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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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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果抛除道德因素,霍去病的成功却不是偶然,他更符合战争的本意。多位名将都说过类似的话,能杀敌不算本事,能杀自己人才算本事。什么是名将?能让士卒不顾生死,即使伤亡惨重,士气也不会崩溃,依然能勇往直前,这才是名将。

    霍去病显然符合这样的特征,因为不管伤亡有多大,他都能带着部下由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相反,爱兵如子的李广却是由一个失败走向另一个失败。

    “师兄?”见梁啸不说话,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霍去病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哦,没什么,你分析得很到位,我只有一点补充。”梁啸掩饰地笑道:“行军作战,不仅要考虑双方的战士,还要考虑将领的心态。俗话说得好,将为一军之胆,将领的一得一失,很可能就决定着大军的生死。”

    霍去病若有所思,点点头。

    “李将军是名将不假,可是他求战心切,在双方兵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他会主动挑战。”身后传来天子的声音,略显沙哑,透着说不出的疲惫。“可是,如果只给他一万人,他就会谨慎许多。实际上,我军人数虽然减少了一半,战力却得以保持。如此一来,面对同等兵力的时候,我军的胜率会更高。”

    梁啸和霍去病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陛下。”

    天子走到梁啸面前,伸手取过来梁啸手中的黑弓。“我说得可有差错?”

    “陛下所言,句句直指要害。”梁啸躬身道:“若论将将,陛下认了第二,谁敢认第一?”

    天子眉毛微挑:“若论将兵呢?”

    梁啸微微一笑。“臣以为,若论将兵,这儿的三个人之中,臣与陛下并列第二。”

    天子目光微闪,哑然失笑。“我的意思是说,小去病不仅超过我,还超过来你?”

    “若论天赋,我们不相伯仲。不过他的运气比我好,我幼时顽少乡里,十五岁才学习兵法,他却是孩童之时就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这等际遇,又岂是臣敢奢望的。别说是臣,放眼天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梁啸这话既说得实在,马屁又拍得不露痕迹,天子听了,开怀大笑。“小去病,你可以努力,将来千万不要辜负了你师兄的厚望。”

    霍去病激动不已。“臣一定努力,不负陛下,不负师兄。”

    “那……如果论射呢?”天子晃了晃手中的弓,勾住弦,用力拉了两下,却没有拉开,脸有些泛红。

    梁啸当仁不让。“臣不敢欺君,就臣所知,臣当为魁首。”

    “你可别忘了,小去病在射艺上也比你早哟。”

    “他是比臣,可是他没有臣专心。”梁啸自信地笑笑。“臣自从习艺至今,每天子时、辰时习射各一个时辰,从未间断,谁能有这样的恒心?”

    天子怔了片刻,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怪不得你的射艺能如此出神入化,原来竟是这样练出来的。南人有言,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巫医。信哉,信哉。”

    霍去病也愣住了,挠挠头。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臣以为,没有人能够全知全能,总会有长处,有短处,陛下又何必自责。”

    天子哈哈一笑,将弓塞到梁啸手中。“好吧,既然如此,我以后就不和你谈射艺的事了。将来等诸皇子长大,再请你授艺,你可不能推辞,要像传授小去病一样,倾囊相授才行。”

    梁啸心中一动。天子这句话看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但天子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这种朋友式的谈话其实是最大意不得的,你既不能太正经,又不能完全把天子当朋友相待。

    “陛下希望臣倾囊相授,但不知陛下许臣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皇子?师乎,友乎,臣乎?”

    天子无声地笑了。“既是传授,当然要以师礼。”

    “臣遵命。”梁啸躬身施礼。

    君臣二人会心而笑。

    这几句话看似随意,其实大有深意。俗话说得好,师臣者王,友臣者霸,梁啸问待皇子之礼,看似天子对皇子的期望,实则是确定双方此刻的身份。如果以友的身份面对皇子,对天子就只能为臣。如果以师的身份面对皇子,对天子就为友,至少不是简单的君臣关系。天子说当以师礼待皇子,其实就是承认他与梁啸之间的某种平等关系,这也为梁啸目前的尴尬身份做了一个解释。

    梁啸接受的不是未来的皇子师傅身份,而是天子之友的身份。

    “我问你一件事。”天子想了想。“你在豫章时,曾经说过平阳侯有可能出仕,是从何而来的信心?”

    梁啸笑了起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迟早有一天,天子会问他这件事。

    “陛下,臣没有说平阳侯可能出仕。臣只是说诸郎官若想征战富贵,就要紧跟平阳侯。俗话说得好,如果成不了仙,骑不了龙,就跟着可能成仙的人,抓住龙须龙尾,即使是鸡犬也有机会升天。”

    天子大笑。笑了片刻,又调侃道:“若论成仙,淮南王可是最有可能成仙的人,你为什么不去淮南?”

    梁啸耸耸肩。“淮南王不过是个书生,叶公一般的人物,哪里乘得了真龙,只怕吓就吓死了。他啊,还是做做学问比较好。”

    天子歪歪嘴。“就像现在一样?”

    “就像现在一样。”梁啸点点头,微微一笑。“陛下,如今淮南王手握琉璃、织锦、新纸,还有印书新法,他已经不在乎那些土地了。若天下诸侯王皆如此,推恩令不行而行,陛下可高枕无忧矣。”

    天子微微颌首,心领神会。“没错,淮南王不愧是贤王,堪为诸王表率。”——

    (未完待续。)

第558章 破羌() 
湟水北岸,白马湾,两万汉军步卒沿河列阵,杀气腾腾。

    三万多羌人被堵在湟水和浩亹水之间的三角形狭地上,人心惶惶。号角声此起彼伏,老弱妇孺纷纷赶往中间聚集,青壮们手持武器,策马奔驰,在周围列阵,准备厮杀。几个部落首领聚在一起,一边互相指责,一边安排防线。

    他们都是不肯接受枚皋建议,一心想与匈奴人联手的部落。枚皋被拒绝之后,也没说什么,当时就走了,这些部落首领也没有太当回事。他们的牧场离汉境较近,多少了听说了汉朝发生水灾的事,他们觉得汉军只是装装样子,不太可能真的开战。

    以四万步骑入羌,这多少显然有些荒唐。附近大大小小的羌人部落加起来,没有二十万也有十万,实在不行,往山里一钻,汉军也找不到他们,用不了一个月,他们就会离开。

    他们万万没想到,汉军不仅真的出战,而且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他们的驻地。仓促之下,他们只得拖家携口的大迁徙,准备避避风头,等汉军走了再回来。

    他们再一次失算了,汉军紧追不舍,把他们堵在了这片河滩地。

    正值夏末,湟水很急,要想涉水渡过湟水根本不可能,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降,要么战。几个部落首领经过讨论,决定兼而有之,先战,如果不胜,再降。

    之所以所有人都同意这个方案,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汉军只有两万步卒,双方兵力相当,有一战之力。

    羌人们行动起来,迅速整顿队形,摆出迎战的架势。

    看到羌人不跑了,曹时松了一口气。他放下千里眼,召集众将议事。

    战鼓声响起,数十名校尉、都尉赶到了他的面前,既紧张又兴奋的看着他。这些人中有一半是来自各世家的子弟,或是在军中待了多年,却没得到晋升,或是刚刚从军,因祖荫和爵位跨过了低级军官的序列,一下子成了统领数百人乃至一校的中层军官。

    不管是什么情况,他们都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证明自己,重振家族的辉煌。

    曹时看着这些或熟悉或不熟识的将领,心里多少有些戚戚。作为功臣世家的代表人物,他深知这一战的重要性。前面有三万多人,有不少辎重和牛羊,吃掉他们,大军至少可以获得一个月的补给,这个胜利也足以证明他们这些功臣后裔的战斗力,博几个侯爵是不成问题的。如果打败了,士气受挫,接下来的战事就难了。

    这些人有不少是刚刚从军,初生牛犊不怕虎,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打了胜仗,士气会更加旺盛,打了败仗,也有可能一蹶不振。

    曹时对此深有感触,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梁啸领五百南越骑兵突袭漳浦的战绩。只有带着他们从胜利走向胜利,才能铸就一支战无不胜的精锐。

    “诸位,你们知道卫青去哪儿了吗?”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道曹时为什么问这句话。卫青是副将,统领骑兵,他有好几天没有露面了。至于为什么,只有曹时和他身边的人才知道,普通将领根本不可能了解。

    “我把他支开了。”曹时笑笑,把玩着手中的千里眼。“至于原因,你们应该想得出来。”

    众人互相看看,有人开始露出会心的笑容。和他们不同,卫青和他手下的张次公等人都是庶民出身,他们因军功升职封侯,是天子最倚重的力量,也是他们落魄的根源之一。曹时把卫青支开,自然是要独吞这次战功,证明功臣子弟也有不输于卫青等人的战斗力。

    一股不服输的气氛慢慢弥漫开来。

    “对面有三四万人,部落首领有四五人。”曹时不停的捏放着手指,一字一句的说道:“三四万级,大概相当于三四万户的食邑,四五个首领相当于四五千户,总共四五万的食邑,够你们吃了么?”

    这句话就像一支火把扔进了柴堆,顿时引起了一团熊熊烈火。以一个爵位平均一千户计,打赢这一战,可以有四五十人有机会封侯,即使朝廷砍掉一半,也有二三十人。即使是考虑到像曹时这样的主将会占用更多的食邑,少了不能少,也有十余人有机会封侯。

    换句话说,在位的都有机会,能不能分一杯羹,就看各人的本事了。怪不得曹时要把卫青等人支开,这是一块大肥肉啊,自然要照顾同为功臣子弟的他们。

    “君侯,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一个窦家子弟高声叫道:“定不负君侯所望。”

    “没错,谁若是怯战,现在就早点说,不要挡着我们立功。”

    “你老母的,你吹什么牛。较量了好么多次,你小子哪一次赢过我?”

    一时间,这些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知道在长安打过多少架的纨绔们大喊大叫起来,一个不服一个,都想争首战的机会,争得面红耳赤,有的人已经拔出刀剑,准备再打一架。

    曹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也是纨绔出身,自然知道这帮家伙的德性。没点刺激,他们是兴奋不起来的。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注意,我们接下来还有仗要打,没有粮食喂俘虏。”

    众人听了,心领神会,互相挤挤眼睛。曹时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对面的那些羌人不管是战士还是老弱,都是要计入战功的首级。只有如此,才有足够的功劳。

    “可是,我们又不能杀俘。杀俘不祥,你们应该都懂。”

    “懂!”有人高声叫道:“对面全是羌人青壮,都是战士,没有俘虏。”

    “对,哪来的俘虏,羌人不是都以战死为荣嘛,他们不会投降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叫着,忍不住哈哈大笑。在他们眼里,可没什么仁义道德可言,他们关注的只有首级,只有功劳,只有封赏。

    曹时挥挥手,示意众将归阵,准备作战。他把他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至于具体的战术,根本不用多说。他们大多出自将门,平时也经常以打猎的方式训练阵形,就连打个架都不忘排兵布阵,对付羌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战鼓声再次响起,和羌人的号角声交相呼应。

    汉军开始向前进逼。他们排着整齐的阵型,踩着鼓点,一步步的向前挤压,一直压到羌人的阵前三百步,他们才停住了脚步,在战鼓的指挥下重整阵型。

    一个五千人的战阵率先出战,逼到羌人面前百步,射住阵脚,刀盾手、长矛手上前布起盾阵,三千弓弩手紧随其后,排成三道横阵,开始全力射击。

    弓弩向来是汉军最有威胁的武器,配备比例高达五六成,短兵相接之前用弓弩进行覆盖式射击是常识,汉军知道,羌人也知道。看到汉军弓弩兵布阵,羌人立刻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准备接受汉军的第一波攻击,与此同时,羌人的弓箭手也上前列阵,开始还击。

    战斗,由双方的互射拉开序幕。

    汉军以弩为主,四石的臂张弩到八石的蹶张弩是主力弩,射程一百六十步到三百步不等,基本覆盖了整个羌人弓箭手阵地。八石以上的大弩则用于狙击,专以对方的将领为目标。

    强弩校尉一声令下,千弩齐发,连环射击,形成一道连续而密集的箭雨,呼啸着掠过天空,扑向羌人的阵地。即使是飞过了一百余步,劲力依然强劲,射在羌人的大盾上噗噗有声,射在羌人的皮甲上,则毫不留情的洞穿羌人的身体,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接一个的羌人中箭倒地,辗转哀嚎。

    羌地虽然也产良弓,但论起整体实力,羌人明显要逊色不少。他们的弓箭虽然数量不少,射程却大大不及,射到百步之外就有些飘。相比于他们的皮甲,汉军却是清一色的铁甲,这些发飘的箭射上去很难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虽然也有汉军士卒中箭受伤,比起羌人的损失来却要小得多。

    双方一开战,羌人就蒙受了重大打击,被汉军箭阵射得狼狈不堪。仅仅一顿饭的功夫,羌人的箭阵就被摧毁,即使羌人将领拼命鼓气,也无法让弓箭手从盾牌下面站起来还击。

    成功压制了羌人箭阵,汉军步卒立刻发动了新一波冲锋。

    两个都尉各指挥五百人,从弓弩手的两侧冲出,扑向羌人已经被射得零落不堪的箭阵。冲在最前面的是百余名身穿轻甲,或者干脆不穿甲的陷阵士,他们大多由武艺精湛、剽悍好斗的游侠儿组成,一出阵就咆哮着,向羌人狂奔而去。

    在他们的身后,手持刀盾矛戟的步卒排成整齐的队形,快步前进。

    陷阵士最先接战,他们挥舞战刀,扑向迎上来的羌人。没有阵型,只有小范围的配合,靠的就是无所畏惧的勇气和平时打群架磨炼出来的默契,三五成群的扑了过来,哪里有破绽,他们就往哪里冲。

    羌人虽然也好战,可是在这些游侠儿面前,他们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汉军步卒赶到,整齐的战阵像强大的战车,迅速碾碎了羌人已经被冲乱的战阵。汉军如墙而进,刀矛齐下,无情杀戮。

    见步卒与敌人接战,强弩校尉一声令下,弓弩手调整方向,向纵深射击,阻断羌人支援。与此同时,弓弩手在刀盾手的排斥下,依次向前移动,逼近羌人的阵地。

    宽四五百步,纵深三四百步的战场上,双方战在一起,舍命搏杀。

    汉军占据了明显的上风。他们不仅有严整的阵势,更有精良的装备,羌人虽然也很顽强,还是伤亡惨重。没过多久,汉军就突破了羌人的阻击,占据了他们的阵地。

    得胜的战鼓声响起,传遍整个战场,汉军士气大振。曹时趁势打铁,立刻发起了第二波攻击,再次派三个校尉率领五千人发起攻击,替换了刚刚胜了一阵的将士。

    被初战告捷的胜利鼓舞,这五千人以更加高昂的斗志投入了战斗。

    羌人虽然有三万多人,但真正能够上阵的战士不到一半,大多数是老弱妇孺。在两万装备精良,立功心切的汉军面前,他们根本抵挡不住。仅仅半天功夫,就被汉军连破三阵,逼到了水边。

    眼看着取胜无望,羌人首领们不敢再战,请求停战,向曹时请降。

    曹时拒绝了。他留下五千人监视后阵,以免发生意外,随即率领部曲,亲自上阵,全力攻击。

    羌人大吃一惊。这是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一时间阵脚大乱。

    汉军趁机杀进,迅速击破了羌人的阵地。

    湟水河畔,血流遍地,三万多羌人,不分老幼,被杀红了眼的汉军赶尽杀绝,只有一小部人冒险泅水渡河,仓惶逃窜。

    卫青立马远处的山岗之上,看着哀鸿遍野的羌人阵地,摇摇头,放下了千里眼。他知道曹时在干什么,但是他却不能阻止。曹时需要一场无可置疑的大胜来证明自己,汉军也需要一场压倒性的胜利来震慑羌人。即使这场屠杀过于惨烈,过于野蛮,他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战场上只有胜负,没有仁义道德。

    当天晚上,曹时得到详细的统计数据后,斟字酌句地写了一封军报,派快马送往长安。与此同时,他派人通知枚皋。有了这场胜利,枚皋说话的底气会更足。

    两天后,枚皋带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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