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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涉道-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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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试过,像会被魔门这边的雾气吃了一样,一去不返,别的方法,也受魔门地形气候所累……最实际的,还是在新屿可以找到的地方,留暗号。”

    “对了,我们的暗号,是不是这种形状?”宋贤忽然想起什么,在地上划出红袄寨的记号来,虽然歪歪斜斜,倒也确实有那么点像。

    胜南笑:“这应该不是暗号吧,这是‘疑似暗号’。”

    “疑似暗号,不是很好吗?金人会销毁暗号,可是销毁不了疑似暗号,你说,凭我们三兄弟的默契,新屿能够察觉出那是我留的?”

    “原来你适才出去过?”胜南一愣。

    “是啊,人都被你调虎离山了,我还不找些事情干干?”宋贤得意地看着这疑似暗号。

    “杨宋贤,你干了一件多傻的事?你既然能够出去了,为何就不彻底离开?留了个暗号还走回来?你脑袋有问题?”胜南气急。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我答应了你,要等你来。”宋贤不如他强势,却比他固执,“若你回来不见了我,不会以为我走出去了,只会连累你。林胜南,你不是认识我吗,也应该知道,我脑袋一向有问题。”多熟悉的语气和称谓啊,胜南气恼的面色里,蓦然平添了一种解脱的欣慰,一掌拍在他肩上,很久没这么痛快地笑了:“好小子!傻得也叫我心服口服!”

    

    夜半,罗洌梁介不得不向楚风流请罪,关于他监视中途林阡的忽然失踪。尽管林阡的确没有离开过他的合围,但中间消失的一大段空白,他永远猜不透林阡做了些什么。

    “王妃,他们好像会遁地。”梁介稚气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不得不信。

    “不会这么神奇,他可能现了什么地形藏身,故意耍了你们。”楚风流道,“没有离开过你们的包围,按理说不会有暗号能传出去。”

    “可是,他们如果一再地找到好的地形,会不会借此遁逃?”梁介没有信心地问,五虎将中,梁介年龄最浅。

    “梁介,不必妄自菲薄,要相信‘天罗地网’和你梁家父子的实力。”楚风流劝解的同时,忽然心念一动:“对了。林阡没有离开过你们合围,那杨宋贤呢?”

    “杨宋贤有过,只是杨宋贤被我们击垮,身负重伤,理应……”

    “等一等。”楚风流严厉地打断罗洌,站起身,“我是不是叫你们,全力监视他两个?!”

    “可是,杨宋贤自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林阡出现了一阵子,就又消失了。适才才来禀报,他两个不知又从哪里杀了出来,话说回来,监视他两人,还真不容易。”罗洌气急败坏。

    “唉,你是一见林阡出现,就全心全意盯上去,跟着他绕了个圈子,却把杨宋贤忽略。罗洌,你对杨宋贤,终究是轻敌了。”

    “杨宋贤,没有那么可怕吧?他消失的那阵子,不可能传递暗号出去啊,他已经被累垮了!”

    “你们继续盯紧他两个,教他两个杀不出去,我去附近察看察看。”楚风流说,“杨宋贤,就算他失忆,也不容小觑。罗洌,你是我五虎将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应该时时刻刻记得,对不该轻视的敌人,切不可轻敌。”



………【第三十五章 兄弟三;复当年(15)意外】………

    谁优谁劣?人数说了不算,该以气势来显。杀出魔障,冲破浩劫,林杨两人一往无前,不知有多畅快淋漓!宋贤养精蓄锐至此,剑术精致无匹,胜南巅峰战意保持,刀法激越难抵,一夜数战,不似同患难,反是共破敌,宁家倾尽全力,实力不过如此。

    心结已解,怎不像当年般合作完美?再无芥蒂,反复胜南心间的,是几个时辰以前,宋贤给他的重新审判和心的安慰:“我说过,要等你来。”萦绕宋贤脑海的,也不再是凌乱碎片,而是完整的又一生,重生,源自胜南,“昨夜之后,他与我,时刻都在一起。”是啊,那昨夜之后,就是我的又一生,我杨宋贤,无论失忆多少次,但愿每一次,都能做回你兄弟。

    狂风卷地,内蕴针雨,自然主宰战局,饮恨出刀,万象皆宾,潺丝行剑,秋毫尽客,草木不实,金石不坚,持器之寒尸,纷纷好似武功废黜,争先恐后翻涌而退,个个面色黎黑,惊慌失色。

    然而,魔门的这片战地,你以为处处都没有人都是死的,但可能处处都会冒出活人来。

    暗处的,还有他们。真正的敌人,也是拓荒之战从最开始其实就不可能避免得了的敌人。南北前十。

    此时,宋贤也已经听见,一波杀气散去,一波杀气荡及:“我们的敌人,是越来越多了。”

    “一个大敌人下面,无数小敌人罢了。我们的敌人,其实都是先前劲敌们衍生而出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小了,零碎了。”

    “怎么说?”宋贤不解。

    “先前来黔西,以为攻破魔门六枭足矣,可是,历经半载,魔人虽大半归顺,战事却越来越难,只因越到后来,敌人越小。”胜南叹息,“敌人一个比一个差劲,却一个比一个不服从你,你要做的,仍然是先尊重他们。”纵然他们在抗金联盟是中流砥柱不可或缺至高无上,他们是天皇老子也得遵守宁孝容的规矩,不遵守——这次围困就是惩罚。

    “是啊,就像,越小的结越难解一样吧……”宋贤惘然,当胜南在论战,他却忽然忆情。

    “魔人是这样,金人也是这样,越来越多。我们可以很容易凭刀剑战胜楚风流,可是,她的五虎将,在战场的作用等同宁孝容之于林美材,举足轻重。”胜南说,那五虎将各有长短,各有面貌,从前也是红袄寨最大的克星。

    “他们怎地还不亲自出马?”宋贤等不及,摩拳擦掌,“再不露面,我就逼他们出手!”

    “快了,寒尸散了,他们想躲也没屏障。”他们不露面,是因为要向楚风流请示,那独断专行的楚风流,不愿意把决策权交给五虎将中的任何一个,尽管他们都服她,她却没有一个完全信赖的人,也许,是因为受过伤、有阴影,不得而知,多年不见,据说比泰安时还要变本加厉。有时候其实胜南也扪心自问,当年,他是不是也把楚风流这个缺点毫无保留地学了过来,若是那样,一旦被隔绝,联盟军心会极度不稳,步步走向万劫不复,像金人以为的那样,敌人只有他林阡一个,但其实,胜南清楚,人才济济的抗金联盟,应该不会让金人得逞,希望没有他在的日子里,联盟依旧有主。

    “你是盟主。”其实,我有完全信赖的人啊。吟儿,与其让你面对宁家这未知的危险,我更宁愿让你面对我可以掌握的危机。你是盟主,我若不在,你也还是盟主。

    

    林杨二人于寒潭突围,竟因祸得奇遇,在这阴冷潮湿的寒潭附近,现许多隐蔽得仿佛与世隔绝多年的洞**,有些只容他两个藏身,有些则与别处相通,才明白,相传诸葛其谁善于遁地,到真有可能是构建寒潭时假公济私了,借着这些平素不可能为人所知的好地形,林杨两个也实在过了把遁地的瘾,只叹那诸葛其谁智则智矣,构建通道只是贪玩所致,因此再如何遁逃,通道长度也局限得很,根本逃不开楚风流封锁,那些通道对于林杨两个,着实只能怡情,不得实用,饶是如此,胜南宋贤,气性所致,要耍那五虎将的罗洌梁介王天逸,毫无倦意。

    将近丑时,天色忽然变阴沉,月星消隐,光亮遁逃,整座魔村皆是浓雾充盈,胜南心知,敌人露面的时刻到了。

    宋贤望向不远处迂回的火把:“真被你言中了,他们露面了。”

    胜南亦迅生了火:“打败了这些,我们在这里喝酒如何?”

    “你身上带酒了么?”宋贤狐疑,一目了然,没酒。

    “我没有,五虎将有。”胜南笑,“尤其是,五虎将里的老元帅梁四海将军,行军打仗时,随身必备一壶酒。”

    “哦?真不巧了,梁老元帅他,最近刚好在被勒令禁酒。”人群由远及近规则分散,主帅楚风流疾步而来,将军装束,却是如斯的玉树临风,潇洒自负,她身后,依稀有五虎将之四,梁四海双目炯炯瞪着林杨,梁介、罗洌、王天逸三人或阴险或直率、或自卑或轻敌,全是跃跃欲试的神情。而多过胜南猜测的是,竟连北第三解涛,北第五叶不寐也在其中,看情形,难逃一番苦战。

    “楚将军。”火堆旁,胜南自若转身,一个照面,楚风流不禁一怔,真正重遇他,方知他果然是那天遭围攻还狂胜,几乎劫持完颜君随的少年人,哪是轩辕所述“凶徒”?然则骗不过她的眼,胜南身上的独特气质,使她一眼就证实了这个人真就是饮恨刀林阡——她曾经唯一的对手,害她失去爱情和家庭的敌人,充满了传奇色彩从奸细后人一跃成为江湖领袖,仅一眼,他可以和他身边同样杰出的杨宋贤一分伯仲,杨宋贤是九分天下,林阡是独一无二。

    更令她又惊又疑的是,林阡称她为、楚将军。

    他似是注意到她的愣神,微微一笑:“楚将军,当年在泰安,我三兄弟为山东所有金将列了个将军谱,楚将军在之上,一直都是第一。”

    她一笑:“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解涛面上一红,咳了一声,想辩解,怕越辩越不解,另几个都是武将草莽,没听出她这一损一大片。

    “楚将军竟忘记了,当年金军大盛,楚将军麾下多少人才,文武双全,比比皆是,其中有不少,都是后来的南北前十。”

    “你也会说,是当年。现在,就连那个使金军大盛的人,也解甲不打仗了。”忆及完颜君附,楚风流忽然一阵感伤,“更别提他的麾下们,即便已经南北前十,还是要被你简简单单就打败,死的死伤的伤,那般窝囊。”

    绕着林杨踱了数步,楚风流回看杨宋贤:“我也是真佩服你杨少侠,当年是你,一人一夜间连败我五虎将。”

    “过奖了。”宋贤想,这气氛,一定和山东泰安一模一样,但当年,定然没有想过,正式相遇会在黔西啊。

    “王妃,没必要跟他们叙旧,咱们先打吧!”王天逸急说。胜南冷冷瞥了他一眼:愚蠢透顶的家伙,明知楚风流**,偏要触犯她。宋贤亦骄傲地看向他:“这点规矩都不懂么?你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你说什么!?王妃,你也看见了,他太嚣张了!”王天逸不禁大怒,提起剑来。一众金人,尽皆剑拔弩张,听候指令。

    “一起上,为我金北,报仇雪耻。”楚风流知箭在弦上,点头号施令。

    当即,叶不寐、解涛、王天逸已然按捺不住,齐齐攻袭,宋贤潺丝剑等候多时,先行上前一步,轻飘飘地晃过叶不寐第一棍,擦过王天逸龙渊剑,再战向解涛狂诗剑,用不着任何人提醒,宋贤直觉这一位才是真正绝顶高手,缓得一缓,五虎将之三随楚风流先后出动,胜南饮恨刀蓄势已久,再度出鞘,轻而易举撇开梁家父子和罗洌,他倒要见识见识,楚风流若不陪衬搭档,剑术究竟何如!

    叶不寐棍在手中肆意扫荡,舞动地风声四起、虎啸之音,然则杨宋贤真正是玉面白龙,端的是神龙见不见尾,潺丝剑更是名不虚传,千丝万缕,丝丝入扣,高妙非常。以缠闻名天下的潺丝剑,毫无疑问在笔直的外表下如丝般转折环绕却屡折不断,教叶不寐一时不敢有所怠慢,侧看美人解涛,一改平日娇美阴柔,剑法癫狂实在罕见,以剑狂诗之际,剑剑精警考究,招式滴水不漏,难怪金北都称,“世人练剑,而解子若炼剑!”他狂诗时面色那般的冷傲孤僻,本该,也属于个绝世少年,却为何堕落再堕落……

    尽管那王天逸龙渊剑在手、时不时趁人之危暗下杀机,宋贤在狂诗剑纠缠之下,仍有余力先将他斥退,还无意现王天逸也果真酒痴,不禁笑说:“胜南,原来酒在这里!”说罢,忽然惊见解子若面容里被激起的逼人战意,和那张我见尤怜的脸蛋强烈反差,宋贤不禁心一紧,一不留神,差点中叶不寐一棍,侧身一闪,好在有惊无险,铲倒王天逸推他给叶不寐,一边卸下他的酒扔给胜南,一边接过解涛续一剑。表面轻松的宋贤,也微微感受得到,解涛的战力在无止境提升,意念正在火热。

    胜南没有辜负宋贤这兴起露出的一手,飞身而上将酒夺下,续与楚风流四人交手,十余招而已,五虎将略显吃力,已呈交替攻势,却是楚风流渐入佳境,似是见惯了磅礴逶迤,看刀意威武,丝毫不为所困。

    也是和陈铸、完颜君隐同一师承,楚风流剑法,却非陈铸风格上的“不知其招”,亦无小王爷的“磊落英多”,而显然是看惯世情的“淡远清微”,胜南猜得出,环境决定了性格,性格也决定剑意,到了她那种高度和地位,她也实在不必再追逐什么了,唯有像现在这样,在等待中追求,剑旨因此淡泊静谧,出剑则毫无功利,随心而行,所出皆绝杀,如此种种,反而促成了她和陈铸表面一致的杂乱无章,亦如吟儿那般,大有一剑十式的初步印象。

    他却只恨当时,差了一步,没有想过去深究这几人剑法中的联系。尽管也觉得类似,尽管似曾相识,怨只怨,只差了那么一些提示,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已。

    情势一波三折,比斗过去了将近有半个时辰,五虎将都早已气喘吁吁伤痕累累,却是金北三位高手愈战愈勇,尤其是,狂诗剑解涛,真想不到,那翦水秋瞳,平日里澄澈,却可以有那么尖锐的一瞬间。胜南察觉宋贤开始吃力,是以尽可能地抽身,从旁化解叶不寐充满力量的攻势,不停地帮宋贤消除危机,也同时,把围攻改写成混战。

    “怕不怕酒里有毒?”并肩对敌,宋贤忽然笑问。

    “怕什么,无毒不美酒!”胜南淡淡回答。

    “好!边打边喝吧!或许能喝出些记忆来!”宋贤提议说,和吟儿一样,他真是个让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觉得开心的人啊。真是傲气轻敌的玉面小白龙,但是男人,本不就该具备这种傲气!?

    “可惜这酒壶太小,喝不过瘾!”胜南笑而畅饮,刀剑与酒,均呈慷慨纵横、不可一世之概!战之缝隙与兄弟分享故人美酒,真忘记这是场激战,反而、四美具、二难并,逆旅之宴罢了!

    是兄弟的,就一起杀出去。一起回去。刀剑之辉,如暗夜凸现的耀眼电光,壮阔地在人间强势平铺,明明悄无声息,气势传递到心头震撼,竟犹若声析河山。

    日后金北众位高手再回忆,方知那真正是一场吞噬心魂的狂风暴雨,昏暗雨幕中透现出一望无垠的疆场,初春的地平线顿时被千军万马所断,力可斩千岩万壑,气可吞日月山河。战场,是饮恨刀潺丝剑决胜的战场,河山,是亦有锦绣亦有硝烟的河山。

    

    却是敌人最辉煌的时候,沉寂多年的解子若,毫不示弱,狂诗剑的轨迹里,述说着一种想赢的、想证明的情绪,无论对手是潺丝剑也好,饮恨刀也罢,他的狂诗剑,几乎没有退却或本质的失败,最终,也只是他,一直在维持着金北的荣誉。教一众金人都叹息,原来解子若的剑法还是这么卓绝!

    是啊,还记得出征前,风流说过的,整个金北都算上了,还怕困不住林阡吗,风流,要让你看着,他们出不去!

    许是受这解子若的鼓励,原先形同虚设的五虎将,终于把战场上的凌人盛气渐渐代入了武功里,这场战事,谁都输不起!楚风流嘴角一抹得胜的笑,继续打,就不信达不到你林阡的极限。

    点扫崩抡,劈戳撩拦均派上用场,叶不寐更是遇强则强,丝毫不辱其名,挥霍着手中棍任意地圆直长短,他叶不寐是棍坛的霸主、理当拿出威风来!看林阡似乎也奈何自己不得,叶不寐不禁美满地往楚风流的方向笑,想跟她讲,你送我的衣服,我立刻就穿在身上了。但是,但是,她好像没有在看他,她的剑,适才只是在帮他进攻和补救,面对林阡时,她毫不怠慢……

    叶不寐心底一阵失落,刚刚给林阡吃了个苦头还在得意洋洋,冷不防斜路里潺丝剑就挥了过来,直接把自己的新衣挑开了个大洞,若不是解子若从后直攻杨宋贤,只怕撕的就不是衣服这么简单了,叶不寐大惊失色地扯住这新衣破布,借着火光,现内侧有花纹,一瞬现自己好像是把衣服给穿反了……大窘,手一颤没拉得住,衣已随风飘荡,径自往火堆方向,不刻火苗已顺势舔舐上了衣角,叶不寐暗叫不好,匆忙把着火的半截衣袖断开,本能后退几步还来不及意识,猛然耳边就是一声巨响——

    响声在自己耳中经久不衰。

    被这巨力冲开老远,叶不寐爬将起来,如同吃了火药吸了火药耳中也听了火药般,眼耳口鼻,全是那爆炸之后留存的味道和残余,叶不寐可以感觉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自己当时那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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