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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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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砍啊。

    不过,如果为了学射箭,却被几个不法分子连累了,那就不合算了。梁啸希望得到囚徒的指点,却又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不得不耍点小心眼。大家等值交换,他管囚徒的饭,囚徒教他一点基本技术,谁也不欠谁的。

    当然,谁也不能鄙视谁。

    因此,囚徒鄙视他,他很不满,有一种被伤害和被污辱的感觉。

    梁啸一边腹诽着,一边继续练习。

    练了半天的开弓,梁啸满头大汗,浑身酸软。他这时候有点明白囚徒的意思了。学拳容易改拳难,要想把耸肩这个不良习惯纠正过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不过,梁啸很清楚,如果不想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修一辈子地球,他没有别的出路,只有这一个机会。以军功出仕,听起来很热血,其实很危险。要想少流血,这时候就不能怕流汗。

    在六月的阳光下,梁啸汗如雨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开弓。

    囚徒坐在廊下,歪靠着土墙,眼睛半睁半闭,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西厢房,梁媌一心一意的织着绵,织机片刻不停。

    ……

    一连三天,梁啸除了吃饭睡觉,无时不刻不在揣摩着开弓的动作要领,几乎魔怔了,看得梁媌有些担心。不过,梁媌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声不响的多煮了两个鸡子,又延长了半个时辰的织锦时间。

    第五天,忽然之间,就像顿悟了一般,梁啸突然明白了这个开弓动作的要诀,特别是松肩的作用。他左臂平伸,右手勾着并不存在的弦,目光顺着左臂,看向墙角的箭靶,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

    “明白了?”在东廊下打盹的囚徒打了个哈欠,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似乎……明白了。”梁啸垂下双臂,走到囚徒面前,恭敬如小学生。“开弓要用全身力,松肩,是为了劲路顺达。”

    “嗯,虽然资质差了点,悟性也不够高,总算勤勉。”囚徒转过身去,张开双臂,再次用了个开弓的姿势。刹那间,那个懒散的囚徒不见了,梁啸仿佛看到了一个力能举鼎的壮士,充满雄浑的力量。

    梁啸不敢怠慢,瞪大了眼睛,一点细节也不肯放过。

    经过几天的练习,他对这个动作有了切身感受,又有了一些心得,这时候再看,比第一次看的时候领悟更多。他看到了囚徒整个背部肌肉的运动,隐约看到一种潜藏在其中的韵律,就像一道水流,由腰部而生,在背部散开,又涌入双臂,化作激流。

    “继续练。”囚徒转眼间又恢复了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拍拍嘴。“我再去睡一会儿,真困哪。”

    梁啸目送囚徒回屋,自己继续在廊下习射。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囚徒刚才的姿势,细心体会每一个动作引发的肌肉动作,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囚徒那样强大。

    梁啸越练越入迷,他手里虽然没有弓,可是却越来越感觉到这种空练的妙用。不知不觉的,他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种手中无弓,心中有弓的感觉。

    就在他乐在其中的时候,荼牛儿冲了进来。

    “阿啸,阿啸,出事了。”

    “什么事?”梁啸左臂平举,右臂勾着并不存在的弓弦,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咦,你这是干什么?”荼牛儿见梁啸姿势古怪,挠了挠头。“是不是你做错了事,梁婶罚你?”

    梁啸缓缓放下手臂,笑道:“我能做错什么事。快说吧,出了什么事?”

    “哦,胡来摔伤了,说你是罪魁祸首,要找你决斗。”

    梁啸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果然还是来了。他想了想,见荼牛儿的浓眉又皱了起来,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又要被荼牛儿鄙视了,不得已,只好问道:“他要怎么斗?”

    “后天在金匮山,一对一,生死不论,死的直接埋在金匮山。”

    “一对一?”梁啸很诧异,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没有搞错,胡来是不是摔坏了脑子,有那么多狗腿子不用,居然要和我一对一的决斗?这哪是纨绔啊,这简直贵族得不能再贵族啊。

    荼牛儿更诧异。“既然是决斗,当然是一对一。若是以多欺少,他胡来以后还怎么见人?不过,阿啸,你可别大意。胡来虽然不是个东西,武艺却不错,特别擅长角抵。被他近了身,你可没什么胜算。”

    梁啸哈哈一笑,毫不介意的耸了耸肩。一对一啊,谁怕谁。胡来虽然壮实,毕竟是少年,说到底,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嘛,哪有那么严重。

    “行,决斗就决斗。牛儿,麻烦你转告胡来,就说我应了,后天在金匮山,我和他……”梁啸越想越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决斗,我和他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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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当头棒喝(求推荐!求收藏!)() 
荼牛儿摸着脑袋,一脸茫然地走了。看他那神情,似乎觉得梁啸伤还没好,脑子很不清醒。

    梁啸却不理他,继续练习开弓。对于这种小孩打架的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晃又到了晚餐时间,梁啸将囚徒的晚饭搬到东厢房。为了补充营养,他特地提前结束了半个时辰,赶到城外抓了几条又肥又大的鲤鱼,煮了一锅又香又浓的鱼汤。他原本是想让老娘弄个红烧鲤鱼的,可是一看家里的锅,他还是放弃了。

    汉代的锅又叫釜,很深,适合煮,却不适合翻炒,煮鱼汤没问题,烧鱼却不行,鱼在里面根本放不平。汉代有各种酱,却没有酱油这种东西,只适合蘸着吃。梁啸虽然不太习惯,却也没什么心思去搞这些小发明,只能入乡随俗,将就着吃了。等将来有钱有闲了,再来享受不迟。

    囚徒端坐在案后,看着梁啸将杯盘摆好,叫住了正准备退出去的梁啸。

    “等着,我有话要对你说。”

    “喏。”梁啸应了一声,坐在一旁,洗耳恭听。

    囚徒却没了下文,端起碗,慢慢的吃起来。他吃饭的时候很有仪式感,一举一动,都像是经过严格训练似的,不差毫厘,感觉不像是在吃一顿粗茶淡饭,而是在享用大餐,而且是和最尊贵的客人在一起。

    梁啸见他迟迟没有说话,只好主动开口。“不知桓君……”

    “食不语。”囚徒打断了梁啸,瞥了梁啸一眼。“你母亲没有教过你吗?”

    梁啸的脸抽了一下,有些臊得慌,又有些恼怒。说句话而已,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囚徒也不理他,不紧不慢的吃完后,将碗里的每一颗米都吃得干干净净,将鱼汤喝得精光,就连每一根刺都舔得干干净净,不带一丝鱼肉,整整齐齐的摆在托盘里,又起身净了手,挪到一旁,这才直起身子,对梁啸欠身致意。

    “饭香汤美,请容我向令堂致意,回来再与你说话。”

    梁啸愣住了。今天囚徒的行为有点怪,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囚徒也不理他,起身出了门,走向厨房。梁啸连忙跟了出来,看着囚徒站在厨房门,躬身行礼。又看到老娘梁媌在围裙上擦净了手,一本正经的还礼,两人再三致意,囚徒这才退了回来。

    梁啸看得莫名其妙,却又不敢怠慢,莫名的拘谨起来。

    囚徒回到屋中,示意梁啸在他对面坐下,咳嗽一声,这才说道:“听说你要和人决斗?”

    梁啸点点头,反问道:“桓君就是为了这事?”

    “咄,小子无礼!”囚徒沉下脸,严厉的喝道:“长者有问,正面回答便是,岂可不答反问?”

    梁啸尴尬不已,满面通红,只好躬身致意。他虽然不明白囚徒在干什么,但是看他这么庄重,恐怕不会无的放矢。

    “回桓君,确有此事。”

    “你是不是觉得无足轻重?”

    “不过是小儿戏耍,何足挂齿。”

    “那么,你知道对手是谁吗?你知道他最擅长什么武技吗?你知道决斗的具体地形吗?你能确定他能否恪守决定的规则,与你一对一的对决吗?是生死决定,还是点到为止?”

    梁啸懵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虽然没有父亲,却有母亲。如此生死大事,可曾事先禀报你母亲?”

    梁啸脸色一变。生死大事,难道胡来真会以死相搏?

    “看你这样,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囚徒摇摇头,一脸失望。“原本以为你还有些小聪明,现在看来,连匹夫之勇都算不上。射艺练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迟早还是个填沟壑的废物。我倒无所谓,只可惜了你母亲,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却不知道你根本成不了大器。妇人就是妇人,见识终是差人一筹。”

    一听到囚徒贬低老娘梁媌,梁啸再也忍不住了,长身而起,大声道:“桓君,何必欺人太甚。我母子虽然没什么大智慧,却也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桓君见识高明,又怎么会落得身陷囹圄,寄人篱下的地步?落魄至此,仍大言不惭,桓君不觉得可笑吗?”

    囚徒静静的看着梁啸,不怒反笑。

    “我刚才说错了,你虽然蠢笨,却略有勇气,至少还有一份孝心,知道维护自己的母亲。不过,你只知小节,不知大义。如果后天你死在金匮山,又怎么维护她呢?”

    梁啸语噎,瞪着囚徒半天没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言之过重了?”

    梁啸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是的。”

    “也许吧,这次我可能过虑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除了以军功入仕,别无出头之路。战场凶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尚不能保万全,而欲以轻忽之心,蹈必死之地,焉能长保?”

    梁啸眨眨眼睛,反驳道:“这又不是战场……”

    “你既然立志以军功入仕,就应该从现在开始,培养自己的谨慎之心,将任何一场冲突都当成生死之战,慎重对待。否则,你以为无足轻重的一次决斗,很可能会成为了你最后一次战斗。”

    梁啸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他听懂了囚徒的意思,胡来也许不可怕,但是轻敌却非常可怕。对于一个只能从军立功的人来说,轻敌就是取死之道,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多谢桓君。”梁啸怒气全消,恭恭敬敬的给囚徒施了一个大礼。“敢请桓君指点。”

    “两军相争,多算者胜。”囚徒坦然的受了梁啸一礼。“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于今之计,你应该想办法弄清对手的真正意图,才能有的放矢,对症下药。”

    “那……怎么才能搞清楚他的意思呢?”梁啸有些挠头。“我跟他不是很熟,现在又结了仇,他总不会告诉我他想干什么吧?”

    囚徒微微一笑:“欲知敌情,莫善于用间。”

    梁啸愕然。为了对付一个胡来,连间谍都用上了,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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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兼并() 
梁啸虽然觉得囚徒过于郑重其事,却也不敢怠慢。毕竟他的对手是广陵城有名的纨绔。别看他现在表现得像个贵族,谁知道他的底线有多低。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在这个时代,杀人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杀了人,要担心并不是官府——找个地方躲一阵子,等天下大赦再出来,官府才懒得管以前的旧帐——而是受害者的家属。他如果杀了胡来,有大把的人会替胡来报仇。他如果被胡来杀了,只剩下老娘一个,难道让老娘一个女人为他报仇?

    因此,梁啸还是按照囚徒的指点,先去侦察地形,再想办法打探胡来的目的。

    一个好汉三个帮,梁啸很自然的想到了死党荼牛儿。

    荼牛儿又在挨打。

    荼牛儿捂着脸,鬼哭狼嚎,涕泪纵横:“别打啦,别打啦,又不是我要去决斗,我只是传个话。”

    “传话也不行。”施婶一手掐着水桶腰,一手抡着一根青竹,照着荼牛儿可劲地招呼。“因为你传了几句话,胡家不肯要咱家的地了。地卖不出去,哪来的钱给你姊置办嫁妆?你姊都十八了,再不嫁出去,把家底都吃空了,以后拿什么给你娶媳妇?”

    “阿母,你这是怎么说呢,好像我在家就是白吃白喝似的……”荼牛儿的姊姊荼花儿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手掐着腰,一手挥着扫帚,拦在施婶的面前。“阿母,你今天可得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可不依。”

    “唉呀,我说花儿,你就别凑热闹了。我什么时候怪你了,我这不是怪你弟吗?”

    “我弟是个傻子,他知道啥?”荼花儿不依不饶。“你这话明明是说给我听的。”

    “你才是傻子呢。”荼牛儿急了,大声骂道:“你就是因为傻才没人要,呆在家里白吃白喝,唉哟,你这疯婆子,怎么打人……”

    梁啸哭笑不得。他本来是想找荼牛儿帮忙的,现在荼家因为好的事闹得鸡飞狗跳,他倒不好意思进去了。荼牛儿的老娘还好说,荼牛儿的姊姊荼花儿可是个泼辣的女子,撒起泼来,连荼牛儿都要让三分。

    汉代女子出嫁大多比较早,十五六岁一般就嫁人了,有的甚至十三四岁就出门。荼花儿今年十八,按习俗,这就是大姑娘了,有沦为剩女的可能。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嫁不出去,这几乎是她的逆鳞,一点就炸。梁啸现在进去,弄不好就要挨她一顿揍。

    梁啸无奈,只得将双手拢在嘴边,学了一声布谷叫。荼家的大门哐当一声响,一个人影窜了出来,没等梁啸说话,劈头盖脸就是两扫帚,嘴里还骂着:“哪来的傻小子,也不看看几月份了,还学布谷叫。”

    梁啸一看大事不好,掉头就跑。荼花儿抡着扫帚,紧追不舍,一边追一边骂:“混帐东西,上次偷看我,我还没找你呢,又来糊弄我弟,看我不抽死你。”

    梁啸大窘。还有这事?原来的梁啸品位可不怎么高啊。

    “花儿,花儿……”梁媌站在远处,扬了扬手,手中一片锦,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亮。荼花儿一看,眼睛顿时直了,立刻舍了梁啸,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老远就热情的叫道:“婶子,你叫我?”

    “这是上次剩下的一块零头,也没什么用场,送你做个帕子。”梁媌拉着荼花儿的手,亲热的摸了摸她的脸。“多俊的丫头,以后不知道谁家有这个福气,能把你娶回去,一准生几个胖小子。花儿,什么时候出嫁,跟婶子说一声,婶子给你做个抱腹,也沾点喜气。”

    “婶子,人家还小呢。”荼花儿扭着腰,接过锦,爱不释手,脸上的凶悍顿时变成了娇艳的桃花。

    梁啸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荼花儿是影后啊,这表情转换得也太快了。

    “看啥,还不快跑,再不跑,你家又要破财了。我姊做梦都想有一匹双面锦,就差到你们家偷了。”荼牛儿在远处跳着脚,叫了起来。

    梁啸恍然大悟,转身就跑。老娘梁媌织的双面锦是一绝,市面上卖到一匹一金,给荼花儿做手帕的那一小块就比一件衣服值钱,根本不是荼花儿这样的姑娘用得起的。抱腹就是肚兜,对荼花儿来说,一块双面锦做的抱腹就是一顶霞帔,足以让她在小姊妹们面前挺起腰杆。

    “你家怎么又卖地,还要卖给胡家?”

    “不卖地,拿什么给我姊置办嫁妆?”荼牛儿没好气的说道:“这都十八了,再不嫁出去,连我娶媳妇的钱都得吃掉。我家那块地都快被胡家的地包围了,不卖给胡家,谁敢要?”

    “可卖地就是饮鸩止渴啊,没了地,就没粮食,没有粮食,拿什么交租?”

    据梁啸所知,汉代的田赋名义上很轻,实际上很重。因为收田赋的时候,不管你家实际有多少田,都是按百亩的标准收的。一百五十亩也收这么多,五十亩也收这么多,地越少,田赋的负担越重。卖地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只要开了头,基本就收不住了,一直到卖光为止。

    老娘梁媌一直不肯落籍,也有这个考虑在里面。不落籍,就不用授田交赋,只要把里正糊弄好就行。落了籍,成了编户,就要授田,有了田就要交赋。哪怕根本没拿到田,这一百亩的田赋也是免不了的。

    汉代前期轻赋的好处,都被那些占有大量田地的豪强们得去了。事实上,他们甚至连这一百亩的田赋都不要交,转嫁到没权没势的百姓头上。正因为如此,土地兼并在文景盛世已经极为严重,镇压豪强,也成为汉武帝即位之后不得不面对的政治难题。

    荼牛儿叹了一口气,一脸深沉的说道:“我想过了,实在不行,我再去盗几个墓就是了。听说城西又添了几座新坟。”

    梁啸有些惭愧。“牛儿,都是我连累了你。”

    “嘿,说这些话干什么,我们是好兄弟嘛。”荼牛儿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就是没你这件事,我家那几块地也保不住,迟早得卖光。唉,现在不是吴国啦,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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