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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勺农女之金玉满堂-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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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芝愣了一愣,旋即尖叫一声大哭了出来。

    郑泽阴沉着脸望向一边护着裴玉容的男人,裴玉容似乎是感觉到了郑泽的不悦,微微挣了挣,走到郑泽身边,对着沈远辉微微一福身:“多谢沈公子。”

    沈远辉看了一眼裴玉容,又看了一眼郑泽,脸上的表情终归没了第一次来此时候的和颜悦色,言语间甚至带上了几分质问:“郑兄,你便是这样照顾她的?你这妾侍可真是疯得很,若不是沈某及时赶到,只怕今日郑府就该见血了。”

    郑泽伸手将裴玉容扶住,对一边的下人冷冷道:“把人带到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香芝已经到了绝望的边沿,被人架走的那一刻,她还拼命地想要抓住郑泽的衣角,只是那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连为自己求情的话也说不完整,就这样被带了下去。

    沈远辉看了面前的两个人一眼,眉眼微垂,情绪已经比刚才平静了很多:“郑兄,方才是我冒犯嫂夫人了,情况危急,还望郑兄不要介怀。”

    郑泽的脸色依旧算不上好看,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继而道:“郑某家教不严,令沈兄看了笑话,不过内子方才受惊,还请沈兄稍等片刻,待我安置好内子再来好生招待沈兄。”

    沈远辉点点头,转身出了,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前厅。

    郑泽一路将裴玉容送回了她的院子,让相思去找了大夫,便陪着她坐在床塌边。

    “我当他为何走了不足数月便又回来了,倒没想到竟又是来看你的……”郑泽的声音有些暗哑,他伸手抚上裴玉容的脸:“看我这位好夫人,即便已经成了亲,还能被这么多人记挂着,真叫为夫不安心。”

    裴玉容似乎的确是受了惊吓,微微阖眼,语态疲惫:“阿泽,一直以来,都是你庸人自扰,我即嫁给你,便是一心一意的做你的妻子,你何苦再将那些过去的事情挖出来?”

    郑泽冷笑一声:“我庸人自扰?那里告诉我,新婚之夜为何要抗拒我!?裴玉容,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根本就是忘不了他,是啊,他是堂堂尚食令之子,而我不过是从最底下摸爬滚打起来的一一条虫,像一条狗一样跟着你,你一直看不起我,若不是你家道中落,你也不会嫁给我!你当我不懂么!?”

    这些年,郑泽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些是,两人除开新婚之夜的那些不快,之后倒也相敬如宾,裴玉容身子不好,所以一直未能与他圆房,被他一直当做了她不愿与他亲近的借口。

    裴玉容的脸色变得苍白,她转过头,不再说话。

    大夫便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郑泽不再理她,起身等大夫来把脉。他负手踱至窗边,神色深沉,似是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前厅有下人过来传话:“少爷,沈公子说他今日有要事在身,已经离去了。”

    郑泽沉沉的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正在让大夫诊脉的裴玉容,眼神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何家村里,吉祥一早就起床开始忙活自己的绣活,如意在一旁看着她精致的绣花和甜蜜的神情,忽然就羡慕起她来,拿过一个已经修好的枕头,手指在上面那对戏水鸳鸯上点来点去:“大姐,你手艺这般好,教教我吧!”

    吉祥有些意外:“你啥时候开始对这个有兴趣了,我只当你就喜欢拿着大勺做饭呢!”吉祥是打趣,可如意就有些听者有心了,自从上一次何柳儿来挑衅过后,如意每每想起,都觉得程叶实在是个危险系数很高的男人,没有安全感,可是她琢磨了很久,最后琢磨出,与其说她对程叶没有安全感,不如说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正如吉祥所说,她最擅长的就是拿大勺,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厉害了。如意有点沮丧,丧着丧着,就无意识的开始研究起怎么做鱼能做的更好吃。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满意,如今家中已经过的好了,吉祥也有找落了,等到接下来的几件事情完成,她也能送弟妹去上学了,一切仿佛都在轨道之中正常运行,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没法子真正的安下心来。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来了人,如意赶忙出去一看,却是不认得的马车和奴仆。来人见到如意,很是恭敬有礼:“如意姑娘,刘阁老今日请姑娘过府,不晓得姑娘是否有空闲?”

    刘阁老!?如意有些意外,恰好这时候,东屋传来了几声响动。如意心中了然,对来人道:“阁老邀请,如意真是受宠若惊,只是这番行头,只怕会失礼,还请小哥等我一等,待我换身衣裳。”

    小哥温和一笑,立在了院子里做出一副等待的姿态。

    如意走到东屋,关上了门窗。

    江承烨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等如意一进来,他便拉着她往床榻上坐。

    “刘阁老为何会来找你?”江承烨神色严肃的看着她,如意自己也有些意外,她想了想,将上一回中秋夜宴的事情回顾了一遍,江承烨越听脸色越是不好看。

    等到如意说完,转眼一看,才发现江承烨正直直的看着她。

    就算她再傻,此刻也能感觉到江承烨的不对劲了,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妥?”

    江承烨眼眸深沉,道:“上一回带你过去,尚且有个中秋夜宴的由头,此次有什么由头?既非大寿,亦非节日庆典,除非……”

    “你如何知道不是大寿也不是节日庆典?”如意忽然发问,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仿佛是要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挖掘出来。江承烨感觉到了如意质疑的目光,笑了笑,道:“你忘记我告诉过你商人本性?不过一个中秋夜宴,李恒才和郑泽已经挖空心思的想带你去,若是还有机会,他们怎么会毫无动作?”

    如意点点头,却还是看着他的神情,继续发问:“那你刚才说,除非什么?”

    江承烨并未急着回答她这个问题,且话题一跳,问道:“如意,你曾说过你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若你有大好的机会……比如去到汴京,你可愿意?”

    李恒才和郑泽都想利用她,仔细来看,她能利用上的,便是一手绝妙的厨艺,无论是在郑家和霍云的比试还是六府夜宴皆是如此。如意早就明白这一点,只是她尚且不懂外头的局势如何,便不得而知他们究竟想让自己做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听着江承烨的话,如意隐隐生出一个感觉——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愿让她晓得。即便他问的是她愿不愿意去,可是这话语中的语气,终究还是带上了些不情愿。

    如意笑了笑:“我哪里也不去,就想在这里过些安稳的日子,我也不想要什么光明前途,没人敢欺负到头上就够了。”她话锋一转:“那你呢?既然你说的外头这么好,处处都有大把机会,你又愿意和我在这个小村子里过一辈子吗?”

    江承烨定定的看着她,微微勾唇将人拉到怀里:“看上了哪座山?明日就去买了。”

    买山头本是一句玩笑话,可他却记到心里了,如意笑呵呵的看着他:“当真要买?自己开不就好了!”

    “谁来开?你么?”江承烨笑看着她,眼神中极近宠溺,如意当真做出一番思索的样子,摸着下巴点点头:“你与我一起开,什么时候把着周围的山都开个遍,什么时候才算完!”

    江承烨认真的看着她,点点头:“好,我们两个开,开完为止。”

    两人一番腻歪,险些忘记了外头等着的人。好在半盏茶之后,如意换了一身裙子,和那家丁一同走了。

    马车一路行到了镇上的刘府,因着如意才来过一次,对里面的一切都不陌生,就说刘阁老夫人的那对羊脂白玉镯,还被如意和吉祥的嫁妆装在了一起。

    下人一路将如意引到了后院的荷花池边。这个季节,荷花早已经开败,连着那荷叶也怏怏的立在水中,仿佛已经被严冬的初温打的没了力气。

    沿着曲折迂回的桥廊走到水中央的一座亭子前,如意站定请礼。

    亭间,刘阁老正在于几人烹茶,见到如意来了,声如洪钟:“呵,当真是说到就到了,几位,这位就是老夫说的那位厨娘。”

    沈远辉也认出了如意,当即相认:“想不到如意姑娘的名号,连阁老也要挂在嘴边提上一提,看来沈某离开东桥些许时日,如意姑娘的厨艺只怕是越发精进了!”

    亭中有三人,除开刘阁老与沈远辉,亭中石桌边还坐着两人,一个是模样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面容清秀,一身襦白色宽袖袍子,斟茶饮水间,竟是格外的儒雅;另一个却是三十出头模样的男人,一张脸唯一一个特色就是白,抹了粉似的,目光流转间有些娘炮,是个看了让人觉得不大舒服的人。

    因着刘阁老和沈远辉的话,两人都齐齐的望了过来,如意收回打量的目光,谦卑的微微低头。

    刘阁老摆摆手:“如意,你莫要惊慌,这几位都是老夫自汴京前来的好友,皆是喜爱美食之人,听闻东桥有个小厨娘,厨艺绝顶,自然就好奇些,今日将你找来,也不过是为了让我这几位好友饱一饱口福。”

    如意怔了怔,微微有些皱眉,却仍旧回道:“是、是……”

    沈远辉发现了如意的异常,问道:“姑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

    “不。”如意摇头,挤出一丝笑容来:“如意愿意一试。”

    正是秋意渐浓的时候,饶是下人再怎么勤奋的清扫,也敌不过秋风萧瑟,不过片刻时间,干净的石板路上又是一层枯黄落叶,看着萧条的很。

    “咣当”一声,如意手里的刀应声而落,掉在了砧板上,如意皱着眉想要再去拿刀,可这一次愣是连握也没有握住,又是一声响,那刀竟直直坠下,眼看着就要砍伤如意的脚!

    “当心!”沈远辉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见状也是一惊,可这回他的动作没有那么快了,身旁一个影子闪过,下一刻,那人已经握住了如意的手腕飞快的将她往后一拉。

    刀最终掉在地上,如意惊魂未定,转眼望向身边的人。这人是刚才与刘阁老他们一同坐在亭中的男人之一,是那个颇有书卷气的男人。

    见她再无危险,男人飞快的放开了手,对着如意歉意道:“多有得罪。”他说这话时,和沈元辉一样,将目光落在如意的右手上。

    如意右手受伤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刘阁老的耳朵里,竟让这位德高望重的帝师也着紧了一回,匆匆招了大夫来把脉,可大夫把了许久,都没能说出个症状来。

    按照如意若说,她先前在百味楼上工的时候曾出过意外,右手被砸过,可那时候不过疼了一疼就没事了,却没想到在那之后,手臂时不时的就会疼一疼,她每日都有上工,所以自然而然的将这疼痛当做一天劳累过度的反应,可是没找到前几日她一觉醒过来,右手就没了知觉……如意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十分平静,平静的让沈元辉有些好奇:“身为厨娘,与那文人墨客马上英豪一般,一双手都是极为重要的,你如今这般情况实属不妙,倒也情景的很。”

    如意却是笑了笑:“哪能不难过哭鼻子呢,只是一顿伤心后,手非但好不了,还徒惹得家里人跟着一起担心,那就错大发了。”

    他这一番话,令几个人都有些刮目相看,唯独那个让如意觉得看着就不舒服的男人独自饮着茶,冷不防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来:“看来阁老的一番好意,就是老天爷也不给情面,偏生让这厨娘伤了手。罢了,不论是当真凑巧的伤了手还是为保名号故弄玄虚,覃某也不强求了,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扰阁老清静了。”他说话用的是我们而非他一个人,倒像是他是三人中间带头的那一个。

    沈元辉与襦白袍子的男人神色平静,随着那自称姓覃的人一并站了起来,当真是一副要告辞的模样,刘阁老抚了抚胡须,不作强留。

    三人告辞后,如意也准备告辞,刘阁老问了问她手臂的情况,如意捡好的说了许多,最后笑道:“不过就是睡了一觉起来就没了力气,兴许哪一日又睡一觉起来,自己好了也说不定。”

    刘阁老看了看她拢在袖子里垂在身侧的右手道:“你若是能被他们其中一个瞧上,带你去汴京走一回,日子也会比现在强的多,我上回似是听说你与那百味楼签了什么契约。年纪轻轻,这样将自己束缚着可不好……”说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一阵叹息:“当真是可惜了……”

    如意就这么认真的听着刘阁老说话,等到说的差不多了,刘阁老愣是让人在库房里抓了好几味珍贵的补身药材,让如意带回去,如意盛情难却,更不好驳了刘阁老的面子,一一收下后便告辞了。

    路过百味楼的时候,如意在一边悄悄看了看,通往后院的那扇小门打开着,正好可以瞧见里面满地的泥沙和脚印,还有没用的木材堆放在一边,似乎还在翻修。酒楼的大门紧挨着,并没有做生意。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如意忽然想到了在郑府的那个晚上,李恒才带人去搜查郑府,被裴玉容拦下来给了个死人做交代后,李恒才和郑泽的对话。那时候裴玉容反咬一口,说李恒才拿了凶手还不愿离去,只怕是刻意为之,那时候李恒才气的反问,难道是他自己烧了自己的店,就为了诬陷他们?

    那时候郑泽是怎么回答的?

    “这样的事情。李老板也不是没做过吧?”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是哪样的事情?自己炸了自己的酒楼来诬陷别人这件事情?如意又看了看这人来人往的大街,那些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渐渐就浮出水面了。那晚百味楼被放火,他急急的就去报了官,那怕所谓的凶手郑家已经给了出来,可是他仍旧报了官。可是回想第一次百味楼被投放炸药,李恒才别说报官,连声张都没有,一副要私了的模样,怎么想,如意怎么觉得不对劲。

    如果刘全没死,如意可以想办法让刘全去指证李恒才,可是她不过是给刘全吃了些药,她问过江承烨,那药的药性顶多就是比一般的来的时间更长反应更剧烈,不至于直接死了,更不应该的是,王有财借口尸体会发臭,直接连人也处决了!

    人是她拜托过去的,可到了最后,那些所谓的供词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她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求证,不过是晓得了李恒才的那些过往,没有证据,依旧要看着他逍遥法外。

    如意在百味楼一边站了片刻,一转眼,看到一辆马车正往这边行驶,这马车如意再熟悉不过,都是东桥那边的,马车停在百味楼前面,驾车的车夫跳下车开门,很快李恒才就带着一个女人从里头走出来,如意看着那个叫月娘的东桥头牌一起下了车,两人姿态很是亲密。

    如意微微低下头,在人群中转身离开。

    王有财见到如意依旧是恭敬有礼,将她带到了专门准备好的厢房里头,如意也不废话,直言道:“王掌柜,多日前的那张订单,可还在您身上?”

    王有财将将让人奉上一杯茶,一经提醒,似乎是想了想,先是在袖口里摸出一叠随身携带的单据,翻找片刻,然后一拍脑门,大惊失色:“啊呀,莫非……莫非是和昨日清理掉的那批东西一并烧了!?姑、姑娘,你看我,当真是糊涂!”王有财慌张的将那一堆东西收回袖子里,不住的一手握拳砸向另一只手掌,懊恼非常。

    如意皱眉:“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说没了就没了!?你可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你实在是……”如意抿着唇看着他,生生的将一肚子火气往下压。偏偏王有财自觉地很,主动道:“姑娘,我晓得这订单兴许和您为三爷办的事情有关,您放心,我今日定然向三爷请罪!”

    王有财说出这番话后,如意先是一怔,旋即那火气就像是一瞬间全部褪去了一般,人渐渐平静下来,没有说话。良久,她轻叹一声:“既然已经丢了,王掌柜便自己与连三爷解释吧。”

    王有财微微垂首,应了一声“是”。

    从香满楼出来,如意走的很快,走着走着,手臂忽然一紧,抬头一看,江承烨正举着个糖葫芦等着她,他将糖葫芦在她面前一晃,微微挑眉:“是糖葫芦太红了,还是你的脸太白了?”

    如意见到他,有种轻松地感觉,在人前的伪装也悉数撤掉了,她扯住他的袖子往回走,只是那神态动作,总有些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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