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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　

　　转念间，明三秋猛攻两招，梁萧以“春秋直笔”，“屈子离骚”拆解，前者是孔夫子作春秋，一字褒贬，直指善恶，故而使得异常干脆利落，处处捣敌要害；后者却取自屈原赋离骚，当真朗丽哀志，惊才绝艳，让人神驰目眩。明三秋越斗越是心惊，轻敌之意尽去，身法陡急，滴溜溜当空飞转，几乎不见人影，出手更是变化莫测，‘东鳞西爪’奇功绝技，如长江大河，一泻而出。　

　　梁萧生平头一回与此等高手交锋，见他攻势如此凌厉，心中微微慌乱，以“圣文境”武功拆了数招，吃明三秋一招“落花刀”扫过头顶，劲风砭肌透骨，发髻顿时散落。晓霜见状，失声惊叫，但见梁萧行动自如，方才舒了口气。但经此数招，明三秋已看透梁萧深浅，再不迟疑，绝学尽出，只求速战速决，招招皆指梁萧要害。秦伯符看得心惊，踏上一步，双目大张，若梁萧遇险，便要上前襄助。　

　　梁萧难以抵挡，三十六计走为上，仗着“幻尘身法”，四处逃窜。明三秋几步抢上，大喝一声，“蜂尾脚”连环踢出，如狂蜂吐刺，诡奇迅疾，让人难以捉摸，梁萧眼看抵挡不住，倏地钻到浑天仪后，明三秋一脚踹到，梁萧拨动浑天仪，铜质巨球飞转起来，明三秋只觉脚下一滑，腿劲被卸到一旁，从梁萧鼻尖掠过，惊出那小子一身冷汗。　

　　灵台上浑天仪共有二十八具，以周天二十八宿方位放置，其实就是一座具体而微的“浑天二十八宿阵”。二人一逃一逐，只在其中疾走。梁萧精熟天象，循理而行，明三秋转了两圈，几乎跟丢，略一转念，明白梁萧意图，暗骂小子奸猾，当下也依阵法追赶。梁萧心思捷悟胜他一筹，阵法用得巧妙，但轻功却远不及明三秋。二人奔走百十步，明三秋终究赶上，厉喝一声，双掌抡出。梁萧避无可避，遁入铜仪之后，觑他来势，又将圆球一拨，要知世间形体中，惟球体最不易受力，浑天仪其滑无比，更是如此。梁萧这一转，明三秋掌力又被带偏。交手不及十合，满阵铜球皆被梁萧带动，呼噜噜飞转不已，明三秋一不留神，竟被铜球旋转之势带了个趔趄，梁萧乘机遁出丈余。　

　　明归忍无可忍，怒喝道：“王八羔子，你到底是比武还是逃命？”花无媸淡然道：“所谓武学之道，本就是斗智斗力，他以智巧破敌，也无可厚非。”明归知她有意袒护，但也找不出言语反驳，只气得两眼干瞪。　

　　明三秋追出数匝，忽地发声清啸，伸掌运劲，将铜球一拨，浑天仪猛然加速，嗡嗡作响。众人不知其意图，俱是惊奇；只见他身法若电，在阵中时隐时没，看似追赶梁萧，实则反复拨动铜球，无所不及，只听嗡响之声不绝于耳，铜球转至极处，只剩一团光影，全然不见原形。　

　　晓霜心挂梁萧，瞪着一双大眼，全神看着，但看到这个时候，被铜球扰得她眼花缭乱，看了片刻，只觉头晕目眩，几欲昏倒，方要闭目稍息，忽听人群一阵低呼，急忙睁眼看去，只见明三秋又度赶上梁萧，拳脚迭出，顿时小手捂口，心儿悬得老高。梁萧见明三秋拳脚打至，身子微侧，故伎重施，反手拨球，哪知方才触及，指尖一热，如遭电殛，不仅变不了铜球走向，反被带了个野狗抢屎。众人此时方才明白明三秋用意，感情他先下手为强，让铜球转无可转，梁萧自然也就无力借势，化解他拳脚劲力。一时对其心计武功，俱是骇服。　

　　明三秋见计得授，大喝声中，一把抓落，梁萧连滚带爬，拼死挣命，但明三秋蓄势而发，手法之快，断是目不及交，耳不及掩，恍若电光雷鸣。眼看梁萧在劫难逃，突然间，一串金属铮鸣响起，浑天仪上机关尽皆断裂，二十八个巨大铜球脱出基座，呼啸而出。原来，这浑天仪只是推测天象之用，旋转缓慢，建造时全没想到用来比斗武功，故而机关制作，精密纤细，哪能承受如此转法。　

　　明三秋见状骇然，也顾不得梁萧，急忙躲闪，但哪里还来得及，只见铜球漫天旋转，四面八方向他撞来，明三秋连拨带闪，避开三个，但终究力穷势竭，被第四个铜球重重撞在背上，一个踉跄，还未站定，又被两球同时撞中。虽然铜球中空，但体形巨大，每球不下七十斤重，加上飞旋之力，来势足有三四百斤力道。明三秋连中三球，饶是内功高强，也觉喉头一甜，两耳嗡嗡作响。　

　　梁萧躺在地上，反倒占了便宜，见势着地翻滚，只觉上方罡风呼啸，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好容易滚到无风处，抬头一看，众人皆是脸色煞白，铜球则大多落定，满地乱滚，只不见了明三秋的影子。梁萧眼见一个铜球滚来，急忙踹开，一跃而起，笑道：“明三秋自作自受，完蛋大吉。”话音未落，五六个铜球忽地散开，明三秋披头散发，跳了起来，脸色酡红，嘴角挂着血丝，厉声喝道：“做你娘的千秋大梦。”　

　　他突然窜出，骇了梁萧一跳，干笑道：“你这两脚猫，倒有九条命。”明三秋怒哼一声，也不多言，倏然抢上，刷刷三掌，劈向梁萧，这路“阳关三叠手”，一掌强过一掌，十分厉害。但他连遭铜球撞击，终究受伤，虽然仗着内功精湛，不甚严重，但纵跃起落，已不似方才迅捷如风。梁萧看他掌来，闪身让过，眼角觑处，忽地发觉，明三秋这一掌暗藏九宫之形，转身之际，又化为八卦，化得十分高明。如此变化，若在他进退若神之时，梁萧万万来不及察看，但此时他拳脚放缓，梁萧有隙窥视，看了数招，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天机武学皆不离数术，这厮恃着数术不错，经过推演，将天罡三十六绝的数术根基融会贯通，以至练出这些杂碎功夫。”　

　　他明白此点，放眼看去，明三秋的武功犹如洞中观火，一目了然，不由微微一笑。看明三秋移步，心中默算，故意低声念道：“履明夷、踏归妹、进中宫，捣西方之金。”明三秋耳功厉害，隐约听到，不由得一愣，感情梁萧一口气说出他下面四般变化的数理根基。惊惶之下，急忙变招，梁萧看他起势，又低声念叨：“人元太元，出巽东南，过坎西北，镇于中央智土。”明三秋骇然，再又变招，方才抬脚举手，梁萧又将数理变化叫出。众人只见梁萧叉着腰念念有词，明三秋自顾自挥拳出脚，东奔西走，却不向他递出一招半式，情状说不出的稀奇古怪，不由得面面相向，俱是惊疑，只有花无媸耳力通玄，听到些许，暗自佩服：“这姓梁的小子不仅算尽天下，而且心性狡黠，若是大声说出，明三秋未必如此在意，如此自言自语，定叫他心乱如麻。”　

　　明三秋连变九招，皆被梁萧叫破，一时手足无措，招式大乱，梁萧趁机向前扑出，武功化入“将相之境”，使一招“伊尹耕土”，据说伊尹投商汤之前，为一耕田奴隶，故而这招一挥一按，有挥锄躬耕之势。明三秋被他逼得倒退半步。梁萧双手又一伸一引，却是“太公垂钓”，胁下隐隐露出破绽，明三秋心旌动摇，方寸已乱，只觉方才一退太丢脸面，使了招“扶疏六绝”，挥掌拍去。哪知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招乃是诱敌之计，梁萧右拳一引，借力打力，拨开他的掌势，左掌一翻，击在他右胸之上。明三秋连退两步，胸口疼痛不已，人群见他中掌，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梁萧一招得手，信心大增，乘胜追击，由“周公吐哺”起手，大开大阖，全是进手招数，连使“管仲射钩”、“孙武麾军”、“完璧归赵”、“廉颇负荆”、“张良拾履”、“韩信点兵”、“诸葛挥扇”、“云长舞戟”，使到得意处，文武相生，将相互得，显出刚柔并济之妙，拳起掌落，当真是夭矫灵动，精奇无方，打得明三秋左支右拙，后退不迭。梁萧豪气涌动，不自禁纵声长啸，啸声冲破穹宇，直透苍茫。众人耳听目视，无不骇然。　

　　明三秋空有一身“东鳞西爪”的奇功，却被梁萧克得几无还手之力，斗了二十余招，心神焦燥，内伤隐隐作痛，招式顿生凌乱。梁萧见状，使了个“隐逸境”的“许由洗耳”，一手卸开明三秋的“五岳散手”，然后顺势将头一摆，招出“披发入山”，他发髻已落，头发散乱，使出这招再合适不过，乌黑发丝随风一荡，向明三秋双眼扫去。明三秋眼前一迷，急忙仰首闪避。梁萧旋身出掌，按在他腰腹之间。　

　　明三秋又挨一记重手，后退五尺，晃了数下，中掌处一阵剧痛，牵动内伤，血气翻滚跃跃欲出。花无媸见势喝道：“不用再斗，胜负已分。”明三秋愣在当场，脑子里一片混乱：“我费尽心机，半生苦练，莫非就这样输了么？就这样输了么？”他胜负之心奇重，思来想去，忽地大吼一声，飞跃而出，又向梁萧扑了上去。众人皆惊，秦伯符怒喝道：“输了还要打？”　

　　“无妨！”梁萧笑道：“再打也是输！”觑他来势，使了招“苍颉造字”，凌空数点，招式古拙，明三秋方要拆解，他忽地一变，化作“张芝弄草”，十指挥洒，跌宕起伏，忽转潇洒。明三秋方拆了半式，梁萧又变做“羲之写鹅”，传说“书圣”王羲之最喜鹅，也最喜写“鹅”字，一个鹅字写出千万变化。梁萧仿其神韵，食指颤动，出手隽永遒劲，兼而有之；继而左手挥洒三下，微妙至极，拂向明三秋胸口诸穴，这招“面益三毛”，取自顾恺之为裴楷画像故事，明三秋横臂格挡，却不料梁萧此招为虚，右手“画龙点睛”，一指突出，刺他眼珠，明三秋扭腰避开，但颧骨被指尖扫中，火辣辣生痛。　

　　梁萧这路功夫出自“书画境”，以指法点穴为主，挥洒弹点，意境高妙，加之梁萧有意无意，融入了如意幻魔手的功夫，精妙中又透出几分诡奇，更难抵挡。明三秋心浮气躁，拆了二十招，便退了十余步，被梁萧逼到灵台边上，梁萧笑道：“还不认输？”　

　　明三秋心中长叹：“罢了！”正要服输，忽听明归喝道：“灵犀分水功！”梁萧恰恰一指飞来，犹若神来之笔，明三秋不及多想，应声而动，使出“灵犀分水功”。这路武功纯以深厚内功遥击伤人，逼得对方无法靠近，就好似灵犀所至，水波自然让开。明三秋苦练三十余载，一身内功已臻“叱气成雷，重楼飞血”的境界，举手之际，梁萧只觉无俦劲气冲决鼓荡，向自己聚了过来，哪敢硬接，收势跳开。　

　　明三秋一招逼退梁萧，暗骂自己愚蠢。其实他虽然受伤，内功仍远胜梁萧，只是见梁萧招式巧妙，动了好胜的念头，偏要在招数上压住他，却不料梁萧先从数术上看透他的虚实，再以“大贤心经”克制，“大贤心经”本就是天机宫最强的徒手功夫，仅以招式而论，明三秋的“东鳞西爪功”分明逊了一筹。明三秋自视极高，算学输给梁萧，已觉丢脸，武功上绝不肯落半点下风，梁萧招数越是厉害，他越是不服，无意间弃长用短，自然是越打越输。　

　　明归旁观者清，见势危急，忍不住发声提醒，明三秋依言而行，果然转瞬之间，扭转败局。当下沉身发掌，以无上内功，遥遥压制梁萧，举手投足如风雷迸发，一招一式，皆有开碑破石的威力。梁萧空有一身绝妙武功，却无法迫近，自然也就无从施展。花无媸向明归怒道：“这到底是比武还是群殴？姓明的，你还要不要脸？”　

　　明归捋须笑道：“老夫只是说说而已，若你要指点这个小子，随你指点好了。”他装模作样，故作大度，却深知内功与招数不同，便是当场指点，也长不得一分半分。花无媸明知他弄鬼，却也无可奈何，除了生气，别无他法。　

　　明三秋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将梁萧逼得缚手缚脚，只是后退，片刻间，主奴互易，反被他逼至台边。明三秋运足劲力，化开梁萧来掌，突地发声沉喝：“下去吧。”双拳陡出，拳风激烈，秦伯符远在三丈之外，也觉劲气袭体，大吃一惊，与花清渊双双抢出，左元、童铸、莫文、修谷四人横身阻拦，只听数声闷响，六个人拳掌相击，罡风四溢，花、秦二人便是有天大本事，也挡不住“栖月四鹤”联手合击，翻身后退。立足未稳，却听梁萧笑道：“偏不下去。”　

　　众人眼前一花，梁萧身形一闪即逝，凭空消失。明三秋双拳落空，只觉背后风声大起，梁萧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身后，挥掌打来，不由骇然，匆忙回手抵挡。花无媸柳眉倏扬，心头剧震：“他怎地会这门功夫？”　

　　只见梁萧东奔西走，一步踏出，意在八方，但落定之时，却是出人意表，好似偌大灵台变做方寸之地，由他神出鬼没，任意来去，奔走之际，掌随身转，批亢捣虚，觑机而发。明三秋捉摸不定，不得不收回一半劲力，护住要害，梁萧束缚大减，进退攻守越发奇奥。　

　　明归看到此时，念头一闪，倏地双目大张，厉声喝道：“三才归元掌！这小子用得三才归元掌！”众人闻言，无不震骇，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花无媸冷道：“才看出来么？”明归惊疑不定：“是你教的？”花无媸冷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见场上二人，斗得难解难分，梁萧仗着绝妙身法，东躲西藏，勉强不败，但“三才归元掌”的妙处，却一半也没发挥出来，时时以“大贤心经”补其不足。不由忖道：“今日实乃非常之时，得用非常手段不可，这路武功是那贼子所创，清渊、羡容是万万不能学得，但这小子却不是天机宫中之人。”　

　　她想到这里，向明归道：“你方才说老身可以随意指点他，好，我就指点给你看看。”她向场中叫道：“梁萧听好。”梁萧闻声，微微一愣，几乎被明三秋一掌扫着，只听花无媸道：“‘三才归元’者，谋定而后动，先养己之足，后置敌于不足之地而攻之，故而‘审敌虚实，伺机而动’乃攻守之要。”梁萧听到这里，心头大震：“她说得头头是道，她也会这路功夫么？谁教给她的？”梁萧一肚皮疑问，但身在斗场，明三秋逼得紧急万端，无法细问，只听她说得有理，也就姑且张只耳朵听着。　

　　花无媸道：“此路功夫，以心法为上，步法次之，掌法为下，你虽通步法掌法，却不明心法。心法有三，“镜心”、“无妄”、“太虚”，前两者是‘惟我’的境界，‘太虚识’是‘无我’的境界，所谓‘惟我’，首在不乱，心际空明，如古潭不波，然后神游于外，气凝于内，摒弃思虑，怯除惊伤，视天下英雄如无物，惟有自我，然后方可料敌先机，无往不胜。”　

　　梁萧听到这里，心头一动，让过明三秋一记“玄形掌”、一招“千龙拳”，蓦地喝道：“横尽虚空，天象地理无物可恃可恃者惟我。”花无媸喜动颜色：“说得正是！”又道：“我有二十七诀，可助你平定心胸，养气足身。”也不避嫌，当着众人，一一说出，这些心法听来玄奥，不懂“三才归元”之法，则毫无用处，但梁萧印证父亲所言与日前所想，如醍醐灌顶，顿生妙悟。　

　　明归见她口若悬河，心中大恼，可有言在先，不好翻悔，见梁萧凝神倾听，忖道：“如此也好，趁他分神，杀他个措手不及。”明三秋也是一般想法，诸般狠招毒招，一并出来，当是罡气排空，力镇三山。但梁萧此时“神游于外，气凝于内”，耳听说话，心中领悟，对明三秋的气势全然视而不见，任他风狂雨暴，我只顺势而行，足下纷纭变化，由三三化四四，四四出梅花，直走到“七七大衍步”，来去自如，成周天之象。明三秋招式虽猛，一时却奈何不了他。　

　　花无媸见他如此颖悟，也感惊奇，口中不停，继续传授梁萧料敌破敌的诀窍，虽然皆是谈其大要，但梁萧听之与耳，契合于心，花无媸还未说完，他一变退让之势，开始诱敌入彀，施以反击。这“三才归元掌”遇强越强，对手越是全力攻击，它越是有可乘之机，若没有萧千绝的奇功，便唯有以不变应万变，处处留有余地，与它耗着，或者内功刚猛到无以复加，随手一挥，便有不可抵挡的威力。　

　　明三秋久战不下，内伤发作，定力远不如先时，心气渐趋浮躁，招招式式，皆是倾力而为，好似飞蛾扑火，正投梁萧心意。拆了不到三十招，明三秋一拳打空，略略收势不住，步子一虚，梁萧乘机掩至，双掌齐出，“三才归元”化作雷霆一击，按在他“神道穴”上。　

　　明三秋遭此重击，跌出三步，只觉气血翻腾，喉头一哽，几乎站立不稳，急忙掌飞足踢，护住全身，防止梁萧追击。梁萧果然自右攻来，明三秋方要挥拳抵挡，梁萧又转到左方，明三秋向左，他又到了后面。顷刻间，二人团团乱转，绕了十来个圈子，明三秋一连十来拳，拳拳打空，难受至极，牵动伤势，胸闷心跳，一口鲜血涌到口里。花无媸见状，暗暗心惊：“这小子好生了得，方才我说：‘伤敌一分，则反复攻其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