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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成为众人焦点的吴色子似乎有点害羞，而且竟然还谦虚着，“我当时只是跟着别人一起，只是在天近亮的时候感受到一股与这暗黑之森中妖气极不相同的气息传来，那气息正是我们所修习的真气，顺着真气传来的方向，我们便找到了出口。”

吴色子一口气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众人均感觉这似乎有点太过简单，可毕竟这吴色子都经历过了几次，自然也不会怀疑，只是不知这真气指引是何道理。

就在大家对此事有新的疑问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袁贺突然开口闷声说道：“其实，这其中缘由我也知得一二。”

众人目光自是转移却袁贺身上，随即，这袁贺将这出入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030　瘴兽

“以前我在修行的时候，曾碰到一位恩师，这恩师除教了我这套土系功法外，也跟我讲过关于这暗黑之森与外界关联之事，据恩师所说，当年妖兽一族溃败后，各大门派的顶点高手合力设了这道暗黑之森与中州大陆之间的屏障以阻止妖兽侵扰，而这各门派在自己的地方也同时设置了出入通道，只是这通道只能由中州大陆一方开启，暗黑之森内部却无法开启，而为防妖兽会偶然得知入口之所而大肆反扑，故这出入口在这暗黑之森的连接处并没有固定位置，只是在中州大陆各处的位置是固定的。”

见大家似乎还有点没听明白，袁贺又继续说了下来，“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当时那些前辈们的意图，就是对修真人来说，可自由进入这暗黑之森，而对妖兽却进不得这中州大陆，也就是说当在中州大陆开启入口之时，那在暗黑之森此处的出口却是随机的，虽为随机，但大都在这暗黑之森的边缘，想来是对那深处的厉害妖兽也有所畏惧。”

听得袁贺如此说来，众人顿时明白了这其中原委，而仇耶此时也有点佩服这吴色子相人的本事了，别看这六人一个个外表不起眼，可个个却也有过人之处，光之前杜云那一枪和现在袁贺所讲的这个出入口的来历，这几个人都乃是非凡之辈，只是其余人的过人之处仇耶还不曾知晓。

仇耶虽从未提及自己曾是青龙门的弟子，也曾来过这暗黑之森试练，但听袁贺说过之后细细想着当初的情景，却也有许多切合之事，只是当时他仅仅是跟着师兄弟们进了一个如同这极少宗的通道，青龙门的那些师叔伯们也曾说过，这通道会在大家试炼快结束的时候打开，但开启地点却不确定，只是提醒大家注意感知周围的真气气息，顺着气息的浓密自会寻得出口，怎奈造物弄人竟硬生生的改变了仇耶的一生宿命。

却说众人如此也渐渐明白了这极少宗的用意所在，想这极少宗将众新进弟子放入这暗黑之森中待上一天一夜，待得时间到时，那极少宗就将出口打开，催发真气气息告知众人，而众人顺着气息自会回得这暗黑之森，只是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内，亦俱危险重重，想来这段时间才是这一级测试的重点所在。

众人对这出口之谜了解了之后，不觉天已近黑，这暗黑之森中的暮气也愈显厚重，大家在佩服那前辈们修为高不可测的同时也隐隐感觉到这暗黑之森的夜相对白天来说更是危险，于是也渐渐不再说话，彼此间的距离也缩小到尺寸之间，背背相向以迎接那未知的凶险。

夜幕降临之后，周围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原以为这暗黑之森的夜晚有妖兽出没应该喧嚣不断，可不知仇耶几人到了何处周围竟然极其安静，除了偶尔听得极远处传来阵阵兽吼鸟啼之音外竟然再无其他噪杂。

“大家小心点，这种安静太过异常。”

仇耶提醒大家，其余几人自然也是感觉到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纷纷凝神静气，连吴色子也悄悄将自己的法器色子祭出，众人初次见这吴色子祭出的色子均是一阵唏嘘，这色子的个头足有普通色子的几十倍大，而且竟然只有一面有一个点，而其他五面竟然空空如也，想来是每修及一层这色子更高级的点位才会显现，仇耶六人虽对这色子感觉奇异，更迷惑这吴色子会如何驾驭，但此刻气氛明显不对，众人看了一眼也不再做声，依旧警惕着四周。

仇耶此时也感觉到那迷雾背后定有什么厉害妖兽，否则不会有如此浓烈的妖气，而蹲在仇耶肩头的小石头似乎也有所感应，不再慵懒的趴着不动，而是站在仇耶肩头死死盯着那迷雾深处。

就在大家极度紧张之时，远处却传来一声恐惧的叫喊：“是瘴兽，快跑。”

话音未落，却听一声“啊”的惨叫之后便没了生息，然后整片区域又陷入了那诡异的安静。

“啊，竟然真的有传说中的瘴兽？”何玉环听得那喊声之后，身体明显有些颤抖，惊惧之意显而易见。

“瘴兽是什么？”那杜云见何玉环光听得此名就如此惊恐，那之前一起进入这暗黑之森的惨叫之人自是已无活路。

“这瘴兽乃是由瘴气与妖气凝结而成，据说厉害的妖兽死后妖气并不会消散，其残存的妖识会不断吸纳周围的瘴气，然后炼入妖气之中重新凝结出一种妖兽，这种妖兽就叫瘴兽。”

听得袁贺如此一说，众人均对这造物神奇惊叹不已，而仇耶也突然感觉这瘴兽所成竟与自己所习天玑有诸多想通之处，只是所习炼气不同而已，而仇耶也想到这瘴兽如果灵识俱开，岂不是会同自己一样修习了吗？

想及此间，仇耶无不感叹这妖兽一族果不简单。

但感慨终归是感慨，仇耶众人此刻似乎陷在了这瘴兽的爪牙之中，像是随时会被其吞噬一般。

单是这瘴气就足以致人死亡，而经妖兽炼化的瘴气威力自更是不敢小觑。

“这雾气似乎比刚才浓烈了很多。”仇耶众人伸手看去，视线已近不见五指的地步。

“不好，这瘴兽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仇耶明显感觉到了那妖气极重，而肩上的小石头也做人立状，甚至毛发都有点膨胀，那对小眼睛有微微绿光闪烁，对小石头突然如此，其他人当然并未瞧见，一来雾气太重，二来注意力全在那妖气浓密之处了，但仇耶对小石头突然如此却深有感应，一撇头看着小石头偶有绿芒的双眼，自是想起在万竹村时小石头的异样，可眼见那瘴兽已近，根本来不及去细想此间异样。

就在仇耶六人屏息待战之时，突然之间那周围的浓雾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样，瞬间翻滚了起来，这翻滚过后竟然化成一条獠牙吐芯的巨蛇模样。

这巨蛇的一颗牙齿也足有正常人的胳膊粗长，而那巨大头颅更是可以轻而易举将众人一口吞下，见这瘴兽如此仇耶等人自是不敢懈怠，纷纷祭起自己的法器准备应击，放眼一望众人所修倒是各不相同。

仇耶的天玑可通过火系炼气进行攻击，杜云的银枪自是不用再提，而那杜力所使也是一柄银枪，只是颜色较杜云的要暗淡许多，那何玉环祭出的符咒化为一只火凤悬于半空，吴色子的色子也飞速旋转了起来，却未见袁贺祭出任何法器，只是双脚已压入泥土，像是要施展什么密法一般。

“这蛇头为瘴兽的瘴气所化，大家小心不要被它侵入身体，否则极易中毒。”

袁贺大声提醒众人，就在此时那巨大蛇头翻滚着攻向仇耶六人，众人也急忙应击，杜云杜力的银枪及何玉环仇耶的火凤火箭，还有那看起来有些滑稽的色子，纷纷攻向蛇头，那蛇头周围的气息立刻变得异常纷乱。

只见杜云杜力的两道银枪与蛇头的两只巨牙上下交织，战在了一起，但这蛇头的厉害似乎超出众人的想象，过不多时，杜云杜力脸色均有苍白，而那银枪飞舞的动作也有迟疑，“少爷，你赶紧撤出来，我掩护你。”

杜力见二人再这样支撑下去必死无疑，大声对杜云喊道。

“狗奴才，还轮不到你对本少爷指手画脚。”杜云竟是毫无退却之意，只是脸色愈见苍白。

何玉环的火凤也是口吐火焰，爪嘴齐上的与这蛇头战在了一起，但这火凤明显也讨不得丝毫优势，每一次对蛇头的攻击身形就会缩小一圈，没过多久却只有普通火鸡般大小。

仇耶的火箭也见缝插针的攻击着蛇头，每每化作长蛇将这蛇头困住，却每每被挣脱，吴色子的色子在高速旋转下突然停滞，硬生生的将那一个点的色面砸向蛇头，可却对这蛇头只如瘙痒般构不成威胁。

眼见众人就要被击溃之时，这蛇头身形却突然停滞，就在这刹那之间，各式法器齐齐攻入这蛇头内部，只听一声撕扯心肺的痛吼自蛇头身后不远处传来，然后这蛇头身形骤然扩散，不一会便失了踪影。

众人见蛇头退去，精疲力竭之感瞬间涌上，仇耶六人皆脸色透白，真气透支严重。

“奶奶的，这瘴兽竟如此厉害，合我们六人之力竟然差点落败，如果这瘴兽真身出现我们岂不只得等死！”

吴色子脸色苍白之下也不忘啰嗦两句。

“这暗黑之森边缘之地竟然生出瘴兽来，有点太难以置信。”

袁贺也是颓势的质疑道，而刚刚也幸得这袁贺及时的使出土缚术才让众人侥幸战败蛇头。

“恐怕这瘴兽还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们。”仇耶突然低声说道。

就在仇耶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那之前散去的浓雾又开始慢慢聚拢过来，只是此次聚拢的浓雾与之前有些不同，“大家打起精神吧，这一次似乎是那瘴兽的真身出现了。”

仇耶一脸凝重的望着这慢慢聚拢的浓雾，感受到那妖气之重远非之前那瘴气所化巨蛇可比。

031　异变

此时的仇耶六人本已是强弩之末，可眼前的危险又一次袭来，坐着等死还不如奋力迎击，做何选择众人自然是心生计量，当下心一横，纷纷提纳真气，再一次将法宝祭出。

只是此时这法宝的淋漓程度已大不如前，连众人自己看来也没有任何把握再迎接这瘴兽的一次猛烈攻击，而大家却也不知，那瘴兽凝结瘴气所化蛇头也已消耗了瘴兽的五成妖气，如今的瘴兽虽算不上强弩之末，但众人的一击之下却也是并不无可能。

按常理来说，这妖兽既然初战溃败基本会疯狂逃窜，但仇耶等人却是运气太差，正好进入了这瘴兽的巢穴范围，所以这瘴兽定是与众人不死不休了。

当然，仇耶众人对这些却是丝毫不知，只是知道这瘴兽又一次想要将众人吞噬，而仇耶等人更是没人想变成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就在众人准备生死一击的时候，仇耶突然感受到肩上的小石头双眼绿芒一闪，这周身的迷雾瞬息散尽，在这迷雾背后露出一只巨大妖兽，身形竟然与之前的蛇头颇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妖兽明显不是瘴气所化，因为这妖兽的躯体已经完全实质化，想来这就是那瘴兽的真身。

就在众人略有迟疑之时，那瘴兽见自己用来障眼的迷雾被驱散自是惊怒不已，张开血盆巨口就要攻上前来，众人见此更是不敢迟疑，纷纷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真气催动法宝攻向瘴兽。

就是在这众法宝与瘴兽胶着一起的刹那，那杜力飞身挡在了杜云身前，为杜云阻挡了部分冲击之力，可佼是如此，除仇耶外的其他人也耗尽最后一丝真气晕死了过去，而仇耶也是真气耗损厉害，虽然没有晕死过去，但再次凝火攻击已是不可能。

仇耶眼其余五人纷纷倒地，而自己也只剩最后一次残识，正想将天灵之中的两个鬼奴祭出，而就在此时，那仇耶肩上的小石头却飞身挡在仇耶身前，猛然间身形膨胀，不一会儿功夫身体便长得如正常人般大小。

只见那体态却比正常人要粗壮许多，而身上的体毛更是浓密至极，分明看来是一只未退还完全的猿人。

这瘴兽见突然出现的小石头不由一惊，而此时化形的小石头眼中的绿芒更盛，这瘴兽看见小石头的绿芒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刚才的威风一扫而光，畏缩着想要往后退去。

这小石头哪里肯就此放过，飞身跳上前去，一把就骑在这巨蛇头颅之上，举起粗壮的双拳就是一顿狂轰滥炸，那场面在仇耶看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只见这巨蛇瘴兽此刻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是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疯狂地挣扎，周围的树木已经被斩断戡乱，而这小石头似乎打的非常过瘾，直到那瘴兽失了最后一丝生机，这小石头才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将一只粗大的手插进瘴兽的脑门之内，一使劲便提出一颗硕大的魔核，丢给了仇耶。

小石头从瘴兽身上跳下之后，身体缓缓缩小，又变为了之前那活泼灵动的小石头模样，只是此刻的小石头明显是睡意甚浓，跳到仇耶的怀中便沉沉睡了下去。

仇耶看这小石头如此模样，自是明白它此时化形耗费练气太重，极有可能要沉睡一段时间，而对这小石头到底是何方神圣更是奇心重重，但这小石头从头至尾除了野蛮的狂揍之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仇耶都怀疑这小石头不会真会说话吧？那可真是奇上加奇了。

看着小石头丢来的魔核，仇耶拿在手中可以明显感觉到这其中的妖气充足不是那火魔猪可比的，有了这枚魔核，根据《天玑卷》所述，自己的天玑功法自可更上一层楼，而那枚火魔猪的魔核，仇耶当然也想到了他的用途，那就是升级自己的银级鬼奴，想到此行如此收获，仇耶心中自是兴奋不已，虽然身上的天玑气耗损严重，可假以时日恢复如初自是不成问题。

生死只在一瞬间，看着倒地昏迷的五人，仇耶心中自是感慨万千，如果没有小石头的及时出现，恐怕此时众人已经成了那瘴兽的腹中之食了，而此时的小石头却是沉睡不起，仇耶看了看那怀中憨睡的小石头，心中莫名起了怜惜之意。

这小石头从那云城一路陪着自己，竟如朋友般让仇耶心中满是充实，而如今却又为了自己陷入混沌的状态，在仇耶心中也许小石头早已成为了自己的兄弟了，早已不再是一只顽烈的小猴了。

此时此刻，一切都恢复了安静，迷雾渐渐褪去，黑暗也慢慢消散，一道如等待了千万年的晨曦悄悄攀进这暗黑之森，静静抚摸着仇耶那苍白的脸庞。

一天一夜，如过了千百年的岁月，一瞬间沧桑历尽。

看着那仍有生机的五人，仇耶缓缓将所剩无几的真气输给了五人，除杜力外的其他人都慢慢挣开了眼睛。

还活着，竟然还活着。

众人那死里逃生的感觉自是不用用言语修饰，看到仇耶的目光除了敬畏，也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在其中了。

“杜力，杜力。”

就在大家正在享受着重生后的那丝安静的时候杜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仇耶抬眼望去，却见那杜力身上已然没了生机，而嘴角却微微上扬，像是再说，我终于没有负了老爷。

原来，这杜力在生死一线之时，竟是硬生生挡住了那瘴兽发来的攻击，保护了杜云，却再也顾全不了自己。

“杜力，你何必如此，我平时打你骂你如此对你，你却从未有过一声怨言，我真是个小人啊。”

杜云跪在杜力身旁已是泣不成声，“其实我是多么羡仇你，我们的杜家枪法我从来对你都是忘尘莫及，我那样待你只是因为对你嫉妒的厉害呀。”

没有人会想到这杜云表面的不可理喻却掩盖着一颗如此脆弱的心灵，说出来，全是悔。

“真气，真气气息。”

在大家都在为杜力伤感之时，吴色子突然惊异的喊道，“这股气息就是从那出口处送来的。”

吴色子对这出口的真气气息自然熟悉，可如今逝者已亦，活着的人却依旧要活着。

“杜云，走吧，回去吧。”

仇耶轻声对杜云说道，一声叹息。

“嗯。”杜云什么也没有再说，眼含着泪水重重的对仇耶点了点头，那看向仇耶的眼神满是信任与尊崇。

众人合力将杜力葬在了这暗黑之森，便寻着气息走向出口所在，一路无语。

一路之上，零零落落的人群也渐渐密集了起来，只是这一天一夜过后众人再也没了那刚进来时的兴奋与激动，都是满脸的垂头丧气衣衫破烂，想来这第一级的测试给众人打击甚大，人群也有来时的一百余人到现在的不足一半，这极少宗的初试太过残酷，可人生也许本就是残酷的现实。

循着真气的气息，仇耶等人渐渐看到远处有微微光亮。

“今年的测试似乎与往年太不一样，以前的时候根本没有如此多的死伤，我们所碰到最厉害的妖兽也就是绿狼而已，今年竟然能碰到这传说中的瘴兽，太有点不可思议。”

不知何时吴色子悄悄凑到仇耶旁边，失了平日的嘻笑之色满脸严肃的对仇耶说道，而自从这暗黑之森的这一天一夜，吴色子四人已将仇耶当成了自己的大哥，且不论是否是仇耶真的比其他人大，只是这份沉稳与修为，自是在众人心中深深种下了根，那种不自觉的敬畏与膜拜的根。

“嗯。”

仇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当然他对小石头的事却是字未提，因为也没有任何人问起，只是心中认定自己都是仇耶所救，而仇耶也没有必要去解释些什么，如此，尚好。

人越来越多，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