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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造化-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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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却说那唐僧师徒离了浮屠山,一路西行。唐僧乃佛子转世,悟彻了那乌巢禅师所传的《多心经》,打开了门户,常念常存,一点灵光自透。

    他三人一路上餐风宿水,带月披星,早又至夏景炎天。但见那:

    花尽蝶无情叙,树高蝉有声喧。野蚕成茧火榴妍,沼内新荷出现。

    这日正行时,忽然天晚,又见山路旁边,有一村舍。三藏道:“悟空,你看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幸而道旁有一人家,我们且借宿一宵,明日再走。”

    猪八戒一听顿时忙开口道:“说得是,我老猪也有些饿了,且到人家化些斋吃,才有力气,好挑行李。”

    孙悟空则是不客气的喝骂道:“这个恋家鬼!你才离了家几日,就生报怨!”

    猪八戒闷声叫起了委屈道:“哥啊。似不得你这喝风呵烟的人。我从跟了师父这几日,长忍半肚饥,你可晓得?”

    三藏闻之道:“悟能。你若是恋家心重,不是个出家的了,你还回去罢。”

    猪八戒慌得忙跪下道:“师父,你莫听师兄之言。他有些赃埋人。我不曾报怨甚的,他就说我报怨。我是个直肠的痴汉,我说道肚内饥了,好寻个人家化斋。他就骂我是恋家鬼。师父啊,我受了菩萨的戒行,又承师父怜悯。情愿要伏侍师父往西天去,誓无退悔,这叫做恨苦修行,怎的说不是出家的话!”

    三藏听得满意点头道:“既是如此。你且起来。”

    猪八戒纵身跳起。口里絮絮叨叨的,挑着担子,只得死心塌地,跟着前来。早到了路旁人家门外,三藏下马,孙悟空接了缰绳,八戒歇了行李,都伫立绿荫之下。三藏拄着九环锡杖。按按藤缠篾织斗篷,先奔门前。只见一老者,斜倚竹床之上,口里嘤嘤的念佛。三藏不敢高言,慢慢的叫一声:“施主,打扰!”

    那老者一骨鲁跳将起来,忙敛衣襟,出门还礼道:“长老,失迎。你自哪方来的?到我寒门何故?”

    三藏双手合十施礼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和尚,奉圣旨上雷音寺拜佛求经。适至宝方天晚,意投檀府告借一宵,万祈方便方便。”

    那老儿摆手摇头道:“去不得,西天难取经。要取经,往东天去罢。”

    三藏闻言口中不语,心下却是暗自疑惑思量:“菩萨指道西去,怎么此老说往东行?东边哪得有经?”

    孙悟空却是忍不住急,上前高叫道:“那老儿,你这么大年纪,全不晓事。我出家人远来借宿,就把这厌钝的话来唬我。十分你家窄狭,没处睡时,我们在树底下,好道也坐一夜,不打搅你。”

    那老者扯住三藏道:“师父,你倒不言语,你那个徒弟,那般拐子脸、别颏腮、雷公嘴、红眼睛的一个痨病魔鬼,怎么反冲撞我这年老之人!”

    孙悟空笑道:“你这个老儿,忒也没眼色!似那俊刮些儿的,叫做中看不中吃。想我老孙虽小,颇结实,皮裹一团筋哩。”

    那老者暗自撇嘴道:“你想必有些手段。”

    孙悟空淡淡道:“不敢夸言,也将就看得过。”

    老者道:“你家居何处?因甚事削发为僧?”

    孙悟空道:“老孙祖贯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居住。自小儿学做妖怪,称名悟空,凭本事,挣了一个齐天大圣。只因不受天禄,大反天宫,惹了一场灾愆。如今脱难消灾,转拜沙门,前求正果,保我这唐朝驾下的师父,上西天拜佛走遭。怕什么山高路险,水阔波狂!我老孙也捉得怪,降得魔。伏虎擒龙,踢天弄井,都晓得些儿。倘若府上有什么丢砖打瓦,锅叫门开,老孙便能安镇。”

    那老儿听得这番言语,顿时哈哈笑道:“原来是个撞头化缘的熟嘴儿和尚。”

    孙悟空恼道:“熟嘴的是你儿子!我这些时日,只因跟我师父走路辛苦,还懒说话哩。不信拉倒!”

    那老儿摇头道:“若是你不辛苦,不懒说话,好道活活的聒杀我!你既有这样手段,西方也还去得,去得。你一行几众?请至茅舍里安宿。”

    三藏道:“多蒙老施主不叱之恩,我一行三众。”

    老者道:“那还有一人在那里?”

    孙悟空指着猪八戒道:“这老儿眼花,那绿荫下站的不是?”

    老儿果然眼花,忽抬头细看,一见八戒这般嘴脸,就唬得一步一跌,往屋里乱跑,只叫:“关门,关门!妖怪来了!”

    孙悟空忙赶上扯住道:“老儿莫怕,他不是妖怪,是我师弟。”

    老者战兢兢的道:“好,好,好!一个丑似一个的和尚!”

    朱八戒上前道:“老倌,你莫要以貌取人。我们丑自丑,却都有用。”

    那老者正在门前与三个和尚相讲,只见那庄南边有两个少年人,带着一个老妈妈,三四个孩童。敛衣赤脚,插秧而回。看见一匹白马,一担行李。都在他家门首喧哗,不知是甚来历,都一拥上前问道:“做什么的?”

    猪八戒调过头来,把耳朵摆了几摆,长嘴伸了一伸,吓得那些人东倒西歪,乱跄乱跌。慌得那三藏满口招呼道:“莫怕。莫怕!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是取经的和尚。”

    那老儿才出了门,搀着老妈妈道:“老婆子起来。不要惊恐。这师父,是唐朝来的,只是他徒弟脸嘴丑些,却也面恶人善。你先带孩子们回家去。”

    那老妈妈才扯着老儿。二少年领着儿女进去。三藏却坐在他们楼里竹床之上。皱眉埋怨道:“徒弟呀,你两个相貌既丑,言语又粗,把这一家儿吓得七损八伤,都替我身造罪哩!”

    猪八戒掩嘴一笑道:“不瞒师父说,老猪自从跟了你,这些时俊了许多哩。若象往常在高老庄走时,把嘴朝前一掬。把耳两头一摆,常吓杀二三十人哩。”

    孙悟空也是忍不住笑道:“呆子不要乱说。把那丑也收拾起些。”

    三藏不禁道:“你看悟空说的话!相貌是生成的,你教他怎么收拾?”

    孙悟空则道:“把那个耙子嘴,揣在怀里,莫拿出来;把那蒲扇耳,贴在后面,不要摇动,这就是收拾了。”

    那猪八戒真个把嘴揣了,把耳贴了,拱着头,站在那儿,看得唐僧也笑了。

    孙悟空则是去将行李拿入门里,将白马拴在桩上。

    只见那老儿带着个少年,拿一个板盘儿,托三杯清茶来献。茶罢,又吩咐办斋。那少年又拿一张有窟窿无漆水的旧桌,端两条破头折脚的凳子,放在天井中,请三众凉处坐下。

    三藏方问道:“老施主,高姓?”

    老者道:“在下姓王。”

    “有几位令嗣?”三藏又闻道。

    老者淡笑答道:“有两个小儿,三个小孙。”

    三藏含笑道:“恭喜,恭喜!”

    转而三藏又问:“老人家年寿几何?”

    老者道:“痴长六十一岁。”

    孙悟空不禁一拍手笑道:“好,好,好!花甲重逢矣。”

    三藏复问道:“老施主,始初说西天经难取者,何也?”

    老者道:“经非难取,只是道中艰涩难行。我们这向西去,只有三十里远近,有一座山,叫做八百里黄风岭,那山中多有妖怪。故言难取者,此也。若论此位小长老,说有许多手段,却也去得。”

    孙悟空道:“不妨,不妨!有了老孙与我这师弟,任他是什么妖怪,不敢惹我。”

    正说处,又见老者儿子拿将饭来,摆在桌上,道声:“长老!请斋!”

    三藏谢了声,诵起斋经,八戒早已吞了一碗。三藏的几句经还未诵读完毕,那呆子又吃了三碗了。

    孙悟空没好气道:“这个馕糠,好道撞着饿鬼了!”

    那老王倒也知趣,见他吃得快,道:“这个长老,想着实饿了,快添饭来。”

    那猪八戒真个食肠大,看他不抬头,一连就吃有十数碗。三藏、孙悟空俱各吃不上两碗,呆子一刻不停,还在吃着呢!

    老王道:“仓卒无肴,不敢苦劝,请再进一碗。”

    三藏和孙悟空都摆手道:“够了!”

    猪八戒却是犹自吃着含糊不清道:“老儿啰嗦什么,谁和你客气,说什么五爻六爻!有饭只管添将来就是。”

    猪八戒一顿,把他一家子饭都吃光了,还只说才得半饱。老王一家这才收了家火,在那门楼下,安排了竹床板铺睡下。

    次日天晓,孙悟空去牵马,八戒去整担,老王又叫老妈妈整治些点心汤水管待,三众方致谢告行。老者道:“此去倘路间有甚不虞,是必还来茅舍。”

    孙悟空道:“老儿,莫说哈话。我们出家人,不走回头路。”

    一行三人策马挑担西行。噫!这一去,果无好路朝西域,定有邪魔降大灾。三众前来,不上半日,果逢一座高山,说起来,十分险峻。三藏马到临崖,斜挑宝醯枪劭矗果然那:

    高的是山,峻的是岭;陡的是崖,深的是壑;响的是泉。鲜的是花。那山高不高,顶上接青霄;这涧深不深,底中见地府。山前面。有骨都都白云,屹嶝嶝怪石,说不尽千丈万丈挟魂崖。崖后有弯弯曲曲藏龙洞,洞中有叮叮当当滴水岩。又见些丫丫叉叉带角鹿,泥泥痴痴看人獐;盘盘曲曲红鳞蟒,耍耍顽顽白面猿。至晚巴山寻穴虎,带晓翻波出水龙。登的洞门唿喇喇响。草里飞禽,扑轳轳起;林中走兽,掬律律行。猛然一阵狼虫过。吓得人心漏蹬蹬惊。正是那当倒洞当当倒洞,洞当当倒洞当山。青岱染成千丈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那唐僧缓促银骢,孙大圣停云慢步。猪悟能磨担徐行。正看那山。忽闻得一阵旋风大作,三藏在马上心惊道:“悟空,风起了!”

    孙悟空不在意道:“风却怕他怎的!此乃天家四时之气,有何惧哉!”

    三藏却是担心的忙道:“此风甚恶,比那天风不同。”

    孙悟空眉头微挑道:“怎见得不比天风?”

    猪八戒上前,一把扯住孙悟空道:“师兄,这风甚大!我们还是多多吧。”

    孙悟空忍不住笑道:“兄弟不济!风大时就躲,倘或亲面撞见妖精。怎的是好?”

    猪八戒有些无奈道:“哥啊,你不曾闻得避色如避仇。避风如避箭哩!我们躲一躲,也不亏人。”

    孙悟空摆手道:“且莫言语,等我把这风抓一把来闻一闻看。”

    猪八戒忍不住笑了,道:“师兄又扯空头谎了,风又好抓得过来闻?就是抓得来,便也钻了去了。”

    孙悟空却道:“兄弟,你不知道老孙有个抓风之法。”

    好大圣,让过风头,把那风尾抓过来闻了一闻,有些腥气,道:“果然不是好风!这风的味道不是虎风,定是怪风,断乎有些蹊跷。”

    说话间,只见那山坡下,剪尾跑蹄,跳出一只斑斓猛虎,慌得那三藏坐不稳雕鞍,翻根头跌下白马,斜倚在路旁,吓了个魂飞魄散。

    猪八戒忙丢了行李,掣钉钯,不待孙悟空走上前,大喝一声道:“孽畜,那里走!”

    说着,猪八戒赶将上去,劈头就筑。

    那只虎直挺挺站将起来,把那前左爪轮起,抠住自家的胸膛,往下一抓,唿剌的一声,把个皮剥将下来,站立道旁。你看他怎生恶相!咦,那模样:

    血津津的赤剥身躯,红褭褭的弯环腿足。火焰焰的两鬓蓬松,硬搠搠的双眉直竖。

    白森森的四个钢牙,光耀耀的一双金眼。气昂昂的努力大哮,雄纠纠的厉声高喊。

    那虎妖喊道:“慢来,慢来!吾不是别人,乃是黄风大王部下的前路先锋。今奉大王严命,在山巡逻,要拿几个凡夫去做案酒。你等哪里来的和尚,敢擅动兵器伤我?”

    猪八戒骂道:“我把你这个孽畜,你是认不得我!我等不是那过路的凡夫,乃东土大唐御弟三藏之弟子,奉旨上西方拜佛求经者。你早早的远避他方,让开大路,休惊了我师父,饶你性命。若似前猖獗,钯举处,却不留情!”

    那妖精不容分说,急近步,丢一个架子,往猪八戒劈脸来抓。猪八戒忙闪过,轮钯就筑。那怪手无兵器,闪身就走,猪八戒随后赶来。

    那妖怪到了山坡下乱石丛中,取出两口赤铜刀,急轮起转身来迎。两个在这坡前,一往一来,一冲一撞的赌斗。

    这边孙悟空慌忙搀起唐僧道:“师父,你莫害怕,且坐住,等老孙去助助八戒,打倒那怪好走。”

    三藏才坐将起来,战兢兢的,口里念着《多心经》不题。

    孙悟空掣了铁棒,喝声叫道“拿了!”

    此时猪八戒抖擞精神,那怪败下阵去。孙悟空忙道:“莫饶他,务要赶上!”

    他两个轮钉钯,举铁棒,赶下山来。那妖怪慌了手脚,使个金蝉脱壳计,打个滚,现了原身,依然是一只猛虎。孙悟空与猪八戒那里肯舍,赶着那虎,定要除根。那怪见他赶得至近,却又抠着胸膛,剥下皮来,苫盖在那卧虎石上,脱真身,化一阵狂风,径回路口。路口上那师父正念《多心经》,被他一把拿住,驾长风摄将去了。

    那怪把唐僧擒来洞口,按住狂风,对把门的道:“你去报大王说,前路虎先锋拿了一个和尚,在门外听令。”

    那洞主传令,教:“拿进来。”

    那虎先锋,腰撇着两口赤铜刀,双手捧着唐僧,上前跪下道:“大王,小将不才,蒙钧令差往山上巡逻,忽遇一个和尚,他是东土大唐驾下御弟三藏法师,上西方拜佛求经,被我擒来奉上,聊一馔。”

    那洞主闻得此言,吃了一惊道:“我闻得前者有人传说:三藏法师乃大唐奉旨意取经的神僧,他手下有一个徒弟,名唤孙行者,神通广大,智力高强。你怎么能彀捉得他来?”

    先锋道:“他有两个徒弟:先来的,使一柄九齿钉钯,他生得嘴长耳大;又一个,使一根金箍铁棒,他生得火眼金睛。正赶着小将争持,被小将使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撤身得空,把这和尚拿来,奉献大王,聊表一餐之敬。”

    洞主抚须沉吟道:“且莫吃他!”

    先锋顿时惊讶道:“大王,见食不食,所为何?”

    洞主一愣,旋即便是眼珠子一转道:“你不晓得,吃了他不打紧,只恐怕他那两个徒弟上门吵闹,未为稳便,且把他绑在后园定风桩上,待三五日,他两个不来搅扰,那时节,一则图他身子干净,二来不动口舌,却不任我们心意?或煮或蒸,或煎或炒,慢慢的自在受用不迟。”

    先锋大喜道:“大王深谋远虑,说得有理。”

    转而那虎先锋便是对众小妖吩咐声:“小的们,拿了去。”(未完待续。。)

    。。。

第六百一十三章 杀虎先锋,恶风害眼() 
话说那八百里黄风岭正南两千里处,有着一座小须弥山。

    那小须弥山中,半中间有祥云隐现,瑞霭纷纷,山凹里果有一座道院,只听得钟磬悠扬,又见那香烟缥缈。

    道院内,一身青色道袍的消瘦道人手持浮尘静静盘坐,颇有些飘渺味道。

    而在他对面的蒲团之上,则是坐着一个一身五色锦衣、背后佛光光轮隐现的俊雅青年。那青年随意而坐,手持一壶酒喝着,有些慵懒之意,却正是孔宣。

    突然,静静盘坐的消瘦道人神色微动,刹那间体内一道耀眼光华飞掠而出,竟然化作了一尊菩萨化身。

    “呵呵!妙极妙极!恭喜师兄得证寂灭化身!”孔宣见状顿时抚掌而笑道。

    缓缓睁开双目,消瘦道人也是淡淡一笑道:“多谢师弟了!若不是师弟指点,为兄想要斩去三尸的确不易。这西方寂灭之法,果然有些不凡之处。”

    这消瘦道人,却正是那陈化的第二位亲传弟子度厄真人。

    “师兄客气了!这是师兄的机缘到了。小弟,只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孔宣摆手一笑,便是又接着喝酒了。

    二人说笑间,一股特殊的空间波动顿时引得他们转头看去。

    只见一旁虚空微微波动震荡,转而扭曲起来的虚空之中,一道白色倩影便是迈步而出,正是云霄仙子。

    “两位师兄倒是好清闲啊!”云霄仙子笑看着二人,说话间便是莲步轻移的走到一旁一个空着的蒲团之上敛衣盘坐了下来。

    孔宣看了眼云霄仙子。没有说话。

    对云霄仙子的到来有些意外的度厄真人,不禁一笑道:“师妹可是稀客!”

    “我也没有想到,师兄会来这小须弥山小住。更没有想到孔宣师兄会来此与度厄师兄共论寂灭之道。不知小妹可否有这个荣幸,也来听上一听呢?”云霄仙子淡笑问道。

    孔宣一听顿时神色略有些不自然起来:“师妹是在说我本末倒置吗?”

    “师兄多虑了!”云霄仙子却是摇头一笑道:“老师说过,各人有各人的道,有各人的因果缘法。小妹怎敢轻论师兄的对错呢?只是,如今师兄在西方佛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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