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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炼仙录-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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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我砍死了横刀两贼,杨大哥杀了北戎特使抢到文件。”
陶勋依旧不动声色地追问一句:“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逃出营地后我们拼命地骑马往回跑,遇到游牧部落就闯进去杀人抢马,后面追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就这样我们一路上不敢休息、不恤马力,跑死了十几匹好马,九死一生,好容易才在五天前逃进关。可入关后更不安全,边镇守将已经得了信,在关隘处设伏,我们奋力杀开一条血路,可惜抢来的文书遗失了一部分。”
听到文书丢了一半,陶勋暗道可惜。
“进关后,我们继续不断地遭到追杀,除了边军外还有不少武林好手。前天我们又在西京城外遇伏,我被贼子暗器打伤后与杨大哥失散,在城里躲了一夜,后来便遇见大人你了。”
“抢来的那些文书你们看过没有,都有哪些?后来被抢走的是哪些?”
“草原上的时候杨大哥匆匆看过,我倒没来得及看。逃进关后被抢掉近半文书,剩下的那些杨大哥抽空给我瞅了一眼,是半张盟书,还有一些边境布防图、驻军斥堠路线图、边军口令。”
“半张盟书上写的什么内容?”
“只写了鞑子拿马匹、牛羊换取多少兵甲、茶、盐、煤炭等物,可惜边境镇将的签押被抢走了,留了半边鞑子的签押。”
“盟书在谁身上?”
“在杨大哥身上。我身上带了几份军图。”
“难怪边镇敢公然发海捕文书画影造图地缉拿你们,你们身上的文件证明不了他们的叛国罪,他们反而可以诬你们是奸细,那些军图在你们身正好坐实了奸细的罪名。他们这是先下手为强,只怕通缉你们的海捕文书和影图已经贴到内地各府、县的城门口去了。”
皮历脸色大变:“狗日的汉奸,倒打一耙。他们想我死,我要去做了他们。”
“皮兄先别急,追杀你的人当中既然出现江湖败类,他们身边多半亦有高手保护,你未必能近得身去,此事需从长计议。”
皮历有些疑惑地问:“陶大人,听你的话音是已经相信了我说的话,为何肯相信我?”
“学生和王远江是至交,远江兄和杨杞是好友,去年写信给我提到他在北境遇到杨兄,还盛赞杨兄为边境的百姓剪除匪盗,造福地方。学生相信远江兄,也相信杨兄的为人。”
这番话说得皮历大为感动。
其实陶勋还有个关键因素没说出来,他知道镇将是靖宁侯亲信,十年前他曾截获过靖宁侯与北戎密使勾结的文件,有过前科记录,他一听就知道八成假不了。
皮历感动地道:“你是当大官的人,肯对我们这些草莽之人青眼相看,皮某敬你,服你。”
“好了,这些都不必说。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杨兄的下落,那份盟书虽然残破,也是重要证据,必须拿到手里。学生正奉调回京面圣,可以当面将这些证据呈报圣听,也好替你们洗刷不白之冤。”
皮历翻身拜倒:“谢陶大人深明大义替我们出头,他日还清白之身,我愿追随你左右听候调遣。”他是游侠儿,虽然平时不怎么服官府的管束,可也不愿被安上汉奸、奸贼的骂名而被官府追缉、被江湖同道讨伐。
袁笠在门外通报:“老爷,外面有位姓王的官人投刺请见。”
“知道了。这里交给你,你先到夫人那里拿易容膜给皮兄用,再帮助收拾一下,别让人看出破绽来了。”
第九章 破牢救人(上)
来客是陶勋的故交好友王亮。
王亮一早从城外回家,看到陶勋留下的名刺和书笺,十分高兴,稍事休息就来回访。两人九年未见,时有书信往来,情分并未见生疏,相见之后十分欢喜,寒喧几句后王亮邀请陶勋到西京最好的酒楼饮宴。
陶勋微讶道:“之光兄今方丁忧在家,如何敢出入酒馆伎家,也不怕言官参劾?若想作东,在贵府上略具薄酒三杯就可,勋亦正好拜见令尊大人。”
王亮有些迟疑:“非是弟失礼,家严身染小恙,医嘱需安静养息不能受到吵扰。若非如此,弟怎会邀兄到酒家接风呢。”
陶勋关切地问:“伯父身体不适么,什么时候起病的?要不要紧?”
“就是前天起病的,主要是年纪大了,突然受到惊吓便卧榻不起。本草堂的名医关大夫出诊过,只说要静养,并无大碍。”
“令尊大人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只突然受惊却是怎么回事?”
“自先慈故去,家父喜独居乡下庄园。前天傍晚,突然有个蟊贼翻墙闯进庄子,后面十七、八个明火执仗的恶汉追进来,自称乃边镇官军奉命搜拿奸细,在庄子里凶神恶煞般大肆搜查。”
“这么巧?”
“唉,更巧的是那贼人偏生躲到家父的院子里,那些官兵围住打院落鼓噪攻许久,死伤几人后仍被贼人走掉。家父见血受惊,因而病倒卧床。弟得信后连夜回庄处置,昨天将父亲接回城养病。”
“唔,弟已听说边军在城里闹得不象话的传闻,边军如此胡作非为于朝廷殊非幸事。对了,被追捕的贼人是不是叫做杨杞?他往哪个方向逃了?”
“好象是叫这个名字,突围后往北逃去了。亭渊兄也知道?”
“弟才拜访留守白大人回来,听他提起过此事。”陶勋随口回答,接着道:“呵呵,原想顺道西京游玩时拉你做向导的,既然伯父贵体有恙,弟便不好再打扰之光兄床前侍奉汤药。”
两人又聊了半天,王亮坚持要请陶勋全家到酒楼用餐,陶勋不想在进京前留下被人弹劾的把柄坚辞不肯,王亮只得告辞而去。
等送走王亮,陶勋回到房中,立即用通灵玉坠命令太平门在西京的机构打探杨杞的下落。
在驿馆用过午饭,他们在西京城里随意逛了逛,傍晚时分回到驿馆时太平门打探到的消息已经传来,西京城以北百里飞虎寨当天下午抓到一名边镇通缉要犯,打算天亮后送往军镇请赏,情报中附上了飞虎寨的详情。
陶勋立即吩咐袁笠和他同去飞虎寨救人,丁柔也要同去,陶勋怕她再惹上尘劫,好说歹说才劝动她留下来照看用来混人耳目的傀儡替身。
到了飞虎寨附近,陶勋神识展开扫过,将寨中情景一一探知,确定被抓的人果然正是杨杞。他画出山寨中布防图,目光扫过身后一处土坎,开口道:“来都来了,便出来吧,难道怕见不得人?”
官觳先钻出来,再反身将杜希言扯出来,笑嘻嘻地道:“我就知道瞒你不过的,你飞那么慢,怕也是有意等我们吧。”
杜希言有些兴奋地道:“陶叔叔,官哥儿说你人手紧,特地拉我来助战。我随你学艺这么久,你就给个机会让我练练手吧。”
陶勋道:“你就是被官觳带坏的。你们都已经踏入修仙之途,凡界之事能不沾边就最好不要沾,免得将来给自己的修炼带去厄难。今天就在一旁看着,不许插手进来。”
官觳撇嘴道:“修仙者行事须顺乎天意,你又不能掐不会算,焉知打破飞虎寨的行动不该由我和希言插手呢?”
陶勋被他说到短处,想了想,仍道:“你那点占卜术的道行不提也罢。我说不许你们动手便是不许。”
官觳不服气地道:“你老婆总会卜算吧,她都没有阻拦我们跟过来,分明说明这事就跟我们有机缘。”
杜希言道:“是呀,你就让我们动动手吧,我学艺六年,除了跟官哥儿练手就是跟师兄练手,还从来没有真正地要打过,也不知道学得正不正确。”
陶勋其实也因人手紧张,有意带两小来帮忙,遂不再坚持,吩咐道:“那好吧,一切听我的安排,不准用道力仙元,不准下狠手,伤人不准,杀人更不准,最多将人封穴点倒。”
官觳和杜希言兴奋地伸掌互相拍了一记没口子地答应他的条件。
陶勋将三人唤到身旁,指着地图说出计划,一一安排各人任务。
根据太平门提供的情报,飞虎寨原本只是西京地区众多土匪中的一拔,规模极小,寨主彭天霸是一个地道的粗人,对于未来没啥规划打算,只想多混一天是一天。后来寨子里来了个神秘的二当家,彭天霸将所有的权力一古脑交出,自己安心做起甩手掌柜。
寨子在二当家的主持下很快兴旺起来,每隔一旬半月的就有人前来投奔,不到两年时间发展到五百青壮的规模,兵器衣甲俱都精良,寨子声威日隆,现今说起话来在当地绿林也是响当当。
陶勋领过军,一看山寨的防卫布置就知道是按照军营的制式做的,心中疑惑更盛。不过不管寨子的防卫多么严密,在陶勋眼中跟摆设差不多,其余人中官觳自不必说,杜希言现今也已是谷虚中期,袁笠当年曾以一人力抗近半个武林,再有知己知彼、精密计划等因素,偌大个飞虎寨根本防不住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四人各有目标。
陶勋轻松地避开巡哨,轻松地勾开地牢大门,用极快的身法闪电般冲进去点倒守卒,做十分干净利落,然而意外也发生了。
地牢里关了七个人,多是被绑来的肉票,离牢门最近的一个人巧不巧地刚好醒来看到看守被陶勋点倒的一幕,一愣之下当即惊喜地大声呼救,隔壁被关的人被吵醒后也跟着大叫起来。
陶勋眉头大皱,为了避免惹上尘劫他一直自禁仙元只用凡间的武功,他们这么一叫,夜深人静的时候声音传得最远,恐怕要惊动别人,赶紧迅速从壁上抓下一把砂石打出去,将牢里的人全部制住穴道。
可惜这地牢之下还有个地牢,那里才是关押杨杞的地方,守在里面的狱卒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拿板凳顶住大门的同时拉响设在内部报警的铃铛。
陶勋气得想将两个坏事的肉票砍翻,先机已失不能再怠慢,飞步冲上前,气运于足一脚踹到门上,轰隆一声将三寸厚的木门连同后面顶门的板凳踹碎,碎末飞溅进去顺道击倒一名埋伏在门后的土匪。
他乘着灰尘扬起之机抢进内牢,扬手打出暗器放倒另一名欲砍杀杨杞的狱卒,上前去两剑削断铁镣脚铐,背起奄奄一息的杨杞从原路跑出去。外间的七个肉票见他出来更加卖力地呼叫求救,可陶勋只犹豫一下,袖手而过窜出牢房大门。
陶勋不是无暇施救,而是这七人命中自有劫难,先前他们若不乱叫乱嚷惊动看守,他或可不声不响救走他们,现在寨里的土匪都堵在牢房门口,若想要带上他们七个杀出重围,势必多所杀伤,救七人而杀伤更多人,天知道将惹上怎样厉害的劫数。
他现在实在是怕了,这六年来他无时不刻不反省自身,总认为丁柔和褚小蝶遭受魔劫折磨,主要就是因为自己身在尘世为官,积下太多红尘劫业报应到她们两人身上,所以现在非常注意这方面的事。
冲出来,外面果然已经打得不亦乐乎。
官觳和杜希言都是巴不得惹出祸的少年,故意下手不利落,各展拳术在一堆人里打来打去,半是戏弄、半是练手,两人多年玩耍在一块,配合起来极是默契,生生将几十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戏弄于股掌。
第九章 破牢救人(下)
陶勋背杨杞一个点纵高高跃起从匪众头上跃出,远远看到袁笠也提着个人在另一边出现两三个起纵跳出寨墙走了,心知大事已定,不愿恋战,吹出撤退的口哨,运轻功如大鸟般飞出重围。
谁知寨里匆匆来支援地牢的土匪里有队弓弩兵,纷纷将强弓硬弩射过来,倒也迫得他在半空中一阵忙乱。
突围出来到会合地点等了一气,官、杜二人仍未见来。
陶勋将神识扫过去,发现两人在寨中被匪兵包围,这些土匪在一个头目的指挥下极有法度地攻防,远用劲弓强弩,稍近以长槊攒刺,再近有刀盾兵正面对抗,官、杜两人虽然武功高强,可毕竟只有四手,拿这些组织起来的匪兵一点也没辙,反而被陷在包围圈里突围不得。
陶勋怒火上涌,先前发出撤退信号时两个小子压根没听指挥,现下被围在里面渐渐心浮气燥,说不得便要动用仙术脱困了。
官、杜二人果然如他所料,一开始玩得开心,等到被围住困死便心急了,怕回去晚被陶勋责备,尤其官觳由来行事任性,急躁起来哪有什么顾忌,真元转换,仙力便在经脉里奔腾起来。
待正要用仙术的时候,一股仙力钻进官觳的紫府禁住真元,同时外面飞来几十颗石子,先将外围弓弩放翻,再将一批长槊兵打倒,包围圈闪出一个大空档。
两人赶紧从这个缺口冲出去,几个起落逃出山寨,他们以轻功跃出寨墙,半空中衣领一紧被人提住,飞也似来到预定会合地点。
官觳心虚,不待陶勋责备抢先埋怨:“都是你不许我用仙力,你做事忒不干脆果敢,畏畏缩缩的哪象个男子汉。”
陶勋反手一记耳光将官觳扇得原地转了一圈,斥道:“你知不知道你任性妄为差点害人害己?犯了错不知悔改,反巧言令色推卸责任,难道这辈子你就想这样过吗?”
官觳被打出了火性,扑过来厮打陶勋,破口大骂:“你这个匹夫,狗胆敢对小爷动手,我师父都从来没有责打过我,你算哪根葱,轮得着你教训我么,我要回去找师父去。”
陶勋单手制住官觳,又给了他正反阴阳四记耳光,怒道:“清醒点吧,你怎么还长不大?你回去找师父想求他替你出头?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任性?你还嫌害你师你不够吗?”
官觳愣住了,旋即怒嚎道:“你胡说,我从来没有害过我师父。”
陶勋冷笑道:“没有么?你师父平稳地修炼成五劫地仙,道心坚定,成就广大神通,很有可能安然渡过轮回天劫,是何等超凡脱俗的人物。只因机缘从恶狼口下救了一个婴儿,便是你。以他地仙之体仙缘命定不该再收徒弟,他却一时心软收留了你,以至道心有缺,上次百年小劫便差点没捱住。”
官觳听他如此清楚地说起自己的来历,动作不觉缓慢。
“当时你替他挡下一劫身受重伤,他为救你不得不重履红尘,惹下一身的劫业,十数年后的小劫和百年后的中劫降临时只恐九死一生。你知他为何要将你托付于我,并非仅仅希望我代他教导好你,而是他算出来你若仍然留在他身边,不出十年你们师徒二人就会丧命于天劫之下,天意如铁,不可动摇。你现在回去找师父,是不是希望你师父横死才满意?”
官觳如遭雷击,整个人呆住,反复念叨:“你说谎,你骗人。”
陶勋继续道:“你师父因为要照顾你而无法专心修炼,又因修炼而不能专心照料你,为此对心怀歉疚,所以才宠你、溺你、由着你、惯着你,最后使你变成现在这样自私自利、任性横蛮的性子。你知道不知道,只要你一天不转好,他在深山中便一天没法静心修炼,那地仙劫来临时便要少一分把握。醍醒吧官觳,你不能再继续任性胡为了,哪怕是为了你敬爱的师父。”
官觳失声痛哭,哭得凄惨,连站立的力气也没了,全靠杜希言扶着。
陶勋叹了口气,示意杜希言扶着官觳跟上。然后走到袁笠面前,看着地上那人问道:“他就是飞虎寨的二当家么?”
“老爷,他就是二当家黎答,已经被我封了穴道晕厥过去。我按您的指示在他的房间的暗格里找到书信,另外还有样东西您也一定感兴趣。这个是边镇发给他的命令,上面有镇将的印信。”
“果不出所料。”陶勋凝眉略一思忖,吩咐道:“你和希言用土遁符带官觳回西京驿馆。这群土匪下手太黑,杨杞全身的筋带都被挑断,琵琶骨穿孔,骨头关节处都被敲碎,还好没有割舌、挖眼、劓鼻。我倒是有断续丹可以救他复原,以他凡人之体仍须将养数月,我们路上不方便带上他。你回去同夫人说一声,我直接将这两人送到京师交给老孙头和野明安置。”
“高,实在是高。镇将和他们的主子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这两个人被藏到京师,只不过还得防着他们那边有高人能掐会算。”
“这个容易,我自会施法将两人的命相改上一改。”
“老爷,何不再接再厉,索性将镇将抢回去的那另一半文书拿到手呢?”
陶勋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诱人的念头:“算了,到军镇窃书不用仙术恐难以如愿。天意难测,万一我妄动仙术扰动天机便又会惹到劫业上身。”
陶勋带上杨杞和黎答驾起流光飞遁术飞驰电掣地飞向京城,凡人肉体凡胎、体气沉重,带上飞行重逾万钧,他的速度受到不小的影响。
飞到半道的时候,迎面出现两道剑光,他的神识外放,先一步发现了对方,不觉大皱眉头,真是冤家路窄,对面来的两个人都认识,乃剑玄宗紫徽真人和紫微真人。他不想同对面的人照面,转个弯打算绕过去。
谁知不想寻烦恼,烦恼寻上门,紫徽真人、紫微真人眼尖看到了他,当即掉转剑光截过来,隔老远大声叫道:“何处邪人,竟敢公然掳劫凡人。”
陶勋有些惊讶两人怎么看出自己带的是凡人,因不想被他们看出真容,暗中变化成丁原的模样索性迎上去。
紫微真人先认出他,厉声叫道:“好个丁原,以前你行事邪僻总找借口推脱,今天掳掠凡人被贫道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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