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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黄粱客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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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朔北听她言语,见她神色也未撒谎,便就疑惑了,难道真是遇见个傻子?甚也不图?

    她径直上前,拿了搁在床头的药膏,剜了一块,撩起他的裤腿,江朔北急忙后退。

    她猝不及防,他沧然无措,手脚并用的往后划拉,脸上顿时显出恼怒,双眼也明亮起来,抿紧了唇,这时候到算是看出一点少年人的模样来了。

    “你”他想说什么,可看着这小丫头一脸无辜,又想着对方还是个小姑娘,当真是不懂的,他伸手按住了裤腿。

    “小丫头,你是个姑娘,往后,不要这样接近男儿。”说完,他恍然又想到,或许对方根本没把他这个太监当男人,顿时,脸色再次发黑起来。

    碧湖见这人说完话,那脸色又阴沉下来,点点头,又将指头伸出来,“那我已经这样了,便这一回给你按了。如何?”

    江朔北蹙眉还在犹豫,碧湖仗着年纪小,干脆蹲下身不管不顾起来,坐在小凳上,捞起他的腿小心的给他上药。

    尽管心里认定了这小丫头背后有人,江朔北还是没出息的心软下来,他是罪臣分支远亲,当年一场弹劾,贪污案牵连甚广,四品官江大人被推出来做了罪魁祸首替罪羊,满门抄斩。

    这时代讲究连坐,江家全族被投入大牢,所有人都被打上了奴籍,男的卖了做苦力,女子么,去哪儿自然是不必多说,当年江朔北还是个十岁孩子,被自家父母对外说急症没了,然后连夜送走。

    可惜江朔北运气不济,坐的那船半途翻了,他被人救起来,却是什么也没了。

    在外乞讨逃难了一年,一个老乞丐见他长得好,好吃好喝的哄了些日子,江朔北便信了他,得,就这么的,被这老乞丐四两银子贱卖,给卖到了人伢子手里。

    江朔北倔,和人伢子作对,得罪了人。这不,辗转着,就给他卖到了宫里,成了小太监。

    他在宫里吃了不少苦头,这几年,从十岁开始到如今,那真是苦水里泡大的,人情冷暖,见得太多。

    他一眼看出这丫头对他算是真的没什么贪图,只是就是这样,他才更加不敢让她接近,他不愿意,再被骗了。

    只是时隔多年的真心相待,对这个十七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有吸引力了。

    碧湖给他好生按了一会,江朔北便不让她动了,阴沉着脸,“你也是个独臂,还是省点儿力气吧,到时候办砸了差事,刑厂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碧湖一下笑的眉眼弯弯,“谢谢哥哥,对了,你叫什么啊?”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江子。”江朔北垂眸,冷声道。

    他如今成了阉人,辜负了爹娘的期待,断了江家的血脉,丢尽了家族的脸面,他是江家的罪人,一个下等阉人,有什么资格,再叫曾经的名字呢。

    “那江哥哥,我走了”碧湖见他又情绪不好,决定还是先走,这人不是能够同情的,他不需要。

    见碧湖提着食盒走了几步,江朔北忍不住喊道:“等等”

    她回过头来,婴儿肥的小脸上带着疑惑。

    “银子我会还给你的,包括这些药,你的帮忙,我不会欠你的。”江朔北严肃的说完。

    碧湖也很干脆的点头,“你愿意还就最好了,那些银子我也攒了好久呢。”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江朔北一噎,眼睁睁看着她开了门缝,探头探脑一番然后小心的出门了。

第六章 碧湖() 
不过好景不长,宋玉儿在殿选中被留了牌子,封了玉贵人,很快就要搬到玉蝶轩了。

    到时候,她也不能这么方便的来看他了,江朔北呼噜完了盘碗,最后一块馒头沾干净了碟子里的酱汁,被他塞进了嘴里,这才满足的打了个嗝。

    不过见碧湖看着他,顿时再次沉下脸,一副高冷样子。

    “做什么看着我?你这眼睛不要乱看,小心被人挖去泡酒。”他说的恐怖。

    碧湖知道他是变相教她宫中生存之道,只是心里暗道,真没想到,江厂公竟然是个如此别扭的人,想想以后,他那时已经位高权重,待她便温柔呵护,同时也城府深沉,半点不叫人看透,不像如今,还算有些人气儿。

    碧湖的手这些日子下来已经除了带子,只要不干重活,是不碍事的。

    她坐到床沿给他按压,江朔北瞟了一眼,移开眼光当默认了。

    “我家小姐成了贵人,往后就是娘娘了,明日圣旨正式下来,便要搬去别的地方,所以,明儿起,我就不来了,你自己要记得多按按。也该走动了,我给你做了个套子,你记得带上,多注意些,别落下病根儿。等到安顿好了,我再找机会来瞧你,那时候,我就是娘娘的大宫女,你放心,有我罩着你,你不必受那些小太监的气了。”

    她是知道江朔北被同屋的人嫌弃欺负,平时倒还好,只是见他势单力薄,老爱抢他的东西,还爱拿他长得好来取笑。

    “”他沉默了会儿,“那倒是好事,只是你既然往后是大宫女了,那还是别往这边走了,这里都是下等宫人住的地方,往后,你就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再和我走在一块,被有心人瞧见了,我一个小内侍,恐怕周旋不得。”

    碧湖手一顿,突然眼热了热,她急忙忍住,恍然想起曾经,这个人永远如此,说话不中听的很,总一副只想着自己的模样,其实,她如今才明白,他这话里,总是为着她想的。

    “我省得的,反正都在宫里,总能遇着。”她又眉开眼笑道。

    江朔北点点头,又不死心,“你那背后,是不是你家那个小姐?或者,是将军府?”他声音压得很低。

    碧湖起身,收拾了东西,小脸拉着,江朔北没想到她还耍脾气了,有些傻的看着她。

    “你这么个小丫头,竟然还有这脾气?”丫鬟不都把脾气磨没了不是?

    碧湖挽着食盒,冷着小脸,“你这疑心鬼,我背后是谁,总归不是他们叫我对你好的。你要真不放心,想还情,便记到我这,总有你还的时候。”

    “怎么,你这小丫头,连哥哥都不叫了?”江朔北见她沉着神色,反倒是高兴起来。

    碧湖冷哼一声,转头便出门了。

    江朔北见她走了,心里嘀咕,“小丫头片子。”

    不过片刻,他又冷下脸来,这一室寂静潮湿,空荡荡的,她色彩鲜艳,这一走,世界再次灰白了。

    碧湖随着宋玉儿搬去了玉蝶轩,宋玉儿喜气洋洋的,对着铜镜左照又照,今日她乔迁新喜,今晚说不得皇上就会让她侍寝,她一定要光彩照人的踏出门。

    “碧湖,把这金簪去了,看着俗气,给本宫那个血玉的,还有那珊瑚珠串,都要红的。”她笑眯了眼。

    碧湖顺从的应着她的吩咐,将金簪拆下来,碧玉接过去,小嘴讨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总算是如愿以偿,往后啊,步步高升!”

    宋玉儿听的喜欢,嗔她一眼,“往后在外边可别这样说,惹事本宫可保不住你。”

    “奴婢省得,娘娘美若天仙,奴婢说的是实话哩。”碧玉讨乖道。

    宋玉儿抿唇压不住欢喜,挥挥小手,“这些日子你们跟着本宫也尽了不少心力,碧玉,这金簪就赏你了,碧湖,那根白玉步摇你拿着吧。”

    “谢娘娘赏。”两人异口同声做了个礼。

    “嗯,往后咱们主仆几个才是一体的,只要你们忠心,不给本宫惹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

    “是。”

    宋玉儿拿手抚了抚云鬓,满意的笑了。

    等宋玉儿大张旗鼓的坐着轿子出门了,径直往玉蝶轩去,碧湖和碧玉跟着两边,垂着头赶路。

    前面过来一队内侍,见了轿子,齐刷刷的跪地无言,等待宋玉儿过去。

    宋玉儿撩起轿帘,见了这一幕,只觉得没有比这一刻更舒心的了,这种极强大的满足感,带来的还有更深的渴望。

    江朔北安安静静的待在小太监的队列,垂着头不声不响,直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鹅黄的裙角微动,伴着露出来的那一点粉色鞋尖,熟悉的香气,是那丫头。

    碧湖安静的从他身边走过,江朔北腿疾没有好全,身子一斜,一手眼疾手快的按着地面,正好打在她的裙角,一下按住了她的脚。

    真是个小丫头,脚这么小,还没张开呢。那一刻,江朔北还有心情乱嘀咕。

    碧湖一顿,江朔北已经十分迅速的调整好了,所有人都垂头看着地面,她报复性的提腿,假装无意的踢到了他撑着地的手臂。不轻不重的一下,江朔北也不知怎么了,脑袋垂的极低,却是一下笑了出来。

    只是无声无息,没人知道,这位未来阴险狠辣的江厂公,在这一刻,难得露出唯一一次少年人的纯真笑容,为了那姑娘的一踢脚。

    人走远了,江朔北站起身,跟随着队列一直向前,没有回头。

    碧湖在玉蝶轩待了整三个月,成日里就是待在宋玉儿身边,有机会单独离开也是去小厨房,宋玉儿很少吩咐她外出做什么。

    碧湖知道,宋玉儿是个聪明女子,她刚进宫有了位份,皇上还常常召她侍寝,这时候,宋玉儿是真的低调的很。

    只这日,宋玉儿带着碧湖碧玉去请安,刚进了凤仪宫,就见纯妃娘娘腰间的一颗宝珠滚落,一直滚到了宋玉儿不远处,才晃动着停了下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见过纯妃娘娘,舒妃娘娘,端妃娘娘,景嫔娘娘。”

    一时间,诸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杵着做什么呢?给本宫捡回来。”纯妃娘娘眉目轻挑,悠然道。

    她没说名儿,只那眼神却是看着宋玉儿的,想让谁去捡一目了然。

    宋玉儿拢在袖中的双手捏紧了,维持着微笑,睫羽忍不住的颤。

    满室的人跟着看笑话,宋玉儿最近受宠,受这点为难算个什么。

    碧玉脑袋压的低低的,这时候她一个实打实十来岁丫头当然是慌了,早听闻纯妃娘娘娘家显赫,祖上三代都是清流朝臣,根基稳固,纯妃父亲身为当今圣上的太傅,是绝对的皇党,陛下对他信任的很,和纯妃更是有一份青梅竹马的情意在,这也是纯妃盛宠不衰的缘由。

    碧湖垂着脑袋,不动声色的躬身应是,“奴婢遵命。”

    这么一句出来,竟是将这事应下了,她回完话,上前一步,蹲身将宝珠捡起,就着半跪的姿势,将宝珠献给了纯妃,“娘娘。”

    宋玉儿松了口气,暗道还是碧湖懂事,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

    其他人顿时兴趣缺缺,纯妃眉目微微眯起,面上不见怒色,只是似笑非笑,“真是个好奴才”

    看了看那晶莹润洁的宝珠,忽的一抬腿,一脚踢在碧湖手上,那宝珠便又落了地。

    “都掉地了,脏了。”她冷道,“把脏东西献给本宫,其心可诛!”

    宋玉儿蹙眉,这纯妃这般行事,碧湖身为她的大丫头,可不就是打她宋玉儿的脸?

    又看了眼已经忍不住怒色的宋玉儿,纯妃笑了笑,到底是个刚入宫的丫头,年岁小得了陛下的喜欢,看这沉不住气的模样,再聪明,也没那脾气,不足为虑。

    “不过你是玉贵人的丫头,再怎么不上台面,本宫也不能越了她这主子去,可你的确犯到了本宫头上,”意味不明的柔柔一笑,“这样吧,不给个教训,人家还说本宫是个没威严的,便带去刑厂,赏三十棍子就成了。”

    什么?!

    宋玉儿和着碧玉皆是震惊,碧湖不过十来岁的丫头,三十棍子下去,这不是要了人命?

    宋玉儿没想到纯妃不过这么一抬手,便几乎瞬间废掉她的一只臂膀!

    “纯妃娘娘,臣妾这丫头年纪小,进宫时日短,不怎么懂规矩——”

    “既是你这主子都知道,”纯妃打断了她,“不懂规矩?宫里头,哪儿容得下这样没规矩的,也就是你玉贵人厉害,敢要个没规矩的奴才,也罢,看你这主子没个样,纵容奴才没个底线,本宫今日真得管管了!这三十棍子,便是代为管教了。”

    说完,纯妃掩唇一笑,眉目傲然,神色却温柔可人。

    宋玉儿浑身发冷,她没想到,之前一直平静无波,如今不过是第一日的教训,便叫她慌了手脚。

    碧湖被人无声的拖走,她出乎意料的没有大喊大叫的求饶,反而淡淡道:“奴婢谢娘娘恩典。”

    此话一出,倒是让诸人微微侧目了一瞬。

    她一路平静走到刑厂,那两人是要亲眼看她被打完了才会回去交差的,今日无论如何,这三十棍子,是逃不掉的。

    不过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江朔北,时隔三月,他比之前壮硕了些,看着更康健,不过也黑了些,行走自如,看着应当大好了。

    碧湖安静的趴在刑凳上,听那两人吩咐纯妃的命令。

    江朔北在檐下站了许久,听完了话语,又去看碧湖,她低着头,谁也没瞧。

    恍惚间,他想,或许当初她第一次见到他,也是这个场景,趴在那,别人都瞧不见神情。

    “我来。”

    除了碧湖,在场的都看向了突然出声的江朔北,他面不改色的走过来,接过了棍子,“奴才来动手吧,为纯妃娘娘做事,是咱们的福分。”

    见他说完就举棍便打,大家便自然忽略了他刚刚那个我字。

第七章 碧湖() 
那两人蹲下身看着,见碧湖死死咬着唇,都咬出血了,满脸灰白,青筋都爆出来了,汗珠子大颗大颗的滚,暗暗点头,看来是真下了手的。

    “三十!”江朔北打完了,放下了棍子,也跟着喘了口气,抬手擦了擦汗,笑道:“两位公公,您看还成?”

    碧湖下身一片鲜红渗出来,两人点头,挥手,“成了,给人扔回玉蝶轩吧。”

    说着便大摇大摆的走了,江朔北面无表情,连眼珠子都是冻结了不辨喜怒。

    “啪”木棍摔在地上,一众人都定在了当场,看得出来江朔北生气了。

    江朔北现在可不比从前,他如今认了江福海做干爹,而且这小子很有一套,哄得江福海眉开眼笑,对他跟真儿子似的。江福海是这刑厂的司刑总管,想给他当儿子的多了去了,可这么多年,就是江朔北在一个月前入了他的法眼,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法子。

    由此,江朔北被调到了皇帝跟前当个守门太监,这活儿轻省,两个时辰一换班,一天就没什么事儿了,江朔北也不乱跑去找乐子,更不欺负下边人,一完事就回刑厂来待着,别人唯恐不及的地儿,他倒好,跟自家后花园似的。

    不过江朔北对人算不错的,下边人有时候都给行个方便,加上他是江福海的干儿子,所以一干人也算服气他。

    江朔北转身,小心的将她捞起来,身子的挣动让碧湖眉目蹙起,“疼”她小声的念。

    连说疼都是静无声息的,不哭不闹,江朔北本来觉得自己心硬如铁,绝不会有半点儿的动摇的。

    不知道是她的这点和他如出一辙的倔脾性,还是惦记她那点恩情,亦或是其他。总之,一点儿针扎似的疼痛就这么慢慢的扩散。

    江朔北在刑厂有自己的房间,这里都是自己人,大家互相看了看,全都低头当啥也没看见。

    江朔北动手有分寸,这种就是看着惨,其实伤的全是皮肉,没动骨头,上了好药养几天就行,碧湖年纪小,恢复的更快。

    他将人放在自己床上,打了水,准备给她清洗伤口,先是给她擦了额头的汗,拿了块干帕给她,“咬着,等会上药疼。”

    说完就要去扒拉小姑娘的裤子,碧湖惨白着脸,死死的拉着裤头,鼓着大眼睛水汪汪的,“你干嘛”

    自以为很有气势,江朔北听着她这蚊子叫,没当回事,伸手就给人一下扯掉了。

    “你这血肉粘连,这时候不脱掉,到时候干了连在一块再脱,能掉你一层肉,疼死你!”他冷着脸。

    碧湖小脸皱成了一团,又是疼的又是羞的,“你,你前些日子还说,姑娘家不要接近男儿呢!这时候你就这样对我,呜呜,骗子”

    他万没想到这倔脾气丫头这时候反而娇气上了,平日里她沉着淡定,看着聪明的很,不像个虚岁十三的丫头,到让他忘了这一茬。

    好歹是个十多岁的黄花闺女,要是普通人家,这年纪都得在说亲了,他的确不太地道?

    “黄毛丫头!我,又不算男人。”他顿了顿,冷声说完。

    拿着帕子面无表情的给她洗伤口,其实屁股上的伤势反而轻,最重的是大腿上,都肿的老高,皮开肉绽的。

    碧湖一噎,听他话语不含情绪,反而觉得这人心里悲凉,想起曾经,江厂公最痛恨旁人说阉党阉人,逮着一个是必要想办法弄死的,他是个很记仇的,那时候宫里人人都乖的跟鹌鹑似的,江厂公阴险狠辣的形象,包括碧湖,都是这样看的。

    他即便神色冷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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