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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聪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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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奇书,自然习武之人人人心动,个个惊羡。偏偏此书的所有者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会半点武功的老书生——江南天一阁传人萧弱水老先生。那《武林天书》据称就是发现于萧家藏书楼“天一阁”之中,只是不知何时、何人放在其中。
萧老先生熟读诗书,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所以一发现此书,即派人请来他所能请到的所有江湖人士赴宴,当众宣布此事,并声称不敢居有此书,甘愿无偿献出。
小丁儿插言道:“他这一大张旗鼓,得到书的人不又成了众矢之的?不知萧老先生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谁了?”第五道:“萧老先生是请当时在座的钱塘欧阳世家的二公子‘羽扇纶巾’欧阳云冰代为保管。”
小丁儿撇嘴道:“这老头也真是没眼力,选谁不好,偏偏选他?虽然‘钱塘欧阳嘉兴雷、姑苏慕容岭南梅’并称武林四大世家,但欧阳家族是四大世家中实力最弱的,远远及不上你的岳丈岭南梅家,比嘉兴雷家更是不如。欧阳小二那三脚猫的功夫,他怎么敢保存这本书?”
第五瞥她一眼,笑道:“想不到你对江湖人士倒很熟悉?”小丁儿一翻白眼道:“来我们梦红楼的就你们这些自以为文武双全、实际上文不成武不就的人最多了。偎红依翠之际,酒酣耳热之时,什么消息藏得住?什么丑话说不出?”第五尴尬道:“怎么又扯上我了?我什么时候说我文武双全来着?”小丁儿道:“好了好了,我没说你,你接着讲吧!”
那本《武林天书》为天一阁带来了无穷麻烦。
当时萧弱水老先生只想着尽快把这个烫手的热山芋抛出去,就下贴请来了所有他能请到的武林人士。想那萧老先生本不是江湖中人,只不过家有藏书万卷的一介儒生,能识得几个习武之人?那欧阳云冰就是他所能请得到的武功最最高强之人了。欧阳云冰虽然不才,欧阳世家在武林中却是颇有些声望的。
却不料,欧阳云冰也非利令智昏之辈,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风险实是关乎全家性命的大事,只推说不经家父同意,不敢私自应承此事,天书暂还由天一阁保管云云。萧老先生急得一头是汗,转而又问在座众人谁愿接受,天一阁除双手奉上此书外,另赠唐代善本三卷。
善本恶本无足轻重,可《武林天书》上记载的那些神奇武功,惹得在座武林中人个个眼热心跳,可自问自己连在座这些位都摆不平,更别提整个武林黑白两道的枭雄了。所以,谁也不敢妄然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可又都不甘心失之交臂,于是谁也不肯走,大眼瞪小眼。
最着急的就是萧老先生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满城风雨,如果送不出去,他岂不是自己拿着火圈自己钻吗?现在,《武林天书》有如皇帝的女儿沦落在萧家,养又养不起,嫁又嫁不出,于是只好一再提高陪嫁:萧老先生立时又加赠一轴吴道子的山水。
这时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驼子接过了《武林天书》道:“既然你们都不识字,那我拿着读读玩玩!”说罢当即告辞而去,吴道子的画和唐代善本也未取。萧老爷子总算松了一口气,客气地请其余各位吃酒席。但众人哪有那个心思?也匆匆告辞而去,都想方设法联系人手谋取抢夺。
有时人就这么怪,当面不敢要,背地拼命抢。
江湖上为此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那个驼子还没离开钱塘就已身首异处了,背也给踩平了。而当时“有幸”在座一睹天书真容的武林人士,亦因此罹难,先后受到其他武林中人的或围攻、或单挑、或明盘、或暗算,想从他们口中套出天书的内容或下落。在不得要领或若有所得之后,下一步自然就是灭口。
倘若被问之人什么也不知道,那留着你何用?灭口!倘若被问之人略知一二,那就更不能留了,否则你再告诉别人怎么办?灭口!
除钱塘欧阳世家因根深叶大,欧阳云冰得以保全之外,与会之人竟然死了十之*。剩下几人胆战心惊,竟金盆洗手、隐姓埋名、不知所终了。
几经辗转,几经易手,也不知天书到底到了谁的手中。
小丁儿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萧老先生家从此安生了吗?换作是我,一定以为他家录有副本,定然要去强逼硬索一番。”第五看了她一眼道:“是呀,这也是萧老先生百虑一失了。正是有象你这样聪明之人不停找上门去,萧老先生不厌其烦,不胜其苦。有一恶徒,强索硬翻不得之后,竟然火烧天一阁!”
小丁儿花容变色道:“作孽!萧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天一阁就这样毁了不成?”第五道:“也许真是萧家祖上显灵保佑吧,火还没等烧起来,突然天降大雨,但总算把天一阁保住了。”
萧老先生自然是后悔不迭。短短数日内,萧老先生有幸认识了无数种武器,好些还是江湖上不常见的独门兵刃:什么南海钓龙客的愿者上钩、西蜀小气道人的蜀道鞭、昆仑高兴儿的子午线、泰山李苦情的乾坤碗等等;萧老先生见识了无数种毒药的效用,家中的猫狗鸡鸭全成了以用毒闻名的武林中人试毒立威的靶子,最奇的是那只猫,死而不腐,立而不倒,雕塑一般。因为见识过《武林天书》的人都或死或隐,只有萧老先生这一条线,倒也没人敢对他轻举妄动。
天一阁的奴仆佣人死的死,逃的逃,没多久就只剩一个老哑仆看门扫地了。
萧老先生连气带吓,吐血半升,一病不起。他的独养儿子也吓得疯疯颠颠。
好好一个天一阁,因一本不知所云的《武林天书》,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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