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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聪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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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这不就证明了这个山洞是我的？”第五不禁呆了，自己昨天进这个山洞之前，竟未仔细查看一番，实是江湖经验太少。
小丁儿却不以为然，道：“这个包袱明明刚才就在你身上的，骗谁呀？我现在进洞去还能找到我六年前吃的桃核呢！”那老者一呆，怒道：“我在这个山洞住了二、三十年了，怎么没见你六年前来吃桃？”
此语一出，小丁儿笑得弯了腰：“天空为何这么黑？因为牛在天上飞。牛为何在天上飞？因为你在地上吹！”老者怒道：“我几时吹牛了？”
小丁儿止住了笑，正色道：“你在山洞里住了二、三十年？怎么可能？骗鬼呢？好，就算是你的山洞，为何你昨夜夜不归寝？”老者道：“我晚上要练功，白天才回来睡觉呢。”
小丁儿不理他，自顾自道：“就算此洞从前是你的，但你昨天并不住在这里，说明你搬家了。你搬走了，我们住进来，公平合理。所以，现在你只能算是来我们家中的客人。”说到“我们家中”，不由心中一阵涟漪。
老者呆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叹口气道：“不过吃了你们一只鸡，却闹得我有家难回了。罢了，还你们一只就是了！”说着，身影一动，人已在三丈开外。第五刚要说“不必了”，只见他已去得远了。
不消片刻，老者又一阵风地转了回来，手上提了五只又肥又大还在扑腾翅膀的山鸡。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得了五只山鸡，其轻身功夫不问可知。只见他另一只手上却是几张大荷叶，脸上全是喜色，道：“平日懒得做，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我自己发明的吃法。”好似全忘了刚才的争执。
小丁儿撇撇嘴，心想你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吃？却见那老者以指为刀，把鸡开了膛，摘了内脏，抓起昨天小丁儿用剩的野覃、香菇一类胡乱塞些进去，也不拨毛，只取了一些胶泥抹在鸡身上，又裹上一张大荷叶，埋进地里，上面就架了火烧。小丁儿看得奇怪，也顾不上和他斗嘴，忙和第五一起帮他拾柴架火。
等两大堆柴禾都将烧尽了，老者才眉飞色舞地挖出鸡来。第五学着老者的样子拍去胶泥，只见鸡毛随着泥封一起剥落，剩下的鸡肉肥肥嫩嫩，有着荷叶的清香、草菇的菌香、野鸡的浓香。
老者虽是连连地吞咽唾沫，却不急着往嘴里送，只瞪大了眼睛看着第五和小丁儿吃。第五只觉得从没吃过这样的美味，连连点头，话也来不及说。小丁儿吃得满脸是油，冲老者翘了翘大拇指。老者这才欢天喜地地大吃起来。
不一会儿，五只鸡都下了肚，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见地上一大堆骨头，也分不清谁吃了多少，不由得一阵大笑。
小丁儿问道：“喂，你这叫什么鸡呀？本姑娘我还从来没吃过呢！”老者脸上全是得色，道：“这是我发明的吃法。不过还没有名字呢。”小丁儿瞧他蓬头垢面、邋里邋遢、一副叫花子模样，便道：“有了，就叫‘叫花鸡’，如何？”
谁知那老者不以为忤，却搓手喜道：“好名字，响亮得很。就叫‘叫花鸡’吧！”第五心道：“要是天天吃上这样的鸡，叫花倒也做得。”常言道“一语成谶”，谁知第五聪明只不过动了动心思，后来竟真的成了叫花子！若干年后，当成了叫花子的第五聪明再次吃到叫花鸡时，想起此时此情此景，不禁感叹：“举头三尺处，终有神明，起心动念时，便生劫数。为人岂可欺心？处世焉可不慎？”
第五聪明恭敬地拱手道：“还没请前辈的尊姓大名？”老者眨了眨眼，道：“我尊姓易，大名无妄。”第五心中一动，急道：“不知前辈与易氏三杰如何称呼？”那易无妄一愣，道：“什么易氏三杰？”第五道：“就是江湖传闻曾经挫败青城六剑和岳麓七老的三位易姓高人，名讳分别是易太、易林、易复，江湖上尊称为‘易氏三杰’。”
易无妄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似觉此事彼为滑稽，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是易氏三杰。”第五觉得他举止奇怪，问道：“您是易氏三杰中的……哪一位？”易无妄道：“什么哪一位？易氏三杰就是我，我就是易氏三杰！”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爻 山中学易
第六爻 山中学易
第六爻，困卦初六
爻辞：臀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岁不见。
象曰：入于幽谷，幽不明也。
第五聪明奇道：“你自己一个人怎么会是‘易氏三杰’？”易无妄不答，反而问道：“喂，你们两位尊姓大名？是干什么的？”第五道：“在下复姓第五，名叫聪明。这位姑娘，名叫小丁儿。浪迹江湖，也不曾干什么。”小丁儿却抢着道：“我是做*的。怎么样？”第五奇怪地盯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人家说这个？小丁儿却似全无所谓，拿一双大眼睛瞪着易无妄，一派天真无牙的样子，仿佛她刚刚是说她是打渔的。
易无妄搔搔头皮道：“原来你是做*的，那很好啊，不怎么样。原来你叫‘复姓第五’……。”小丁儿道：“不对，他名叫第五聪明，第五是复姓，就象司马、欧阳、西门、东方一样。”易无妄胡乱点点头，又狡黠一笑：“喂，那个第几聪明，你想不想听我讲故事？”
第五聪明恭敬道：“老前辈请讲。”易无妄连摇头带摆手：“我可不是什么老前辈。我年纪并不大，头发掉的多是因为我学《易》不通，自己用手抓的。”
小丁儿对第五聪明耳语道：“聪明哥哥，这老头儿胡子都白了还不承认老，你瞧他猥猥琐琐，三分象丐，七分象贼，哪有一点儿仙风道骨的样？怎么会是传说中的易氏三杰？你少听他吹牛吧。”第五聪明也是暗暗好笑，却毕恭毕敬地道：“老……先生请讲，我很有兴趣听。”易无妄瞪着眼睛纠正：“不是老先生，是小先生！”第五聪明哭笑不得，心道：“哪儿有小先生这么个称呼？”口里却应着：“是是，小先生请讲。”
易无妄清了清嗓子：“当年我跟师父学武，我不用心，总是问师父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先有蛋还是先有鸡？先有天还是先有地？人是从哪儿来的？死了又到哪儿去？人活着是为了嘛？诸如此类。师父说我不好好练武，成天胡思乱想，骂我脑筋有问题。”第五聪*中一动：“了生死，念来去，乃是人生最大事。可千古几人参得明白？”
易无妄继续道：“后来师父给了我一本《易经》，说我问的问题上面都有，万事万物都在里面。我看了看，觉得学易比学武好玩多了，就干脆离开师父，一个人到岳麓山上来潜心学易了。”
小丁儿忽然发问：“你上岳麓山时几岁？”易无妄被问住了，搔了搔头皮道：“具体几岁记不清，大约二十五六七八岁吧。”小丁儿又问：“你在岳麓山上学《易》学了多少年？”易无妄又搔了搔头皮道：“有道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我只记得山上的桃子、梨子已经被我饱饱地吃了三十几回，留下的桃核有三十几堆。”
小丁儿穷追不舍：“就算你上山时刚好才二十岁，就算你在山上刚刚好才三十年，那你也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了，还自称是‘小先生’，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易无妄这才明白她是在编派他，脸红脖子粗地分辩：“不对！‘刚刚好二十’加‘刚刚好三十’是‘刚刚好五十’，不是‘五十多’。而且，我就是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也不告诉你，你能怎么样？”小丁儿看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好玩得很，早笑得如同风里的桃花，哪里还顾得上和他分辨？
第五聪明强忍住笑：“小先生，不用理睬她，接着讲。”易无妄垂头丧气道：“算了，你别叫我小先生了。我真的这么老了吗？”第五聪明看他真的有几分伤心，于心不忍，忙用眼睛制止正要反唇相讥的小丁儿，恳切地道：“不算老，我看你也就比我大哥稍稍年长几岁而已。”
易无妄果然开心了，喜道：“当真？喂，你大哥是不是叫‘第一聪明’？哈哈，我也觉得自己还不算老嘛。喂，小兄弟，你能不能也叫我一声大哥？”第五聪明答道：“只怕高攀不上……”易无妄截口道：“高攀得上，高攀得上，要不我叫你大哥也行！”第五聪明慌得连连摇手：“不敢不敢！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易无妄忙道：“你就从命吧。”
小丁儿觉得有趣，笑道：“鸡血好弄，酒哪儿去找？要不，我去给你们撮土为香？”易无妄一摆手：“撮什么土？再撮也香不了！”第五聪明迟疑道：“那咱们就这么跪拜天地？”易无妄又一摆手：“拜什么拜？又不入洞房！你认我是哥，我认你是弟，这不就行了？”
小丁儿直撇嘴，心里颇不以为然：“也不祭告天地，也不喝碗血酒，连个头也不磕，简单到家了，这叫什么结拜呀？”忽然想起自己和第五聪明以兄妹相称，这个，好象，似乎，也忒简单，于是，只好大哥不笑二哥。
第五聪明只好躬身行礼：“易兄！”易无妄忙伸手把他拉起来：“第五弟！小兄弟！聪明兄弟！哈哈，我有兄弟了！”手舞足蹈，喜不自禁。第五聪明不禁也被他的质朴所打动。
易无妄乐够了，回头道：“小兄弟，哥哥我接着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哇？”第五聪明听他竟然换用哄小孩的口吻，当真是一副哥哥哄弟弟玩的神态，不禁婉尔，道：“易兄，你接着讲吧。”易无妄眉飞色舞地清了清嗓子，忽又顿住：“我刚才讲到哪儿了？”
小丁儿提醒他道：“你刚才说你离开师父一个人上岳麓山学《易》，吃了三十年破梨烂桃。”易无妄道：“对对，一个人上岳麓山学《易》，吃了三十年破梨……咦，竟是三十年了吗？”顿了顿又接着道：“《易经》由八卦交叠而成六十四卦，每卦六爻又有三百八十四爻，阴阳相推，错综复杂，其中变化何止万千？夜读《易经》，好像是忽有所悟，细细追究，却又是处处谜团。如此这般，独坐深山学周易，不觉东方已大白。真乃人生快事！我是头悬梁，锥刺股，囊萤映雪，夜夜苦读……”
小丁儿撇撇嘴道：“吹牛吹牛！我问你，你晚上又是悬梁、又是刺股、又是囊萤的一夜不睡，那你白天干嘛去了？”易无妄道：“咦，我要去抓萤火虫啊！”小丁儿不由笑翻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爻 蓍草迎敌
第三卦 大易龙掌
第三卦，天地泰，坤上乾下。
卦辞：小往大来，吉亨。
彖曰：泰，小往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阳而外阴，内健而外顺，内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也。
象曰：天地交泰，后以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
第一爻 蓍草迎敌
第一爻，泰卦九三
爻辞：无平不陂，无往不复。
象曰：无往不复，天地际也。
易无妄道：“开始时我先是以卜解易，接下来以儒解易，后来以道解易，再后来以禅解易，再再后来就解不通了。我发觉历代解《易》注《易》的方式五花八门，可全都狗屁不通。于是后来的后来我干脆统统不看。我的宗旨是：以易解易，以传释传，燃薪焚火，引水灌泉。”小丁儿道：“咦，这几句倒是很象人话，而且好象还有几分道理嘛。”
易无妄三分得意道：“岂止几分？简直好几分！那一年，大约是夏天，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小老头儿鬼鬼祟祟地来到我住的山洞旁，不知干什么勾当。后来才知道他是岳麓七老的老七，叫什么‘剑叟’忆思謇。这臭小子撞见了我，慌里慌张问我尊姓。我好久没见过活人了，不和人打交道就不需要名号哇，所以我一下子竟想不起来自己倒底姓什么，就随口回答：尊姓‘易’。他一愣，问我：尊驾不是姓史？我白了他一眼，我看的是《易经》又不是《史记》，干嘛要姓史？”
小丁儿道：“原来你说姓易只是因为你在读《易经》啊。那你本来姓什么？现在想起来了吗？”易无妄摇摇头道：“还是记不清。好象就是姓易，又好象不是。姓赵？姓钱？孙？李？咦，这几个姓氏怎么好象都很耳熟？”小丁儿道：“废话！‘赵钱孙李’是《百家姓》的头一句，三岁的小孩子都很熟。”
易无妄道：“反正我是不姓史，想必是他正在等一个姓史的人。他又问我大名，我就更不知道了，当时我正看到《泰》卦，就随口答道：大名叫‘泰’。他拍我马屁道：原来是易泰易前辈，久仰久仰。我心想，这个名字诞生还不到一弹指的功夫，你久仰个鬼啊，就不耐烦地挥手让他滚蛋。谁知他可能误以为我是对他出手，脸色大变，竟然对我突下杀手！”小丁儿问道：“你武功荒废了那么久，有没有被他打死？”易无妄白了她一眼：“我要是被他打死了，你现在是在和鬼说话？”小丁儿咕哝道：“你以为自己比鬼好多少？”
第五聪明连忙追问：“后来怎样？”易无妄口沫乱飞，比手划脚：“我看也不看他，只盯着地上的卦画，左手随便拿一根蓍草跟他比划。想不到他居然被我弄得手忙脚乱，还一个劲儿问我：‘你这是什么招？’我正看到《泰》卦九三爻，就把爻辞随口说出：‘无平不陂，无往不复。’嘿嘿，那小子一定是听得一头雾水！手下就更不象话了，他居然自己挥左掌打右脸，伸右脚踢左腿。吓得他大叫‘有鬼’，回身便跑！哈哈！”小丁儿撇撇嘴：“吹牛！”
第五聪明思索道：“那就是你方才说的‘燃薪焚火，引水灌泉’了，似乎与‘四两拨千斤’又有不同，倒是与姑苏慕容氏的‘移花接木’相类了。”易无妄面露得色：“什么姑苏木、移花木？没听说过，但比起我这‘无极神拳’来，肯定有如沧海之一粟！”小丁儿又一撇嘴道：“只是不知道谁是沧海、谁是一粟！对了，你刚才说弃武学易，怎么又冒出了什么‘无极神拳’来了？”
易无妄搔搔头皮道：“我也不知怎的，一遇敌手自然而然就很能打。等打跑了那个臭老七，我才发觉《易经》看来看去都象是在说一门功夫……”第五聪明接口道：“那一定是境随心转、功由神发、天人合一、自然而应了。”神色间颇为神往。小丁儿不耐烦听他们讲武，忙打断：“后来怎样？”
易无妄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
过了大约一个圆月，岳麓七老一齐找上门来。老大痴叟任说梦问老七剑叟忆思謇，上次是不是易无妄伤的他。可忆思謇却支支吾吾，说：“好象是，又好象不是。我上次见的那个是儒生打扮，没戴道冠，而且没这么老，没这么胖。”
原来，易无妄以儒解易的时候，就穿儒衫，翻阅《四书》《五经》；以道解易的时候，就穿道袍，通览《道德》《南华》。以禅解易的时候，就穿袈裟，遍读《金刚》《伽蓝》。后来以易解易的时候，随性而为，逮住什么穿什么，所以就穿得象个乞丐了。岳麓七老上门的时候，他正是以道解易，所以穿的是道袍。
小丁儿撇撇嘴道：“臭毛病还不少！你吃什么吃的一个月间胖了那么多呢？”易无妄舔了舔嘴唇道：“水煮蜈蚣！生嚼白蚁！最好吃的就是串烧蚯蚓！”小丁儿忙皱眉摆手道：“恶心死了！后来呢？”易无妄拍了拍肚皮道：“后来，我吃了好多，就胖了。总有几千条吧。”小丁儿跺脚道：“谁问你吃了多少那个，我让你接着往下讲故事！”
易无妄一拍脑门道：“说到哪儿了？又忘了。噢，没这么老，没这么胖。”
易无妄好容易找到了故事的断头，继续讲述：
由于剑叟忆思謇不敢相认，于是痴叟任说梦上前问道：“在下等兄弟几人是岳麓派的，承蒙江湖朋友抬爱，称为‘岳麓七老’的便是。敢问尊驾可是姓易？万字怎么写、背靠哪座山、堂前几柱香？”易无妄不知他讲的什么脏话，就随口用卦上的话答复他：“万字是‘临’。背靠‘元亨’，堂前‘利贞’。”边说还边想，这卦准，《临卦》的卦辞就是“至于八月有凶”，眼下正是八月，果然！
当时，老大痴叟任说梦冲易无妄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圆亨派的易林易前辈，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但不知阁下与易太前辈如何称呼？”易无妄一下子没想起来“易太”是何许人也，连连摇头。
老二狂叟张孟浪把眼一瞪，叫道：“嘴里问不出，从身上找！”七人居然一齐出手。易无妄凝神应对，身上功夫发挥的更是淋漓尽致！经他们这一喂招，他这套“无极神拳”算是初具雏形了。可岳麓七老可就乱了套了，张牙舞爪，不成章法，好象他们几个大老远来就是围着易无妄跳舞来着，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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