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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归真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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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忙道:“我闻此噩耗,如雷轰顶,痛彻心肺,至今滴水未进……”
不等帝俊说完,天后已将他话头打断:“滴水未进,嘿嘿,就只是如此么?我来问你,那文命、后羿两小儿,你待如何处置?”
“这个……我自然是要降下天威,取此二人性命,为我儿复仇。只是,兹事体大,还须从长计议。”
“嘿嘿,什么从长计议,我看你分明是怕了那女娲贱……”
“夫人慎言!”帝俊急急截住天后的言语,天后转头看了看他,冷笑数声,挥了挥手,将殿上当值神人屏出殿外,又施了个术法,将内外隔绝,对帝俊道:“无胆之徒,如此你可放心了么?”
帝俊赔笑道:“夫人说笑了。只是那文命小儿确是颇得女娲喜爱,他虽然遣人射杀我夫妇爱子,只是占了正理,就是到女娲宫中,却也无法与他辩理,我夫妇要报杀子之仇,慢慢寻觅,总有机会,却也不必急在一时。”
“女娲,女娲,那女人有何能耐?你也是混沌大神,怎地就不及那女人,不及也就罢了,反要求那女人庇佑,你便不羞,我这千万年却被你羞都羞死了。”
帝俊只是讪笑,却不敢答话,天后又嘲讽挖苦了一番,正色道:“你休道捧着那女人,你这天帝宝座,就能坐得稳稳当当,万劫不动。嘿嘿,此事我倒有一番计较,你是想听也不想听?”
帝俊拱手道:“夫人之言,必是高见,为夫愿闻其详。”
“我来问你,那姒文命是何等样人?”
“这个……若据实说来,此人的乃人中之龙,万世难逢,较之当年那轩辕氏恐也不多让,抑或犹有过之。”
“这就是了,当年那轩辕氏,只凭一己之力,便一统四洲,平定四海,何等的威风,何等的盛名,以区区人间帝皇之位,几欲凌驾于我天庭之上,只是晚年好道喜静,我等以无为长生之术诱之,这才安隐火云,不问世事。”
“正是,如非如此,我天庭只怕多事矣。”
“这就是了,如今那文命小儿,论其根骨资质,聪明睿智,英武果决,哪一样在那轩辕之下?我观此人野心勃勃,立心要成就一番前无古人的大业,又得那女人青眼偏顾,授以不世神通,如今即便以我夫妇,已不敢轻言便能胜过此人。你倒自己想一想,那女人眼下便奉你为天帝,若等这小儿羽翼长成,功行圆满,他却是那女人亲传亲授,情谊之深,可是你所能及?那时你这天帝之位,却是稳当也不稳当?”帝俊悚然而惊,起初他听得也不十分认真,此刻天后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他不细细思量其中利害。
沉吟半晌,帝俊道:“夫人果然卓见,我不能及,所言极是,这般说来,此人真是你我心腹大患,须当早早除去才是,如等他羽翼丰满,便无女娲助力,我夫妇恐也奈何他不得了。不过正如夫人所言,此人与女娲氏情谊甚深,我等有所筹划,却不能不顾忌女娲氏,却如何下手?”
天后又冷笑数声:“说来说去,你总是惧了女娲,难道三界之中,除了女娲,别无圣人,那女娲便没有抗手么?”
“夫人的意思是,不必专尊女娲,别求大援?”
“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这个么,有便是有,那开天辟地的三位圣人教主,手段只怕犹胜女娲三分,只是那老子高卧玄都,行无为之道,向来不喜过问三界之事;那截教圣人通天教主,却又门徒太多,且多是洪荒得道,神通广大,如请他襄助,诚恐你我虽居大位,却不免做个空头架子;只有女娲,虽喜管事,门人却少……对了,昆仑山还有一位圣人老爷,只是这位老爷高深莫测,与我夫妇并无过往,不知性情底细,贸然求援,大是为难,成了便罢,如其不谐,那时泄了事机,反是引火烧身了。”
“你整日只知饮酒享乐,又知道什么?这些个圣人教主,有哪些个是真的无为了?我多年留意,见那东昆仑颇有兴法传道之意,只是择人却又过严,事在两难,不得机缘罢了。”
“说便是如此说,只是你我与那位素无往来,便欲交结,却也不得其门而入啊。”
天后哼了一声:“你果然是只知饮酒取乐,与那些宫娥妃子厮混,正经事情,从不见你留心,这样子居然让你做了数千万年的安稳天帝,也真是奇哉怪也。”帝俊不敢辩解,仍旧只是陪笑。
“我早有准备,你且听我说来……”天后说罢,附在帝俊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帝俊听了,脸色舒展开来,赞道:“夫人果然是女中俊杰,为夫佩服,佩服,如此,一切仰仗夫人。”两人计议已定,天后厉声恨道:“文命小儿,杀我孩儿,今番看你怎生逃出我的掌心。”寒意凛凛从天后身上生发出来,充满殿内,帝俊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天后说罢,站起身来,飘然出殿,带了从人宫娥,便往瑶池桃园而来。
到了桃园,守园天丁力士忙打开园门,守园司迎出门来,将天后让入桃园,园门内七八名异样巨人正在打盹,见天后进园,晃晃荡荡站起身来,个个都有十余丈高下,遍体金毛,臂长过膝,这是桃园中专司摘取果实的重黎,不必驾云,就能摘取高树果实,力量又大,最是有用。为首一名重黎向天后躬身作礼:“天后陛下,可要小的们侍候陛下摘桃?”天后摆了摆手:“今日不用你们,我要亲手选摘佳果。守园司,今年紫丹可曾结实?”守园司躬身道:“回禀陛下,今年正逢紫丹结实之期,待小神领陛下前去。”——紫丹乃三十三天开辟之时长出的根苗,三十三重天阙,奇花异果不计其数,这紫丹却只有三株,都在瑶池桃园之中,三万六千年方一结实,每株只结九枚大桃,合三万六千年才结得二十七枚,实有侵天地造化之功。
天后到了树前,亲踏祥云,将二十七枚紫丹仙桃尽数摘下,又拣那八九千年的上品蟠桃摘了十几枚,在瑶池甘泉中亲手细细洗净,用绿玉竹篮装了,出得桃园,回到寝宫,换上一套平常修道人常穿的鹅黄道袍,自己提了竹篮,吩咐左右不得声张,也不跨凤骑鸾,静悄悄踏了彩云一朵,独下南天门。日常随身的几名宫娥都知天后素日将那紫丹珍异非常,除了夫妇俩人享用,从不与人,进奉女娲宫的各样异果向来也并无紫丹在内,这次亲摘亲洗,满满装了一篮独自外出,显是送人之用,却不知何人有如许面子,暗暗纳罕不已。
第三章 昆仑
却说天后出了天门,径往南来,飞度南洋大海,见烟涛微茫之中,掩映一座仙岛——此处乃南海普陀珞珈山,慈航道人道场,天后虽高居天界,对三界时势颇为留神,知这慈航道人乃玉虚门下体己大弟子之一,大家又同为女流,因此着意结交,常到珞珈山与慈航道人盘桓,只是不教左右从人知悉。
天后到得珞珈山前,也无闲心观看山景,直上潮音洞。此时慈航道人尚未正式传业授徒,洞前只有两名女童应门而已。见天后来临,女童都认得,忙躬身施礼:“师伯安好!”脆声向内传呼:“师父,太曦师伯到访。”——太曦乃是天后自称,她们却不知这太曦女仙就是天庭女主,只道是慈航结识的海外道友,天后与慈航道人也从未对女童们言明。
慈航道人正在洞内焚香默坐,听得洞外传报,忙迎出门来:“姐姐,快快请进。”又见天后手中一篮大桃,内中数十枚异品自己更是从所未见,隐隐有紫气盘旋,知道此桃大不寻常,暗暗诧异。不过她性子沉稳,面上并无流露,只将天后让进静室,女童奉上新茶,依旧出外在洞门守候,室内只剩慈航与天后二人。
天后将茶碗托在手中,愁容满面,长吁短叹,并不饮用。羿射九日,何等大事,早已轰传三界,慈航道人自也知晓,想天后此来必与此事有关,只是天后未曾开口,慈航却也不便提起,只端茶请道:“荒山简陋,并无好水,这茶倒是几个劣徒与我亲手新制的,姐姐何不尝尝,敢莫是嫌这茶不好么?”
天后长叹一声,将茶碗放下:“妹妹,你这是明知故问了,姐姐此刻肝肠俱断,哪里能品出滋味。”慈航闻听,戚容道:“令郎少年才俊,前程锦绣,却为歹人所伤,我在荒山也有听闻,小妹感同身受,也是非常痛惜。只是此事……逝者已矣,还请姐姐节哀顺便,保重玉体才是。”慈航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天后悲痛难抑,扑簌簌泪如雨下,下得座来向慈航道人纳头便拜。天后身份何等尊贵,几与女娲娘娘相侔,慈航道人大吃一惊,忙也跪倒相搀:“姐姐这是何故,快快请起,请起,折杀小妹了。”
天后伏地呜咽道:“愚夫妇忝居天庭大位,膝下只有十个小儿,一夕惨死,只余幼子逃得性命,我为人之母,日夜以泪洗面,只恨仇人势大,不能为儿复仇,我今有一事相求,妹妹若不答应,姐姐跪死此地,决不起身。”慈航为难道:“姐姐有事,小妹自当竭尽绵力,只是此事甚大,姐姐神通无量,贵为天庭女主,尚且无可奈何,小妹何德何能,虽欲尽力,恐也无济于事……”天后道:“妹妹放心,此中情势,姐姐尽知,姐姐再是愚笨,也不会为难妹妹,提出这等不情之请。我此来欲拜见昆仑山掌教圣人老爷,寻思再三,圣颜高远,并无门路可进,只能腆颜来求妹妹引荐,这篮桃儿,乃我敬上掌教老爷与玉虚宫诸位道兄的些微薄礼。”慈航道人闻言,一时沉吟不语。天后见慈航沉吟,又道:“妹妹切莫误会,掌教老爷身份何等尊贵,我岂敢因儿女私事惊动他老人家。此去昆仑,只因我与拙夫久仰掌教老爷道法清明,常欲奉老爷为我天庭正教,愚夫妇也好随时向老爷请益,万望妹妹不要推辞,引荐则个。”
慈航道人暗忖道,掌教师尊久欲在三界阐扬正法,只是传法择徒却又甚为严厉,因此传法多年,收效甚微,如得天庭奉为正教,于我教之兴法阐教确是甚为有利,只是此事牵涉女娲娘娘,天后名为奉教,实则欲借师尊之力复仇,不知师尊作何思想。然而这天后不惜自低身份,多年与我往还,来必不能空手,总要送与我一些瑶池所产蟠桃异果,虽然不及今日这紫丹,却也是人间难觅之物,于我修行大有助益,我身为女流,先天本是不足,道法神通却能在玉虚门下十二弟子中位列前茅,天后所赠蟠桃异果功不可没,今日她有为难之事,我报答一二,也是理所应当。慈航道人思忖至此,对天后道:“姐姐请起,姐姐欲见我掌教师尊,我自当代为引荐,只是教法之事,须看掌教师尊尊意示下,我做弟子的却不能代为应承了。”天后大喜,道:“这个姐姐省得,妹妹只消代为引荐,做姐姐的已是感激不尽了。”
当下两人也不再闲话,慈航道人吩咐童儿谨守洞门,与天后联袂乘云,飘飘渺渺,不一时,早到昆仑山麒麟崖前。白鹤童子在玉虚宫前站立,见了慈航道人,口称“师叔。”慈航道人问“老爷可在宫中?”白鹤童子回道:“在哩,老爷正在殿上与南极师父讲话,师叔可要通禀。”慈航道:“即如此,相烦童儿为我启上老爷,就说上帝正后羲和在宫外相侯,求见老爷尊颜。”白鹤童儿一惊,不由多看了天后几眼,见她素服道袍,手提蟠桃,心下颇觉疑惑:向来不曾见天庭之人来此,这天后如此打扮,看来是无事不来哩。口中应道:“是,师叔,弟子这就去禀明老爷。”转身入内,到元始天尊座前禀道:“启老爷,宫外有慈航师叔,引天后娘娘来拜见老爷。”元始听了,目中宝光一闪,神色微动,转瞬如常,缓缓开言,对南极仙翁道:“天庭女主来见,礼不可缺,你代我去迎她一迎。”南极仙翁应诺,与白鹤童子出宫来请天后,彼此逊谢了几句。
四人穿过玉虚宫重重门户,来到大殿之上,天后欲以大礼参拜,元始笑曰:“娘娘乃三界女仙之首,贫道不过一衰朽山人,怎敢当娘娘大礼,娘娘请坐,弟子们合该站立侍候。”天后听元始抬举自己,心下颇觉欢喜;见元始不肯受礼,又恐大事不谐,不免有些忐忑。叙礼已毕,天后便将此番来意说明,只说久仰玉虚清名,无由得见,向往已久,愿奉正法,聆听教益云云,绝口不提为儿复仇之事,又将一篮紫丹仙桃献上,道:“拙夫也久欲拜见天尊,只恨无人引见致意,可巧瑶池桃熟,此番前来,拙夫特吩咐弟子亲手摘了几枚小桃,与天尊及玉虚宫列位道兄尝新,区区微物,也是愚夫妇一点心意,万望天尊不弃。”元始笑道:“天帝与娘娘盛意拳拳,老道受之有愧,却之似又不恭,这便厚颜收下了,倒叫娘娘见笑。”天后忙欠身道:“不敢,天尊不嫌礼物微薄,肯予收纳,弟子夫妇已是深感荣宠,怎敢笑话天尊。”元始道:“娘娘过谦了,娘娘与天帝美意,贫道已知晓了,尚须斟酌一番,请娘娘玉驾暂回天宫,三日之后,贫道定遣慈航小徒去天宫拜见天帝与娘娘。”天后听元始这番言语,知事已成了七八分,忙起身施礼称谢,元始教慈航道人将天后送出玉虚宫不提。
玉虚宫大殿之内,元始天尊默坐云床,南极仙翁道:“老师,今日之事,合该我教正法当兴,若得天庭崇奉,何愁大道不传?”慈航道人送走天后,返身入宫,也连声称是。元始不予置评,问道:“南极,我教下有谁在那大禹人王左右?”“飞熊师弟修道年岁最少,现在禹王朝中为国相,颇受信用,只是那禹王所喜者惟飞熊师弟治国之才,对我教道法却无多少兴趣。”元始点头:“这便是了,南极,你与我下山唤你师弟来,我有话吩咐。”又对慈航道人道:“你上八景宫走一遭,与我拜上大老爷,借太极图一用,若大老爷肯将图与你时,你便上天庭见那天帝、天后;若大老爷不借此图,你径自回山,再不须理会那天庭之事。”两人躬身领命,下昆仑各自去了。
第四章 女娇
天后离了昆仑,踏云光直上南天门,转回金阙云宫,帝俊独坐宝座,正等得心焦,见天后入殿,忙忙地迎下来,问道:“夫人此去辛苦,不知事体如何?”天后横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奇*书*网…整*理*提*供)心中暗暗恼怒,想自己从来心气高傲,为了杀子之仇与眼前这人,却不惜与本属晚辈的慈航道人结为姐妹,今日更向她下拜,又向那元始低声下气,眼前这人倒好,坐享其成。帝俊见了她神色,如何不知妻子心中所想,忙陪笑将天厨刚才送来的八宝五珍汤双手奉上,天后又看了他一眼,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想到自己夫妇也是生于混沌之中,道行深厚,神通广大,只因先天所限,难成大道,丈夫这些年不得不韬光养晦,向女娲天伏低做小,于夹缝之中登上这天庭大位,千万年来,沧海桑田,自己夫妇却能久居大位,丈夫其实也是殊为不易;那伏羲、炎帝两人,同为混沌妖族,神通犹胜自己夫妇,当年也曾为三界之主,却因不甘受人所制,被截教圣人与女娲逼迫,不得不退居火云,旧部泰半都转投碧游门下,虽说从此撒手逍遥,再不必为三界之事烦心,然而那火云宫中千百万年一成不变的寂寞岁月,怕也并不是那么好过的吧?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柔软了几分,接过帝俊手上的八宝五珍汤,浅浅抿了一口,缓缓答道:“眼下尚不分明,不过以我看来,总有六七成把握。”当下将自己此行经过情形,细细与帝俊说了,夫妇二人又密密商议了许久,方才回寝宫歇息。
且说人间世界,禹王即位,将国都由蒲坂迁到阳城,此处山川形胜,依嵩临洛,实为天下之中,禹王自定都此地之后,国运日盛,四夷宾服,拓土九州,人民版图,都远胜尧舜在位之时。
阳城之北,乃禹王新宫,大殿之中坐了三人,正中席上,正是九州之主,大禹姒文命,禹子启、东伯侯后羿、国相飞熊、伯益,分坐在禹王下手。后羿射日,虽然解了九州大旱,然而上帝震怒,不问可知,本以为上帝必下诏严责,又或降下种种灾祸,这几日却不见上天有何举动,太阳照常升落,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越发的叫人琢磨不透,禹王眉头微皱,凝神思索,伯益也是满脸忧虑,飞、启二人则时时抬眼看向殿外,似是有所期待,殿中气氛甚为沉闷。
后羿坐了许久,见无人说话,终于不耐,大声道:“大王何必如此忧愁,上帝若要降罪,后羿愿独力承当,为那九日抵命,决不连累大王与天下百姓。”飞熊睃了他一眼,心道:“真是个莽夫,那天帝、天后何等样人,你也想得忒是简单了。”口中却道:“东伯侯果是忠勇可嘉,大王与东伯侯是为天下黎民获罪上苍,非为自身祸福,想上帝也应体谅,必不致有何祸患。”禹王叹息一声,方欲开口,只听殿外空中有人高呼曰:“上帝降敕,人间天子速来听旨。”
终于来了,来了就好,禹王这样想着,眉头反而舒展开来,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出殿外,后羿、伯益忙随禹王出殿,飞、启二人飞快对视一眼,微露喜色,也跟了出去。
五人出得殿外,见广场之上十余名天将簇拥着一名白衣高冠的老者,周身云雾缭绕,立在空中,禹王整了整衣服,弯腰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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