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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刀烈马-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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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叔瞟了一眼烈马，看到他惊讶的表情，笑道：“烈马，没见过这些外地的东西吧？”烈马不停的点头。
“这个是海里的珍珠，这个是海里的大龟，这是佛陀国的香料，这是西域的地毯。还有这是蜀地的锦缎，这是南方的金丹。快看这边笼子里装的是大蟒蛇，那边笼子里关着的是传说中的狮子，还有好多动物连我也不认识。”牛叔每说一样事物，烈马便用心记住，希望日后不会弄错。每一样事物和东西，对烈马来说都是他第一次看见，每一样都是那么新奇古怪。
‘长安城好大、好漂亮、好壮观、好神奇、好好玩呀！我要留下来，我要去‘武林街’，我要加入门派学习武功，以后成为武林中的大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到那候我就可以看尽天下奇珍怪兽啦！而现在我要做的事是找机会溜走，趁牛叔不注意我便开溜。’
烈马的小心思一刻也没有停歇：‘我就这么一走了之，牛叔会很伤心，会不会找我呀，找不到我又会怎么样？哎，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不走我也会伤心，种一辈子地，我也会痛苦一辈子，我一定要去武林街。’烈马偷偷摸了一下背后的包袱，他决心已下势在必行。
牛叔架着马车缓缓的在市场中前行，马车行至一家禽肉店门前停下，这是一家与牛叔常年做买卖的老主顾，牛叔家养的鸡鸭都卖给这家店铺。
“烈马，你在车上坐着别动，我把车里的鸡鸭卖给这家老板。你可千万别乱跑，西市的人很多要是走丢了，我可找不着你，记住哦！”牛叔嘱咐烈马几句，便抓起车中的鸡鸭，给禽肉店铺送去。
烈马正在等待时机，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可他不敢立刻行动，而是站在马车上四处张望。他在寻找一条最近的路溜出西市，他应该往那个方向逃跑呢？
‘如果向来的方向跑，牛叔发现我不在车上，一定会往来的方向找我，如果被他逮回去那就完了？不如将计就计向前方跑，前面一定还有出口，出了西市再转几个弯，牛叔再也找不着我啦！牛叔最多伤心几天而已，总比我痛苦一辈子要强吧？嗯，人总要走出第一步，今日便是我踏入江湖第一步，离开牛家村，离开牛叔，去找寻我的身世，去找寻我想要的人生。
烈马刚满九岁，身高才一米多，趁着牛叔此刻不在，他便偷偷溜下车，悄悄向前方跑去。烈马个子很小，市场里面人又很多，他才跑出十几米距离，他的整个人便淹没在茫茫人潮之中。
烈马太想离开牛家村，太想去找寻自己的身世，他没有回头看，只是拼命的往前跑。
跑呀！跑呀！烈马跑了多久自己也不清楚，直到自己跑累了，他才停下来休息片刻。当他回头看来时的方向，茫茫人潮中已不见牛叔马车踪影，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回头了。
烈马站在路中四处张望，茫茫人海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牛叔已永远消失在他漫长人生的远方。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与牛叔一家怎能没有感情，烈马的双眼湿润了，可他不会回头。烈马擦干脸庞的眼泪，眼泪又流下来，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前跑，他不想回头他要继续向前跑。
对烈马而言，回头路已经没有，摆在他前面的路，无论有多么曲折坎坷，他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向前跑。
当烈马踏出逃跑第一步的时候，他便已经踏入了江湖。日后他必须为自己的江湖而战，没有回头路可走。当然，此刻少年烈马的大侠浪漫梦还未醒，他不知道江湖是一个充满诱惑的美梦，而他现在的选择只不过是去拥抱这个美梦而已。
‘我跑了多久，怎么还没到门口？前面应该就是大门了吧？前面很多马车都拥挤在一起，还好我人小，可以从马车之间的缝隙穿过去。前面就是大门，我再跑几步便到了新的世界，已经看到成功在向我招手。’
当烈马满怀兴奋的跑到西市北大门口时，却被一个男人一把抓住他的包袱，那人力气很大烈马无法挣脱。烈马本能的回头看是谁抓住了他，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他回头看见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盯着他。
‘吓死了，还好，他不是牛叔，这个人满脸笑容，似乎没有恶意，应该不是坏人吧？’烈马惊恐的神情难以平复。
第28章 好人叔叔（）
烈马机智的骗过牛叔，策划已久的计划得以实施，逃跑一切顺利，他马上就可以到‘武林街’习武啦。
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烈马已来到长安西市北大门口，就在他即将踏出西市大门时，突然被一只大手从背后抓住。
烈马突然被人抓住背后的包袱不能逃脱，他本已紧张的小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简直快要蹦出身体外。
面对如此窘境，烈马依然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是谁？该不该大声叫喊吗？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不行，他们一定会问我是谁家的孩子，那时牛叔便会找到我，带我回牛家村，计划几月的事情便泡汤了。我不能大声叫喊，可现在又该怎么办呢？他如果是坏人我就完了？越是危险，我越是要冷静、冷静。’
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上挂着一对小眼睛，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丝线。两撇八字胡须下面露出一对与老鼠一样的龅牙，由于两颗龅牙太大说起话来关不了风。“小朋友，别怕，我是好人！”
一句‘好人’让烈马平静了许多，他并未高声叫喊，他不想引起别人注意，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不让自己颤抖的身体，暴露他此刻的恐惧。‘好人，天啦，你这好人也太丑了？我这样不好，绝不能以貌取人，这位长得像老鼠的叔叔说不定真是好人？或许他还会帮助我？’烈马此时已经跳入江湖之中，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也要尽力抓住。
“小朋友，别怕，我是好人叔叔。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市场里跑，有坏人追你吗？我可以帮你，别怕。”长得像老鼠的叔叔，依然笑眯眯的小声安慰烈马。
烈马开始相信他说的话，警惕顿时掉了一半，长安城毕竟没来过，去‘武林街’的路自己也不认识，既然叔叔是好人不妨先问问路：“叔叔，没有坏人追我，我只是想快点跑去‘武林街’。”
“你去武林街干嘛？”
“听说，武林街有很多武林门派，我要学习武功，成为‘大侠’。”烈马警惕的心又减少了一半，全盘托出来此的目的。
“呵呵，小小年纪有志气，可你认识路吗？”
烈马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不认识！”
“没关系，叔叔认识路，叔叔带你去，如何？”
烈马泪汪汪的大眼睛用祈盼的眼神盯着好人叔叔，他警惕的心完全放下了，他相信这位长相如老鼠般的叔叔是好人。“叔叔，你会带我去吗？”
“那当然，宗门街我熟的很，现在就带你去。”
老鼠叔叔牵着烈马的手，走出了长安西市，朝着‘武林街’的方向前进。
好人叔叔带着烈马穿街走巷一路上也不说话，而此刻的烈马已经完全没有了防备之心，一路上高高兴兴看着街道两旁的稀奇事物。也不知走过几天条街，转过多少巷，好人叔叔牵着烈马一路走，转到一条没人的小巷子时，好人叔叔突然问：“小朋友，加入门派学武功要交学费，你带钱了吗？”
“叔叔，我攒了一百枚铜币，够吗？钱就在包袱里。”烈马急忙炫耀自己的财产，幼小的年纪认为一百文已经很多了，他存了几个月才攒够，可在长安城里一百文铜钱只够吃两碗面。
“哦，原来是这样，你一定是偷跑出来的吧？家住哪里？告诉叔叔。”好人叔叔眼睛不停的转溜，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烈马思索了一下，心想：‘我不能告诉叔叔，我是牛家村人，就说是城西李家村人，如若告诉好人叔叔实话，他把我送回牛家村怎么办？’。
“叔叔，我是城西李家村的小孩，自己要去武林街拜师习武，你能带我去吗？”烈马撒了个小谎，依旧希望好人叔叔能带他去‘武林街’。
“好，叔叔带你去，别急。”
好人叔叔眼珠子转个不停，肚子里正冒着坏水。心想：‘这小孩一定是从家里偷跑出来，还想做什么大侠梦？家里人指不定怎么找他，送他回家？我‘啸天鼠’是这种好人吗？显然不是，绑他肉票？他偷跑出来才带一百文铜钱，再看他穿着打扮一副穷家小子命，家里一定不富裕没油水可捞，别钱没捞到几毛惹来一身骚，抢他一百文铜钱，江湖中要传出去了。我，啸天鼠，抢小孩两碗面钱，丢不起那人呀。算了，把他扔这儿，算我倒霉，今儿白忙活了。’
啸天鼠思前想后觉得没油水可捞，便打算脱身。他笑眯眯的向烈马说：“小朋友，你在这等一会，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可别乱走喔。记住，别乱走。”
“嗯，叔叔，我等你，不乱走。”烈马仍旧相信好人叔叔的话。
啸天鼠冲着烈马微微一笑，转身便走，可没走出几步路，他又不走了，站在哪儿若有所思：‘呃，对了。前天晚上跟麻五哥一起喝酒，酒后说起最近黑道中有人高价买小孩，十岁左右的小孩，男女都要，最少开价五百两一个，有多少要多少。我平日里不做这贩卖人口的缺德买卖，所以也没放心里去，可这两天手气实在太背，欠赌场一百多两银子，正愁没处张罗嘞。嘿嘿，老天真是待我不薄，这小男孩不就是送上门来的钱吗？送上门的钱不要，那是要遭雷劈的呀，小孩你可怨不得好人叔叔喽。’
啸天鼠忽然想起人贩子麻五哥要买小孩的事情，盘算着要把烈马卖给麻五哥。他转身回来，笑眯眯的对烈马说：“好人叔叔想了想，决定先送你去武林街，入了门派再去买东西。”
“好呀，好呀，叔叔带我去吧！”烈马听好人叔叔说马上带他去‘武林街’高兴得忘乎所以。
“好，跟我走吧。”啸天鼠牵着烈马的小手，向麻五哥的牛肉铺方向走去。
麻五哥的牛肉铺，距长安西市有两条街的距离，店里有五六个伙计，平日以卖牛肉为生。其实，卖牛肉是幌子，贩卖人口才是麻五的主业。
麻五平日广交各路朋友，三教九流来者不拒，尤其与黑道人物混的熟，做人贩子这行已有十年。长安城里但凡有卖人的，或要买人的，都会找到他的牛肉铺，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事情他干了不少，江湖上送他绰号‘麻五鬼’麻五哥。
啸天鼠是长安城内一个小混混，平日干些偷鸡摸狗的小勾当，卖人这种事他不敢干，前天偶然听到麻五哥要买小孩，开价五百两银子一个。今日碰巧遇到烈马，他岂会放过发财的机会，自然要昧着良心带烈马去麻五哥的牛肉铺。
啸天鼠牵着烈马走过一条街，便来到了麻五哥的牛肉铺门口。他左右张望看看是否安全，觉得没人跟着，便牵着烈马径直走进牛肉铺。
“麻五哥，兄弟给你送肉票来喽！”
第29章 拐卖（）
烈马小小年纪初入江湖，还不知道江湖人心的险恶，啸天鼠几句好话便博得了烈马信任，他完全相信这位好人叔叔会带他去‘武林街’拜师。可现实却很残酷，烈马被好人叔叔骗到人贩子麻五哥的牛肉馆里。
“麻五哥，兄弟给你送肉票来喽。”啸天鼠牵着烈马走进麻五哥的牛肉铺，见着麻五哥便拜。
“哦，兄弟也开始干这买卖啦？”麻五哥很惊讶平日里胆小如鼠的小偷儿，也敢干这人贩子的买卖。
“五哥，见笑啦，我哪儿敢呀！今儿碰巧捡了一个，看，就是这男孩，要吗？”啸天鼠，一边说一边给麻五递眼色，再把烈马推到麻五身前。
麻五哥俯身用手摸摸烈马脑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烈马一番，一会看看手脚，一会摸摸后背，嘴里还不停的咕噜：“不错，是块好料，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这娃娃骨骼长得奇异如有名师指点，不得了，不得了啊！小孩今年多大啦？”
烈马看麻五哥的样子简直就是恶鬼，满脸的大麻子，一对牛眼睛鼓的如铜铃一般大，眼珠子透着凶光，大光头塌陷鼻，稀稀拉拉的胡须又粗又硬，挺着大肚子还袒露胸口，胸口上长满又黑又粗的胸毛。他咧着嘴露出又黄又黑的烂牙，一股令人作呕的口臭迎面扑来，烈马赶紧捂住鼻子。“好臭，嘴好臭呀！”
啸天鼠怕激怒麻五哥，赶紧拍了一下烈马肩膀，喝叱道：“五大叔问你岁数，你怎么不说，没礼数的小屁孩。五哥，这孩子小，不懂事，你看，这个额？”啸天鼠掐着手指是想要钱。
麻五哥昂起脑袋斜着眼看啸天鼠说：“货，我要了，别急，钱一分不少你。”然后转身向后院喊话：“老尚，端一碗‘蜜糖水’来，再叫账房拿五百两银子给鼠兄弟。”
烈马望着好人叔叔与恶鬼叔叔讨价还价，总觉得他们是在说自己，可又听不懂他们话是什么意思，心头泛起可怕的预感。‘难道好人叔叔要把我卖了，不会吧。好人叔叔一直很好呀，可是这个恶鬼叔叔看起来很吓人，我该怎么办？跑，怎么跑，四周全是牛肉铺的人，跑肯定跑不掉，只希望好人叔叔不是坏人。’
不一会后院老尚端来一碗‘蜜糖水’走过来，递给烈马喝，烈马起了疑心死活不肯喝，眼看麻五就要动手硬灌。啸天鼠见状拍拍烈马的头，劝道：“小朋友，这可是糖水很好喝，走那么远的路一定口渴，喝一口糖水解解渴，听好人叔叔的话，快喝。”烈马毕竟是小孩，经不住劝就喝了一口，果然是糖水很甜，他便咕噜噜一口气把一碗糖水喝个干净。
烈马喝下糖水后几分钟，便开始头昏眼花，只见好人叔叔和恶鬼叔叔两人都冲着自己笑，随后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蒙汗药，睡两个时辰就醒啦！老尚，把他跟其他肉票一起装车，给老板送去。”麻五吩咐老尚把烈马送走，而啸天鼠收好卖烈马的银子千恩万谢后，走出牛肉铺直奔赌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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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烈马渐渐醒来，睁开双眼发现周围坐着十几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孩，大家不发一语都蹲坐在木板上，四周是用木板密封的房子，好像房子还在移动。喔，原来这不是房子，而是一辆密封的马车车厢。
‘我在那儿？地板怎么会动，原来我坐在马车厢里，车厢里还有十几个与我一样大的小孩，每个人都垂头丧气，很多人的眼睛都哭肿了，难道我被传说中的人贩子给拐卖了。唉，小时候牛妈常常拿人贩子卖小孩的故事吓唬我，没想到刚刚离家便遇见人贩子，真是倒楣呀，原来卖小孩不是传说，是事实。唉，完了，完了，好人叔叔原来是个大坏蛋，以后不能再轻易相信陌生人。’烈马与其他小孩最大的区别便是遇到事情十分冷静，超出了他年龄应该有的表现。
蒙汗药的药性渐渐失效，烈马脑袋也恢复了清醒，他发现包袱没有了，立刻摸摸胸口，长叹一口气，“还好‘银指环’还在。”
烈马再环视周围全是些没精打采的小孩，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我是不是该像他们一样，又哭又闹表现出恐惧害怕，那样才像个九岁小孩该有的反应吧，看看他们眼睛都哭肿了，可还是关在这里。唉，算了，哭也没用，留点力气想办法出去才是。’
“喂，你怎么不哭？”烈马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被一个男孩的问话给打断。
烈马立刻回头看，发现问自己的是一个男孩，年纪应该比我大，长方形的脸，短发、浓眉、三角眼、高鼻梁、厚嘴唇，额头上还有一道疤，长相好威猛的大哥哥。
“喂，问你呢？怎么不像他们一样哭呀？”男孩接着追问烈马。
烈马药性刚过，反应还有些迟钝，见威猛哥哥继续追问他，他立刻回答：“哭，哭有用吗？”
“哈、哈、哈，好有趣的回答。”烈马的回答逗笑了威猛哥哥，他对烈马更加好奇，接着问：“你很有趣，我喜欢，交个朋友吧？我叫黑虎，他们都管我叫虎哥。想做我兄弟吗？我十一岁，你呢？”黑虎连珠炮的问题一下把烈马问住了。
‘这位哥哥好直率，不像是坏人，现在大家都被困住，应该多交点朋友，以后也好相互照应。’烈马望着黑虎也坦率的回答：“我叫烈马，九岁，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你比我大，以后就是我大哥，虎哥好！”
黑虎听见烈马立刻改口叫自己虎哥，非常高兴的把右手伸向烈马，烈马也会意的把右手伸过去，两位小男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以后有什么事，虎哥一定罩着你。”黑虎拍着胸脯说道。
“好，虎哥，以后你有什么事，兄弟一定不推辞。”烈马也高兴的说。
黑虎与烈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两位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就这样建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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