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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笔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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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锦荣叫了一声我,递给我一条红腰带。
说是腰带,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根宽红绳。这东西我们经常会见到,很多过本命年的人都会带,说是防太岁。但其实很多人并不了解,这本命年戴红穿红,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有些人穿戴上了,反倒会惹了煞。这细说起来我也讲不清,只是无意听秦一恒说起过一回。
这东西是给我带的?我拍了拍自己的爱马仕皮带扣。你想跟我换?
万锦荣啧了一声,想去那个地方,就必须带这个。你自己选。
说着自己很熟练的抽出了皮带,把红绳穿到了裤子上。
我见这样只好照做,整个人都别别扭扭的。我道,然后呢?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还有这个。万锦荣又递给我一根细红线道,系到腰带上。
我更加不解了,这根细红线还挺长的,系上去身后就像拖了一个尾巴似的。万锦荣在旁盯着我把一切穿戴好,满意的点点头。
才拎起地上的一个大背包,要我背着。转头就下楼去了。
我不知道背包里究竟装了什么,总之分量很重。
既然有求于人,我自然也只能任劳任怨。楼下的车还在等着,只是司机已经不见了。
万锦荣亲自驾车,我们再次上了路。
路上我一直试图分辨我们要去哪里。可眼瞅着路越走越荒凉。外头的景致开始看不出变化了,我才眯上眼睛养神,这一下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万锦荣叫醒我,外头依旧还是一片漆黑。
我看了眼手表,我这一觉竟然睡了六个钟头。人倒是完全恢复了精神。
下了车,四周都是荒地。没有树木,没有建筑,只是一片荒凉。
万锦荣在前头引路,脚在积雪上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总觉得像是有人在笑,脚步就情不自禁的放轻了。
沿着荒地走了半个钟头,我腿脚倒是没觉得累。只是肩膀被包压得很疼。
好在万锦荣这时候停了下来,从我身后的背包里取了几样东西。
东西到是比较常见的,无非火盆,纸钱和纸元宝。还有一根半米长的木头棍子。我估摸着应该是柳树木,闻着有很强的一股柳树树汁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万锦荣用木头棍子,挑着把那些纸钱和纸元宝烧了。火光映着我们俩的脸。
按理说应该会感觉到温暖,我却越发的觉得阴森起来。
火光快暗下去的时候,万锦荣递给我一个军用水壶道,喝口水吧。
我刚灌进去一口,忍不住的就吐了出来。这水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一股浓烈的臭味儿。弄的我一阵干咳。这口水灌得太猛了,被我咽下去不少。弄的我恶心的不行差点就吐出来。
你他妈下毒?我刚要抬起头,就见万锦荣捧着火盆冲我使劲的吹了一口气。
火盆里的纸灰一下扬的我满脸,顿时甭说眼睛了,连嘴我都睁不开了!
我啊的一声,本能的就胡抓一通。却听见万锦荣道,别紧张,没事的。你现在睁开眼看看。
等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本来荒芜一物的远处,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栋城楼一样的建筑。
看轮廓古色古香的,分辨不出颜色。
这?这建筑哪儿来的?我揉了揉眼睛问。
别管那么多,既然你要来,和我去便是。万锦荣把火盆放在地上,转身就朝那栋城楼去了。
越走越近,那城楼就越来越清晰。
高度倒并不高,撑死了三层楼上下。宽度也只有二三十米左右。
整栋建筑用的全是灰砖灰瓦,没有任何的亮光。真正的死气沉沉。
俩人走到了城楼下,我特意摸了一下城墙。可能是手已经冻僵了,这城墙摸起来像冰一样。
万锦荣拽了一把,别逗留。
我只好收起好奇心,跟着万锦荣穿过了城门洞。眼前的一切忽然就豁然开朗起来。
只见这城门洞的另一边,开始有了大片的树林。
这种树林在东北尤其是大小兴安岭的确非常常见,唯一不同的是,树梢上没见有任何的积雪。这要是在白天,恐怕会看见一片郁郁葱葱。
走了几百米,我们开始真正的进入了树林。
不仅树梢上没有,连地面上都不见积雪。泥土非常的软,一点也不像是之前走的被冻硬的感觉。
万锦荣在前面走,时不时会停下来看看树干。我这才注意到某一些树干上会有一些奇怪的图案或是符号。
应该是路标一类的东西。
又深入了一两公里,我终于开始感觉到累了。口渴的也厉害,可想到万锦荣给我喝的那水。也就只能咽咽唾沫忍忍了。
到了。万锦荣再次停了下来,指着一棵树干上的标志说道。
我一看那标志,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终于知道万锦荣眉骨上奇怪的纹身是哪里来的了。这图案跟他的纹身一模一样。
像是一个扭曲的鹰爪,要不就是狼或是老虎的牙。
我道,我们到哪儿了?这图案是你留下的?
不是。万锦荣抬起手像前头指了一下说,那里就是万江。传说中所有水脉的尽头。当然,你应该更清楚它的另一个名字,阴河。
第四十九章 跟踪
看到最后我头昏眼胀,实在没能力跟着瞎分析了。只好先作罢。
到了晚上的时候,马善初将就着给秦一恒和白开喂了点米汤。
基本是送进去的少,吐出来的多。
我眼瞅着本来活蹦乱跳的俩人现在都成了植物人,就越来越担心起来。
如果这么一直昏迷下去,就必须要送医院挂点滴才能维持生命体征了。
我人虽然是在宾馆里,可始终坐立不安。
只能来回的在房里踱步。
快到午夜的时候,马善初忽然叫我,说秦一恒似乎要醒了。
我赶忙奔到床前,看见秦一恒的眉头紧皱,像是在做噩梦一般。
身体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些抖动。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并不烫。
眼见着秦一恒的脸不停的变幻表情,眼睛却一直没睁开。
我问马善初,现在是不是可以叫醒他了?
马善初摇摇头,江老板,这种情况下只能等他们自己醒,我们轻举妄动,但凡魂魄没有完全回到肉身,反而得不偿失。
我听了只能忍着不再伸手,低声的念秦一恒的名字。
白开那边反倒非常平静,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我时不时还得去测一下白开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
这么焦急的等了一阵子,眼见着秦一恒忽然哭了起来。表情十分悲怆,嘴咧的很大,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跟马善初面面相觑,拿着纸巾不停的给秦一恒擦泪水。
擦着擦着,终于看见秦一恒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又过了一会儿,他人就能勉强的坐了起来。
我长出了一口气,喂秦一恒喝了几口水。等他的神智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才问道,秦一恒,你们是跟摆渡人走了?
秦一恒目光还是有一些涣散,侧头看了看白开道,快,快帮白开喊魂。
我心里一惊,喊魂这东西我是见识过的,可我不知道白开的生辰八字啊!那边马善初也是如临大敌,一下就把白开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喊道,哪个方向?
北方。秦一恒有气无力道,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马善初立刻跪了下来,冲着北方连连叩头,大喊了几声白开的名字。
说实话,我从没想过出事的人会是白开。一时间有些发愣,直到秦一恒起身摁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噗通跪了下来,跟着大喊。
三个人像是拜祭一般,声音此起彼伏。
多亏我开的是一间套房,不然恐怕隔壁就得报警了。
喊了好一会儿,我明显感觉到大家都有些声嘶力竭。
可是白开丝毫没有反应。
我摇着秦一恒道,白开还能活过来吗?
秦一恒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机械的喊着白开的名字。
忽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冲到马善初身边,从马善初的风衣兜里掏出了好几个哨子。丢给我一个,带头吹了起来。
这下房间里的声音更加凄厉了。甭说套房了,就是总统套房也遮不住这动静。
我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俩耳朵都跟耳鸣一样。
不知不觉自己的眼泪就下来了,我顾不上抹,只能更用力的吹。
我靠!妈的你们在这儿开演唱会呢?突然白开的声音传了过来,后排的观众你们好吗!帮我打死他们仨可以吗!?
我一抬头,白开已经撸起袖子冲下床了。
没等我反应,肩膀已经挨了白开一拳头。
说实话,这辈子头一次觉得挨打也能这么开心。
我骂道,白开你是装死是吗?
白开摆摆手,人已经奔着茶几上我吃剩的半只烧鸡去了。
三下五除二的进了肚,才回身道,小缺,今天哥哥心挺暖,真是没白疼你。不过咱没工夫开庆功宴了。秦一恒,抓紧吧?
我这时才注意到秦一恒已经收拾好行装了,丢给白开一件外套。开了门就出去了。
我一步过去先拽住了白开,你们要去哪儿?
白开冲马善初使了使眼色道,小缺就拜托给你了。人你留着,鸡腿我带走了啊!
猛地使劲甩开了我手,也出了门。
马善初立刻横在了门前,我能听见走廊里白开脚步声越来越远。
但我知道这次肯定是没法追过去的。
我坐回到沙发上,不停的琢磨整件事。他们俩跟摆渡人去了这一次,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所以才会这么急匆匆的赶路。而且这次又这么坚定的不让我参与,会是什么事呢?
我想到秦一恒昏迷的时候哭得那么惨。
心说难不成他是见到了什么故人?是那个故人给他们的线索?摆渡人是要横渡阴河的,在哪个地界见到什么人都不算夸张。这要是推理起来就太难了。
马善初见我一直没说话,很抱歉的安慰了我几句。
我知道这事不怪他,也就摆摆手说没事。
我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平静,并不是我接受了现状。而是我知道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
之前他们俩昏迷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提醒我一样,我提前已经把我的手机放到了秦一恒包的内兜里。如果他不是刻意的去翻,短时间内是不会发现的。
做我们这一行的,经常进出凶宅,对自己的人生安全还是有一些顾虑的。
我时常担心有去无回,家人到最后连我的尸首都找不见。
所以在手机里我安装了一个定位软件,当然这也算是一个防盗措施,手机里毕竟也是有很多重要讯息的。
所以,我只要买另一部手机,稍微调试一下就能追踪到他们俩的去向。
当然这要越快越好,手机的电量剩的不多了。
我在房间里坐了半个小时,马善初估摸着秦一恒已经走远了。
便不再阻拦我出去了。
这时天都还没亮,我只能跑到附近酒吧花高价从一个陌生人手里买了部手机。
果然,发现我自己的手机出现在机场附近。
不容多想,我也直奔了机场。
这一路我还是不得不小心的,生怕跟丢了,更怕被他们俩发现我的存在。
所幸,白开似乎太过自信了。
大摇大摆的在候机厅走来走去的,我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秦一恒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们俩似乎还没有决定好行程,时不时的会讨论一下。
我猜想他们要去的地方一定比较偏远,航班并不多。所以一时间没法动身。
这几年我的生意并不是白做的,我掏了点钱买通了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帮我盯着他们俩的动向。自己找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又过了个把钟头,那个机场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俩是会先飞哈尔滨。
最终目的地应该是漠河。因为白开曾经咨询过如何最快转机飞到漠河的方法。
我心跳不知不觉的开始加快了,漠河是最初我们认为阴河所在的地方。
他们俩这次是知道了阴河的具体位置了吗?
于是我悄悄的买了他们后一班的飞机去哈尔滨。参照着航班时刻,我们应该会坐上同一班去漠河的飞机。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到了哈尔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我在机场买了身衣服乔装打扮一番,先上了飞机等着。果然见到秦一恒和白开坐在了我前面几排的位置。
他们俩没有任何交谈。表情都很凝重。
我见已经跟到这儿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甩掉了。
终于沉沉的睡了一觉。
等到睁开眼,人已经落了地。
我看着窗户外头漠河的天空,心说这一趟又会遇见什么呢?不管怎么样,总该会有个了结了吧。
下飞机的时候我刻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到他们俩先出去了,我才起身。
人刚走到舱门口,身后就有一个人拍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一瞧,心里就咯噔一声,这人带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我的时候,必须要把头仰起来。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万锦荣。
第四十八章 抬回去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秦一恒忽然爱上了烹饪,对羊粪球的口味做了改良。
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无奈现在整个办公室漆黑一片,我挥了挥手,谁也没注意到我。
嘴里的东西还不敢吐出来,我嗯嗯了两声,嘴就被身边的白开给捂住了。
我不敢折腾了,我忽然感觉到,整个办公室里不知不觉的开始出现了一种压迫感。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仿佛就是有人用刀驾着自己的脖子一样。而且你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四个人谁也没有动作,很明显的压住了呼吸声。
门外头就断断续续的开始能听见一些动静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楼外头传进来的,还是压根声源就在这楼里。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声音很有节奏感。有点像是有人在不紧不慢的用扫把一下一下的扫地。
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听着就越来越真切。
我汗毛一根一根的都竖了起来,因为这声音停在了办公室的门外,就消失了。
白开这时才松开我,我终于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差点把老子捂缺氧了,弄的人还有点头晕。
我拍拍白开的胳膊,在他肩膀上写了一个“?”。
白开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安慰一样的拍拍我的肩膀。
估计也是不了解状况。
就这么跟罚站一样的站了足有七八分钟。忽然秦一恒那边有了动作。
我虽然看不见他,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脚步是朝着门口的方向去了。
白开紧随其后的跟着。
我刚想迈步,就听见白开回头嘟囔道,你们别动。
接着就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拉开的声音。又过了半分钟,就又传来咚咚两声闷响。
然后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整个办公室里忽然哗啦哗啦的一片怪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水里玩命的扑腾一样。
我心说这俩人是去洗澡了?
只是这一路走进来,连个饮水机都没看到,更甭提浴缸了。
我扶着墙,朝马善初的方向凑过去。
这时候能感觉到身旁有个人在,起码有底气些。
刚刚白开显然是要我们俩等着,至于等什么,谁也不清楚。
我和马善初勾肩搭背的站了十几分钟,外头的声音倒是消失了,又回归了一片寂静。
黑暗中俩人谁也没法交流,嘴里的羊粪球已经含的小了一大圈。但还是不敢张嘴说话。
半晌,马善初忽然呸的一声把羊粪球吐了说道,江老板,好像不太对劲。我出去看看。
我赶忙效仿着吐了羊粪球,问他怎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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