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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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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自己不具备与他对抗的实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我看你资质不错,为我效命吧,我留你一命。”

    “既然能留我一命,为什么不能留它一命?”梁啸看向瑟瑟发抖,双目流泪的小白狐。

    “放肆!”黑影一声低喝,刹那间,梁啸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他倒了下去。黑暗涌了过来。将他吞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看到一团白光,是那只小白狐的脸。在小白狐的身后,是一个藏在黑暗中的凶兽,无边无际,吞没一切。

    眨眼之间,小白狐就不见了,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啊”梁啸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怎么了?”一个侍女赶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梁啸冷汗涔涔。“你是谁,我在哪里?”

    “你在驿舍里。”侍女笑道:“你喝醉了,翁主将你带了回来。你等着,我去请翁主。”

    梁啸松了一口气,慢慢的下了床,找到自己的皮履穿上。头很疼,晕乎乎的,是宿醉后的典型症状。梁啸想起了胡家酒肆的豪饮,不禁苦笑了一声。葡萄酒喝醉了也难受啊。只是奇怪,我怎么会喝醉了呢。特别是那种大众广庭之下。我一向很小心的啊。

    门外响起轻快的脚步声,刘陵带着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她弯下腰。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梁啸,掩着嘴笑了起来。“是不是特别后悔?”一边说着,一边将侍女手中的醒酒汤端了过来,塞到梁啸的手中。

    梁啸的确很后悔。喝多了,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不该说的东西。说不定连老底都合盘托出了?不过,看刘陵这表情,我应该没跟他说淮南国造反,最后被杀得干干净净的事吧?

    “有什么好后悔的。”梁啸呷了一口醒酒汤,姜味很重,提神醒脑,更关键的是温度正好。他一仰脖子,全灌到了嘴里,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他抬起头,故作豪爽的笑道:“翁主反正都知道,我也没想瞒着翁主。”

    “是吗?”刘陵转了转眼睛。“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陈王是谁啊?”

    “陈王……”梁啸脑门子上的黑线又冒出来了。喝酒真是误事啊,这可怎么解释?他急中生智,捂着脑门。“唉哟,头疼,还有醒酒汤吗?再来一碗。”

    刘陵直起了腰,示意侍女去取,趁着侍女转身的功夫,她捏起两指,狠狠的在梁啸胳膊上掐了一下,顺时针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梁啸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喝完了醒酒汤就滚吧,你那几个兄弟来看了好几趟了,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再不回去,还以为我把你吃了。”刘陵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把嘴巴管紧一点,严助可盯着你呢。”

    “翁主,我……我还说什么了?”

    刘陵转过头,嫣然一笑。“什么也没说。”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来,步履轻松的走了,得意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梁啸,你的把柄在我手上,可得小心些。咯咯咯……”

    “我……去!”梁啸长叹一声:“这下子可栽大了。”

    喝完两碗醒酒汤,梁啸离开了驿舍,回到严助下榻的地方。一进门,李椒就迎了上来,挤挤眼睛。“小子,你够厉害的啊,连淮南翁主那么傲娇的女子都勾搭上了。不过,你也不能拿我们的东西做人情啊……”

    “哪能呢。”梁啸连忙解释,把刘陵主动为他们捎货,以免他们被沿余的关卡收税的事说了一遍。

    李椒听了,一拍脑袋。“那我们可误会你了。这些天我们正愁这些事呢,马上还要去东瓯,总不能随身带着吧,看严大人那张脸,不知道得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呢。淮南翁主是个好人,虽是个女儿身,却是个仗义之人。不过,阿啸,这翁主可不是一般女子,交往可以,成亲……可要三思啊。”

    梁啸一愣。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交往可以,成亲要三思?

    李椒看看四周,伸手搂着梁啸的肩膀,耳语道:“翁主身份尊贵,比于公主。就算是嫁给列侯,那也是女尊男卑。像你这样的庶民,还不能在自家住,必须入赘。这上门女婿……”

    李椒拖长了声音,扬了扬下巴,没有再说下去。

    梁啸明白了。汉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很重,大男子主义盛行,固然有人为了富贵而入赘豪门,但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男人的尊严。娶公主、翁主,不能在自家住,必须住到公主、翁主的府中,形同上门女婿。而上门女婿在汉代是没有地位的,赘婿与赘子同义,就是人质。

    在七科谪中,赘婿是可以无条件征召戍边的。

    娶刘陵,自然不会有戍边之祸,被人看不起却是免不了的。像他们这样的年龄,哪个不是意气风发,想凭自己的努力取富贵。入赘权贵这种事,但凡是个有骨气的男子都是不肯的。

    所以,李椒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交往可以,成亲不行。汉人不在乎贞节,与刘陵两情相悦,以后也算是一段值得回忆的时光,还有资本向人夸耀。你看,我当年可是睡过翁主的。

    不得不说,这大概就是汉人私生子很多的原因之一。

    “你想多了。”梁啸白了李椒一眼,用力推开他。“我只是喝多了,在驿舍里休息了一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这怎么能叫龌龊呢?阿啸,不是我说你,男女之情,天地人伦,是多么美好的事?连圣人都说窈窕少女,君子好逑呢。我们不是反对你和淮南翁主交往,只是劝你要有分寸,不要被人嗤笑。你这一身的好武艺,将来立功封侯,何患无妻,何必入赘,羞辱家门?”

    “你放心,不会的。”梁啸摆摆手,大步流星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两个郎官,正在闲聊,一看到梁啸进来,立刻嬉皮笑脸的迎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拿梁啸开心。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真够八卦的,一个说得比一个下流,就像他们亲眼看到似的。

    没素质啊。

    就在梁啸窘迫不堪的时候,秦歌出现在门口。“阿啸,严大人找你。”

    梁啸连忙应了一声,推开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郎官,跟着秦歌来到严助的房间。严助坐在席上,眉头微蹙,脸色不是很好看。听到梁啸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了梁啸一眼。

    “梁啸,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

    “请大人吩咐。”

    “你去一趟东冶,和你师傅取得联系。朝廷不想大动干戈,希望能招抚他们。如果刘驹愿意弃暗投明,朝廷可以封侯,同时还能将征武放回去。如果还是不识时务,到时候玉石俱焚,后悔就迟了。”

    梁啸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听着有给我穿小鞋的意思,这样的任务,怎么也不会轮到我一个后辈去吧?这群人里面,我的年龄可是最小的。

    “大人,是因为我师傅的原因吗?”

    严助笑笑。“是的,我想不出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信使了。”

    “大人,当日在岛上,你也知道我是如何被擒的。现在让我孤身前去,岂不是……”

    严助抬起手,打断了梁啸。“你过虑了。如果刘驹接受招抚,你师傅又何必囚禁你?万一他们不从,那朝廷会发大军征讨,肯定能为你复仇。到时候我一定为你请功,保证你的家人衣食无忧。”

    梁啸明白了。这他妈就是一个坑啊。严助,你这可有点过份了啊。不过他却没一点办法可想。官大一级压死人,严助是使者,他只能听严助的指挥,要不然就只能拂袖而去,立刻辞职。

    “行。不过,我一个人不行,请大人安排一个人与我同行。”

    严助点点头,刚把手举起来,卫青向前跨了一步。“大人,我陪梁啸去吧。”

    严助脸上得意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他盯着卫青看了半晌,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

    (未完待续……)

第182章 船帆(第150票加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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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啸领了命令和文书,回到房间,李椒等人迎了上来,一问究竟,顿时破口大骂。

    这是红果果的打击报复,严助分明是看梁啸捷足先登,成了刘陵的相好,妒火中烧,这才用这样的毒计。桓远一心想擒住梁啸,现在却让梁啸自投罗网,这是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李椒立刻要去找严助理论,梁啸拦住了他。严助的心眼的确不大,不过他是上司,和他硬碰硬没有足够的理由是不行的。况且,这件差事已经拖了太长的时间,如果不尽快解决,估计他们明年开春都回去不了。

    京城的事还没结束呢,他可不想在外面呆得太久。

    梁啸立刻安排了一下,然后跑去和刘陵说了一声,刘陵听了,眉毛一扬。“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严大人催得很急,让我明天一早就走。”

    “怎么去?”

    “他安排一个向导,让我们走陆路。”梁啸有些担心。东冶应该是在后世的福州一带,过了吴县不远,就全是山林,其实并不适合骑马。而且山林中多毒虫,被咬被蜇是很正常的事。

    “你等我一起走吧。反正吴县我也看完了,再去东冶看一遭,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梁啸连忙阻止。“翁主不可,你们在海外撞沉了闽越军好几艘船,又生擒了征武和景昭,闽越人看到你,那还不红了眼?你可比我值钱多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你担心我啊?”刘陵咯咯一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走南闯北的,什么阵仗没见过。”

    梁啸好说歹说,刘陵只是不应。无奈之下,梁啸只得应了。

    改陆路为水路,梁啸必须向严助通报。当严助听说刘陵要离开吴县。与梁啸同行的同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让梁啸去东冶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把梁啸和刘陵分开,好让自己有更多和刘陵亲近的机会。没想到刘陵主动要陪梁啸去东冶。这表明刘陵对他没兴趣,他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严助很恼怒,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答应了。

    ……

    朝阳初升。松江浮光跃金,一片火红。

    梁啸和卫青踩着踏板,牵着战马,上了楼船。雷被在舷边相候,两个淮南郎官接过缰绳,将战马牵到舱里去。梁啸跟着雷被上了舱,看到了正在鼓琴的刘陵。

    刘陵一袭白衣,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稍稍的拢了一下,披在脑后。看到梁啸和卫青进来。她笑着站了起来,欠身施礼。

    “小女子生来懒惰,未曾梳妆,有失礼之处,还请二位海涵。”

    梁啸和卫青连忙还礼。卫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梁啸看了刘陵一眼,却有些奇怪。最近刘陵似乎不怎么化妆了,特别是不画那种又粗又短的蛾眉,大部分时候都是素面朝天。穿男装也就罢了,怎么穿女装也是如此。刘陵可不是什么懒惰的人。为了漂亮,她勤快着呢。

    见梁啸看她,刘陵瞪了他一眼。梁啸讪讪的转过了目光。

    “我的楼船被梁君拆了一层,剩下的一层又大半做了汤池。只能委屈你们与甲士们一起住在甲板下面了。梁君,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不后悔。”梁啸笑笑。“翁主坐了这么久的船,还没明白我拆掉上面一层的缘故吗?”

    刘陵眉头微蹙。“我正打算问你,改造汤池为什么要拆顶层?那么漂亮的舱室就这么拆了,怪可惜的。”

    梁啸摇摇头,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可惜邓国斌不在。否则他一定能明白我的用意。”

    刘陵的脸红了,又羞又恼。梁啸这等于说她不够聪明,没有看出其中的玄机,只有邓国斌才能看得出来。她眼珠一转,又转怒为笑:“还请梁君指教。”

    “我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会儿。翁主可以再思量思量,如果还想不出来,那我再告诉翁主不迟。”梁啸说完,拉着卫青下去休息了。刘陵气得脸色通红,用力地一跺脚。

    “这狡童,上了我的船,还敢这么嚣张,早知道就让他骑马去东冶。不,马都不给他,让他步行!”

    ……

    接连两天,梁啸都没有接到刘陵的邀请,未能登上飞庐,只是偶尔听到上面的琴声。琴声中透着些烦躁,多了几分火气。

    梁啸也没有去问,只是每天和卫青趴在船舷边,看着岸边的风景,猜想如果要用兵征讨,这样的地形应该如何部署人马。卫青平时话不多,但是一提到用兵,他却滔滔不绝,颇有见地,不时的冒出几句兵法来。

    更让梁啸吃惊的是,卫青有很多兵法上没有,实际上却很重要的经验。和李椒等人一样,他像是经常接受兵阵演练的人。可是据梁啸所知,卫青一个奴隶,是没有机会参与都试的。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刚刚还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卫青顿时哑巴了,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先是在平阳侯府的时候,常跟着平阳侯行猎。后来入了宫,做了侍中,也常跟关陛下在城外行猎,多少见识了一些。”

    梁啸无语。仅仅通过行猎,就能学到这么多用兵的本领,这卫青真是个人才啊。别看他话不多,可是内秀得很。说起来也怪,他和他那个外甥霍去病都不怎么愿意学兵法,用兵能力仿佛是与生俱来。不得不说,这世界上还是有天才的。

    可惜,霍去病二十四岁就走了,卫青也是英年早逝,正是能打的时候却被刘彻冷藏了,只能看着霍去病一个人驰聘沙场。他因他的姊姊而得宠,也因他的姊姊而被冷藏,真是君心难测。要不是刘彻出这样的昏招,匈奴也许在卫青手上就亡了,又何至于后来让李广利那种二百五做大军统帅。

    梁啸感慨不已。一想到刘彻,他总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楼船离开了松江,沿着海岸线曲折向南。时值十月下旬。北风正紧。可是楼船却没能借上风力,因为楼船没帆。

    梁啸也是偶然发现这个问题的。他急于赶到东冶完成任务,总觉得船走得太慢,却没留意这个问题。直到他有一次偶然抬起头,发现船上空荡荡的,才意识到这船楼船连帆都没有。

    怎么会是这样?梁啸很诧异。他记得汉代是有帆的,三国著名的江盗甘宁就以锦为帆,被人称作锦帆贼。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帆?

    梁啸仔细一想。这才意识到他还真没有看过帆,只是那时候不关心,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梁啸立刻有了主意,他辞别了卫青,匆匆上了飞庐,敲响了舱门。

    “谁?”舱里传来刘陵不耐烦的声音。

    “翁主,我是梁啸啊。”梁啸叫道:“有一妙计,要献与翁主。”

    “妙计?”舱门被打开了,露出刘陵疲倦的脸。梁啸吓了一跳:”翁主,你怎么……”

    刘陵这才意识到自己妆容不整。面色难看,“呯”的一声又关上了门,险些撞到梁啸的鼻子。“你等会儿。”刘陵急急的说道,然后就听到乒乒乓乓的乱响。

    梁啸笑了,刘陵还是讲究的嘛,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补妆。他盘腿坐了下来,仔细打量着楼船。他知道帆有用,但是他本人没有装过帆,怎么装,他并不是很清楚。还有。一时半刻的到哪里去找桅杆?

    要不,只能因简就陋了。

    就在梁啸沉思的时候,舱门被轻轻的拉开了,露出刘陵精致的俏脸。只是俏脸上没什么笑容。反而有一种积蓄已久的恼怒,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什么妙计?”

    “翁主请过来一步。”梁啸说道,站起身,伸手去解腰带。

    “你想干嘛?”刘陵惊叫一声,飞起一脚,踹在梁啸的小腿上。梁啸措手不及。“扑通”一声,单腿跪倒在甲板上,膝盖撞得生疼,忍不住叫出声来。

    “唉哟喂疼死我了。”

    “活该,你要干嘛?”刘陵有些心虚的看看四周,放低了声音喝道:“大众广庭之下,你耍什么无赖?”

    “翁主,你……想多了。”梁啸忍着痛,脱下外衣,将袖子扎好,又将四个角系成两个角,递给刘陵。“翁主,你双手各抓一角,站在风口试试。”

    刘陵将信将疑,接过衣服,手抖了抖,衣服立刻被北风吹得鼓了起来。刘陵一点准备也没有,被拽得向前跑了两步,慌得连声叫道:“梁啸,梁啸,我抓不住啦……”

    梁啸一看,顿时跺足。计算失误了,刘陵虽然聪明,体力却一般,她长得又娇小,自己的衣服太大,风力足以把刘陵带得摔下舱去。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抢上去,伸手拦腰抱住了刘陵。就在这时,一阵北风吹来,梁啸也被带得向前跑去,眼看着就要翻下去,梁啸连忙伸手拽住栏杆,同时大声叫道:“翁主,松手,松手!”

    刘陵这才会过意来,手一松,梁啸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荡而起,飘进了海里,随风沉浮,很快就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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