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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衣(笑傲江湖同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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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坐在桌边倒是一派平静,居然还一边端起茶杯互敬,一边头碰头地聊得十分开心。聊着聊着,两人开始用眼刀互相厮杀,再后来田伯光的刀就架在左安之的刀上了。他正在提心吊胆之时,就看左安之阴险地一笑,说了几句话,持刀的手往上一磕,田伯光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爬起来脸色灰败地走了。
他当时对左安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眼见未必为实,真实情况其实与他看到的有很大差别。
左安之一听那油腔滑调的搭讪,再看看那把刀,心里便有了几分数,笑得甜蜜蜜地敲着桌子:“田兄人称万里独行,刀法和轻功都很了得,我仰慕已久……”
田伯光采花惯了,调戏人是家常便饭,被人调戏倒是第一次,闻言楞了一下方斜着眼望着左安之道:“在下看姑娘也很不错,既然咱们两个情投意合,这便一起走罢,小白脸都不是好东西,你那边那个小子不要也罢。”
左安之扬起一边眉毛诧异地看着他:“哦?那田兄的师傅怎么办呢?也不要了么?”
田伯光瞬间酒醒了大半,脸上红一阵地青一阵,难看得吓人,手抖了一会方抽出刀勃然大怒道:“你什么意思?”
左安之本是信口胡诌,想拿仪琳来牵制田伯光,不想似乎扯出些内里隐情。她若无其事地继续笑:“难道我没说过吗?我是恒山的俗家弟子,跟仪琳师妹最是较好,她什么都跟我说的。仪琳师妹一派天真,什么也不知道,旁人可不是傻的。你自己名声败坏,可以不理伦理道德,难道想连累她也受人唾骂吗?”
于是田伯光颓废地走了,再后来颓废地当了和尚,最后更颓废地死了。
伦理道德……林平之忽然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苦笑了一下,是啊,就算自己不在乎,难道要连累她也背负骂名?何况,这件事根本就是他在一厢情愿地唱独角戏,另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登场。
二十八岁那年,他上黑木崖为左安之贺寿时,留了一把大胡子,左安之看得忍俊不禁,直说他看起来比东方不败还老,却不知他想的正是,他若真比东方不败老就好了,说不定就能比他早遇到她。可是如同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一般,世间也没有如果,他还是只能踏遍这她曾想走过的万水千山,在足迹所到之处精心挑选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借着生辰或节庆之机,与其他许许多多的人,送的许许多多贺礼一起,装作不在意地送给她。她若用了其中的几件,他便暗暗地欢喜好几日。
后来胡子还是剃了,因为左安之常常突如其来地笑出声来,说是想起他就想笑,于是东方教主生气了,暗示他留胡子有碍仪容。
左安之其实并没有庆生的习惯,但她身为日月神教教主夫人,不管愿不愿意,每年仍然有大堆大堆的贺礼源源不断地从各地送来。她虽然满面笑容地收了,但一直都不甚在意。那一年他送去了好容易找到的一匣子红通通的叫辣椒的东西,她恰巧看到了,高兴得不得了,直追问是谁送来的,说是要重重相谢。
他默默地没有说话。
后来她还是查出了是他送来的,拍着他的肩膀感激得眼睛都红了,说他真是太知心了。
知心?东方不败抱着胳膊站在左安之身后,笑得三分和蔼可亲里带着七分杀气腾腾:“难为你如此明白安安的心意,就是我送的东西,也从没让她那么高兴过。只是无亲无故,总不能老是白拿你的东西。这样罢,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出来,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答应,算是替她谢你。”
左安之啼笑皆非,狠狠掐了东方不败一把,“说话客气点。”跟着望向他:“是啊,你想要什么?”
她自生了东方鸿之后,身体便不大好,东方不败不敢惹她生气,皮笑肉不笑道:“敢问林少侠想要点儿什么?”
林平之苦涩地一笑,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么,东方教主居然不明白,无论林平之说了什么,也比不上他的一句话,无论林平之做了多少,左安之的心中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或许他是明白的,只是因为太过重要,所以不能不在乎。罢了,何必因为他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让他们这样一对神仙眷侣之间生了嫌隙。
他忽地双膝一屈,跪下低声道:“是,我的确有事相求,我想请东方教主收我为徒。”
童百熊在旁边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倒会拜师,只是你既已退出江湖,一心经商,还拜什么师?啊,我明白了,你是要学好了武功将来教你儿子?”
左安之抿嘴笑笑,推了东方不败一把道:“你就收了这个徒弟罢。”又对林平之道:“放心放心,有我这个师娘在,他不敢欺负你的,肯定连你和你儿子都一起教了。”
他点头称是,磕了三个响头,从此便多了个天下无敌的师傅,还多了个师娘。不少人来向他道喜,他也笑笑地答同喜同喜,左安之忧心忡忡地说徒弟啊岳灵珊都嫁人了你怎么还不成亲呢这样你儿子啥时候才能出生呢要是你喜欢她咱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抢亲的估计她也挺愿意的,他还是只是笑,只是第二日在下崖时,不知怎的分了神,脚步滑了一下,从竹篮中跌了出去,在悬崖上跌跌撞撞地碰了半天,才被一棵松树挡下。后来还是东方教主亲自在腰上系了绳子,下去将他带上来。上来时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淋漓地滴得到处都是,他居然还是笑笑的,那个笑容就像长在了脸上一般,怎样也取不下来。
那次的伤,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才养好,好了之后便娶了个温柔和顺的江南姑娘,长相是平凡的清秀,秀秀气气地不爱说话,可是有一回对门店铺的母老虎老板娘找上门来闹事,她像只护雏的母鸡一样,扑过去把他挡在身后,好像全身的羽毛都竖起来了,恶狠狠地瞪着敌人。
后来她才不好意思地告诉他:“男人跟女人吵架会被人笑的,不想你被人笑话。”
他当时就呆了,忽然想起,当初那个女子,也是这样尽心尽力地维护另一个人。看着妻子关心的眼神,他只是无言地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她,然后感觉到她同样紧紧的回抱。
两人脾气都好,相处得也算是琴瑟和谐。他想着,这样过一辈子也就罢了,可惜好日子没过两年,她便在生孩子时难产过世了,左安之带了平一指来也没能救了她的性命。林平之怕儿子受苦,也息了再娶的心思,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林平安,只盼他这一生都平平安安的。
左安之看着这没有母亲的小小孩子,叹气又叹气,想着林平之常常出门,便试着问道:“我将他接到黑木崖与东方鸿一起照顾,你看可好?”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无言地点头,只是从此之后见她的次数便又多了许多。
东方不败毕竟是东方不败,自有他的气度,他自那次林平之掉下崖便不再防着他,像是明白了林平之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只是想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而已。
这样就很好了,林平之偶尔会想,其实他才是第一个看见左安之穿新娘子衣裳的人。那时候,两人在河中央遇到了传闻与任我行交好的天河帮帮主黄伯流,仓皇之下跳水逃跑,上岸时她又被划伤了脚。他背着她走到一户农家借衣裳,却见到了那个曾在刘正风家见过的叫曲非烟的小姑娘正要嫁人,她身边也没有别的衣裳,只有一套替换的红裳,左安之无奈之下也只得换了,接着趴到他背上继续逃命。
那就是他们最近的距离了吧。与她那样的距离,他已经满足。
林平之在石头的佛像前蹲下,借着烛光看到拈花微笑的佛像手上,渐渐开出几茎白色的小花。传说中三千年一开花,可治百病的优昙婆罗花,这样难得一次,也只不过盛开一瞬间。人这一生,也不过如白驹过隙,晃眼就过去了大半生。
他最初想要的,已经得到。
他轻轻摘下花,放进装了冰的玉盒中,掉头向山庄走去。
小剧场:林平之的征婚启事
其实你们都误会我了。
不用说我也知道,以那个小白作者阿引的一贯狗血作风,肯定把我说得跟个情圣似的。
但事实不是那样的。
证据就是,她非说我是个小白脸的美少年,你看看我这一脸大胡子,看起来不比那个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威风十倍八倍的?哪里像小白脸了?
你们说,她说的话能信么?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安……左姑娘说过见人得自我介绍的,在下林平之,福州人氏,刚过了二八年华,四肢健全五官完整身体状况较好,武功虽然比那个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差了点儿,好吧,其实差了不是一点儿,但我最大的优点还是心地善良,且上无老下无小内无妻妾外有良田,长相是六分英俊里带着三分威武,还有那么一分特别的温柔。
咳,那个说我在征婚的,敢不敢出来单挑?
我这一生,遇到了两个女子,就已经将我的命运扭曲得分外曲折坎坷跌宕起伏面目全非。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了,难道还会再找个人来继续荼毒自己?
什么?我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好吧,就算你说对了,我空虚寂寞好冷,好想找个人来抱抱,但你不知道做人不能太诚实,不要揭人短么?
那两个女子,一个是爱我的,我离开了她,另一个是我爱的,她离开了我。
很可笑是不是?
人生本来就是一个笑话,永远在追求失去或者得不到的东西,很少有人愿意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
那么,有没有人愿意收留并珍惜我这颗很受伤的心?
不可以太美,左姑娘说越美的女子越会害人。不可以太凶悍,左姑娘说太凶悍的女子不可爱。不可以太弱,左姑娘说……
嫁给我,你愿意吗?
我愿意。
番外三:小妹子
“小妹子待情郎恩情深,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对面的桑林中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随后便转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她背着盛满桑叶的箩筐,绯色罗裙在风中轻轻摆动,眉目含情地向着站在山坡上的猎户走去。
她唱得实在好听,莫松柏刚挑好一根稍微粗壮些的树枝抱住,扒在树上要去够树顶的桑葚,闻声顾不得衣襟里兜的大捧桑葚,伸长脖子探出头去望是谁。他正看到唱歌的采桑女和猎户走到一起,慢慢地越靠越近,眼看头就要碰到一起了,忽然听得身边“扑通”一声闷响。他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原来是站在他旁边的藤萝不知碰到了什么,脚下一滑从树上跌了下去,骨碌碌地往山坡下滚。
那采桑女和猎户也被惊动,两人迅速分开,又一齐向这边望过来,将伸出手去想要拽住藤萝又没拽到的莫松柏望个正着。
彼时民风虽淳朴,但相互有了情意的青年男女背着人亲热一番,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何况湘女向来大胆。那采桑女见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小孩子偷看,也不怎么在意,抬手理了理头发,抿嘴对吓得楞住了的莫松柏笑笑,道:“傻了?还不快去看看你妹子。”
莫松柏这才回过神来,将自己会轻功的事忘到九霄云外,慌慌张张地手脚并用往下溜,不留神一脚踩了个空,跟着滚了下去,与藤萝像两只滚地葫芦般跌做一团。他怀里原本兜着的桑葚也摔得烂成连汁带水的,正好衣襟翻过来糊在脸上,将他一张脸染得红红紫紫的煞是好看。他窘得头也抬不起来,伏在地上脸烧得像着了火一般。
藤萝自行爬了起来,想要拉他起来又拉不动,红着眼圈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眼泪哗啦啦地顺着脸颊往下落,却半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那边猎户和采桑女两人顾不上亲热,抱着肚子望着他俩笑得前仰后合,莫松柏不敢看他们,爬起来胡乱扯起袖子抹了一把脸,拽着藤萝的手闷声不响地埋头向家走,直到看见熟悉的篱笆墙,还有老远便撒着欢儿跑出来迎接他们的一头大黑狗,才渐渐地慢下脚步来。
那大黑狗见到小主人,摇着尾巴欢喜地扑了过来。它身量十分肥壮扎实,硬生生将莫松柏撞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被它蹭得呵呵直笑,索性不爬起来,倒在地上抱着它打了几个滚,陪它玩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扭头向站在一边的藤萝小声问道:“藤萝妹子,你知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干什么?”
他见藤萝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脸上神情十分古怪,疑惑更甚,抱着狗自言自语道:“难不成他们是在做什么坏事?”
莫松柏兀自冥思苦想,藤萝却羞得红了脸,扭着衣角含羞带怯地低着头,又有那么几分期待地偷偷用眼角瞟他。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已经知晓不少事了,不比莫松柏仍是懵 懵 懂 懂的。她等了半天,见莫松柏还是傻傻愣愣的,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向他身边挪了一挪,再挪了一挪,慢慢地挪到他身边坐下,他仍是像块木头般一动不动。
她又想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他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怎会随意轻薄一个没名没分的女子。她从怀里摸出一张雪白的绢帕,一点一点给他花里胡哨的脸擦干净了,飞快地凑上去在他嘴上碰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只是她坐了一会儿,羞答答地又回过头,却看到莫松柏还在发呆,并没有向她表示什么的意思,顿时脸色由晕红变得惨白,十分难看,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其实她是真的误会了,莫松柏并非在装模作样,而是真的一无所知。
他是衡山派这一代的大弟子,六岁便入了门,后头进门的比他年纪大的,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大师兄。姑且不论他是不是名副其实,他入门的时候便与他人分外不同。那年他师傅与一干师兄弟下山,多喝了几两老酒,便来了兴致打起赌来,在溪边吹箫,却是吹的他新作的一支空山新雨后。
他这一支曲子吹完,没有如古人那般引来凤凰,却当真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众师兄弟目瞪口呆之余,只顾着心疼输掉的大半年的零用钱,没来得及仔细想想其时正值雨季,就是他不吹箫,这雨也还是要下的。
无论如何他这场赌是赢了,心满意足地将师兄弟们的荷包搜刮干净之后,在他吹奏之时从雨中骑牛而来的莫松柏,便理所当然地被他视作福星收入门墙。
后来没过两年,魔教十大长老围攻华山,衡山老掌门应华山相邀前去相助,从此便再没回来。辈分比他高的,名声比他大的都死了,莫松柏的师傅顺理成章地成了衡山掌门,莫松柏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现任掌门大弟子,下任衡山掌门。
衡山派历代掌门都醉心音律,这一代掌门更是个中翘楚,一辈子没娶老婆,号称是以箫为妻,以琴为子。他最得意的弟子莫松柏也随了他,成日里除了习武,便是抱把胡琴摇头晃脑。衡山没有女弟子,男弟子们也没有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去与下任掌门说些风花雪月的事。
师门没人教他这个,家中就更没处学了。他自上了衡山,三个月才回一次家,除了他老娘捡回家中养着的藤萝,连年龄相仿意气相投的小伙伴也没一个,于是他就只好茫然且无辜地无知了……
好在笨是笨了点儿,他还是会看一点儿脸色的,藤萝与他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同,莫松柏虽然依旧很疑惑,还是小心翼翼地扶住她,问道:“藤萝妹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到哪里了?我背你去找大夫。”
藤萝见他一副关心的样子,脸色才好看了些,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便一副乏力的样子闭上眼靠在他肩上。
莫松柏见她不适,生怕动一动便扰了她,僵着身子在地上坐了大半个下午,回家时走路都歪歪斜斜的。
当天晚上吃饭时,莫大娘一面把大块的红烧肉往莫松柏和藤萝碗里夹,一面唉声叹气了数次,欲言又止了数次。到了晚间睡觉时,她又再三叹气之后方把莫松柏拉到屋后道:“唉,藤萝这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手脚勤快,心肠也好,她若是会说话,做咱们家的媳妇儿也不是不好,只是……唉,到底男女有别,你们都大了,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
她心肠不坏,不然也不会把藤萝这样一个无亲无故,还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带回家中养着。自家儿子常年在外学艺,隔几个月才回来住几天,反倒是藤萝日日侍奉在膝下,性子乖巧温顺,久而久之,她待藤萝便如待亲生女儿一般无二。
只是……当女儿与当媳妇却是不一样的。
她愿意陪送一分厚厚的嫁妆将藤萝嫁到一户好人家,却不愿意她嫁给莫松柏。
做母亲的总觉得自家儿子是顶好的,自然想着什么东西都要顶好的才匹配他。虽然想着这样一个好姑娘不知要嫁到谁家去,心中也惋惜得很,但想到藤萝虽能听见,却不会说话,总不是什么好事,日后若是孙儿也像她一般,可怎生是好?
白日里瞧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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