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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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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过身,五指轻翻,桌上就出现了满满一篮子蔬菜,“你不是饿了么,去做饭吧,正好我也饿了。”

    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寻常平淡,倒叫我一愣。

    我看了看桌上一篮子似乎正向我邀宠献媚的菜,又看了看上尧君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当下傻在那里原地石化。

    上尧君下巴轻扬,斜睨着我,颇有些无赖说道:“嗯,我曾经救过,难道让你做顿饭还为过么?还是你想跟着我做一辈子厨子?”

    那“一辈子”三字着实让我不经吓的一抖,恓恓一笑,绕过他抱起一篮子菜就往旁侧的灶房跑。

    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干净整洁,平凡的像是一处篱院农家。

    我一边切菜,一边把泛滥的苦水在肚子吞了又吞,咽了又咽。莫名的被拉来做了厨子,况且这主子那张冰块脸看起来又不是太好伺候。

    旁边屋子传来女娃哇哇呜呜的哭泣,我马不停蹄的跑过去一通好哄,才将这小祖宗哄睡着。

    唉!本仙这万年来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生活如此多姿,却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被狠狠地剥削了一把,煮饭哄娃倒是一把好手,竟也做的手到擒来。

    将那娃子哄舒坦了,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灶房。

    日光透过竹窗外的几枝树影,在上尧君的身上投下斑驳跳动的光点。而那个曾经提剑睥睨四海的洪荒神尊,正拿着一把小小的菜刀,一刀一刀,明明是如此粗鄙的切菜动作,在他手中却好像定格成一幅行云流水的画卷。

    我竟有些羡慕那个女上神,想必在许久以前,那个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仙尊愿意为她放弃最尊贵的身段,俯身低头,无比虔诚的为她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安然于青山绿水间,只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上尧君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我,眼里似乎有一潭尘封已久的温柔正渐渐苏醒,淡淡道:“愣着干什么,快点来帮忙啊。”

    我愣了一愣,忙跑过去帮着洗菜。

    他切菜,我洗菜。他炒菜,我烧火。

    他炒菜的动作娴熟优雅,一翻一扬,一铲一盘,尽是回风流雪的飘逸,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食材,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却香味四溢。

    他的侧脸看起来曲线柔和,少了许多平日里的冷峻孤傲,仿佛锅里正在炒这盘菜敌得过这世间所有的旖旎风光。

    灶台里红红的炉火将我的脸映得通红,也将我的眼晃的湿润。遥远的记忆里仿佛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向我伸手,他说,来。

    他说,七七,来。

    “上尧。。。。。。”,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双目湿湿的望着他。

    他动作蓦然一滞,随即将锅里炒好的菜装入盘中,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衣袖边的灰尘,头也不转的离开,边走边道:“把菜端过来,吃饭吧。”

    我这才惶惶回过神,皱眉双手拍了拍烧红的脸,心里一万点丢脸。

    本仙刚刚那万分浓情蜜意的一唤是什么鬼!

    我小心翼翼的来回几趟将菜端过去,却始终不敢看他的脸。只如坐针毡似的静坐在凳子上,拨弄着碗里的饭菜,一个杂动作也不敢有。

    “好吃么?”

    “好吃好吃。”我推了一脸明媚的笑。

    上尧君执起筷子吃了一口菜,举止优雅高贵,又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吃。”

    我“啊”了一声,几珠冷汗从鬓角慢滴下来,我赶忙用袖子拭过去,忙点头哈腰道:“这就吃这就吃。”

    刚夹了一筷子菜放嘴里还没来得及细嚼,就着急忙慌的夸赞,“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咳咳,咳咳咳。。。。。。”,马屁还没拍圆润,倒先不争气的呛到咳嗽起来。

    上尧君唇角难得抹出一丝笑意,又低头吃菜。

    虽然有上古神君亲自动厨,殊荣无比,但这顿饭无疑是本仙万年来吃得最百感交集的一次。

    吃过饭,上尧君的心情好像不错。在一旁书架里拿了卷书慢翻。我在心里将嘴边的话斟酌了数遍,刚下定决心走几步,又垂头丧气的退回来,走几步退回来,走几步退回来。。。。。。

    上尧君怕是不想屋子里有一个举着钳子来回走的螃蟹恍花眼,遂将书放回书架里,走近我几步,问道:“你想问我什么?子南吗?”

    这上古神仙的智慧果然不是我等虾兵蟹将所能比拟一二的,我一脸郑重的点头,问道:“那个蜀山的道士怎么长得那么像。。。。。。”

    “他是子南,又不是子南。”上尧打断我的话,负手转过身看着门外开得很盛的几株梨花,皎皎似雪,随风翩翩。

    我自是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凡那些世外高人们说话老喜欢藏着掖着,实在不行就将天机不可泄露搬出来推辞,让我这样的愚人抓耳挠腮。

    想那人虽面貌与子南一般无二,但浑身的气息确是凡人无疑,难不成这子南君得罪了天君,被扔去下凡历劫了?

    “子南是痴人,我又何尝不是呢?”上尧君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那双墨眸却更为深沉,漆漆无边。

    门外的梨花簌簌飘落,恋恋回旋,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春冬更迭,它们就这样开开谢谢,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绚烂,却终是归于尘土。

    出了幻境后,人间已是夜晚。今夜的天空格外晴朗,万里无云的天幕上挂满了亮闪闪的繁星。

    月夜繁星下,银发男子背月直立,华服席地。虽正微微笑着看向我们,可眼里却满是森森的寒意。

    我认出他就是不周山下的那个男人,下意识后退几步,将半个身子都隐在了上尧君身后。

    “师父,我们已经有两万多年未曾见过了吧。”他踏着星月一步步缓缓走过来,虽是用极其温柔怀念的口吻对上尧说话,但阴冷的眸光却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我。

    什么!师父!眼前这人竟然是上尧君的徒弟,我惊得对上他在月光下泛着血气的眸光,不住一个寒噤,往上尧君的背后挪了又挪。

    上尧君向前一步,直迎上他的目光,异常冷冽道:“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本尊一定会毁了你。”

    “哦?”男子故作震惊的看他一眼,笑着轻叹口气,满是挑衅道:“毁了我?若是你真的能毁了我?怕是在当年就不会留我了吧。”

    “我这次来,是来找阿灼的。”他说着绕过上尧径直走到我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勾起唇角,冷讽道:“你这张脸还是一点没变,怪不得能将我师父迷的团团转。”

    我抱着怀中的女娃后退了好几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明明是分外柔和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确是有些冷冰冰的惨白,让人不寒而栗。

    “把孩子给他。”上尧清淡的语气被微风吹得有些颤抖,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双手在袖下紧握,在月光下爆起凹凸不平的青筋。

    男子从我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异常温柔的抚着女娃的小脸,嗔骂道:“你再这么不乖,你母亲如何能安心啊。”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诡异一笑,就隐没在黑雾之中。

第二十八章:生死磨一痴情梦,世事沧桑() 
我急匆匆回到闲人庄,在青霄闭关的炎英洞外徘徊许久。

    我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为什么一向不问世事的上尧君待我如此不同?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怪事?为什么那个红衣女子老是频繁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有那个银发男子又是谁?

    我像是处于重重迷雾里的一只落单的孤雁,飞不出去亦飞不进来,进退维谷,只能处于原地任人宰割。

    “青霄!青霄!。。。。。。”我朝石门里大喊了一阵。

    炎灵洞位于后山两山的夹峰中,高山深涧,碧水飞练。我的声音在空谷里格外响亮的荡开,却许久没得到一丝洞内的回应。

    以前青霄闭关时,我每每无聊就端些糕点来洞前,一边吃一边将我在四海里搜罗到的奇闻异事讲予他听。无论他出不出来,却也总能听到他在洞里时有时无的回应附和。

    我又静心等了一阵,洞内还是没什么回应。

    青霄曾经告诉过我,炎英洞石门左侧去两寸有一处暗格。我试着按下暗格,伴随着一阵飞土溅尘的轰音,那石门竟真的自下往上缓缓抽去。

    炎英洞内壁石嶙峋,怪峰突地,洞中峰石金色的散光和白雾茫茫的仙障交缠四漫。

    我摸索着往里走,看到正中间的白玉高台上,雾气蒙蒙里正躺了一袭显眼青绿。心里恨恨抱怨,怪不得不理我,原来竟是在这睡着了。

    青霄长发未束,青丝凌乱,如绸如缎的披散下来。脸色如入冬霜月,泛着毫无生机的白,大片大片的血迹密密麻麻染了一身,我木木一愣,赶快跪在地上将他抱在怀里。

    “青霄!青霄!青霄!你醒醒,你醒醒啊!青霄。。。。。”,我害怕他会像以前那样故意装作听不见逗我,所以叫得格外大声。可空旷的山洞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无助地飘来荡去,寂寥无比。

    我渐渐叫不出声,如梗在喉,滚烫辛疼。眼泪滴滴如雨,啪嗒嗒地打在他那一身素青衣裳上,原本已经干上的血迹逐渐变得渲润,欲加红艳的渗开。

    当初我还嘲笑过青霄一把年纪还看不破生死,原来真正能看破的也只是他人的生死。

    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能想什么。只觉得怀中人的分量越来越重,重到我小小的心已经承受不起,可天地却越来越轻,轻得好像随时一阵风就会吹走。

    这阡陌红尘,辽辽天地,我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别哭了,别哭了,本来都不好看,再哭就更丑了。”怀中人终于有了些轻微的颤动,勉强半睁开眼,微微笑着侃我。

    我第一次觉得能被青霄骂也是件很幸运的事,只觉得心里又委屈又幸福,将头埋在他怀里,明明是很开心的笑,泪水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那日后,我曾问过青霄他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可他半推半就怎么也不肯说出实情,只说是被不周山下潜伏的魔兽所伤,我也自是不信青霄会被区区一个魔兽伤成这样。

    这天我从桂园里精心折来了几枝桂花打算去聊慰一下那位伤重的老人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声声女子温柔谨慎的询问。

    我趴在门缝里看,那个红苏正执着一碗羹饭呵气轻吹,一勺一勺喂给青霄。四目相对,眉眼笑浅,真是亲热得很哪!

    我看了看手中的几枝破花,气得牙根痒痒。一想到屋里那般郎情妾意的画面,心里就更是五味陈杂,也不知究竟是发的什么火气。

    我将花愤愤扔到地上,脚步碎密的来回踩,“死青霄,你难道没有手吗,还要别人喂,你信不信我马上砍了你的手,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哼,哼,哼。”

    等到花枝被我踩得稀巴烂的时候,大师兄已经颇感新鲜的在我身边立了好久,迟迟问道:“咦,小七,纵是师父气坏了你,这些好看的花可是无辜的。”

    我现在看谁都是一团火气,对他蔑哼一声,扭头刚想走,一个不甚狠狠撞上了门框,我揉着发痛的额头怒怒朝门踢了几脚,就气愤的走开了。

    我虽疾步走着,但耳朵根却是一个劲的往后撇着,果然青霄开始从后面叫我。

    听到他叫我,适才心里的阴郁顿时一扫而光,想来我们两万年的深厚情谊岂是一只半路杀出的小鱼所能比拟一二。索性故意假装听不到,挺胸抬头,迈着轻快的步子,很是潇洒的给了他们一个漂亮的背影。

    青霄最喜欢吃人间芳霖轩的桂花糕,为了证明我此次来人间并不是专程要给青霄买份桂花糕与那个红苏一比赤子之心,所以又特地去茶楼坐了一会。想来待会送过去的时候本仙可以很满不在乎的说是去茶楼听戏顺便带来的。

    也不知是我一心想着回闲人庄,还是今日的这出戏太没有看头,辗转难定的坐了一阵,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刚欢喜走了没几步,迎面跪下一个素衣女子,连连磕头道谢,“姑娘,谢谢你那日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这一声声实诚的磕头重响将我磕得一头雾水。我将她扶起来,上下打量,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救过人?

    待对上那双杨柳风情的绯眸,我才恍恍忆起,半年前好像是在客栈外救过一个姑娘。

    之后一通寒暄,我才知晓原来那天我们从客栈离开后,掌柜见她是我这个贵客救回的,且她又无家可归,父母双亡,就好心将她收留在了客栈里。

    灾情泛滥,毒障盈野,不多时那里的市镇就爆发了瘟疫。不出两月,处处横尸街头,俨然成了一坐死城。她安葬好掌柜后,在逃荒的路上也不甚染了瘟疫,幸运的是,却被一个路过的白衣少年救了。

    可她当时命悬一线,重重昏迷,却没看清那男子的样子,只是闻到了那男子身上有很重的梅香。

    她一路来到都城,身无分文仅凭着一身的唱戏功底也渐渐熬出了个不大不小的角。

    “你前几日是不是在这里唱过一出牡丹亭的新戏。”我看着她已洗去厚厚脂粉的脸,觉得眉目越发与那日的花旦相似。

    “是啊,那日还真是惊险,茶楼的老板说我被妖怪附体,惹了一群道士追杀过来,幸得被路过的两位公子相救,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报答,那两位公子就走了。”她说着轻叹口气,黯然惋惜。

    我低头看了看穿着的罗裙,又想起那日扮的男装。她口中的两个公子一个是上尧君,另一个便是在下无疑了。想来那日我也还没来得及救她,她这一口感情饱满的恩人,倒是教本仙神不知鬼不觉的沾了上尧君的光。

第二十九章:姻缘线上冷情人,再遇故知() 
我提着一屉桂花糕美滋滋的走在路上,心中暗暗描摹了无数遍青霄感激涕零的模样。

    正哼着小曲,只觉耳后一道裹着风声的飒飒鞭音朝我横撞过来。我敏捷一躲,那甩出的长鞭顿时扑了空,卷得前方空地上草叶杂飞。

    女子很是麻利迅捷的将长鞭朝空中一扬,收回手中。歪头将我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才大步走过来,飞扬跋扈的轻瞅我一眼,不屑道:“呵,我还以为重涧看上得是什么样的人,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眼前女子一身束腰的窄袖红衣,简洁却英姿飒爽,正双手叉腰,不服气的看着我。剑眉杏目,肌骨傲然,丝毫没有女子莺燕的柔态,反而是更添几分泼辣执着的灵动。

    我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何处得罪了这位侠女?

    那侠女看我正一脸茫然的细看着她,杏目怒睁,上前一步执长鞭指着我,“今天我们就来比试一番,看看究竟是谁更厉害。”

    凛然爽快的声音顿时将我千山万水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悻悻笑着,挪左挪右尽量让她的长鞭离我远点。

    自从当年出了乐安那档子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年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就对鞭子有些难以言明的恐惧,现如今那长鞭正不偏不倚的指着我,玄铁细勾,环环紧扣,正泛着锃亮银光。

    我抿着唇,屈膝快退,“我们无冤无仇,你怕是认错人了。”

    女子轻哼一声,挥动手鞭。长鞭如灵蛇游动,起势扑向我,我竟忘了使法,只木木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鞭影。

    凭空忽地闪出一个高大背影隔在我与鞭子中间,护着我退了好几步,才听到一声冷亮的锦缎破裂声自他背上响起。

    “是你!”我仰起头看到面前笑靥如花的男子又惊又喜。

    “星星,是我。”他的眼里似乎闪着亮晶晶的光,目光凝聚时,好像比那天晚上的漫天星子还要明亮。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说着一捶他胸膛,惹得他一阵闷咳轻嘶。

    我跑到他身后,看到绣着大片牡丹花的红缎锦衣沿背裂了一道,鞭齿深深,那一道如凝脂般的裸露玉肤血肉糜烂,正滴滴往下淌血。

    “殿下,殿下。。。。。。”,那女子再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凌人,声音微不可闻,渐渐散在风里,满脸懊恼的埋下头。

    我刚想上去好好教训她一通,就被重涧拉住手臂。他漫不经心的扫过女子,轻轻摆手,语气疲惫,“罢了,灵音,你回去吧,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灵音双目泛红的望着重涧,泪水汹涌在眼里盘旋,却咬紧了唇,怎么也不肯落下。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重涧扯唇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弥天笑话,不以为然的道:“妻子?我活这十几万年,还没有人敢自称是我妻子呢?”

    听到他这么嘲讽的话,灵音憋在眼里的泪终于倾泻如潮,但还是紧咬着嘴唇,倔强的无半丝哽咽,直到下唇被咬出了殷红的血点。

    重涧却从始至终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只满脸嬉笑的在我身上流连。

    这又不在一个佛堂下,人家自个儿家的经我也不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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