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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善走还是善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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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鄂伦春人喝酒啊,骑着马去供销社打酒,打上一瓶子,骑着马回来,走一路喝一路,到了家门口一看,酒瓶子空了,就说我这记性那,酒还没打上咋就回来了呢?转身又往供销社去了。人骑在马上,身子喝得里了歪斜,那人再是醉得啥啥都不知道了,那酒瓶子的口,还是朝上哩……
何以解忧(4)
陆德笑一下,算是信了。心里却是不信的。人咋就能喝成那个样子呢,喝得啥都不知道了,怎么还能感觉到快乐呢?他想象不出这喝酒的快乐,尽管他每一天都不那么快乐。
薛二和老鹞,两个人共用一只缺了口子的小玻璃杯,就那么面对面坐着,夹一筷子咸菜丝儿,喝一口酒。喝得那叫有滋有味。两个人灰黄的面孔上渐渐都泛上了一层红光,像是涂了一层蜡,浑黄的眼珠子也被酒精点得贼亮。陆德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微微的感动,他想这老鹞也太孤单了,这王二家的日子也太苦了。墙角挂着白霜,酒精却从这个人的身上,流到那个人的身体里去,这样流来流去的,寒冷的屋子也许就能变得暖和些了?
王二和老鹞抢着瓶子倒酒,眼珠好像被浸泡在酒精里,转得飞快又好像不会转了。他们小声嘀咕又大声嚷嚷,已经忘了陆德的存在。陆德悄悄掩门而去,门外的冷风一吹,他觉得恶心,胃里泛上一阵酸涩。
要说这老鹞能把薛二给杀了,陆德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只有那混蛋又无能的保卫干事,才会作出这种荒唐的推断。
陆德走回连部,绕道去薛二家看看。见薛二已经被人从家里抬出来了,放在门外的一块木板上,上面盖了块白布。陆德掀开白布看了一眼,那人还真是薛二。脖颈上的血块已经凝固了,脸颊上两道深深的鼻沟,一如往常地绷紧着。那张瘦削的脸,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陆德永远也不会忘记薛二死后,脸上的那种疲惫不堪的表情,依然跟他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样像是要坠到地底下去的疲倦与沉重,连熟睡与死亡,都没能让他解脱。
陆德将白布小心地为薛二盖好。一阵冷风吹过,陆德闻到了薛二身上浓烈的酒气。
提审老鹞,连夜在队部办公室进行。陆德作为见证人之一,也被叫去旁听。
陆德进去的时候,老鹞被绑在一只椅子上,眼睛嘴醺醺地眯眯着,怎么睁也睁不开。排长嘟哝说这家伙还没全醒过来,要是不绑住,就得歪地上了。有人使劲地晃着那破椅子,想把他摇醒;有人端来一茶缸凉水,浇在他脑袋上了;又有人用燃烧的烟头按在了他手背上,还在他脸上抽了两个嘴巴。他猛地抽搐了一下,总算把眼睛睁开了。
说!是不是你杀了薛二!保卫干事开始了正式审问。
你说啥?老鹞的身子悠悠摇晃着。
你瞅瞅自己这一身血,不是你杀了薛二,还能是谁?
老鹞低下头瞅着自己的衣裤,抬起头,脸上的皱纹一条条拧成了麻花,眼神儿恍恍惚惚的,像是从梦里往外走了一步。他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重又低下头去,脑袋沉沉地耷拉着,再也抬不起来了。
是……是我……他喃喃说。我咋就把薛二给杀了呢?
再说一遍,你承认是你自个儿杀了薛二啦?赶紧笔录!
是……是我杀了薛二……
如果陆德不是亲自在场,并亲耳听到了老鹞的这句话,他肯定会认为是有人搞逼供讯。但没有,确实没有。没有人用老虎凳用皮鞭用辣椒水,没人动老鹞一根手指头,这家伙轻而易举地就招供了。审问进行得如此顺利,真是大大出人意料。在场的人,大概除了陆德以外,没有人对此抱有任何异议。陆德傻傻地愣着,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是咋杀的他?啥时候啥地儿?用的是啥样儿的作案工具?你为啥要杀他?杀人动机是啥?杀了他之后,你为啥要跑?打算往哪跑?你给我一样一样从实招来!
老鹞闭上眼,头又低垂下去,脑袋猛地一顿,重又退回到他的梦里去了。
保卫干事拔出了手枪,用枪管顶着他的脑袋说:你给我装蒜!老子毙了你!快说!
老鹞浑身一激泠,眼睛忽然睁得老大。浑浊的眼球往外冒出一股烟气,像是被蒸发的一缕缕酒精,从梦里往外走。这回走的步子大了,速度也忽而快了许多。
用刀子。他说。用刀子呗,还能用啥……我没枪……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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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5)
我问你杀人动机!听明白没有?你究竟咋的就把个大活人给杀了?
老鹞沉默片刻,像是有点儿清醒过来,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坦白交代。陆德默默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地听着。在老鹞语无伦次的叙述中,陆德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杀人过程。不是由于残忍也不是由于复杂,而恰恰是由于简单。简单到几乎没有理由。甚至可以说,没有动机。
……俺俩喝酒,喝酒,就跟平常日子没啥两样……俺俩喝得高兴……是高兴,高兴得就跟娶媳妇儿似的……薛二对我说:活着真难受,还是上天最好哇。我说:你说得没错,还是上天好,天上不遭罪。薛二说,说啥呢,我想想……薛二说:那我让你上天,不不不,要上天得咱俩一块堆儿上!我说:上天哪那么容易,你不行!薛二说:我咋不行呢,就你行?我说;我也不行,我上不了天。薛二就说:还是你行,你杀我吧,你杀了我,我就上天了。我说:杀了你那我咋办?薛二说啥:你杀了我我再杀你呗。我说:我杀了你,你就杀不了我啦!薛二不信,我咋说他也不信,他转身就到外屋地去拿了一把菜刀,递给我说:你杀我吧,你不敢咋的?我说:你真要我杀?薛二说:你杀你杀你杀呀,你不杀我你就是狗娘养的!他一边儿说着,就把脖子梗着伸到我跟前儿了。我接过刀就往他脖子上抹了一家伙,就那么一下儿,薛二就倒地上了,流了那老些血……薛二可真不抗杀,一杀就杀完蛋了……
胡说八道!你这是狡辩!你骗谁呢你?保卫干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不是想图财害命,你畏罪潜逃个屁呀你?你抢了薛二家500块钱,瞧这,我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
老鹞迷迷糊糊地看了桌上那一沓钱,终于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天地良心啊,这钱可是我自个儿的……我一看地上那老多血,薛二老婆冲着我爬过来,我吓得就往外跑,跑回自个儿宿舍,翻出了我攒下的500块钱,迷迷瞪瞪就想往镇上跑。我杀了人我犯了罪,我哪能不跑呢……我跑着跑着,也不知咋的就栽沟里了……
陆德耳边响起沟里如雷的鼾声,他想老鹞那会儿也许真是半醒半醉的,跑着跑着醉不敌晕,掉沟底就又睡过去了。
你少来跟我来这一套!保卫干事提高了嗓门大喊。这些胡诌八咧的鬼话是骗不了人的!你要老实彻底坦白交代杀人的罪行,你一个就业工人,杀害了革命职工,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你别想蒙混过薛!明儿头晌我就把你解押到场部去!
老鹞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恍惚的神态,身子往后缩着,恍惚中又多了些惊悸与恐惧。
你说,你举起刀子杀向薛二的时候,你到底是咋想的?
……
你说呀,那会儿你到底想啥来着?
……
老鹞开始口齿不清地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念念叨叨,像是在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陆德朝他走近了几步,总算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老鹞说:我哪知道我想啥来着?我要是能知道我想啥,我就不会杀薛二了啊……我哪能知道我想啥来着?我要是能知道我想啥……
他突然张开大嘴嚎啕大哭起来。
薛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咋就把他给杀了呢……老鹞干瘪的脸上涕泪滂沱,一串串滴在油渍麻花的棉袄胸襟上,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陆德的鼻子有点发酸,看得出来,老鹞真是哭得很伤心。老鹞一边哭一边说:我糊涂啊,我咋就把薛二给杀了呢,我杀了薛二,这世上就剩下我自个儿了……剩下我一个人,我可咋活呀……薛二你倒好,你咋就扔下我不管了哩……薛二死了,我还活着干啥,薛二死了,我也死了啊……
你闭嘴!嚎啥嚎!你既然承认了杀人犯罪事实,就等着杀人偿命吧你!
保卫干事没有兴趣再继续听老鹞哭嚎。他吩咐必须严格看守老鹞,等明天一早派一辆“热特”把老鹞送到场部去听候发落。陆德和另一个叫小董的知青,被保卫干事指定留下来值夜班,其他人都回连队宿舍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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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6)
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陆德望着老鹞疲倦而憔悴的脸,不由生出一丝怜悯与同情。他忽然觉得周围的知青们所经受的那些苦难,比起老鹞和薛二那样年复一年孤独死寂的日子,是不是有点像啤酒和白酒的区别呢?
他心里想,起初大伙说老鹞杀了薛二,只有他陆德一个人是不相信的。后来老鹞承认自己杀了薛二,他自供中说出来的那个杀人过程,却是除了陆德之外,没有人相信的。
老鹞说他杀薛二的原委,只有他陆德一个人能明白。但陆德虽然相信老鹞说的那些杀人理由,奇怪的是,陆德仍然不相信是老鹞杀了薛二。
老鹞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却不再打鼾,也不再哭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趁着小董去外头解手,陆德凑近了老鹞,低声问:真是你杀了薛二?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你可别胡说啊。
老鹞眼皮也不眨地说:是我杀了薛二,真个,这天大的事儿,我能胡说?
陆德瞪着眼半天说不出话。
陆德憋了好一会,气恨恨说:喝酒喝酒,你看你喝出这杀身之祸。
老鹞叹口气,摇摇头说:可要没有薛二和我喝酒,我也活不到今儿个。你不喝酒不知道,人喝醉了酒,那快活,真就像上了天一样……
小董进来了。老鹞把眼闭上,不再说话。陆德趴在桌上装睡,心里很是绝望,他想老鹞这样的酒鬼,走到这一步,也真是活该。
天快亮的时候,陆德突然被一阵叫嚷声吵醒了。睁眼一看,老鹞正在椅子上拼命地挣扎,用头撞着椅背,凳脚把地砖敲得咚咚响。绳子把他的脖子都勒出了血印,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整个身子不停地癫狂着就像疯了似的。
小陆子你救救我。老鹞嘴里吐出一阵阵尖锐而锋利的叫喊声:我死了,薛二他一家人可咋办那?谁来养活薛二他老婆……还有俩孩子?你去跟上头说说,别让我死,让我活……我活着才能把薛二的孩子拉扯大,做牛也成做马也成,做猪做羊我也干……我有罪,可我的命抵不了罪,死算个啥,活着抵罪可比死难多了……当初我要想到薛二那一家人,我说啥也不能依着薛二胡闹哇……
他的喊声嘶哑,吐出一口口浓而黏的血痰。走廊里传来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一辆“热特”在窗外发出震耳的突突声。老鹞被一群人推出门去的那一刻,陆德把头转了过去,泪水一下子涌满了眼眶。他听见老鹞嘴里还在不停地重复着刚才的叫喊,然后渐渐弱下去了。
老鹞被拉上拖车前,突然跪在地上,冲着薛二家的那个方向,连着磕了三个头。
陆德后来听人说,老鹞到了场部后,提审中,反反复复就说一句话,求领导免他一死,让他来养活薛二一家。他说活着比死更难,以活罪抵死罪,他也对得起薛二的在天之灵了。这个荒唐的请求,自然是遭到了坚决的拒绝。老鹞的死刑判决书下来时,问他还有什么要求,他只是说,把他攒下的那500块钱,还有被褥衣物等全部家当,都留给薛二的家人。这些消息传到连队,那些坚持认为老鹞是图财害命的人,都不再吭声了。
很久以后,陆德到场部去办事,听人议论起老鹞的事。说他从县里的监狱被押解刑场时,按当地的惯例,有人递给他一碗酒。他盯着那碗酒看了一会,舔了舔嘴唇,然后把碗推开,转过了脸,头也不回地上了囚车。
很多年过去了,陆德早已离开了当年的农场。
返城后的陆德有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先是开车,后来提升为机薛的办公室主任。他很快发现这个主任的工作,其实主要是陪各种各样的人吃饭。当然吃饭只是一种名义,实质性的任务是喝酒。陆德上任后的第一天,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有人给他敬酒的时候,他客气地声明自己滴酒不沾,对方再三坚持,他推辞不过,只得如实说明自己一喝白酒即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后果不堪设想。当时大家都正在情绪高涨之时,领导说我才不信这种鬼话呢,你喝一口我看看?领导将了陆德一军,陆德是没有退路了。迫于情势,他想今天是必得豁出去了——若是不喝下这口酒,让大家当场见证自己酒后的丑态,把他们都吓个半死,他这主任日后还怎么继续往下当呢。陆德横下一条心,抱定英勇就义的牺牲精神,接过那杯“酒鬼酒”,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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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7)
问题就在陆德把酒喝下之后,他为众人描述的恐怖情景,并没有在他身上显现。他万分紧张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发作、倒地、昏厥等等,竟然踪影全无。他头不晕眼不花脸不红心不跳,平静如常泰然自若——这一天陆德的脸可真是丢大了,好端端的一个陆德,得了个当众撒谎不够仗义还欺骗领导的坏名声。
为了挽回自己的名誉,更重要的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陆德从那时正式开始了他的饮酒生涯。陆德惊讶甚至震惊地发现,原来自己非但不是不善饮酒,而是酒量大得出奇,几乎百喝不醉,白酒对于他来说等同白水,喝得再多,去一趟厕所回来,就挥发完了。陆德因工作需要,几乎三天两头出入于各种饭局酒局,无论遇着怎样厉害的酒徒酒鬼酒仙酒圣,一概被他喝得落荒而逃。而且陆德酒德甚好,从不耍赖卖傻;平日说话不多,喝酒时也仍是不怎么说话。喝酒时满嘴豪言壮语甜言蜜语胡言乱语的那些人,在陆德看来都是不会喝酒的。喝酒就是喝酒,说那么多话,把酒精都故意都散发出去了,还算什么喝酒呢。陆德喝酒的态度极其严肃认真,就像在完成一件重大的任务。久而久之,陆德在他酒友中获得了良好的酒誉。若是哪一天他喝得身子都有些摇晃了,恰好夫人在场,在一边小声劝阻,或是用手掌捂住他的酒杯不让人再添,陆德就会横眉竖眼地对老婆大喝一声:躲开!
陆德曾对老婆说起过当年老鹞与薛二的事情。有一次他老婆生了气,就骂陆德肯定是被老鹞的魂灵附了体,所以才会在老鹞死后,变成了另一个酒鬼陆德。
但只有陆德自己知道,每回喝酒的时候,他其实一次又一次地在体验老鹞那天晚上在办公室对他说的那些话。喝酒真像上天么?哪怕就让他感受一次,也好了却了这番心思。
但他始终没有得到过老鹞说的那种快乐。
去维多利亚(1)
徐奋斗要去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岛,在温哥华城以西几十公里外的海上。英文名字叫做VICTORIA。那个大岛上有一所大学。从夏至曾写给徐奋斗简略的信中所描述的情形看来,他在那儿过得挺滋润。
徐奋斗直到52岁快要退休的年龄,总算得到一个机会,参加了一个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名目的代表团,从中国到加拿大去公费考察,先到东部的多伦多和渥太华,然后是温尼伯和埃德蒙顿,最后一站到达温哥华。徐奋斗一听说旅程中有温哥华,心情就像炉子上的一壶水,一下子烧到了沸点。他几乎就是为了去温哥华才参加这个考察团的。因为到了温哥华就意味着能到达维多利亚。行程确定后,他马上就给夏至打了长途电话,夏至的声音也很激动,夏至说你来你来,从温哥华到维多利亚的飞机票,我给你出。不过,对于徐奋斗来说,维多利亚就算是个海上乐园,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对出国考察本来就没有特别的兴趣,旅游卫视天天都播放外国风光,看来看去就是那么回事。而徐奋斗要去维多利亚,仅仅是为了看望夏至一个人。(不过夏至前些年已把他全家都搬过去,只好连同他的家人一起看望了。)这个愿望是如此强烈而又单纯,弄得他参观温哥华都没了兴致。他急于去维多利亚见他的老朋友,准确地说,是当年北大荒的患难之交。所以,即便此行中没有温哥华,只要到了加拿大的国土上,他就是自费,也会去维多利亚亲眼看一看夏至的。
算起来,自从他和夏至各自离开北大荒以后,已经有近20多年没见面了。知青大返城那一年,他回了哈尔滨,夏至回了上海。回城后的那些年,上学找工作结婚生孩子,就像一场看不见尽头的持久战,烽火硝烟不进则退,谁也顾不上谁。十年八年过去尘埃落定,夏至已在上海一所大学拿到了硕士学位,徐奋斗也在哈尔滨一个区政府当上了处级干部。那次北大荒知青下乡25年纪念活动,使他们意外地取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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