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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声-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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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木扶疏,云雾掩映,猛一眼看上去确是飞起来了。濠奿榛尚
位置不对,角度关系,老神仙当真是将人吓得不轻!
当然,这不是开玩笑,方殷之所以怕,是怕他掉下去——
风势着实不小,眼看他人立其间,瘦弱身形直如落叶飘摇:“小木头,过来!过来啊!”
“你!你不要动!”方殷大叫一声飞奔过去:“你过来!小心脚下!”
是一长大岩石,岩角于危崖之上凭空斜斜探出丈许,如巨龟之首。老神仙此刻的方位正正立于**之上,便如落在那里的一只灰色蛾子,风中犹自嘻笑有声:“小木头啊,这可不像平日里的你,你不也是爱到这里玩,哈哈!这般,呜——”说着张开双臂,呼喝跳叫大笑:“飞了飞了!哈哈哈哈!”
平日里,小木头就是这般玩的。
可是这一根小木头,不是那一根小木头,老神仙这一回,又是,看走眼了!
至少方道士不想这样玩,绝不!
“你过来!快过来!别玩了,掉下去会死人的!”方殷面色焦急,两眼须臾不离,实是担心已极!可这明显就是一句废话,掉下去当然是会死人的,老神仙还能不知道么?当然老神仙反正也是听不清楚,自也不以为意,指指点点叫道:“看!看!我都说过多少回了,仙芝不日即出,就在那里!”
那里,就是那里。
那里狭长,直贯身首,却是龟颈之下,左首三尺——
一个圈圈,形如满月,坚硬壁石之上,也不知是何等锐物所刻。方殷定睛看去,越看越是奇怪:“咦?这是谁个画上去的?难不成是老杂毛儿?”老神仙点了点头,注目而笑:“你又忘了,哎!爱忘事儿的小木头,我再说给你啊,这叫做龟衔仙芝之相,只要将那红头绳在此处箍上三圈,待那仙芝现形之际……”
“你先下来!下来再说!”他自飘飘欲仙信口胡说,方殷犹自心惊胆战:“留神脚下!快快过来!”叫一声,不理不睬自顾说话,再叫一声,却见他又唱上了,更跳起舞来!神情愉悦,放松姿态,于白云上左跳右跳,摇摇摆摆,竟视足底危崖深渊有若无物:“苦守八十载,所求为何来?石龟你自去,仙芝我衔来!”
“疯子!老疯子!”方道士肚里暗骂,却也心中不忍,当下提气大喝一声:“你,给我滚下来!”这一句,老神仙终于听到了。老神仙忽地收声,凝定身形,双目直直瞪将过去:“滚?小木头,你要本仙人,滚?”方殷呼口大气,大声叫道:“好罢,好罢,老神仙是罢?老神仙,你听好,方殷要你从天上——”
“滚!下!来!”
“成成成!好好好!”老神仙又听到了,老神仙眉开眼笑,当下就地一伏:“来了来了,滚喽——”当真来了,骨碌碌滚着就过来了:“哈哈!好玩!好玩好玩!”云里去,雾里来,方道士再一次惊呆!直到他骨碌碌滚到脚下,方道士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你,你这是?”老神仙爬将起来,得意洋洋跨坐龟颈之上:“小木头,我来了!”
可谓有惊无险,左右平平岩石,无论如何,老神仙是安全了。
但老神仙还没有玩够,见这小木头笨笨呆呆地看着他,马上就又不乐意了:“喂!小木头,我都滚了,你怎不滚?”方殷叹一口气,道:“我说老神仙,你的腰,怎又没事儿了?”老神仙怔怔看他半晌,似是大为迷惑:“咦?你是谁个?我怎瞧你有些眼熟?”罢了,罢了,这就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于这个既傻且疯的老道,方道士已然完全无话可说:“哎——”
正待转身离去,他又立起身来:“我要飞!我要飞!呜——呜——”
张开翅膀,尽情翱翔,便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在这万丈的高空之上——
飞!飞!飞!
老神仙张开双臂,口中呼喝有声:“呜——呜——哈哈!呜——”
方殷本来想笑,却是笑不出!只欲惊叫,却也叫不出!但见他有模有样飞回原处,迎风危立,双足堪堪落于龟首顶端,两手比划作势欲跳:“小木头,别偷瞧,这一回你是想捉我也哈哈,捉不到!”捉不到!捉不到!依稀回荡有声,朔风吹送苍老,微微入耳却如一声霹雳轰将震起!方殷猛然一醒,霎时心下了然!
小木头,就是老杂毛儿。
老杂毛儿和老神仙,便是如此,在此,做游戏。
之所以老神仙有恃无恐全不畏惧,只因是有小木头看护着他。
哪怕他飞啊飞,跑啊跑,哪怕他唱着歌,跳舞蹈,哪怕他是真的!往下跳!
但这一次,老神仙失算了。
这一次小木头,并不是小木头。
方殷心念电转,转眼汗流浃背!是真是!他真跳!然而——
“等等!等等!”大叫声中方殷跃上石龟颈项,飞身直直奔将过去:“老神仙——我不是——”一将登上,胆寒心丧,左右无物,云沉云浮!这一条路,方殷并没有走过。这一条路,三丈,微顷,斜斜向上半隐云中的路,方殷又怎走过!有心回头,势无可收,方殷却也浑然忘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跳!”
只记得,那时,他扭头儿一乐,吡了没牙的嘴:“小木头,你又来了。”
便即张开双臂,轻轻,纵身一跃:“老仙人,飞天喽——”
生死一线!近在眼前!
一步之遥。
——方殷如何?
不如何,他是自找的,不干方殷的事。
不如何,反正已就跳了,方殷便是想救也救不了。
不如何,他本已老得要死,便就去做那神仙,岂不正好?
不如何,方殷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总不能陪他跳下去,根本不可能!
不如何,方殷是这样想,方殷就是这样想,方殷本就是一个自私的,胆小鬼。
若不是,方殷根本就是,来不及想——
一步,并不远,方殷闪电般一步踏出,俯身展臂一把抓去!
当下右手抓个满把,正是一支细细脚踝。
老神仙,得救了。
然而踏出去的那步却是,一空!上天本无路,已至崖尽头!一切都在转瞬之间,足已落,势难收,手上还有一个头下脚上的老神仙:“哎呀呀!我的牙!牙!”当下两力并至,方殷不及惊叫已然扑将出去,整个身子直直扎向崖下无底深渊!转眼已是天旋地转白日倒悬,方殷终于失声长呼:“啊——”
方道士,死定了!老神仙,死定了!
若不是,一只手。
谁人前来?施以援手?
将我,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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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血与泪()
“我的牙!我的牙!”老神仙大哭大叫挣扎扭动,就像是一条上钩的鱼:“不好玩!不好玩!疼死我了啊啊——”
一只手,五指紧紧抓住崖石边际,手背青筋贲起,指尖苍白无一丝血se!
手,是手殷的手,方殷在苦苦支撑,用尽所有力气!再不敢开口,开口便会泻了力气,与他共赴黄泉,双双坠入这美丽云雾缭绕之下的,直似无底般的万丈深渊!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奇迹,绝境求生还要靠方殷,自己。
是山中的岁月,磨砺出坚韧的筋骨,更有丹田一口真气,贯于手臂凝于十指,使得方殷撑住了,使得二人死里逃生!这并不容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左手是怎生抓住岩石的方殷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危急之时本能的反应。这并不容易,强以一手五指禁受二人身躯,方殷做不到,左手指节如历拶之酷刑,一时痛如骨髓!
五指根根在上,白发倒垂于下,二人如同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
俱是上下不得,着实有些尴尬!
“小木头啊,小木头!”老神仙犹自满牢sao哭叫不休:“你放下我,我不玩了!不玩了!”老神仙很是奇怪,为什么这一次小木头笨手笨脚,完全不用飞的,更将老神仙的嘴巴都磕破了!牙都磕掉了!老神仙不但很奇怪,而且很恼火很生气,当下又哭又叫大发脾气:“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的牙啊啊——”
牙?方道士也很奇怪,他明明是,没有牙的。
方道士更奇怪的是,在这个时候,自己脑袋里面怎会有恁多奇怪的想法。
想到了许多人,许多事,许多的奇怪问题。
也许只是因为方殷,快要死了。
方殷知道自己再也坚持不住,这一次绝对是,难逃一死!
方殷曾经很是为难,是不是该松开右手,放开了他,留给自己一条活路。
方殷并不想死,至少现在是不想死,而放开了他再用两只手爬上去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但方殷又不忍心,生生就丢下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即使他是一个老家伙,原本没有几年活头儿了。
那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而且都是很难。
那也只是曾经,现在晚了,方殷身上气力已将告罄,即使有三只手也爬不上去了。
一个犹豫,再无活路。
其后就想到了许多人,许多事,还有许多奇怪的问题。
人在临死之前,一般都是这样的。
方殷松开了手,左手。
左手抓上岩石,再松开,前后不过三息。
万载风刀削过,那里本就很滑,并无边角,本就抓不牢靠的。
石上早已留下五条长长血痕,见证了那一刻的痛苦煎熬,与心中的天人交战!
这一只手,松开,很容易。
那一只手,松开,不容易!
方殷是不想死,方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在松开左手之前,方殷用尽了身上仅存的,一丝力气。
便是一声狂吼,双目尽赤:“娘——”
生我者娘亲,葬我者天地!
所有念头化为乌有,一张美丽笑脸,眉目那样清晰——
“娘!方儿这就来,找你!”
一物蓦然脱手飞出,正是那支细细脚裸,其上一个神仙啊,啊啊大叫着,终于飞了!
两手空空,耳际是风,飞了,飞了,方殷也是飞起来了——
上飞只三尺,横卧白云中。
旋即利剑般刺破云海,呜——
只身坠落!
这是一个梦啊,是一个梦,哎!
老神仙趴在石龟颈侧,怔怔地看着那个白白的圆圈,哭着,如是想道。
不得不哭,一把老骨头,这都跌散架了,疼!疼得要了老命!手也破了皮,膝盖破了皮,一身都是伤,鼻青脸也肿!还有牙,牙都磕掉了,磕了一回又一回,掉了一颗又一颗,哎!惨喽!小木头,这个小木头啊,你怎这般折腾老仙人?这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神仙不是这般飞,落下怎能脸着地,哎——
应该是,搂着抱着一起飞,才对嘛!
当然,这不是一个梦,老神仙疼得直掉眼泪,心里头明白着了。再说牙都磕掉了,掉了好几颗!一、二、三、四、五,五颗!老神仙一边哭一边数,身上是疼心里更疼!本就如此,老神仙本就有牙,谁要看不见那是他自个儿眼瞎,瞧这不是!一下子没了五颗牙!四颗飞走了,一颗还含在嘴里来着!
老神仙的一口牙,是在几十年前全部脱落之后,今年重新长出来的!
因此格外珍惜,自然心痛不已!
心痛之余老神仙也是有些奇怪,小木头呢?
只记得头晕脑涨,呜地又飞起来的时候,似乎听到一声,娘?
然后就看到他躺着,嗖地一下,飞下去了!
似乎,还冲着自己笑了笑。
“咝——”小木头不会是忘了怎么飞,真的掉下去了罢!
老神仙倒抽一口凉气,爬将起来惊慌大叫道:“小木头——小木头——”
“哈哈!老仙人,我来了!”小木头冒出头来,嘻皮笑脸道:“我说老仙人,你怎又不听话,一个人跑出来玩?”老神仙一眼看去,登时大喜:“小木头,你又来,哈哈!吓我一大跳!”小木头远远行来,只一打眼,皱起眉头:“老仙人,你怎这狼狈?头也跌破了?”老神仙奇怪地看着小木头,连连挠头:“不对不对,模样不对,咦?怎有两个小木头?”
是有两个小木头,这一个才是真的,如假包换小木头。
沐掌教来了。
沐掌教终于来了,沐掌教并没有像一个大英雄,一个救世主那样,在千钧一发之之际救下方道士,就这般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了:“呶,红头绳。”正是一根红头绳,又细又长又漂亮,老神仙一把抢过,乐得嘴也合不上:“你这小木头,可是真调皮!哈哈!那会儿还说没找到,这可真是不像样!”
“那会儿?”沐掌教心里一动,瞪圆眼睛:“你说,那会儿?”
“唔,那会儿。”这个小木头声音宏亮吐字清晰,老神仙听得是清清楚楚:“那会儿你偷吃点心,不是,呃,陪我飞来着,咦?不对不对,我再想想,再想……”老神仙一回想,心里又糊涂了,好像是有甚么地方不对,想说却又说不上:“对了小木头,刚刚你从那边飞下去,怎又从那边,是这边!呃,飞过来,还是不对,我再想……”
他自语无伦次说,歪着脑袋想,沐掌教越听越是心惊,心下忽起不详之意:“且慢!你说方才这里,有人?”老神仙呆呆看着他,喃喃道:“一个小木头,两个小木头,这个掉下去,那个飞回来,呜呜!”忽又伸出手,伤心地哭了:“你看!我的牙!我的牙呜呜!”手心一颗细小白牙,ri头映得微微光亮。
沐掌教没有去看,沐掌教变了脸se,沐掌教定定看着老神仙厉喝一声:“老仙人!”这一声中气充沛,有如惊雷,几将老神仙耳膜震破!老神仙猛地一个激灵,霎时还魂惊梦,指指点点大叫道:“哎呀呀!哎呀呀!那个不是小木头,是一个小道士从那里,唔,掉下去了!”一眼望去,危崖生生,石龟探云海,万载悄无声——
是他!是他!
沐掌教大大咧咧,沐掌教心细如发!
偷点心、小道士、掉下去、飞起来,只在转念之间,沐掌教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方殷!”
不及细想,早已箭一般冲了过去——
危崖兀立,云海茫茫,俯首探去,可有一人?
无人!
只有两只空洞的眼,望着,望着,滴滴泪落下,心碎了无痕——
浸入,道道,暗红凄艳!
风干的血。
六 上清搜救大行动()
当!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当!当!当!嗡——
是钟!主殿的钟!声声大作,久久回荡嗡鸣,使得满山皆惊,无人不动容!
出事了!出大事了!
是这一天,巳时之末,上清众道齐至玉清宫,前前后后,一人不少!
人声鼎沸,惊异莫名。
玉清宫的钟,等闲不响,响必大事!要事!十万火急!
谁人敲钟?
上清掌教,沐长天。
又有何事?
上清弟子,方道士。
沐掌教不在,方道士不在,宿道长不在。
这一天,除却以上三人,上清所有道长道士齐聚玉清宫,午时已至。
方道士,失踪了。
第一个赶到的是五子峰主赵长霄,其后二指峰主成长淼,当时这二人离玉清宫最近。
也只有他二人,看到了沐掌教。
——上清峰!
午时三刻,齐至上清峰。
很热闹,很热闹,教中所有人都来了,沐掌教也在。
方道士不在,宿道长没来。
方道士,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随风而去,无影无踪。
沐掌教于崖边探之不见,泪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飞奔下峰,寻其下落。
是飞奔,不过盏茶时分,沐掌教已然身在崖下。
那是一处坳地,草木稀疏。
峰上峰下,沐掌教了如指掌,若他直直坠下,必落此处!
然而无人,遍寻不见。
万幸!万幸!当时沐掌教又是喜极而泣,这说明方道士竟然,没掉下来!
举目云雾缭绕,崖壁隐没其间,却又不见峰顶——
只无人!
其后便是鸣钟,召集众人,搜救!
这就是事情的由来,很简单,沐掌教寥寥几句,交待清楚。
流着泪。
很多少都在流泪,面se悲戚,感同身受。
英勇救人,舍生取义,可谓是悲壮而又英烈,方殷无愧上清子弟!
是这样,被救的老神仙,也在这里。
老神仙还在飞,左手一颗牙,左手一根绳,飞到东,飞到西,这个说两句,那个说两句,不管认识不认识,一般热情打招呼。老神仙是乐坏了,老神仙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这多人了,一时间欢呼雀跃,浑然不觉疲累。在场好几百人,一个个直挺挺戳在那里,正似一根根的小木头,小木头,小木头,一个一个又一个,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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