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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收粮草

“醉酒踏虹”施展出来，在寻常人眼睛里，也是平淡无奇，但若是亲自与他对阵的人，就会深刻感受到那凌人的剑气和难测的方向，几乎无法阻挡。郭小四演练了最后一遍，虽然不及“醉气如虹”那么纯熟，但也算是运用自如了。比起刚开始练“醉气如虹”的时候，速度又不知道要快上多少。

这大概是纯阳功已经到了第五层的原因吧。郭小四这样盘算着，如果用洗髓经中的能量气流来施加到青玉剑上，不知道会不会起到意想不到的妙用。

这样的念头郭小四也只是想了一想，即便这方法可行，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来演练。因为他得赶往芒阳城去。张不二他们已经到了芒阳城，也不知道他们收购粮食的事进行得怎样了，还是得过去瞧一瞧。

运起纯阳天罡步，赶起路来自然是快了不少，而且还能边走边修习纯阳功。洗髓经有了一点进步之后，纯阳功就能随之大进；此刻洗髓经已经进展到快突破第二层的境界，又运起了纯阳天罡步，纯阳功犹如火箭一般，直往上蹿。

原本需要一天的时间，郭小四只用了半天功夫，就到了芒阳城，按照张不二他们留下的记号，找到了他们在芒阳城租下的货仓，但是货仓里的粮食，只有可怜的一点，根本没有达到预定的十分之一。

郭小四赶紧让人去找张不二，张不二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一脸的沮丧。

“怎么回事？”郭小四一愣，事情看来办得不好，否则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粮食，张不二也不会这样狼狈不堪。

张不二有点焦急，又有点丧气，说道：“还能是什么事情，我们到了芒阳之后，对外就说是中则郡来的粮商，来收购一些粮食。”

“这不就行了吗，怎么会出现什么问题呢？”郭小四不解地问道。

张不二挠挠头：“一开始是收购了一点，但接下来就不行了，芒阳城里的几个大粮商知道我们要买不少粮食，便抬高了价钱，竟然高出一半来，这样的价钱，我们可承受不了，我们走了全城的粮店，价格都是一样，看来是他们串通好的，想赚我们一大笔钱。”

郭小四恍然大悟，原来是芒阳城的奸商们趁机抬高价钱，这一点倒是没有想到过，对方开出的价格实在太高，显然不能接受，但粮食又不能不买，否则上头怪罪下来，就不太好了。如果是连累其他人，郭小四拍拍**走人，都不愿呆在纯阳门了，但这些人中有好朋友张不二，就要另当别论了。可不能混到最后，连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

“芒阳城里有几个大粮商？”郭小四先稳定了一下张不二的情绪，然后询问道。

“据我们打探，一共有七个大粮商，他们都具备单独满足我们的能力，但是他们都不肯开口降价，显然是约会好了的。”张不二刚缓解了一下，提到这事又紧张起来，额头冒出滚滚的汗珠来。

郭小四笑着问道：“不用着急，那第二大粮商是谁？”

“第二大粮商？”张不二一愣，不明白郭小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依记忆回答道，“芒阳城里的第二大粮商是万庄粮行，在芒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上，老板叫做万学春！”

“第一大粮商是谁？”郭小四不紧不慢地问道。

张不二想了想，说道：“第一大粮商是钱庄粮行，老板叫做钱真多，他娘的，这个鬼名字叫得真邪门，也太张狂了。”

“万学春与钱真多比起来，那个钱多？”郭小四耐心地问道。

“当然是钱真多的钱多，娘的，说起来真拗口！不过万学春的家底也不比他少多少。”张不二都有点不耐烦了。

郭小四点点头，说道：“走，去万庄粮行，找万学春万大老板去！”

张不二赶紧跟在后面，边走边叫道：“小四，你去做什么？我已经找过万老板了，他根本不肯降价。”

郭小四笑道：“你去说他不肯降价，我去说，他肯定降价卖给咱们。”

张不二哪里肯信，紧跟在后面，郭小四回头说道：“不二，你只要把我带到那地方就行了，可别跟我进去。”

“那他凭什么卖给你？”张不二头脑一时转不过来，不依不饶地拉住郭小四问道。

郭小四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摇摇头，笑道：“我跟万大老板，那可是老相识了，你在向他买粮的时候，一定没有提到我的名字，要不然万大老板肯定会卖粮食给你。”

张不二一愣，随即放下心来，呵呵笑了笑，又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娘的，原来你认识他，怪不得能买到呢，来来来，我带你去。”

到了芒阳城中，已经能够看到“万庄粮行”的旗帜了，对面就是“钱庄粮行”，两家大粮行对门而立，从外表看，倒也是旗鼓相当。郭小四让张不二回去，自己一人进了万庄粮行。

伙计看到有人进来，忙跑了过来：“客官，您有什么事？”

郭小四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哼了一声，说道：“让你们万大老板来，就说有一桩大买卖，看他有没有兴趣。”

伙计一听，忙到后院去找万老板，郭小四则闭上眼睛，将算盘又打了一遍，依照比目前市场价格高一点的价格买下如数粮食，不但亏不了，还能赚上一笔小钱，混个百十两银子花花，就怕张不二脑子太直，把多余的银子还送回客栈去。

“是哪位客官？”一个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帘子挑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踱着方步迈了进来。

郭小四打量了一下，肥嘟嘟的脸蛋上还留着两撇老鼠须，精明的眼珠子转溜溜，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奸巨猾的奸商。

“万大老板，是小弟郭云！”郭小四起身迎接，并随口捏了个名字。

万学春赶紧走了过来，拱拱手道：“郭兄弟好，万福，还不给贵客上茶？”

一个伙计应声答应，万学春则让郭小四坐下，嘻嘻笑道：“听说郭兄弟想来桩大买卖，怎么想起便宜万某人来呢？这芒阳城里的粮商，可是不少哇。”

郭小四微微一笑，知道这个胖子花花肠子不少，但还需以不变应万变，于是笑道：“小弟乃是赵家粮行南方总管，我们家老爷想在中则郡打开场面，让小弟我先行，目前我赵家粮行正准备杀进中则郡去，但南北运转不便，因而想向附近城镇进粮，不知道万老板有没有兴趣做这趟买卖？”

万学春在生意场上也浪迹多年，头脑自然好使，当即就笑道：“郭兄弟莫非就是上午那位张兄弟的总管？”

郭小四点点头：“正是在下。”

万学春哈哈笑道：“其实我们开设粮行的，有谁不想做买卖呢，只不过上午张兄弟开的价码实在太低，让我们好生为难。”

郭小四摇摇头，笑道：“万老板错了，万老板是欺负我们赵家粮行没有人吗？”说到这里，语气一转，“附近平风、阳谷等城中，粮价是多少万老板应当比我们清楚，我们开出的价码，已经比市面上的要高出一点，万老板何必不愿承认。”

万学春并不跟他理论，而是一笑了之，说道：“别处是别处，我芒阳城是芒阳城，粮价自然不一样。”

郭小四抿了一口茶，说道：“万老板的心思郭某人明白，无非就是你们几家粮行约会同家价，不过万老板有没有想过，在芒阳城中，你们的生意按照这样经营下去的，万老板，恕小弟直言，你们万庄粮行将永远被钱庄粮行压制着。”

这一句话到戳到万学春的内心中去，他的万庄粮行一直以来都比拼不过钱真多的钱庄粮行，在生意上也一直被钱真多所压制，他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将钱真多比下去。

“那郭兄弟可有良方教我？”万学春被说动心，询问道。

郭小四见鱼儿上钩，站了起来，笑道：“我们赵家粮行财大气粗，我们家老爷在中则郡建粮行，将南粮北调到京城，需求量极大，万老板的粮行就是再大三倍，我们赵家粮行也能将货吃得下去。”

“当真？”万学春惊喜地叫道。

“只是万老板太欺负人，上午我的伙计张不二来试水，可就被万老板给吓回去了。”郭小四轻轻一笑，装作是随意说道。

万学春陪笑道：“郭兄弟，不是万某人欺负人，而是万某人要是擅自降价，在芒阳城中粮行里可就混不下去了。”

“这其中的关节我知道，”郭小四胸有成竹地说道，“以后你们万庄粮行的生意，都交给我们赵家，即便其他几家粮行想挤兑万老板，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吧。”

万学春思量一下，微微点点头：“那我便以市面价先卖给郭兄弟，至于日后的合作，是不是先签下来呢？”万学春同意卖粮，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郭小四点点头：“自然是先签下来，我们赵家每月将定期收购万庄的三百万石粮食，均是以市场价收购，当然，万老板你可不能擅自加价。”

万学春哪里知道被卖了，慌忙点头：“这么会呢，咱们做粮行的，讲究是就是一个信用！”

第四十四章质的变化

郭小四跟万学春签下文书，并按下自己的手印。但这个所谓的赵家粮行，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署名郭云，也是胡扯蛋。但万学春并不怕，因为他按了手印，就算是官司打到官府，他也是稳赢不可。万学春算计得也很清楚，但他千算万算，偏偏遗漏了一点：那便是郭小四压根就不怕他打官司。

郭小四早就预谋好了，以他目前的能力，对付起刘敏和张无视来，根本不成问题。有了洗髓经和醉虹剑，他根本不要在纯阳门混了，等干掉刘敏与张无视，就依靠洗髓经去走修仙修道之路。因此这里的事情一办完，完全可以脚底抹油开溜，万学春就算想打官司，也不知道跟谁打去。

找纯阳门，纯阳门从来没有跟他签署什么文书；找赵家粮行，世界上不知道有没有这家粮行；找郭云，叫这个名字的人肯定有，但手印却和自己完全不一样。郭小四甚至都想到了万学春欲哭无泪的模样——肥胖的脸紧紧皱着，眼睛弯曲成新月，肥厚的嘴唇咕起来……

解决了运送粮草问题，郭小四才能安下心来继续修炼自己的洗髓经——再修炼纯阳功已经是没有多大的意义，洗髓经进展点皮毛，就抵得上纯阳功一大步，想那张无视和刘敏的纯阳功不过就第七层而已，洗髓经突破第二层，就已经超越了他们，只不过郭小四没有舍得将洗髓经中的能量气流转化为纯阳真气而已。

倘若别的弟子知道郭小四此刻的心思，不大骂老天不公才怪，要知道他们修炼到纯阳功第七层，得需要多少年的苦练，还得靠九分天资，而郭小四竟然压根不把纯阳功放在眼里。

趁着张不二他们将粮食运送到货仓的时候，郭小四在城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修炼他的第六颗内丹！要想洗髓经进展速度加快，还得依靠这些内丹，尽管数量越来越少，但剩余的内丹应该可以帮助他提升到接近第三层的境界。

当初第一颗内丹修炼完毕之后，他的洗髓经便直接冲到第一层；后来连续服用三颗之后，又抵达了第二层的中间阶段——尽管因为丹药药力过大而差点丧命，但毕竟是有惊无险。现在，已经服用了一颗，洗髓经也上升到第二层顶端，距离冲关近在咫尺。

第六个大周天循环完毕，这颗丹药也已经练成，为了一举成功，郭小四还特意从剩下的这些内丹中挑选了一颗最大的用来修炼，因而修炼的时间也长了一些。

这一次修炼的过程也是凶险异常，激荡的能量气流差不多将他身体内的经脉尽数涨裂，而丹田之内的气团，也是出乎寻常地活跃，配合着气流冲击的节奏跳动不停，最后关头，更是频率加快，猛烈攒动，能量气流山呼海啸一般地攻击着。就在他快憋不住的时候，气流冲垮关隘，经脉又宽敞了许多，气流也缓了下来，逐渐成了一条平静的河流，河水静静地流淌到丹田之中。那颗气团也安静下来，默默地吸收着灌输过来的气流。

第三层！郭小四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已经达到了洗髓经的第三层！

达到第三层之后，郭小四立即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尽管时已近黄昏，但入眼的一切在他看来，却是那么明亮，连地上的一些灰尘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放眼望去，异常清晰，如果凝神细看下去，竟是能够穿透肌体，看到脉络！而且似乎能够从自己身上隐约看到一层淡白色的光晕——《洗髓经》中所说，这便是踏上修仙道路的标致。

郭小四一惊，随即又是一喜，这洗髓经究竟有什么样的功效自己一点也不清楚，可是突破了关卡达到第三层之后，竟然能清楚地看到自己丹田内的那个气团，正安安静静地卧在那里。心中一动，那团气流竟能随着脉络行进，绕过半个周身，从手中溢出来。他赶紧将气流回转回去——这些气流积蓄起来真不容易，还是不要浪费掉的好。

奇特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些，比如说是醉虹剑法，也是格外流畅清晰起来。

想到这里，郭小四拿起青玉剑，按照醉虹剑法的招式练了起来，令他惊奇的是，除了之前已经纯熟的“醉气如虹”和“醉踏虹桥”之外，其余七个剑式也能施展出来，但熟练程度比那两式要低一点。也就是说，只要略微花上一点时间，就能将醉虹剑法使用得炉火纯青，就能达到酒剑仙的高度！而且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招下来，速度也是奇快，恐怕当世的一些武林高手与他现在过招，也难以走上几招！

当然，郭小四并不知道，酒剑仙的这套醉虹剑，是修仙界中最低级的剑招。日后他知道这一切之后，还有点为自己的狂喜所羞，这一点的进步，就高兴得要发狂，真是不该。

但是此刻他却的确是欣喜若狂了，当即将一套醉虹剑施展了一遍，果然是如同酒剑仙那日使出来的一般。最令他兴奋的，是在施展这套剑法的时候，洗髓经上的法力也开始随之而生，并且滋生蔓延到青玉剑上，所释放出来的威力更是惊人，愣是将四周的一些树木凌空斩断。

看到三棵树被斩断，郭小四不由得想起酒剑仙来，那天酒剑仙的飞剑，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也是一剑斩断一棵大树，威力比起醉虹剑来，更要超出不知多少。只可惜他的飞剑剑诀自己是学不到，也没有在乾坤袋中发现飞剑的剑诀，想来应该是被那个红袍男子得走了。日后遇到红袍男子，一定问他要回来——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几乎无法实施。

但不用飞剑，就用醉虹剑，斩杀十个百个刘敏、张无视也是举手之劳。郭小四满意极了。

另外还有，不但能够看到丹田内的气团，而且经脉中流动的气流他也能清楚地看到，而且可以随意引到着这股气流往某个地方行进。

洗髓经修炼到第三层，居然有这样的质的变化，这让郭小四又惊又喜。

回到货仓，张不二已经将粮食全部运到位。至于钱真多率领了一帮粮行的老板伙计们去万庄粮行闹事的事，郭小四也才听张不二说起。万学春违背当日跟钱真多等几个老板的约定，惹得钱真多等人大为恼火，于是率领伙计们去万庄粮行闹事，自恃有了个大买主，根本不把同行们放在眼里，见他们闹大了，让伙计请来官府的衙役，才将闹事的人驱散回去。

郭小四懒得管这些破事，他将张不二叫到一旁：“不二，李堂主和大队人马也快到了，不如我们先去打探打探天魔教的消息，你敢去吗？”

这一回张不二不干了，连连摇手，说道：“黄香主让我等他到再说，他还没有到，我怎么能离开这地方呢？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

张不二不愿意同往，郭小四其实是求之不得。这一去芒阳山，就得亮出真本事大开杀戒，张不二如果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的身手，一定起疑心，也没有办法跟他解释什么。还是自己一个人行动，比较的方便。

郭小四倒不是想灭掉天魔教替纯阳门立功，而是想找几个天魔教的高手试试身手。非得用实战检验一下自身的能力，才能做到与刘敏、张无视等人对阵的时候万无一失。

芒阳山靠近芒阳城，莽莽大山之中哪里是天魔教残余势力的驻扎地点，以前郭小四根本无法知道，但这一次他不怕，只要到了山中，凝神看、听起来，就能判断出那帮家伙的藏身之所。

郭小四现在的五官感受大异平常，心情也是极为舒畅。先到城中一家酒楼填饱肚皮，然后还打了一葫酒，边喝边朝着芒阳山进发。

说来也是奇怪，纯阳天罡步此刻运行起来，速度竟是以前的好几倍——或许这也是洗髓经达到第三层所产生的一个质的变化吧。

芒阳山上的一个山洞中，一百来个天魔教的教众隐藏在这个地方。尽管他们元气大伤，但并不慌乱，领头的长老郑重与三个护法正谋划着什么，只听得山下有人跑了上来，参拜道：“启禀郑长老，纯阳门、太阴派、星耀宗三派正合力往芒阳城杀过来，都是他们的高手，而且人数众多，一共有两千多人，气势汹汹。”

郑重眉头一紧，恨恨地说道：“三光盟欺人太甚！前年偷袭我们，害得我们元气大伤，今天又步步紧逼，看来不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