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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井蛙-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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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需要再落一掌，便能夺得幻世掌控。
他心头也是怒火中烧，直欲将两人碾成粉碎。
可他没有这样做，只是踱步上升，重回空中，再伸右掌，划出暗与明双层世界。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他轻念道经，翻转手掌，空中的黑暗与光明，如同挤入透明清水的两盘颜料，没有任何外力调和，彼此缓慢地伸出触角，相互渗透。
“万物为三，三复二。”
这是逆反道生万物的过程，也是将幻世重归虚无的过程，高空代表深浊厚重的黑下坠，地面浅淡轻扬的明上升，然后交织旋转，触面产生一道曲线，线中无光，无声，无色，无味，空无一物，难以描述，看上去平静无波，却大力传出，将幻世生灵，统统拉扯成为混沌之气，吸入其中。
雯帝惊叹于这光暗描绘的混圆图案，摄来失去大地依托，漂浮虚空的黑与白，将他俩分投图案两边，终得大圆满。
“天地为二，顺生人，逆归道。道是本原，是一切法。”说完此句，雯帝与身前飞速旋转、交溶的图案一起消失，唯余那恒古的，无以描述的虚无。
……
他眼中恢复清明，对半精灵说，“我只是思考了一些问题，并对你的提议有了答题。”
“你决定当德鲁伊了？”苍穹大喜，这人类小孩身上自然之气破石之后，竟是浓郁数倍，果然是惊世奇才。
雯帝摇头，轻拍坐下荆条，参天植物，缓缓缩小，最后平贴地面，回复了常态！他抬腿迈出没过小腿肚的荆棘，便要离去。
苍穹拽住他衣袖，阻止说：“你现在不能修习斗气、魔法，除了成为德鲁伊，再无出头之法。”
“道，分两种，一是走得人多了，践草为路；再是第一次，第一位，行别人不行之处。”雯帝转头回望，目光深遂，透大睿智。苍穹迎着这眼神，只觉手扶之人，是位德鲁伊大能。“可……”他竟找不出反驳之话。
“谢谢你的担心，我的道，己经想明了。”
尽改先前咄咄逼人，雯帝这谦和的一笑，如佛陀拈花般，让人心清神定，不知觉间松弛下来。
是的，再他要怒下杀手时，猛然的惊觉。
美女蛇是操控者，她要杀他！
黑与白也是操控者，同要杀他！
那么，黑与白，有没有可能是心魔呢？
心魔利用人的贪、瞋、痴，或是制造美景，或是令其身陷杀劫！心魔有如肚中蛔虫，言语身行，无不直指人心娇弱，脆薄之处。
他雯帝想要什么？实现一切想法的能力。
他雯帝惶恐的时什么？创身世界后，找不到门路超脱。
想明白问题所在，他也就知道，随幻世而生的心魔，不是二个，而是三，这藏得最深，最不易被发觉得，正是此刻怒火中烧的自己！
道是无极，无极无形无状，他身处道境，化生虚假万物，怎会有逼真肉体？遗忘掉这点，就会假作真，顿入魔手！
当然，他能继续击杀黑与白，然后如美女蛇般成为虚假世界唯一的掌控者，用心魔的方法回到人间。
如果没有此刻的醒悟，他会对成魔之事毫无所知，依旧热热闹闹的过完此生。
但！
他再无重归道境的能力。因为这是心魔的出生地，也是它们的囚笼。
不能重归道境，灵魂会在身体死亡那刻，消散意识，堕入轮回。用前生说法，便是喝了孟婆汤，将今生种种全数遗忘。
所以，他舍了！舍去己知的回归之路，舍去虚假的自我，正如进入道境那般，完全抛弃自己，以死迎生。
待到隐约听闻天地有声飘渺：“道，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他得以再次醒来。
脚下还是那片变异的荆棘，身边还是那位男女不分的半精灵，他却徒然多了几分坦然，这就是他所生活的世界，是他唯一的真实。
……
“喂喂！”半精灵从笑容中挣脱出来，就见雯帝身影快要消失树丛，他追了上去做最后努力，“像你这等自然之气浓厚的人，一定有真视之眼对吧！可你刚才根本找不到我，可见德鲁伊遁术的神奇，只要你答应成为德鲁伊，哪怕口头上答应，我都会立马教你。”
雯帝又冲苍穹一笑，吓得半精灵一边大叫一边转过头去，“别对我用魅惑术，我承认，是想让你尝点甜头，然后欲罢不能！……呸，呸，怎么没看你，我都全招了。”
“不用你教，我也自会慢慢明了的。”雯帝自信回答：“世间万千法门，不得本原者，均为小术，非我所求。我要悟那真正自然之道，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
苍穹愣住了，他想起传授影像的大能曾这样说：“当你真正懂得画中真意，你便能化身万物，水火不侵。”
放弃努力的半精灵朝着雯帝远去背影，高声说：“也许你是对的，人类小孩。希望你成功之时，能与我谈谈心得体会，再来较较高下。”
【写得真费力，希望别不讨好啊！这章名字应该叫《重生之秘》或者《心魔生发之地》更合内容。】
一四九、这是意外，你信吗？
说到分高下，雯帝猛然想起一件重大事件，在那不远处的空地上，正有着一群痛心疾首之人，守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财物，等着他接收呢。
如此飞来横财，怎能弃之不顾？
得道高人的做派瞬间抛到云外，他卷起衣袖，一个加速，脚底扬尘，气势汹汹地追债而去。
哪知绕场一周，就是不见那堆如小山的财物。
这是何道理？
且听苍穹道来：
“那帮家伙早在你大喊大叫的时候就散了，啰，你的一枚金币还在那呢！”
雯帝顺着苍穹所指望去，就见林丛开阔处，土黄色的光秃之地面，立着一根稍亮的短柱，微小身材，加上与地面相近的色泽，实难分辨。他移动身子，这角度变幻，短柱变成了圆饼，上刻高崖孤峰，有巨龙垂尸，人族勇士正持剑立于龙头，剑身反光，金茫袭来！
“这……这……”雯帝是哭笑不得，果然常年在外混的，没一个是傻蛋，留得赌注原封不动，硬是让他找不出发飚的理由，只差憋出内伤，长叹一声，“算了，算了，先完成正事，来日方长，总逮得到收拾他们的机会。”
告别了辛勤的半精灵园丁，雯帝向训练场深处走去，穿出树丛后，是一片人造的岩石山峦，设有诸多机关陷阱，满穿护具的孩子在其中小心探索。看满头大汗，手中长剑如探雷针般四下乱戳者，神色慌乱，十足的新手模样；而有经验者，锐目如鹰，小步腾挪时，统览八方，见可疑之处，才投掷飞爪、暗器，加以试探。
雯帝看得出神，没有留意脚下，突听一声：“小心！”为时已晚。他脚底一空，地面坍塌，人随之落入空洞中。
“哪来的菜鸟啊？”出言提醒的孩子捂脸大声说着：“此路不能走都不知道。活该掉……”
话未说完，便见道旁青草疯长，一头扎进坑中。随即听落坑人心有余悸感慨：“谁这么缺德，害我差点掉进粪池。”
草筋收缩，将雯帝弹出，他又闻“注意脚下！”当时心想，“不会整个路面全是虚的吧！”脚已踩实，听得咔嚓一声，路面凹陷，有机关发动，无数飞箭临头，密如雨滴。
“这可好了，我们准备收尸吧！”
雯帝怎会让配角如愿，借势前滚翻，便要以他无匹的敏捷闪避，哪知又闻：
“唉，本还可以留个全尸的，等会只好用扫帚收集了。”
一道寒流涌上背脊，他果断手肘撑地，双腿上抬复又高速下压，做出一个鲤鱼打挺，与地面升起的旋转锯齿差之毫厘！背部衣物割裂，透入凉风，吹拂他急流的汗液，如抽丝般带走体温，增重冰寒的心悸。
他身子打直，果断左扑，在平行于地面数秒内，下方利矛如雨后春笋，长势又急又密，那细若针尖的矛头，就在他鼻前闪烁寒光。
雯帝双手着地，又是一顶，人如皮球，刚好从道旁斩出的交错铡刀缝隙间弹起。他当空矫正身形，平稳降落，不料沙石地面，黄光闪过后，竟变得油腻不堪，令人站立不稳。他向后倒去，铡刀的来回声就在脑后，嚓嚓作响。硬凭腰力止住后倒趋势，曲膝前跪，有如溜冰般，冲刺滑行，纵是如此，头顶扎紧的发髻依是断于刀锋之下。
“这样也行！”山石场地上此刻无人训练，所有目光均紧盯雯帝，所有口舌皆齐发感慨，接着共叹：“垂死挣扎啊！”
此情此景雯帝仅想学一招分身术，化身无数，把这群有功夫说风凉话，也不出手相救的看客们统统掐死。可惜，愿望是美好并遥不可及的，再多妄想，也无法拖延他滑入桥下的时间！
所谓的桥，是指高架平路上方的巨石，据雯帝目测，它有着顿位级的重量，边角尖突锐利，投射覆盖面积巨大，一旦落下……好在，以现在的滑行速度，定能在被砸中前，冲出波及范围。为了安全起见，他还以手作桨，在地面刨了数下。
哪知！行至桥底正中，前面浮现淡蓝色魔法阵，阵中符文首尾相接，寒气四溢，刹那凝出冰墙一道，与高速的雯帝撞个正着。
“轰隆”巨响声中，崩碎的不止是冰墙，还有巨桥与道旁岩石。石缝之中，灰茫闪过，雯帝完好无损地出现安全地带，显然他使用了“定”字真言。可看热闹的孩子没有这等本事，全在飞溅的碎石与激发的各种机关中，嗷嗷叫唤，涕泪横流。
“谁？谁干的？”雯帝听这气急败坏的声音便知不好，那位不待见他的中年管事出现，他得在麻烦找到之前，闪~
深入再深入，目测不过百亩的冒险公会，这内部空间却超乎寻常的大！应该使用了某种空间技术，就这点而言，魔幻世界的“科技”水平，超乎想象的高啊！他一边赞叹，一边走入人造的迷宫里。
迷宫每块分隔的小空间，都呈扁长的方形，长边上开有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的出入口，也不知有何功用。雯帝瞎蹿两个后，便找不到北，只好大声求助：
“喂！有人吗？”
见过捅马蜂窝的情形吧！一杆顶上去，包在树杈上像个肿瘤的土褐色球体，立马发出嗡嗡声，然后飞出黑压压的一片。
雯帝这一声，正如捅马蜂窝的效果，难以计数的孩子弓手，“嗖”地出现，“嗖”地射出一堆箭羽，再是“嗖”的从另一道口子消失，留给雯帝满耳拉弓放弦的“嘣嘣”声。
“这TMD的到底怎么回事？”箭枝没有箭头，射不死人，可打在身上依旧生疼，雯帝大怒之下，化身推土机，遇墙踹墙，遇人踢人，稀里哗啦，身后满布断瓦残骸、伤者呻吟。
他携此雷霆之势，过三关，斩六将，穿过层层障碍，终于到了训练场的中心：一面插满木人的沙地。迎接他的，正是沙地学员们鉴赏怪物的眼神。
“捣乱的给我站住，今天非扒了你皮不可。”管事嘶声揭底的吼声远远传来。
雯帝无奈的耸耸肩，回道：“如果说这是意外，你会信吗？”
一五零、还是意外
“这声音是……”管事气极以至于险些背过气去，缓了片刻才接话道：“雯帝！”。凡闻此音者皆感骨架打颤，似被一排铁牙咀嚼，可见他怒意的威盛，已到实质！
“在场学员听令，凡拿下此人者，立马特许毕业！”
此令一出，那是群情激奋，沙地上学员个个如狂化一般，双目赤红，青筋暴突！嘴中欢叫：“小弟弟，别怪哥哥心狠，俺实在不想呆了，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这也不怪得他们，雯帝刚满十三，相貌虽初显俊秀，但稚气未脱，出现在这，正常人的第一想法，便是新来的雏，欠收拾！更何况，这小子的出场未免太霸道了，不给足下马威，还让高年级的脸往哪搁？
“误会啊！纯属意外，我只是迷路，迷路了而己。”雯帝无辜摊手加再次耸肩的动作，在他们看来，果真是嚣张至极；还有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差没贴上，“来咬我啊！”三字。
“对啊，我们不小心打死你，也只是个意外。”
某吼了这嗓子，场上氛围瞬间变得微妙。心地善良或小心谨慎者，身子一顿，然后步伐慢下三分；而别有用心者，同是减速，却缓缓将身形掩藏在神经大条、嗷嗷直叫的莽汉之后，伺机而动。
雯帝将这些变化看得真切，暗道了一声：“有意思！”脚板撕起大块地皮，低身俯冲，人便消失在纷扬的沙尘中。
“呃！”莽汉身后的瘦子下巴突受重击，躯体飞抬后倒，又再被现身的雯帝握住右手腕，轻轻旋捏，“啊！”再是一身惨叫，被夺去手中匕首。
“凭你哀嚎的音色，我就分辨得出，你是喊话的那位吧！”雯帝得意一笑：“别以为找不出你哦，我这耳朵是能当眼睛用的。”他抬腿踹入瘦子腹中，身子后旋，硬挡莽汉回转的一斩，人借力化为风中柳叶，飘到第二位身后，扫堂腿外加锁喉抛摔！解决小人一位……
雯帝没有学过任何招式，实打实的来，极易吃亏，好在他反应敏捷，力量速度均胜人一筹，左跑右蹿，寻机突入，招招废人战力，竟是在管事携众到达前，摆平全场。
一干公会教员，看到丢盔卸甲，满地打滚的学员，脸都绿了，如果眼中怒火能焚燃物体的话，沙地训练场上唯一站着的雯帝，定是捂着火PP，四处寻水去了。
这可是赤果果的打脸啊！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横扫整片训练场，无同龄人可挡是何概念？是成为冒险公会酒吧，未来数月持久不衰的八卦主题！
教员似乎听到，哪些曾被操练的小兔崽子，满怀恶意的嘲笑！
“喂，听说没？那些个整天把自己吹得牛X上天的教官，带出来的学生，连个吟游诗人都打不过！”
“噫？！你的消息不对，是教官自己被收拾得屁滚尿流的。”
“哦，对对对，特别是以前整我们的那个XXX听说被剥光了。”
“真的吗？他是不是还穿那条经典的臀部绣花内酷？”
……
这更是赤果果的耻辱啊！
那个叫雯帝的野小子，竟对他们的杀人眼神无动于衷，屁颠屁颠跑到索尔跟前，献起了殷勤！真TMD的邪气了，难道就几天，他就摸清了教员底细，知道哥几个干不过那个拿大剑的。其中两位教员直接憋屈到暗伤，嘴角溢出鲜血。
当然，这与管事相比，算小巫见大巫。
只见中年管事，本就气急的脸色，瞬间泛紫，腮帮外鼓，喉头数次吞咽，也收不回嘴中内含之物，最后来个大爆，那血雾有如喷泉，劲力十足。
“滚，给我滚！你的徽章马上送还，限你半个时辰内从训练场消失！”
“管事大人啊！这真是个意外，我就想来请教索尔老师的，只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小心破坏了一点点设备啦。”雯帝掐着小指尖，稍稍露头了肉眼能辨的一丁点，其实这算不得夸张，因为空间魔法的关系，公会内部训练场还是相当广阔的，他再是能拆，受体型所限，相对来说，的确大不到哪去。
可此动作落入管事和教员眼中，那就不得了啦，除了挑衅，还是……调戏！
“以你的年际有此实力是个天才，可没有魔法与斗气，你也算是到头了。”管事一步一字，缓缓向雯帝走去，“我今天非得给你留下点深刻教训，免得在外面惹出事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的身上似有无形火焰燃烧，周围空气扭曲着翻腾向上，地面黄沙缓慢融化，再凝如琉璃。
雯帝震惊于眼前所见一切，他完全没有料到这外表抽象，存在感薄弱的管事其实是高手，等到需要正视他时，已经迟了，气浪下变幻的光线，早掩去管事的身形。
“相信我，这真的是意外！”
雯帝一边口头做着最后努力，一边将放低身子重心，拉开了随时攻防的架势，却听得众教员嘲笑，“这小子还真不知天高地厚，竟还想对抗蜕变阶的管事。”
“蜕变阶！”雯帝暗道：“果然，在这么以武为尊的社会，一个颇有威信的管事，怎可能是无用的废物。”同时他心里充满期待，早听蜕变阶种种传说，他倒要试试，所谓无视凡人阶数量的战力倒底何等惊人？
面对雯帝澎湃战意，管事未置一词，仅将裹身气浪扩大数倍，隐隐现出某种巨兽轮廓。
“要来了吗？”两人相隔还有十来米，雯帝便感袭来的风压如滚烫刀刃，割得面颊生疼。突见管事停住，高抬右手，那身后巨兽也随之提起利爪，这起手便带起一波风压，也单凭这股风压，竟将雯帝吹退数米，运转真气使出千斤坠，才得以稳住。这刚刚站定，便有火苗漂过发稍，令雯帝金发微卷，瞬间蒸干背部冷汗，又再扯出一片湿露，数息之间，让他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复多次。直到这时，他视觉才从一片赤红中恢复过来，身子右侧己无物尚存，连无形的空气都在燃烧！
恐怖！绝望！这便是蜕变阶超越凡人的力量。
“小子，要不是有分会长的命令，我这一拳定会将你打个正着。”管事收了气势，顿时又恢复没有存在感的模样，“记住，限时离开！”说罢，甩袖离去。
雯帝闷声片刻，才从震撼中醒来，指着身后废墟道：“貌似你的这一拳，破坏比我还彻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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