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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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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就不得不离开爸爸……”
  钟慨泪流满面,紧紧地将妻子搂在了怀中。
  那天心感受到了钟慨的依恋,益发动情道:“我并不反对警察这门职业,相反我感激他们,正是因为有他们,我们的社会治安才能有保障。可是钟慨,不要怪我自私,我毕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只想过那种普通安宁的生活。青川市的警察那么多,不在乎少你一个,那些为非作歹的坏人让别人去抓吧。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父仇不共戴天,你咽不下这口气
  ,可就算你历尽千辛万苦找出了凶手,为父报了仇。可这其中又会隐藏着多少风险和劫难?破了这件案子,还会有下一个案子、下下一个案子在前方无穷无尽地等待着你,你不怕死,我怕你死;你不在乎你的生命,我和妞妞还在乎呢。这偌大的世界茫茫的人海中,也只有我们娘儿俩才真正地在乎你,需要你。别人说关心你,说得再好听,再天花乱坠都是假的。再说,咱们家作出的牺牲和奉献还少吗?……“
  钟慨慢慢将手松开,别过头,声调迟涩道:“你……走吧。至于离婚,我……同意。”
  那天心并非想真的离婚,她只是迫于无奈,才拿此相要挟。不料钟慨竟点头答应了。她怔了片刻,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好,钟慨,看来你真的是有心嫌弃我了,真的是不要这个家,也不顾我们娘儿俩的死活了!好,我们走,你不要后悔。”
  那天心将皮箱提在手中,又将睡在里屋的女儿唤醒,一手拉着妞妞悻悻地走出门去。
  妞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回过头像往前一样招着小手朝着钟慨喊道:“爸爸再见。”
  钟慨挤出一丝干涩的笑,也挥手回应道:“妞妞再见。别忘了听妈妈和姥姥的话。”
  妞妞又回头,甜声答应道:“唉,我知道了。爸爸放心吧。”
  那天心使劲拽了一把妞妞,没好气道:“别叫他爸爸。他不要咱们了。”
  那天心说罢,泪水就又不由自主地盈满了眼眶。妞妞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走边用小手抹泪哭道:“不,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钟慨倚门见状,心如刀割。
  隐身于远处的程北可,目睹此状,不难判断出钟慨家中发生了什么,他取出手机打一个神秘的电话。
  程北可汇报道:“院长,据临床观察,第一套医疗方案失败。下一步如何进行请指示。”
  手机里传来阴鸷的声音:“是肿瘤就必须切除。尽快执行第二套方案。”
  程北可沉吟道:“明白。”
  市政府会议室内,田鹏远正在主持一个工作会议,他居高临下,慷慨激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时腰间的手机忽然急剧震动起来,他低头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按捺不住地心里一喜,却不动声色地对众人说:“好啦,我先说到这里,同志们互相讨论一下,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设性的意见。为了不妨碍大家的热情,我看我还是暂时回避一下。”
  他同众人说笑了几句,随即健步走出会场,径直回到了他的办公室,把门闭上,掏出手机换了一张新卡,然后按照刚才来电显示的号码回拨了过去,几声长长的鸣音响过,手机里果然传来了那个动听的声音。是祁莹。
  田鹏远笑逐颜开道:“喂,莹莹,你今天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啊!你有什么吩咐,我一定效劳。”
  祁莹娇嗔不已道:“怎么这么久才回话?噢,你手机换卡了么?”
  田鹏远随口道:“没有。我手机没电了,这是用的别人的手机。对不起,田某真是罪过呀罪过,让我的莹莹久等了。”
  祁莹“嗯”了一声,然后不胜娇羞地问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田鹏远忙道:“有,有。”
  祁莹的声音小得出奇,却又甜又糯:“那……晚上……我想见见你……”
  田鹏远喜出望外道:“好好,你放心,别说是没有事情,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会一概推掉。莹莹,今天晚上所有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你说在哪里见面?”
  祁莹犹豫了一会儿,柔声道:“我也不知道。你说吧,你对我那么好,我听你的。总之,要找个安静的不受人打扰的地方。”
  田鹏远又似不放心地低声道:“莹莹,不会是鸿门宴吧?”
  祁莹无限惆怅地应道:“就算是鸿门宴,那也只不过是虞姬对霸王。你要是这么说,那就算了。”
  田鹏远本来心中还半信半疑有所顾虑,怕是祁莹设下的一场鸿门宴,这时听说地点由自己来定,祁莹此言又说得颇为暧昧,令人心中瘙痒,不觉放下大半个心来。再说祁莹一个小姑娘家,他自信完全可以对付得了。
  “别,别。我跟你开玩笑呢。”他思忖片刻道,“那,还是咱俩上次约会的老地方,清水湾别墅。”
  祁莹轻轻道:“不见不散。”
  田鹏远也愉快道:“莹莹,我一定欣然前往。不见不散。”
  程北可潜伏在钟慨家附近,一俟钟慨离开,便迅速地潜入其家中。他手里握有从钟世杰身上得来的钥匙,这使得他的进入不费吹灰之力。
  他先在屋子里浏览了一番,他看到五斗橱上摆放着钟慨和那雨心的结婚照,禁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当他又看到照片前放着一个金枪鱼形状的打火机时,不由得勾起吸烟的欲望,他摸了摸口袋,只有烟,火却忘了装。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随手拿起那只打火机将烟点燃。
  他吸了一口烟,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机,顺手牵羊丢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没有人会怀疑小偷来过,小偷不会只偷一只打火机。
  程北可嘴角露出了一丝自鸣得意的笑。
  最后,他来到卫生间,对着墙上的电热水器细细端详起来。
  第十三章
  夜幕渐渐垂落下来,远处蛙鸣隐隐,更添幽谧。遥望之下,清水湾别墅灯火辉煌。
  何不为手持着照相机,踮着脚,借着周围高低错落的植物的掩护,鬼鬼祟祟地伏在窗外向内窥视。他是应祁莹之请,特意来此偷拍她的绯闻照的。
  何不为心情很是复杂,本来祁莹刚和汪洋分手,工夫不负有心人,这一下天赐良机,他
  觉得自己感天动地把机会终于等来了,可他还来不及欢喜,却又凭空里突然冒出来了另一个神秘男人。不得不让人大失所望,沮丧万分。拍摄自己梦中情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亲热的照片,又岂是他所情愿?尤其令人尴尬的是,这竟是受心上人之托。他本不想来,可又忍不住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祁莹既然想借此成名,他猜测这个男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他仍是不敢也不愿意相信,看上去单纯清澈的祁莹真的是想借此成名吗?
  他探出头去,悄悄往里一张望,尽管他心里有所准备,还是不觉大吃一惊。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记者,他不可能认不出来,眼下这个在别墅里和祁莹幽会的男人,乃是本市的市长田鹏远。
  祁莹和田鹏远隔着茶几分坐于客厅沙发上,二人正谈笑风生。
  祁莹浅笑吟吟,与往日稍有不同,她今天晚上薄施粉黛,纤素可人,妆似乎化得很随意,其实却是精心而为。她揣摩田鹏远看惯了腻脂俗粉,所以如此清纯打扮,可越是如此,越似乎平添了几分俏丽难言的性感。
  田鹏远怔怔地端详良久,眯着眼睛笑道:“莹莹,告诉我,你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来打扮成这个样子?”
  祁莹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冲田鹏远嫣然一笑道:“怎么,不好看吗?”
  田鹏远禁不住有几分陶醉地品评道:“古人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极了,莹莹真是美若天仙。”
  祁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田鹏远不堪回首的样子道:“好险啊,想当初,如果我不是应旧友之邀,在夜总会无意间遇上了你,你这么美丽的一朵鲜花,现在也许已经沦落红尘碾作泥了。古人描写风尘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听起来很美,个中滋味却是苦不堪言啊……”
  田鹏远此语意在提醒祁莹,须知感恩图报。同时又心怀猥亵。
  祁莹心中的酸楚不约而同涌了上来,往事一幕幕在脑际闪过,她不觉呆呆地怔道:“不错,若不是你好心搭救,我恐怕早就毁了。我有今天的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拜你所赐,你真可以算是我的重生父母,恩同再造啊。”
  田鹏远听着这话却感到有点不舒服,悻悻道:“莹莹,在你的眼里,我真的就那么老吗?或者是你还没有彻底忘情于汪洋?”
  祁莹回过神来,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取悦田鹏远道:“汪洋?汪洋是谁?……不说这个了,噢,我一直搞不懂,当时夜总会里有那么多如花似玉、风情万种的女孩子,你为什么就偏偏注意上我了?”
  “这就叫,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田鹏远语气中不无淫邪道。
  “你,你真坏!……”祁莹愣了一下,随即娇嗔道。
  如今汪洋已经出局,祁莹又主动地前来投怀送抱,田鹏远禁不住内心的得意,哈哈大笑了起来。
  祁莹也附和着一同笑了起来。她扭过脸偷眼瞥了一眼窗外,然后婷婷玉立地站起身来,秀眉一蹙,似乎不满意地说:“怎么,今天你也不给我准备酒了吗?对了,上次你给我喝的那种酒还有吗?那酒可真是好酒啊,喝下去让人浑身都是火腾腾痒酥酥软绵绵的……”
  说着,走到厅中的迷你酒吧前,从酒架上寻找,一边找一边自言自语道:“好像是这一瓶;不是,是这一瓶……”她最后取下一瓶红色的洋酒和两个高脚杯来,又走回来,在茶几上放好,把那红色澄明的液体缓缓往两只酒杯中斟好,一杯递给田鹏远,一杯端杯在手,道:“在这个浪漫之夜,让我们重温一下这酒的滋味如何?”
  说罢,先仰头作态抿了一小口。
  田鹏远望着祁莹,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好辣!”祁莹说着从坤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来,跷起兰花指,用它轻轻拭了拭嘴唇。就在这一拭之间,将口中的酒液悄悄吐在了纸巾上。说起来这也是当年从夜总会里学来的,对付老奸巨猾的田鹏远,祁莹实在是不敢麻痹大意。她边做着这些优美曼妙的动作,边目光充满诱惑地望着田鹏远。
  田鹏远让祁莹挑逗得心猿意马血脉贲张,盯着祁莹的眼睛道:“鬼丫头,这一次,你就不怕这酒里下药了吗?”
  祁莹乜斜着田鹏远,媚笑道:“好啊,这可是你不打自招了。你承认上次往酒里下药了,我说怎么喝下去是那种感觉……不过,你没注意到这一次我又换了一瓶酒么,你该不会将你这里所有的酒都下了药吧?”
  “真是冰雪聪明。”田鹏远哈哈大笑了起来,继而又不怀好意地追问道:“莹莹,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上次酒后是什么感觉?”
  祁莹忸怩作态道:“就是那种怪怪的感觉……哎呀,你好坏,你明知故问。原来你那次对我早就有预谋,成心想迷醉我呀?”
  田鹏远阴笑道:“彼此彼此,咱俩是心照不宣,你不是也给我下了蒙汗药了嘛。你只不过是喝了一种药,我却是二药合一呀!我险些让你给害死了,我体内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你说说我有多么难受吧?”
  祁莹想想也觉得好笑,她掩着嘴,不由扑哧笑了出来。这一笑,直欲让田鹏远丢魂。
  祁莹仰起小脸为自己辩护道:“我那是正当防卫。对付你们这样的大男人我不能不多个心眼。要不然我早就毁在你们这些男人手里了。”
  “应该,应该。不过——”田鹏远盯着祁莹的眼睛,有些魂不守舍道,“我今天没喝酒
  就已经开始醉了,这才真叫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你忽然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还真让我一时半会吃不消呢。莹莹,你该不会又想搞什么鬼名堂吧?“
  祁莹娇笑道:“怎么,你怕了么?”
  田鹏远神魂颠倒否认道:“笑话!我怕?我一个大男人会怕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貌女子?不管你和我玩什么样惊险刺激的游戏,我都会陪着你一路玩下去,看看谁是最后的大赢家。”
  祁莹绷起脸,佯作生气道:“你看你这个人,人家对你无心的时候,你拼命想得到我;现在我认真了,你却又当作一场游戏了。看来,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
  田鹏远忙哄道:“哪里,我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上一次被你这个小妮子涮了,我不得不有防范心理呀。”
  祁莹嗔道:“好啊,你敢说我是蛇。”
  田鹏远半开玩笑的口吻道:“不错,你是蛇,而且是条美女蛇。我明明知道你有毒,我也宁愿让你再咬一口。我愿意为你毒发而死。”
  祁莹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只见她笑靥如花,岔开话题道:“田市长,今天是个快乐的日子,我们约法三章,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就让往事随风,谁都不许谈论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违者,罚酒三杯。”
  田鹏远点头赞许道:“好一个往事随风。好,我举双手赞成。”说到这里,又板下脸来,说道,“不过,我想纠正一点,既然我们重新开始,莹莹,那么从今以后,你不许再叫我田市长。”
  祁莹撒娇弄痴道:“那……我管你叫什么呢?”
  田鹏远像个初恋的大男孩一样较真道:“昵称。就像我叫你莹莹一样,我要你也给我起一个昵称。”
  祁莹歪着头想了想,打趣道:“哦,起外号啊。好呀,这个我最拿手啦!嗯,要不叫你大灰狼?大坏蛋?”
  田鹏远严肃地摇摇头道:“不好。换一个。”
  祁莹又笑着脱口道:“要不叫你假道学、伪君子?”
  田鹏远脸色骤然冷却,生气道:“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在你眼里,我难道是个假道学、是个伪君子吗?”
  祁莹慌了起来,忙道:“不是,不是。你瞧你……你不喜欢我再给你换一个好了。要不我叫你远远……不好,要不我叫你田田吧?哦,这名儿好,亲切,又朗朗上口,跟莹莹正好凑成一对儿。这个昵称你总该满意了吧?田田、田田……”
  祁莹那样子,似乎要欢呼雀跃起来。
  岂料,田鹏远脸上却越发结起了一层寒霜,他吼着打断道:“别胡闹啦,够了!”
  祁莹给他一吓,不由得愣住了。祁莹给他起的这个昵称,无意间暗合了他和欧阳筱竹婚前遗弃的女儿的姓名谐音——田甜,使他不得不痛心地回想起了往事。随着年岁渐老,他开始越来越怀念起自己那可爱的女儿来,他是个做事果决、从不言悔的人,可这件事像一把长久插在心上的刀子,稍一摇动便引起剧烈的疼痛,他无法不对此事耿耿于怀,也越来越对此避讳起来。
  田鹏远看着被吓成一团的祁莹,脸色缓和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道:“哦,突然想起了往事,一时间有些恍惚。莹莹,对不起,我真是太失态了。”
  祁莹嘟起小嘴不依不饶道:“哼,没想到你这人说翻脸就翻脸,刚才发起脾气来真是吓死人,好,我总算是领教了。我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我不理你了,我走。”
  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田鹏远忙上前扯住祁莹的胳膊,赔笑道:“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对,我低头认罪,我向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吗?”
  说着连连向祁莹鞠躬。
  祁莹来意未达,怎会就此走掉。祁莹推了一把田鹏远,转嗔为笑道:“你干什么你,向遗体告别呀?我还没死呢!要是说不定我有一天真的死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心里难过、会不会前来给我鞠躬送行呢?”
  说罢,作态笑得花枝乱颤。
  田鹏远看得方寸大乱,一把抱住祁莹,意乱情迷胡言乱语道:“莹莹不能死。莹莹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祁莹推开田鹏远的脸,突然说道:“我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名字,不过,你这样反复无常,我可不敢跟你说了。”
  田鹏远停下动作,好奇道:“什么好玩的名字,不妨说出来听听。这一回,我保证不会和你生气了。”
  祁莹侧着脸看着田鹏远道:“田瓜。好不好玩?”
  田鹏远果然没有再不快,他只是自嘲道:“田瓜?你不是把我当傻瓜吧?”
  祁莹露出女孩的一脸天真模样,娇嗔道:“怎么,你不乐意?你真是孤陋寡闻,港台有个男主持人叫胡瓜的,主持《非常男女》节目,在年轻人中间大受欢迎。我们俩现在不就是一对非常男女吗?再说了,当个爱情的傻瓜有什么不好?”
  田鹏远敷衍道:“行行行,只要你说好,只要你开心,不管是叫我阿猫阿狗,甜瓜苦瓜,我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好了。”
  说得祁莹咯咯笑了起来,田鹏远两眼放光,借机又搂紧了祁莹的娇躯。
  祁莹躲闪着田鹏远的脸,半推半就地挣扎着,眼神却不时偷偷朝窗外瞥去。她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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