有出息。
萧千秋挥手止住周围乱哄哄的笑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允诺等晚上劫了船之后一定多分他一份儿。
顾邕才止住骂声。
四九、无星无月()
一日后,黄昏。
那条停留了两天一夜的神秘大船,终于起航南下。
他们在这里停下来,仿佛只是欣赏秋水镇的繁荣,暂时在此驻足欣赏风景而已。
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留在此处监视船上动静的花间派欲开堂的斥候们,并没有看到有人从船上走下来。
——除了昨天中午船上的厨子前往镇上购买菜蔬生活用品除外。
斥候们并没有乘船在后面跟着,而是从岸上早早地感到前面的“必见亭”候着。
必见亭位于秋水镇南五十里处。
再往南,就是南陵城的地界。
在那里,南水与从缥缈山伸展过来的余脉有了一次交织。
山陡,水急。
无论走水路和陆路,这里都是必经之地,因此得名必见亭。
必见亭位于半山腰的峭壁上,犹如守望在那里盼君归来的弃妇。
萧千秋就站在必见亭里,遥望着南水,不由感叹:“如此良宵,真是一个适合杀人的好天气呀。”
南水上,无星、无月。
有点点的光。
光是从那艘船上传过来的。
不是烛光,而是明珠清冷的光。
本来坐在那里裹着披风而坐的萧千秋猛然一挺,站了起来。
她冲着守候在一旁的“马面”点了点头。
“马面”会意,撮着嘴唇学了几声寒枭的低鸣。
缥缈山的山体突然晃动了一下。
数十只竹筏从岸边的的密林里飞了出来,横亘在河面上。
大船的速度很急,即使发现,减速也来不及了。
而事实也正如他们事先想象的那样,大船朝着横插在水面上的竹筏撞去。
十数只连在一起的竹筏同时发力,终于将大船拦了下来。
巨大的船身晃了晃,让暗夜中的南水泛起数尺高的浪头。
船上的人响起一阵惊呼。
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头上用涌来一阵密云,带着嗡嗡沉闷的声响。
犹如受惊的蜂子。
飞起的,不是马蜂,而是弩!
连环弩箭!
花间派小蓓堂数十名好手,每名好手的手上都端着两只可以连发三箭的短弩!
铺天而来的弩箭没有章法,但是,却以极密的密度朝着大船发射,透过窗子和缝隙射进船舱内!犹如大风刮起时,飞沙走石走鸟走兽走狐狸般。
这是花间派小蓓堂一贯的战术!
先是弩箭进行大范围高密度地击中发射,对敌人进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打击,扰乱敌人的阵势,然后冲上去短兵相接。
被劲弩打击过的敌人往往惊恐万分失去反击的力量。
弩箭过后,数十名小蓓堂的好手手持长刀、踩着竹筏冲上去!
船上的人果然被打懵了。
小蓓堂的好手的双脚才刚一踏上甲板,就有人不断被砍落水中,传来惨呼声!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战斗便结束。
南水,再次安静下来。
船上的兄弟朝着半山腰必见亭里的萧千秋打了个暗号。
萧千秋看了看“马面”,笑了笑。
一甩斗篷,纵身就跳了下去。
脚尖轻轻一点,在水面的竹筏上做了个缓冲。
巨大的冲击力下,竹筏无风自划,破水而出,朝着大船疾驰而去。
眼看就在与大船马上就要相撞的时候,萧千秋的身子跟着飞起。
双脚,便轻悠悠地落在大船的甲板上。
而在她的身后,传来的,则是竹筏与大船相撞翻落水中的巨大声响。
大船,已经被兄弟们控制。
甲板上和船身上,插满厚厚的弩箭,犹如发怒的刺猬!
萧千秋仿佛对这一切很满意。
她抬脚,走进船舱里。
焚香听雨楼是个销金窟,楼内的奢华已经足以比肩王府,什景塘更是奢华中的奢华。
可是此刻,与船舱内的摆设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船舱内的奢华,简直已经不足以用奢华来形容。
她简直被惊呆了!
可是,她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经过刚才的那番弩箭的狂射之后,再奢华的船舱,估计也会被破坏得跟老鼠窝似的,绝不会这么奢华这么整齐的。
难道……
船舱里明珠的光很亮,有点儿晃眼。
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似乎想让自己站稳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
然后,她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不错,弩箭确实插满了船舱,可是,却只是插在上面,并没有任何一个射进来。
里面就像是蒙着一层被结界保护着的鸡蛋壳,根本不是普通的弩箭所能摧毁的。
更可怕的是,此刻站在船舱内控制着大船的,并不是她手下的兄弟,而是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武士。
她手下的那些兄弟,倒在了地上。
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黑色劲装的中心,站着一个高大壮硕的中年人。
这人三十五六岁上下,眼神犹如一把剔骨刀,剐得萧千秋浑身上下难受。
萧千秋暗叫一声不好,纵身就要往外跳。
可是,那黑衣的男子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大手一抬,啪啪啪,反手给了他好几个耳掴子,啪啪啪……别说挨打,光听着就觉得很疼。
果然,重击之下,打得萧千秋的喉头突然一甜,沁出好大的一口血。
萧千秋咳出血,双腿一软,原地打了个踉跄。
她整理身体的平衡,似乎伸手想扶着什么不让自己摔倒。
可是,那个人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又一个耳掴子扇来!
萧千秋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甲板上。
那个人抬脚,狠狠地踩在她那张引以为傲的俊脸上。
那黑色劲装中年汉子似乎低头看了看她。
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萧千秋却能够从他的眼睛中分明看到不屑。
他抬脚,在萧千秋的身上蹭了蹭鞋底,冷哼道:“绑了!”
两个劲装武士过来,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
那中年武夫用两根手指头搭着她的下巴,看了看她,嘴角里不屑的意味更浓了,沉沉地道:“喂喂喂,老骚货,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妖艳娘子萧千秋!我以为三头六臂比别人多长了一个两个大屁股呢,谁知道却只不过是个拦路抢劫的小蟊贼而已。”
萧千秋一怔。
船上的人,不仅对他们此次行动了如指掌早早做了防备,而且,对自己的底细好像还一清二楚。
他……究竟是谁?!
萧千秋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虽然不敢用正眼去看,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这个凶恶的武夫。
五十、他姓雷()
那是一个三十五六岁上下的中年人。
一张脸不是很英俊,却很有威严,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武夫们特有的蛮横劲儿。
这种蛮横劲儿在萧千秋这种“斯文人”眼中显得是那么粗鄙不堪!
突然,一个优雅而又淡然的声音道:“汉升不得无礼,对待姑娘,不应如此粗暴。”
萧千秋这个时候才发现,众人的中心原来不是这中年武夫,而是几案后面坐着的那位年轻公子。
——应该是斥候口中所谓的游山玩水的主子了。
这公子十八岁左右的年纪,除了满身的贵气之外,更多的,则是读书人身上那种特有的文弱之气。
那公子哥像是已经打量了萧千秋很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那被称作“汉升”的中年武夫这才转过身去,冲着那公子哥深鞠一躬,低声道:“公子受惊了。”
那文弱公子优雅地笑了笑。
他起身,从几案后面走了出来,看了看萧千秋,笑道:“更何况,萧老板是我们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又怎能不好好招待一番。我今天中午刚刚写好的那首诗需要润色,招待萧老板的任务,就教给你了。”
那被叫做“汉升”的中年武夫及舱内所有的侍卫立刻起身,恭迎,一副忠实的奴才相。
那公子说完,转身进了另外一道舱门。
舱内的侍卫,跟了上去。
那被叫做“汉升”的中年武夫冲着一左一右押着萧千秋的武士挥了挥手。
他们将萧千秋放开,跟着退出。
等船舱内只剩下“汉升”和萧千秋的时候,“汉升”靠着几案而立,换了几个姿势。
最后,他终于还是觉得坐在上面最舒服,便将屁股一耸,坐在议事的几案上。
他由上而下看着萧千秋,笑道:“在下有件事很奇怪,还请萧老板指教。”
萧千秋仿佛被这气势给吓住了,失声道:“你……说。”
那人道:“你不在你的销金窟焚香听雨楼里接待南来北往的达官贵人,来我的船上有何贵干?而且,还如此兴师动众的?难不成是看中了我这船上的某位姑娘,想挖过去给你们做头牌?哈,我虽然远在帝都,可是,却也听说过你焚香听雨楼的名头,而你的什景塘更是销金窟里的销金窟,美女无数,总不会落魄到要挖人墙角的地步吧?我很不解,请你给个合理的解释。”
萧千秋迎来送往、阅人无数,在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也算是见惯了各种场面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被逼到死角,所以,听闻此言之后,立刻露出了一个妩媚如毒药般的笑容。
她甚至还走到了那叫做“汉升”的中年武夫旁边,抬头,看着他,道:“大爷好像很面善,我们可否在哪里见过?难不成,大爷您也来过奴家的小楼?是奴家招待不周慢待了大爷您才遭此大罪?”
“汉升”一哈腰,居然从几案的下面提出一坛酒出来,“啪”的一下拍开泥封,是正宗的“湘竹魂”的浓香。
他先昂首自己痛饮了一番,这才举到萧千秋的面前,沉沉地道:“能饮否?那焚香听雨楼,在下心早已向往久之,但一直未曾识荆。这酒,就是在下的一个朋友特意从你那销金窟中的销金窟——什景塘中带来于我的。此次南行,焚香听雨楼和什景塘本就在我既定的计划之中,本想去楼中拜望萧老板一睹芳容的,谁知却在船上相逢,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千里真的可以相逢。”
萧千秋向他抛了个媚眼儿,靠得更近了,道:“大爷,您说呢。”
随即伸出食指,在他递过来的湘竹酒坛的坛口蹭了一下,放在嘴唇上,真正的烈焰红唇的诱惑。
汉升眉眼一挑,看着她,抬手用食指和拇指勾起她的下巴,冷笑了一下,突然一个耳掴子将萧千秋扇到在地上,沉沉地道:“我从来都是以行动代替说的,要不说嘛,我真想阉了你,早就耳闻焚香听雨楼的大老板萧千秋虽然美貌无双,只可惜,是个男人。而我对男人一向没有什么兴趣。”
萧千秋犹如当头一阵冷水泼下来。
那被叫做“汉升”的武夫用脚使劲地踩着他那双魅惑如妖的脸,使劲地踩着。
然后,将那坛被萧千秋用手指头蹭过的酒坛当头浇了下来,浇在了萧千秋的身上。
他猛然一抬手,酒坛便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他这才转身,看着水淋淋的萧千秋,沉沉地道:“我一直认为,作为赤亲王和果亲王的后人,慕如净叶应该是个可以干大事的人,这些年来,他在武林中确实闯出了一些名堂,也为自己聚敛了不少优秀的帮手,只可惜的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短浅了,为人也太过于急躁了一些,居然让擅长收集情报的萧千秋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手段,而在不成熟的时机冒充拦路的小贼来为自己筹集饷银,哈,可惜,真是可惜了。”
什么?!
萧千秋这次所吃的惊比以往数次加起来还要多。
面前的这个家伙,不仅知道自己的底细,知道慕如净叶的底细,甚至连自己与慕如净叶所做的那些事都知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
萧千秋全身的神经猛然一收紧,在惊讶中不知不觉地喊了出来,看着对方,道:“你究竟是谁?!”
那叫做“汉升”的武夫笑了笑,道:“我?我只是个下人而已。”
萧千秋道:“……”
武夫道:“你也看到了,我只是听命于刚刚进去的那位公子的下人而已,而他……就是在下的主人。”
萧千秋道:“那他又是什么人?”
武夫笑了笑,道:“他?他是这天下的主人。”
说到这里,他走到窗前,双手负在身后。
像是多愁善感的诗人似的望着泛着黑暗光线的水面。
他突然变得无限感慨起来,道:“如此清疏夜,却是杀人天。你或许不相信,我跟女人,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对于女人,我一向没什么耐心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身,低头,看着仍然倒在地上的萧千秋,道:“你一定很不甘心是不是?其实,不妨告诉你,我姓……”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嘴巴做出一个唇齿音的口型……
地上的萧千秋像是突然躺在了蒺藜上,浑身一阵战栗。
因为从对方的口型中,她看出了他接下来的那个字——雷!
他姓雷!
当今天下,如此粗鲁而又霸气的姓雷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帝都那位权倾天下的权兵卫大统领——雷千啸!
她同时记起,欲开堂的斥候收集来的情报中记载,权兵卫大统领雷千啸的字,好像就是雷汉升。
此刻,萧千秋发现,雷千啸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呲着牙的狮子看着绵羊。
然后,她又想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如果这个赳赳武夫就是雷千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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