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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劫眉之五两处沉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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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被他救过太多次,连自己都习惯了吧?理所当然她以为他会来看她,所以总是不知不觉地在等,清醒的时候她知道他不会来,昏沉的时候她依然在等,连昏沉都不安稳。
方平斋劫走了柳眼,也许是她太松懈,没有发觉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但即使发现了又能怎样呢?她无能改变方平斋或柳眼的决定,他阻拦不了方平斋带走柳眼或出手杀人。心中很迷惘,人生的变化难道当真只是瞬息,而又无处可寻?为什么方平斋要这样做?一定有旁人无法帮他解决的事,有什么理由的吧?
方平斋劫走柳眼之后,下一步应当就是要对唐俪辞不利,否则他为何要劫走柳眼?她在迷迷茫茫之中想:唐公子总是面临许多强敌……不知道他在好云山筹划得如何了?已经出发前往菩提谷了么?我能给他带路,我知道飘零眉院的机关,那些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不对,他已经去过飘零眉院,他已不需要我带路……
“阿谁姐姐?”玉团儿见她喃喃说了句什么,用沾湿的巾帕擦了擦她的额头,“难受么?”阿谁睁开眼睛,又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妹子你休息吧,不必时时刻刻看着我。”玉团儿摇头:“我等你好一点喂你吃面汤,你已经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吃了。”阿谁唇齿微微一动:“妹子,你是不是很担心……他……却没有说出来?”她被好云山的人送到万福客栈,身受重伤,玉团儿和沈郎魂都已经知道鸡合山庄发生变故,方平斋劫走了柳眼。
“我……”玉团儿很犹豫,“我觉得小方不是坏人……他不会欺负他的。”阿谁轻轻地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咳咳……”玉团儿低声道:“我觉得他不会害你,但他却把你打成这样。”阿谁忍不住微笑:“咳咳……所以其实你还是很担心他……傻丫头……”玉团儿眼圈一红,突然哭了起来:“我想去找他。”阿谁柔声道:“别担心,别怕……唐公子一定会救他的。”玉团儿怔怔地看着阿谁:“要是他还来不及救他的,他就被人害死了,或者唐公子也救不了他怎么办?“阿谁摇了摇头,低低地道:”不会的。”玉团儿的眼泪掉了下来:“你真的相信他?”阿谁低声道:“当然。”玉团儿道:“但他不是常常让你失望吗?”阿谁微微一震:“我没有失望。”玉团儿看了她一眼,眼神仿佛很迷惑:〃唐公子为什么不来看你?他已经知道你受伤了不是吗?”
“他不会来看我的。”阿谁柔声道,“他很忙。”玉团儿皱起眉头:“为什么很忙就不能来看你?他想来其实就能来不是吗?又不远。”
是不远,但对唐俪辞来说,阿谁既非朋友,也非亲人,充其量不过他兴之所至的玩物。阿谁的目光缓缓移到屋梁,他……要是亲身来看望了,她会觉得那应该是另有所图吧?
他没有这么温柔。
身边凤凤已经哭累,趴在她身边有一声没一声地抽泣,她感觉到那小小的体温,永远不会离弃她的,世上只有凤凤一个人。
沈郎魂一边看着,唐俪辞只嘱咐他将玉团儿带来此处,日后之事他会再联络。好云山形势多诡,唐俪辞以退为进之机不知能否顺利?方平斋果然叛变带走柳眼,虽说一切都在唐俪辞预算之内,但他当真能保住好云山上千人的士气,让红姑娘率众出征么?事实太过复杂,他并未向两个姑娘说明真相,此时形势未明,就算知道了方平斋劫走柳眼的用意,明白唐俪辞无暇分身前来探望阿谁,知道玉箜篌下一步毒计,那又如何呢?
不过担忧和发愁的人越来越多,对前景迷茫的人越来越多而已。
唐俪辞要如何从玉箜篌的毒计中脱身而出?他要如何让顺利把局面交给红姑娘呢?沈郎魂想得头都痛了,仍旧想象不出这位神通广大的公子爷会如何做。
嘭的一声,最后一人倒地。唐俪辞剑刃一转,似笑非笑看着众人,地上七零八落横倒了十数人,包括文秀师太。他和众人颤抖一个时辰,寻到机会——点中众人穴道,兵不血刃,简单完胜。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拖战,一直等到红姑娘回来,岂能让人如意?玉箜篌心下盘算,既想拖延时间,又不想伤人,世上岂有如此便宜之事?你要拖延时间,我就让你结仇天下。计算既定,他清咳一声,绣袍一拂,轻声细语道:“唐公子,赐教了。”
唐俪辞微微一笑。眼见玉箜篌飘然上场,不少人心生怜香惜玉之情,张禾墨重重地咳了一声:“桃姑娘芊芊弱质,岂能单独和这等奸邪动手?让我等来吧!”他率众上场,将唐俪辞和柳眼团团围住,玉箜篌嫣然一笑:“我与张兄并肩作战。”
嵩山派二三十人将唐俪辞围住,玉箜篌眼眸流转,唐俪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玉箜篌五指虚张,似拳非拳,似爪非爪,不消说定是一门古怪功夫。张禾墨听到那句“我与张兄并肩作战”,怦然心动,暗暗打定主意决不让“桃姑娘”受到半点伤害,当下大喝一声,一掌“开山裂石”对着唐俪辞劈了过去。
唐俪辞五指拂出,化消张禾墨的掌力,随即手指轻弹,一缕指风直击张禾墨身后嵩山弟子曲志强。曲志强横剑一封,铮的一声长剑脱手飞出,撞中曲志强身侧的同门傅三。傅三应声后到,曲志强长剑脱手之后正好一把将他扶住,一时间竟尚未明白发生什么事,愕然呆住。众人悚然变色,唐俪辞如此高明,若无众多高手合围,恐怕无人能将此人留下,当即青城派东方剑,九刀门霍青峰、飞星照月手李红尘一起跃出,将唐俪辞团团围住。
成蕴袍眉头皱起,这三人武功在张禾墨之上,虽然玉箜篌伪装西方桃,不能完全发挥他独门武功,但四人和张禾墨联手齐上,那就不是拖延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孟轻雷和余负人面面相觑,局面演变至此,他们自然绝不相信唐俪辞会是风流店奸细,但普珠方丈信函在此,众人情绪激动,唐俪辞坦然承认又拔剑以对,这等形势真不知是该上场动手,或是一旁静观变化的结果。
东方剑剑画方圆,走的是轻捷诡秘的路子,霍青峰“十方九刀”乃是刚猛路线,飞星照月手以指法出众,三人一合围,无形之间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一瞬间一刀一剑一指劲风涌动,笼罩唐俪辞全身。玉箜篌眼神一转,毒计又生,眼见嵩山派弟子也是挥剑齐上,当下身形飘动,衣袖轻摆,那修饰得如女人一般的手掌轻飘飘拍向唐俪辞,却在掌影拍出的瞬间袖中珠乍然飞出,四射开去。
“啊!”
“掌门……”
只听惨叫声起,嵩山派三名弟子突然摔倒,胸口鲜血狂喷,张禾墨大吃一惊,跃后扶起一人,在他胸口一拍,起出一粒珍珠,顿时狂怒:“唐俪辞你好辣的手!”唐俪辞在一刀一剑一指笼罩之下,大喝一声挥剑反击,只听“叮当〃一声震耳欲聋,夹以铮然断裂之声,血花飞溅,四人飘然而退的同时,众人都见东方剑长剑折断,霍青峰刀刃上多了个缺口,而三人同时嘴角挂血,李红尘甚至手臂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方才唐俪辞兵不血刃,现在却是杀人见血,成蕴袍脸色一变——以他的眼力,虽然并未看出玉箜篌袖中珠伤人,却也依稀看到珠影闪过,猜也猜得出玉箜篌做了手脚,但唐俪辞出手伤人,必定激起众人义愤之心,只会对他自己不利。
他为何要这样?
是控制不住力道么?
或是另有所图?
“好功夫!”东方剑长剑已断,却无愤怒之色,他的修为精深,轻易不为所动。霍青峰却是勃然大怒,李红尘手臂受伤,却知唐俪辞本可断她一臂,心中一凛。
他为何手下留情?
唐俪辞仍是持剑而立,虽然拈个剑诀,姿态却甚是慵懒,张禾墨杀气腾腾,他仍旧怡然自若。
柳眼身上穴道未解,骇然看着唐俪辞一站群雄,心中后悔、愤怒、担忧、焦虑纷至沓来。阿俪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腹中伤势的严重性,否则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在这样打下去,要是出了意外……要是出了意外……
要是出了意外,阿俪他一生所求,将一无所得。
他一辈子追求的亲情。父亲的认可、母亲的宠溺、包括众星拱月的辉煌姿态、高高在上的地位,将全盘覆灭,甚至连那些爱慕他的女人也会后悔,因为此时此刻他顶着风流店内奸之名,他剑伤武林名宿,他默认他是这次江湖风波中最大的阴谋。
他为什么要默认?为什么要拖延?不论他心里有怎样的计划,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濒死之身,不能做这样剧烈的消耗,人要是死了,有怎样的计划都是枉然,要怎样告诉他不能再战?柳眼惊恐地看着唐俪辞剑光纵横,仍旧和东方剑、霍青峰、李红尘。张禾墨等人战作一团,现在告诉他他腹中的伤无药可治,以阿俪的性格一定大受刺激,不知会做出怎样疯狂之事,但要是不说,要是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且慢!”一旁观战的成蕴袍沉声喝道,东方剑、霍青峰、李红尘等人一怔,撤手跃开,但见成蕴袍提剑而起,大步向前,铮的一声长剑出鞘;淡淡地对唐俪辞说到:“你真是风流店的奸细?”
唐俪辞目光流转,并不回答。
“很好。”成蕴袍提起剑鞘,一掷向后,“池云。邵延平之仇,半年之欺,今日凄霜剑下一并讨了!”他说得冷淡,东方剑等人均已受伤,又皆知成蕴袍剑上功夫了得,未必在唐俪辞之下,于是纷纷退开,只等看中原剑会自己如何肃清奸细。
唐俪辞看了玉箜篌一眼,东方剑等人退下,玉箜篌并不退下,仍是嫣然一笑:“我与成大侠联手。”成蕴袍微微一顿,并不坚持,嗡的一声剑鸣,一招“寒剑凄霜”向唐俪辞刺去。玉箜篌长袖飘飞,看似玉掌芊芊,轻飘飘柔弱无力,成蕴袍早他身侧,一剑刺出的时候便觉破空声有异,彷佛面前无形的空气骤然稠浓了数倍,这一掌的力道非常人所能想象。
“寒剑凄霜”是成蕴袍数十路剑术之中最强的一式,玉箜篌看在眼内,知晓成蕴袍此招出手绝不留情,他虽不知成蕴袍是否当真相信唐俪辞乃是奸细,但更要逼成蕴袍绝不能留情。
强大的掌劲荡涤空间,成蕴袍这一剑若不全力而出,只怕连剑刃都不能抖直,他大喝一声:“哈!”凄霜剑光华暴涨,剑尖点出数十点寒芒,直刺唐俪辞上身所有重穴。玉箜篌微微一笑,随“寒剑凄霜”一剑之势合掌推出,并扫唐俪辞下身退路。
两人联手一击,显出如此威势,众人只见剑势纵横如虹,光华闪烁,与方才东方剑三人联手的气势截然不同,如厉风暴雨瓢泼而出,竟如要将唐俪辞一口吞没。唐俪辞扣指轻弹,三缕指风点向成蕴袍的剑锋,随即应身而上,一掌迎向玉箜篌轻飘飘拍来的芊芊玉手。
在场众人眼见唐俪辞竟然弃成蕴袍那光华灿烂的一剑于不顾,迎身对上玉箜篌,都是大吃一惊。张禾墨与霍青峰只当唐俪辞决意要杀玉箜篌,两人双双大喝一声,出招击向唐俪辞。
啪的一声,唐俪辞首先和玉箜篌双掌相接,两人真力相触,都是全力而出,唐俪辞本来略逊一筹,又分出三指指力去挡成蕴袍的一剑,顿时气血大乱。玉箜篌嫣然一笑,抽回手掌,轻轻咬伤舌头,口吐鲜血踉跄后退,避入人群之中。唐俪辞三指挡寒剑,只闻铮然一声脆响,凄霜剑被他三指震得嗡然弹动,来势却丝毫未减,仍然当胸刺来。成蕴袍明知唐俪辞混战不利,但此时此刻这一剑绝不能留情,否则玉箜篌一旦起疑,唐俪辞之后要做的事不免多了许多麻烦。
霍的一声刀刃破空之声,霍青峰和张禾墨眼见玉箜篌受伤而退,怜香惜玉之情大作,出手分外得力。唐俪辞先接玉箜篌一掌,再挡成蕴袍一剑,剑势未改,又有一刀一掌破空而来,乍然间刀剑抵身,众人都是啊了一声,料三人之中必有一人得手。却见陡然间红影障目,张禾墨、霍青峰两人受阻,撞击红影之上,霍青峰的刀
蓦然飞回,而成蕴袍一剑斩落,只听吱的一声微响,红影上破了一个豆粒大小的空洞,竟是斩之不断。
红影飘落,众人才见唐俪辞手持红绫,这条挡了一刀一掌一剑的奇异红绫系在他衣裳之内,方才刀剑齐落,他乍然从怀里扯出红绫旋身挡招。此物刀枪不入,红绫飘落,刀剑齐退,唐俪辞依然——不败!
成蕴袍一剑失利,一跃向后足尖着地随即跃起,第二剑“箫声细雨”抖手而出。唐俪辞受玉箜篌一掌之力气血未平,横剑一档,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清虚子的佩剑崩裂一块青钢。玉箜篌踉跄后退,在张禾墨肩后轻轻一推,张禾墨心领神会,暴起再度出掌。唐俪辞剑碎在手,柳眼在后,不能进不能退,面对成蕴袍、张禾墨、霍青峰,李红尘等人再度联手出击,手腕一翻,众人只见剑光掠回他的颈项,顿时纷纷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只当唐俪辞要刎颈自杀。
剑光止,红唇贝齿映光寒。
柳眼黯然看着唐俪辞的背影,他听着他的吹剑,阿俪为求威慑之力,手中所持的又不是乐器,勉强施为,整首曲子有许多都走了音,完全在崩溃边缘。
他为什么不走?
他在等什么?
无论在等什么,以阿俪的脾气,没有等到绝不死心,他既不能输,也不能等不到,如果现在当众说出他身上有伤,对双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只有帮他等了。
他难得自己下决定要做什么,主意一下,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阿俪,吹的伴奏吧。”唐俪辞不知听见了没有,吹剑声微微一顿,柳眼见他侧影似是微微一笑,随即几声弹剑声起,凄厉绝艳的吹剑声突然转弱,,变得纤细单薄。
众人均觉压力一减,不约而同松了口气,音杀之术不分敌我,成蕴袍易受影响,本已五内具焚,此时恰好暂得喘息。
玉箜篌功力深湛,听一阵退一步听一阵退一步,他已退出七八步之远,
此时吹剑声转弱,众人精神一振,各按兵器准备动手,不料吹剑声转弱之后,柳眼低声唱到
【注:这里歌词无法上传】
阴郁低柔的歌声渗入单薄的吹剑声,柳眼的声音很有磁性,共鸣腔特别好,于是嗡的一声借着唐俪辞的真力,就这么猛地撞入众人心口。
在场众人无一人听过这种歌声,细语低喃,和楼头歌女惯唱的强调全然不同,不约而同心跳加速,既要抵御乐声之伤,又要防备自己真气运行不被歌声影响,顿时额头出汗。
唐俪辞的吹剑声由弱而缓,停了下来,柳眼在他停下的空隙缓缓地唱:“魔鬼……也需要想念,他走入人间遇见了情缘。上帝说人该博爱无间,人该住伊甸园,人该赎去天生的罪孽;魔鬼想变成神仙,想纵容一切,想满足看见的一切欲念。”歌声虽然不带内力,却吸引人屏息静心曲听,分神的瞬间唐俪辞已拔出铜笛,弃去长剑,按笛而吹。
“魔鬼变成了神仙,披着洁白的月,踏着洁白的烟,化作世人最爱的容颜;他一手遮天,他魔力无边,耗尽了魔鬼所有的能源。”柳眼的歌在唐俪辞的笛声衬托下,越发显得动人心魄,“他从来没有见过人间,他想要被人所信,被人所爱, 被人所奉献;他想要超越伊甸,他超越了一个魔鬼的极限。但一夜之间,天变了天,上帝揭穿了魔鬼的假面……”柳眼低声唱到,
【注:这里歌词无法上传】
他到底在唱些什么,其实包括玉箜篌在内,除唐俪辞之外并没有人听懂,但笛声委婉,曲调又如此容易入耳,但听着那些”欺骗……一切……欲念……极限……“等等零零碎碎的词语,各人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象,真气内息亦在不由自主之间,随笛声的节奏运行。
〃心伤若死,坚贞也破裂,梦经不起火焰,伤鬼哭再深夜——“柳眼的歌声骤然拔高,众人心头一震,不约而同真气沸腾,窒闷欲死,只听他继续唱:“伤口涂满砂盐,谁也看不见,天使的箭将他钉死在黑、暗、之、间!那圣洁的火焰,那除魔的盛宴,那欢腾的人间——啊——不公的欢腾的人间,这是不公的人间,这不公不公不公平的人家啊——”
“哇!”郑玥首先抵受不住,鲜血狂喷,踉跄而倒,柳眼的声音放开之后节节攀升,无拘束的爆发力将那句“这是不公的人家”唱得凄厉惨烈,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真气逆冲重伤。齐星连退七步,脸色惨白,至于温白酉、许青卜、古溪潭等人也是脸色惨淡至极。就在众人皆要受伤的瞬间,吱的一声笛声顿止,柳眼歌声一顿,抬起头来,只见唐俪辞手中铜笛一分为二,断为两截,呆了一呆,过了好一会他才明白:阿俪方才也是心血沸腾,这只铜笛本来就已折断,以真力吹奏本来就勉强,经不起他稍一激动,双手一用力就再度从中折断。
铜笛折断,众人死里逃生,玉箜篌一笑:“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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