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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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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给除剑谁绊倒在地,枪也莫名其妙的落入了对方的手上。
那些机师也都大叫着,有的站到了椅子上。
“别怕!”陈剑谁连忙过去拾起了手榴弹,解释道:“保险掣和撞针都没拔开,你们请继续驾飞机吧,只要这架宝贝不撞山,我看我们是可以不必改道就可以安全抵达目的地的。”
释疑过后,他就押着傅莱兹出去。
一回到客舱,不知怎的,他就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很不对劲。
骆铃在这里,史流芳也在这里,“将军”在、威尔森在、贵夫人在、瘦个子在,甚至连瑞士佬、马来空姐都好好的在这里,可是不知怎的,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史流芳坐在那儿,扬扬眉毛。
骆铃坐在那儿似笑非笑,左脸酒涡,深得像一个甜梦。
陈剑谁笑了。
他忽然似“轻松”了起来。
他吹着口哨。
那是一首歌。
古老的歌。
——春天里,百花香,琅哩格琅哩格琅哩格琅,温暖的和风迎面吹,吹动了我的破衣裳,琅哩格琅,为了吃也为了穿,昼夜都要忙……
他吹了几下口哨,停了停,又唱了起来。。
这是首贫穷而不忘其乐的歌,乐观豁达,歌是老的,但从曲到词唱去都是年轻的,六七十岁以上的华人大部在国家离乱的时候哼过这首歌,四五十岁的华人大概都听过这首一听难忘百听不厌的歌曲,二三十岁只要对中华文化不大脱节华人,也有不少人会唱或听过这首乐以忘忧的歌曲。
他一面唱,一面扬着眉毛。
一扬,即沉,再扬,一连展动了三次。
右眉。
然后他笑着说:“现在,人不是都到齐了吗?”
这时候,他押着傅莱兹,已走过几行头等舱的座位,突然间,陈剑谁的背后靠近走廊的一张座位上,一人蓦地反过身来。
由于这人身裁矮小,所以就算是双膝跪在椅垫上借力,但也不过只有头部露出椅靠之上。
这人虽然矮小,但头特别大。
他竟是一名小孩!
——那名曾出语“道破”骆铃只用一支羹勺指着“瘦子”背部的小孩。
他一“冒出头来”,手上使有一支枪。
枪口自然是对准陈剑谁的背上。
陈剑谁是背向着他的。
按照道理,陈剑谁是绝不知道后头有这样的一个人,正在向他狙击的。
可是,就在那“小孩子”冒起来的一刹那,陈剑谁忽然、突然、兀然、徒然而倏然地,猛然返身,右手一落,一支机上印的铁叉已插入“小孩子”的手腕里。
“小孩子”惨呼一声,想要抠动板机,但枪已给除剑谁劈手夺了过去。
同时,在陈剑谁还未返身向“小孩子”出手之前,他已飞起一脚,把傅莱兹踢得直跌出去。
这时,机上的人知道又动手了,胆小的女士发出尖呼。
傅莱兹给这狠狠的一脚,踢得直跌出去。
这一刹那间,有三个人同时想动手。
一个是“贵妇人”。
她手上也有枪。
她坐在骆铃的身侧,枪口正对准骆铃的左肋。
所以骆铃不能动。
她也不敢乱动。
一动,“贵夫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开枪。
她自己能不能躲开这一枪还在其次,但在一万一千英尺高空上的飞机是不是可以禁受得起开一个洞,则是个谁都冒不起的险。
另外一个想动手的人是“将军”。
他手上也有一把刀。
刚才威尔森想用未杀史流劳的小型锯齿军刀。
他就坐在史流芳的身侧。看来,是史流芳胁持着他,实际上,却是他用刀顶着史流芳。
另外一个人也想动手。
这是那名“瘦子”。
瘦子手上有枪。
他原先是准备待那“小孩子”动手,他就立即扑过去抢救傅莱兹,刺死那个几乎破坏了他一切的人。
可是局面变生骤然。
局面变得完全非他想像。
甚至非他所能应付。
也决非他所能控制。
小孩子,一动手,立即被陈剑谁重创而且制住了瘦子,仍然扑了出去,枪口向陈剑谁瞄准之际——傅莱兹已“突然”扑了过来。
他闪开。
再瞄准。
忽见眼前银光一闪。
他的食指已被切断。
食指一断,血流如注,他也抠不了枪机、
“叮”的一声,那事物断指之后还憧在枪把上,原来是一把刀。
一把机上餐用的银刀。
——这种刀是钝口的,杀伤力不大,可是在陈剑谁手上使来,竟发出了极可怕的杀力。
“瘦子”痛极,还想挣扎,可是陈剑谁已到了他的身前,——他只来得及看见那不算高大的华人已返近他面前,突然,腹部已遭重击,使他整个人弯了下去,接着,颈部的大动脉已不知给什么劈中,他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已栽倒下去了……
以致他对后采发生的事,全不知晓,醒来的时候已扣押在戒备森严的机场羁留室里。
另外两个想“动手”伪人也动不了手。
原因是他们握有利器的手已不听他们的使唤。
固为一只大手已箍住了他们拿武器的手臂,就这么一扭,他们的肩臂间关节便给拧断了。
——这样可怕的一般大力,使他们感到不止是臂磅卸了下来,而是整只手臂离开了他们的躯体,致使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开枪、出刀。
更可怕的是、这一伸手间便卸下两人的胯子的只是一个人做的事。
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史流芳和骆铃已跳出去,制伏正要还击的傅莱兹和刚要清醒过来的威尔森。
“将军”和“贵妇人”都是坐在机舱中排位子四椅连位的中间两张。
原本史流穷和骆铃已制住了他们,可是,一待陈剑谁冲入驾驶室,那个外孩子突然用枪指着他们,形势急转直下。史流芳和骆铃再艺高胆大,也不敢去试掇这些亡命之徒是不是真的敢在飞机上开枪,只好投降。在“小孩子,和“将军”的迅速指挥下,一切都恢复原状:
“贵夫人”和“将军”仍然坐在座位中间的两张,保持原状,不让陈剑谁生疑,只不过,原由史流芳和骆铃以刀枪制住二人,现已变成受制者。
然后,那“小孩子”就埋伏在头等舱前的座椅上。只待陈剑谁出来,就和“瘦子”对他来个背腹夹攻。
他们已失去了一个人手,那就是威尔森。
威尔森仍目光痴滞,神智似一时间还未因复过来。
“将军”、“小孩子”、“贵妇人”和“瘦子”已来不及设法使威尔森恢复清醒。
他们的“目标”是陈剑谁。
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只不过是陈剑谁冲入驾验室制服傅莱兹的短短顷刻里),已布好了局,机舱里的人都不敢声张,史流芳和骆铃已被挟制,“将军”已下令,机上的人要是妄动,他立即乱枪扫射,不可惜机坠人亡,同归于尽。
可是,没料到陈剑谁却似洞悉了一切。
他在“小孩子”要下手的前一刹那击毁了他,而又先一步击倒了“瘦子”。
俟“将军”和“贵妇人”要发动的时候,却给人自后制住了。
后面的人,竟然就是那个一直以来都呼呼大睡、从未清醒过的彪型大汉。
牛丽生。
他是在什么时候醒来的呢?
他是在什么时候闪到了劫机者的背后呢?
他是用什么手法,能够在刹那间使两人的手臂,都不属于他们自己的了?而又一滴血都不必流?
因为陈剑谁的适时反击,还有牛丽生的及时出手,使这干劫机者“六人组”:将军、小孩子、贵妇人、瘦子、傅莱兹、威尔森完全被击溃了。
——可是陈剑谁怎么知道机舱内的局面已受劫机者控制?
——他背后又没长眼睛,如何知道狙击者怎样下手?万一判断错误,只要给对方开出一枪,情况岂不是恶劣得不可收拾?
——他又从何得知那“小孩子”也是一名劫机者?
——为何史流芳、骆玲、牛丽生和陈剑谁四人,行动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要是其中有一个人、一个行动不合拍,局面可不堪想像!
这都是为什么?
这正是那名叫欧兰诺的瑞士人,终于忍不住,向那位本来使他仰慕现在令他敬仰的“神奇女侠”——骆铃一精教的问题。…
“我们是一群好朋友,默契已到了不言而喻,意通神会的地步了。”
“我们有很多特殊的暗号:譬如扬眉、扬左眉或右眉,一共多少下,都是暗号。我们一看肥鸭的表情,以及他说那句看来没有内容的话,使知道他要发动了,我们自当出手配合行动。
“肥鸭”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他能预感到祸患的发生,所以能比人早一步醒觉,早一些防范……他大概直觉知道局面有变,也感觉到那个其实已经二十九岁了的侏儒绝对不是个天真的小孩。“我们中国人有一种武功,叫做‘听声辨位’,仅凭移动的声响,光线的转换甚至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和缓速,能不看你便可判别出你的位置、出手和在做什么,我们的老大‘肥鸭’正是精通这种武功的奇人……如果要从背后暗算陈剑谁,不如当面与之对决。”
“另外,中国还有一种很普遍的武功,叫做‘擒拿手’,分筋错穴,厉害非凡,只要给他双手十指沾上了,便能让敌手没有一根骨肉是可以运作的,直至战志完全丧失为止。我们又有另一门硬功,叫做“十三太保横练’,能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平时刀剑还不一定能刺得进去……要是这两种武功合在一起运用,这便很可能是你刚才看到的发生的又不敢置信的效果了。”
这是骆铃的口答。
她把这六名劫机者全制伏了后,自然有些得意洋洋,回答得也比较详细一些。
可是欧兰诺仍然要问:“我不相信陈先生单凭直觉就可以把行动计算得如此精密——简直要比我们出产的手表还精确无误。还有,那位牛先生是怎么醒来的呢?我看他睡得就象……”
“猪一样。”骆铃爽快的替他说了下去,然后又爽落地道,你还要知道什么,何不直接去问我们的老大?”
欧兰诺本来想先去问问那个大块头,不料转头一看,那大个子在出手之后,旋即又倒头呼呼大睡,对机上的事早已撒手不理了。
欧兰诺只好去问陈剑谁。
陈剑谁正嘱史流芳把那六名动机者捆绑起来,当然还有其他机上人员的帮忙。
他趁机长向他道谢的时候一再表明,他只是适逢其会的做了点自救、救人的事,希望在抵达机场接受警方调查劫机事件经过的时候,不必太强调和夸张他和史流芳、牛丽生等人的“功能”。
“我们这趟纯粹是来见朋友和游玩,我们只想悠闲自在的来,开开心心的离开,不想被人当成怪物来办。”陈剑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们所作的事,都是该作的,如果你们真的要谢我们,那么,不张扬是使我们此行得到最大愉快的最好方式。”
机上一众机员和乘客,对陈剑谁等人自然又是感激又是敬羡。
所以欧兰诺好不容易才从众人的“包围”中争取到向陈剑谁发问的机会。
“答案其实很简单,都是因为一首歌,”陈剑谁乐于答复他问题,我那位大块头的朋友,无论睡得多沉,只要要一听到这歌,就会醒来。只要他醒了过来,能制伏他的人就不会太多了。”
他笑着补充说:“这是一首达观开朗的好歌曲,充份的表现卜华人安贫乐道的精神、如果骆铃肯教你,你也不妨好好学一学。这首歌就叫做“春天里”。
如果骆小姐肯教,他要学的还多着呢。
至少,他要学如何才可不开一枪就把几个手持枪械,凶残的劫机者治得象小绵羊一样。
不过,这瑞士人的要求似并不讨好。
骆铃在武功上能保护一个男人;这点她心里有数,自不出奇。可是一个大男人搞到要拜她为师,别的不说,这至少使她对这男人已失去了女人对男人的兴趣。,y\“可以,不过等有缘的时候再说吧。”
欧兰诺听不懂什么叫做“有缘”。
“有缘就是你恰好、我刚好,”骆玲听到事事都要解释,庆幸自己没一时心软答应教导这个好学不倦的弟子。但她可倦了,“就是你OK,我OK的时候。”
“现在呢?”欧兰诺不死心,“你OK吗?”
“Sorry!”
第三章禁忌
1、一朵花是一次伤心
等到陈剑谁、史流芳、骆铃、牛丽生等四人真正步出机场的时候,已是当晚半夜的事了。
陈剑谁一再重申:他既不想领什么奖章,也不想公开亮相给记者采访,只想跟一般游客一样,平安顺利的进人国境,所他们不想有任何人的招待和护送。
于他们消洱了一场“劫机事件”,居功至伟,如此“挟恩求报”,只求不张扬,实在是当地警方不可能拒绝的事。
不过,因这“劫机”事件非同小可,他们四人也留了下来,作各种调查、指认,一位叫但诛汀的马来警官一再希求陈剑谁四人能与警方保持联络。
这点对他们而言,也是不难答允的事。
他们原约了蔡四幸来接机,警方表示已联络了接机的人,安排定在次晨二时三十分,再到机场来接他们。
所以,他们满以为一出机场就会见到蔡四幸的。
对牛丽生、骆铃、史流芳而言,这里既是人生路不熟,连语言也不大沟通得了,不过,他们仍坚持不当“特权人物”,囵为一旦当了“特权”,无论在何时何地,都看不到真正的原貌与特色了。
——对一个喜欢凌驾于人的人而言,“特权”是一种享受:但对喜欢尊重人的人来说,“特权”是一种侮辱。
为了要说服警方“予以放行”,但又不“特别礼待”,陈剑谁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动用了他的“特权”。
他亮出了他另一个“身份”。
——这跟国际刑警有特殊关联的职衔,使警方更刮目相看。
他们才得以“火速通关”。
“怎么样?”,史流芳调侃的问骆玲:“你不等你那位徒弟?”
“我的徒弟?”骆铃一时不知他何所指,但因为跟史流芳太过熟悉,知道他忍笑的时候自嘴里吐出来的多半不是什么恭维的话。
“你那位,瑞士表’呀!”
“他呀,”骆铃撇了撇嘴,“化外之民!”
“你吃牛排,不是喜欢三分熟的吗?”史流芳说,“他刚好,清身长毛,红发绿眼,原汁原味,不正投你所好?”
“你去死吧!”骆铃驾他。
热带气候,名不虚传。他们提着行李过了关卡,不消一会儿,便已热得大汗淋漓。
陈剑谁倒没什么,他手上的行李本就不多。史流芳皮箱里的衣物也不算多,但带来的书箱却相当可观。骆铃就惨了,她就算是只出门几天,但新装、化妆品统统出笼,足有三个旅行袋、两个皮箱还有一个手提箱!
牛丽生本来是最轻松自如,因为他手上行车本就最少、念算再多也难他不倒,可是他弊在穿得西装笔挺,长袖衬衣打领带,就算把西装脱了下来搭在手上,也热得蒸笼似的,偏是他汗腺发达,早已汗湿透衣。
史流芳还调侃他:“哇!好性感。”
牛丽生无意识的张开了大嘴,傻笑。
骆铃咕哝:“也没见过这么大热的天,’到半夜逐热得像蒸笼上样。”
“大概快下雨了,”陈剑谁说:“下雨前、才特别的热;其实,在这几倒常有凉风送爽呢,比诸于香港的夏天,都是人挤人机器挤机器钢骨水泥挤钢骨水泥的局柬味,还有台北夏天连云都是铅黑色的直沉压到头顶,这儿还算是空气新鲜呢!”
“可就是热!”骆铃嚷。她一面埋怨,一面把一颗颈喉下的钮扣解开,但随即又觉得开了一粒还不够,又开一颗。
她的颈白得像玉研一般,不但性感,而且感性,还有一颗俏巧的小黑痣,长在那里像一粒小小的黑钻。
机场有人吹了一声口哨。
几个经过的旅客,都色咪眯的往骆铃敝开的夜衫里望下去。
“有辱国体,成何体统!”史流芳又来找她的麻烦:“你们女孩子就喜欢在衣服上剪几个破洞,扯掉几粒纽扣,我的不过是一饱男人的眼福。”
“你管我!我高兴!”骆铃怨手上的行李使她寸步难行:“太重!”
“好!我不管你!”史流芳最喜欢和人斗嘴,只生恐找不到对手:“你干脆把衣钮都解掉算了,岂不凉快!”
骆铃怒叱:“史流芳!”
她这样一记尖声厉叱,使机场门前的人都向他们这边望来。午夜的机场本就没什么人,骆铃的清叱更加令人以为有什么意外正在发生。
陈剑谁皱了眉,吩咐:“金铃子手上的行李太多了,你们帮她老人家拎拎吧!”
牛丽生笑嘻嘻的要帮她提,骆铃把他推开:“我不要你来拿,粗手粗脚的,给你沾上的准会弄坏。”
她言下之意是指明要史流芳替她拿。
“我手上的行李也很重呀!”史流芳马上推卸。
陈剑谁笑说:“阿牛,你替老史提他手上的行李,那么,老史就可以帮金铃子拿东西了。”
牛丽生依言照做,史流芳万分不得已,只好替骆铃提行李,行李才到他手就大呼小叫:
“唉,哪有人连嫁妆都带出门的!重死了!”
这时,愈发感到热气上升,偏是机场内外温度差异十分之大,史流芳眼镜片也冒上一层水气,以致视野一片模糊。
他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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