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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黄粱客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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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墨林眉头一跳,近前一看,顿时唇角一抿,隐晦看了一眼孟渊懵懂模样,又去看君澜,心道此女真不愧是祝听风的孙女,还是童儿便如此聪明。

    孟渊不干了,他哪里喃喃自语了?“你怎么”

    吴墨林打断他,这皮小子,当真是肆意过了,这都敢写。

    “你还说?!看看这写的是些什么?你这不成,重写!”吴墨林说了,俯身来拿他写的纸。

    孟渊急忙护住,转头要叫屈,可又不愿对她发火,只得嚷嚷道:“怎么?今日又没定下题目,我写的如何不行?如此气势磅礴,有龙有凤,妙的很呢!”

    他这话一出,全场寂静,太子停笔看过来,大家目光都朝向了这儿。

    君澜这会儿知道,前生孟渊突然被打了二十板子,后来镇国公带着夫人一同进宫请罪,最后镇国公据说还另将孟渊狠狠教训了一顿禁足三月的事,就是这次了。

    她前生这时候,还躲他不及呢,所以后面也只是听闻,并没有多关心。

    龙鳞光照顶,凤凰下九霄。

    麒麟剑出鞘,随吾沙场笑。

    这是孟渊做的诗,因为是镇国公世子,这事可大可小,冷不防就是满门抄斩,所以掩藏的还算严实。镇国公差点被儿子气死,只能带着夫人在宫门前跪了一天一夜请皇上降罪。

    皇帝知道他家忠心,不过就是想着镇国公家功劳也大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这时候他们却是恰好犯了这么个错误,又是来自幼子,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压,还让镇国公记下感恩。

第五章 君澜() 
一时场中寂静;太子如今虽说还是个少年,但好歹是宫中长大;有些事可比孟渊这个如今的愣头小子知道得多。

    太子坐在那,忽而开口:“先生,不知孟渊做了什么诗?”

    吴墨林眉目一蹙,他当然不可能当庭欺瞒,只能寄希望于镇国公府在皇上心里够分量了。

    孟渊正要不打自招;面上还十分得意,君澜却一笑,跟着俯身去拿吴墨林没能拿起来的纸张。

    孟渊见是她,犹豫着没有反抗;君澜还隐晦的瞪了他一眼;顿时让孟渊高兴起来了。小小声道:“嘿,你这好脾性的,总算是有点气性了。”

    君澜无奈;索性不理会他;看这纸张一笔字,算是公正;粗狂豪放之感;从字也看得出来他是个内心磊落之人。

    他才写了三句;最后一句只有一个墨点,君澜计上心头;眸光含着笑;如同在嘲笑他一般;一手抖着纸张,一手掩唇道:“咱们这位世子爷,以为自己做的是千古大作呢!不过一首打油诗,想借此夸夸咱们大靖。”

    “哼,便以为他这样写,大家没得选择,只能给他投花,让他做头名呢!”

    她这样一说,大家的兴趣都引上来了,绥安公主按捺不住,但讲究公主的矜持,便招招手,“哎呀,澜儿,你快些说说啊,本宫也想看看,孟渊世子作了什么好句,让你这大才女都忍不住笑了。”

    看了一圈在场所有人,孟渊已经不太高兴了,他有心和她解释,自己哪里是想做头名嘛,难得做一回自觉不错的诗,她竟然笑话他。

    君澜道:“公主稍安,臣女方才听世子爷自语,这纸上未写完,如今便提前念出来,想来世子爷不会阻拦的吧?”

    她低头去看孟渊,小脚碾在他不规矩伸出桌案的脚背上,轻声道:“你闭嘴。”

    孟渊难得见她如此威势,想着昨儿回去被爹教训一顿,原是他当众砸了她脑袋的缘故,爹说那样不仅是折了她的脸面,还伤了她的心,往后再不能这样。莫非,她这是受了委屈,今儿这才来发落他了?

    想着,那也行,他反正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估摸也就是文绉绉的文人们觉着这是打他的脸呢。不过她这劲儿太小了,那脚丫子踩上来,绣鞋底轻薄,软绵绵的,半点伤害没有。

    见他还算乖觉,没有反驳,君澜这才拿了笔,极快的将最后一句填了上去,其他人见此更加好奇。

    “行了行了,澜儿,我看他敢说些什么!你快念出来咱们听听啊!”绥安公主催促道。

    吴墨林看了她写的最后一句,眉目舒展开来,心里叹她机智。

    “龙鳞光照顶,”她念了第一句,眼眸一转,果然场中人眉头一蹙,太子已经攒起来竖纹了。

    龙光照顶,这其中意指金龙降世,落在了他的头上!

    “凤凰下九霄。”她又念道,场中出现了小声惊呼,这真真是不要命了,先有龙降于自身,然后凤凰还来陪伴他。

    “麒麟剑出鞘,”太子捏紧了桌角,神色沉了下去。

    无他,这太祖皇帝有一把宝剑,名唤麒麟剑,太祖皇帝是前朝的藩王,当年便是拿着此剑斩杀了当时的前朝末代皇帝,后来孟家祖上有功,便将此剑赐给了当时的孟家老祖宗,到现在,这把剑已经成了镇国公标志了,每一位孟家家主都佩戴此剑,每年孟家祭祖,都会同时拜祭此剑。

    真算的是上可斩昏君,下可杀奸臣的宝贝。

    见气氛凝滞,君澜却一下笑出声来,诸人看着她,这都写出这样的东西了,她竟还敢笑?

    “今朝日日好!”

    最后一句一出,大家同时一顿,连太子眉头都舒展了,点着孟渊的鼻子,哭笑不得。

    吴墨林看了她一眼,转而又看着孟渊暗暗摇头,这臭小子,真是虚惊一场。

    只有孟渊迷迷糊糊,不明甚理,不过想着君澜的警告,便闭紧了嘴,做出一副高深模样来,虽然他觉着她这一句没啥气势,他可是做大将军的人。

    “看看,得亏臣女先给他揭穿了!否则,见着一首这样的,诸位可不得把花儿都给了他?”

    君澜故意道,太子等人跟着点头,绥安笑道:“对对对,孟渊做不出好诗来,便想这样的主意,哼,这首诗作废了!”

    孟渊面上控制不住委屈,怎的?他这诗多厉害呀。

    一场闹剧就这么过去了,孟渊因为被成绩作废,只好跟着君澜下来,他闷闷不乐的,故意侧着身子不跟她对面。

    “你还与我生气了?你可知你这次差一点就闯了祸了。”君澜伸手悄摸揪了他一把。

    孟渊不明白,“哪里闯祸,大家都笑的开心呢。”

    “那是因为我换了最后一句!”她小脸带着些微怒气。

    两人坐到一边的凉亭中,丫头们在外边候着,让主子们讲话,远远看着并无逾礼。

    “你可知,你这首打油诗,与反诗无疑!”说着她将那纸张放在石桌上推过去。

    龙降自身,凤伴于侧,手提杀过皇帝的麒麟剑,还要笑沙场,可不是他想起兵造反夺天下之意?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爱多想,我就是想做大将军,龙啊凤啊多威风!”孟渊嘀咕。

    “算了,反正我已经改了,往后谁问起,你便说你做的就是这一首!记住了?”她跟着叹气,小小年纪看着格外喜感。

    孟渊笑嘻嘻的点头,“好吧,你这么聪明,应该是对的,听你的就是了。”

    君澜打开荷包,里面装了糖果点心,她拿出一个豌豆黄递给他,“我做的,你尝尝。”

    孟渊看着这点心精巧,拇指大一块上面细细印着花纹,接过一口吞了,咂咂嘴,“好吃好吃,正好我饿了,不过就是太小了,没什么回味。”

    就他这吃法,知道什么好吃,君澜干脆解下荷包递过去,“喏,都给你吃吧。”

    他一边吃着,递过一块儿给她,君澜接了,细细抿着吃,他又问:“你都说的这么严重了,那怎么你改了就不一样了呢?”

    君澜一笑,“你先头那几句单听来的确大逆不道,不过最后一句便是转变。今朝,若换个说法,也可以说成靖朝,靖朝日日好,带入前几句,便换了个意思。”

    “怎么意思?”他含着吃的,觉得文字当真神奇。

    “第一句可以解读成你头上有龙,意指你头上的天子,你只是臣子,镇国公府有皇上罩着,乃是陛下的忠臣。第二句,意指天子身边的皇后,夸赞皇后乃是九天凤凰伴君驾前,第三句,麒麟剑是躲不过去了,只能代表镇国公府,但可以换个说法,意指镇国公府永远挡在陛下身前,守护陛下守护家国,最后一句谐音一带,结合前边,不就是你心愿大靖安好,此生渴望报效家国的伟大宏愿嘛。”

    “而且理由正当,大家看了它,除了选它,还真不能选别的,不然便是不愿大靖好了。你明白?”

    她随意道,孟渊听的一愣一愣的,喃喃道:“怪道我爹让我好好读书呢,我还以为他不让我当大将军,原来你们这些书呆子这么能说会道,那么几句话,能扯这么远!想的也太多了,难怪武将斗不过文臣,我爹老是被丞相那老匹夫气到呢!”

    君澜被他逗笑了,“你如今还不明白,有时候吃亏生气也不定是坏事,国公爷可比你聪明。”

    见时间不早,她起身,“往后你呀,便是什么都不写,也不要再写这样有暗示代指意味的东西了。”

    说完她就走了,孟渊看她背影,又低头看那张留下的打油诗,他的字迹粗豪,她秀丽婉约,却隐藏锋芒,孟渊指尖滑下那几个字,咧了咧嘴,觉得自己果然慧眼识珠,她最可爱又聪慧。

    今儿大课下来,与太子们一路走,大家纷纷取笑他,“好你个世子爷,打着好主意得头名,结果啊,被人揭穿了吧!”

    孟渊平素骑马射箭都是厉害的,就是作诗文学不成,大家早就知道他每每都得被镇国公一顿竹笋炒肉教训,所以对他这回要得头名没有怀疑。

    太子这会儿也笑开,“你啊,若真是那样上去了,便是本宫,也得投你的花了!”

    孟渊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想了想又道:“倒也不全是为了头名,其实,臣也只是想要借此表明对我大靖朝的忠肝义胆,为家国出生入死,乃是臣下职责。”

    太子身边的这些大臣家的伴读,大家心里都知道,他们都是保皇党,见他这样,纷纷跟着表了一番忠心。

    太子点头,扶起躬身的孟渊,“大家都平身吧,兄弟们的情义,本宫知道,不过如今最该忠心的是父皇。往后,这天下,靠的还是你们。”

    “你本宫最是知道,有口无心,性子直爽,今儿虽说无大碍,可往后再不要这样了。”

    孟渊更觉神奇,果然君澜厉害聪明,往日里太子可不会和他这样说话。

    今儿还吃光了她的点心,看来下回再给她找点好东西送去才是。

    这头回了镇国公府,孟渊一进门,转过房廊,刚一进大厅身子就是一定。

    镇国公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国公夫人陪坐一旁,见他来了也不动声色,两人中间的桌案上放着他十分熟悉的物件——藤鞭。

    以往国公夫人都是护着儿子的,只是听了宫里传来的消息,这回也跟丈夫同一战线,这傻孩子不教训不行了,在宫里头,还是太子跟前的,哪能像他这样,不是不能傻气肆意,可是要有个度!

    别去和皇帝打赌耐心和仁慈,那是蠢货干的事。

    孟渊僵了僵,想到君澜的话,竟是挺直了腰杆进门来,躬身施礼,“儿子见过爹娘。爹娘身体安康。”

    “啪!”茶杯放到桌边,孟安沉着脸,“不敢当,世子爷厉害着,咱们阖府的人命当玩儿似的,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安康不起来!”

    “咳咳。”姜文瑜咳了两声,孟安整了整面色,闭上了嘴。

    “渊儿,你可知你今日犯了什么错?若不是祝少傅的孙女救急,你今日休想安安生生的回来!”

    孟渊到了爹娘跟前,十分规矩,“孩儿知错了,她跟孩儿解释了,孩儿懂了,往后再不会这样了。”

第六章 君澜() 
孟渊原原本本把事学了一遍;孟安和姜文瑜对视一眼,都十分满意。

    行啊嘿;君澜制得住这臭小子,人也机敏懂事,大方自然,姜文瑜心里头,本就对那姑娘有怜爱;如今再看,更是欢喜。

    她愁着脸,“就是年纪小了些,若是如今就有十二三岁;我也立马上门了呀!”

    先定了人;到时候等着及笄就行了。

    就因为君澜还是稚女,她才没好意思去找人说,不然不是挖老爷子的心?也就是孟安提了这方面的意向;还被老爷子一劲儿拒绝。

    孟安看了一眼孟渊;摇头,“这小子长得不是时下的美男子样貌;更是成日里上房揭瓦;学业不好;给人送礼还老是砸脑袋,澜儿哪里看得上他?”

    姜文瑜跟着看了一眼;顿时也嫌弃起来。

    孟渊见爹娘嘀嘀咕咕的;看了一眼藤鞭;想着这一劫应当是度过了,小步后退着,到了门口,这才道:“既无事,孩儿就先退下练武去了啊!”

    说完跑的飞快,转瞬没了影儿。

    孟安又是一阵摇头,“这都虚岁十二了,还是一副孩子心性,等过了年,就把他扔北营里去,从小兵做起,磨磨性子。”

    古代过了十岁那就是半个大人了,男子地位高,几岁的男儿都能做主家里妾室奴才变卖之事,可想而知,他们知事也必须要早。

    “你就折腾他吧,得亏儿子心宽,否则,必定恨你这当爹的!”姜文瑜过了气性,又心疼起儿子了。

    “夫人,你可冤枉为夫了!咱们国公府如今地位太高,功劳太大。我这几年都少有出征,任由皇上派他提拔的人去,为的还不是保住这阖府。不然我能成天受张丞相那老匹夫的气?这不是让皇上心宽嘛。”

    “可这小子是咱们独子,关乎整个国公府以后,别的我都能轻轻放过,唯独他,必须给我绷紧了弦儿!行差踏错半步,那都是人命债,几辈子还不清啊!”

    “得得得,左右都是你的理!养儿子这幅纨绔模样也是你说的道理,让皇家放心,让儿子去军营也是你的理,为了国公府以后。我呀,不管了!”姜文瑜起身,不忘自己带走藤鞭,斜他一眼出门了。

    孟安叹气,儿子那脾性像谁?还不是像了姜文瑜!

    转过眼就是过年了,君澜看着老爷子成日里咳嗽,面上还要强颜欢笑。

    今儿她早早起身,丹儿已经推门进来了,“小姐,您起的真早!”

    “我就是见窗子外边一片雪白,想着许是天大亮了,这才起身的。”她含笑道。

    “可不是!昨儿一场大雪,外边满地银光,映的亮亮堂堂的,看着跟白日里似的。”丹儿身着白毛领子的大丫头服饰,笑嘻嘻的说着。

    她收拾好了,随意用了一碗银耳羹,“祖父那边起了吗?”

    “这奴婢不晓得呢,刚刚起来,就过来先伺候您起身,还没遣人去问。”丹儿小声道。

    她起身,丹儿忙拿了绯红大氅子给她披上。

    “无事,我正巧这会子过去,你还没用早点,先下去吧,我自个过去就行。”她轻声道。

    祝府并不大,老爷子一身清正,府里没几个主子,自然下人也少,所以她才有此一说。而且,为了方便照顾,君澜和老爷子就隔了个房廊院子,穿过去就到了。

    “这如何使得?奴婢哪能让您一个人去。”丹儿拒绝。

    “哪里不能了,咱们这府里头上上下下也就二十多口子人,府里又不大。去吧。”她笑。

    等出门时,便是她一个人了,果然天地银白,君澜呼了口气,下雪倒不是太冷。

    她撑着伞,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地,往老爷子那走。

    这时天还早,下人们正在用饭,完了就会过来扫雪,不过没想到主子起的这么早。

    她越过房廊下,路过另一处院子,这里空空荡荡,是曾经祝枫夫妇的院落,君澜立在门前的梅树下,看着紧闭的院门发呆。

    她还隐约有一丁点的印象,关于爹娘的,可惜,早已物是人非了。

    “呀!”一声惊呼传来,君澜撑着伞看过去。

    孟渊坐倒在雪地里,两手后撑着稳住身体,眼神带着点惊惶看过来,脸颊还有着红。

    君澜一愣,没想到他这么早竟然进了祝府,提步向他走去。“你这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

    前些日子又一次小聚,孟安老话重提,没想到祝老爷子一反常态,竟然给了考虑的暗示。

    孟安这头回去想了又想,决定今儿趁着拜个早年的借口,带着这儿子来给祝老爷子好好留个印象。

    最好能有个准话,到时候君澜到了年纪,只管上门下定就是了。

    结果两父子因为军营作息,所以起得太早,偏偏上了门才反应过来,孟安难得糊涂这一回。

    也不好意思打扰祝老爷子,只好和管家说了,他们候着便是,万不要吵醒了老爷子,这才尴尬的坐到现在,孟渊坐不住,便说在空院附近透透气。

    这就刚到了房廊下,打眼一瞅一个红衣红伞的小姑娘,漫天落雪里立在梅树下,小脸玉雪一般,发丝墨黑、眼瞳神动,静静立在那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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