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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曾:我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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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1年1月,海湾战争爆发。我单枪匹马从伊拉克到以色列,再从以色列回到伊拉克,是唯一往返交战双方的摄影记者。我在海湾战争的炮火下过了三十岁生日,“三十而立”,到此为止,我一直考试及格,成绩优异。
  海湾战争使我再次获新华社通报表扬,破格晋升一级工资,我的标准相上了1991年2月3日的《人民日报》,还有新华社的《前进报》……我成为当时新华社最年轻的主任记者。“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 这是党和国家对我的肯定,是我的民族对我的肯定。政府给我涨一级工资,因为我超额完成了任务。
  从此我更爱新华社,更爱我的国家。他给像我这样有野心、肯玩儿命的年轻人提供了机会。1996年,我到美国探亲,不肯继承家族的唐氏农场,因为我一直为我的考试成绩骄傲。活着的新华社记者,大头像能上《人民日报》,空前绝后。当时新华社不允许“涉外婚姻”,我又不肯离开新华社,为此弄丢一个风情万种的台湾女朋友。2000年,我自费第五次重返巴格达,刺探封锁下的伊拉克内幕。《人民日报》又宣传了我一次,可这次没登我的大头像。
  

新闻时代的旧事(9)
好多年之后,我政法大学的同事、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局会议处处长陈佐夫告诉我,海湾战争爆发那天,中央顾问委员会开会,穆青站起来慷慨激昂:“你看,打起来了吧!幸亏在巴格达的中国人全撤出来了。《北京晚报》头条《邻近摊牌的巴格达》就是唐老鸭写的。唐老鸭是我儿子的北大同学。”许多老同志由此知道“新华社有只唐老鸭”。
    人生就是阴阳太极图,是数学中的正弦曲线
  考试到了巅峰,就该不及格了。阿甘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老鸭说人生就是阴阳太极图,就是数学中的正弦曲线。一个人不能老得好处,月盈则亏。我的前半生一路考试及格,符合祖国传统的应试教育体系。海湾战争中,我罹患再生障碍性贫血,重度抑郁,考试从此不再及格,全休在家。巨幼细胞增多,白血球、血小板减少,抽一管血就不及格。身体不及格导致考试不及格,我失去了继续为党和人民服务的机会。
  现在摄影不景气,我的同事们仍在艰难拼搏。一个摄影记者不能牛马劳动、体能劳动,不能照相,其摄影技术也就无用武之地。可我不甘心被淘汰出局。在竞争激烈的当今社会里,岗位工资、奖金构成工薪人员生活的主体。我因长期病休生活水平一落千丈,几次努力工作,身体都顶不下来。蓦然回首,已经原地踏步了15年。
  我因考试而变成新华社记者、CCTV嘉宾主持,又因此沦为病休作家、瘸腿行者、老鳏夫……改革开放,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迫使我不得不扔掉“徕卡”重操“派克”,现在是Mac Book和IBM,在自己拍摄照片的基础上发明“语像”。可正如王朔前辈所言,写书屡屡遭遇来历不明的盗版,很难拿到应得的版税。盗版猖獗到能让规矩作者颗粒无收。
  这里是中国政法大学,是我起家的地方,是我的喀琅施塔特,是我的依靠。拜托各位兄弟姐妹,帮老鸭想一个打击盗版、保护原创的方法。盗版昌盛,中国人就不愿意去尝试开拓性思维,说阿迪达斯好就贴牌阿迪达斯,说奔驰好就贴牌奔驰……撒切尔夫人说:“中国出口的是电视机,不是思想和文化。中国即使发展到2020年达到日本水平,中国人也并不可怕。因为他们没有创造力,缺乏想象力。”一个全民模仿的民族只能生产简单工业品,因为他们没有文化,不具备创造力。没有创造力的民族无力更新,只能坐以待毙。
  满街都是名牌,满街都是大学,都是大学生,可是真正适应社会发展的人不多,很多博士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全体人民的文凭—贴牌水平日益提高,可是实际生产能力呢?当然我正面对的中国政法大学不在此列。他们具有极强的适应社会能力,现在像政法大学学生这么学以致用的还真不多。
    宇宙是博大的
  洋人认为宇宙(universal)是博大的,基于此种精神发明了大学(university),大学“university”与宇宙“universal”是一个词根。如果片面把某一学科无限夸大,使之成为唯一标准,那就违背了科学精神,也违背了神的意志和法制原则。最早的大学至少有三个学院:神学院、法学院、理学院……旨在强调“人性”、“博大”、“贯通”,所以至今学位顶端仍被称做“”(哲学博士)。
  1952年院系调整,燕京、辅仁、北大、清华等university体系被肢解,政法、民族、钢铁、地质、财经、语言、林业八大学院如“雨后的蘑菇”。自1919年共产国际成立以来,苏俄就持续不断地“支持中国革命”。苏联老大哥的学院教育,着重把人培养成合格机器。“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雷锋的美德被理解成“螺丝钉精神”。大学与学院,一字之差,恨不得直接生产螺丝钉式的机器人。
  片面突出科学第一,助长了唯利是图的实用主义。音乐、美术降为“副科”,全民重制造,轻创新;重智商,轻情商;重科学,轻艺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科学”一旦独占统治地位,就成为万物的前缀:科学管理,科学思维,科学人才,科学社会主义,连老太太的塑料发卡也称“化学的”。就像今天的纳米服装、纳米水,尽管很多人连纳米是什么都弄不清,但绝不妨碍他们借助“科学”牟利。一旦缺乏法律、道德的制衡,好人都能变“黑猫”、“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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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时代的旧事(10)
今天的世界流行海选,拥有信息,缺少文化;拥有金钱,缺乏快乐;拥有知识,贫于思考。个个要张扬自我,男的勇为超男,女的争当超女。戏剧学院、电影学院、美术学院能培养良好的技能,可缺少蔡元培、胡适、鲁迅等人的融会贯通。在林彪、“四人帮”的“文化大革命”年代,只能体现机器的执行功能,缺乏鲁迅的独立思维,不具有人类的力挽狂澜。
  胡同里,像鲁迅那样“完整的人”已被“反右”、“文化大革命”根绝。反动的胡适逃跑,皈依革命的老舍跳河,我师萧乾服毒自绝于人民(被师母文洁若送到东四隆福医院抢救过来)……只剩下革命旗手郭沫若,在“文化大革命”前夕搬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大宅子里。郭老风流倜傥、全面发展,是当代最有才华的知识分子,因而也是头号“科学”目标,出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其“故居”原是恭王府马厩,现在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单纯科技主义是独脚巨人,不信神,不守法,犹如独腿乱蹦,“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容易剑走偏锋,急功近利。光有机器、科学的社会极不稳定,改革开放,开始把技术学院朝大学整合。于是乎,一下子遍地都是大学,满街都是大学生。连郭沫若故居斜对门的男科医院都挂起“北大附属”的University招牌。
  诺基亚手机广告把“以人为本”的价值观送进千家万户。现在,不管多高级的汽车展览,都要站上几个美女名模,给高档汽车增值添彩。汽车是机器,造一辆只需若干小时,美女是人,出一个需要几代美人的持续努力。
  我们生活在迷信科技生产力的环境里,满街都是科学,政法大学自然也在科学技术的怀抱里。近年政法大学的毕业生比其他院校毕业生混得都好,除国家积极开展法制建设外,还因为政法毕业生在“科学”之外,多长了一条“法律”腿,熟知如何遵守法律、利用法律。人只有受过神学、法学、科学教育才能三足鼎立,完整成人。如果政法大学毕业生再有了“神学”、“艺术”等第三、第四条腿,可能成就更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足越多,社会就越稳定,就能形成“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和谐局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因此我们都要变成“多腿的蛤蟆”。
    一个民族的基因就是文化
  在像城市牛皮癣一样的小广告中,“办证”的广告最多。在办证广告中,办文凭的广告最多。我们总把办证广告归之于观瞻问题。其实,这不仅是表面上的城市卫生问题、市容问题,实际情况远比这更严重。满街公开办假证,是一个民族出大事了,基因坏了。基因坏了的人这里不出毛病,那里也得出毛病。一个民族的基因就是文化,文化坏了,是让接连不断的“文化大革命”闹的。
  环目世界,有没有哪个国家这么重视大学文凭,而卖假大学文凭的竟敢在大街上到处喷涂张贴假证广告。这些广告的喷涂技术,做假证件的设备手段绝对都是高科技。他们不知道“造假证”是违法,因为他们只有“科技”一条腿。
  我的一个朋友叫司马××,和日本人做生意。日本人好色,好色是男人本性,是自然性,不可笑。日本男人问他,满墙的小广告上写的是什么?他说没什么。日本人说是不是妓女招揽顾客的,他说是。因为他不好意思承认铺天盖地的小广告是做假证、卖假文凭。他宁愿承认是妓女在招揽客人。办证—伪造国家的法律文件,居然在首都街头四处可见,这些广告都留有电话号码!警察不抓人?公民不举报?国家法制无存?尽管我这个哥们儿早已加入日本国籍,可他不愿意承认。
  几天后,日本商人说:我知道啦,不是招妓女的,你们国家连司法文书都是假的啊!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触目惊心啊!长此以往,世界将轻视中国,蔑视中国。有朝一日,弄不好还得把八国联军再招来,在老祖宗留下的基业上,再祸害一把。老祖宗不一定指望儿孙复兴祖业,至少是国泰民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世界上有凭空建以色列国的大卫·本-古里安、拉宾、沙龙,也有富得流油,梦想“复兴统一阿拉伯世界”最终却被绞死的萨达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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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时代的旧事(11)
改革开放,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遍地是“黑猫”、“白猫”。因为科技和现代商业同出一源,都崇尚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追求效率,追求利润。一百年来,人类发明了无数科技产品,却仍然没能成为自己的主人。现代文明社会的发展是与大量榨取地球资源同步进行的。科技主义也无法解决日益扩大的贫富差距,穷人更穷,富人更富。最终穷人再革命,回到“小人暴动。真可怕!真可怕!”(《列宁在十月》)的起点。
  一个科技无限发展,缺乏健全的神学、法学、艺术的社会,肯定不是和谐社会。一旦科学技术被视为“主义”,就背离了科学思想,成了一种宗教世俗权力。一旦成为特权,就会有人竭力获取这种特权,并以此谋生,将其不受制约地扩大,反过来危害和谐社会。
  科技力量一旦权力化、政治化,也是很可怕的。
  商品社会的特点是等价交换,在商品科学的制约下,稀缺资源能获得垄断价格。即使从商人倒腾紧缺物品的“鸡贼”心理出发,学校也应该关心自己毕业生的前途,尽量让自己的学生具备综合素质,以适应未来的变幻莫测。
  其实,一个人干什么职业,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既然生了,就得活着。谋生呗。靠什么谋生,则要根据那个职业的特点塑造自己。 如果干记者,就必须具备以下三点:一、敏锐的观察力;二、深刻的领悟力; 三、流畅的表达力。这三点源于先天基因,始于后天教育,依赖实践训练。 如果都努力过,还不具备“三力”,那就马上改行,干别的去。别耽误了自己,最终费力不讨好。干这个不行,干别的未必不行。
  最重要的是遇到一个好老师。
  一个好老师,首先不该把学生塑造成自己的“预设模样”,而是勇于告诉自己的学生“你不是干这个的料”。他应该帮助学生找出自己的天性,根据人性特点,任其发展。
  在科技主义横行的社会里,由于缺乏法学、神学(不是迷信)、艺术的制衡,科学盲目疯长,成了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很多打着科学旗帜的事物显然早已脱离常识,变得十分可疑,但由于披着莫名其妙的科学外衣而不胫而走。科学既然这么好,就必然被别有用心者加以商业利用,“纳米服装”、“纳米水”、“水变油”、“无烟锅”之类打着科学旗号的怪胎层出不穷。泛滥的伪科学将使科学变质,使科学技术回归中世纪的“炼金术”,进而导致科学贬值,最终会毁了社会。
  科学和民主、自由是密不可分的,单纯的科学并不存在。一个人说了算,缺乏民主,片面追求科技就是生产力,就会毁林造田,盲目大修水库,大炼钢铁……毫无疑问,在一定范畴内,以上做法都是以科学为基础的,但是由于缺乏其他保障,“播下的是龙种,而孵出的是跳蚤”。
  CCTV-10播出过我拍的《唐师曾走马黄河》。我在河南、山西、陕西黄河大拐弯处跑了很长时间,采访了当地群众。那里有一座巨大的三门峡水库,当时,这座水库严格按照科学计算,可是动工后,中苏因政治分歧决裂,水库蓄水没有达到科学计算的水位,而使数以万计的文化瑰宝遭到破坏,人民迁徙,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日本是典型的科技主义国家,一门心思地“脱亚入欧”,近一个世纪保持科技先进,在世界上数一数二,但在精神层面却空洞单薄。德国肯为谋杀犹太人向全世界谢罪、赔偿,可是日本至今不承认“慰安妇”、“南京大屠杀”……这与科技主义疯狂追逐权力、利益的价值观有直接的关系。
  亚洲没有经过欧洲的启蒙运动,政府与国民普遍存在盲目种族优越感,根据功利限制信息来源,领导人为自身政治利益胡乱强调国家意志。在这种环境下,科技主义推动商业社会,必然不尊重生命。士兵一面甘受长官的非人虐待,一面邪恶地蹂躏比自己更弱小的种群。他们缺乏希腊、罗马的人文精神,缺少奥林匹克“费厄泼赖”的体育精神。科技主义造成情感退化,奥运冠军靠兴奋剂出奇制胜。新人类缺乏坦诚交流的能力,缺乏想象力、感受力,把人与人的交流简化为获取信息、获取商业利益。信息消解知识,知识消解智慧,而数字化和互联网,更是助长了这一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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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时代的旧事(12)
  我们的力量与我们的知识成正比
  在培根提出“知识就是力量”之前,康帕尼拉(Campanella)就说:“我们的力量与我们的知识成正比。”(Tantum possumus quantum scimus。)
  培根力主对科学目标和对科学方法的研究同等重要,如果人的本性不改变,那么一个世纪的发明,在解决问题的同时也会制造更大的问题。所以,对文学、艺术、哲学、宗教的教育,应该更普遍、更自由。
  刚才用一大堆废话作了铺垫,现在我们还是回到新发明的“语像”上。“语像”的发明,源自我以往的日常工作,那就是传真照片。党培养了我的世界观,我以我的科学知识、社会知识指挥自己工作。我确定自己的采访题材,通过技术手段表现我的采访目标。我靠我的体力背长枪短炮,我靠我的牛马劳动四处奔波,“扫大街”,把社会上的鸡毛蒜皮“扫”回来,编辑后交给组织,把满地鸡毛变成一朵朵金蔷薇,这就是新华社每天向全世界播发的传真照片。
  拍不拍、拍什么是我的事,发不发、怎么发是党的事。当然,这中间也有我的个人突破,比如卡扎菲、萨达姆都给我签过字。撇开他们的为人、政治生涯不谈,作为记者,我能在一线和他们正面接触是我的手段。有人批评我说,唐老鸭,你除了有他们的签名、与他们合影,其他什么都没干。我认为这么说不公正,我的职业是摄影记者,我已经拍完新华社要求我拍的照片,工作之余,我还能合影,还能写特写,还能写畅销书。我已经超额完成党和人民交给我的任务了。领导我的历任摄影部主任徐佑珠、徐祖根都称赞我干得好。现在的徐祖根主任甚至当众说:“唐老鸭的拍摄、写作水平比我和我们这些人都高。”难道你们非要我从沙龙嘴里弄出什么情报来?公开使用的信息才叫新闻,秘密使用的那叫情报。我希望我的读者通过我的书“了解世界上发生了什么”,这是海湾战争后,我在我的第一本书《我从战场归来》前言里写过的一句话。
  那天,我把萨达姆的签名贴在网上了。好心人立即跟帖:“老唐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把萨达姆的签名贴出来了。”好像我拿出这个来会引发世界末日似的。因为按照我们的哲学,“识时务者为俊杰”,聪明人是跟风走的。唐老鸭耳不聋,眼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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