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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考虑着要不要哄林尛霖也签个香雾那样的契约，一只白鸽扑扇着翅膀落在她肩上。她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取下竹筒，发现是关于蔺轩的密报。

　　　　

362、第362章（）　
密信写的内容不多；　高度概括下来就是蔺轩来秦国不仅是探望昭阳长公主这么简单；　他应该想通过昭阳长公主拿到某样东西，而这样东西最有可能就是能指挥易国皇城暗军的龙符之一。

　　　　吴玉看着信默默地想；　告诉她这个做什么呢？易国那一块基本都是萧清澜在经手。随即想到自己不像其他三人都有明确的负责区域或对象；　除了经营青楼没别的固定事项；　王都外青楼基本不管，王都内的青楼则大都是雪娘在做主；　自己只负责看每个月的账目有没有问题。

　　　　难道这是皇上在敲打她？敲打她都已经这么闲了，还连早朝都不去听？

　　　　这么一想，她懒散的骨头全部归位，正襟危坐起来。不能这样下去了；　前不久刚刚惹恼了皇上，此时正是积极表明忠心的时候，怎么能以为皇上脾气好就继续好逸恶劳下去呢？

　　　　于是第二天天不亮她就爬起来，久违地来到龙座背面的暗室；　把椅子拖到王之珑旁边坐下，那里离白虎最远。

　　　　萧清澜对她微微一笑。

　　　　她当做没看见。

　　　　“离我远一点。”王之珑驱赶她。

　　　　她当做没听见。

　　　　外面早朝已经开始了；　她没听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脑袋一疼，王之珑竟然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根棍子敲她脑袋。她刚要发火；　皇上这时候走进来；　她赶紧正襟危坐，乖巧打招呼，“陛下。”

　　　　皇上笑吟吟道：“朱雀先生也来了？真是稀客。”

　　　　“……”

　　　　“哈哈；　朕开玩笑的，朱雀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她连忙陪笑。耳边听到王之珑的嗤笑声，她只想把这小子的脸扯成小丑。

　　　　照例二次议事。

　　　　吴玉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政事进度了，对于很多他们说的事情都一知半解。只得努力缩小存在感，偶尔被注意到的时候回以镇定的笑容。

　　　　最后，皇上讲到了易国争储一事。

　　　　“朕原本看好华璎然郡主，毕竟她一个姑娘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不过近来蔺轩王爷也向朕表示了不少诚意。所以朕现在的内心十分矛盾，各位先生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完了，点名提问。

　　　　其他三人都支持郡主，因为女流之辈即使真的成为一国之君，那社稷也很难稳定，不谈能力，仅仅因为是女性，面临的困难就要比男人多上数倍乃至数十倍，于秦国而言自然再好不过。

　　　　“朱雀先生呢？”

　　　　她默了默，却道：“太子吧。”

　　　　“哦？”众人诧异。

　　　　萧清澜笑：“莫不是因为你与蔺轩王爷私交甚笃，所以支持太子？”

　　　　“是这样吗朱雀先生？”皇上也问。

　　　　“这是一小部分原因。”她道，“我去易国的时候见过太子和郡主，就个人魅力而言，太子不如郡主，哦我不是夸郡主长得美，虽然她确实长得美。总而言之，一个是堂堂太子，一个是几乎没有靠山可言的郡主，却形成如今旗鼓相当的地步，不得不说这太子着实差了些。”

　　　　皇上认真点头。

　　　　王之珑：“即便郡主手段更强，她是女人，只要一点点差错就能被人无限放大，而她根本没有的稳固的姻亲背景，有需要时只要稍加推波助澜就能达成我们的目的。”

　　　　皇上也点头。

　　　　“谁说她只有一人，等你……咳，王之临入赘到易国当皇夫了，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你别信口开河！”

　　　　皇上惊讶，“可王之临不是和朱雀先生你……”

　　　　“陛下，请不要轻信外面谣传。”她面无表情道。到底是哪个混蛋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而且说谁不好说王之临，他们除了债务关系什么都没有。“据我所知，王之临和璎然郡主才是真的私交甚笃，外传王之临追求璎然郡主不得，但我看来璎然郡主对王之临才是一往情深。”

　　　　“你如何看出？”王之珑语气不善。

　　　　她理所当然道：“女人的直觉。”

　　　　王之珑还想讽刺她两句，皇上却深有所感地点头，道：“女人的直觉的确不可小觑。”

　　　　一听皇上赞同自己，她马上有了底气，微微笑道：“不过这只是我所设想的可能性，最后如何还是听凭陛下做主。”

　　　　皇上问萧清澜：“玄武先生，你与郡主接触最多，你如何看她，真有朱雀先生说的那般厉害？”

　　　　萧清澜看了一眼吴玉，笑笑道：“朱雀说得不错，郡主不愧巾帼之名，唯欠些胸襟。而且关于郡主和王之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

　　　　“如何？”皇上好奇。

　　　　“可以说，如今的郡主是王之临一手培养起来的。”他道：“说起来这位郡主颇为可怜，本该是尊贵的公主，可惜生不逢时，空有公主之名，过着奴婢的生活。”

　　　　皇上颔首，“朕确实也听过一些风声。华璎然在三四年前突然声名鹊起，之前一直默默无闻，连郡主册封仪式都少有人知。”

　　　　萧清澜笑，“是，以前连字都不识，一块璞玉就这么被王之临亲手琢磨发光了。”

　　　　“那该是非常亲厚的关系了。”皇上转向王之珑，“青龙先生，王之临可曾与你谈过华璎然郡主？”

　　　　王之珑漠然道：“不曾，我与他甚少交流。”

　　　　“王之临这样一个连王家也不愿接手的人，却肯花几年时间培养一个女人……那朱雀先生所言就绝非无的放矢了。”皇上沉吟，“玄武先生，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与朕提？”

　　　　“因为我不认为王之临会……嗯，入赘到易国皇室。”萧清澜似乎忍着笑，“此人不喜约束，看似风流多情，实则薄情。这么说对郡主或许有所不敬，但我认为区区一个郡主……”

　　　　“哈哈，玄武先生这话说得太不给郡主颜面了。”皇上意外的十分开心，而后感慨：“王之临此人啊，若是肯入仕就好了。”

　　　　吴玉腹诽，他连家都不肯入，别说入仕了。

　　　　“既然两个人选与我们而言无甚差别，那就……”皇上顿了顿，似乎突然改变了注意，对吴玉抱歉一笑，道：“那还是听从多数先生的意见吧。”

　　　　“是。”结果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白虎这时突然开口，“陛下，我也认为易国太子更为合适。”

　　　　“哦？”

　　　　“原先不知郡主和王家少爷有这层瓜葛。”他言简意赅。

　　　　各异的目光落到白虎身上，他置若罔闻。

　　　　吴玉低头扣着袖子上的花纹，默默想：白虎莫不是在向她示好？

　　　　

363、第363章（）　
二比二平；　皇上笑了笑；　没再说什么。

　　　　散会后，白虎叫住吴玉。她立刻拉住王之珑；　回头问白虎：“有何贵干？”

　　　　王之珑拍开她的手并瞪她；　好在很给面子地没立刻甩手走人。

　　　　白虎没说话。

　　　　萧清澜从后面悠悠走来；　笑道：“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白虎盯着吴玉，看也不看他。

　　　　吴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非常确定两人有仇，还是不共戴天的那种。白虎原本觉得自己是萧清澜那条船上的所以要抓自己威胁萧清澜或者怎么样，但今天自己和萧清澜唱了反调，所以他觉得自己其实是可拉拢的？

　　　　开什么玩笑；　她半点不想蹚这趟浑水。白虎还没明确自己和萧清澜什么关系就敢带那么多人去劫持自己，真立场明确了还不知要对她下什么狠手；至于自己跟着白虎一道对付萧清澜？不不不，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生理性拒绝，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时候都能坐视她被折腾成那鬼样子；　真要对付自己那绝对是噩梦。

　　　　这么一想，只拿毒针扎扎人；　毒粉撒撒人的王之珑就格外可爱起来。

　　　　“我看你们好像比较有事，我和青龙就不耽搁你们了，再见。”

　　　　萧清澜笑着道：“嗯；　慢走。”

　　　　白虎没吭声。她就拉着王之珑迅速跑路。

　　　　“诶；　你知道他俩有什么恩怨吗？”出来后她问王之珑。

　　　　他斜睨她，“你会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

　　　　“那您真是艺高人大胆。”

　　　　“……”

　　　　他拿出一根毒针，针端闪着寒光。勾唇：“让我扎两下？”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忍痛挽起袖子伸过去，“记得给我备好解药。”

　　　　他毫不犹豫地一针插进去，“据我所知，白虎以前有个妹妹，死的时候还没及笄。”

　　　　她痛得扯着他要解药，同时问：“玄武害死的？”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她的毒发情况，才把解药塞进她嘴里。“大概吧，那女人很迷恋玄武，有次玄武办事，那女人跟去帮忙，结果死那儿了。”

　　　　解药太大，她硬咽下去，卡在胸口，用力捶了几下才下去。抹了一把沁出来的眼泪，她道：“所以白虎就迁怒玄武了？”

　　　　“白虎很疼他那个妹妹，他妹妹死后变了个人似的。”他看准时机又扎下一针。

　　　　“以前活泼开朗？”她没有反抗，第二针不会再产生效果，就是手臂被针扎得有些疼。

　　　　“以前见人就咬。”他盯着她被扎针的地方眉头紧锁地思索。

　　　　她在他还欲扎第三针的时候抽回手，“好吧，我明白了，不过就不跟你说谢谢了。”甩了甩微疼的胳膊转身走人。

　　　　出宫之前，她又看见了萧清澜，应该是在等她。

　　　　“我本想亲自跟你解释的。”他温声道。

　　　　“然后你忘了一个月，期间白虎又找了我麻烦。”

　　　　他道：“没有忘记，只是担心你不高兴，犹豫了一下，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

　　　　“没什么好不高兴的，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我对你向谁卖弄男色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次事件颇为凶险，本来去的人是我的属下，但她非去不可，我就随她了。”

　　　　她沉默片刻，“那个属下是李蠢？”

　　　　他眉头微蹙，似乎不大喜欢这个年少时不成熟的取名。“嗯。”

　　　　“那姑娘为什么非去不可你心里有数吧。”

　　　　他不语。

　　　　她嗤笑一声，“行了，其实我不在意你和白虎之间的恩怨，你别让白虎找我麻烦就行了，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就都算你头上。”

　　　　他答应了。

　　　　但她在回家路上还是被白虎截住了。

　　　　大路上人来人往的，她不好用王之珑的毒烟盒，好在对方也只有一个人，她准备让无念拦着他自己先跑路。突然出现几个人挡在她面前，然后一辆马车停在她身边，李蠢驾车，“大人请上车。”

　　　　“……”她默默爬上马车。

　　　　马车经过白虎旁边的时候，他透过车窗，用那种阴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心底发凉，继而恼怒，关她什么事啊？冤有头债有主，别奈何不了萧清澜就来找她麻烦！

　　　　“你家大人就准备放任这样一个仇人在周围随时捅自己一刀？”她问李蠢。

　　　　李蠢道：“或许吧。”

　　　　她掀开车帘，跨到李蠢身边和她并排坐着。“他俩的仇你该很清楚，跟你也算有点关系。”

　　　　“是。”

　　　　“那你怎么想？对于那姑娘的死。”

　　　　李蠢沉默片刻，答：“死了活该，死得不活该。”

　　　　“哦？”这微妙的形容，她居然听不懂，“方便讲讲吗？”

　　　　“那件事很危险，她看不惯我和大人同进出，死活要去。”

　　　　“白虎不知道还是不拦着？”

　　　　“呵，那人对他妹妹怕是比对皇上还驯服，对他妹妹从没半个‘不’字，只知道警告大人护好他妹妹。”李蠢冷笑，“那女人最后还拖累大人完不成任务，死了也是活该。”

　　　　吴玉抿了抿嘴，问：“那为何又不活该？”

　　　　“她该死，但是不该……那样死。”李蠢微低下头，神色晦涩难辨，又仿佛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恐慌。“她被七八个男人轮。奸，没死又被扔进喂了药的发情狗圈里，最后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那种场景，光是想象就让人心底发凉。

　　　　两人都沉默下来。

　　　　马车停在荒殿后门，吴玉下车之后和李蠢道谢，转身进府的时候发现她也跟了进来。

　　　　“……你家大人怎么吩咐你的？”

　　　　“让我保护朱雀大人。”

　　　　“我的护卫大约比你厉害一点。”

　　　　李蠢一扬手，几十个人立刻出现在她身后。她道：“他们都听我号令。而且您的护卫不方便贴身保护您。”

　　　　吴玉觉得萧清澜此举与其说保护，于她而言更像是监视。但想到白虎他妹的惨死，以及白虎的疑似妹控属性和曾经的疯狗属性，被萧清澜说了那么多次“喜欢”的自己处境或许相当危险。

　　　　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敲碗等吴玉了，见吴玉带进来一个神情孤傲的男装美人都愣了一下，李蠢看见桌旁好几个风格各异的美人也愣了一下。

　　　　雪娘加了一张凳子过来，“姑娘请坐。”

　　　　“不用，我不是……”

　　　　“又来新人了？”香雾眯起眼睛打量李蠢，问：“你会干什么？化妆？搭配？画画？管账？还是别的什么？”

　　　　李蠢答：“我是护卫。”

　　　　香雾顿时不感兴趣了，对于干这种粗活的女人，她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邱泽倒是挺感兴趣，“女人做护卫？哪个楼里的姑娘这么金贵都请上护卫了？”

　　　　吴玉面无表情地一指自己，“这个。”

　　　　邱泽跳起来，“你的护卫不是我吗？”

　　　　“原来你还知道你是我的护卫。”

　　　　“……”

　　　　“这段时间你们就是同僚了，记得跟人家好好学习。”

　　　　

364、第364章（）　
接下来几日；　吴玉吃饭、睡觉、上茅房都有人如影随形；　还不是像无念那样待在暗处，而是明晃晃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当然这个明晃晃跟在她屁股后面的人还自带几十名暗卫；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十分堪忧。

　　　　将此想法含蓄地表达给李蠢。

　　　　李蠢表示理解；　“大人如果有私密的事情不方便让我看到的可以随时屏退我。”

　　　　吴玉：“你应该用眼睛观察，比如我现在正在查看账本。”

　　　　李蠢诧异；　“这也算？”

　　　　吴玉更诧异，“这不算？”反问：“那你家大人得有多私密的事情才会屏退你？”

　　　　李蠢沉默。

　　　　雪娘这时推门进来，拿着洗浴用品，“大人；　可以沐浴了。”

　　　　吴玉放下账簿，对李蠢道：“洗澡就算了，雪娘会服侍我，你不用进来盯着。”

　　　　李蠢颔首。

　　　　等吴玉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出来；　发现邱泽正在和李蠢吵架，当然；　是邱泽单方面在吵，李蠢完全无视他。吴玉一来，邱泽立刻把矛头对准她；　“我才是你的侍卫；　为什么跟在你身边的都是她？”

　　　　吴玉往椅子上一靠，接过雪娘剥好的柑橘，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道：“你之前不就这样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吗。”

　　　　“可明明是你没叫我跟在你身边护卫。”邱泽觉得自己分外委屈。

　　　　“我现在也没叫呀。”她眨眨眼。

　　　　“但；　我是……”他丧气地垮下肩膀。

　　　　她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想通了就跟在人家身边好好学，虽然人家年纪没你大，功夫没你高，但护卫经验是你的十几倍……”

　　　　李蠢撇嘴，“竟然养这样的人做护卫，朱雀大人若是实在无人可用的话，我家大人不介意借你些人手。”

　　　　吴玉扶额。

　　　　李蠢被暴怒的邱泽拖出去打架的时候还处于震惊之中，甚至用充满控诉的目光看着吴玉，仿佛不敢相信堂堂朱雀带出的护卫是如此没有教养，无视主子想干嘛干嘛。

　　　　“唉，丢人丢大了。”吴玉叹息。

　　　　所有人都跑出来围观院子里的两人打架。

　　　　李蠢一边应付邱泽的凶猛攻势，一边忍着围观众人兴奋的目光。茫然地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会变成这种情况？还有这个不靠谱的护卫怎么这么厉害？

　　　　李蠢的武器被打飞出去，邱泽把自己的剑也往地上一扔，抓起她的衣领，恶狠狠道：“看见没有，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李蠢不甘垂眸。

　　　　“我才是这里的老大。”吴玉走上去拍开邱泽的手，把他拉开来，嫌弃道：“欺负一个姑娘你好意思吗？”

　　　　他理直气壮：“我这是在教她做人要谦虚，不要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对他人指手画脚。”

　　　　“哎哟哟。”她抱胸笑道：“行啊小邱，最近都学会讲道理了，不错嘛，进步很大。”

　　　　他昂起下巴。

　　　　“那这样吧，我们来做个试验，你做护卫的时候她来袭击我，以及她做护卫的时候你来袭击我，以一炷香时间为限，看谁能成功怎么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