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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和金条，让王老板给他新娶的姨太太作些首饰。王老板为赶作这些活直到二更天还没有休息，一起在店里工作。

　　槐花子，进入疙瘩庙已是三更天，银匠铺的王老板刚刚入睡，匪徒们就破门而入，他们在槐花子的安排下，放风的放风，把门的把门，干活的干活。王老板一家被看了起来，眼看着匪徒翻箱倒柜左邻右舍也被匪徒抢劫一空。

　　槐花子可算是满载而归，他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心想我要把新娘子打扮的如花似玉仙女一般，给她戴上，金镏子、玉手镯，两耳戴上八宝镀金坠，头上杈上翡翠玛瑙九连环……他做着美梦带着众匪徒回到老窠。

　　一个晴天霹雳把他从美梦中惊醒，军师被绳捆锁绑，口中街饰，志文妻被绑在床腿上呆若木鸡，还在那里打着多嗦，美娘子，不翼而飞。其他匪徒见此情境也都傻了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问军师。

　　军师被解脱之后定了定神说“马二肥”。

　　“是他个王八蛋干的？我和他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他为什么这样干。”

　　军师点了点头说：“是黑吃黑呀！”

　　“他们来了多少人？”

　　“两个高手。”军师心有余悸地说，“高手啊！”

　　“他们走了多长时间？”

　　“将近一个时辰。”

　　“弟兄们，快跟我去追。”槐花子摸了摸腰间手枪召集弟兄准备去追。

　　“不可。”军师急忙止住大家。“现在已过子时，往南去是死门，即是追上也是凶多吉少，我看还是暂时忍耐为好。”

　　槐花子一向听军事的，没有军师的指示他总不敢妄作行动。“这可便宜了他个王八蛋。”

　　马二肥是文留一代的杆子头，他势力远远超过槐花子，所以提到马二肥，他们心中颇有此胆怯。

　　“好姑娘有的是，机会有的是，大英雄还在一时的得失。”军师一边安慰他一边分析当前局势说：目前，日本已进入中原，国共两党已经合作，提出共同抗日。决不会允许我们这些标杆子队伍存在。再者说我们力量薄弱，连大股杆子都打不过怎样与官兵抗衡？

　　“那我们该怎么办？”槐花子听军师如此说心中有点迷茫。

　　“投靠官军，军师胸有成竹地说：“只有投靠官军我们才有前途，我们还可以正压邪的名义打击马二肥以雪今日之耻辱。”

　　槐花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投靠谁呢？”

　　“石军团。”军师有把握地说：“我和39军副官有一面之交，可以通过他和石友三团长联系，自古官匪一家听说他们正在扩军，我们去不是石友三所希望的吗。”

　　“好，我们就去投靠石军团，你算好时间前去联系。”

　　“行”军师手掐中指口中唸唸有词。“休、生、伤、杜、景、死、檠、开，本月二十三大吉，我们北行。”

　　于是他们作出投靠国民党39军的决定。

　　皇觉寺菩萨堂的齐香云，慢慢地苏醒过来已是四更多天了，这时天空云彩已经散去，皎洁的月亮高挂在天空，月光透过窗户投向观音菩萨的神象上，照在躺在菩萨堂里的齐香云身上。齐香云苏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慈眉善目的菩萨，似乎唤她；“孩子醒过来了。”

　　齐香云又惊又喜，在家常听娘说观音菩萨能救苦救难。这一定是娘亲常常敬佛的结果，我是被菩萨救出来的。想到这里她口唸菩萨圣号不住的向菩萨磕头，她嗑了一阵头之后，心想，我在此地不可久留，和尚晓知了我在这里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想到这里姑娘轻出菩萨堂向山门走去。这时天已发亮村庄已清晰可辩，她走出山门沿大路向东走去。

　　释明仁醒来天已朦胧亮，他为怕引起姑娘的误会，等到天亮才走出禅房，当他走向菩萨堂时，房门已经敞开，认为姑娘已经起床，于是叫了起来。

　　“姑娘，你可在殿内？”他喊了几声没人回答，于是他走进殿内见他昨晚送的被子还在，但不见了姑娘。他边喊边在寺内寻找，依然不见姑良的踪影，当他走向山门时，山门已打开，他断定姑娘已出走了。

　　她向那里去了呢？

　　释明仁用过早斋，打算到凤凰岭周围村庄去寻访调查，齐姑娘到那里去了，他担心她找不到亲人怕她途中再遭毒手。当他将要走出山门时却见到前时祈祷佛祖搭救她女儿的中年妇女——齐香云的娘，她手拿香面带喜悦的泪花，嘴里不停地说：“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

　　释明仁见妇人如此已知大半，于是引着妇人向大雄宝殿而去。妇人拉着他手说：“师傅，菩萨显灵了，菩萨救出我的女儿了。”

　　“施主你女儿回家了吗？”

　　“今天一早就回到了家，女儿对我说昨天夜里她迷迷糊糊两位神将从天而降，将她背起来驾起祥云送到了菩萨面前。她醒来时菩萨对她说快去找你娘去吧，她在沿岸你姨娘家里，就这样她走到她姨家找到了我。你说这不是菩萨显灵是什么？”说罢不停地给菩萨磕头。

　　齐香云母亲添枝加叶绘形绘色地表述，使释明仁落下对齐香云，惦念的心，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又不便把事实真象说出来，所以他不愿打破她美好的想象，然而他又怕引起负面影响，于是对香云娘说：“施主，菩萨救苦救难是不计报酬的，他也不希望你到处乱说，如果叫匪徒知道会给你女儿带来灾难。”

　　香云娘听他如此说，频频点头称是，她再次向菩萨磕头祈祷，保佑女儿以后平安无事。而后离开了寺院。送走香云娘，释明仁即知道了香云的下落也就取消到各村寻打找探的计划，他回到了禅房，想着下一步应该作些什么？

十五　　张连仲皇觉寺求佛测卦，释明仁解卦测卦试探
十五　　张连仲皇觉寺求佛测卦，释明仁解卦测卦试探。

　　释明仁像往常一样作完早课，将佛堂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时农村已吃过早饭，零零星星有香客到寺院里拜佛祈祷焚香。释明仁向这些善良的人们祝福，一声声阿弥陀佛伴随着善男信女走进大殿礼拜佛祖菩萨。

　　日将过午，香客们慢慢散尽，一位年过半百的和尚身披袈裟手提小铜锣走进山门，来者正是释明仁盼望的同道释隆香。

　　两个人手打问讯：“阿弥陀佛”走进禅房。释隆香用过茶后向释明仁传达上级指示：当前日寇大举进攻，整个华北主要城市已被鬼子占领，华北形势严峻，华北人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积极开展敌后斗争，农村要组织抗日救国会，提倡一人抗日全家光荣，要利用各种形式与日寇顽匪进行斗争。当前濮阳地区司令官丁树本已由消积抗日变为投投靠日本帝国义。驻扎在凤凰岭地界的石军团已和土匪槐花了合为一体，投降日本，组成皇协军到处打击打日力量，上级要求一要积极开展对敌斗争，二要注意发展壮大抗日的力量。

　　释隆香还告诉释明仁说：“最近要成立直南华北支队，最近会派人与你取得联系，以后我不再来了。”

　　“为什么不来呢？”

　　“我将接受新的任务。”希望你以后注意安全。

　　因为涉及党的机密，释明仁不便追问。

　　释隆香走后，释明仁找到张连生晚上在皇觉寺传达上级指示。

　　张连生、赵三虎、周庆怀等人自从同释明仁解救齐香云后，他们就拜释明仁为师，每日夜聚明散向释明仁学习拳脚功夫，几个月下来个个都有长进。

　　张连生听过师傅传达了上级指示后心里象吃了颗定心丸，他们的行为已得到上级的认可，今后的行动会有指路明灯，他们将跟着共产党八路军打出一片新天地。于是他们遵守上级指示回到各村发展自己的力量，成立了抗日救国会。在他们的鼓励下凤凰岭周围村底先后都成立了抗日救国会，他们还不断交流经验，起初只有青年男子参加后来一些进步女青年也暗地里参加，为了不引起家里人的怀疑她们往往以串亲戚到寺里烧香还愿的名誉碰头传递消息。接头时间地点多选择在寺庙里民俗节日时，或在金堤河边，凤凰岭果园里等。

　　抗日*组织的壮大，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们为了破坏抗日以鱼目混珠的形式组织起什么“红枪会”、“龙慈会”、“西华堂”、“一贯道”的地方富农，地痞为主要力量的反动组织和抗日组织制造摩擦。

　　因为当时共产党、八路军没有公开，反动派往往以抓共产党为名报告给皇协军取得他们的支持达到破坏抗日的目的。

　　槐花子从被马二肥打劫之后，按照军师的指示要投靠石军团，让军师携带重礼去跑门路。

　　军师本是凤凰岭一带之人，原名叫张连仲，此人家较富裕，也曾读过私塾，粗懂文墨，后来家道中落一心想升官发财再创辉煌，于是投笔从戍，参加了北洋军，曾在军中任连长、营长等职，只恨生不逢时北洋军倒行逆使在孙中山领导的北阀军的攻击下而败北，。而后走投无路，便回到故里，他在北洋军中有一友王贤文，北洋军溃败后投靠山东某军任旅长，听说他在家赋闲曾寄信相邀。因他家尚有老母亲在堂不忍离去。待母亲去世后被　槐花子黄建业三顾茅庐精神所感动屈任了他的军师。他本人自认为非池中之物，依靠土匪成不了大气候，所以他常想另投明主好施展才华。正月十九被辱之后更坚定另移其主的决心，俗话说“良禽择技而惜，贤臣捡主而士。”大丈夫只要能建功立业在谁麾下也是无可厚非的，如今他虽不是土匪司令，但司令对他是言听计从，眼下虽然兵马不多，但到谁麾下也为其增强活力，况且石军团正需扩充实力之时，这其不是天赐良机，对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焉能错过，于是才实现了他移主称臣的目的。

　　石友三见槐花子带兵来投自然喜出望外，一拍即合很快给槐花子番号并任命为团长，孙连仲任参谋长。但石友三又怕土匪们反复无常将其进行改编分而治之，一部分驻扎在官仁店据点，一部分驻扎在凤凰岭和石友三大本营成　奇角之势。石友三对槐花子匪徒的分割对有奶就是娘的槐花子来说是无所谓的，而对张连仲来说倒是心中疑虑重重。南京政府能否持久，日本帝国主义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能否实现，石友三投降日本能否兴旺发达，而自己是以匪徒的身份投靠石军团，并没有取得石友三的十分信认。依靠其人能达到自己光宗耀祖的目的吗？寄人篱下终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他想到狡兔三窟的名言，他要想法给自己设计一个可进可退的地盘。

　　皇觉寺菩萨显灵的故事经过多人添枝加叶的再创作越传越神奇。有人说谁家有了灾难，只要到菩萨面前虔诚祈祷菩萨就会派天兵天将去打救。还有的说某某村、某某姑娘被土匪抢走，她母亲到菩萨庙祈祷后菩萨当夜派去天兵天将腾云驾雾将女儿救出。将女儿交给她转眼不见了。

　　这些传奇式的传说使张连仲想起了他受辱的事，于是便产生了对皇觉寺的怀疑，他不相信那天发生的情况是菩萨行为，难道皇觉寺内隐藏着高人，于是他决定亲自到皇觉寺探个究竟。

　　菩萨显灵的普遍流传，使寂寞多日的皇觉寺逐渐热闹赶来，善男信女来寺院祈祷者接踵而来。香客们的增多，释明仁也比往日忙碌了许多，他除了打扫殿堂拂侍佛祖菩萨外，还要为香客烧些茶水。他两手合什迎来送往，嘴里阿弥陀佛唸个不停，他每日都为众香客们反对暴力反对战争希望和平安居乐业的美好愿望，而祝福香客们也为得到他虔诚的祝福而感到宽慰。

　　太阳出来之前释明仁他身穿短衣步履娇健地走出禅房和往日一样，在空旷的大雄宝殿前舒腿伸腰，扬腿挥拳，一招一式娴熟有力。腾空跃起似雄鹰展翅，落地似蜻蜓点水，拳脚快如流星，身躯扭动尤如蛟龙出水，掌推如排山倒海，脚　踢疾如猛虎捕食，腾挪、擒拿、踢劈。攻摧枯拉朽守固若金汤，他神如青年胜似青年，那还有半点老年气息。释明仁练了一阵，面不改色气不发喘，精神倍增回到禅房脱去脱去短衣换上袈裟，将佛堂打扫了一番，唸了一卷经文，用过早斋，打开山门准备迎接新来的香客。

　　凤凰岭地界的百姓刚用过早饭，从金堤上下来三位坐骑向皇觉寺方向缓缓而行，为首之人绅士打扮头戴黑色礼帽，身穿兰布大褂，外罩黑呢子坎夹，漫长脸上架着一副茶色眼镜，手持马鞭在马上指指点点，其他两人是他的随从不住地点头称是。三人到皇觉寺山门外下马，将马栓在山门外旁边树上，为首的将马鞭递给随从，整冠掸衣之后有绅士风度的走进山门。

　　这时释明仁手持唸珠从大雄宝殿走出来，远远望见向大雄宝殿来的绅士当他走近时释明仁一眼就认出他是槐花子的军师张连仲，心想这家伙来这里作什，难道他得知了什么不成？他暗暗嘱咐自己要多加小心。

　　张连仲走进大雄宝殿见到释明仁看体形似曾相识，但他行动起来老态龙锺、脚步蹒跚的样子，又是非常生疏。他走进大雄宝殿两手合什向佛祖深深鞠了一躬，这时随从将信香点燃递给他，他双手持香很虔诚地将香举过头顶，然后一根一根地插在香炉里，默默地祝愿了一香，而后从腰间掏出十块现大洋放在神案上，向着释明仁微笑了一下说“不成敬意。”

　　释明仁唸了一声“阿弥陀佛”说“多谢施主。”随后倒上了一杯茶说，“请施主用茶。”

　　张连仲谢过主持然后二人攀谈起来。

　　“师傅是从小出家还是半路出家？”张连仲问。

　　“我是半路出家。”释明仁回答。

　　“师傅俗家是那里人士？”“出家人四海为家，已脱离尘源。”

　　“师傅修何种法门？”

　　“初修禅宗后修净土宗。”

　　“师傅会武功吗？”

　　“不曾学过。”

　　“看师傅红光满面似有功夫之人，行动蹒跚似有不实，何必隐瞒不说呢？”

　　“出家人不打狂语，我红光满面是我净心唸佛一心向佛是佛祖给我的福报。只于行动蹒跚是年老体衰的现象，焉有隐瞒之说。

　　张连仲话题一转问道：“菩萨显灵是真的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菩萨在哪里，她长什么样子？”

　　“菩萨无处不在，她为救苦救难之人或天神或武将或老妪或乞丐或男或女，随意而现，随意而去，焉有定所定相。”

　　“如此说来佛菩萨是没有相的。”

　　“对，佛说过无我相，无寿者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张连仲有意难倒和尚用手指着佛相说“这不是佛相是什么？”释明仁不慌忙地回答：“实相者非相，离一切诸相，则名诸相一切诸上即是非相。”

　　张连仲有意在和尚面前卖弄一下，一来可以显一下自己的学识渊博，二来可以试探一下和尚是真是假，接着向和尚发难：“什么是色，什么是空。”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智以复如是。”

　　“和尚，明明是和尚，怎么能说成是空的呢？”

　　“和尚，名为和尚，臭皮囊而已。”

　　张连仲见难不倒和尚说：“大师学识渊博，佩服。”

　　“施主在何处高就？”释明仁问。

　　“家道贫寒高不成低不就，只是在世上混饭吃而己。自觉前途未卜，今日想求上一卦请师傅指点迷津。”

　　释明仁将卦签递给他说：“施主请。”

　　张连仲接过卦简摇了几摇，抽出一签递给释明仁，释明仁接过签一看原是上中“鹰鹊同林”之卦，词曰“鹊迂天星宿林中，不知林内先有鹰，虽然四处心生思，卦若逢之事非轻。鹰鹊同林不相合，占者迂之锁事多。思人无义反为路，是非平地起风波。”

　　张连仲听过卦词，想想自己的处境何尝不是如此呢。所以他问和尚：“师傅此卦还有解释吗？”

　　“有”，释明仁说，此卦上卦为泽为水，下卦乾为天，水在天下，落下来则沐浴万物，悬于天上难亦为民谋利，此卦五阳至于一阴之下，目前施主受小人制约，难亦施展雄才大略。

　　“请问大师我该如何？”

　　释明仁看了看张的随从，微微一笑没有立即回答。张连仲已知他的意思，视意随从回避，待随从离开张连仲说：“请大师指点。”

　　“施主已知鹰鹊同林凶多吉少，何不离开另投其他。”

　　张连仲沉默不语。释明仁见张对当前处境有所动摇，进一步向他解释卦词：“此卦《易经》说扬于王庭，孚号，有历告自邑，不利即戎，施主凶象来自内部，告诉你不利于军事，希望施主注意趋吉避凶。”

　　张连仲连续点头，很显然他同意和尚的解释。

　　释明仁近一步说：“我看施主非池中之物，前途辉煌，但就卦象而论，目前处境并未随君愿，大有另图高就之象。”

　　张连仲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