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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启·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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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屠光脸上的赤色似已被抽干,惨白可怖,周身那白茫茫的毛发却发起褐色来:“借滔滔之水力,生而结云。云为百水之止,这恐怕就是你水止最后一招吧?嗯,风起协水升为云,云中下雨归东海,原来你已经可以到‘无穷力’的力道了,不错,配得上让我再施一次封—五年的招术。”
说完这句话的白绝佛,双手上又长的红毛(本来是白毛)突然全部脱落,露出里面那双炸着银光的手
第六章水止,止水
银将军的手上,本长满六、七寸长的白毛,将之大部分遮掩住,看上去像只猩猩或狒狒的手多于像人,但此刻却毛发皆落、寸草不生,露出的是一双明黄柔润、骨微露筋略突、指短而有力、掌肉却很薄的手。
很难想象,白屠光有这么年轻的一双手。
很难想象,白绝佛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很难想象,白灾有这么安静柔和的一双手。
这双手“露面”后镇歌很快发现两点异常:
以那双手为中心,光照下来的地方逐渐缩减,地上的阴影越来越厚重,以白屠光掌底为中心,居然制造了一小片不断增大的“午夜沉黑”。但是,他的手却通了天火,点了心灯似的,晃出一道道尖厉的银光。
还有,万佛组成的云阵,正以肉眼感觉不到的速度转变,看似分毫未动,但你只要眨几次眼的工夫,就会发现佛成了剑——长万仞、宽十丈、厚千尺的剑,白云为身,红霞浮出个“卐”字,映着金丽阳光的剑。
云剑成后的水止,满目的慈悲,满身的祥和,满心的怜悯都不见一点踪影,只有绝、断、利、厉。
他本身也成了一把剑。
——不只他改变了云,云也改变了他。
水止以无尽无穷的“循环”之力改变了云的形状。
云用神秘不可言喻的“上天”之道改变了水止的心。
形云。
拟心。
“好剑,好佛,好水,好云,好心,好云!”白灾溢出的暴烈好象都“喂养”给了他那双手,所以他又像开始时第一句话的态度,客气而平静。
“黑夜”已蔓延至水止脚下,堪堪触及他的下襟,但却再没进分毫。水止好象陡然长高了一尺,略弯的腰板刺得笔直,锋气撕风,他目光明亮,嘴唇如石刻般抿起,背负的双手骨节突显,一身打着补丁、洗得发旧,却随性舒适的灰蓝长袍贴紧他的身体,像宝剑的鞘。
白屠光的手已长有一尺七寸。他本人几乎在自己所布下的漆黑中隐了形,只有两点厉目的银光,明晃晃得向着周围的人示威,带着屠杀所有光明的阴冷。
“我可以进攻了么?”白绝佛居然诚恳的问。莫非连他的“脾气”都作为“能量”输送到自己的手掌?
“不可以。”水止的回答就像刺了一剑,毫不迟疑或动摇—好象他足以控制白灾。
白绝佛居然低下了头,谨慎的说:“我知道了。”
接着,他闭起了眼,尽情埋在了自己创造的黑暗中,双手更是银光灿烂,过度的强光已将他的手映得看不清形状,只剩两团,光——
和方圆五丈的,无光。
如一柄尘封三十年的宝剑突然破土、重见天日,水止说动便动,边做疾冲边喝道:“了断了吧!”——他又先出了手了。
还是“流水步法”。但,上次是河池,是流淌,这次是激瀑,是冲击。
水止以一种“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返”的表情、觉悟、意识冲向白绝佛。这种路子,也正是“流水步法”中的“天河挂凡”之势,一起步便绝无迟疑,一线穿石,落地分割,不用一招一式,单是这步步无隙的冲进,都足以压垮敌人。
但肯定压不垮白灾。
白绝佛看不见那道穿越时空、凝结生命、正自九重天外—着不可缓一分、不得慢半豪之冲势而即将令自己灭顶的银河天水。不光看不见,还听不到、闻不着、摸个空、没味道。
——只不知他是否还有意识?
他自己造成的“黑夜”已完全吞噬了他,“吃”了他。
那双手上聚起的光,豪不向外拓散,所展现的情景就是: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亮着两团令人目为之盲的光。
当水止一步冲入“黑夜”的刹那,两点厉芒亦同时暴涨,它们划过黑夜,光路并不消失,就像在一方黑的深沉的墨砚中,拖出两道乳白色的清漆,强烈的反差给予人的冲击感,绝不逊于泰山崩于前、猛虎慑于后。于是乎,在一片屠尽任何光明的黑暗之渊,却有两点亮到极限的银光,如上古最邪恶魔兽的两点目光:这光芒带来的不是温暖、生存、希望,而是冰冷、灭亡、绝望。
上天不忍这头魔兽为祸人间,故牵引九天之水冲下,而那头自亘古便居于黑暗中的魔兽狂性大发,竟迎扑而上,拖出两条银龙,张牙舞爪,无视天威……
光有多快?
按后世一位伟大的物理学家所述的概念是:当速度与光相同时,可以令时间的推移停止;当速度超过光时,甚至可令时间回转,从而改变一切!
我的理解是:一个人的父母十五岁时出了一场车祸而重伤而死,可那个人偏偏能以超过光的速度奔跑到一天之前,那么那人就可以回到车祸的前一天,拉着父母然后一整天呆在屋子里,而躲过那场必然的灾祸。
换句话说,假如你拥有了速度,便可以改变一切,甚至违背天命!
水止很快。
从华山上洒一盆水的速度有多快、力量有多强,水止至少是它的一千倍。
别忘了,此时的“流水步法”冲激出的可是“过尽千山皆不是,一线激柔天上来”的“天落飞瀑”。
何况他本身也变成了一把披坚执锐、横扫荆棘阻碍的剑。
但那也仅够迈出一步——
从第一步踏入黑暗,走出一步,便已到终点,没路了。
两条银龙已绞碎了滔滔水势,魔兽那双极亮的、照射死光的眼已盯死水止,近在咫尺。
——假如真的有这么一头魔兽的话,水止应该已经可以闻到它喷出的腥臭气了。
不过,毕竟水止仍可走出一步,可见白灾的“屠光手”仍并没有和光一样快。
万顷天河皆被吞入黑暗。场外的人只见两团银光,而连水止、白灾的模糊影像都看不到。
水止的水,止在黑暗中。
虽不流动分毫,但就像被—坝阻隔,越聚越猛,冲力越来越大,再有片刻,必能冲破阻力,以百倍之势溅泻而出。
可是。
没有片刻。
在屠光手的进攻范围内,焉有片刻之间?!
银芒刺,水止一扭步子,险险擦过衣衫上拖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银光扫,水止一顿身法,腰像断了一般,头顶点到地上,银光自他胸腹上一寸抹过。
银团砸下,水止半屈下身,前进一步,左手一托一甩,整个人像水浪般一抖,右拳抡击,黑暗中响起半声闷哼。
银影一斩,水止膝不曲、肘不沉,倒滑三尺,骈指、立腕,疾点三十六,形如碎雨;脚下却不稍停,如凌水流沙,变七步、进三步、拐六步、扫四步,忽而左腿作势盘起欲踢,右腿貌似急停,但左凝而不发,右似退忽进。沉暗中忽起两响裂帛之声。
银龙绞,水止像整个人都化成了水,大象无形。即使在绝对的黑暗中,仍没有东西能奈何一道水。没什么能克制水,水却能创造(毁灭)一切,天河席卷魔兽,但闻伸手不见五指之漆黑中,哀号连连。
银影飘,穿插水中,在无垠的黑暗里,一明一暗,一厉一柔,波光似水,明厉如星,真宛如沉渊天幕上的一道银河投影在地。
五丈外,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五丈内,是夜色如墨、繁星银河。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镇歌随对里面的状况半分也体察不到,但自可想象其中精彩无比与凶险万分的对战。他观察两团银光的走向,听到黑暗中的破空之声,一会儿假设自己是夏央村长,尝试躲避快胜风、利破军的“屠光手”;一阵又幻想自己为银将军,思考自己如何应对最自然流露而出、最无可抵御的“天河挂凡”。
最后的结果是:躲不过、应付不了。
镇歌汗湿背襟、双目赤红。他设想了十七种方式来加入战局,但没有一种可以进入这片黑云夜雾、银光星河中存活七招的时间,甚至,即使他只在心里与二人交手,但他第十七次“失手阵亡”后,他也几乎当时便吐出血来——在那片黑夜中,以镇褐猿的武功,竟也有种“元神受伤”的感觉。
天翔则完全不同。
他几乎可以说不通武功。
——虽然五年来、在潜移默化中水止已经给他打下了不错的武功底子,但在经验见识上,他仍似一张白纸,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可以透过层层镜花水月的障眼法,而看到“纯真”的精华。
在金鲤儿眼中,白屠光就是两道屠杀一切光明与希望、将邪恶与黑暗指向人间的“死光”;水止则真的变成了水,御极柔而极坚刚,一泻千里,誓要以粼粼波光及绵绵无穷之力驱散黑暗、重迎光明。
天翔所见,因未执着于招式构想而直探本心,所受冲击绝不小于镇歌。不自觉的,他回想自己所习的“流水步法”印证不足,顿觉茅塞顿开,以前认为这套步法中的捏扭、滞涩之处,纷纷变成了流畅、精妙的奇招妙式,令自己急欲施展一试的冲动。
战斗结束了。
黑暗、明星、天河、剑,全部瞬间消失,与聚起时的缓慢不可同日而语。
——就像“维持”它们存在的力量一下子撤去一般。
白灾浑身上下又火烧似的红了起来,满身的白毛正以肉眼觉察到的速度飞速生长,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白茫茫、暗映红褐的“长方形毛绒球”。
——施完“屠光手”的白绝佛,好象毛发比以前更长了很多倍,只有双手仍是光秃秃的不见毫毛。跟粗陋的身躯与面容对比明显,那双手指短而纤细,骨骼清明,微突的青筋纹理秀顺,即使已渲泻出莫大锋芒,但仍如两件不详的兵器,有些寂寞的挂在那里,尤自闪着刺目的光,像叫嚣着自己的邪恶。
水止则没什么变化。
他只是有些孤单的站在那里。
刚才的他,像一道从浩瀚天宇中,莫名而去,却无可抵挡的激流飞瀑;现在的他,则顶多像一条窄小的、细弱的、即将干—的河沟。
一道有些伶仃的河沟。
终章 天翔 翔天
白屠光颤三颤、抖三抖。
每一颤,都像要把自己的魂颤出体外;每一抖,也直似将自己的魄抖离身躯。
每颤一次,便一道血光激出;每抖一次,便洒下一蓬血雾。
天翔正是个叛逆、无畏(也无知)、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所以当他看到鲜血红红火火地喷溅而出,并没有多少惧怕,反而还有些好奇甚至兴奋的想:
“这个人长的奇怪,没想到流得血却这么鲜艳漂亮。哇,没想到人的身体里会有那么多血!”
水止孤单的站在那里,嘶哑着迸出一句:“金鲤儿,来爷爷身边啊。”
——对水止来说,自战斗结束,累、沧桑与孤单、寂寞,便全都成了他的影子。那不止是身边有没有仆从如云、吃的是否美味佳肴、穿的是否华衣美服,更不在于是否有武功、是否权势滔天、是否知己朋友。
而在心。
你的心若是充实的,则无论逆境、不分困难,你都乐观向上、苦中作乐,感觉力量用之不尽,仿佛比天下所有人都高上一头,四海五湖皆兄弟。
反之,即使娇妻良子、猛将贤臣在侧;富甲天下,钱粮够花上三辈子不愁;权倾天下,无人在下,亿万人之上——
即使那样,他仍是孤单的、孤军奋战的。
——因为他的心已背弃了他,伶仃的种子已占据了他的心。
天翔听了水止的语气、声调,也不自然的感染上一些凄凉,他三步并两步奔过去,扶着水止,强作笑声道:“爷爷,您赢了,您真厉害。”
却没想到,水止并不理他,反而又喊了一声:“金鲤儿,你怎么不说话?快来啊。”语下不胜焦急。
金鲤儿呆呆地看着一向慈祥、平和却硬朗而给予身边人厚重安全感的爷爷,眼中已有些惧色,扶住他的手不由加了点力,大声道:“爷爷您到底怎么了,我就在您身边啊!您……受伤了?”
过了好一会儿,水止侧过耳朵,像在倾听什么;睁大眼睛,像在探查什么。接着,他的骨头好象在一瞬间抽空了,缓缓自天翔臂上滑落。
金鲤儿怎么也想不到,刚才在千军面前凛然不惧、对他们统帅也不稍假颜色的水止/村长/爷爷,身子竟会那么轻,轻的像条鱼。
虽然身轻似无,但天翔仍拉不起已倒地似一滩泼出去的水似的水止。
——水止的肉体好象全部蒸发掉了,所留下的“外形”似乎就是一口有颜色,有形状的气。
白灾身上的六道创口仍汨汨的淌出血来,但已不似初时那么鲜艳、那么冲劲。——虽然好点,但他的脸色已如死灰,全身过重的毛发却又暗了下来,像腥褐色的铁锈。
——红和白,在白屠光的皮肤和毛发上,像在打游击战,皮红而毛白,毛褐而皮洁。
“殇众听令!”
镇歌及三百撼岳、二百桃花,在这句话传入耳朵的第一时间便山呼:
“是!”
声宏音齐,几为一人。
“随我荡于此村,一个不留!”
“得令!”
“你们别想走!”
天翔跑到镇歌马前,双手攥紧拳,双目虎虎的盯住这一行彪军,紧咬着牙,尽量抑制着腿的颤抖。
“哦?”镇歌将褐猿棍搭在肩上,露出一个善意的笑脸:“小朋友,这里在打仗呢,快去别处玩,要不然会受伤,流很多血哦。”
金鲤儿现在就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胸腔的一起一伏都代表了他的愤怒、伤心、悲痛、恐惧,不知所措……但是,他仍强抑制住眼泪与哭泣,逼上一步,怒视着白屠光与镇歌。
镇歌一笑。
然后抡起长棍,挑起天翔,待天翔升上两丈,斜砸一棍,将其打到水止身边。
他看也不看伏地不起、且正自口中涌出鲜血的天翔,而一扬马鞭,向白灾致意到:“银将军,可否进攻?”
白绝佛虽伤重,但满面—气上头,他一瞪狮目,怪吠一声:“攻!”
令已下!
五百零二人似饿鹰扑兔般杀向已不成阵的“流年小阵”……
水止躺在地上,像一片枯萎到极点、不用风吹都要落地的枯叶。——从刚才到现在,不过短短时间,他好象一下子“短”了很多。
天翔趴在地上,血液像崩了的河堤般涌出,不一会儿就侵湿了水止的衣摆和自己的胸口。
天地间,好象只剩下一个心跳。
金鲤儿甚至怀疑是自己死了。因为他清楚的看见满地的血,听到自己的胸骨呻吟,闻到令自己几乎昏厥的腥气,但是,他不疼。
一点也不。
只感觉空。一种只剩一副躯壳,其余心肝脾肺肾,连带精神、元气都被掏空的感觉。
这种不疼,比疼要可怕一万倍!它会让你连求生的愿望都失去,就像溺水者,根本无着力点,你让他如何自救?
水止用只剩皮包骨头的一只手握住天翔福泽玉润、指修纤绵的一只手:
“金鲤儿,爷爷知道你在。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有种年轻的感觉。”
天翔在脑海中挣扎:“不!爷爷,您才是我的保护伞、村子的天柱!我、我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以前你是有点顽劣,但本质却那么纯实无暇,心地那么善良,而且胆量也出奇的好。还记得‘桃林遇虎’吗?自从这件事以后,爷爷就知道,金鲤儿啊,错不了。”好象知道天翔的想法,水止安慰他道。
天翔在心里嘶吼:“爷爷,我没用!让这帮土匪在村中横行!我要是听您的话,打好基本功,有您十分之一的厉害,也决不至于让那大个子一棍打飞动不了啊!
水止苦笑一声:“这问题不在你。那个年轻人的武功很不错,恐怕姜挽歌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爷爷相信,
你才是这乱世中可以左右天下的人!”
天翔无措而迷惘:“爷爷,我会死吗?我已经感觉不到我身体的存在了。”
水止爱怜的说:“当然不会,在天下这个舞台上,你的戏份还多着呢。”
——好象冥冥间有种力量,已经将水止天翔的精神连在一起,令他们所想都会令对方知晓。“对了,”水止将手搭在天翔肩上(虽然现在的他已失去触感):“咱们村子里曾有过和你一样出色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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