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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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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官污吏,鲜有不受贿者。只要田鹏远接受了自己的贿赂,那也就是等于抓住了田鹏远的一条罪状。孰料田鹏远竟拒不受贿,一副清正廉洁模样。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约田鹏远小酌叙旧。并同时约请了吴天放行长。此局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鸿门宴。是李辉设计往自己脸上贴金,以此证明他与田鹏远的亲熟关系。上次碰了钉子,他原以为田鹏远此番定会不来,不料田鹏远却表现得异常慷慨大度、不计前嫌,欣然赴会。
  他却不知田鹏远早已心知肚明,并对李辉对欧阳筱竹的纠缠深感厌恶。此举实乃将计就计,促成李辉的犯罪,加速其死亡进程。
  李辉别有用心地把聚谈地点设在了夜总会的一间高级包厢内。这之前,他已经得知祁莹在这里秘密做了小姐,并且来后不久就走红了起来,成为了这里的头牌。
  气氛甚洽,酒喝得极为尽兴,李辉和田鹏远俱心怀鬼胎,都闭口不谈贷款一事,只是把吴天放一人搞得一头雾水,误以为二人情同手足,莫逆之交。这之前有市长夫人欧阳筱竹的电话,这之后又有田鹏远的亲笔信,不由得他不信,于是最终大着胆子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答应了与李辉的合作。
  酒至半酣,李辉借口溜了出来,他找到夜总会的妈咪,掏出了一大摞钞票,指着正在舞台上表演的祁莹,要求妈咪叫她去陪自己包厢内的那两位客人。妈咪看到这么多的钱,喜得眉开眼笑,连忙满口应诺。
  李辉一直偷望着祁莹走进包厢,不怀好意地窃笑一下,随即转身离开了夜总会。他笑着走出了大门,禁不住心花怒放,幸灾乐祸道:就让你田鹏远去调戏你的亲生女儿吧。
  他想象着田鹏远日后若一旦得知真相,得知女儿身陷夜总会,得知无意间侮辱了自己的亲骨肉,其痛悔难言、自责不堪之状,心中就油然升起阵阵莫可名状的快意。
  李辉从银行得到了大笔的钱之后,便开始挥霍无度,频频向欧阳筱竹发起进攻。他告诉筱竹,说他才是天底下最爱她的男人,这么多年了一直未娶就是明证,可谓是爱我所爱,无怨无悔。说当初那几个流氓实系田鹏远一伙,并说当年的失火案也与田鹏远有关,是田鹏远欺骗了欧阳筱竹的爱情。欧阳筱竹只是抿着嘴乐,时过境迁,她已不再嫌恶李辉,有一个男人这么多年了痴心不改不可自拔地爱着自己,无疑极大地满足了欧阳筱竹的虚荣心,这毕竟是令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引以为荣的事情。但她并不相信李辉的话,最多也不过是将信将疑,以为他这是醋令智昏,有意挑拨离间,并当作笑谈回家告诉了田鹏远。
  田鹏远心里一惊,但他面上不动声色。除掉李辉的念头更加强烈了。同时对夫人欧阳筱竹也不得不起了戒心。
  李辉仍频繁约会欧阳筱竹,终于有一天欧阳筱竹回来后头发凌乱,双颊绯红。田鹏远询问妻子发生了什么事,欧阳筱竹眼神慌乱,害羞不答。田鹏远误以为妻子与李辉有了奸情,给他戴上了绿帽子,此事对于雄心勃勃的田鹏远来说是件奇耻大辱之事,又兼欧阳筱竹从李辉口中得知了自己的部分秘密,对他的仕宦生涯已构成一定的威胁。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心头萌生出了杀妻之念。
  其实田鹏远真是误会了妻子,欧阳筱竹在与李辉的约会中,只是攀谈同学旧谊,缅怀大学时代的美好时光,从没有过分之举。她的心中一直爱的是田鹏远,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男人。李辉殷勤备至,用法拉利跑车载着她去兜风,去音乐吧里听歌,去月下水边散步,使尽温柔浪漫手段,花了大量的心血,破费了不少的钱钞,却一直久攻不下,及至刚见有些软化松动,连忙凑上前去,欧阳筱竹却又一本正经起来,弄得他束手无策,不禁心生焦躁。
  他身上的无力感更加严重,遂去了一趟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了,他被告知患有艾滋病,并且时日无多。这无疑是他在南方寻欢作乐、寻花问柳所结的恶果。
  他顿时如雪水浇顶,过了良久,不禁慨叹道:天绝我也。
  人之将死,他不思悔过,反倒有一个恶毒无比的想法跃上心头。
  他想拼死一搏,他想临死前与欧阳筱竹能共赴巫山春宵一度。一来以解思念之苦,告慰平生憾事;二来将此不治之症,趁机传染给欧阳筱竹,然后由她再传染给她的丈夫田鹏远。如此便可同归于尽。
  他把欧阳筱竹约到凤凰大酒店。他开了一间房,往房间内布置了鲜花和蜡烛,并把自己刻意打扮得新郎一般。李辉悄悄打着如意算盘,但他的这一险恶用心却并未得逞,他不论如何勾引、挑逗,用尽种种风流手段,欧阳筱竹都不为之所动。最后他百般无奈跪倒在欧阳筱竹脚下,涕泪俱下诉说相思之苦,求她答应帮自己了却这一风流债。并说只要一次,一次足矣。任何一个女人都看不得男人的眼泪,欧阳筱竹惊慌失措,怜悯之心顿起,想李辉这二十年间对自己一往情深,一厢情愿地做着单相思的痴梦,也着实可怜。正在犹豫不决,李辉见她心里活动,似有些动心,便迫不及待地起来抱住欧阳筱竹,并把她抱至床上。他将欧阳筱竹压在身下,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谁想欧阳筱竹却并不是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时吓得惊醒过来,她用力地挣扎。却并没有大声喊叫,意在给李辉留一点颜面。李辉见她并不喊叫,越发有恃无恐。两人在床上撕扯了半天。本来一个女人无论如何力气也不及男人,可李辉此时已是绝症在身,病入膏肓。几个回合下来,竟是虚汗淋漓,气喘如牛,一个松懈,竟至让她从身下逃走了。
  过了几日,李辉本待重整旗鼓,再图不轨。却忽然耳闻公司总部追查自己一事。他万没想到这么快总部就得知了此事。却不知是田鹏远黄雀在后,相机而动背后捣的鬼。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又得知了吴天放在讨要无果的情况下,于今日上午已向警方报案。
  他感到彻底地无望了,本来假以时日,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他却已经是没有时间了。
  他不想在大狱中了却残生,更不愿让人五花大绑地押赴刑场枪毙。他此时万念俱灰,觉得人生如梦,苦不堪言。不觉中信步来到旧货场的铁轨上。
  一列火车由远及近呼啸驶来。他此时再不犹豫,几步上前,一下子就躺卧在了轨道上。他心中哀叹:与其落入法网,让警察枪毙,再度受人耻笑,索性倒不如自行了断。早脱苦海,早了痛苦。
  当火车就要在身上碾过去的一瞬间,他突然脑中清明,心中似有一件未了之事耿耿于怀,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外爬,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爬得一下,火车轰隆而至,一下子就撞击上了自己的身体。他觉得灵魂出窍,身不由己地飘向地府。
  过了良久,他悠悠地醒转过来,他很诧异自己居然没死。但他很快意识到生命之水正在像一只沙漏一样从身上慢慢地流逝。他蓦然想起了那件未了之事,那便是复仇。也许正是这复仇的一念,使他不肯就此瞑目。
  李辉费力地取出手机,他要给祁莹打一个电话。他要把自己的死嫁祸于田鹏远,他要对她谎称说他才是她的亲生父亲,让她替自己完成未竟的心愿,利用她给自己报仇,让她和田鹏远之间父女相残……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得意地失声笑了起来。
  待祁莹闻讯赶来时,他又已经昏迷了过去。是祁莹的悲声将他唤醒,此时他进入了弥留之际,突然间回光返照,对祁莹把要说的话说完之后,见她深信不疑,知复仇有望,后继有人,不禁心花怒放,心中生出了莫名的喜悦。他最后冲着祁莹露出了诡秘的一笑,随即一命呜呼。
  第八章
  田鹏远从省里开会回来后,精神显得有点萎靡不振。会议开了两天,其间有人开玩笑地偷偷问他,是不是他用的苦肉计这才把老市委书记孙毅然挤下台的。他不便大光其火,那样反倒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只好把火气压抑在心里。
  田鹏远心说,怨不得在去省里的路上差一点就发生了车祸,原来这就是个不祥之兆啊!
  临睡觉前,夫人欧阳筱竹为他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他在家里好好泡了一个澡,然后换上了宽大舒适的睡衣坐在了床上。
  他盘腿坐在席梦思床上,欧阳筱竹也身着睡衣,她跪在田鹏远身后,为身心俱疲的丈夫做着头部按摩。她一边做着按摩,一边察言观色。她欲用自己的体贴温柔,来唤回丈夫的爱,来挽留住他驿动的心。
  田鹏远舒服地闭着眼睛,脸上微笑道:“筱竹,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以前怎么没见你露过呀?”
  欧阳筱竹轻轻把田鹏远的头靠在自己的双乳间,柔声细语道:“你当然没见过,这是我新学来的。我从音像店买了套夫妻按摩的光碟,我看你一整天那么累……对了,我还学会了全身按摩呢。等做完了头部,我再接着给你做全身按摩好不好?”
  田鹏远惊喜道:“好啊。”
  继而,又用充满了感情色彩的口吻道:“难为你了筱竹,你对我真好。嗯,真舒服……”
  欧阳筱竹笑道:“怎么样,不比夜总会那些按摩小姐差吧?”
  田鹏远不动声色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那种场合。”
  欧阳筱竹叹道:“就算是偶尔去风月场合里寻欢作乐,放松一下,我也不会太介意。现在这种事情太多了,打开电视、报纸,领导干部腐败堕落的报道几乎触目皆是。我也不能对你太苛求了。”
  田鹏远睁开眼,恼道:“筱竹,你看你越说越不像话啦!这么多年了,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人吗?”
  欧阳筱竹笑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手上更加细致地按摩。
  见妻子不语,田鹏远以为她自知理亏,于是也就作罢,他缓缓将两只眼皮合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欧阳筱竹又道:“你猜,我今天遇见什么人了?”
  田鹏远心不在焉道:“谁呀?”
  欧阳筱竹轻声道:“祁莹。那个模特。”
  田鹏远感兴趣地睁开了眼睛,只是一下,随即又合上。
  他轻描淡写随口道:“是吗?”
  欧阳筱竹又道:“你知道她跟谁在一起吗?”
  田鹏远佯作漠不关心道:“管她跟谁在一起。”
  欧阳筱竹有意看丈夫的反应,道:“是一个青年男子。”
  田鹏远笑了起来,轻松道:“我知道,是小汪这个小伙子对吧?”
  欧阳筱竹纠正道:“不是汪洋。”
  田鹏远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嘴里含糊其辞地道了声:“哦?……”
  欧阳筱竹含沙射影道:“是另一个小伙子。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一个记者。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祁莹是汪洋的女朋友,没想到她却是脚踩两只船。哎,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开放得真是不得了。”
  田鹏远镇定了一下道:“青年男女在一起也未必就是谈恋爱嘛。”
  欧阳筱竹火上浇油道:“错不了,我看见两人在一起难舍难分的,那个男的还情意绵绵地给祁莹献花呢!那可是代表爱情的玫瑰花啊!……”
  田鹏远听到这里,一股无名火呼地从胸中蹿起,不耐烦地打断道:“筱竹,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你不觉累得慌吗?”
  欧阳筱竹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上一脸委屈道:“我怎么啦?我也没说什么呀?她又不是你的小蜜,你着的哪门子急?”
  田鹏远闻言心里激灵了一下,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必须巧妙地转移话题。
  田鹏远余怒未消道:“真是的,外头的事情就够让我心烦的了,难道回到了家里也不能让我消停一下吗?”
  欧阳筱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鹏远,什么事又让你心烦了?如果不涉及机密的话,不妨告诉我,让我来和你分忧。”
  田鹏远顿了一下,索性发作出来道:“这回在省里,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竟然说是我把孙书记挤下台的。还说是我自编自导,精心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这真是荒唐!真是可笑!真是可恶至极!……”
  欧阳筱竹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动作,道:“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田鹏远气愤道:“身正不怕影斜。我怕什么,我相信谣言早晚会不攻自破的。”
  欧阳筱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哀哀地说:“鹏远,告诉我,真的不是你干的吗?”
  田鹏远没有欧阳筱竹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平静地说道:“如果真是我阴谋策划的,那我现在还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欧阳筱竹想了想,也觉得田鹏远此话不无几分道理,她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说:“对不起鹏远,是我多心了。”
  说着,手上重又温柔地动作起来。
  舒适感阵阵袭来,田鹏远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欧阳筱竹倏然间想起了日间所遇钟慨之事,她禁不住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她又不由得回想起一年前李辉曾经告诉过自己,说田鹏远是天底下最无耻的爱情骗子,那几个流氓据他后来跟踪发现其实是和田鹏远一伙的;还有,鸿图造纸厂的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很可能也是田鹏远的杰作,田鹏远有着重大的嫌疑。尽管当时欧阳筱竹只是将信将疑,以为是李辉对田鹏远抢了自己而心中忌恨念念不忘,所以无事生非,并把这件事当作笑话回家告诉了田鹏远。可事隔不久,李辉因诈骗一事败露,卧轨自杀身亡,欧阳筱竹得知后便心中升起了一缕难以驱散的疑云。现如今三件事合在一起,欧阳筱竹蓦然一惊,是不是警察已经从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管田鹏远到底做了什么事,他都毕竟是自己深爱着的丈夫,是她今生的惟一所有,她内心里不禁为丈夫的未来忧心忡忡起来。
  她这样出神地想着,手上的动作便不知不觉地迟缓了下来。
  田鹏远不满道:“又怎么啦?”
  欧阳筱竹充满焦虑地说:“今天我还遇见了一个人。”
  田鹏远没好气道:“又是谁?”
  欧阳筱竹轻轻吐出两个字:“钟慨。”
  田鹏远心里一凛:“是他?”
  欧阳筱竹道:“怎么,你认识他?”
  田鹏远阴沉道:“市公安局刑警中队的队长,就是他负责侦破‘田鹏远遇刺案’。”他嘴角不由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欧阳筱竹轻轻道:“这么说来,我当时该谢谢他才是。”
  田鹏远不动声色地又追问道:“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欧阳筱竹说:“我们只是在画廊里偶然相遇,只是谈了谈有关绘画方面的一些事情。时间很短,三言两语而已。”
  田鹏远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事情绝不是偶然。他的内心深处悄然而升起了一股恐慌。
  欧阳筱竹这时按摩完了头部,替田鹏远缓缓宽衣解带,扶他躺好,然后自己也脱去了睡衣,与丈夫裸裎相对。她脸色禁不住有些羞红,心里噗噗跳着,虽说是给自己的老公按摩,但还是一时难以适应。
  她的手在丈夫的身上一寸寸游移,经过中间部位时,不好意思地省略了过去。
  田鹏远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祁莹和钟慨这两个名字,前者令他欲火焚身,后者使他心生恐惧。他心乱如麻,一种末日将至的感觉笼罩了他。他要放纵,他要宣泄,他要及时行乐,他要彻底地放松。
  田鹏远在欧阳筱竹的按摩下,渐渐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猛地拉着她的手,向自己的敏感部位按下去。
  欧阳筱竹浑身一颤,她禁不住全身哆嗦了起来。田鹏远借口工作繁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自己肌肤相亲了。
  田鹏远一把将欧阳筱竹扳倒,翻身将她恶狠狠地压在了身下,如狼似虎地望着欧阳筱竹仍不失细腻丰满的肉体。欧阳筱竹的呻吟声无疑更刺激了他的神经,他两手拼命搓揉着她的乳房,正待乘风破浪长驱直入,蓦然又看到了妻子脸上的那道丑陋不堪的伤痕,他一下子就泄了气,从欧阳筱竹的身上跌了下来。
  欧阳筱竹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她明白过来时,双手捂住脸,再也忍不住心酸和难过,她伤心地嘤嘤哭泣起来……
  日上三竿,金色的阳光洒落窗台,宿舍里汪洋还在床上和衣躺着一动不动。他面色苍白,神情木然,又是一夜辗转反侧,又是一夜失眠。
  屋内烟雾缭绕,地上扔了一地的烟头。多亏有田市长送给他的这条香烟,才使他坐困愁城中借助它来减轻烦恼。他就像不幸溺入水中的人,总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这几天,他一口气就抽掉了半条。汪洋一下子变得嗜烟如命。
  门上不急不缓响起了有节奏的敲击声。随即一个亲切、平易近人的声音响起:
  “小汪,小汪在家吗?……”
  一听是田市长的声音,汪洋连忙翻身坐起,他看了一眼扔得满地的烟头,及床头那一页未动的复习资料,明知自己蓬头垢面,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去打开了门。
  田鹏远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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