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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劫眉之五两处沉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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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爱你爱的都要疯了……” 
    “会。”他再度揉了揉她的乱发,“别哭,别怕。” 
    “Lazarus……”洛玟哭出声来,“对不起,我以前以为你是很冷酷的人,我以为你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瑟琳死心塌地地爱你,我还劝她忘记你……我对她说你是个妖怪……”她揪着唐俪辞的衣袖,“我不知道你这么温柔……” 
    温柔?
他笑了笑,温柔……如此容易……抚摸一个女人的头,说一些她想听的话……就像他刚才做了一回救世主,举手之劳就能让一个镇的百姓对他感恩戴德。 
    但为何这一次的感激与感恩再不能给他满足感……他已逐渐开始明白,自己渴望得最热切的东西,能支持他不倒的东西,并不是作为一个垂手就能听到赞美诗的神。 
    神……充满争议,全能而孤独,无人理解。 


     即使拥有再多的膜拜又如何?他要一个女人真心实意地为他为他去死,当她当真为他去死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只觉得……整个灵魂……孤独得瑟瑟发抖。 
    “别哭。”他再次柔声说,与他方才的冷漠判若两人,“别哭。” 
    洛玟放声大哭,匍匐在地,他站在那里,一下一下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头,他现在是洛玟的神。 
    过了好一会儿,洛玟慢慢收起了眼泪,哽咽道:”瑟琳在后山的石窟里,我们快去救她。“ 
    他习惯地微微一笑,放开了抚摸她的头的手:“不要叫我Lazarus,叫我唐俪辞。” 
    “俪辞?”洛玟愕然,“这是你的名字吗?” 
    “是,”他柔声道,“我讨厌外国名字。” 
    洛玟眨眨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他讨厌外国名,但他一直和瑟琳在一起,难道他从来没有对瑟琳说过不喜欢她的名字?如果他有说过,瑟琳一定会马上改的。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惊呼起来:“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痛不痛?” 
    唐俪辞解下外衣之后,透过那层中衣,看得出后肩都缠有纱布,纱布上血迹 殷然。他又对她微微一笑:“不痛。” 
    怎么会不痛呢?洛玟畏惧地看着他身上的纱布:“受了伤,你还能救瑟琳吗?〃 
    〃能。”他柔声道,习惯性地再度微笑。 
    洛玟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敬畏和小心,他以前很喜欢这种目光,现在只觉得很索然。
黑虎山的后山有不少石窟,洛玟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找错了三四次才找到方向。所谓黑虎寨“狗屋”是个硕大的洞穴,黑虎山盛产花岗,石头坚硬异常,这个穴洞不渗水不透风,可谓坚固。鲍豹在洞口装上一扇粗壮的铁门,平时他把他圈养的一群獒犬关在里面,那些獒犬体型各异,有强壮如熊,有纤细如狐,有的长毛有的短毛,有高有矮,但它们都是鲍豹精心调教的杀犬,用来追击被黑虎寨伏击却受伤逃脱的商人。 
    这些狗会把受伤的人从十几里地,甚至几十里地的人拖回来,不论死活。 
    而瑟琳也正是被他关在这个石窟里。 
    唐俪辞走到石窟前,并没有嗅到一般狗屋里那种古怪的臭味,气味很清新,甚至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他伸手抓住铁门的铜锁,用力一扭,这铜锁粗壮,他受伤后真力不调,一时竟然扭之不开,微微一顿,立掌如刀,一掌对着铜锁劈了下去,只听咯的一声微响,铜锁内的机簧碎裂,应手而开。洛玟敬畏地看着他,在她和瑟琳沦为禁脔的两年里,看来唐俪辞过的很好,甚至学会了武功。 
    铜锁开了,门里骤然爆发出一阵深沉的犬吠,那些犬吠声低沉浑厚,与一般土狗完全不同,唐俪辞打开大门,是苦力一片黑暗,与一般土狗完全不同,唐俪辞打开大门,石窟里一片黑暗,只见数十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在黑暗里闪光,戾气十足。随着洞外的光线照进洞穴,数十条毛发俊俏的獒犬映入目中,随之而现的是一只线条均匀、白皙纤秀的小腿。 
    这条绝美的腿就搭在最大的长毛獒犬背上,抬头望去,同样是线条均匀无可挑剔的大腿,晶莹的肌肤,毫无瑕疵……一个拥有如此肌肤的女人就倚坐在那条獒犬背上,身后尚有另一头长毛獒犬为她做靠背,她一只脚搭着犬背垂下,另一只曲了起来,踩在犬背上,脚趾同样绝美得犹如宝石。 
    “瑟琳……”洛玟踉跄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洞里犹如犬之女王的女人,她坐在犬背上,一双水晶般的眼睛看着洞外,姣好的身体陷在柔软的犬毛里,身上穿的是虎皮,看起来艳光四射,犹胜当年。 
    “嗨!”唐俪辞打开大门,见到如此画面,笑了一笑,“每次见到你,果然都会给我惊喜。” 
    那坐在犬背上的女人双足落地,搂着她身后巨大的獒犬:“在见到你之前,我绝对不会认输!”她如猫般无声无息走了两步,“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狼狈,因为我还要活着见到你。无论在你眼前或背后,我永远都是女王。” 
    唐俪辞已伸手,瑟琳扑入他怀里,她的声音柔软而动听,比起洛玟的性感,她更充满了玫瑰般的柔软和诱惑力:“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就算我没有来,看来你也过得很好。”唐俪辞将她打横抱起来,“你驯服了这些狗?” 
    瑟琳的手从他怀里垂了下来,一一抚摸过那些獒犬的头:“驯服狗比驯服你容易多了。”她轻轻地笑,“我让它们出去给我采花,让它们帮我在这里挖洞,让它们叼食物、水果和扫帚回来,它们很聪明。” 
    “挖洞?”洛玟跟着唐俪辞走进来,在瑟琳身边,她永远黯然失色,就像个灰姑娘,“这里是花岗岩,怎么能挖洞?” 
    唐俪辞抱着瑟琳往石洞更深的地方走,一路都没有撞到石壁,这石窟渗出凡是有泥土的地方都被挖开了,形成一条长长的隧道,一直通到山地暗河,暗河喝水清澈异常,水底有鱼,河边有一处柴火堆点着火,将水面和石壁照得光影闪烁,就是瑟琳平时进食的地方。 
    “两年来,你就在这里生活?”他柔声问。 
    瑟琳点了点头,洛玟脸色惨白,她害怕被关入狗屋,屈从了鲍豹,结果被关入狗屋的瑟琳却过得比她好得多。瑟琳搂住唐俪辞的脖子:“这里好不?” 
    “很好。”唐俪辞将她放了下来,“你也很好。” 
    瑟琳轻轻地笑,她笑起来真如玫瑰,彷佛从笑颜里能嗅到花香:“我爱你。” 
    唐俪辞不答,瑟琳赤足站在地上,伸手环住他的腰:“为什么不说你也爱我?”她脸颊在他身上轻轻地蹭,“我们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为什么不说你也爱我?唐俪辞微怔了一下,依稀从前的确是瑟琳说一句“我爱你”,他就会顺理成章地说句“我也爱你”,那能让任何女人都爱他更深。 
    但…… 
    但如果对搂着他吻着他不断说爱他的女人说“爱你”,那么……那个从来没有说过爱他,被他掷出去救人却心甘情愿的女人是不是……就会显得更加卑微? 
    卑微得像一点碎沙,就算风不吹,它也像不存在。
他走神了。 
    瑟琳搂着唐俪辞的腰:“你在想什么?” 
    “嗯……”唐俪辞的手指插入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根阿谁的不同,阿谁的头发柔顺而直,发量不多,瑟琳的头发有点天然卷,越长的地方越卷,头发浓密。 
    “你是不是在这里又有了其他女人?”瑟琳柔声问,闭上了眼睛,“她……或者她们有我好吗?” 
    瑟琳对于他另有新欢这件事已经很习惯,她从不会为此与他大吵大闹,她一向很自信,自信无论他到哪里寻新鲜,都不可能找到比她更美的女人。所以她从不在乎唐俪辞另有新欢,因为新欢越多,最终只是越能证明她才是女人之中的女人,女人中的帝王。唐俪辞永远不会离开她,因为他永远找不到更好的。 
    这句话已问得很习惯,但怀抱里的人仍旧没有回答,她蓦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他显然是想了一会儿,才柔声道:“没有……” 
    “为什么要想?”瑟琳环住他的腰,一下一下轻轻吻着他的手背,就如一只蹭人的小鸟,“真的遇到了其他女人,不是吗?而且让你有点牵肠挂肚。” 
    女人对于感情的事,总是敏感得犹如能够未卜先知,他轻轻笑了笑:“不,爱我的女人很多,但我很忙。”他柔声道,“忙得没有心情比较谁比较好。” 
    瑟琳缓缓松开她的手,这一次,唐俪辞的美剧回答都不在她的期待之中:”你在忙什么?“ 
    “忙男人的事。”唐俪辞搂住她的腰,揽住洛玟的肩,“别怕,我会先送你们回家,回去之后,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 
    瑟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那双水晶般的眼睛折射出一种深邃的光彩:”送洛玟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瑟琳……” 
    “不要说服我。”她道,“也不要命令我。”她搂着身后巨大的獒犬,如玫瑰般的女人冷眼起来有种摄人心魄的杀气,“我会很不高兴。” 
    她感觉到了危机。 
    他明白为什么瑟琳突然要坚持留在他身边,他们在一起同居很多年,每一次瑟琳都愿意在家里等他,等到他玩够了回家证实是她比较好,她不是甘于吃苦受累的女人,一生以绝美的容貌坐拥奢华享受,突然决定要留在他身边,那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危机…… 
    是他的心真的变了吗? 
    他真的有爱上另一个女人,而把眼前的珍宝忽略了? 
    轻轻伸手,抚摸着瑟琳柔润的面颊,他有爱上阿谁么?总觉得并没有,但要问他有爱上瑟琳么? 
    那也……好像没有吧…… 
    

   与此同时,阿谁和玉团儿、柳眼也正在前往少林寺的路途中。 
   唐俪辞走了,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无论如何对待阿谁,在一阵愤怒过后,柳眼和玉团儿一样担心他的伤势。阿谁提议不如去少林寺,因为唐俪辞怀里带着大还丹,既然带着这种药物,想必这种药物对他另有用途,他将大还丹尽数给她救命,她便想上少林寺向普珠方丈求情,讨取一瓶大还丹。 
    既然人无处可寻,讨取大还丹也是一项可行的的提议,几人打点了包裹行李,便雇了一辆大车,一路向少林寺进发。 
    一路上听闻传言纷纷,尽在说唐俪辞与柳眼勾结,拥敌自重,意图将中原剑会等一干众人推进风流店设下的陷阱,唯一的目的是夺取江湖天下,怀有谋反之心等等等等。 
    这等流言,一半是出于好云山下那一战,另一半是有心人故意造谣,导致越传越恶,越听越是骇人,不过数目,唐俪辞已从人人敬仰的贵公子,变为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人人欲食之而后快。 
    听着这些流言,马车中几人相顾而言,默默赶路。 
    阿谁的伤在大还丹之下好的甚快,唐俪辞在万福客栈留下不少银钱,一路上柳眼挥金如土,为她购买最好最贵的伤药,这六七日来阿谁大有起色,已经能起身坐上一会。 
    她很少说话,凤凤这几日也乖巧得出奇,娘俩相拥而坐,一起默默望着窗外。看着她望着窗外的眼色,玉团儿会紧紧抓住柳眼的手臂,她有时候会想象她和凤凤都在回想与唐俪辞相处的时光,眼神很温柔的时候就是在想他对她温柔的那些时光,眼神哀伤的时候就是在想他对她不好的那些时候…… 
    想到什么时候,就会想到现在? 
    想到他弃她而去,让她身受重伤,茫茫天涯不知何处去寻他? 
    想到她所爱的男人对她是如此薄情…… 
    那会不会很伤心? 
    玉团儿紧紧抓住柳眼的手,她觉得自己很幸运,无论柳眼心里最爱的人是谁,无论他有多么不耐烦,至少他从来没有扔下她不管,也从来没有为了交换什么对他来说更有价值的东西就遗弃她,更从来没有伤害她。 
    他甚至舍不得让她去试毒。 
    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她不自觉就用脸颊蹭着柳眼的手臂,感受那手臂上传来的温暖,听着那血脉中传来的心跳,心里就觉得平安。 
    “干什么?”;柳眼微微皱眉。 
    她抬起头笑:“觉得你很好很好哦。” 
    他的心情并不好,唐俪辞走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被他逼走了吧……他终于放手不再救她,他开始放任他想做什么做什么,但——逼走了一个为自己身受重伤,并且很可能就从此不治的人,他的心情很乱。他以为忍痛割爱,劝阿谁去爱他……结果就是他将阿谁当作肉盾凌空掷出去,这让他要怎样面对阿谁?阿谁越是淡然,他越是悔恨,只是就算他现在死了,也无法弥补她任何东西。
心情是如此烦乱痛苦,触目看到玉团儿灿烂的笑颜,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突然觉得一阵轻松,无论他又做错了什么,至少这个小丫头,他一直是护住的。 
    能看到她笑得如此开心,他就觉得很安心,彷佛马车外的阳光也温暖了几分。 
    马车辘辘,沿着官道往嵩山行去,路上行至一处城镇,名唤奎镇。 
    这日到达奎镇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玉团儿从马车内跳出来,牵马入街道。一路上只见奎镇张灯结彩,人人笑容满面,就像正在过节一般,她好奇地四处打听,才知前几日有位英雄打败了附近黑虎山上的山贼,今日正逢山贼被衙门押走,送去大牢候审的日子,于是镇上人人欢天喜地。 
    柳眼戴着面纱,索然无味地听着这老套的江湖故事:“丫头,问他哪里有客栈?” 
    玉团儿却多嘴:“那英雄长得什么模样?男的女的?相貌俊么?〃她自己爱美,看人最重容貌,柳眼满脸血肉模糊,堪称奇丑无比,她却不觉得。 
    “那一下打败鲍豹的英雄相貌可是不凡,他面如白玉,浑身披着菩萨般的莲座白衣,背后镶有血玉般的红宝石,每走一步,身后就有万丈金光闪烁,他走了三步,就登云上天去了。”说故事的人口沫横飞,“我等只看到他晃了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玉团儿皱起眉头:“真有这种下凡的神仙?” 
    “当然有当然有,这世上怎会没有神仙?”奎镇那老头拈须摇头晃脑,“只是姑娘你年纪尚小,没有缘分见到而已。” 
    “既然是神仙,下凡了为什么不去杀玉箜篌那样的坏人,要跑到这种荒郊野岭杀一个山贼?”玉团儿满怀不信,狐疑地看着那老头,“你肯定是骗人啦!我才不要相信你。” 
    “小姑娘,”不远处有个年纪更大的老人微笑,“那是个模样很俊的年轻人,身上带着不轻的伤,一身白衣,满头灰发……” 
    “啊!” 
    那老头还没说完,玉团儿已失声惊呼:“不会吧?是唐公子吗?他也会做这种惩奸除恶的事?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那老头正是被唐俪辞从鲍豹关刀下就出来的覃老丈,闻言也是愕然:“姑娘认得那位年轻人?” 
    “认得认得!”玉团儿拼命点头,“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他昨日上山赶跑了黑虎寨的恶棍,现在人在客栈休息,听说明日就要赶路了。”覃老丈正巧瞧见了唐俪辞从黑虎山上下来的身影,“他是救我性命的恩公。”他有些欲言又止,玉团儿却没瞧出来。 
    柳眼一提缰,马车踏着碎步疾奔而入,阿谁撩起了窗帘,关切地往客栈的方向眺望。 
    她很快看见了唐俪辞。 
    唐俪辞与两位女子正从一家布庄并肩而行,揽着那女子的腰。日光之下,那穿着崭新淡红衣裙的女子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光彩,她与唐俪辞并肩一站,就像整条街数十上百号人都不存在,就连房屋楼宇都暗淡无光了。 
    她一步一摇,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让人感觉到她美好的腰身和腿的曲线,那一双眼睛眼神不看任何人,自信而充满高傲却不傲慢的眼神。 
    那种眼神并不凌厉,却光芒四射,不看任何人,却聚焦任何人的眼神。 
    “唐俪辞!”玉团儿眼里也看到了这位美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美人的长腿,心里却还记挂着阿谁,“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的伤怎么样了?阿谁姐姐放心不下你,要去少林寺给你求药,她心里一点也不怪你,她说在你把她扔出去的时候她才明白……” 
    “妹子!” 
    马车里的阿谁低和了一声,玉团儿及时住嘴,她从没有听过阿谁如此急切低沉的声音,随即马车里响起一阵咳嗽,她动了中气,牵动了伤口。
柳眼看着眼前这位犹如女王是红衣女子,一动也动不了。 
    这是瑟琳,她是唐俪辞从十五岁就开始交往的情人,甚至在穿越到大宋之前,他们一直在同居。 
    瑟琳对于唐俪辞而言,与其他逢场作戏的女人是不同的。 
    瑟琳出现了,那阿谁呢? 
    “lala;”瑟琳对唐俪辞露出笑颜,“她是谁?” 
    唐俪辞看了阿谁一眼,尚未开口,柳眼已开口道:“她是阿俪的婢女。” 
    瑟琳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奇怪地问:“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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