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希声-第20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无禅和尚又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什么这腕儿那腕儿的,不过一个普通和尚。
但在定海的心目当中,所有有关无禅的事,都是天大的事。
终于,方殷过关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作为隐儒传人,定海老和尚终归是会给老夫子这个面子。
在经过灵秀的千般求情,在经过空闻的万句好话,以后。
方殷又睡了一宿,养足了jing神,去见无禅。
定海带路,定海不放心。
是在清晨,神清气爽,清新的空气,清香的草木气息,使方殷再一次回到从前。山径两畔山石嶙峋,左右树木高大参天,风儿吹得千万树叶簌簌有声,树上蝉儿鸟儿与树下虫儿欢快地歌唱着。草间叶上凝结着滴滴晨露,一经阳光映she,愈发晶莹剔透。露珠如点点泪水,泫然yu坠,倾诉着生命的短暂,露珠如颗颗心房,迎接朝阳,挥洒着生命的灿烂。
天高云淡,旭ri初升,山中走着一个小道士,发簪斜挽野里野气。
前头走着一个老和尚,矮小瘦弱闷声不响。
是啊,这不是上清的山,这是南山的山,方殷这是在南山。
却见一花一世界,却见一叶一菩提,千花万叶皆不见,只见无禅我兄弟!
实则方老大,对于无禅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
不过一个情结,三分挂念,而已。
但当方殷来到无禅面壁的山洞,洞口前,一颗心已是砰砰大跳,万分期待,极度迫切!
“无禅!我来了!”
洞口是一罐清水,满的。
洞口是一筐干馍,满的。
“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定海连说四句八字,又骄傲地总结道:“面壁、很好!”
看起来,无禅和尚不食人间烟火,就要成佛了。
方殷无话可说,也是不待分说,用手拨开藤葛,将头探入山洞,张望——
chao湿而又yin冷,黑漆漆,几不见人。
“无禅?无禅?”方殷屏声静气,只在心里呼唤。
是的,方殷不可以打扰无禅练功,来能已经说好了:不能说,只能看!
也是不得近前。
终于,光线慢慢适应了方殷的眼,终于,方殷见到了那一道端坐的身影。
终于看清,正是无禅!
无禅的样子模糊不清,无禅的面容隐于晦暗,但有一颗光头微微光明,ri头一般刺痛了方殷的眼!那是无禅,正是无禅,无禅已然长高长大,不再是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和尚。那不是无禅,那不是方殷印象中的无禅,他是阖目端坐不闻不见一动不动,如一石,晦暗之中的身形竟是那样静默,而伟岸!
无禅,你累么?
无禅,你饿么?
无禅,你在做什么?
无禅,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无禅,你就是这般坐了七天七夜么?
无禅,方殷来了,方殷来看你了,你知道么?
只一眼,方殷已知,自家是万万比不上无禅。单只这一份禅定功夫,方殷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可笑来时还想分个高下,此时想来一般狂言屁话!方殷不如无禅,不及万分之一!无禅是怎般做的?方殷又是怎般做的?无禅吃苦受罪流泪流血的时候,方殷在做什么?无禅独自洞中面壁ri夜修行的时候,方殷又在做什么?
兄弟二人,咫尺天涯。
方殷见到了他的无禅兄弟,却无法面对自己。
无禅没见到他的方殷大哥,却已经告诉了他。
过去。将来。
南山,禅宗,当真不虚此行。
“无禅!无禅!”方殷转过脸,已是泪流满面:“谢谢你,无禅!”
方殷转过身,已是泪湿衣襟:“再见,无禅,我的兄弟!”
语罢,掩面,飞奔而去!
定海愣在原地。
忽面se大变!电一般冲进山洞!
半晌,出来了,面se愤慨,一脸晦气:“吓死人!”
定海一口气说出了三个字,若给南山禅宗的和尚们听见了,一样会吓死的。
……
“灵秀师父,方殷告辞。”
“灵石师父,方殷告辞。”
“空闻大师,方殷告辞。”
方道士说走就走,就在见过无禅之后。
临走之前,方殷只去见了三个人,灵秀和尚,灵石和尚,空闻方丈。
本来还有一个无能大仙要见,但听无能大仙已给空闻方丈关了禁闭,哭着去反省掌门人大还是看门人大的道理了。
离别之际,没有见到无能和尚,是方道士最最遗憾的事情。
“不走山门,山门有虎。”空闻方丈极为难得地开了句玩笑,其实方道士死也不肯出家当和尚,才是空闻方丈最最遗憾的事情:“万法归一,缘法殊途。”
“方施主。”其实最最遗憾的是灵石师父,只因灵石最得意的徒弟无禅和尚:“下次来时,你与无禅比武。”
“方殷,方殷。”其实说到底最最遗憾的是灵秀,灵秀和尚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说,比如小方子的身世:“我说的话,你要记住。”
方殷没有说话,方殷一直在流泪。
说是离愁,说是不舍,却也不尽是,为何会是这样悲伤?
不是不忿,不是不服,却也有一些,我也会有自己的路!
耳畔经诵悠扬,心中神圣殿堂,方殷流着眼泪笑着作别,方殷要去一个地方。
——大漠极西不毛之地,有一座上古神殿,你若有心不妨去看一看,我说的第六个字就在那里。
灵秀师父说,他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但他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字。
但灵秀不说,就像老夫子一样。
只说:当你看到那个字,就会实现所有愿望。
蓦然回首,南山在望,却已不见一人,只有经诵梵唱——
南无阿弥陀佛。
方殷孤身远走,方殷剑挑行囊。
回头南山在前,转眼南山在后,不问山前山后,只看路在前方——
任!我!去!闯!
青chun的脚步无法阻挡,不可磨灭是心中的理想,我是天地间的一个小小过客,可悲可叹可笑可怜,但我永远不会遗忘——
譬如无禅。
实则三关,只是一关,情关。
自此一袭青衫,行于黑山白水间,风餐露宿不为苦,万里长天云过眼。
……
当然,说到遗憾,最最最最遗憾的还得说是,无禅和尚。
十 追!()
“牡丹姐姐!”
无禅只觉两只耳朵一阵剧痛,愕然睁眼——
“无禅相公!”
牡丹姑娘早已泪流满面,花容失se:“你个小没良心,可让我逮到了你!说!”
忽就凶睛怒目张牙舞张,霎时又化一只母老虎:“说!你说!还跑不跑了!”
无禅左右看看,还自迷瞪着:“牡丹姐姐,天是黑着还是亮啊!啊啊!啊——————”
无禅相公藏到了山洞里,总算给他的牡丹姐姐找到了,这一回自是有大苦头吃了。折磨一番,撕扯一番,折腾一番,抓咬一番,牡丹姑娘总算是消了一点气,又自挽鬓整妆一番,对镜涂抹一番,羞涩一笑,秀se可餐道:“你个笨木头,死傻瓜,哎!不是说了么,以后要叫娘子,牡丹娘子。”
无禅猛揉耳朵,想哭也是不敢:“呵,呵呵,是了,牡,牡丹娘子!”
唯唯诺诺,情情怯怯,牡丹娘子登时悲从中来,连ri以来的思念煎熬痛苦委屈尽数化作辛酸泪水:“你还说!你还说!你——”说的是,苦不苦!和尚相公落跑,娘子千里寻夫,多少白眼嘲笑,多少坎坷的路!说是苦!苦苦苦!义无反顾上南山,战天斗地骂佛祖,喝退多少流氓,鞭打小人无数!苦苦苦!苦苦苦!一ri不见三秋已过,一月不见岂不百年!好一个负心混账人,硬将如花似玉美娇妻——
“为了谁?你说!”牡丹娘子声se俱厉,怒指负心和尚:“我是为了谁!”
“牡丹姐,呃,娘子!”负心人实话实说:“无禅想你了。”
“呼——”大出一口气,有一点欢喜:“想我了?谁稀罕?哼!晚了!说说,怎般——”
“想了!很想!”关键时刻,无禅和尚的过人天分终于显露无遗:“很想很想!牡丹,那个娘子!无禅做梦也是想着了!”
“相公!”可谓一江chun水向东流,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的相公!”
“娘子!”不为夫妻本是同林鸟,可叹聚散离合两依依:“我的娘子!”
二人搂抱一处,双双欢喜无限。
山洞外,一鸟人。
阿乌静静立着,阿乌默默流泪。
“牡丹姐姐,无禅还是叫你牡丹姐姐罢。”无禅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说道:“娘子娘子的,无禅觉得怪怪的!”牡丹姑娘将头轻点,大度说道:“好罢,就牡丹姐姐好了,呃,我也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说罢,即拉起无禅:“走了,不说了,跟我回家!”
“啊?去哪里?”无禅和尚又不上路了。
“回家!翼州!”牡丹姑娘蹙眉,沉脸:“怎么?你——”
“无禅要面壁,太师叔祖说了,无禅不可以出去,除了屙屎尿尿,哈!”说着一个箭步冲到洞口,开吃:“看!这有馍!牡丹姐姐,你也来吃!”
“好!好!好!”牡丹姑娘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已是面凝霜雪,目露杀机:“说是甜言蜜语,原来狼心狗肺!无禅,我再问你一句,你走不走?”
“无禅不走,无禅要面壁。”无禅大口吃着干馍,头也不抬:“十年。”
“你要面壁?十年?我呢?”牡丹姑娘竖剑眉,凝目刀,化身牡丹女侠只待替天行道:“好,很好,你告诉我,我怎么办?”
“你,你,哈哈!是了!”无禅和尚突发奇想,欢喜道:“牡丹姐姐,牡丹姐姐!你陪无禅一起面壁,就是了!”
十年之后。
一对野人,面黄肌瘦,一帮小野人,面黄肌瘦,一起在山洞里面,过着暗无天ri的生活。男野人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地说道:“牡丹姐姐,你,又要生了么?”女野人面黄肌瘦,腆着大肚子疲倦地一笑:“相公,我饿,没有力气再生了。”小野人们面黄se肌瘦,从小到大地哇哇大哭:“饿啊——饿啊——”
“天!”牡丹姑娘猛地一个激灵,霎时从自家幻想出的人间地狱挣脱出来:“我才不要!无禅,你疯了么!”无禅嘿嘿一乐,摸摸光头:“是了,只有和尚才面壁,无禅这又胡思乱想了。”牡丹姑娘幽幽一叹,款款上前,爱怜地摸着无禅和尚的头:“可怜啊可怜,可怜刚刚长出一点头发,这下又成秃瓢了。”
天光大盛,照得一颗脑袋亮光光,似是一只青se皮蛋。
“无禅,你慢点吃,别噎着。”牡丹姐姐温柔地笑着,笑得又甜又美:“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牛家上下老老少少都病了,病得,病得很厉害,都要死了!”无禅吃一惊,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怎,怎又,又要死了?”是的,无禅上过一回当,无禅半信半疑,但这一回牡丹姐姐更是信誓旦旦言辞凿凿:“可不是么,他们都生病了,他们太想无禅了,爹!娘!姐姐!姐夫!老天呐——”
“哎呀!这可不得了!”无禅和尚不知道,自己还是抢手货:“这都是无禅不好,罪过罪过,阿弥陀佛!”牡丹姑娘号称迷死人不偿命,同时也是骗死人不偿命:“他们天天哭,她们天天哭,老的也哭小的也哭,就连牛妞妞也哭,呜哇!呜哇!”说着尖叫两声,以为婴啼:“哭个没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一边哭还一边叫,这样!小姨夫——小姨夫——无禅小姨夫——”
“啊!”无禅小姨夫眼前出现了两只愤怒的大眼以及两只挥舞的小拳,一时心惊胆战寒毛倒竖:“是了!是那个小孩!”当下腾地立起,急眉火眼叫道:“牡丹姐姐,走!无禅和你回去!”说了无禅和尚耳朵根子软,完全吃软不吃硬,而且头脑简单,一糊弄一个准儿!牡丹姑娘眉开眼笑:“走!无禅,咱回家!”
却不料,走两步儿,又不走了:“不对!不对!师叔祖说了无禅要面壁,十年!”
说罢回身,复往洞口一坐:“无禅还是听师叔祖的,牡丹姐姐你还是自己走罢啊呜——”
又吃上了,当真没心没肺!
牡丹姑娘气急:“定甚么定?海甚么海!莫听那老和尚的,跟我走!”
无禅吃馍,无禅不动。
在无禅心中,谁更亲谁更近,自有分寸!
牡丹姑娘再次发作,强拉,硬拽,死命揪耳朵:“走啊!走!你个犟牛!”犟牛不喝水,硬要摁着头,但犟牛就是犟牛:“啊!疼!疼!不走!我不走!”打也不走!骂也不走!无禅一心要面壁,洞中十年来苦修!哭也不走!死也不走!这里就是无禅的家,谁个来了无禅也是一般,不走!
牡丹姑娘气喘吁吁,硬是奈何不得。
说了吃软不吃硬,牡丹姑娘又忘了:“随便你!爱走不走!”
当下也是一甩头发,鼓着嘴巴,气呼呼走了。
真的走了,走出好远,红的衣,黑的发,摇摇摆摆消失不见——
走就走,无禅也不留,无禅自顾喝水自顾吃饭,无禅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硬汉!
半响。
“走!”
“不!”
“相公,走嘛,走嘛走嘛!”
“不!”
“走了啦,无禅,姐姐给你买糖吃,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呢?”
“不!”
“我呸!一个死和尚,一个臭道士,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咦?”
“死傻子!瞧你那傻样儿!哈哈,我告诉你罢,你的方殷大哥——”
“方殷大哥!方殷大哥!”无禅蹿起来,大哭大叫着狂奔而去:“等等无禅,无禅来了!”
无禅完全忘了一切,无禅什么也不顾了,这是为什么呢?一ri不见,如隔三秋,无禅已经一万年没有见到他的方殷大哥了!为什么方殷大哥来了,来看无禅,却不让无禅知道,这是为什么呢?无禅和尚顺着牡丹姑娘指点的方向飞快跑去,想要追上他的方殷大哥,想要问上一句:方殷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牡丹姑娘又惊又妒,又给无禅和尚甩了。
——早知道,应当在山路上,初见那臭道士之时,把他干掉!
“哎!苦命的人呐!”
还是洞口。
在牡丹姑娘走后,或说跑着追上去后,阿乌再次现身。
阿乌久久立在牡丹停留过的地方,默默流泪,喃喃自语:“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一棵树后,又见光头。
灵秀缓缓上前,用同情而又理解的语气说道:“阿乌,阿乌,不要哭。”
阿乌哭道:“啊呜!啊呜!阿乌不想哭,阿乌心里苦!”
灵秀眼望那处,yu语,无言:“南无、阿弥陀佛——”
情之一字,难描难述。
十一 定海的棍()
“谁?”定海面se平静,端坐佛前,持棍:“干的?”
众僧死寂,无人敢言。
无禅,不见了。定海,动棍了。末ri,降临了。
那棍长一丈八,那棍粗若鹅卵,那棍其se玄黄立地通天,有名:度佛。
这一条棍,才是天下第一棍。
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想死,定海已然动了真怒——
“通!”
棍顿地,地动天:“说!”
佛陀怒时,亦作狮吼,当下有如平地雷起,众僧战栗,无不悚然!
“~~~~~~~~”
一道奇异的声响,无法用言语形容,无由,有味,好似有人放了一个屁。
有名:细水长流屁。
在每个人都偷偷用眼角瞄向无能的时候,无能大仙镇定而淡定地说:“不是我!”
“呼——”
狂风起处香火尽灭,自是雷霆万钧,便就一棍扫出——
众僧轰然四散,留下一个无能。
“砰!”
无能再也憋不住,果然一屁是非来:“啊——————————————”
无能痛苦地倒在地上,长声惨呼,又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其实无能大仙死得不冤,这一个月以来南山以及南山禅宗没少给他祸括鸟兽蝉虫,水淹火攻飞天入地,但凡能够吃进肚里的生灵一个也不放过。在方道士的指点下,无能和尚已经开悟了,对于美食对于肉食对于吃无能本就有着与生俱来的过人天赋,甚么清规戒律完全就是屁也不当——
吃饱喝足之余,便要去看美女,不免出言调戏,美女挥起鞭子——
“叭!”
灵石飞出十丈开外,如一滩泥,拍在了墙壁上。
一棍横扫一双,师徒共赴黄泉。
“灵石!”定海大怒,持棍咆哮:“灵石!”
“师叔祖。”灵石合什,复作一石:“是灵秀。”
语声落处,众僧呼啦一下闪开,露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