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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黄粱客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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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开始吃饭的时候,他已经自行寻了木桶担子,搁在肩上就走向了素日里打水的山泉处。
见他走远了,笑书才停下嘴,将馒头掰开喂给了鸟儿,又将白粥喂给了猴儿松鼠们。
看着脚腕这伤,她叹了口气,都决定放弃了,你怎么偏偏要凑上来呢。
灵气游走,伤势好了一点,她有些无奈,木头也会扭伤,想来就她一人了。
等到他回来将水倒进缸里,顺带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今日天凉,他除了僧衣,外边套了一件僧袍,只是下摆都已经裂开一道口子了,还脱线严重。
叹息,“你把外袍脱下来,我与你缝缝吧,也算回报你。”
归尘看了看衣服破损,他之前时常外出,回来沉浸佛法之中便忘了形,实在没有工夫修补衣裳。
“你也说过,心若平静,便无外乎其他,何必在意?我只是为你缝补一下衣裳。”她见他要拒绝,又道。
他点了点头,正好干活有些发热,便褪下外袍,双手送到她面前,颔首道:“阿弥陀佛,贫僧便多谢阿笑了。”
她接过衣服,还带着他的温度,摇头,“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
两人便就此不再多言,他将水缸填满,又拿了斧子开始劈柴,将一块块柴禾贴心的摆放好,她拿出绣箩,找出针线穿上,垂眸细细的给他缝好。
不知不觉间太阳都出来了,照在院中的两人身上,有种别样的温情,但又被刻意隔绝了距离。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归尘背对着她,笑书扯下一缕发丝,缝进了他的衣裳里,绿光闪过,发丝便消失了。
这样便足以抵抗严寒酷热了,还能抵一抵刀棒。
等到他将柴禾都劈好,笑书抱着他的衣服才反应过来,急忙撒手放到一边,拿起绣绷子装作绣花。
归尘拿起衣服,带着感激,“阿弥陀佛,多谢阿笑为贫僧缝衣,贫僧这便回寺中去了。”
她垂着脑袋点了点头,两人正告别,院外有人唤她,“锦大夫?锦大夫在家吗?”
院门并未关,只是虚掩着,笑书扬声回道:“我在,进来就是。”
那人推门而入,是之前来瞧过病的男子,见了一边立着的和尚就是一愣,看向了笑书。
“你有何事?”笑书放下绣绷问道。
“这位小师父是”他迟疑的道。
笑书微微蹙眉,这人关心归尘做甚。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归尘,乃是山中小皇恩寺的和尚。阿笑施主有恙,便来为她帮手。”他合十行礼。
归尘想到昨日她问他的话,便特地解释一番,他是万不能污了阿笑的声名,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昨日那般哭泣,定是伤心到极致了。
那人一听急忙上前推开归尘,急切的看着笑书,“怎么?锦大夫哪里不好?我背你去看看大夫吧?”
说着,正要伸手来拉她,笑书往后一躲,同时归尘伸手直直一拦。
她愣住,听不见那人对归尘的怒斥,呆呆看着这条护在身前的胳膊,顺着看向归尘屹然不动的面孔,眼眸、脸色都是平静的,只是那手臂,也一样坚定。
“你这和尚好不知羞,来了姑娘院里便罢了,如今却如此推阻于我,是何居心?”那人鼓着眼冲着归尘斥怒。
“你有何事?”她冷声道,看向这人。
那男子一噎,这才转脸笑眯眯的看向笑书:“锦大夫,我就是不放心你,你一个漂亮姑娘,独自一人居住在山下,有个事旁人都不知晓。嘿嘿,上回让锦大夫给治好了头疼,便一直挂念,这不寻摸着来瞧瞧您呢。”
“多谢挂念,我一切安好。”笑书淡淡道。
“可不能这么说,锦大夫,不是我多想啊,你一个独身女子,多少心里龌龊的惦记呢,更何况,那山上那么多男人。别看都是和尚,和尚不是男人?万一有个坏心肠的,啧啧,所以说啊,今儿我来,就是想请锦大夫住到我们村里去,往后你给咱们瞧病也方便不是?”
她眼眸难藏怒火,倒是归尘,仍然一脸平静,只是也不走了,就这么静静站在那。
“不必了,山上的师父都是好人,我一心向佛,居住在此,便是为了方便敬佛。若是大家嫌弃瞧病麻烦,也不必硬要来。”
她这样说,已经动怒了。
那人咂咂嘴,也不是不识趣,他这一开始就是打着主意来看看美娇娘,要是得点便宜最好,本来是天大的好机会,娇娘正好有恙,可惜还有个和尚守着,实在扫兴。
想着将人哄到自家近前,可人家这样冷脸,边上和尚不知怎的,让他后背发凉,也只得打道回府了。
素日里归尘只与她在早晚之时相遇,从未见过这样情形,但笑书已经习惯。
这个时代,她是个独居女儿家,长的貌美还会医术,自然多的是人有事没事上门,不得清净,不止男儿,妇人也是不少,只是念在她是大夫的份上,说话没有太过难听。
看着那人走了,归尘蹙眉,“阿弥陀佛,阿笑往后便将门抵上才是,那人眼中并无好意。”
笑书轻笑,抬眸看着他,“我是大夫,不开门,怎么与人瞧病。再说了,这样事我这日日都有,不必在意,我自有办法。”
他闻言眉宇更深,虽说是出家人,可也是个绝对的好人,他并不希望看见一位这样的好女子被诋毁。
“阿弥陀佛,阿笑未曾想过出嫁么?”他问,若是嫁人了,自然没有这样多事。
她愣住,抿着唇,指尖摩挲着绣箩边框,垂眸一笑,轻轻摇头:“不了,我一心向佛,此生爱佛成痴,至死都只愿伴着佛了。”
“阿笑是如此爱佛之人,生性良善,佛祖定然也十分欢喜,会护佑阿笑一生安康和乐。”他温声道。
第七章 笑书()
此后几日;归尘日日都来,就算外出;早晚也会带吃的给她,中午有得了吩咐的小和尚专门给她送饭食。
她的脚早几日便好了,便让那小和尚别送饭来了,只是归尘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仍然在早晚带些吃的回来。
她与他布施;他也与她带点心,两人便就着这样默契下去了。
又到了夜间,笑书收拾好了院里,闭上门;躺在床上入睡。
再次睁眼;果然又到了本体之中。
如今正是夏季炎热,他仍然规规矩矩一身僧衣,寺中旁的僧人除却老僧;都是打着赤膊的;倒是他,十多岁的年纪;老成的很。
这院中有她遮一遮;好歹阴凉些。
归尘正坐在窗前就着灯光看经书;眉目淡然,神色认真;笑书却看他入迷。
灵力聚集;微风在院中吹拂;树叶微动,细碎的响声,带动风儿引来一丝清爽凉快。
归尘眉目舒展,唇角便缓缓带了一丝笑,她见此也觉得满足。
只是风儿吹动火光,让他视线受阻,归尘不得不找了灯罩箍住,这才叹道:“吾友,灯都快吹散了。”
她偷偷一笑,原来他私下这样傻气,成日里对着树说话,不过也显出他心如赤子,真诚可爱。
他看了会儿书,笑书见天色不早,不愿他多熬,灵光一指,丝丝缕缕拂进屋里。
归尘一手撑着头,已经有些困意了。
灯花渐暗下去,他迷迷糊糊的,想是灯油烧干净了。
月色下的禅院里,无声无息便自树中轻飘飘落下一个姑娘,姑娘身上带着细微的灵光,朦朦胧胧的身形,已经看得出身段极好。
她长发如墨缀在身后,蹑手蹑脚的走向窗边,归尘已经浅浅睡着了。
她穿墙而过,小手一招,将他轻轻送上禅榻,又拿了薄被盖上,瞧了好半晌,这才默默退开,回身将书本摆放整齐。
归尘屋中十分简陋,一个黄花梨书桌配个椅子,再就是一个书架,一架普通床榻,坐禅之地两个蒲团,那架子上摆满了书本,书桌上也缀了一溜狼毫。
但也十分整洁,笑书看了一会,这儿摸摸,那儿望望,总觉得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不像话。
她信步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经书来看,除此之外,上面还有诸多诗词子集,他是极有才华的人。
打开经文,语言晦涩难懂,她默念着,却瞧见了他夹在其中的纸条,细细一看,是他不懂的问题,都做了标记,写出了困惑。
她便微微一笑,指尖招了狼毫,沾墨挥笔,在纸条上写了解读,写完跟着抿唇一乐,想象着他看到这些的惊讶,恐怕还觉得是见鬼了呢。
“唔”他忽的发出一声轻响,笑书一惊,手中的经书“啪”的坠地,静谧夜里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回响。
“嗖”转瞬女子便消失无踪了,屋中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他浅浅的呼吸声,犹自睡的深沉。
第二日归尘醒来,睁开眼四处一瞧,起身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薄被,屋中门窗被贴心的关好,一切如常,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
他默了默,起身下床,行了几步,捡起落在地上的经文,纸条轻飘飘落下来。
他拾起一看,眼眸渐渐发亮,十分惊喜。
将书一合,他几步去开窗,露出一分少年人模样,欢喜道:“吾友,多谢你指点迷津。贫僧知道,定然是你在寺中熏陶多年,才有此等见解。”
他当初一眼见到这树便觉亲近,看它被烧的将死的模样心里难过,便下了大心思救它,后来总觉得身边有异,也对它颇有怀疑。
只是这树多年生长寺庙之中,若修的是仙佛而非妖孽,自然他看不出来也不足为奇,所以才装作不知。
他将阿笑与它当做知交,并不愿意因着种族身份而使得它出了闪失,如今再看昨夜,想来定然是它暗中解惑。
树木静止,如同死物,他也并不气馁,难得欢喜,转而进屋换了僧衣,出外洗漱完了,去了饭堂用饭食,他今日不必下山。
笑书起了早,挑起这些日子再次攒起来的米面上山。
山路狭窄,她于半途遇见一僧一道,两人边走便畅谈,具是须眉皆白,仙风道骨。
不同的是,僧人手中缠着红布,道人肩上却吊着长蛇,笑书眉头一跳。
她挑着担子避到一边,双手合十做礼,低眉顺眼也不言语。
那两人行走极快,转眼到了跟前,她头颅垂的更低。
僧人红布如同活物游走,微微摆动,道人的长蛇游动头颅,吐着蛇信向她凑来。
她目不斜视,只作不知。
那两人也没有半丝停顿,片刻便走的没影儿了。
笑书面色不变,挑着担子继续走,心下却提了起来。
那两人身上都是除妖士的味道,那僧人虽看着慈眉善目一把年纪,可那欢喜帕都这般活现了,想来却修的是欢喜禅,且并非正宗欢喜佛,是个邪道。而那道人长蛇勾吊,邪气凛然,也是个修邪道的。
那红帕和长蛇,都是被隐去的,若非笑书这佛家妖身,是万万看不出来的。
想到那两人是从小皇恩寺出来的,她便心有不安。
她问的有些迟疑。
那就是可能有事了,笑书想。
事实上前生这两人不是没出现,而是笑书不知罢了,她未曾跟这两人碰过面,便以为没他们的事。
这两人都是练的邪门,不算什么正经和尚和道士,不过是借着这身份方便行走蒙骗罢了。
那假和尚修的阴阳之功,最喜欢纯稚的女子,且是善行大功德在身的,一身剔透,用起来最是合口。
假道人修的是吞噬化炼之法,将至纯至善的人吞噬化炼,便功力大增,十分厉害。
他们前生听说了有个天生佛子归尘和尚,便来小皇恩寺瞧个明白,只是归尘来历不凡,是个金身佛爷,他们这等邪气污浊的近身都不成,便只得不甘退走。
只是这回
那道人走过不久,步子一停,眉头皱着,抽着鼻子,嘴中喃喃自语:“怪哉,这味儿清甜醒神,附近有好物啊。”
那化作拂尘的长蛇昂着脑袋吐信,道人眉目一睁,“此话当真?!真有功德大妖?”
僧人停步,拨弄着化作红色佛珠的欢喜帕,“噢?道兄快些说来听听。”
他二人不远千里从西北之地而来,就为了那归尘和尚,可这和尚倒是个好物,偏生下不得嘴,这回本觉着是亏了,到底是天可怜见,送上来个零嘴儿解馋。
笑书将担子挑上山,出来一个僧人接了,她颔首进了寺中。
檀香之气缭绕,平复了躁动的心情,笑书微微舒缓情绪。
闲闲逛着,不知不觉她又到了归尘禅院门口,微微抿唇,趁着四下无人,提步便溜了进去。
到了那槐树下面,越过围栏,她进了破开的洞口。
坐在他的蒲团上,边上是一摞经文,她拿起最上面一本,却发现下面尽是些地理天文的杂书,便是抿嘴一乐,越是发现他太多小细节的可爱之处,她便觉得这人越发好。
打开经文,他一样用了小纸条将不懂的一一例举,笑书看了,回忆以往他讲经时的样子,想着这轮回道可是亏了,每一世都得重新来过学习。
招手握了一只狼毫,她将解读写在后面,不知不觉间写完一本,他本就聪慧,没几个困顿,笑书写完才惊觉时间过去。
听外边人声渐近,她将书一放,一下起身要走,脑袋却磕中了什么,随之那东西清脆一声断裂,掉落在脚边。
她俯身捡起,闪身到了树后。
归尘回来了,正在与方丈讲话。
“阿弥陀佛,归尘,你是我寺最出色的弟子,近期需得小心为上,老衲观那来的两人并非善者,恐有危害你之心。”
笑书蹙起了眉,归尘的声音跟着传来,“方丈请放心,弟子明白。”
方丈又叹了一声佛号,“老衲夜观天象,当今王族渐渐昏聩,未来百年恐有妖兴起,邪魔乱舞,战乱纷争四起,众生苦矣。”
“弟子必定会尽全力保苍生安宁。”他十分自然的道。
“归尘,老衲知道你身份非是等闲,心怀天下苍生,可你红鸾星忽明忽暗,命星时有时无,老衲怕你遇上克星,就此动情或是断命啊。”
笑书指尖攥紧了在洞中捡起的物什,心神震动,想来,那克星便是自己了。
“命非人所强求,弟子无心眷恋红尘,方丈尽可放心。”
“阿弥陀佛,老衲只怕你心善,妄送性命,到时,天灾降临,无人可破,又是如何?”
“上苍有好生之德,不会任由无辜之人受此磨难。”他垂眸道。
“若到了归尘尽可为之事,归尘自不会推辞。”
方丈满意点头,笑书却是心生气怒,虽说苍生苦楚,有此责任,可是全把所有事担在一个人身上怎么回事。
老天有事,人们作恶,便让他去送死,解决了大家皆大欢喜么?这样便是仁善,便是慈悲?用死亡和生命去论证慈悲伟大,活着才是最大的慈悲啊。
人性最可悲的,便是只有死亡才算永恒。
做最厉害的和尚便要自己死才让人满意吗?她气他只知道应诺。
顾自想着,忍了半晌,那老方丈都走了许久了,她抬起手中东西狠狠一砸树干。
“砰——”以她的力道,这东西该断了才是。
她这才细细一看,竟是个自然生长出来的佛像。
一尊小小木像,精致漂亮,微微垂眸,神态静谧,周身无半点雕刻痕迹,头顶一点断木痕迹,应该就是被她不慎碰断的那里。
她指尖在佛像脸上划过,这人模样早已镌刻心头,不是归尘又是哪个。
第八章 笑书()
“阿笑为何在此?”
她正沉溺情绪之中;便听他话音近在耳边,手下一缩要藏起那木像;可他就在面前,眼睛正盯着呢,这一藏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便硬生生忍住了。
嘴里胡乱说道:“我见这树枝繁叶茂,这样庞大必定是千年老树了;好奇便进来瞧瞧。”
摩挲着手里的木像,她生硬的道:“我喜爱佛,所以便时时带了这佛像,以示虔诚。”
“阿弥陀佛;阿笑心之至诚。这佛像当真——”他念了佛号;只是话还未完,她便跟着开口。
“对啊,挺真的;我虽见过多次佛祖之相;可怕手生雕刻不好,反而辱没佛祖;这才雕了归尘的像;反正;归尘也是活佛了。”她嘴里一连串的解释。
倒是归尘一愣,“原来这像竟是贫僧么?阿弥陀佛;贫僧何德何能;能堪比佛呢;修行尚浅,劳阿笑高看了。”
“啊?你没看出来啊?”她下意识嘀咕,说完又觉得蠢,只觉得自己都变了一个模样,说话行动,全不是那样了。
将佛像握在手心,她垂眸道:“叨扰归尘了,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
归尘行礼,“如此,贫僧送送阿笑吧。”
两人到了寺门前,她站在台阶下回看他一眼,门前人来人往,只一瞬便垂眸,“多谢归尘师父相送,信女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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