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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元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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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我都忘记了那事情,那和尚又来了,却是携带了这小红木盒与我,我看过之后,果然是一件稀奇之物,虽然不晓得有何妙用,却明白定然是了不得的东西,马上就出高价买了下来,过后我又参祥了好些天,却没有丝毫进展,于是我便上了那江西庐山东林寺,想要探寻这古木的隐秘。”
道末顿了顿,接着讲道:“我在东林寺查询了好些时日,期间又捐上了一大笔钱作为寺庙修缮之用,才打探到一些资料,原来那两个卖古木的和尚竟然已经去了别的寺院挂单去了,提起他们,接客的知事僧人都不愿多谈,后来经过多番打探,才知道那两个僧人前些日子在寺庙后山水潭禁地侧地的一棵罗汉古松下面掘走了寺里的一桩古物便逃出去了。”
道末自然会询问古物的来历,后来还是又加上了一笔香油钱,才从那知客嘴里掏出来,原来那禁地本是当年东林寺的道生大师的禅房所在,后来道生大师反出净土宗佛门,那一处禅房便被东林寺白莲社的慧远祖师下了封禁,不许门下弟子擅自进入其内,相传那一片禁地之中有当年道生和尚留下的一些物事,还有一个隐秘说法,就是那禁地之中被慧远祖师封禁的邪恶古物就是当初将将道生大师迷了心智的邪道物事,正是那物事让道生大师后来叛出了东林寺净土社,也叛出了整个中土净土宗。
道末说话间看了看天启手上的黑色枯木,也开始觉得那木头有些玄乎,可能那传说还真不假,起了这个念头,他不由有些担心,这物事别也迷了天启的心智才好,否则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道生大师——”天启口中喃喃自语,心头暗暗打定主意,一定得好好打听一番这道生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盒中黑木定然与自己的修行有大关系,想来这道生大师可能也与自己是同路之人,他后来修行得那无仙无佛法门,或许就是——天启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定了心思,日后要探个究竟。
似乎晓得天启心中所想,天衍道人缓缓开口道:“道生乃是千六百年前净土社始祖慧远的得意弟子,继承了慧远祖师心脉一宗的衣钵。听闻此人在百岁之前,就已经修成了净僧境的中乘功果,踏入了净僧境的上乘修行境界,乃是当时修行界中天才横溢的人物,颇为了不得。”天衍言语之间,赞誉非常,虽然佛道不同流,但是修行却是一样艰难,要想修到上乘境界难之又难,一般的僧人修行都须得好多世的积累,能以一世之功就修出上乘功果的少之又少,道家修行也是一样艰难,他修行了五百多年才机缘巧合得跨入上乘境界。
“不过道生修入上乘境界之后,竟然忽然提出了佛无净土的大逆观点,更是宣扬苦修佛道证那仙佛功果乃是愚不可及的行为——”天衍道人说着,微微摇头叹气:“听闻前辈所言,这道生僧人后来被净土慧远赶出了净土社东林寺,不容于佛道两派,后来便没消息了,听闻走火入魔魂飞魄散了,不过具体如何,却是没人知晓。”
天启心头记下祖父所讲的这些典故,点了点头,将那黑色枯木放入红木小盒之后,向着道末躬身行礼:“天启谢过师叔的厚礼!”
说着,他便将他小盒收入怀中。
天衍道人看了看道末和天启,心头暗道:难怪我先前推算总觉得两人之间还有其他机缘,原来便落在了这黑色枯木上。
道末知机,看着师尊与天启两人都不讲话,旋即就退了出去。院落之中便又剩下天衍道人的祖孙二人。
天衍看了天启良久,才开口道:“道生后来的变化定然与那枯木有干系,你日后修行参祥须得小心,莫要被迷了心智。”
接着,他心下叹气,如今天启所走之路只怕已经非是佛道之流,怕是同那道生和尚真得一般了。
天启看着天衍面色,微微一笑:“祖父莫要担心,万法同源,殊途同归,我自参悟天道玄奥,己身外物皆乃是道,又如何会被外物所迷?”
这般说着,他感受着袖中那红木小盒内的微弱气息,心头竟然有些兴奋,似乎连本元命窍也随之兴奋得战栗,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不由自主地战栗,不过他却隐约感觉到,似乎就是那些不起眼的枯木承载了他这一轮回的命运!
天衍也笑了笑,心中还是担心,他不是拘泥守旧之人,不过还是始终相信仙道乃万妙之门,只是,这孙儿身上有太多的未知让他惊奇,他也隐隐感觉天启自然有他自己的道路,是以这些年才会默许了天启的这些怪异修行。
至此,已是傍晚时分,两人打坐参悟,修晚间功课。
*****
第二天清晨,道末再到了小院之中,却发现两人早已不在了。
他在院中的石台上发现了一封道末留下的信笺,其中当先写了:‘春秋五转,你与天启另有机缘。’
而后是留了一句偈语,曰:‘灌溉五华植灵根,七液洞流冲庐间。回紫抱黄入丹田,幽室内明照阳明。’
道末收好了,喃喃自语:春秋五度,那就是五载之后了,师尊神机妙算,我却是难以揣测了,罢了,还是好好修行就是!
第一册 洪荒法相 第四章 苍莽大衍
再说那清晨离开的天衍祖孙二人,此时已经回到了苍莽群山之中,大衍宗门之外。
天衍祖孙二人进入苍莽群山之时,正是朝阳将升未生之际,两人寻了一处山颠,便各自运起法门采太炎之精和赤炎真火,等采气行气之后,方才回到山门之外。进入那护着山门的幻阵,幻阵乃是山中灵气所化,天启不喜灵气,是以便运起法门,将周身上下所有毛孔窍穴尽都闭了,灵气自然不得入体。
言及此处,不得不提及天启修行之法与仙道修行之法的一点不同之处。
天启的这控制身体穴脉的法门与道家修仙法门大是不同,道家修行,周身经脉窍穴依着七处命魄寄存之所分化为七大体系,修行之时乃是一处一处得依次修行,采气入体之后,尽都导入丹田气海,炼气养丹,孕育灵根凝练外气,而后再以凝练紫烟一处一处得去疏通七大体系穴脉,疏通一处穴脉,那采来的灵气紫烟便化出一色灵液,等化出七色灵液,凝周身的穴脉方能全部疏通,至此才能控制周身穴脉。
而天启这修行法门却大不相同,采集气息不是道家灵气,却是元气,且不炼经脉,却修周身上下万千毛孔,采气之时无须经天灵等要穴,外气入体也不经丹田气海炼化,修行之时周身上下随处皆可采气,直接化入身体,由本元炼化,周身合修。这种修行法门虽然绝佳,然而修行起来却比仙道修行固定经脉之法难了千倍万倍不止,想想也知其艰难,人体经脉之中本流动有先天之气,采气修行疏通之时自然简单许多,平日经那经脉导气炼气也自简单,而要从肉身上下的万千毛孔采气,却无异于在肉体之中另开万千窍穴。即便有了特异法门指引修行,也非短时可以凑效。
不过这黑木经法门却似乎是为天启量身定做,他尚未降世之时,周身经脉就堵塞不通,只能控制周身毛孔采气,才得以存活下来。
是以那黑木经功法最为艰难之处,对他却是最为简单易行。他修行那黑木经法门不过几年,就已经小有成就,周身上下毛孔越发灵动,控制心随意转。当真是机缘命数,早有所定!
这些暂且不提,却说祖孙二人入了幻阵之后,便先回了天衍清修的后山湖边。
两人都是入定修行,天衍将先前所采的那点太炎之精从气海之中吞吐数次,尽数精炼,以之打熬了一番道体元胎。而天启却从怀里取出了一片乌黑色的枯木,握在手上入定修行。那叶状枯木也是淡黑色的枯木,凝神细看能发现枯纹其间闪动着一丝紫黑色流光,与他从道末那里得来的黑色枯木完全一般,正是天启早年在海外所得的黑木经。
过了半日之后,天启先从入定之中醒转,他修行还不足,虽然采气炼化占了天生身体禀赋的优势,肉体打熬速度快极,然而木灵却是两年前才从那叶状枯木经内提炼出来,化入本元,本元木灵的修行没有捷径可走,只能一步一步地打熬,自然慢了许多。
入定醒转之后,天启便取出了圆柄刻刀和一块木根,独自到了湖边静坐思索,观察那木质纹理,参悟其玄奥变化,以期能将这木块的上下左右前后尽皆修整平衡,这许多年来,他依照木质纹理参悟了不下千万种变化,虽多有所得,不过却始终不甚满意。
往日里,天启一经参悟就是数天的时间,不过今日回到了山门之内,他心情也颇不平静,内心牵扯着久已未见的父亲母亲,还有那不多讲话的兄长,总不能安心参悟,难入空冥定境。他性子本就随便,既然空冥之境难入,他便不再尝试入定,收起了刻刀。
正有些心思烦乱,忽然他心头一动,从怀里头取出了一个红木小盒。
话说天启取出了那红木小盒,便要打开之时,想了一想,为求稳妥,又从四周的树上取了几段树枝,大都枯萎不堪,他也不在乎,只是将那枯枝拿在手上,用了法门异术,导引体内的本元,分出一丝木灵进入那几段枯枝之中,那些枯枝经木灵一转,竟然发出淡淡的黑亮光泽,隐约散出几分怪异的生机,却又不似一般树木,很是奇异。
天启将几段枯枝一一变成那般模样之后,运起神算之法推算一番,而后按着将那几段卖相怪异的树枝插在地上,再运起了法门,向其中一段枯枝上打出了一道暗淡乌光,顿时枯枝笼罩的区域起了淡雾。天启步入雾中,那淡雾渐渐得就更淡了,最终消失无踪了,连带着,天启和那几段枯枝也消失不见了,四周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微风从湖上吹来,将那地上的枯黄草儿都吹得向后一倒,让人即便看到天启适才的动作,都不由怀疑适才所见乃是幻觉。
布了这独特幻阵之后,天启放心坐了进去,这幻阵法门所取乃是元气,却非是灵气,所以修行仙道之人完全无法察觉。
等天启入了幻阵坐好,便忍不住取出了那红木小盒。
他担心激发黄蛇,是以就收敛周身气息,木灵修行的踪迹一丝一毫都没有外泄,这才缓缓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了那段黑色的枯木,这一段黑色枯木入手感觉与他先前所得的黑木古经完全一样。
天启略微思索,将那叶状枯木古经也取了出来拿在手上,两木放在一起,尽都散出了淡淡的紫色光芒。天启仔细拿着两木对照了片刻,发现两木纹理相近,似乎同属一体,不过二者却连接不上,似乎中间还缺了一些。
天启心头暗道莫不是还有这般枯木散落在外不成?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动,竟然多出了几分兴奋,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个念头,定然要将这些神秘枯木具全。这个念头是如此地突兀,突兀得便仿佛从灵魂深处直接冒出来的一般,天启看着眼前的枯木,强自压住那种不知根源得蠢蠢欲动,收敛心神,细细比较。
比照了片刻,天启将原先那卷叶状的木质古经放入怀中,只将新得的那一截黑色枯木拿在手上,按着先前参悟叶状枯木的法子,散去周身气息,开了天眼,松了心神,尝试着以心神运转那参悟法门,不过刚刚将心神探到这黑色枯木上,还没运行心法,便被一股力量将心神荡了开来,那黑色枯木上闪出一道金色佛光,却是加持在黑木上的佛光将他的心神荡了开去。整个过程,天启没敢散发出丝毫本元木灵的气息和元气,只怕再引起那黄蛇的庞大气机,招惹麻烦。
便如此摸索参悟半晌,天启心中渐渐有了几分名悟,看来这黑色枯木之中也存了一些古怪的修行讯息,似乎同那叶状的枯木乃是同源,携带讯息应当也是相同出处,只不过这一段黑色枯木却被佛门秘法加持封印,将那黄蛇的讯息连同着黑色枯木的本体讯息都封印起来,他的心神难以接触。日后还得想法去了这佛门封印才是,天启又看了看手中的黑色枯木,喃喃自语。
忽而,他心头一动,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茅屋门外站了一道人,白衣飘乎,白发飘然,正是天衍参悟结束,站在屋门之外。
天启站起身子,先且将那黑色枯木放入刻有菩提经文的红木小盒,收入怀中。而后右手一拨,从那几截插在地上的树枝上收回了一道乌光元气入体,顿时幻阵便撤了去,而那几截枯枝却依旧闪着淡淡的黑色光泽,他也将那几截枯枝取了起来,各都断去尖细头尾,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黝黑木块,同他往常握在手中用来雕刻的木块一般模样,同样收入怀中。
做完这些之后,天启从湖边走了回去,径直走到天衍道人身边。
“莫要勉强,顺应自然便好!”天衍道人今日便准备要去那无量山上闭关修行,心下很是有些担心天启日后走上什么样的道路,不过每每思及此处,他却也无能为力,只是在心头叹息,上天竟然让这孙儿携天象而生,那便必然有他的路。
天启点点头,也不做声,蒙着脑袋,尽管参悟天道玄奥已有所得,他到底还是小孩习性,有些不舍天衍道人。
“走,随我去前山寻你父母。”天衍言罢,当先便行,旋即停住,将天启的小手一拉,嘱托道:“日后记得莫要在外显示你的修为,今日也得我带你过去,小心为上,你且记住。”
天启点头应是,随即天衍体化清风,旋即消失于后山湖畔。
却说大衍宗的山门设于苍莽群山之中,内中有八山,山上各有一殿,殿名按着周易的八种卦相命名,分别是乾殿,坤殿,震殿,巽殿,坎殿,离殿,艮殿,兑殿,每殿各驻了一位管事,总揽各山的弟子修行及其他物事。全宗上下有五百余人,在修行界也是有名望的大派。
八殿以乾殿为首,乾殿之主也就是宗门掌教,本门名号是天乾道人,修行界内的同道送了他一个天衍道人的称号。艮殿之主、兑殿之主也都是天字辈的道人,分唤做天艮道人和天兑道人,乃是天衍道人的师弟,不过这些年四处云游,不知去向,殿中事情尽都由门下代为处理,坎离两殿的主管本来也都是天字辈的道人,不过现在俱都闭关修行,而那坤、震、巽三殿近百年来都是道字辈门人掌管。
天衍带着天启,化为一道清风飘到了坤殿之外。携着天启,抬脚便进了殿门。
两人刚入殿门,便被遇到了一位女子,一身淡蓝衣裳,淡雅素净,质朴之中带了几分典雅高贵,正是天启的生母,朱云灵。
朱云灵见了这两人,心头猛然一震,目光先是扫了一下天衍身边的天启,强忍住心下欢喜,接着赶紧向天衍行礼:“师尊安好!”
“进去说话。”天衍点头,当先携着天启走了进去,朱云灵紧紧跟在身后,目光却一直盯在天启全身上下,仔细打量着,而天启自然也心下激动,默默得打量着又是两年未见的母亲,只觉得心下暖流游荡,不比体悟天道玄奥之后的快感稍差,世间亲情,很是奇妙。
……
天衍道人带了天启,过了大殿前面的简单厅堂,再穿过中间的回廊,便到了一处院落的前面,虽是深秋时节,院落里却还是飘出了淡淡香气,不知是花香还是草香,这香气却不像一般灵气汇聚所成灵物那般‘香’得让天启讨厌,反而简简单单,一闻就是那种纯朴的山野味道。
朱云灵一直注意着自家孩儿的面色表情,看着他面色虽然不动,可眼神之中却有欢喜,顿时心下也是开心满足。这院落里有一处小泉眼,泉眼之中原先是安置了一小块被仙灵之气温养了千年的玉精,那泉水经玉精润化,自然灵气迫人,且小院之中先前种植的都是些移植过来的灵花异草,作炼药养神之用。自从上次两年前天启来过这小院之后,细心的朱云灵便发现天启似乎有些不喜此处,她这才花了心力,将院落之中原先的布置尽皆挪到了大殿另外一侧的一个花圃之中,而将院落里栽种上一些自然而生,无需灵气浇灌的植被,那泉眼之中的含蕴仙灵气的千年玉精自然也被撤开了,院子里头显得清新自然。这一切尽都是为了这天启孩儿,如今见他欢喜,那朱云灵自然也是开心满足的。
天衍进了小院之后,看着小院布置,转身向着朱云灵微笑点头,而后便在那院落之中的一处石椅坐了下来,按着往日习惯,天启自然便要同坐下来,不过他抬头一看,自己母亲朱云灵还恭敬得站在天衍身前,所以也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也站在了天衍身前,小心打量着丝毫不显变化的母亲。
天衍看着天启的表现与往日不同,没有当即便随之坐下,略微一愣,旋即笑道:“都坐下说话。”
朱云灵恭敬应是,而后坐在了一旁,而天启却等朱云灵坐下了,方才坐在天衍身边。朱云灵在一旁看得清切,天启那形态动作与天衍竟然完全一般,而且两人又都是一身粗布白袍,看着都有些恍惚重合之感。这孩儿得到父亲的如此关爱,她心中自然越发开心,而且她打量着天启这两年,身子虽然没有强壮,但是看着却似乎比之前康健了许多。
“灵光孩儿正凝金丹,道元正在为那孩儿护法!”朱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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