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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邪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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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故意放大了声音,说给来人听的,说话间,两骑马已到铺子前,马上两个年轻人,前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穿一件藏青夹袄,背上斜背了一枝长剑,后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穿水湖绿紧身劲装,也背了一枝长剑,两人都是神气飞扬,气势迫人。
经过辅子前,前面那骑把马一带,后面那骑一纵而过,急把马一带,兜过马头,叫道:“尹师兄,怎么了,咱们得加快,可别叫乌老怪溜了。”
那尹师兄一扬手,道:“陈师弟,稍待一下。”眼光如刀,向辅子里看过来,乌铁翼与他眼光一对,心下一惊:“兔崽子年纪轻轻,内力竟大是不弱,姓尹,难道是风云十七剑中的尹棋,若真是他,那姓陈的必定是陈锋了,想不到侠义道竟也听到了风声,也来凑热闹了。”
大唐四分五裂,皇权衰弱,昔日助李世民打下大唐江山的少林派也日薄西山,老少和尚每日关在少林寺里敲木鱼,再没有半分武林第一大派一呼百应的气势。其余佛道四派也学足了少林高僧的乌龟势,紧锁观门深闭院,少有现身江湖,五大派缩头,却自有伸头的,数十年间,大江南北,先后崛起七个最有影响力的门派,全称七大剑派,风云十七剑,便是江湖上对七大剑派最新一代弟子中风头最劲的十七个人的全称。若论真功夫,所谓的风云十七剑没一个人能到一流之境,但借着师门之势,再加上彼此呼应,风云十七剑的名头却是好生响亮。
乌铁翼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心中微凝,面上却全不动声色,迎上尹棋目光,陪一个笑脸,道:“年轻人,这么大雪的天,怪冷的,进来喝碗酒,向向火,也做成老汉一笔生意,加块马蹄铁儿。”
他猜得没错,这两个年轻人正是风云十七剑中的尹棋和陈锋,两人偶尔听到灭唐匕出世,落在了乌铁翼手中,黑道邪魔大出动,回下围杀的事,便一路跟了下来。
尹棋冰冷的眼光直射着乌铁翼,一点头,翻身下马,对陈锋道:“这老铁匠说得有礼,跑了这大半日,便讨碗酒喝吧。”
陈锋有些急,道:“尹师兄,若乌老怪叫别人截住了……”
他话没说完,尹棋便打断了他,道:“乌老怪狡猾得紧,追了三天,影子也没见着,我倒怀疑我们是追过头了,你别急,该是我们的,就一定跑不了,否则急也没用。”说着跨步进了辅子,陈锋只得下马跟了进来。
乌铁翼本是以退为进的话,没想到尹棋真进来了,照道理尹棋最多是问他一声,有没有见穿红袍的老头子过去,然后急追下去,因为灭唐匕实非等闲之物,没人不急欲到手的,但进来了也不怕,他早做了准备呢,复拿了两只碗两双筷子出来,一面倒酒,一面便招呼两人坐。
其实乌铁翼是歪打正着,原来尹棋三天前知道灭唐匕出世的消息后,已偷偷地通知了师门,他师父尹长昆必定亲自出马,在前路堵截。他是天南剑派的弟子,陈锋则是龙游派的,他可不想陈锋来和他争,他却没想到,因这一点私心,半只脚便踏上了鬼门关。
尹棋全没疑心乌铁翼,一则乌铁翼扮得像,二则任何人都难以把那处在追杀中的乌铁翼和这路边铁匠铺里的老铁匠联想到一起。他两个人大马金刀坐下,乌铁翼倒酒,一边的李传灯一颗心可就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尹棋两个喝了毒酒,那么最终他和师父师妹也会死在乌铁翼手底,但如果贸然出言提醒尹棋两个,他又担心乌铁翼狗急跳墙,先窜进里屋害了师父师妹,然后越窗而走,因为乌铁翼正向背对着里屋,一退就可进去。他心里盼着蒙汗药赶快发作,但不知是药放久了失了效还是乌老怪内功深厚,半点没有发作的迹象。
眼见尹棋端起酒碗,李传灯百无一计,猛地张口念叨道:“灭唐匕。”
第四章
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念的声音并不高,但灭唐匕三个字却有炸雷般的威力,尹棋陈锋一下子齐跳起来,四只眼睛便如四把利剑,齐射向他。
尹棋进辅子前,早将辅子里的情形看清,李传灯憨头大脑,是个再常见不过的乡下少年,因此全未在意,再没想到会从他口里蹦出灭唐匕三个字来,刚要喝问,李传灯已转头看着乌铁翼道:“爷爷,灭唐匕是什么呀,怎么好些人都在找它。”
在李传灯冷不丁蹦出灭唐匕三个字时,乌铁翼实是惊怒到了极点,心下乱转念头,出手袭击尹棋两个,两人已留了神,且风云十七剑名头不弱,自己又是多处带伤,功力剩不到一半,未必能一击得乎,由里屋穿窗退走,徒步可跑不过马,正不知何去何从,李传灯却又傻头傻脑的补了一句,忙喝道:“我怎么知道灭唐匕是什么东西,拉你的风箱,小孩子家乱问什么?”
他两个这一问一答,真象爷爷在训斥愚笨的孙子,李传灯之所以问出灭唐匕三个字,只不过是他听别人说过罢了,尹棋惊疑之心稍定,道:“小兄弟,你怎么知道灭唐匕,是谁跟你说的。”
李传灯搔了搔头,装做有点害怕的看着乌铁翼,忽地站起来道:“爷爷,柜子里还有一碗鱼,端出来给客人下酒吧。”拨步向里间走去,他算定乌铁翼不好阻止,而他的情形,必重新勾起尹棋两个的疑心。
果然尹棋一见他吞吞吐吐,顿时疑心大起,喝道:“小兄弟,你知道些什么,不要走。”一步跨到李传灯身后。这时他的位置,反到了乌铁翼身后,乌铁翼要退入里屋,先要绕过他,李传灯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此时不发动,更待何时,霍地转身,指向乌铁翼道:“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乌老怪,灭唐匕就在他身上。”
他这话便如一个炸雷,尹棋倏地转身,但事起突然,反应便没有乌铁翼这有心人快,乌铁翼背一弓,双手齐扬,两把黑风爪左右分击,尹棋陈锋齐齐中爪,乌铁翼同时间大喝一声,霍地站起,他此时陷身尹棋陈锋两人之间,两人临死反击,不是那么好招架的,他必得先行跳开,才好慢慢来收拾李传灯,然而他算盘打得如意,不知李传灯已先算了他一着,身子一起,忽地一阵天眩地转,原来蒙汗药恰在这时发作了。
尹棋两个能名列风云十七剑,也实有两分真本事,他身子这么一顿,尹棋两个已双剑齐出,虽是中爪之后,仍是势劲力急,乌铁翼左腹右背同时中剑,吃痛之下,头脑重又清醒过来,狂嗥一声,双掌齐击,将尹棋两个打得直飞起来,剑随势带出,立时鲜血激喷。
“老夫纵横一世,想不到竟在阴沟里翻了船,小兔崽子,你值得骄傲,可惜聪明不长命啊。”乌铁翼杰杰狂笑,全不顾伤口激喷的鲜血,双爪戟张,一步步逼向李传灯。
此时乌铁翼身受重伤,李传灯若穿窗而走,乌铁翼十九追他不上,但师父师妹就在身后,他走了,乌铁翼势必害了师父师妹。
“我绝不能让老贼害了师父师妹。”李传灯暗暗咬牙,抄起墙角的大铁锤,不退反进,一步跨上,大喝一声:“老怪看锤。”一锤当头锤下。
水志远受师门戒律所限,身怀流云剑绝学,却不能传授,因此李传灯功夫平平,但他这一锤有进无退,充满了有去无回的惨烈之气,竟是气势如虹。
他这时退到了门边,里屋的水志远两个都能看到他,水杏儿看了他这一锤的气势,忍不住吃惊暗叫:“师哥给我欺负时象绵羊,原来真打起架来这么凶的。”
可惜李传灯功夫与乌铁翼相去实在太远,乌铁翼左爪一扬,一把抓住了锤头,随手一送,锤柄撞在了李传灯胸口。李传灯松手脱锤,踉跄后退,直退进里屋,到墙边一跤坐倒,乌铁翼身负重伤,功力已剩不到平日的一成,否则这一撞就能要了李传灯的命,但就是这一成的功力,李传灯也觉胸口如给一座大山撞了一下般,全身骨架欲裂,再不能动弹分毫,眼见乌铁翼一步步逼过来,心中惨叫:“终不能救得师父师妹,可怜师妹还这么小。”扭头看向水杏儿两个,泪如雨下。水杏儿见他受伤,又急又怒,可惜出不了声,水志远眼睛却是闭着的。
乌铁翼一步步走近,口中狞笑:“臭小子,纳命吧。”一爪抓下。忽地里眼前人影一闪,同时间胸口中掌,直飞出去,撞到了炉台上,口中鲜血狂喷,头一搭,眼见是不活了。
及时出掌救下李传灯性命的,是水志远,原来水志远内力较之乌铁翼,相差也不过一线而已,这小半个时辰,一直在运气冲穴,终于在最关键时刻冲穴成功。
李传灯又惊又喜,叫道:“师父,快救人,乌老怪怀中红色药粒是解药。”身子却始终挣扎不起来。
水志远知道迟疑不得,他出身的流云剑派,也是七大剑派之一,和尹棋陈锋的师门大有渊源,急伸手到乌铁翼怀里,搜到解药,先救起尹棋,尹棋左臂上中了一枚黑风爪,一条左臂已整个儿变得漆黑如炭,他功力甚深,强运内力克制毒性,但剧毒还是一分分迫近心脉,只要再迟一会儿,必定毒发无救。
水志远先给他喂下解药,再起出毒爪,随后来救陈锋。陈锋内力尚不如尹棋,但他所中黑风爪是在腿上,离心脉较远,所以也还勉强撑得住,水志远依法施为,眼见解药下去,毒爪一拔,黑血缓缓流出,吁了口长气,笑道“不妨事了”。
陈锋紧咬着的牙关一松,道:“多谢大叔救命之恩。”蓦地里脸色一变,急叫:“小心”。
水志远还不知小心什么,突觉左胁一痛,一枝宝剑穿胸而出,扭头一看,竟是尹棋,他霍地里明白了:“灭唐匕。”
尹棋脸容扭曲,道:“对,灭唐匕,你虽救了我性命,但灭唐匕是我的,绝不能让你抢走。”
陈锋目眦欲裂,怒叫道:“尹棋,想不到你如此无耻。”挺身要坐起来,尹棋从水志远身上抽出宝剑,一剑劈下,一个脑袋直滚出丈许开外。
“灭唐匕只有一把,你便真是我师弟,也要吃我一剑。”尹棋一声狞笑,扭身走向半伏在炉台上的乌铁翼尸身,蓦地里身后一声悲呼,原来是李传灯听得外间情形不对,竭力挣出来看。
“倒把你这傻小子给忘了,你外憨内奸,乌老怪都夸你了不起,但我说你还是个傻小子,悄无声跑了,岂非能保得一条命。”尹棋嘿嘿怪笑,举剑便要来杀李传灯,刚一抬步,霍地里喉头一紧,耳边听得一声狂嗥:“大伙儿同归于尽吧,灭唐匕谁也得不到。”
原来是乌铁翼,他竟仍没死透,霍地发难,一箍尹棋脖子,将他一个脑袋直按入灶中烧着的那锅铁水里去,尹棋一则全未提防,二则中毒后体力未复,竟未能挣脱,一个脑袋给铁水一泡,哪还有命,整个铁匠铺瞬时间弥漫开刺鼻的焦臭味。
第五章
乌铁翼身子压着尹棋身子,口中犹在嗬嗬而呼,李传灯捡起陈锋的剑,一剑从他背心插落,乌铁翼痛呼回头,口鼻中皆有血流出来,形若厉鬼,杰杰狂笑:“傻小子,你杀了我了,可你也得不到灭唐匕,谁也得不到灭唐匕,哈哈哈。”狂笑声中,身子往前一栽,一只手竟插进了铁锅里,又是焦臭扑鼻,李传灯呆了一呆,回身急奔到水志远身边。
水志远内力深厚,受伤虽重,不至于一时就死,勉力睁开眼睛,眼见李传灯泪眼淋淋,点了点头,道:“传灯,你很好,师父不行了,扶你师妹出来。”
“师父。”李传灯先以为师父死不了,一听到这句话,立时泪如泉涌,勉力抑制悲痛,也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量,站起身,到内间将水杏儿抱了出来。
水杏儿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耳朵是听得见的,早急得泪花在眼眶里打滚,出来一见水志远一身鲜血躺在地下,那眼泪便如陡涨的洪水,一下子决堤而出。
水志远奋起余力,替她解开穴道,水杏儿立时哭叫出声:“爹爹,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杏儿怎么办。”
搂着女儿娇小温软的身子,看着她吹弹得破的脸蛋,想着从此就要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风吹雨打,却再不能替他遮个一星半点儿,水志远也自觉虎目含泪,强抑悲痛,道:“好杏儿,不哭,不怕,爹没了,有师哥呢,你师哥是个有大聪明的人,他必能遮护着你。”说到这里,他看向李传灯,道:“传灯,我把杏儿托付给你了,你莫教人欺负了她。”
“不,师父,你不会死的。”李传灯悲叫。
“你答应我。”水志远眼巴巴的看着李传灯,看着师父的目光,李传灯一颗心直沉了下去,用力点头道:“师父,你放心,我就是性命不在,也绝不教任何人碰师妹一根手指头。”
“不,我不要师兄,我要你,爹爹,你不能死啊。”水杏儿放声哀叫,泪如雨倾。
水志远紧握着她的小手,心下直如刀割,道:“爹也舍不得你。”忽觉胸口一紧,略一定神,知道快撑不下去了,对李传灯道:“传灯,你呆会儿搜一下乌老怪身上,若有一把刃身上刻了灭唐两个古字的匕首,那便是灭唐匕,传说匕首中藏得有昔年夏王窦建德为李世民擒获前,暗埋下的一大批金珠宝贝和弓箭武器,另有独步江湖的武功秘芨,只不过百余年来流落江湖,从未有人猜得透匕首中的秘密,你猜一下看,若猜得出,可与杏儿共享秘密,若猜不出,你便带了匕首去浙江西天目山下的流云山庄,见流云剑派的掌门人宁剑仁,他是我的师弟,你把匕首给他,说出我的名字,他自会收留你和杏儿。”说到这里,气息渐弱,水杏儿摇着他身子,放声痛哭,水志远霍地眼光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去腰里摸出一块贴身系着的玉佩,递给李传灯道:“师弟师妹对我误会极深,他们只怕会对你们不好,实在有那过不去的坎儿,就把玉佩拿出来,他们自然就会理解当年。”说到这里,眼中露出犹豫之色,忽地里身子一挺,撒手而去。
李传灯水杏儿大放悲声,哭了个昏天黑地,在李传灯心里,水志远不仅仅是师父,其实和亲生父亲无异,心中的悲痛,实不亚于水杏儿,但他心思细密,这半天所发生的一连串惨剧,使他意识到乌铁翼身藏的灭唐匕牵涉实在太大,若放着这烂摊子不及早收拾,说不定便有不测之祸。强抑悲痛,先将水志远尸身搬到床上,然后去乌铁翼尸身上搜索,果然搜出一把式样古拙的匕首,然后在雪野里挖一个大坑,将乌铁翼三个做一坑埋了,再将尹棋两个的马摘了马鞍,两鞭打进山野里,马鞍也埋了,这才回来,将水志远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去挖了个坑,却不忍就埋。这时天色已黑了下去,水杏儿哭得昏昏沉沉,伏在水志远尸体上睡着了,醒来又哭,李传灯怕她哭坏了身子,自己只有强忍了悲痛,温言劝导水杏儿。
伤痛一夜,天色渐明,李传灯知道迟疑不得,背了水志远尸体去先前挖好的坑里,牙一咬推土埋了,水杏儿呼天抢地,李传灯也痛哭一场,跪在坟前,暗暗叫道:“师父,你放心去吧,我会带师妹去流云山庄,好好地照顾她,保证绝不叫任何人欺负她。”
将水杏儿劝回铁匠铺,收拾了两件衣物,锁了门,动身赶赴流云山庄,出门不远,前面十几骑如风而来,驰过两人身边,到铁匠铺前一停,复又前奔,隐隐传来话声:“奇怪,尹师弟明明说跟下来了,怎么乌老怪没出现,他自己也失去踪影了。”
这十几骑,原来是天南剑派接应尹棋的人马,李传灯两个若迟动身得一刻,天南剑派的人到铺子里一问一看,非出大纰漏不可。
到前面集上,李传灯租了一辆马车,他在乌铁翼身上着实搜出些金银,倒不缺钱用,水杏儿坐车里,他和车夫同坐,一路上见着不少武林人物,惶惶如没头的苍蝇,自然都是为灭唐匕的事。众口一词,乌铁翼太铰猾,带着灭唐匕,不知藏去了什么地方。
李传灯侧耳听着,厚厚的嘴唇紧闭着,所有经过的武林人物自然都要看他一眼,却也就是一眼而已,对这样一个憨头土脸的乡下少年,实在是谁也没有兴趣看第二眼,谁又能想得到,凶名赫赫的红衣恶鹫,就是死在这个憨头土脸的少年手里。
在路不止一日,进入了浙江境内。
水杏儿终是年少,渐渐的便忘了悲痛,她是第一次出远门,经过那热闹繁华之处,不免样样好奇,李传灯对她千依百顺,兜里也有钱,但凡她爱的,都买给她,看着她笑魇如花,自己心里便也如吃了蜜糖,分外甜美。
这日水杏儿偶尔想起父亲,哭了一回,在李传灯劝慰下,慢慢收入泪水,要李传灯把玉佩拿出来,那玉佩和一般玉佩不同,形状象是一枝令箭,中间还有一根血线,象是生在玉中一般。翻来覆去看了一回,道:“爹爹那天的话没说完,想不到他竟是七大剑派之一流云剑派的大弟子,却怎么隐去那小村子里打铁,他说他师弟师妹对他误会极深,却不知是什么误会,师哥,你知道吗?”
李传灯摇头:“不知道。”这些天,他也一直在琢磨水志远临死前的话,水志远似乎是因为一些什么事,引起了师门的误会,所以隐居双龙村做了铁匠。那误会似乎和玉佩有关,而且,听水志远话中的意思,玉佩可以解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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