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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煦最先选择了要吃的东西，他按照罗齐的推荐，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烤芝士三明治，林飞歌他们三个人也分别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方圆看着那块印着简餐和饮品的塑料牌，对上面的价格有些偷偷咋舌，想到他们被罗齐带到这样的一个场所，喝东西的花销恐怕是没有办法解决在旅差费里的，这样一来，就得让戴煦自掏腰包，他也不过是工薪阶层，平时穿着打扮都很普通随意，看起来好像也比较简朴的样子，趁机宰他一刀的事情，方圆可做不出来，斟酌了一番，最后指点了一杯相对而言最便宜的咖啡，和一份简餐里价格最低的烤吐司。

　　　　这里的咖啡和简餐都要现做，在等着的时候，服务员先给他们几个端了几杯热水，水杯里飘着柠檬，随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戴煦把玩着玻璃杯，没有急着开口，罗齐也是一样，在服务员走来走去的这种时候，他们都不想直奔主题的去谈论今天见面的中心话题，毕竟这个话题远远谈不上令人愉悦，甚至还会有些引人遐想，惹出一些无端的猜测来。

　　　　一直等到五个人的咖啡和简餐都端上来了，他们都默默的吃了一会儿，戴煦随口和罗齐攀谈了一句与主题无关的话，等到确定服务员不需要再过来这边之后，戴煦才把话题引向了死者鲍鸿光：“听说在留学期间，你和鲍鸿光关系不错？”

　　　　罗齐嘬一口咖啡，不紧不慢的咽下肚，拿纸巾沾了沾嘴角，有些轻蔑的一笑，反问戴煦：“这话你听谁说的啊？那人估计视力不太好吧？”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和鲍鸿光不熟？”戴煦以为他是想要推诿。

　　　　罗齐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和他还算挺熟的吧，不过熟归熟，不代表关系不错，其实在外面时候认识我们的人，但凡长眼睛，估计都不可能说出来我跟他关系不错这种话来，他对我来说，就是个小跟班儿罢了。”

　　　　“你能具体帮我们解释解释，‘小跟班’这个角色在你这里是怎么定位的么？”戴煦似乎有些费解，“毕竟在我的认知里面，能让一个人总跟着自己，关系肯定不会太差，他又是你小跟班，你又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不错的交情，这我可就有点糊涂了！”

　　　　“怎么说呢，我没说我跟他关系很差，只是……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太狂妄，鲍鸿光他还真就不配和我为伍，我让他跟着我，说白了也是觉得他怪可怜的，不是和他合得来。”罗齐略带着一点不屑的说，“他那个人，英语不好，也没见过太大的世面，唯一的优点就是经济方面还算不太紧吧，玩得起，别人要么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学习，不爱玩的，要么是比我条件更好，见过更大世面的，人家那种根本瞧不上他，所以我也就算是觉得他也怪可怜的，所以才带着他而已，就他的那个见识，那个眼界和眼光，真够不上和我做朋友的。”

　　　　“哦，这样啊，我听说鲍鸿光好像出去了那么多年，就一直靠买假的在读证明蒙混过去的，实际上连语言要求都没有打到过？”戴煦没有去对罗齐的说法做任何质疑或者评价，而是顺着罗齐对鲍鸿光英语不好的那个评价继续问起来。

　　　　罗齐笑了笑：“老师跟你们说，现在出国的人太多了，我是那种不上不下凑合过得去的类型，当然，人家有很多好好学习，成天关在图书馆里的，那种人家也不和我们混在一个圈子里，和我平时玩得来的人里头，像鲍鸿光这种类型的，真见过，我只能说，鲍鸿光肯定不是出国的人里面英语最烂的，也不是第一个买假学历，更不会是最后一个，无非是爹妈心里跟开花儿了似的，非要送出去，结果自己孩子也没那个心思，所以就玩够了买一个回去糊弄家里老的呗。”

　　　　“你在那边肯定朋友不少吧？感觉你就说那种朋友遍天下的人，”戴煦的话里也听不出来褒贬，“那你身边的其他朋友和鲍鸿光相处的怎么样？”

　　　　“跟我差不多，反正我身边圈子里，没听说谁真拿鲍鸿光当朋友的，也就看我的面子吧，回来之后基本上就没见他们谁还和鲍鸿光来往的，鲍鸿光那人，当不当他是朋友是一回事，单纯一起出去玩什么的也还可以，至少出手大方，每次追小姑娘都舍得花钱，去酒吧请大伙喝酒，也是挺豪爽的，冲这个也不至于有人不愿意带着他，不是么？”罗齐说，露出了一抹有些坏坏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量入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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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我们的了解，鲍鸿光在出事之前应该是单身。”戴煦似乎被罗齐说得有些茫然了似的，“你说他‘每次’追求姑娘都很舍得花钱，他到底舍得花钱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呢？追了那么多次，有没有成功的时候？”

　　　　罗齐一听这话，原本脸上嘲讽的笑容变成了饶有兴致的笑意，他仔细看了看戴煦，调侃似的说：“我还以为你们警察都是要么一本正经，特别严肃，要么就是特别凶，看别人一眼别人都得肝儿颤的那种，没想到你好奇心也挺重嘛！”

　　　　戴煦摆摆手：“哎，别那么说嘛，我们也不是施瓦辛格演得那种终结者，大家都是凡夫俗子，一样困了要睡觉，饿了要吃饭，只是职业不一样而已，别人有的七情六欲我们也有，别人有的好坏习惯，恶趣味什么的，我们也是一样嘛！”

　　　　“说的也对，我就喜欢跟你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有人气儿！”罗齐哈哈一笑，不知道是因为戴煦的态度还是因为戴煦的问题，倒也没有像方才把架子端得那么足了，“你要问我鲍鸿光那小子到底追过多少次小姑娘，我可说不上来，因为太多了，他……怎么说呢，人家好歹是有个特定的喜欢的类型，对吧，比如有的人可能就喜欢娇小可爱的，有的喜欢文静的，有的就喜欢身材前凸后翘特别火辣的，他呢。就那么两个条件，第一对方是女的，第二对方长得好看，没别的了，所以只要是大伙儿一起出去的时候。几乎都能看到他在跟小姑娘献殷勤，一般要是对方买账呢，这事儿就能坚持一段时间，要是不买账呢，下次他就又换人，对别人献殷勤去了。那种所谓买账的，也就是得了好处之后见好就收了，反正据我所知，他追了不知道多少个女孩儿，没有一个真正成功的。”

　　　　“那这运气也太差了一点吧！”马凯有点难以置信的说。“追那么多居然一个都没成？这得背成什么样啊！”

　　　　“这跟运气关系也不大，主要是他……情商有点问题，”罗齐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他追小姑娘从来就没让人觉得太正常过，就像是个小丑似的，我个人觉得啊，人家姑娘没被吓跑，就算是挺勇敢的了。其实女孩子么。无非就是喜欢浪漫，喜欢情调什么的，你穿着打扮有点品位。表现得绅士一点，或者潇洒一点，找个有情调的饭店，环境考究一点，开个红酒，对方肯定觉得挺不错。就算不喜欢你，至少对你的印象也肯定有改良。慢慢来，总有成功的那一天是不是！鲍鸿光是什么样呢。我给你们举一个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例子吧！有一次，我们包了当地的一个华人ktv；约了一群朋友，去那里唱唱歌，喝喝酒，消遣消遣，当时约了一个女孩儿，正好就是鲍鸿光当时正惦记的，他当时还跟我说，要好好的拾掇拾掇自己，来个闪亮登场，我也没太当回事儿，结果，那天晚上他还真是闪亮登场了，我的天哪，到现在我想起来，都觉得太奇葩了简直！”

　　　　罗齐一条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面，用手扶额，慢慢的摇着头，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摆明了是在渲染自己当时的震惊程度顺便卖卖关子，吊吊胃口，而他的这一举动，也得到了预期的效果，马凯和林飞歌很明显都被他给勾起了好奇心。

　　　　“他是怎么闪亮登场的？打扮的很夸张么？”林飞歌问，一边问一边把身子坐直，微微向前倾斜着上半身，脖子伸得长长的，迫不及待的等着听下文。

　　　　罗齐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见好就收的说：“这件事我印象太深了，所以过去好几年了我也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一进去，我们所有人都傻了，人家别的人都是穿着休闲的衣服，或者是走雅痞风格的打扮，他呢，跑去租了一套衣服，一套仿制的猫王演出服！你们能想象吗？鲍鸿光长什么样你们肯定看过照片了，本身就黑，穿了一身雪白雪白的演出服，上头还大了很多银色的铆钉，下身那条白裤子，大腿紧紧的，感觉随时随地有可能把裤子给撑破了，膝盖以下呢，居然是个大喇叭型！裤子上也好多那种铆钉。哦对了，他那个上衣，还是个立领的，后背上还有一个好像是小斗篷一样的东西，头发也用啫喱抓得好像是刺猬一样，还用了那种带一点闪粉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我的天，你们就自己想象那个效果吧！”

　　　　方圆虽然不太喜欢罗齐的言谈举止，不过按照他的描述在脑子里重现了一下鲍鸿光的那张脸，那副身材，配上罗齐描述中的那身猫王演出服，那画面确实是换成谁都会忍不住要皱眉头的，当然，前提是罗齐说得是事实，没有夸大加工。

　　　　“我的天哪，他是去追姑娘去了还是去吓人去了？”林飞歌一副马上就要吐血的样子，一个劲儿的摇头，好像试图把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那效果略显惊悚的画面甩掉一样，“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样能追上姑娘才怪呢！”

　　　　“所以我才说么，除非是想从他那儿得点好处的，一般打从最开始就直接封门儿了，告诉他绝对没戏，那种想要得好处的也无非是明示加暗示，得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就一挥手，拜拜，不陪他玩儿了。”罗齐的表情看起来是一脸的惋惜，可是语气上却完全感觉不到这种情绪，“回国后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跟他也没怎么再打交道，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跟你们说，在外面的那几年，鲍鸿光除了砸钱追姑娘，女朋友绝对是一个都没有谈到过的。”

　　　　“那他追过这么多人，每一个都还挺舍得花钱，在这方面损失也是够大的。”戴煦好像并不太在意鲍鸿光的情路到底是不是坎坷，而是在意起经济方面来。

　　　　罗齐摆摆手：“那倒不会，鲍鸿光就是情商低了一点，我可没说他智商低，后来他也发现自己是屡战屡败型的，所以也吸取教训了，再之后追女孩儿的时候，就也知道长记性了，学着量入为出，哦不对，这么说也不确切，要是非得确切的说，那他就叫做终于懂得考虑投资回报率的问题了。鲍鸿光后来就也贼了，不给花大钱，都只买小玩意儿逗姑娘开心，你要跟他好呢，他就对你更大方，你要是一直吊着他呢，他就撤了。所以说啊，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傻子啊。”

　　　　“这话说的对，次数多了，就算是条件反射，估计也都养成了。”戴煦点点头，“不过这么来说的话，鲍鸿光制定好不是那种容易得罪人的性格，我这么说没错吧？当然，除非他追了不该追的姑娘，得罪了人家的男朋友什么的。”

　　　　“他倒是敢才算啊！”罗齐嗤笑了一声，“说实话啊，就当时他跟在我屁股后面，混在我们那个圈子里的时候，除了我，也没谁正眼儿瞧他了，我身边其他那些朋友的女朋友或者正在追的姑娘，一来鲍鸿光也没有那个胆量追，二来人家那些女生也不可能瞧得上他，这个是实话来着，所以他也挺自觉，没自讨没趣过。”

　　　　“哎哟，要是这么说起来的话，那鲍鸿光平时过得也挺自卑的啊！明知道身边的人都不怎么瞧得上他，还得硬着头皮往中间挤，何苦来的呢！”戴煦好像颇有些不理解鲍鸿光为什么要这样，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也不是这么说的，他在我们面前是有点自卑，那没办法，我身边的朋友不管是哪方面的条件，就没有他能比得上的，不自卑能行么！”罗齐自负的说，“但是我得声明，他可不自卑，你们这么说是没见过他和别人在一起什么样儿，我见过那么一次两次，遇到那种家里头也没什么钱，勒紧了裤腰带出国的，鲍鸿光也牛着呢，看人家那眼神儿，说话那个态度，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他这种人更悲哀，条件不如他的，老实巴交好好学习不爱玩的，他看不起人家，等到我身边那些什么条件都不错的呢，人家又看不起他，觉得他没见识，家底也不太行，品味就更不用提了，完全没有这种东西，就是个土包子罢了，弄来弄去，他就和蝙蝠一样，说兽不是兽，说鸟不是鸟，哪头都不太想要他。”

　　　　“那何苦呢，我要是他，那我就宁可**头，我也不做凤尾，一直被人挤兑来挤兑去，还得被笑话，多难受啊！”林飞歌撇撇嘴。

　　　　“你这么说，说明你的心理还不够成熟，”罗齐摇摇头，“你以为他真的是个傻子么？我刚才说了，他情商不高，但是不代表他智商低啊，对不对？他心理清楚着呢，和什么人在一起对自己有好处，跟不如他的那些人在一起的话，他顶多是面子上好受一点，和我们在一起，他能得着实惠，要不然就凭他，你们以为他是怎么找到那份工作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不问真假（）　
罗齐这么一说，倒让在场的四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谁也没有想到，居然在没有被问到的情况下，他会那么主动的自己先说起了鲍鸿光工作的事情。

　　　　罗齐也注意到了他们诧异的神情，便笑了笑，摆摆手，说：“你们不用那么惊讶，我这个人呢，就是玩心重了一点，脑袋还算够用，大学问搞不了，正常和人打交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们都能找到我，肯定是该做的功课都做完了才来的，我要是遮遮掩掩的说那事儿跟我没关系，估计你们也不能信，是不是？何必呢，本来就摆在那儿的事情，非得不承认，绕一圈把简单的事情给搞复杂了，我觉得完全没有那个必要，还不如坦坦荡荡的，这样比较简单。”

　　　　“其实你要是一开始肯接电话，我们都不用过来占用你的时间，这样更简单吧。”林飞歌多少还有些埋怨因为罗齐的缘故，她不得不住在一家仄仄的小宾馆里这件事，因此听他话说得那么漂亮，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罗齐倒一点也没有因为被她给戳穿了自己而感到有什么窘迫的，只是耸耸肩，说：“这个么，我这个人虽然还是挺随和的，但是多少也有点自己的小个性，我不喜欢被人隔着电话的质问，这么说吧，假如今天你们是打电话找我，我还不会接，而且态度也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和善，这是我的个性，我就喜欢面对面大家显得比较坦诚，而且投缘的话，以后咱就是朋友。打电话那可做不到。”

　　　　“有句话，当然，就是我个人的一点主观感受啊，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出来恐怕你不一定会觉得顺耳……”戴煦开了口。而后似乎又有些犹豫起来。

　　　　罗齐了然的一笑：“没事儿，我都说了，你这个人和我投脾气，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有什么你就说，反正都已经开了头了。不说出来不是更难受么！”

　　　　“我是觉得啊，”戴煦挠挠头，“好像从一开始我们联系到你，跟你说鲍鸿光的事儿，一直到现在。你对他遇害身亡的这件事，好像都没有多惊讶。”

　　　　“哦，这事儿啊，那是事实，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你们告诉我他死了，这我确实的有点意料之外，这事儿我要是能意料之内。那问题可就严重了，你说是不是？”罗齐不太在意，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意料之外是意料之外，惊讶是惊讶，这两种反应不是同一个性质，你们肯定是明白的吧？惊讶那得是我觉得这种事儿绝对不应该也不可能发生，意料之外么，就还有一层情理之中的意思。对我来说，咱们就当说个掏心窝子的话吧。就像我刚才跟你们讲的，鲍鸿光这个人。情商不高，情商不高是什么表现你们也不会不清楚，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不会说话，嘴巴特别擅长得罪人，要是不高兴呢，一得罪就得把人家给得罪个彻彻底底，就算是开玩笑，都找不到恰当的点，总和别人开那种不合时宜的玩笑，惹人讨厌。不光这样，他自己还是个势利眼，比他强的他就巴结，要多狗腿子就有多狗腿子，遇到不如他的，他还挺傲，看人都是斜楞个眼睛看，你们说，就这还能有个好？所以啊，这要是你们找我，跟我说鲍鸿光因为得罪了别人，被人打得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这我信，可能连意料之外都不存在，绝对是意料之中，但是被人直接给弄死了，这确实有点意外，照理来说，不至于这么狠才对。”

　　　　“我觉得你对鲍鸿光好像并不是特别喜欢，评价起他来，几乎找不到什么正面的描述，那既然这样，你还干嘛要让他形象也不好，又没什么见识，情商还不高，跟在你身后，充当你的小跟班呢？”方圆听他说完之后，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