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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白莲出墙来-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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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犹豫了一下,摇头。

    姚天启问:“还有什么事?见佳儿?抱歉,下次吧,我现在要去和她谈谈。”最后两个字几乎咬牙切齿。

    “……如果姚公子劝不籽儿的话,能不能让我来试试?”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眸,“你想怎么做?”

    “我希望你允许我带佳儿去畅春园一趟……不不,不是帮助他们私奔,我知道什么对佳儿才是真的好,绝不会意气用事,请相信我。”她说着,目光坚定。

    “嘭嘭!”

    屋外的丫鬟们身子一抖,对视一眼,都无奈摇头。

    秀脾气越来越燥了。

    姚佳儿把屋里能砸的都砸了,看了眼天色,越发烦躁!

    不知道琉璃能不能混进来?

    正想着,窗户突然开了,她探头一看,惊喜道:“琉璃!”

    吴玉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走吧。”

    姚佳儿换上丫鬟的衣服,紧张地跟在吴玉身后,眼角左右乱看,生怕被人发现。发觉吴玉走的是正门,她拉住吴玉的手,低声道:“****在那里……”

    “没关系。”吴玉对她弯了弯唇。

    姚佳儿的不安瞬间被这个笑容驱散,心里越发佩服吴玉。

    马车停在畅春园外,吴玉在姚佳儿注意不到的角度虚晃令牌,畅通无阻地穿过重重守卫。

    “好厉害……琉璃,你是怎么做到的?”眼角瞥到梅乐的屋子,要不是门口也有守卫,她早就冲上去了。

    要冷静。

    她告诉自己,都到了这里,一定不能冲动,接下来也要听琉璃的话。

    吴玉把姚佳儿带到梅乐隔壁的屋子。

    门一关上,姚佳儿兴奋地跳起来,抱住吴玉,“琉璃,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什么都能做到!”

    吴玉任由她抱着,深吸一口气,她问:“那为什么不把和梅公子交往的事情告诉我?”

    姚佳儿一怔,慢慢放开她,讷讷无语。

    吴玉眼中闪过失望。

    “对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是直接见梅公子还是……”

    一墙之隔。

    “梅公子,门外好像有什么动静。”见梅乐没搭理自己,竹亭又不满道:“到底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早把姚秀嫁过来不就好了。”

    梅乐冷笑:“寻常百姓都不屑我们戏子,别说姚府那样的高门大户。”

    “那……”竹亭试探地问:“不娶了?”

    “怎么可能?我费了那么多功夫才钓到这条大鱼,这次——不成功便成仁!”瞳光一闪,梅乐猛地握紧茶杯。

    屋门突然被踢开,两人飞快收敛神色。

    “姓梅的!出来见秀!”侍卫不耐催促。

    梅乐诧异抬头。

    他清楚姚佳儿的斤两,压根没想过她能溜得出来。他如今所能倚靠的只有拖字诀,拖到姚佳儿的名声无可救药,拖到姚府走投无路,亲自来求他娶了这有辱门风的姚府大秀……

    只要娶了姚府大秀,他就能摆脱贱籍,从此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与此相比,现在的羞辱又算什么?

    压下疑虑,他笑笑道:“劳烦侍卫大哥通报了。”

    经过门口的时候,一个侍卫冷哼一声,趁他分神的时候,另一个侍卫突然伸脚绊了他一下。

    “嘭!”摔了个狗啃泥。

    周围的侍卫哈哈大笑。

    竹亭急忙跑上来扶他,“梅公子……”

    梅乐撑着竹亭站起来,猛地闭上眼,待心中戾气消退,才缓缓睁开。神色平静地拍去身上的尘土,“没事。”这种程度的屈辱他早就习惯了,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一步登天,到时候就要让所有嘲笑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还没站稳,又一个侍卫走过来,一脚把他踹进旁边的屋子。

    他跌走几步才稳住身子,身后的门被关上,竹亭被拦在外面。

    他定了定神,事到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抬头,却见前方坐着一个陌生的忻娘。

    也不算全然陌生,那日被姚府大公子抓住的时候,这个忻娘就跟在他后面,他记得佳儿喊她——

    “小女子吴琉璃,久仰梅公子大名。”吴玉展颜一笑。

第134章 我怕你() 
梅乐摸不清吴玉的来意,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温和的笑容:“吴****找梅乐有事?”

    吴玉来到他面前,绕着他走了一圈,将他的忐忑和不自然尽收眼底,突然抿嘴一笑。

    “梅公子这么聪明,猜到了吧,我是为佳儿来的。”她转身坐下,对他微笑。

    梅乐舒了口气,既然是为佳儿而来,事情就在他掌握的范围内。刚才被她打量的时候,不知为何,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现在看看,分明只是个清丽可人的忻娘。

    “不知道佳儿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我算是她最好的朋友。”

    “这个……”他确实没有从佳儿口里听到过关于她的事。

    吴玉观察他的神色,心中咆哮:不会吧,那死丫头竟然一次都没有和他提起过自己?

    算了,这个不是现在的重点。

    “容我先道声喜,等梅公子娶了佳儿,我就要叫梅公子一声姐夫了。”

    这句话梅乐很受用,笑着谦让,“八字还没有一撇……”

    “佳儿出身好,自然有些千金****的小脾气,但她善良又单纯,很容易被欺骗……”

    梅乐笑容一僵,打断她,“吴姑娘什么意思?”

    吴玉眨眨眼,笑,“没什么,就是希望梅公子以后能好好保护她,不要让佳儿被坏人欺骗伤害。”

    原来是这样……

    他讪笑,暗怪自己沉不住气,怎么差点在一个忻娘前露了馅。只是这吴****言行举止间有种他捉摸不透的古怪,让他心底不安。

    “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世事无绝对,我一直相信只要两人相爱,什么困难都能度过。佳儿心仪公子自不必说,我相信梅公子既然愿意娶佳儿,对佳儿必然也是喜爱的。”

    梅乐越听越莫名,不由皱起眉头,“自然……”

    “但佳儿毕竟是过惯好日子的,我虽然支持她的爱情,但也不忍心她受苦,希望梅公子日后就算自己吃糠咽菜,至少让佳儿能吃上白米饭……”

    越说越奇怪,他忍不住打断,“吴****什么意思?”

    吴玉轻轻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是来给佳儿带信的,帮你们私奔。”

    晴天霹雳!

    梅乐设想过无数种情况,最好的当然就是如他所想,成为姚府的女婿。而最坏不过姚家受不了流言蜚语,私自处理掉姚佳儿,而他始终站在舆论上方,所有事情不过姚家****一厢情愿,就算事后被姚家刁难,他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凭他的本事一样混得风生水起。

    唯独私奔!

    他不可能提出私奔,也不相信姚佳儿有本事做到。叫他放弃现在的生活,被人追捕,流离失所,还要再带上一个拖油瓶……他冷笑,疯了才会答应!

    等等。

    他转念一想,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姚佳儿肯定过不了苦日子,只要他吹吹枕边风,让她厚着脸皮回娘家认错,那时候,姚府认他这个女婿最好,不认他就拍拍屁股走人,换个地方隐姓埋名便是。

    “呵呵,吴****所言,梅乐定然铭记于心。不知私奔一事如何安排?”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吴玉有些烦躁。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屏风后面,本来不想在佳儿面前用到后招的。

    她微微笑起来,“那个不急,琉璃很想知道梅公子究竟喜欢上佳儿哪一点。”

    贪食,缠人,冲动,胸无点墨……种种掠过,竟然找不到一个能说的,他急中生智:“梅乐是戏子,也是戏迷,自打七夕那夜,见到姚姑娘的表演,便惊为天人,私自引为知己。”说完就后悔了,按照设定,他不知道佳儿是女儿身,更没见过她的表演。

    好在吴玉的表情没有异常,想她对事情前后大约也不了解,他稍稍放心。

    “哦?”她慢慢走近他,两手背在身后,似委屈又似娇嗔,“那夜梅公子难道只注意到了佳儿?”

    两人的距离近到突兀,他连忙后退两步,“吴姑娘什么意思?”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你是……”

    “对呀,”她又凑近,“我就是演青梅的人,不知道在梅公子眼里,我的演技如何?”

    梅乐并没有亲眼目睹那出戏,七夕节是他最忙的时候之一,根本没有空闲外出。但事后听起人们的讨论,那出戏真正的出彩并不在于女扮男装的将军,而是一人分饰两角,把两个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竟没人怀疑她们是同一人的青梅!

    那个青梅是眼前这个忻娘扮演的?

    怎么可能?若说她演的只是单纯的小青梅他还相信。

    但确实人们都说饰演青梅的也是一个官家****,而她又和姚佳儿关系极好……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吴玉紧接着抛出下一枚,“既然梅公子看上的是佳儿这一点,那琉璃不可以吗?”

    “什么?”他震惊。

    她羞涩地笑笑,“其实我和佳儿一样,也心慕梅公子……”

    待震惊褪去,理智回笼,梅乐忽的警惕起来,“吴****说笑了,梅乐心中只有佳儿。”和她拉开距离。

    她身子一颤,好似猛然惊醒一般,急退两步,喃喃:“琉璃竟然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对不起梅公子,对不起佳儿……”

    “没关系,吴****只是一时冲动。”

    她咬咬唇,似是很难以启齿,最终下定决心,直视着他道:“既然已经对不起佳儿,琉璃干脆把话说完。我是真的倾慕梅公子,有次和佳儿一起偷溜出来看戏,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梅公子!”

    “吴****……”

    她上前两步,双眼眨也不眨,“我的家世不如佳儿,她爹是大将军,我爹只是一个七品匈,所以我一直认为,比起我,佳儿更配得上梅公子。但是刚才听梅公子说,喜欢的是佳儿演技,我再也抑制不住心里欢喜,我自认为,除了家世之外,我没有哪点不如佳儿。”

    他看重的就是姚佳儿的家世!

    不过有另一个官家****如此崇拜他,他难免得意,想安慰她一二,伸向她头的手却被她拉住,下意识低下头,对上她的双眼。

    她漂亮的杏眼水光潾潾,仿佛有两团漩涡深深吸引住他的神志。

    “梅公子是一个大才子,琉璃琴棋书画亦有涉猎。梅公子写戏,琉璃愿红袖添香,梅公子演戏,琉璃亦可相伴左右。”

    梅乐艰难地移开目光,“吴****不要冲动,想想你家中父母。”语气不自觉带上犹豫。

    “本来以为佳儿会提到我,那就由我亲自告诉梅公子吧。其实我算不上真真正正的千金****,一年前的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被父亲发现后接到京城……”她顿了顿,突然急切道:“所以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瞧不起戏子,我知道生存的艰难,我才是真正了解梅公子的人!”

    梅乐确实大吃一惊,仅从外表看,吴玉比姚佳儿要像千金****一百倍。

    她的话触到他心弦,他反而平静下来,背过身,“那吴****更应该珍稀现在的生活。”而他也有他想要的生活。

    既然他看不到,吴玉便收敛了表情,淡淡道:“其实,我不希望佳儿和梅公子私奔,一是为了佳儿,二是为了自己,三就是为了梅公子。”

    “何出此言?”

    “梅公子以为佳儿为什么会选择私奔?是因为她走投无路了,姚哥哥接到姚将军的来信,要把佳儿沉塘。”

    梅乐身子一颤,虽然做过这个设想,真正听到时仍心底发寒。

    “姚将军家教甚言。姚哥哥曾未经他同意,纳了一房小妾,他派亲兵来差点打断了姚哥哥的腿,事后足足休养了半年才能下**。还有,姚将军曾有事回过王都,看见八岁的佳儿和下人的儿子玩耍,那个孩子当场被乱棍打死,那家人随后也消失了。”

    梅乐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强做镇定。

    “这些都是我听佳儿说的。所以我知道,佳儿这次要和梅公子在一起,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但说实话,我不认为你们私奔有什么好结果。你也看见了,姚哥哥手里有很多兵,而佳儿只是个弱女子,你带着她根本逃不掉追捕。一旦被抓住,不仅佳儿会被送去沉塘,梅公子你也会……”

    连姚佳儿都得死,他这个迷惑姚家大****的卑贱之人,只会更死无全尸!

    他冷汗涔涔。

    还好,还没私奔……

    吴玉绕到他跟前,“所以现在还来得及。只要梅公子答应和我在一起,然后佳儿回去向姚将军和姚哥哥认错,只要他们消了气,说不定就不会处死佳儿了。”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他沉默,不能接受现实的落差。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不对,或许他还可以退而求其次……目光落在吴玉身上。

    只是仍有些不甘心,而且这个吴****虽然倾慕于他,但他对她家中同样不甚了解,万一和姚府一样……

    “如果梅公子答应和琉璃在一起,只要梅公子想,随时可以成亲。我的父亲流连烟花之地,根本不管我,哥哥弟弟都在国子监,母亲也因我是庶出嫌弃我,恨不得把我赶出家门……”

    她越说,梅乐越皱眉,这种情况的千金****娶得又有什么好处?

    “不过,”她话音一转,“姐姐很疼我,姐夫也会为我做主。”

    “姐夫?”他不关注女人,有身份地位的都是男人。

    “是呀,我姐夫,”她歪头一笑,缓缓吐出:“当今皇上。”

    他猛地看向她!

    姐夫?她竟然叫皇上姐夫?这说明她的姐姐不仅得**,她本身也很得皇上喜爱!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虽然家世不如姚府,但若能搭上当今皇上……那简直是意料外的大收获!

    冷静,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露出马脚。

    “还请吴****不要戏弄梅乐。”他突然沉下脸。

    吴玉微愣,“我没有戏弄你,皇上真的是我姐夫。”

    “不是此事,你为何要骗我表演青梅的是你?”

    “表演青梅的确实是我呀!”

    “胡说,那青梅的表演者分明是佳儿,若非如此,我怎会属意佳儿?”

    “……”她终于回过味来,原来他在给彼此找台阶。

    心底冷笑,面上越发急切,“真的,我没有骗你,表演青梅的真的是我,不信、不信你可以问姚哥哥,问那个时候所有在场的人……”

    梅乐做出认真打量她表情的样子,半晌,迟疑道:“真的?”

    她用力点头,满怀希冀地问:“那……梅公子是不是、是不是愿意放弃佳儿,和我……”

    梅乐打心里看不起吴玉,打着为朋友着想的旗号抢朋友男人。但他无所谓,反正他看重的只是她的背景,这种性格的女人反而更好控制。

    “嗯。”

    吴玉瞥了眼屏风,继续道:“我很喜欢梅公子,梅公子可不可以也对我说……喜、喜欢……”

    “我喜欢你。”

    “嘭!”

    屏风后传来巨响。

    梅乐脸色一变,冲上去推开屏风。

    只见姚佳儿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她的手脚都被绑在凳子上,口里塞了一块白布,双目圆睁瞪着他,泪水横流。

    梅乐顿时头皮发麻,机械地转过头,问吴玉:“这是怎么回事?”

    吴玉蹲下解开佳儿的束缚,“抱歉,佳儿……”

    佳儿没有理她,一字一句地问梅乐,“你说,你喜欢的是青梅、你说,我骗你!?”她女扮男装,根本从未跟他提过那出戏!

    梅乐拿不准吴玉这番行为是为了让佳儿死心还是别的什么,一时无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姚佳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梅乐怕惊动外面的侍卫,想去捂她的嘴,被吴玉推开,护在她面前。

    “你……”

    门突然被撞开,姚天启带人走进来,看了眼呆坐在地的佳儿,心里一疼,怒道:“给我把这个下贱的戏子扔进大牢!”

    “是!”

    梅乐如梦初醒,狠狠瞪了眼吴玉,对佳儿大喊:“佳儿,你听我解释,我……”

    姚天启抓起一块脏布塞进他嘴里,看佳儿毫无反应,知道她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了。转身,对梅乐勾起一个冷笑,在他耳边低语:“你死定了。”

    梅乐脸色唰得惨白,再也抑制不住恐慌,“你不能滥用私刑、我没有犯法……你不能,你放开我……啊!”

    侍卫带人离开,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吴玉和姚氏兄妹。

    姚佳儿仍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姚天启叹了口气,“琉璃,麻烦你照顾佳儿。”转身带****。

    吴玉从没见过这样的佳儿,有些不安,拉起她一只手,轻声开口:“佳儿,我……”

    “啪!”佳儿拍开她的手。

    吴玉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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