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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啸云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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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与后面四人的距离不驻缩小,但后面四人也不好过,一个个气喘如牛,满是狼狈。杨随化吐着粗气喊道:“姓朱的小子,你。。。。你别跑了,大家有话好说,交出东西,我保证。。。。绝不伤你性命。”四人中以他最是惫懒无赖,修为最差,是以当先支持不住。
朱文云几乎真的停下脚步,他倒不是当真信了他这缓兵之语,只是早就疲累不堪,远超身体负荷。他们所奔方向并非直向北面京城,而反是向了东方。这半个时辰的路程已然奔出了这片苍林,但刚出林子,朱文云却更加绝望,因为前方却是一面峭壁,显是一座大山的一体,峭壁并不甚高,但以朱文云此刻的身体状态,要想越过此山,直如登天,心中不禁悲道:“方今我父仇为报,功业未成,身负重任而未能济,便行将暴尸荒野。。。。蜉蝣者朝生而暮死,尤能尽其乐。而我朱文云空活二十载一事难成,比起那小虫尚且不如哇!”想着腑中满是戚怆,“唉!也许前面那山洞遍是我埋骨之地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灵修(3)
原来他抬眼望见前方数丈远处有一石洞,待他跑到洞口之时忽然停下脚步,报着玉石俱焚的念头转身直面四人,四人亦缓了下来,狞笑着慢慢走成一圈,把朱文云围了起来,却听后者道:“你们不是想要玉令吗?”陈启舜笑道:“怎么?小子你也硬不起来了,早些识趣一些大家也省得废这许多气力。”柳长风也冷冷道:“快些交出东西,念在一场相识我们还会留你个全尸。”
朱文云鼓起所省无几的气力大笑道:“那在下还真要多谢柳兄的美意了。不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九龙玉令本圣洁之物,当颇通灵性,落入你等肖小手中,岂非伦为片瓦。”言下欲要毁玉之意再清楚不过,陈继尧暴喝道:“小子,尔敢!”
哗的一声诡影蛇鞭已向朱文云甩去,直击后者腰间,哪知对方当真强硬,不闪不避,只是将手慢慢伸向怀中。这一鞭陈继尧含怒而发,击在石头上也能留下一道沟痕,如要真要打实,朱文云即便不死,定也落个终生残疾,下身瘫患的下场。但就在鞭到中落的危急关头,随着一声响碎苍穹的吼叫,朱文云身后洞中募地蹿出一个巨大白影,以超乎常理之速将朱文云拽入洞中,雷霆闪电,只怕也没有这般快法,尔后少顷,只听得便朱文云一声惊呼,便隐没于黑暗里,再也难以见其踪影了。
陈继尧一鞭落空,立即愣在当处,这前后太过突然,让他脑筋一滞,其余三人也傻望着洞口出神,木然不知所措。半饷过后,四人方才回过神来,陈启舜喃喃问道:“那东西是人是鬼,怎会快到这等地步。”他清楚其兄鞭法之快,适才盛怒而发,更是不可想及,而那白影能在如此迫在眉睫之际抢下那小子,其身形之快当真只有鬼魅所能为之。
陈继尧依然盯着洞,缓缓摇头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它绝不是人类。”陈启舜咧咧嘴道:“管它是人是鬼,是佛是神,咱们得进去抢回玉令才是。”说罢挽着袖子便要往里冲去。杨随化突然叫住了他:“陈二爷且慢,听在下一言。”
陈启舜停步回头,其余两个也都目视杨随化,听得他缓缓道:“如某所料不差,那事物当是雪兔不假。”几人晃然一惊,陈继尧颤声问道:“当真吗,便是那噪动天下的烈性狮子?”杨随化皱眉道:“不然,据家师所见,此物额前一王,当是只老虎才对。”陈继尧皱眉道:“哦?可是据蔽家所载,那雪兔不但通体如雪,还长有白色长鬃,当是一只狮子才对。”
杨随化又道:“不管它是狮也好,是虎也罢,总之它绝非善类。当时洪武太祖年间,家师尚值青壮之年。洪武帝闻说此物为害甚众,西域来往商旅饱受其害,动辄在大雪山传出商队消殁的消息,于是便放下令来,哪门哪派,亦或谁人擒杀这畜生者,便可得朝庭褒奖,掌门封作护国将军,这对我等草莽之人可说莫大殊荣了。当时家师壮年气盛,便约了少林,武当等大派,率领华山派的自己人,去大雪山斗这畜生,可孰想一众武林高手竞连它的毛都碰不道,其速真有雷电之势,抑且这东西天生异种,颇俱灵性,狡兔三窟,一众高手非但拿它不住,反被这东西迫得狼奔豕突,大是狼狈。只不知如何穿山万里,来到此间呐。唉!家师一只断手也是拜其所赐。。。”言下极为惶惶。
柳长风道:“若非如此,师傅也极难悟通华音剑的关窍,江湖上也少了'独手剑仙'一号人物嘛!”他语锋一转,颇有深意地叹息道:“师弟呀,无论师傅如何疾言厉色,如何不念情份要处罚于你,你还是念着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吧。”杨随化苦笑摇头:“恩师抚育之德岂可轻忘,其实师傅杀了我也是罪有应得的,我当日忒也糊涂,酒后乱性作出那等畜牲不如的事,毁人终身,害人害己,更害师兄你也受得迁连。。”
柳长风道:“师弟,一错尚可。现今我们又害得一代才子丧命狼虎腹中,此已二错,再三再四,可真的勒马不住啦。前面的只余了无底之渊呀。不若,不若。。咱俩回华山,向师傅,向周家认错请罪去,要杀要刮随得他们,也总比这样寐着良心苟活于世的好!”
陈启舜听不下去,沉哼道:“二位这是何意,说我陈家处事有失庭当?”杨随化看着师兄坚定点头,复向陈家二人抱拳道:“区区不肖之人,本无权对他人说短道长。如今玉令没到得手,那万两白银恐怕我兄弟无福消受。。。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不过临行还是要劝二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还是少作恶事的好,我二人一错再错,不可再是执迷不悟了。”说完望了眼漆黑洞长叹一声,与柳长风转身便走。
陈继尧始终一言未发,心中却暗自琢磨道:“看来如今得令已是无望,但老子得不到,你帝耶苏却也休想了,左右都是个平,也无伤大雅。。。但此二人知我密秘甚多,能为我所用则罢,如若叛我,又岂能留他活口。”想罢向其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二人同时窜上一步,在背后冷不防地出掌直捣杨柳二人背心。
柳长风向来沉默木讷,性子颇是实惠,若非被陈家二人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鬼迷心窍,又加之巨额赏金,威逼利诱之下才会大谬初衷作出此等事来,此时全无防备,被一掌打个正着,飞出丈许,大呕鲜血。而杨随化相对警觉一些,但亦是太过突兀,来不及通知柳者,只是身子一偏, 倒是避开要害,但也折了几根筋骨,受伤也是不轻,痛叫一声,翻身倒地。柳长风知道自己遭此重击,绝无幸理,只盼助师弟突围,于是奋起余勇,死命拽住陈家兄弟的脚踝,大叫着:“师弟,快走,日后定要为哥哥报仇啊!”
此时杨随化懊悔已极,一念之差不只害了海天镖局众人,以及无辜的朱文云,更害死了与自己患难无数的师兄,但师兄以性命为己拖延,自己不走于事无补不说,更令师兄不能冥目酒泉,只得硬起心肠最后看了一眼正被二人暴踢而死命不肯松手的柳长风,眼中禽着热泪,忍着身心伤痛狂奔而去,心中发着誓:“不雪此仇,我杨随化誓不为人。你陈家势大却又如何,即使措骨扬灰我也绝不放过你们。。。”
一脚踢开已经死透的柳长风,陈启舜粗声嚷道:“大哥,还是让那厮跑了,却如何是好?”陈继尧只是置之一笑:“他一个华山叛徒,能玩出什么花样,他说的话,又有谁会信,所以。。。哼!随他去吧,走,回京城,会会海天镖局的两个老儿去。”地上柳长风挺着僵直的身子,眼睛瞪得溜圆,死不瞑目,嘴角挂着鲜血,显得异常的狰狞而凄厉,但手上仍紧握着从二人裤腿上撕下的两块绸布,那绸布,随着微风绵绵地飘着。。。
随着一阵粗重的“呼呼”的喘气声音,朱文云朦胧间感到脸上痒痒的,这才缓缓睁开眼来,四周太过昏暗,过了好一会他始才适应过来,一转眼间却对上一双幽亮的眼睛,在如此黑洞洞的环境里却闪闪发亮,他不由啊的一声惊叫出来,直觉告诉他这眼的主人绝非人类。他忽地瞥到一旁有亮光,转睛一瞧,原来却是自己昏迷时无意中将铁盒打了开来,此时两枚玉佩正法散着昏淡的光亮,亮玉一黑一红,光色与原色一致,不由暗道:“原来这东西还有夜光效应,不过怎地父亲的那块也是如此,忒也相似了些。”他
随手抓起铁盒举致身前一照,又吓得向后紧挪了几下身子,原来那物事竞是一只庞然的狮子。但看过一眼后他却不那么害怕了,他在该物眼中却并未见到敌意,心中寻思道:“这大家伙要吃我的话早动手了,何需等致此时。”于是放心下来,壮着胆子,却仍有些战兢,鼓起勇气道:“喂,大东西,我。。。我可不怕你,我会武功的。”明知对方听之不懂,却还是出言恐吓。
那狮子此时却动了,一口咬住朱文云后领将其提将起来,在朱文云的号啕声中硬把他提着走了好一段距离。朱文云此时是软弱状态,正自哭天抢地间,自以为此回绝计难幸,四周却已天光大亮,只觉身上一痛,已被摔在地上。朱文云睁眼观之,却见夜空高邃,月明星希,当已是午夜时分,惑道:“我究竟睡了多久?”他撑地起身,将铁盒盖上收好,此时他已想起昏迷前的种种状况,暗叹天意无常,一时唏吁不已。
“想来是这东西救我一命的吧。我朱文云此次化险为夷,实全赖上天眷顾哇!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罢回头上下打量了那正在自己身后蹲据着的狮子,这一看之下不由啧啧称奇,原来那狮子体形雄健非常,人立而起足有一丈,更奇的是此物通体白色,皮毛如雪,锃亮的就像锦缎一般。此时它意态却是有些惫懒模样,如柱粗细的巨尾却缓缓摇着,不时以抓搔着身子,但其尖牙利爪却又见其威武之处,利爪獠牙,在月光下闪着森然的寒光。
朱文云看着看着不禁咦了一声,因为它注意到这东西头颅上不仅长有素洁如雪的白色狮鬃,亦且额前长了一个黑色斑纹,竞似个王字,心下疑道:“猛虎在深山,百兽震恐,而狮虎一科,不相伯仲,但这家伙竞同时长着这两大兽王的特征,究竞到底是何物呢?”想着却脱口道:“喂!你倒底是虎是狮呀!”
话一出口他即意识到不妥之处,哑然失笑道:“我恁的胡涂,竞对畜牲说起话来。”不想那东西却大脑连摇,轻叫了两声,倒似在回答一般。那白兽此时站了起来,用嘴咬了咬朱文云衣角,朱文云知它对己并无恶意,又兼此物神骏非凡,他稚心未去,害怕过后却对这东西生出几分喜欢来。
他道:“怎么,白老兄,你要带我去看什么东西吗?”他不知此物是狮是虎,只有以色称之为白。白兽当前领道,朱文云在后面踱步跟着,一兽一人一前一后行在这片山谷中的羊肠小道上,迤逦处便如犬牙差互,向远处蜿蜒深入。两旁青山矗立,耸入云端,抬眼望去却只见得一线青天,亭午夜分,难见曦月。又兼道路崎岖,怪石嶙峋 ,布满枯藤荆棘,道路极是难行。
朱文云随这狮子直走了小半个时辰,他经大战,又逢颠泊,此际腹中已饥不可柰,渐渐感到烦燥起来,颇有不满道:“白兄,你到底要带我向何处去呀?”白兽只顾闷头向前,也并不抑或不能答话,朱文云身后叉道如麻,此时已无退路可走,只得硬起头皮跟着白兽向前走着,又约莫过了一刻钟工夫,道路渐宽,眼前豁然开朗,朱文云默默吟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俄尔,那白兽站定不动,朱文云亦驻步观之,见得眼前景像一时不由的瞠目结舌。
谷外冰天雪地,银子也似的世界,而这里,却到处洋溢着盎然的生机春意,树木高大葱茏,如茵绿草之上点缀着几点各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尽显着朴素之美,虽然寥若晨星,却是别具一番韵致,树间丛中,一簇一簇地飞着许多萤火虫,东飘西荡的,漫天飞舞。单个萤光虽小,但是千万只聚到一块,却是不可小窥,直将这一片林子烁得通明如昼。这些都不足为奇,最令朱文云神驰目眩的,确属此处的花草树木,这些木本之上竟然俱都能够闪现出萤火虫般的萤光,木光虫花,交相辉映,又是相得益彰,志趣之妙混若天工地成,绝非人力所及。
朱文云好容易从眼前奇异景象之中解脱出来,却不由又发了痴,忖道:“这。。。这究竟什么地方,这树木恁的古怪,又是何人所载,亦或本是天成。。。是了,这树木可以合成萤火虫的放光物质,这些小虫以为是自家同伴,是以才会聚集于此,终年不散,将萤火虫的特性转嫁到树木身上,这份能耐如果出自人为,那么此人之智真个旷古凌今,鬼神所莫能及呀!”
他仍然发愣之际,却觉那怪兽又咬住他的衣襟拉着,他吃力不住,只得又随它向林中走去,此回他不再害怕,好奇心却占了多数。这片林子并不甚大,半盏茶的功夫便穿了出去,一人一兽行在林中,朱文云接着树木的奇异光辉极目远眺,隐约见得前方有一片空地,但其正中似是踞着一个庞然大物,比这狮子老虎的东西却不知大了多少倍,朱文云虽是暗生胆怯,但是终究没抵得过好奇心的作祟,仍然大步向前踏去。穿出林子朱文云定眼细看,饶是他有些心理准备,此时也不禁骇然惊呼,原来那大物竟然是一只庞然怪兽的骸骨,其生得如若一只大鳄,只一条腿便有一人多高,显是死得时日不短,连骨骼都有些被风化掉了。
朱文云纵然再是怯懦,也不会总是去害怕这种死物,他惊魂甫定,注目观瞧,不由喃喃道:“这。。。。这不是巨龙吗?爹爹昔日在西方考古游历时曾见过的,他说这东西生活在好久好久以前,比人类早上数以亿记的光阴,现在早就已经灭绝了。。。呵呵,没想到中土还有这东西的骨石呀。”他立在空地中,游目四顾,这才发现此处除去这巨龙外别有洞天。
这空地十丈见方,而且三面环山,山峰皆是高耸巍峨直入云天,头顶之上只见得一方天幕,配上星斗点缀,仿佛棋盘一般,使人如同置身井底,好似一只坐井观天的癞蛤蟆;却又好似仙人隐士,归守田园,与天公对弈,和明月畅饮,个中意趣超尘脱俗,但是朱文云此时落魄之身,难免自嘲一二。三面峭壁之上又皆开了一个山洞,洞口漆黑昏或,生气全无,反倒透着一丝阴森。正中山崖之上却淌下一律清泉,涓涓而下,汇成一条小溪,向身后林莽深处流去。
这巨龙正伏在空地中央,朱文云眼睛定在巨龙尾处矗立的一块石碑之上,四个鲜红大字格外醒目,虽是历久年深,但仍然鲜红如滴,仿佛神血所书,竟连时间的风霜亦难洗去其色,只见碑上书道:“灵修幻境”四字,朱文云心道:“这灵修二字作‘神明’之解,语出屈原离骚中的‘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不过想来此处景象之奇,物事之异,当真只有神明虚幻所能比喻,别说是我,便是那些活了上百岁的人也是难得一见吧!”
想到此处他竟然有些得意,反倒有些庆幸自己的遭遇。他见此地筑有一个竹草所修的房子,情知有人居住,扬声道:“晚辈擅闯贵地,惊扰仙家,但本来无意冒犯,得罪之处尚望海涵则个。”但是除了空谷传响,四周一片悄寂,声响也无。这时,那白兽由来用嘴巴咬住他的衣襟,不住的拉扯起来,朱文云知道它还要带自己去看什么东西,却无奈道:“大东西,这里虽然没人答理,却也好玩得紧,还得谢谢你带我来这,不过我还是要走的,包老爷子等着我呢,如果因为赏景看怪耽误下来,我岂非成了大大的罪人?你行行好,把我带出去怎么样,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哪知他无论怎说,那东西就是衔着他的衣角不放,鼻中鞥鞥的哼着。朱文云扭它不过,他自己原路回去绝对会迷失在那些岔道阵法之中,届时上天无力,入地无门,比起现在来何止糟糕百倍,所以最后只能是他服软,道:“好,好,我陪你去,但说好了,最后一个,看完了你可得带路。”那东西竟然真的似懂人语,放开嘴巴,似是欢喜的嘶了两声。
朱文云随着它行至正中山壁之下,眼见着那道清泉自脚下流过,却推动一方水轮,那水轮带着一面石盘一同转动,石盘之上一个石臂凌空而悬,石臂雕刻得栩栩如生,最下方是一只手,食指正指着下方的石盘。石臂固定山壁之上,由一转轴与山壁相连。
那白兽领朱文云到转盘之前,转头对着圆盘轻叫两声,朱文云眉头紧蹙,片刻会意道:“你是要我将石臂扳下,贴上这转盘,对否?”白兽摇头摆尾,嘶叫一声,又似是欢喜,也似赞同。朱文元越发觉得这里神秘已极,当下手握上石臂,微微使力向下一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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