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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天-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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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揉着自己的脑袋,憨笑着说,瓜娃子你放心,有爹爹在谁也不会将你带走。

曾经的承诺记忆犹新,可看到那三个许久不出现的坏人又来到自家门口,瓜娃子仍止不了心中的慌乱。

为什么爹爹的手抖得这么厉害。

第六百八十二章 落花流水何处逢(五)

(第三更)

————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寒风飕飕,穿过一个连着一个的补丁,不断地往衣服里钻,杨甲将瓜娃子紧紧挡在身后,故作镇定道。声音摇曳在风中,微微颤抖。

“姓杨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状,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王军爷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杨甲,冷冷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哼,村正爷都和我们说了,你想把瓜娃子过继给他镇上的远房亲戚。我说老杨啊,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与其做这等赔钱的买卖,还不如把瓜娃子送到军中,换来钱粮娶一房俏媳妇。如果运气好,指不定瓜娃子还会立下军功,日后当了将军,你这个做爹的也跟着享享清福。”

话音落下,躲在杨甲身后的男童脸色大变,弱小的身体颤抖着,死命地抓着他爹爹的手臂,良久几乎哭丧着问道。

“爹爹,你真要把瓜娃子送人吗。”

浑浊老迈的眸子通红一片,即便年轻时候受过多少欺辱,历经多少坎坷,可杨甲从没有像此时这般委屈无助过。一行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杨甲深吸口气,扭过头,模糊不清的眸子里,自己唯一拥有的孩儿正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样没用,为什么瓜娃子偏偏要生在自己家里。

强扭过头,移开目光,杨甲偷偷抹了把眼泪,强挤出一丝笑容,朝向那三人连连拱手道。

“三位军爷,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吧,我杨甲自问每年孝敬都没有少过,过年过节也送肉食到三位家中。三位若是肯放过瓜娃子,无论出什么条件,杨甲就是卖了这条老命也会办到。”

“哦?那是你说的。”

孙军爷嘿嘿一笑,目光搜罗着,渐渐落到草圈中蜷缩在一起的待宰猪羊身上,眸中满是贪婪。

“你为了瓜娃子,自然什么都舍得,那好;便用五头猪另加十只羊来换吧。”

闻言,杨甲陡然一愣,转眼后,绝望之情充斥心底,扭过头望向草圈中的猪羊,杨甲眼皮打着颤,满脸苦涩和焦急。

“三位军爷,这些都是给瓜娃子念书用的……别!”

还未说完,正当杨甲转过脸来时,只见那三人已如狼似虎般扑了上来,孙军爷一把抓住泪流满面的瓜娃子,死命的向后拖,而其余两人则一左一右扑向草圈,垂涎欲滴的盯着浑噩无知的猪羊。

“为什么,为什么……”

老泪纵流,杨甲抬起胳膊向朝着自己伸着手的瓜娃子探去,可手臂方到半途却又落下,杨甲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脊背颤抖着,不停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哈哈哈,因为你杨甲就是一介草民,哼,连草民都算不上,你只是那贱民。我等虽不是什么大官,可好歹也是官军,就这命简单。”

孙军爷哈哈大笑,将拼命挣扎的瓜娃子甩上肩膀,不屑地打量着杨甲道。

瓜娃子哭声震天,草圈里的猪羊也被吓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摇头摆尾哄叫连连,周围的村民自然被惊动,纷纷走出房舍,小心翼翼的巴望过来,见着是孙军爷他们一伙,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目光落向即将沦落和自家孩儿一般下场的瓜娃子,忍不住暗叹了口气。村里早有人说过,便是杨甲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永远保住瓜娃子,那些官军都是吃人的狼,吃进去就不会吐出半根骨头,且贪婪无比,你给它一碗羹,它连那肉都会惦记上。

杨屠子啊,杨屠子,莫怪我,在你们眼中我是高高在上的大官,可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村正?呵呵,其实比你们也好不了哪去。

拄着拐杖,已到耄耋之龄的老人躲在茅屋后面,抹着眼泪,轻叹一声心中暗道。

就在这时,老村正脸色陡变,再顾不上隐匿身形,踉跄着冲了出来,高举拐杖大喊声道。

“杨屠子,住手!”

目光所至,在场村民无不勃然色变,就见杨甲抓住他那柄杀猪刀,仿佛疯了般大吼一声,举起锈迹斑斑的刀猛地向孙军爷的后背砍去。

杨甲长年宰杀猪羊,虽人过中年,可力气仍旧极大,而孙军爷等人虽美其名曰是军官,可一直窝在小村里做这种卑鄙无齿的勾当,久离战场,身上自然不如从前。血光闪过,孙军爷满脸的难以置信,想要回过头再看一眼那个被自己欺压了十来年不敢吭一声的屠子,可他的身体却已分成两半,再无法回头。

“狗日的世道,你既不让我活了,我也不让你们活。”

不理会老村正的吼叫声,也不去看哭得撕心裂肺的瓜娃子,杨甲抹去面上腥热的血水,通红着双眼,手持杀猪刀,一步步地向剩下的那两个军爷走去。

你们既不给我活路,我无路可走,只好拿你们来开路。

李军爷、王军爷呆立当场,早看傻了眼,谁会想到被他们欺压到几乎麻木不仁的村民会有暴起反抗的一天,更不曾想到反抗的代价竟是自己的生命。一刀一个,杨甲似是杀红了眼,只用两刀就干净利落的了结了那两个军爷。怒火攻心,第一次杀人的杨甲仍有些浑浑噩噩,可在他看来,这杀人和杀猪似乎没什么两样,反而还要更容易些。

仗义多是屠狗辈,那些整日和血腥相伴的人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可在他们心底深处却埋藏着杀戮和热血,若将他们逼急了,不屈反抗的念头生出就再无法收回。

平静的村庄里第一次发生如此难以收拾的大事,村民妇孺们都跑了出来,怔怔地看着站在血泊中,手臂不住颤抖着中年男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两三百人的村子里,只有瓜娃子一个小孩,嚎啕大哭着,年老的村正幽幽一叹,看了眼瓜娃子,拄着拐杖,僵硬着脸走到杨甲身旁,犹豫着开口道。

“杨屠子,你算是闯了滔天大祸,你杀了三位军爷,被县里官老爷知道,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我知道。”

那只握着杀猪刀的手依旧颤抖,杨甲抹了把脸,强作镇定道,尔后恋恋不舍的看了眼一旁的男童,开口道。

“瓜娃子,从今以后你就不姓杨了,跟村正大人姓吧。”

闻言,瓜娃子面露呆滞,强止住眼泪,抽泣着望向杨甲,怯生生地说道。

“爹爹,你还是不要我了吗?”

稚嫩的童音随着冷风传入村民们耳中,那些淳朴妇人们都忍不住啜泣了起来,瓜娃子虽然懂事,可远远没到能分清事理的年纪,他爹爹若是不要他,又怎会犯下这等大祸。杀死官军可是抄家灭族之罪,想来不久之后,县里的官军就要来了,带走杨甲五马分尸,抑或鞭笞到死,至于瓜娃子,只有将他过继给村正大人,才有那么一丝可能逃过这场大祸。

“各位乡亲父老,还请多多照顾瓜娃子。”

杨甲轻咳一声,学着传闻里读书人的模样,向着周围的村民们连连作揖。他这辈子最羡慕的便是会读书写字的文人了,想来有他存的那些积蓄和村正大人,瓜娃子定也能识字念书了,可惜,自己却再见不到那天了。

“爹爹你别不要瓜娃子。”

男童嗫嚅着,不断地重复着,泪水止不住哗啦啦地流淌下来,可许久过去都没有一个人出声应答。

余光中,一衫白衣飘过,瓜娃子就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般,眸中露出最后的希望之色。

“神仙叔叔,你让我爹爹别不要瓜娃子好吗?”。

第六百八十三章 落花流水何处逢(六)

(第四更)

————————

云雾缭绕,银白色的真龙横亘在山沟村落上,白衣银发的男子立于龙背,一派仙人风范,唬得心地单纯的村民们无不下拜叩首,口呼神仙。

今个儿这是怎么回事,先是向来老实的杨甲暴起杀人,接着又有神仙驾到;莫非……

村正虽已到耄耋之龄,可只是有些坡脚,眼不花耳不昏,论起事理比年轻人还要来劲,想的自然也多。杨甲刚杀了那几个军爷,仙人便突然现身,那还有什么可说,定是杨甲罪大恶极,引来天帝的怒火,降下仙人前来惩罚,可怜瓜娃子还一个劲的缠着他说道。

村正不住地朝着瓜娃子使眼色,可瓜娃子哪有功夫理他,只是往死里的嚎啕大哭,眼见仙人眉宇间浮起几分不耐烦,老村正心道不妙,赶忙匍匐在地,连连磕头乞饶。

“你们可曾见过一个白衣女子,对了,就是先前讨你要水的女子。”

周继君依稀记得依依藏入虚空的那座府邸就是由眼前这对父子家中的水所幻化,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拍了拍龙首,示意它降下云头。

闻言,杨甲微微一怔,强压下复杂的情绪,恭恭敬敬道。

“回禀上仙,自从你们不见了后,就再没见到过那位仙子。”

“如此,也罢。”

轻叹口气,周继君揉了揉眉头,依依定是隐匿身形悄悄离去,想来是不愿让自己知道她的去向,这究竟是因为她不想再见到自己,还是其它。即便她真如先前所言那般,从此形同陌路,可自己怎么也不会再放手了。

耳边隐隐传来孩童的哭泣声,周继君错愕地扫望去,目光落到横尸猪圈的那几个官兵身上,君子斗数悄然衍算,片刻后便已知晓事情的原委始末来龙去脉,再看向不知所措的杨甲,周继君嘴角微翘。此人虽只是旮旯偏僻村落中的一介草民,可爱子之情甚深,又明事理,下意识的让周继君想起来了当年带着他千里奔波的爹爹。

“大仙,杨家父子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大仙能饶过他们的罪状和村里的人。”

老村正不住地磕头,他活了百来岁,年轻时候还曾去过诸侯国的府城,算得上“见多识广”,自然知道那些传说中的“神仙”可不像人们口口传诵那般慈悲为怀、乐善好施,更多的却是无情冷漠、视百姓为蝼蚁的存在。眼前这仙人虽生得一副好模样,可眼角留疤,一头银发,骑着条“恶龙”,殊为诡谲,想来也非善辈,若他正要惩罚杨家父子,恐怕连着整个村子都会遭殃。

“杀的好,非但无罪,还有大功德。”

声音虽然冰冷,可落入一众村民耳中,却不次于天籁,先是一怔,尔后无不面露喜色,那老村正更是呆在当场,良久,颤抖着身子,拂去袍袖上灰尘,朝着周继君恭恭敬敬的一拜。

“庶民盗钩者被判重刑,却不知真正的大盗却是那些搞得民不聊生的诸侯。”

目光遥望向千里之外烽烟四起的诸侯国战场,周继君缓缓说道,转眼后,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苦笑着。

他一时愤慨,讥讽那些为了地盘和权势厮杀征战的诸侯,却忘了,若真算起来,周继君自己也是那等诸侯,而且还是世间大乱的罪魁祸首之一。谁说仙人打架不关凡人的事,天地大战的中心在四大部洲,战火的根源在东胜神州,战火燃烧开来,管他仙神凡人,天宫尘世,无不尘烟滚滚,哀鸿遍野,百姓插标卖儿,皆是自己这些为了争夺天地留名史书者造成的。

君子者,求天地大义,真、伪、恶皆如此,道在天下,可又如何去寻。

心中微微迷茫,不知不觉间,这些年来被两道所压制的真君子道意有了复苏的迹象,渐渐蓬勃升腾开来,竟一举超越伪、恶两道意,独占半成。

“是啊,若没那些战乱,瓜娃子他娘也不会死那么早,瓜娃子也可以安安稳稳的念书去了。”

杨甲是慈父,是壮士,可又是一浑人,其他村民都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唯独他苦笑着,应起周继君话来,老村正心中暗骂杨屠子没大没小,却不知周继君最喜欢的便是这等心地简单淳朴的浑人。

“瓜娃子想念书?”

看了眼止住哭泣,却在抽着鼻涕的男童,周继君淡淡一笑,思索片刻,从怀中掏出一部书卷,递给瓜娃子。

周继君喜好练书法,书法能通过剑道,练得乏了,周继君也会写上些君子道意的心得和道论,时日长了,却也成篇成卷。门下弟子和星主们无不觊觎,纷纷找上周继君以求一阅,却被周继君推脱,言这君子道论非修炼者能观,门人们悻悻而回,皆是不信,若知道周继君竟将这本在他们眼中视若珍宝的“秘诀”随手给了个尘世的孩童,定会吐血三升。

只可惜,周继君这卷君子道论上册的的确确是写给寻常世人看的,君子取义于天下,周继君不求能像太上准提那样将各自教化传播于世间,成就圣人封号,但求君子之道长存世间。战火连绵不绝,君子欲平天下,只得两途,一是亲历大战,二则是将君子道意留给世人,让他们自己寻找答案。

“我为枭雄,究竟是对是错。君子有不战,我却掀起滔天战火,究竟是自欺欺人的私欲,还是冥冥中君子之道的归途。”

喃喃自语着,周继君眸中忽明忽暗,良久长叹口气,不再流连,驾龙而起,飞向诸侯乱战之地寻找伊人。

“何为君子,道德之称也。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咦,为何我会念。”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瓜娃子郎朗而诵,尔后自己微微一愣。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果然大妙。那孩童,切莫辜负了君公子的心意。”

浮光掠影间,一个高冠长衫的男子骑着五色斑斓的大鸟从虚空中现出身形,看了眼喃喃念叨“君公子”三字的男童,淡淡一笑,随后兀自叹气道。

“果然,这君公子乃是有缘人,又一篇故事就这样诞生了……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拾笔写罢,庄周打量着千里之外的滚滚烽烟,驭鸟而去。

庄周前脚刚走,年迈的村正未及感慨,只见天头浓云滚滚,黑雾如幕缭绕不清,云雾见,隐约间竟能看到数条摇头摆尾的黑龙,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

驾御白龙,疾飞如流星,未至晌午周继君便来到离村落最近的陈国都城,虽然近,可也隔着足足一千三百里地。

依依修为高绝,亦在玄天上品,或许玄天巅峰,兼之行踪飘渺,周继君想要寻到她,光靠心念远远不够。乱战年代府城少有人烟,即便有行人,也是匆匆疾步,偌大的都城中,最为热闹的地方不外乎有着说书人的茶楼酒肆。白衣轻扬,周继君寻着一间三层的酒肆,迈步而入。

第六百八十四章 圣人不死 大盗不止

酒楼里来往客人繁杂,有行脚商人,有府城驻军,有风尘仆仆的旅人,然而大多数还是陈国平都的寻常百姓。说书人留着世间说书人特有的五绺长胡,眸眼发亮,手执惊木在台上说的唾沫横飞,口中的故事段子无非诸侯野话、神仙轶事,酒客们听得眉飞色舞,而周继君则安然坐于人群中,享受着乱世中少有的平静,默默思索先前那个尚未解开的结。

他争霸天下,说是被一步步逼上这条路,实乃自欺欺人。诚然,当初历尽千辛万苦,攀登上那座高耸险隘的落云山是被家事所迫,为父族报仇,为自己报仇,救出娘和妹妹。可当颠覆大煜后,周继君非但没有停止脚步,反而野心一天比一天膨胀,落子布局,勾心斗角,杀伐无情,时至今日终成一方霸主,说好听点是那英豪枭雄。可在世间大贤眼中,他天吾山君公子不过一乱世大盗耳。

嘴角浮起莫名的苦涩,耳边人声鼎沸,周继君白衣独坐,轻轻敲击着桌沿,执杯而饮,却觉这酒水苦涩发酸。陈国之主曾下令,一切粮食皆充军用,民间不得私自酿酒,各个酒肆客栈所卖之酒俱为官酿,所用的谷粮亦是那陈年已久快发霉的粮食。

无奈的放下酒杯,周继君目光落向都城外滚滚烽烟处,又望向九霄天穹,面色微微阴沉。

“即便我为乱世大盗,可盗亦有道。我修君子道意,是为根本,早已无法回头,若就这样只因私心征战杀戮下去,却和那真君子之道被道而驰,早晚有一天会生出心魔,到那时,恐怕再难抵挡那些心魔主君。”

眸中滚出一丝杀机,转瞬收敛,如今穹天境界的周继君想要灭杀九天之上那几个心魔主君,算的上易如反掌,可却非治标治本,想要避免日后生出心魔,却需一个理由,从君子道意中寻出让他心安理得争霸天下的理由。那个理由似乎就在心头嘴边,可周继君搜肠刮肚,却始终没能将它寻出。

就在这时,从酒肆外走进一个落魄的旅人,满身风尘,衣衫褴褛,可他眸子却格外发亮。见着那人走来,酒楼中的熟客们都高声欢呼了起来,掌柜的更是快步迎了上去。

“杜大家,辛苦了。”

见状,周继君心中好奇,侧目望去,只见那被称作杜大家的旅人警惕地打量了眼四周,尔后小心翼翼的从身后麻袋中取出四五坛酒,拱手朝诸人道。

“让各位就等了,老杜躲在深山五月,终于用这偷藏十年的陈粮酿出一窖风尘酿,还望诸位品尝一番。”

话音落下,酒楼里的欢呼声愈发响烈,酒客们眸开眼笑,就连那几个官军也咽了咽口水。

看着忙碌分酒的掌柜,又看了眼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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