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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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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缓缓摇头,无名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一半是因为他这些年游走四方,见多了人世悲苦,百姓受难,想要为百姓做些事情。还有一半是为了吴吉儿考虑,希望能为她争取一个安定长久的好结果。
“你都让他做过什么事情?”莫问并没有命吴吉儿起身。
吴吉儿闻言胆怯抬头,莫问横了她一眼,吴吉儿自莫问眼神之中发现莫问怒气已经有所消减,便开始回忆讲述,自去年秋冬至今,无名先后为他们除去了多位反叛的持节都督,这些人是如何除去的吴吉儿并不知晓。
除了内乱还有外敌,秦国在各国皆安插有密探,但凡听到他国将领重臣敌视秦国,就会告之朝廷,吴吉儿一旦得到消息便会告之无名,无名就会前去设法杀死他们,前后共有各国文臣武将三十多人。
“蒲坚可知道这些?”莫问问道,无名杀的都是各国重臣,这些人身边多有修行中人充当门客和护卫,无名要想刺杀他们势必会与修行中人进行斗法,无名此时的修为尚不足以纵横天下,旁的暂且不说,就是张洞之请来的那七位紫气道人,无名一旦被他们困住,亦很难全身而退。
“他曾多次追问于我,我只是推作不知,是故,他并不知晓暗中相助之人是谁。”吴吉儿说道。
“将蒲坚与我喊来。”莫问说道。
吴吉儿闻言连连摆手,“老爷,我这些年无有所出,已经多遭冷落,若是皇上知道我与无名有所瓜葛,怕是会龙颜大怒,届时这后宫之中更是无有吉儿立足之处了。”
莫问闻言没有再坚持要见蒲坚,吴吉儿说的不无道理,虽然吴吉儿与无名不曾逾越礼数,但暗中联系有瓜田李下之嫌,说不清楚。
眼下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虽然吴吉儿已为人妇,无名却对其念念不忘,少年情愫是纯真而长久的,吴吉儿是无名喜欢的第一个女人,无名重情而执拗,始终放不下吴吉儿。
但吴吉儿对无名并无真情,她更多的是利用无名,后宫多有佳丽,她这些年没有为蒲坚孕育子嗣,这令得她的地位产生了动摇,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吴吉儿开始利用无名为蒲坚做事,在为蒲坚分忧的同时稳固自己的地位。
整件事情蒲坚并不是局外人,他年幼之时就多有心机,根据诸多蛛丝马迹不可能判断不出背后相助于他的是无名,但他并未阻止,一直在纵容吴吉儿利用无名,以此扫除异己,为天下一统铺路。
“蒲坚对你如何?”莫问问道,他对于自己对蒲坚的看法并不确定,需要自吴吉儿处进行确认。
“早些时候多有冷淡,这段时日多有体贴关心。”吴吉儿答道。
“他上次与你同房是何时?”莫问问道,在周围有很多女人的情况下,皇帝召谁侍寝的次数多,就表明他喜欢谁。
吴吉儿闻言抬头看了莫问一眼,见莫问神情凝重,便低声答道,“三月之前。”
莫问缓缓点头,蒲坚对吴吉儿的态度有所好转,却并不召她侍寝,这说明蒲坚对吴吉儿的喜爱已经有所消减,之所以态度甚好,乃是为了利用她借无名之手为自己扫除障碍。
“老爷,无名出了什么事?”吴吉儿问道,她根据莫问神情猜到无名可能出了事,不过并无性命之忧。
莫问没有回答吴吉儿的问题,而是出言反问,“无名为何滞留南郡?”
“保护褚家众人不受晋人谋害。”到得此时她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吴吉儿的回答与莫问的猜测不谋而合,无名所为乃是为了吴吉儿,而吴吉儿对无名的授意都是蒲坚的需要,换言之,蒲坚是有心与褚家联手南下攻晋的,南郡是晋国北方门户,若是蒲坚与褚家结盟,无需攻城破关便可长驱而入。
沉吟良久,莫问出言问道,“无名对你一片痴心,你对他可有真情?”
“吉儿已为人妇,三从四德不敢忘悖。”吴吉儿犹豫片刻摇头说道。
莫问闻言大感失望,道行越高,阅历越足,处事就越豁达,若是吴吉儿真与无名有情,他就让蒲坚休了吴吉儿,撮合吴吉儿与无名,走过弯路最终结合的眷侣亦不再少数。
吴吉儿很清楚他为何有此一问,但她不愿意放弃后宫主位,由此可见她对无名毫无真心。
“无名为了帮助你们,折损了自身诸多阳寿,自今日起,不可再指使他为秦国做事。”莫问加重了语气。
“老爷所言,吉儿定会遵从。”吴吉儿垂头答应。
“若是再以儿时情意诓骗驱使于他,这皇帝和皇后的龙椅凤辇你们怕是做不得了!”莫问再度警告,对于蒲坚和吴吉儿,最大的威胁不是杀了他们,因为二人都知道他不忍心动手,最有效的警告就是剥夺他们现有的地位。
“若他再来,我当与他说个明白,打发他去。”吴吉儿连声答应。
“打发?”莫问眉头大皱,直身站起,“他是我的徒儿,不是讨饭的花子。”
吴吉儿见莫问发怒,惊怯抬头。莫问留下一声冷哼,瞬移离去。
他知道蒲坚身在何处,却并没有前去告诫,蒲坚和吴吉儿所做的事情令他无比失望,他不想再过多干预了。
离开之时除了不满,他心中更多的是唏嘘,一个是他生死之交的儿子,一个是他患难兄弟的女儿,父辈的忠义他们二人不曾沿袭分毫。
瞬移来去,异常快速,莫问回到南郡钟楼之时无名仍在打坐练气。莫问徘徊犹豫,却始终难下决心现身相见。
五更时分,无名起身下楼,解手方便,莫问自其打坐之处的前方地上留下两幅图案,一是太极阴阳图,一是一处与太极阴阳一般大小的圆形,里面一片混沌,不曾分出阴阳双鱼。他希望以此告知无名,世上永远都不会只有一个国家,对立会一直存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里所说的平天下指的是诸多国家和诸多种族和平相处不生战乱,而不是让天下只有一个种族一个国家。
回到张府,张洞之仍在等候,此时饭菜早已经撤了下去,桌上摆着茶壶和茶具。
“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李公浩府外三里的人家暂迁别处,方便你行事。”张洞之为莫问倒茶。
道谢是与外人的,真正的朋友之间不用道谢,故此莫问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喝点水,早些歇了,你若不弃,我与你同屋。”张洞之说道。
莫问端杯饮茶,转而放下茶杯直身站起,与张洞之一同前往客房。
两张床榻,并排相邻,莫问和张洞之各居其一。
此时东方已经放亮,张洞之躺倒之后打了个哈欠,到得知天命之年,精力大不如以前了。
“有件事情要拜托于你。”莫问说道。
“何事?”张洞之问道。
“若是秦国覆灭,与他们夫妇二人留条生路。”莫问说道,张洞之即将统兵北伐南郡,在大军赶至南郡之前,是否与南郡联手,秦国就需要做出决定了。
“嗯,我会交代下去。”张东自然知道莫问口中的他们是指谁。
“不必,此事仅限你一人知晓。”莫问摇头说道。张洞之是北伐主帅,若是蒲坚决定与南郡联手,极有可能派人刺杀张洞之,若是蒲坚真的那么做了,那他断的就是自己的后路……
第五百七十七章 胜券在握
张洞之闻言转头看向莫问,见莫问面色阴沉,猜到蒲坚和吴吉儿可能做了某些令他失望之事,亦猜到莫问此举背后的深意。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了吧。”莫问冲张洞之说道。
张洞之点头过后闭上了眼睛。
张洞之是朝中重臣,每日都要上朝议事,但此前他双腿受伤,已经差人向朝廷告过假,故此不需早起,一觉睡到辰时。
在张洞之熟睡之时,莫问并未入睡,他已经是金仙之体,可以睡亦可以不睡,他一直在思虑该如何与无名相见,但思虑良久亦不曾想到很好的办法,按照尊卑辈分,无名是应该主动拜见他的,他只能等待无名解开心结主动来见。
辰时,钦差与御医来到,带了大量礼物和药物前来,按照规矩皇上是不曾亲自探望生病或受伤的臣子的,只能派人传达问候。
见到张洞之健步如飞,钦差和御医几乎惊掉下巴,张洞之心存炫耀,便告知是自己的仙人挚友出手医治志,如此一来莫问在张府的消息便传入宫中。
午时不到,皇上亲临。
时隔多年,当年的孩童已然长成了朗朗青年,张氏一门跪接皇上,皇上道了句‘起身’,快步走到站在檐下的莫问面前,深揖于地,“司马奕拜见先生。”
“福生无量天尊,皇上万寿。”莫问微笑点头,他曾为王府西席,亦就是两位王子的老师,司马奕待之以先生之礼,令他甚是欣慰。
“一别多年,无有先生消息,学生昼夜挂念,得知先生鹤驾在此,特来请先生往宫中一聚。”司马奕恳切邀请。
“皇上想邀,却之不恭,皇上先行回宫,贫道随后便去。”莫问接受了邀请。
“车驾在外,愿与先生同乘。”司马奕侧身抬手。
“道士不得骑马坐轿,皇上先行,贫道不会滞后。”莫问微笑摇头,与皇帝同乘乃莫大殊荣,但他不愿招摇过市,更不愿抛头露面。
皇上见莫问坚持,只得先行,临走之时冲张洞之说道,“申时寡人于太正殿设宴,老将军莫要误了时辰。”
张洞之拱手答应,待皇上走后饶有深意的看了莫问一眼,他不曾获邀参加午宴,说明午宴很可能有周太后在场。
莫问自然知道张洞之为何看他,无奈的看了张洞之一眼,转身回房。
张洞之随后跟入,再度坏笑。
“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莫问摇头落座,他与周贵人是清白的,这也是他明知午宴会有周贵人在场还受邀参加的原因,修为越高,行止就越洒脱,亦越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
张洞之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一刻钟之后,莫问现身皇宫宫门之外,等了片刻皇上的仪仗方才来到,皇上下车,与莫问并肩进宫。
皇宫巨大,二人行走之时莫问与司马奕随意交谈,司马奕虽然略有紧张却应答得体,条理清晰。随着交谈的深入,莫问发现司马奕多有少年高傲心性,对于一些事物的看法较为武断,但这也算不上什么毛病,少年就要有少年的样子。
未时开席,周贵人果然到场。
周贵人较莫问年纪要大,虽然一直养尊处优,却多有琐事烦心,故此老态已现,但她在宫女的陪伴之下迈步进门之后冲莫问展颜一笑,还是令莫问心头大暖,只要谨守礼度,男人和女人还是能够成为朋友的。
礼数是每个人都要遵守的,周贵人碍于礼数中途退席,临走之时冲皇上点了点头,皇上亦点头回应。
莫问在旁看的真切,知道周贵人在向自己的儿子示意要礼敬于他,而皇上则点头让她放心。
“敢问先生如何看待天下大势?”司马奕拱手请教。
莫问闻言没有立刻答话,沉吟片刻摇头说道,“贫道乃方外之人,远离尘世,于当年天下格局并无了解。”
司马奕听莫问如此回答,面上露出了失望神情,转而又问,“学生愧居大宝,心中不安,惶恐得失,先生可有示下告诫?”
“自强保身,以德服人。”莫问说道,他所说的是为人处世的态度,也是治国安邦的良策,自身不强不足以立威,无有德操不足以服人。
司马奕闻言连连点头,“先生所言,学生定会牢记心中。”
莫问微笑点头,虽然司马奕说的郑重,他却并不认为司马奕能够做到,因为尺度很难拿捏。
宴席毕了,司马奕没有再请教莫问军国大事,而是求问长寿之法,他的兄长年纪轻轻就驾崩亡故,这其中固然有丹药中毒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其自身体质羸弱。
对此莫问并没有拒绝,传之简单的呼吸吐纳之法,对于法术却不曾传授,皇上是一国之君,不能沉迷于对玄奇异能的追求。
晚宴人数甚众,将帅文臣共有二十余人,莫问不喜这种场合,不待散席便起身告辞。
皇上殷切挽留,莫问只是要走,张洞之亦告罪退席,与莫问同出宫门。
“你将那李公浩放了出来吧。”张洞之说道。
莫问闻声转头,张洞之出言说道,“我先前已经向皇上请了圣旨,你不放他们出来,内侍如何能够宣旨?”
“是何旨意?”莫问问道。
“命他戒酒,若是有违,则尽诛九族。”张洞之说道。
莫问闻言微微皱眉,张洞之之所以有此等举措,乃是因为他不日即将统兵北伐,希望能在出征之前帮他将此事办好。
“我差人查过,此人甚至仁孝,若是以其家人威逼仍不能令其远离杯中之物,那你再做什么亦是徒劳。”张洞之说道。
“言之有理。”莫问点头赞同,治乱世用重典,对于李公浩这种嗜酒如命的人,也只有这种办法可能令他戒酒去瘾。
圣旨当晚便到得李公浩府邸,李氏一门被禁足一日尚在暗自惊惑,再接到这样一道圣旨,更是忐忑惶恐,莫问唯恐李公浩克制不住自己而再度饮酒,便分出元婴昼夜看守。
与莫问的变通不同,孔雀王此时毫无进展,那名为屈正的好霪之人乃是一处偏远县城的富户,不过三十几岁,长的很是潇洒,家有祖传盐井一口,置得田产千顷,侍妾倒是不多,不过七人,但此人并不只于家中霪乐,而是游手好闲,每日游走于市井街头,但凡有些姿色的,不论老少,亦不问是待字闺中还是已为人妇,都会想方设法谋求染指,此人有个特点,绝不强逼威吓,只以盐巴和银钱利诱。
秦国此前经历了连年战乱,百姓生活的异常清苦,很多女子要么迫于生计,要么爱慕虚荣,但凡被他看中,无一逃脱,都会与这霪人行那苟且之事,以求盐巴银钱,由于此人不曾威逼强迫,加之出手阔绰,本地官府便来了个民不告官不究,任由他胡作非为。
孔雀王来到此处便守在了屈府门外,只要屈正出门就跟随左右,竭力苦劝,晓之以理,试图感化,但屈正并不买账,每每让人殴打驱赶于他,孔雀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跟随劝解,不让他有行那霪事的机会。
多次殴打之后,孔雀王不伤不死,此事令屈正大为惊恐,知道孔雀王乃有道高僧,便不敢再殴打于他,但那一干缺了衣食柴米之人却不管那么多,在这青黄不接的夏天,屈正不曾与其妻其女行那苟且之事,他们便无法果腹求生,到得后来,孔雀王成了过街老鼠,惨遭万夫所指,经受千人唾骂。
世间除了美好还有黑暗,不是每个男人都有一腔热血,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礼义廉耻,肮脏之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虽然屈正猜到孔雀王是有道高僧,但见孔雀王遭受唾骂殴打并不还手,时日一久也就不再怕他,任凭他就在旁侧念经,亦与妇人交合不误。
眼见佛法无效,孔雀王只得使用神通,就在屈正与一洗衣妇人自河边野合之时,他将那妇人变成了一具白骨骷髅。
那妇人自然不是真的变成了骷髅,这只是孔雀王神通造成的幻像,他希望以此让屈正明白红颜终会变成白骨,美人迟早只是一具骷髅。
屈正受惊过度,惨叫一声晕死过去,由府中下人抬了回去。
就在孔雀王绞尽脑汁试图度化屈正之时,莫问已经离开晋国前去寻那名为李诗韵的妇人,李公浩在经过了多日的痛苦煎熬之后已经彻底戒酒,对于一个顾家之人而言,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家人的性命更宝贵,若是家人的性命受到威胁,什么嗜好都能戒掉。
莫问离开之时张洞之已经统兵出征,知道莫问要走,周贵人照例送来了一盒点心,这点心仍然是她亲手制作,虽然仍然很是难看,味道却较此前的几次好了许多。
屈正没有被吓疯,自床上躺了几日便重新下地,再次见到女人,屈正如见鬼魅,惊恐闪避,再也不会上前调戏引诱。
孔雀王见状大感欣慰,莫问见之亦缓缓颌首,孔雀王终于明白有些时候和平的劝解远不如出手严惩有效果了。
就在莫问以为孔雀王要成功度化屈正之时,屈正开始摸那些俊美少年的屁股……
第五百七十八章 刺耳的真相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孔雀王和莫问双双皱眉,屈正前番受到了惊吓,心中有了阴影,不再喜欢女子,开始喜欢俊美少年。
仙人也是人,亦有喜怒哀乐,见孔雀王将屈正度成了断袖龙阳,莫问心中虽无幸灾乐祸却不禁暗自偷笑,出现了这种结果,怕是孔雀王此番度化是难得成功了。
男女交合虽然私密,却不违阴阳相溶之道,但龙阳断袖则不同,孔雀王唯恐污心秽眼,权衡再三只得弃阵认输。
“南无阿弥陀佛,老衲度他不得。”孔雀王叹气摇头。
“大师,你连败两场,尚不认输。”莫问微笑现身。
“南无阿弥陀佛,恕老衲直言,老衲虽然落败,心中却多有不甘。”孔雀王摇头说道。
“哦?大师为何心有不甘。”莫问挑眉看向孔雀王。
孔雀王出言说道,“我们有言在先,以佛法道法度人,老衲一直遵规守矩,但真人却不曾使用道法度人,而是三番违规,四处借势,多附皇权威逼,少用道法感化。”
“大师,借你们佛家言语,你着相了,道法也好,佛法也罢,皆无常态,其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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