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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山中岁月
　　“假的？”清羽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没错，都是假的。你以为筑基是那么简单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就算是凌霄派的天之骄子们也不是个个都可以筑基成功的，有多少人死在了筑基的这道坎上，小姑娘，我看你也像是刚刚才入门的样子，提醒你，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因为，这很有可能会产生你无法接受的结果。”

　　“死在筑基的坎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清羽愣住了，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筑基怎么会死呢？

　　“当然。”老妪笑道：“你不要看我们都是筑基，可是真正地来说，我们都是卡在了筑基这道坎上，只能算是半筑基罢了。筑基，要是没有筑基丹，想要成功的可能几乎是为零的，而且，就算是有筑基丹也不是都会成功的。看在你帮了我女儿的份上，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没有筑基丹，你最好不要想筑基的事情。”

　　“筑基丹？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这么有名的东西你要是连听都没有听过那就算是白活了，连最基本的修炼的事情都不明白，还要谈别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老妪冷哼一声，说道：“筑基丹，那可不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你有一个了不得的师傅或许不用为这种事情操心，可是如果没有的话，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别到时该筑基了却没有筑基丹，白白浪费几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光阴。”

　　“筑基丹真的就那么难得到吗？”

　　“是其中的一味灵药不好找。”老妪道：“如果能够找到那味灵药，基本上也就算是得到了筑基丹。”

　　“什么灵药？”

　　“天灵果。”

　　“天灵果？”清羽想了想，脑海中丝毫没有关于天灵果的印象。

　　“正是。”老妪道：“得到了天灵果就算是得到了筑基丹，你要是有这个机缘的话最好早作准备。”说着，她站起身，“我这里地方小，天黑了山路不好走，你还是早点离开吧。”

　　清羽错愕，竟是赤果果地赶人了！

　　“是，多谢前辈的解惑。”清羽拱了拱手，颇有些无奈。

　　“姐姐，我送你吧。”旁边，锦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清羽看到老妪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表示，算是默认了的意思，点点头，“好啊。”

　　“姐姐，你以后会再来看我们的对不对？”走到村口，锦思恋恋不舍地说道。

　　清羽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只是跟她们就见过一次，呆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连两个时辰都不到，这小姑娘看起来竟像是很喜欢自己一样。虽然并不知道原因，不过被小姑娘喜欢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因此她点了点头，说：“只要方便，姐姐会再来看你们的。只是，你娘她为什么会？”

　　锦思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尽管清羽没有说明白，但是她还是明白了，有些闷闷地说道：“娘都是为了我们才会变成这样的。娘生了我们的时候修为倒退，但是她那个时候年纪已经大了，放心不下就强行突破，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不只是娘，这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是这样，他们都已经没有多少年的寿数了，就连娘也是……”

　　锦思哽咽起来，“娘说我们一定要好好修炼，一定要成为正式弟子，只有这样才不会走她的老路……”

　　锦思还说了很多，但是清羽已经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了了，今天得到的消息不是在凌霄派听到的，而是她亲眼见到的。

　　尤其是锦思娘亲说的话，“一日杂役弟子，终身杂役弟子。”

　　原来，就算是杂役弟子打败正式弟子也不会真正被他们接纳，不仅在各种用度上被克扣，而且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与他交往，往往会被人孤立，被人联合对付，除非像棋风长老那样，成为结丹真人，成为宗门精英人物，才会真正被人看在眼里。

　　听说棋风长老的性子不好，或许这也是有关系的吧。

　　离开村子之后，清羽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去附近的山中与妖兽斗法，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养起来为弟子练手用的，凌霄山脉附近的妖兽让清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受。

　　这里的妖兽等级都不是太高，但是对付她一个炼气境小弟子还不过是不费吹灰之力，而且每次出来就是必杀一击，丝毫没有半点周旋的地方，一击将人击倒之后也不再多做纠缠，清理一下乱掉的毛发，一甩尾巴，摇着屁股就潇洒离去。

　　只剩下一个极其矫健的背影。

　　这……真的是妖兽吗？

　　拄着剑从地上爬起来，清羽有些无语，望着其远去的背影，很想问它一句愿不愿意做她的长期陪练？

　　然而，得不到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怎么能够指望一只妖兽可以回答她，她又不懂兽语。

　　妖兽们虽然粗暴，每次都把她虐得死去活来，不过渐渐地清羽倒是也有了不小的收获，至少她的抗打击能力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不但如此，她的反应能力也得到了训练，至少她可以感知到什么时候对面的妖兽会对她发动全力一击。这近乎成为一种本能，已经可以从“女人的直觉”转移到作为一个人的本能的条件反射上来。

　　这样做了半年，清羽觉得比和姚思彤练剑得到的收获更多，因为姚思彤会手下留情，而她也总是不能全力以赴，但是面对的是妖兽她就完全没有这种心理负担了。

　　而且这种心理负担对于她来说也是完全不必要的，因为每一次被虐的人必定是她，没有其他，更不可能是妖兽。

　　“真是成了精了！”再次吃了一次狗啃泥之后，清羽恨恨地道。

　　这些日子，她总是到山中寻找与妖兽“巧遇”的机会，慢慢地，她甚至摸到了一些妖兽的生活习性，可以说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能力的习得了。

　　技多不压身，不害怕学到了东西，说不定某一天还能用上不是。

　　山间的生活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几乎每天都在和妖兽的对战中度过的，然而，清羽却不得不离开了，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到了突破的瓶颈。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是门派大比了，她不能浪费任何的时间，而且，修炼到这里，她已经感觉到了瓶颈，怕是必须到了要服用丹药的时候了。

　　清羽暗暗想着，然而，对于丹药，她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要去问姚思彤？
第43章　江师兄，我们做朋友吧
　　回到凌霄派，清羽并没有找到姚思彤，打听一番，才知道她是外出游历去了，归期不定。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在凌霄派的人缘之差，认识的人没有几个，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有很多。一来是她几乎都把精力放在修炼上面，对于结交的事情根本就不上心，二来就是因为那次测试灵根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废人来看。

　　从来都是天赋和前途差不多的弟子相互结交，试问谁又会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注定没有前途的人的身上，这不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吗？

　　虽然人缘差，不过修炼还是要有的，丹药也是不能少的。

　　收拾了一番之后，清羽就起身去了丹堂，丹堂在大衍峰，距离斩月峰有一些距离，她去的时候是晚上，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丹堂还灯火通明她这才没有找错地方。还没有靠近就已经隐隐飘来药香，她刚一落地，忽听得不远的地方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随即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然后就是一阵喧闹的声音，她好像看到很多人往刚才传出声响的方向奔过去。

　　想了想，她也跟了上去。

　　那是一处弟子的院子，此刻已经被轰得砖瓦遍地，院门也被烧焦了一部分，上面还有零星的火花闪动。

　　院子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她根本就没有挤过去的可能。

　　“不知道江师兄这次又练成了什么丹药？”旁边，有弟子一边努力往里面探头，一边说道。

　　“这我哪儿知道？反正肯定是好东西。看，他们出来了！”

　　随着话音一落，刚才进入院子里的人都退了出来。

　　“都走了，都走了，江师兄这回没有练成绝世丹药，这回是废丹。”

　　“废丹？不可能吧？”

　　“就是啊，师兄，这不合常理啊！”

　　“就是就是，每次这么大的动静不是都应该炼成了吗？这回怎么会没有成功呢？”

　　“……”

　　嘈嘈杂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反应清羽没有听明白。

　　“是的，是的，江师兄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每一次都成功吧，这次真的是废丹。我们都走吧，别影响江师兄疗伤。”

　　“原来真的没有成功啊。那我们走吧，江师兄喜欢清净。”

　　“正是正是。等江师兄好些了我们再过来。”

　　“……”

　　说话的同时，无数道亮光闪过，却是弟子们御剑而飞，混乱的场面好几次差点撞到人，好几个人都差点都飞剑上掉下来。

　　清羽看得愕然，不一会儿，她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四周一片安静，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面前的一片狼藉、断壁残垣，以及十几只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来的鞋子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让这些修仙者弄丢身上的东西？

　　院子还有焦火的味道，摇摇欲坠的院门也终于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摔成了几瓣。

　　看到眼前的景象，清羽有些不敢相信是在凌霄派看到的，这该不会传说中的炸炉吧？

　　她曾经听说过有的修士在炼丹的时候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引发炸炉，至于炸炉之后，炼丹的人也极有可能会因此而受伤。

　　那些人刚才所说的江师兄应该就是在此处炼丹的人吧？

　　他受伤了？

　　清羽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而且，她想到自己这次来是来买丹药的，对于丹药，她知道的不多，除了一些很基本的东西，比如过养气丹、培元丹、驻颜丹什么的，很多她根本就不知道。

　　听刚才的那些人的说法，这位江师兄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如果可以和他打好关系，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从中谋取一些好处？

　　可是，就这样贸然进去，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呢？

　　不管了！

　　清羽暗暗道：最多不就是被人赶出来吗？

　　反正她人缘已经够差了，就算是被赶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暗暗给自己打气，清羽抬手想要敲门却发现院门已经垮掉了，于是直接进去。

　　“江师兄，江师兄。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到那时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的时候，清羽还是不得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弟子住的院子嘛，如果要换一种说法的话，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整个院子已经被夷为平地，不但是被夷为平地，是连平地都找不到，到处坑坑洼洼，走一步路崴两次脚，院子里似乎原本是有一棵树的，但是此时也被烧成了焦炭，还在丝丝地冒着黑烟。

　　唯一保留下来的就是那半间摇摇欲坠的屋子，旁边的几间屋子都被炸成了废墟。

　　这是多么大的破坏力才能把好端端的一间院子给祸害成这个样子？

　　好在他的旁边没有邻居，不然别人也非得跟着遭殃不可。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也不会有人愿意跟他做邻居才是。

　　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响都没有，清羽朝着那半边尚未倒塌的房间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喊：“江师兄，江师兄，你在哪儿？”

　　进到那半间房间，毋庸置疑，里面一片狼藉，没有一件好东西。

　　但是，找了一圈，不要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奇怪，人去哪儿了？”

　　“你在找我？”身后，一个不悦的声音响起，清羽吓了一跳，回头过去。

　　原本，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只见眼前的这人衣衫褴褛，眉毛被烧焦了，身上也有好几处伤。

　　“你……你是江师兄？”

　　“不然呢？”江喻远拍了拍身上，顿时扬起漫天灰尘，他的衣裳已然烧坏，这一动，几乎是应声而掉，古铜色的皮肤裸露在外，尤其是他面前的……

　　清羽哪里看到过这种景象，当即就呆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啊！”然后反射性地捂住了眼睛。

　　江喻远不甚在意，看到她这样的表现轻笑一声，径自抖掉剩余的衣袍残片，取出一件新衣穿上。

　　“够了没有？”

　　听到声音，清羽睁开了眼睛，顿时眼睛就亮了。

　　不是因为这个江师兄长的太好看，而是他实在是太有气质了，虽然眉毛被烧掉了，但是并不影响旁人对他的欣赏。

　　她一定要和江师兄做朋友，有这样一个朋友，拉出去一定会很有面子，就算自己没有面子，也一定会给江师兄面子。她想，那些人之所以这么“关心”江师兄会不会也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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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怪梦
　　看到清羽呆愣愣的样子，江喻远皱了皱眉头，径自出去了。

　　清羽这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江师兄。”

　　江喻远停了下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清羽摇头，说：“我没有想要做什么，只是身为同门，所以关心一下师兄。江师兄，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江喻远道：“我没事，只是点小伤，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男女授受不亲，我这就要去找一间新的住处了。”说完，就御剑离开了。

　　“什么人啊，真当我是关心你啊！哼！”清羽气鼓鼓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喻远化作一道流光飞走。

　　修为高就了不起啊！伤成那个样子还不忘在我面前显摆，当心掉下来摔死你！

　　默默地在心里诅咒一番，清羽这才看向院子，满院凄凉，真是作孽啊！

　　“咳咳……咳咳……”

　　隐约中，传来声音。

　　“谁在说话？”清羽心道，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听这声音有气无力的，像是受了重伤一样，该不会是真的从飞剑上摔了下来吧。她不是乌鸦嘴，不可能诅咒这么灵的。

　　“是……是老朽。”

　　“老朽？”循着声音找过去，最后在一块焦炭面前停下，正是院子中间那株被烧焦的老树。

　　“是……是你吗？”清羽有些不确定，她刚才又没有使用灵力想要和它们交流。

　　一个苍老而又虚弱的声音响起，只剩半口气的样子，“是我。”

　　“啊，你还没死？”

　　“怎么说话的？虽然树干被烧掉了，不过根还在，老树逢春，听说过没有？就是可惜了我这么挺拔的身姿，好不容易才长成，竟被那臭小子一把火给烧掉了。真是作孽啊！”

　　清羽也点头，充满同情地说道：“是挺可怜的。”

　　“老树啊，你知道刚才的那个人喜欢什么吗？”清羽想到从老树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说到底虽然江喻远的做法有点让人不喜，不过一回生二回熟，等多见几次，他们的关系肯定会有长足的进步。

　　她浑然忘了自己刚才还在诅咒人家的事。

　　“你问他做什么？那小子不是个东西啊，真不是个东西，可怜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老树开始痛陈江喻远的卑劣事迹。

　　“是不是个东西。”清羽应声附和。

　　老树接着控诉道：“可怜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才长成这么英姿挺拔，都叫他给毁了啊……”

　　清羽：“是年纪挺大的。”

　　老树说到伤心处：“叫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说出来都是泪……”

　　清羽：“……”

　　老树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要是见到那小子一定替我报仇，我的挺拔的树干、繁茂的枝叶。”

　　清羽：“……”

　　默默起身，往门口走去。

　　老树在身后歇斯底里，“你怎么就走了，我还没有说完！”

　　清羽抚额，毫不迟疑地走了，说了半天，半句有营养的话都没有，最后还要她去为他报仇。她这细胳膊细腿，打得过吗？

　　丹堂。

　　清羽一步跨入，冷冷清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女弟子坐在那里打着盹。

　　轻轻敲了敲柜台，那女弟子这才醒来，看到清羽的时候还有些迷蒙，“你是来买丹药的吗？”

　　清羽点点头，说：“要两颗中阶养元丹，培元丹有没有？”

　　“有的有的。”女弟子一打精神，说道：“中阶养元丹五十块下品灵石一粒，培元丹一百块下品灵石，不过只有低阶的了，中阶的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货了。”

　　清羽暗道一声好贵。

　　不过为了修炼，也只有咬牙买了。

　　“两颗中阶养元丹，两颗低阶培元丹。这是三十块中品灵石。”

　　女弟子见清羽出手这么豪爽，也是被她给吓到了，忙说道：“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拿去。”给了清羽养元丹和培元丹之后，又把灵石都点清了，见清羽已经将东西收好了，她这才笑着说道：“师妹看起来有些眼生呢，我是谢瑜君，住在斩月峰东侧的山脚下，师妹要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