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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白莲出墙来-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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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有没有异样?”

    他茫然地看着她。

    好吧,看来没变成半毒人,也就谈不上什么御使毒虫毒兽了。该死的薛尧还骗他有什么好处,死骗子!

    “翠花怎么样?薛尧在不在,叫他给我滚过来。”

    “小姐昏迷那天,他们就失踪了。”

    这个年总算热热闹闹地过起来了,喝了两口稀粥,雪娘一行人扶着吴玉到街上走了一圈。

    欢笑声不绝于耳,吴玉仰头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微微弯唇,“明年,等明年,我要放一千朵烟花,从晚上放到白天,让整个秦国都看见这里。”

    黄睿无情打破她的幻想,“就算你连续放个三天三夜,也只有陶源郡的人看得见。”

    雪娘:“那得花多少银子。”

    邱泽:“烟花太吵。”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大病初愈的人?明不明白我现在很脆弱,需要呵护。”

    “知道脆弱就赶紧回去,别老在外面吹冷风。”

    回去之后,吴逸言已经做好一桌丰盛的年夜饭,雪娘一边抱怨一边往吴玉碗里夹菜,吴逸言忍了忍没忍住,小声制止:“小姐刚醒来,吃清淡一些比较好”

    吴玉斜睨之,“知道我要吃清淡,还做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故意让我看的见吃不着,没想到逸言你是这样的人。”

    他涨红了脸,“不、不是的”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吴玉碗里的菜空了,被雪娘统统倒进戚封碗里,戚封受宠若惊,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我谢我”

    吴玉咬着筷子,“雪娘你什么时候这么听逸言的话了。”

    雪娘瞪她,“既然小姐不能吃荤腥,我这就去熬青菜粥。”

    “诶诶别我错了,我要吃鱼丸,雪娘喂我。”

    吴玉找了个大盘子,把每碗菜都夹了一大口,中间还舀了一大勺饭,放进锅里面保温。她常有奇奇怪怪的动作,其他人也没在意。

    散场后,她把饭菜偷渡回屋。

    “无念。”

    无念立刻从窗外跳进来,一进来就噗通跪下,“小人该死,没有保护好小姐。”

    那日吴玉被薛尧带走,他一直暗中跟随,他不清楚雁沙人究竟为何,只知道薛尧此人擅毒,所以一直小心地保持一段距离。但中途突然吹来一阵风,他便失去了意识,等醒来追上去,就看见她一个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两边手腕各有一个已经止住血的伤口。

    把人带回去。

    他不能出现,不能和任何人说明那晚发生了什么,只能一个人在暗中焦虑愧疚地等待。

    吴玉拍拍他的肩膀,“安啦,你不是薛尧的对手,不不,我不是说你武艺不如他,那个人太危险了。这件事也是我的疏忽,没想到他能搞出这种事。”

    “这是那日留在小姐身边的纸条。”

    他呈上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行字:日后所中之毒,二次即无效。

    哦哦?她兴奋地看了三遍,要真能这样就太棒了。

    “无念,过来吃年夜饭。”她招招手。

    “谢小姐。”他拿起盘子准备离开。

    “等等,就在这儿吃吧,今天除夕,不能让你和家人一起吃饭,你就把我当做邱泽聊以慰藉吧。”

    无念沉默地点点头,坐下来,大口扒饭。

    她转身找了一本书,悠哉地翻起来。

    “小姐没有和家人再联系吗?”

    吴玉奇怪他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随即想到他家中老父便了然了。

    “我那个父亲是个风流鬼,不差我一个给他养老送终的。”

    他复沉默下来。

    年后,所有工作井然有序地起步。

    十五的是时候吴玉办了一场服装大赛,胜者奖励仍是商铺的一年使用权。

    临时私塾也办起来,私塾分两个班,一个是十二岁以下,无论男孩女孩都进来,学,称作学前班;二是有志于考科举的学子,集中到科举班。

    科举班由吴玉一人教学,她没有买书,口述讲解四书五经,想到哪里说那里,既讲理论,也说实际,间或补充一些现代思想,班上的学生不得不养成快速理解、快速记忆的习惯。

    学前班的老师就不止吴玉一人了,雪娘、邱泽,还有吴逸言,偶尔也会来。雪娘教书画,邱泽演武,吴逸言红着脸教烹饪和刺绣。这些课程没有男女之分,百姓们不能理解,摄于吴玉淫威,才不得不将孩子送来,孩子回去后回去后耳提面命不能和异谈触碰。

    其中分寸吴玉自然知道把握,一起教育又不是为了让男孩女孩黏在一起,培养他们早恋精神。不过封建意识也不是她三两句话就能打破的。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乱七八糟的病都是闲出来的。

    “朱雀老师,你在干什么?”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细声细气地问,看着吴玉的目光充满崇拜。

    “笨蛋,老师在写字。”

    “老师字写得好大。”

    当然要大,不然怎么能让人都看见。

    陶源郡多了一条新规矩,城门顶上贴出一张长宽两尺的大白纸,每天换上不一样的大字,隔着二十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朱雀大人下了死命令,每个人每天都要记住且会写当天贴出的字,朱雀大人随时抽查过往的字,不记得的人不问缘由,罚款!

    之后导演了几场生动的罚款戏码,陶源郡从此掀起高度学习热潮,无论聪明的、笨的、忙碌的、闲的所有人生活都丰富多彩(鸡飞狗跳?)起来。

    吴玉一看大家这么好管教,干脆再推一条规矩,每周五傍晚全部百姓集合在城门下,听她说话,为时二十分钟。

    每到这个时候城门底下黑压压的一片,蔚为壮观。

    有时候是寓言小故事,有时候是生活小常识,不管听众听着多么懵逼,她都乐此不疲地说着。

    “有一自称江湖术士的人突然出现,说山上笼罩着不祥黑气,是土地爷爷发怒所制,每年需要童男童女的血液方能安息,你们觉得当如何?”

    立刻有人答,马上寻找合适的童男童女去献祭,平息土地爷的愤怒。

    有人起头,讨论便顺畅多了,到后面竟然列出一条条“公平”的献祭规则,什么城里划区,区里轮流出孩子,什么大家一起加油努力生孩子

    吴玉毫不客气地把众人教训一顿,正理歪理一起上,把人们教训得服服帖帖后,道:“你们听着,以后要是见到这种妖言惑众的人,立刻封住他的嘴,扔进牢里,剩下的事交给黄大人办,别瞎操心。要是有人敢以讹传讹,闹得人心惶惶,同罪!”

    百姓们吓得连连称是。

    “妖言惑众”总代言人吴玉同学很满意,话锋一转,“同理,要是有人挖出一块石碑,写着‘高位不尊,牝鸡司晨,天将降罚,愚民不生’,又应该如何?”

    这次的问题比较深奥,大部分人都茫然了,只有科举班的学子争先恐后。

    “老师这句话的意思是,位高权重者不自重,让女人窃权乱政,上天将降下惩罚。”

    “很好!”

    得到吴玉夸奖的人激动地涨红了脸,其他学子纷纷投来羡慕激动的目光。

    她微笑继续问:“那么这时候要怎么做?”

    人们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快。

    “先抓起来!”

    “对,抓起来!”

    “还要堵住嘴!”

    “扔进牢里!”

    思想品德课结束,大伙都散了,科举班的学子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刚才的事。

    “老师夸你了。”

    “呵呵”

    “不过老师讲的话跟我们陶源郡现在的情况很像啊。”

    “像什么,老师怎么可能是女人。”

    “可我听说老师是个长得像夜叉的丑女,见不了人所以整天戴面具。”

    “呸呸呸,再这样说老师我跟你拼命。你见过谁家女人成日穿猎装,别说老师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那是女人能有的本事吗?”

    “就是就是,女人能有老师这么渊博的学识?他要是女人你们服气吗?谁服气?”

    一伙人纷纷表示不服气,“老师是真汉子!”

    但一人忧心忡忡,“老师确实瘦弱,那天去向他提问,才到我肩膀,我不好意思低头跟老师说话,就跪下来,老师看着不大高兴。”

    “你伤到老师自尊了。”

    “啊那怎么办?”

    “你得”

    朱雀是真汉子的言论传出没多久,和先前的言论混合在一起,新产物便是朱雀曾经是条真汉子,在皇宫去势之后成了公公,从此长不高长不壮,说话还自带娘娘腔

    这是后话。

    思想品德课后,事情很快传到齐通耳中,他看着地里埋了一半的石碑,腿一软坐到地上。

    “郡守大人!”

    齐通推开要扶他的人,嘴唇发紫地哆嗦着,“滚开、都滚开那是妖怪,她是妖怪啊!滚开!”

    吴玉哼着小调回到官署,黄睿抬头,笑笑:“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她大咧咧地坐下,“什么时候培养出的情报机关呀?”

    “哪有这么夸张,找几个人盯着齐通罢了。”

    齐通虽为一郡之首,其实就是个光杆司令,观望的官员被黄睿拉过去大半,剩下的也都是小光杆司令,别说侍卫,连随从都没几个。

    他还处于黄睿的软禁中,前段时间疑似和史朝搭上线,但史朝不见了,功夫也就白费了。

    “有人看见他那里有人私下进出,我就多注意了一下。”

    黄睿说话的时候,笔下不停。吴玉探头过去,“咦?奏章?你要干什么?”

    “马上就要水患了,我先写好请求赈灾的奏章,等奏章送到皇上手里,再拨下赈灾粮款,时间差不多。”

    她惊讶:“我说黄大人呀,这事儿都还没起,往深的说,无中生有得算欺君哪!”

    黄睿十分淡定,“没关系,我特意写明是经你提醒,这样就变成朱雀先生高瞻远瞩,未雨绸缪,皇上一高兴,说不定粮款能多拨下三成。”

    她好像不认识他一样,睁大了眼睛,蹬蹬蹬跑到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黄睿用写好的奏章顶开她脑袋,“闲的话”

    “不闲!我一点也不闲!”她转身就跑。

    三月份的暴雨如期而至,此时堤坝和水库已经建好,大量雨水流进水库,虽说没有积成水患,暴雨下各种作物难以存活,百姓的口粮再次成了问题。

    “还得做排水装置,和水库连在一起。”吴玉事后诸葛亮。

    黄睿忙着统计朝廷下发的赈灾粮款,没空搭理她。

    她闲着无聊,在办公地溜达了两圈,又回来,神秘兮兮道:“你猜这批粮款下来被贪了多少?”

    黄睿抬头,“多少?”

    她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告诉你也没用。”

    他“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做事。

    无趣!

    她回到自己院子,雪娘和邱泽这会儿在学前班授课,只剩吴逸言在厨房勤勤恳恳地做饭。

    心道外面灾民吃不饱肚子,她在这里过得太悠闲也不好。于是跑出去和灾民一起吃大锅稀粥,赢来一片民心后再屁颠屁颠回来啃刚起锅的鸡腿。

    雪娘已经回来了,问:“小姐,大锅熬的稀粥好喝吗?”

    “不好,半点油水没有,幸好不是在冬天,不然得冻死一批人。”她头也不抬。

    “几个孩子习武的时候晕过去,饿晕的。”

    吴玉轻轻嗯了一声,放下啃得干干净净的碎骨头,轻声道:“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善天下,我们把自己的口粮分出去可以接济几人,几十人,那又怎样?治标不治本,一碗水端不平的结果就是洒得干干净净。”

    “我明白”

    “但是我保证,明年这个时候,这里的人们不需要赈灾就能吃上饱饭。”

    雪娘闻言绽开一抹明明艳的笑容,“小姐若是男人,必然是举世无双的大丈夫。”

    吴玉难得被夸得不好意思,“嘿嘿!”

    邱泽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这时吴逸言抱了一坛酒过来,“新酿的桂花酒,大家要不要尝尝?”

    邱泽好酒,雪娘擅酒,两人没说什么就倒来喝。

    吴玉心道这时不动作显得不合群又太逊,但想起在王都时和佳儿跑去青楼,喝了酒之后嘴巴就不太管得住,还是在没怎么醉的情况下,真醉了不知道是躺了就睡还是整出什么幺蛾子。

    转念一想,这里都是自己人,刚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了解自己的底线,也知道自己酒后究竟怎么样。

    遂大手一挥,“好,倒酒。”

189 第189章() 
吴玉横着被抱进屋,在喝了整整两坛酒后。

    突然倒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她在喝的过程中一直表现得很正常,也就是脸红了点,话多了点,谁喝酒不这样。

    “这酒量,就比普通姑娘家好一点。”

    雪娘给吴玉擦拭了手脚,出来后继续跟邱泽拼酒。

    吴逸言看着一坛坛酒空,有些心疼,干脆不看了,路过吴玉屋子的时候,按捺不住想看她的冲动,做贼心虚地左右看看,推门进去。

    吴玉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具被脱下来,整齐地摆放在枕头旁,身上的被子随着她呼吸微微起伏,月光如银瀑般倾洒在她身上,更显得雪肤花貌,美丽得像是一幅画。

    他其实害怕看见小姐的样貌,这样他会加倍自卑。

    而只敢偷偷跑来看小姐的自己也令他厌恶。

    他蹲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敢多留,被雪娘发现的话肯定要向小姐告状。突然,他看见吴玉睁开眼,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我来问问小姐饿不饿”

    吴玉脑袋微歪,清清脆脆地开口,“我给你买的衣服呢?”

    “我怕弄脏”也舍不得穿。

    她鼓起腮帮子,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吴逸言只好去换了衣服,来回的路上小心躲着雪娘和邱泽,怕被他们嘲笑。

    穿着白裳的吴逸言,身材略显单薄,但十分俊秀雅致,眉眼像被水墨细细描绘,乌黑柔顺的青丝垂在肩后,气息干净舒服。

    吴玉眼睛大亮,脆生生地喊:“漂亮哥哥!”展开双臂,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他终于发现她不太对劲,“小姐你醉了。”走上去想扶她躺下来。谁知一碰到她,立刻被她扑进怀里,力道还不轻,他跌坐在床上,她把脑袋埋进他脖颈嗅了嗅,似乎很满意,轻轻蹭了蹭,“抱抱。”

    他整个人僵住。

    怀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心脏疯狂撞击胸口,随时要冲出来。从她发丝飘出的清香萦绕在他鼻尖,却仿佛带出另一种蛊惑的味道,让他整张脸都烧起来。

    他不知如何是好。小姐究竟醒着还是醉了,或是到底醉了几分,彻底清醒后会不会记得现在的事,记得的话会不会将他赶走。

    走一想到这个字,他如同当头浇下凉水,心脏也不跳了,呼吸变得困难。

    他不像雪娘,陪伴小姐的时间长,知道小姐过去,也不如邱泽,是小姐亲自找回来的。他能一直留在这里,说是洗衣做饭,说白了就是死皮赖脸,对小姐来说,并没有非他不可的必要性。

    这种随时被扫地出门的不安感从未消退,每当和小姐独处的时候更加浓烈。

    良久没等到想要的抱抱,她失落地退开,抬起头,眼里隐约有水光闪烁,控诉:“你是不是不喜欢玉儿?”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的喜欢,喜欢到想把她藏起来。

    但他不敢说。

    她的瞳孔清澈见底,很容易分辨出她口中的喜欢,不是指恋人间的缠绵悱恻,而是亲人间的亲近依赖。

    不敢说喜欢,当做亲人也好,他鼓起勇气去抱她,却被她躲开,然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戳他的脸颊,“真好看,我喜欢。”

    戳着戳着,她的神态困惑起来,“怎么不脸红呢?”她并不能意识清晰地认出他是吴逸言,只是觉得这人很熟悉,自己应该有几分了解他,脑中闪过几个他脸红的片段,喃喃:“好久没看见了。”改戳为摸,手掌轻轻地沿着他的轮廓下滑,“真奇怪”

    指腹所过之处如灼烧得发疼。

    自从她说过发现他喜欢她就让他离开后,他就很少脸红,至少控制得不那么红,不像最开始那样,红得仿佛要溢出来,毫无掩饰地抒发着喜欢和亲近。

    她看他呆呆的样子十分有趣,突然将他扑倒。

    “嗷!”她痛呼。

    他急道:“怎么了?”

    “腰扭了,”她委屈地扁嘴,“直不起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腰,让她坐直,“疼吗?”

    “嗯!”

    他咽了口口水,“冒犯了。”按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揉动起来。

    她被揉得十分舒服,干脆伏在他身上,喉咙发出咕噜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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