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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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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马拉人牵也能日行八百的战车,还有许多类似的技术克制骑军速度,则屯垦之策未必不能成功。”
“我明白,这些又都是工技的活,天朝的老夫子们修的是仁德不是军械。”瑞圣帝恨恨地道:“什么‘远人不服吾修仁义以来之’,你脑袋里装仁义,人家手上拿刀枪,你拿脑袋同人家的刀枪碰碰看谁能胜得了谁,一帮腐儒,不知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个个该杀!”
“北寇的威胁先说到这,接下来说说农民造反的问题。历代末季总有农民扯旗造反,造成此情况的原因无非两种,天灾和人祸。”
“唔,这个我知道。天灾是没法子的,老天怎样折腾不管你帝王有德无德,大灾之年也不一定会生民变,瑞圣二年以来天灾不绝,因你主政推行善政,我的天下没出大乱子,岳城兄居功至伟,可见天灾再厉害还是能以善政缓解。故真正可虑者唯人祸,遍观史书,每逢季末总有昏暴之君、奸佞之臣、贪墨之吏以种种匪夷莫思的乱政、苛政横征暴敛、残民以逞,闹得天下事不可收拾,最终改朝换代了事。不过,岳城兄,我想听不是夫子们讲的那些俗套的东西,如果那些东西管用,怎会有改朝换代的事,所以你要说就说说新鲜见解。”
“还是先分析原因再分析对策吧。”陶勋没理会瑞圣帝的牢骚,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你分析得都对,末代景象多是如此,天灾人祸并行,又尤其以人祸的危害最大。我做过地方官,你也曾被困在乱民包围的城市里,同难民有过许多接触,应当知道其实我天朝的百姓真的是最能忍耐、最为驯良的一群人,只要能够勉强填肚子,任你官府压榨得再狠他们也不会轻易造反,只有在实在没活路的时候才会揭行竿而起。”
“这些我是有亲身经历的。人祸的主要原因在君王、在朝廷、在地方官府身上。昏君、暴君、阉乱、党争、贪官、污吏,是朝廷从上至下都烂掉了,大厦不倒才怪,问题是你有没有法子防止本朝将来也出现这种情况?”
第二十五章 变法定策(上)
陶勋继续照着自己的思路说道:“自汉以降历朝莫不标榜以孝治天下,何者?儒学根本在于仁,仁者爱人也,是先从爱自己的父母做起,故世人以为孝于父母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任用这样的人做官能够保证朝廷官员的基本道德操守,不至于大批出现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正是此意。”
“那么事实果真如此么?历数历朝历代大奸大恶之徒,遍查历代贪官污吏,其并不以为人至孝便为恶减一分,该贪的贪,该徇私的徇私,该因私恶而误国的照做不误,上至朝堂下至地方官吏莫不如是。”
“我们在池屏的时候,你的前任知州张某事亲至孝,对百姓却横征暴敛、敲骨吸髓、坏事做尽,哪曾有半点慈悲心肠,池屏百姓恨之入骨要不然也不至于追随白莲教造反作乱。还有池屏守备千户胡敬天也有孝名,可惜是纯粹的大草包一个。我那年奉旨祭祖微服南下,暗中查访所经府县,所见所闻者地方官吏多类于池屏;成婚后就藩做亲王,藩地的官员忤逆不孝的鲜见,廉洁奉公的更加鲜见;做皇帝后这九年见多了朝廷大臣的嘴脸,若其孝也是私于亲,非亲于君父、黎民,朝廷上下真正做到以仁爱之心奉公任事者我一双手数得过来。”
“祥之兄此见倒是忒悲观了些。”陶勋笑了笑,道:“朝廷上、地方上的官员里还是颇有人既孝亲也欲照书上的教诲做个清官、好官的,可惜一旦坐到那个位置便身不由己。譬如从朝廷各部堂到地方衙署于公务上都有成规旧例,彼此依托叠床架屋牵一发则动全身,朝廷科举选拔人才任用为官,他们从小攻读的限于四书五经等,上任后不懂实务,只能按照成规旧例办事,稍有逾矩必定举步艰难甚至遭到其他人的攻讦,待官做老了越发不敢动这套体系分毫,只得随波逐流。
说穿了,就是从朝廷到地方官府都已经形成陋规,你不拿别人会拿,你自己不拿别人反而视你为异类处处排挤你,这还是好的,倘若你自己不拿还要妨碍别人拿别人便视你为寇仇必欲除之才后快。前朝宰相某某一日问案,见某案久悬未决,大怒,召有司训斥后限其克期审结,次日宰相案头压一字笺曰‘钱三万,请勿问某案’,宰相怒撕之,再申饬有司,次日于案头复见字笺‘钱五万,请勿问某案’,再撕之,三饬有司,后日案头有字笺曰‘钱十万’,宰相叹曰‘钱十万已能通神’遂不复过问矣。”
“这是钱能通神的典故。”
“地方上官吏对上要奉承孝敬以搏进身之资,然其钱资何来?朝廷薪俸微薄仅能糊口,人情往来交谊贽敬、家中门面排场、亲威间的资助如何负担,致仕后身无余财如何生活?诸如此类原因,于是巧立名目横征暴敛,贪污受贿、索贿枉法遂为常态。”
“本朝监察极严,用法亦极严,可以叫他们严查严办,大杀立威。”
“太祖时每年杀掉的贪官数以百计,太祖将他们剥皮揎草置于衙门以儆后来,不过每年因贪墨被杀的官员依旧不见减少多少,祥之可曾思考过为何朝廷科举选拔的‘仁孝’之徒甘冒杀头危险对贪腐堕落前赴后继呢?”
“是啊,为什么?”
“因为朝廷对权力有监督,然权力本身没有监督。”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当知道,当年在池屏平乱的时候,如果我要向百姓征收杂税钱粮只需立个台面上说得过去的名目就可以收取,朝廷的监察只能对朝廷征收的税赋或者已经征收的钱粮去向作事后追查,并不能阻止官员乱征钱粮,待到查处的时节危害已经产生。何况监察的力量有限,天下大多数贪污犯法的官员没有遭到查办,所以人人皆有侥幸。”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朝廷的官制不能建立在官员的道德操守上,要从王法制度上限制官员做坏事着手。你有没有具体的办法?”
“仍举西洋番国例,西番国百余数,立国六、七百年者近半。”
“啊,这么长!”
“呵,六、七百年在那儿只算年轻的,多的是立国千年以上者。”
“真长啊,没想到西洋番鬼治国这么有本事。”
“他们的治国之能说实话远不如天朝,但有几样的确值得一说。”
“快说快说。”
“西番立国最久者已经一千五百余年,其立国之策中有个原则妇孺皆知,叫做‘无代表权即不合法’。此国的前身是许多以城市主体的小邦国,后来联合成大帝国,故此每个小邦国出代表若干名聚于帝国首都组成议会,代表称为议员,议员由所属邦国的百姓投票选出,每四、五年重新选举一次。帝国凡决定重要事情,特别是征税,必须由议会的多数议员同意,否则各邦国百姓便认为帝国的决定不合法,是暴政,有权拒绝执行,甚至举兵反抗暴政。”
“这还了得!”瑞圣帝又坐不住站起来:“君王威信何在且不说,万一要是有火烧眉毛的急事需要银子,国库一时拿不出来,而议会又不同意征钱粮,岂不坐视国家沉沦?”
“的确有这种可能,可以每年预留一批备急钱粮解决。”陶勋无意同他争论,说道:“祥之有没有看到这种议会的好处?它固然有可能造成决策效率低下,但也能防止朝廷做出危害天下的错误决定,尤其是防止昏君暴君施行暴政。他们的议会制度不光实行于朝堂,地方邦国同样有议会,譬如每五户中选一名村议员,其上又有镇议员、市议员,邦议员,相应各级皆设议会,其权力范围与帝国议会略同,有的议员是百姓直接选举,所以能直接代表百姓,有的是由选出来的下级议员选举出来,叫做间接选举,也能间接代表百姓,议会控制征税权,地方官员想要乱征税费就非常非常困难了。少了官员的横征暴敛,激起民变的危险不也就大大降低了么?”
“你如此一讲似乎的确有好处,只是假以时间做皇帝的处处掣肘终成傀儡摆设了吧。”瑞圣帝摆摆手:“你不是说有几个可借鉴的制度么,接着说。”
“西番诸国还有一个制度,司法独立。”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朝廷有大法官,地方有法官,所有的官司全部由法官审理判决,所有的王法皆由法官负责解释,地方官府不但不得干涉,有时地方官府的政令伤害百姓的利益,百姓可以到法官那里告状,法官判决官府违反王法,那么政令就要取消,官府要赔偿受害百姓的损失,官府长官也要受到处罚。”
“唔,这个倒还不错,不过仍然有漏洞嘛,如果朝廷修改王法,还不是地方官府最后能赢。”
“他们的王法不由君主制定,也不由朝廷制定,而由议会制定。”
瑞圣帝一下愣住,然后连呼:“厉害,厉害!西番做皇帝的、做官的处处受掣肘,大事皆由代表百姓的议会做决定,朝廷和地方官府施政犯错激起民变的可能性自然极小,难怪他们的国家能传承千年以上。”
陶勋喝口茶水,接下来说道:“先不说西番国的事了,继续说末季人祸。我发现每个朝代末季天下大乱的原因很多,有一个非常之重要,可说举足轻重。”
“是什么?”
“土地问题。”
“你说的是土地兼并太厉害吧,前人备述至矣,本朝也有不少制度治理此痼疾,可惜收效甚微。”
“每个在战乱后建立的新朝,因前朝战乱生灵涂炭,人口减少,无主土地、荒地大量出现,是人少地多的局面,因此可以从容分配土地,使天下百姓人人有田有地。我天朝百姓视土地为命根子,只要有土地就能安居乐业,于是每个朝代初期往往出现盛世。
然天下安定,没有战乱,人口数量增长的速度很快,而鼓励百姓新开垦荒地的速度远远不及,土地没有大幅增加,反而因买卖、兼并等等原因往少数人手上集中,遂出现地少人多的局面,这个时候农民可以租佃大户人家的田地过活,虽然缴租负担很重,尚能勉强糊口,所以天下仍不至于大乱。
到了后期,由于皇帝昏庸、大臣误国、地方贪污不法横行等人祸,农民负担大大增加,常一年种地所得十去其九,甚至反欠着东家的租粮,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可以卖儿卖女、吃草咽糠地过活下去。
可是,如果此时发生重大的天灾,譬如连续数年大旱大涝颗粒无收,又或者发生重大的变故,如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大举入侵,甚至这两件事情撞到一起同时发生时便会如何?”
第二十五章 变法定策(下)
瑞圣帝被问得变色道:“这便是天要亡国了。”
“不是天要亡国,仍是人祸亡国。”陶勋分析道:“自古以来朝廷官员家的田地可以享受减免赋税的待遇,尤其本朝规定缙绅不当差不纳粮。天下土地兼并严重,十之八九是被兼并到不当差纳粮的人手中,国家可征税赋的土地、人口逐年减少,在先帝手上已经出现每年征收上来的税赋呈现逐渐减少的趋势,从中央到地方的常平诸仓都快见底了。”
“我是幸亏有你有管着天下,你倡行工商,大征工商税赋,朝廷收入年年看涨,你就是个财神爷。”
“呵呵,祥之兄过奖,现在我的压力也很大,不知道有多少大小官员明里暗地向我打招呼,要求减免某某商行、商号、店铺、钱庄、工坊的税钱,哪一天顶不住了仍得照田赋一般缙绅免征,那时节又要陷入少钱少粮的困境。”
“此诚可虑也。”瑞圣帝才展开的笑容瞬时变苦,着恼地道:“我就知道那些假仁假义的儒生攻击你没安好心,原来因你收他们的税银、断他们的财路,这群王八蛋,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欺世盗名、假仁假义、自私自利、枉顾国家,个个该杀!”
“好了,你别打岔,听我继续分析完。”陶勋重新将话题拉回来:“当天灾、边祸同时发生的时候,朝廷要用兵、要赈灾就要大笔的钱粮,战事初期尚可想法支应,一旦未能速战速决变作长期战争,国库空虚无力支给就只能加征税赋,可是占田地多数的皇庄、王田、缙绅产业是免征的,这部分增加的税赋只好落在普通百姓身上,本来因战乱交税赋的人就减少了许多,如今更少,造成本来尚能勉强过活的百姓也不堪重负,逼得越来越多的人活不下去扯旗造反,于是朝廷又得扩大用兵,没钱只得再增加赋税。如此产出减少、消耗增大形成恶性循环,朝廷失去威信,地方官员更加没有节制,于是天下人心离散,想不改朝换代也不行。”
“照你这么一分析,确实是人祸呐。”瑞圣帝直摇头。
“本朝太祖尚亲亲之义,大封子弟,皇亲遍于天下,不事生产,全由朝廷供养,每当皇子成年封王,就藩时都要赏赐大笔钱财,尤其是大量土地。太祖又规定皇室子弟只能吃朝廷给的俸禄,不准为官、做生意、务工挣钱养活自己,藩王到地方数代之后,子息繁衍,人丁增多,为了养活子孙后代就得经营置业,尤以置地为主,所用的手段就不论了,其结果是王庄越来越多。”
“这事我就干过,当了皇帝后仍然在干,登基九年新添置的皇庄已经有几万顷了,我的儿子比你多,以后个个要封王就藩,我打算拿这些皇庄给他们。”瑞圣帝被说得脸色难看,不过倒也坦诚:“经你这么一分析,我以后不会再干了,利于一时,害于后世,其实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坑,真到亡国的那天多少田地也都归了别人,我家的子孙恐怕都要被屠戮殆尽矣。”
“可是我的祥之兄哪,你这番作为的原意是什么?”
“亲亲之义呗。”瑞圣帝条件反射似地作答,接着悚然惊惕:“又是鬼扯的仁孝大道在作祟,亲于私,害于公。”
“还有一种人祸也不可小觑,就是你的这句‘亲于私而害于公’,我朝大多数地方只知有家长,不知有王法,家法大于王法,私情重于公义。地方上的宗族势力且不去说,说说朝堂上的党争之害。科举选择任用的官员都要拜主考的官员为师,当官之后因为这层关系自然而然形成小团体,时间一久、团体一大就形成朋党,党争之害吾不复述,其中不是没有人不懂得它妨害国家,可天地君亲师,你不维护老师、维护朋党就是不仁不义,于是不得不违心做事。”
“我明白了!”瑞圣帝已经在纸上录下大堆的记录,拍着字稿摆出一副奸笑的表情:“嘿嘿,你说的这些,字字句句皆是攻击圣人之学呀,你这是鼓动我对儒学开刀嘛。你怕做名教的罪人,所以想让我当出头鸟。”
“呵呵呵,早在兖州初见和池屏共患难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祥之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可惜生在帝王家,只能做个无所事事的亲王,现在你做了皇帝,有改变天下的决心,又是你一再逼我,我才说真话的。你若不喜,将纸烧掉,以后你我君臣萧规曹随继续做太平君臣,休再管死后洪水滔天。”
“哈哈哈,你别生气,我就是要你说真话,又怎会光听不动呢。”瑞圣帝笑嘻嘻地道:“你摆出一大堆问题,总得拿出解决的办法吧,我可是真的想做番大事业,给身后的子孙留下个千年万年的基业。”
“真要我讲?万一以后你后悔了要清算我我该怎么办?”
“快讲快讲,我给你发个毒誓让你安心。”瑞圣帝说罢真的立了个毒誓。
“呵呵,看在你真诚的份上我便真的讲了。”陶勋整整衣袍端正坐好,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怕不怕身后背骂名?”
“不怕,死了两眼一闭腿一蹬,别人爱咋咋地。”
“你怕不怕失去权力?”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欲效法西番国度吧。”瑞圣帝毫不为忤地道:“做皇帝的权力太大负责也大,不是每个人都象太祖、太宗皇帝那样聪明睿智,也不是每个皇帝都勤政爱民,帝王家出不肖子孙的情况比百姓家要多得多,每逢改朝换代天家帝胄往往被杀个干净,我为子孙后代的性命计,只要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保住他们的财产,保住他们的声誉,就算做个木雕菩萨式的皇帝也行。”
“你有这种决心,你的后代不要埋怨就好。”
“有什么好埋怨的,有名有利只管享受还不用管事,唯一担心的就是万一别人篡位怎么办?”
“天朝也不能照搬西番的制度,我们的国家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地域贫富差距惊人,而且外敌又那么强,只有保持一个推行政务高效迅速的集权的中央朝廷才能保证天朝强大不被人欺压、不会分裂。我们可以借鉴他们议会、朝廷、法官三方互相制衡而皇帝居其上不执权的方式,具体的方法须得不断试验,俗谓摸着石头过河是也。只要能够形成这种制度,尤其是在议会的牵制下,试问谁能有足够的声望将皇帝取而代之?”
“对啊,如果人人都可以做主,谁也不服谁,自然难以篡位。”瑞圣帝高兴地催他:“你要变法打算怎么变?”
“首先要确定立国之策,现在的儒学多尚空论而少实务,汉朝时代的确能够使帝国强盛,现时却不适应时事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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