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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及无辜！你先回去让各派待命，本尊随后就到！”



　　“千落领命，这就回去准备！告退！”封千落拱手行了一礼，随即退出了潜渊殿。



　　渊默行至书房，用念力开启览天镜，见镜内之人的行动果如自己所料。不由得轻吐口气，嘴角噙了丝淡淡的笑。



　　渊默带着各派掌门及门下众弟子来至鬼煞教时，青萝正在殿内捧着本书卷仔细阅读。听蓬百脚急匆匆地禀报完，只是轻轻地合上书卷，面色从容，似是早已料到。



　　青萝带着蓬百脚和众教众来到殿外，只见渊默一袭白衫，长身玉立，面色沉静如水，手拿配剑“湮”，浩荡众人中，只一眼便注目不移。这个几千年来令她魂牵梦萦的男子，无论何时，都从未失了分毫瞩目。



　　“魔女，你杀了四派掌门，今日我等来此，为四位掌门讨回公道！”封千落怒视青萝，高声道。



　　“你说我杀了他们，证据呢？”青萝冷笑着伸出手，问道。



　　“魔女，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曾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便是证据！”封千落说着，举起当扈玉璜。青萝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有些异样。



　　“此玉璜是你鬼煞教教主的身份信物，天下只此一件，你还想狡辩！”



　　“这玉璜我之前就丢了，并不知为何会在你手上！”



　　“证据确凿，你竟然还不承认！先前你曾公开向他们索要镇派之宝被拒，有充分的杀人理由。且四人脖子上皆有勒痕，你用的是九节鞭，专锁人喉咙，加上这当扈玉璜，足以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铁证如山，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青萝并未理会封千落的厉声高喝，只是转头看向始终一言未发的渊默，喃喃问道，“渊默，你也相信是我杀了他们？”



　　“我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证据。你说你并未杀人，那便拿出证据来。”渊默的话仍如往常般不带丝毫感情，对于此刻的青萝来说，却异常冷漠。



　　“我先前确实向他们索要过东西被拒，也无法证明玉璜丢失，更无法解释他们所说的勒痕，可是我确实没有杀过他们！我青萝向来敢作敢当，做过的事情绝不会否认，但没做过的也绝对不会承认！”青萝冷冷道。



　　“青萝姐姐，都到了此刻你还要跟他们费这么多话，你这魔教教主也未免太过好欺负了吧！”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璟一袭紫裙，正从天空飘然而至。白璟消失了五百年，而此次来鬼煞教的各派掌门弟子大多数皆为凡人，除了渊默，青萝和少数已然修成仙体的掌门，众人皆屏息凝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在一块巨石上单脚落定的白璟。



　　紫衣华贵，容貌虽与青萝平分秋色，却比她多了几分妖媚，弯月般含笑的眼眸更添了几分魅惑，眼波流转间众人皆恍如置身于万花丛中，香气扑鼻，目眩神迷。



　　“白璟，又是你！你还真是爱看热闹啊！”青萝仰头看向白璟，眼里有明显的狐疑和担忧之色。



　　“妖皇白璟？她不是五百年前携妖灵族残余消失在千漳峰了么？怎么会在此处出现？”片刻前还陶醉在伊人美貌中赞不绝口不舍移目的众人，一听到眼前这绝色美人为妖皇白璟，皆面露惧色。他们虽未参与过五百年前那场征伐，然而这场惨烈的战争却早镌刻在人仙魔三界的历史中。



　　三界与妖灵那场战役，死伤无数，尸殍遍野。人仙魔三界共出动五万人，对抗妖灵族两万妖兵。然而本是胜券在握的战役，却因为青桓酒后向白璟说出了征伐计划，而后白璟又将她告知了素绾，因此征伐计划被素绾全盘识破。在去往妖灵族老巢迷雾峰途中，五万人中了妖兵埋伏，犹如案上刀俎。虽然最后青桓以白璟为人质迫使素绾放弃了屠杀，渊默和青萝拼劲了全力将素绾困入灭妖鼎，并灭掉一半妖兵，然而三界之军也已损失惨重，只剩两万不到。



　　白璟为救素绾，与渊默青萝苦战两日，最后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妖灵族护翼背着白璟带领残余妖兵逃往了千漳峰，五百年间音信全无。三界盛传白璟负伤而死，其余妖兵因群龙无首又损失惨重，只能躲于千漳峰内不见天日。



　　而眼前这活生生的白璟，是否意味着，妖灵一族很快就要卷土重来？



　　“咯咯咯……”白璟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众人耳边，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身为魔教教主，却几次三番被一群凡人逼的无法。不过五百年不见，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青萝教主竟荡然无存，不知道这些跟随你的魔族众人，会不会觉得颜面尽失！”



　　白璟话音刚落，青萝身后的魔兵们便开始窃窃私语。



　　“魔女，你既无法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那便放下武器，随我们回去受审！”袁谷秋手拿配剑，对着青萝高声道。



　　“哈哈哈……青萝姐姐，我看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做缩头乌龟！你怕你一旦与他们开战，便会与渊默势不两立，可是你却不愿意承认，即使你如此畏首畏尾，渊默也不可能会接受你，永远都不可能！”



　　“闭嘴，你这个妖女！”青萝对着白璟狂啸，由内力催发的啸声犹如尖刀般冲进众人耳膜。修为低的人只觉耳膜胀痛，似快要爆炸一般。青萝的双眼瞬间变成了恐怖的血红色，全身散发着阴冷的杀气，令众人不寒而栗。



　　白璟的话犹如一根利刺，狠狠地戳在了青萝的胸口。是的，她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和人仙界的人起正面冲突，就是因为她不想与渊默拔剑相向。她总是心存一丝侥幸，只要他们没有成为仇人，总有一天渊默会有可能爱上她。然而正如白璟所说，不爱就是不爱，不管她在渊默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可能会爱上她！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你愤怒了吗？你绝望了吗？你恨我向你说实话了吗？可这一切都不是由我造成的，是他！”白璟手指渊默，高声道，“是他负了你！你为他改变，为他甘愿做一个没有魔性的魔头，为他被人嘲笑，可是他呢？他在做什么？他宁愿对一个只不过养了十八年的女孩浅笑，也不愿意多看你哪怕一眼！你应该杀了他，用他的血去祭奠你为他付出的感情和几千年岁月！杀了他，快杀了他！”



　　白璟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冷酷，青萝的双眼也逐渐由血红变为浓烈的深紫。她机械般地提起手中的九节鞭，一步一步朝渊默走去。渊默眉头紧蹙，他看出白璟趁青萝心性大乱之时，用妖灵族的摄心术控制青萝了的心智。妖灵族最善于利用他人的七情六欲控制人心，而白璟的摄心术更是练到了极致。渊默握着剑的手不由紧了一紧，他欲开口劝阻，却深知他的话只能让青萝魔性更快地爆发。



　　蓬百脚也看出白璟在用摄心术催发青萝的魔性，忙上前焦急地抓住青萝的手臂道，“教主，你要冷静，切不可着了这妖女的道！”无奈此时青萝魔性已深入心脉，只是偏过头冷冷地看了蓬百脚一眼，使劲甩开他的手。



　　“好！青萝，从现在起，挡你者，皆杀无赦！释放你的魔性，杀了渊默，杀了所有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人！”白璟继续对着青萝喊道。



　　“渊默，我杀了你！”青萝腾空而起，挥动手里的九节鞭直冲渊默而去。渊默也催动内力飞至半空，拔剑出鞘，接下青萝几乎用尽全力的一鞭。九节鞭缠绕在剑身，青萝挥动鞭子企图抽开渊默手中的剑。渊默轻提剑身，反倒是青萝的鞭子瞬间脱离手中，被甩到了地上。



　　青萝怒不可遏，随即微动右手隔空将印文冶的随身佩剑抽离剑鞘，印文冶未及反应，剑已瞬间到了青萝手里。她挥剑朝渊默砍去，内力催动着紫色的剑气从剑身脱离，朝着渊默呼啸而去。渊默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运气挥剑。剑凝于半空，剑身白光乍现，瞬间一分二，二分三，无数把剑垒成一道光墙，将紫色剑气挡住。



　　众人皆看出渊默只是在防守，并无意进攻，否则青萝早就被他的剑气削成碎片。



　　青萝一击不成，再次凝神聚气，手中的剑飞至空中，也瞬间分离成无数把，剑气带着青萝的怨气和怒气，化成无数只猛虎咆哮着朝渊默面前的剑墙扑过去。渊默早已与“湮”人剑合一，此时凝气于内，剑墙即刻白光渐盛，青萝凌厉狠绝的剑气刚触到剑墙，便即刻被弹开，剑则被震成两节，坠落地面。青萝被剑气震的飞出去，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此时深紫的眼眸也已渐渐恢复了正常。因方才一战内力消耗过大，且情绪变化太过激烈，体力不支，眼看就要从空中坠地。渊默随即飞过去接住青萝，青萝被魔性控制失了心智，并不记得方才一战，此刻躺在渊默怀中，望着他发怔。



　　渊默抱着青萝稳稳地落到地面，随即缓缓将她放下，轻声问，“伤的可严重？”



　　青萝愣了片刻，然后慢慢地摇摇头。渊默确认她无大碍后，随即退了回去。



　　白璟并未料到五百年不见，渊默的修为竟已练至化境，青萝如此狠绝的攻击竟被他如轻松的化解。不禁眉头微蹙，有些慌乱。正准备趁乱离开，却听见雀儿急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你们不要打了，错了错了，她不是凶手！”众人朝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雀儿和青桓正朝这边御风而来。
第十四节　真相大白
　　“她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她！”说话间，雀儿手拿雀灵剑，直冲巨石上的白璟而去。白璟面对雀儿的突然出剑，本能地挥出缎带阻挡。雀儿却猛地收回拿剑的右手，转而将左手直直地伸在缎带前，白色缎带瞬时紧紧地缠在她的手腕上。



　　印文冶正欲出手相助，却被渊默制止。



　　雀儿和白璟在半空僵持了片刻，突然提起左手后退，缎带越勒越紧。正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先前一直在一旁看着空中两人的渊默此时突然飞身而起，挥出剑隔空斩断了缎带。然后抱着失去重心的雀儿缓缓落到地面。雀儿朝着渊默眨眨眼，吐吐舌头，渊默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终是未发一言。



　　“这便是证据！”雀儿甫一落地，便迅速走到众人中间，将勒的发红的左手腕伸到众人面前。众人皆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不慌不忙，将右手的雀灵剑收回腰上的剑鞘内，摊开掌心。众人好奇看去，只见她的掌心里躺着一块白色碎布，正是她与印文冶去检查尸体时，在古砚派掌门葛云天手里发现的那块。



　　“雀儿，别胡闹！这里很危险，赶快离开！”印文冶走到雀儿旁边，欲拉她走。



　　“让雀儿继续说。”渊默轻颔首示意雀儿继续，印文冶听渊默如此说，只好放开雀儿的手退到一边。



　　“我跟印文冶一起看过四位掌门的尸体，他们脖子上的勒痕并非九节鞭所致。”雀儿说着走到青萝身边，“青萝教主，你的鞭子借我使使吧！”说完也不等青萝答应，便径自抢走了她手中的鞭子。“你们看，这九节鞭每两节的连接处都有一处接痕，勒在脖子上不可能像四位掌门脖子上的勒痕那般齐整！”说着便撩起右手衣袖露出半截手臂，举起左手挥动鞭子缠绕到右手臂上，接着使劲一拉，再将鞭子抽出，右手臂上立即有一条勒痕，而这条勒痕却在中间一处断了开。众人中，那些见过四位掌门尸体的，皆赞同地点点头。



　　“这碎布是我从古砚派葛掌门手中发现的，应该是葛掌门在挣扎时扯下的。这材质正与白璟手中的缎带相同。你们再看看刚刚白璟那条缎带在我手臂上的勒痕，很完整，并无断口，并且在四周还有些细长的勒痕，正是缎带缠绕时留下的。渊默，我说的对不对？”雀儿得意地冲渊默笑笑，挥了挥手臂上几圈泛红的勒痕。



　　渊默并未回答，但雀儿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赞许之色。



　　“就凭一块碎布和一条勒痕就断定我是凶手，果然是个黄毛丫头！渊默，你准备凭这个就把杀人的罪名扣到我头上吗？”白璟冷笑着看向渊默。



　　“那这枚蓝荒祖母绿的戒指呢？”跟着雀儿一路到了这里却始终一语未发的青桓此时举起左手，大拇指和食指间夹着一枚通体碧绿的戒指。看到青桓和戒指的瞬间，白璟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块祖母绿是我从蓝荒寻得的，本无甚特别，但这戒指内有一块白色瑕疵，形似一只白狐，我觉得特别，就花了几个月时间打磨成一枚戒指送与你。如今这枚戒指在被杀掌门的袖内找到，你又作何解释？”青桓一向说话都带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而此时众人却瞧见他脸上有着幽深的绝望和痛楚。



　　“白璟，当年是我负你！我不肯相信你，拿你当人质去逼迫素绾停止反抗，之后违背承诺眼睁睁看着她被困进灭妖鼎！是我害死素绾！你要杀就杀我，我绝不眨一下眼，你根本没有必要设下如此残忍的局来对付一些与此事无关的人！”



　　“哈哈哈哈……”白璟立于石上，看着青桓放声大笑，眼角却有些微湿。“五百年前你为了所谓的正义丢弃了我，五百年后你又为了所谓的真相拆穿我，你可真是始终如一啊青桓圣君！没错，人是我杀的，我故意嫁祸青萝，挑起人仙与魔的冲突。我就是要看到你们打，打得越激烈越好，就像当年你们三界攻打我们妖灵族一样！最好全都死绝，一个不留！”白璟眼里肃杀的狠绝让众人觉得如芒在背。青桓别过头，眼角隐隐有些晶莹在闪烁。



　　“白璟，当年征伐你们妖灵族，并不为寻仇，只为救人。你姐姐素绾为练成血魂咒最后一咒，派妖兵在人间到处杀人，企图集齐一万怨魂。如果我们不阻止，人间将生灵涂炭！”青萝的声音仍有些许虚弱，却义正言辞。



　　“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难道你没有杀过凡人吗？你之所以与人仙两界一起讨伐原本与你更亲近的妖灵族，不过就是为了讨好渊默。什么天下苍生，生灵涂炭！青萝，当年若不是我姐姐护你助你，你能从一个被仙界驱逐的废仙变成魔界至尊？你却转过头在背后捅她一刀！你有没有半夜被噩梦惊醒过？会不会觉得良心不安？”白璟的眼神如利剑般射向青萝，厉声喝问。



　　“作为一个朋友，我确实对不起素绾。你说我虚伪也罢说我恩将仇报也罢，我并不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当年我几次三番求她放弃练血魂咒，她执意不听，一意孤行。我只能选择与她拔剑相向。妖和魔并没有高人一等，有何权力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生杀予夺！”



　　“够了！青萝，不要再用那些恶心的言辞企图说服我，那只会让我更想杀了你！姐姐和妖灵族众多生灵的仇，若我白璟不报，就愧对整个妖灵族！”



　　“素绾被困于灭妖鼎之后，曾让我转达几句话，你想听吗？“渊默缓缓浮于半空，与白璟隔着丈余之距，问道。



　　白璟怔了一怔，喃喃问道，“姐姐？她说了什么？”



　　“她让我告诉你，不要替她复仇。她想练成血魂咒，也不过是为了保护你和族人。然却不曾想过此举会给你们妖灵族带来灭顶之灾。如果有机会选择，她会放弃血魂咒，做一个称职的妖皇。她望你不要重蹈她的覆辙。当日你逃往千漳峰后不知所踪，所以这几句话，迟了五百年……”



　　“姐姐……你保护了我几千年，而我却与他人合谋害你性命，我如何对得起你，他日黄泉相遇，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你……”白璟双手掩面，泫然泪下。然而不过须臾，泪犹在脸颊，神色却恢复了方才的狠觉。“渊默，不管你刚才说的是否是真话，我都会当它是假话！因为我不会停止复仇，更不会饶恕你们……”白璟伸出手指，指向渊默，继而又指向看着他的众人。“你们都要给姐姐陪葬！哈哈哈哈……”



　　笑声还在耳边回荡，白璟的身影却在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白璟！”青桓飞身而起，追着白璟而去。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皆看向渊默。



　　“真相已大白，青萝并非凶手，可以不必聚集于此了。”



　　“帝尊，难道不追？”封千落疑惑地问道。



　　“白璟的修为，恐怕不是你们能阻挡得了的！况且青桓已经去了，余下的，容后再议吧！”



　　众人听后，不再说什么，皆向渊默行告退之礼。浩浩荡荡的人仙之军，皆飞向四面八方。不过片刻，殿外只剩下渊默，雀儿，封千落，印文冶，青萝，蓬百脚和鬼煞教教众。



　　蓬百脚见此势，不待青萝吩咐，便带着教众退开。



　　“文冶，你平时一向细心谨慎，怎么连祖母绿戒指和碎布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