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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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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逆淡淡道:“还有这么多阐教余孽,今天就把你们一网打尽!”

    语罢,远处忽然显出一群黄衫道士,从山下四面八方涌上来,皆是西方教教众。

    同一时间,周围升起一个发光的圆环,赫然是一个禁锢法阵,将那些西方教教众挡在外面,无法近前。

    紧接着,杨逆、李鸿熙、召虎、三人周围各出现一个光环。灼热的光环正在逐渐缩小。三人被困在光环禁制中不得脱身。

    李鸿熙道:“小心!此阵非同小可!”

    杨逆身法极快,纵身跃出光环,飞身救走召虎。

    李鸿熙被困在光环中,一拍脑门儿,破口骂道:“妈的!又是这破阵!”

    语声中,他被围在光环中,全身甲胄尽碎,裸露的四肢变得伤痕累累。一番激烈的挣扎过后,李鸿熙被彻底制住,身躯完全动弹不得。

    苏季发现眼下的情况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差,看来召虎并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虽然凭他们三人的实力,可能足以击败柴嵩和七曜洞主,但他们也因此身负重伤,尤其召虎已经无法发挥任何作用,如此一来,现在要对付的就只剩杨逆一人。

    杨逆一拳击来,风起云涌,发出震天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苏季持剑抵挡,却被那气势逼入。

    守阵人们飞身掠出,朝四面八方散去。

    苏季和杨逆的身影一齐冲进玉虚宫内。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玉虚宫屋檐上的瓦砾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绞碎,连续不断地炸开,起此彼伏响个不动,好像山崩地裂一般。整个屋脊渐渐坍塌了下去。

    眼睛阐教祖庭轰然坍塌,所有人皆是一脸惊色,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弹指间的功夫,玉虚宫轰然化作一片残砖碎瓦、满目疮庚的废墟。

    阐教的众人皆是选这一颗心,为苏季捏了一把冷汗。等到一阵弥漫的硝烟散去后,远处终于显出两个身影。

    牛竹忽然面露一丝喜色,只见杨逆单膝半蹲,脖颈被一把剑抵着,乱发在风中飞卷,模样很是狼狈。

    “三年不见,我竟会败在你手上。”杨逆嘴角泛起一抹自嘲。

    苏季手持无名剑,指着杨逆的脖颈,道:“若你没有受伤,我一定占不到便宜。”

    “输了,就是输了。”

    杨逆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姬宫开始不住地瑟瑟发抖,环顾四周,颤声道:“你们想造反吗?”

    苏季微微一笑,答道:“陛下,我们不是想造反,我们正在造反。”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场误会

    听到“造反”两个字从苏季嘴里说出来,姬宫愈发紧张,身子缩到召虎后面不敢动弹。

    “陛下,不必担心。”召虎安慰,昂首对苏季道:“你别得意的太早,莫要望了那帮老家伙,还在我们手上。”

    苏季道:“只要擒住你们,柴首座和其余五位洞主自会得救。”

    召虎不以为然地一笑,嘴角莫名地微微上扬。

    此时,柴嵩漂浮在空中的元灵,黯然说道:“不是五位,现在除了太阴,阐教只剩四位洞主……”

    苏季微微一怔,暗忖难道哪一位洞主不幸阵亡?

    正疑惑不解的功夫,耳边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柴首座,这么快就把人家排除在外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那些被灵光阵挡在光环外的西方教教众,不约而同地让开一条去路。

    紧接着,一位看来二十出头的女子,孤身穿过人群,一步步翩然走来。这女子身着一袭水蓝色道服,身材高挑,长腿纤美,腰肢柔细,碧绿的簪子绾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苏季微微阖目,一眼便认出她便是七曜洞主中唯一的女子水曜洞主辰星。

    水曜洞主仿佛有一种独特的温柔风韵,让人只要看一眼便能感受到她的柔情似水,就连平日不近女色的西方教教众们,此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苏季望着她一时出神,但他并非垂涎她的美色,而是直勾勾地盯向她身后。

    此时,水曜洞主身后,悬空漂浮着五颗巨大的水球,每一颗水球之中,各端坐着一个人:日曜洞主、火曜洞主、金曜洞主、土曜洞主,中央最大的一颗水球里面,赫然坐着柴嵩的肉身!

    五人的身躯全被包裹在巨大的水球之中,一个个紧闭双眼,凝神屏息,却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仿佛已经清楚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冲破水球逃离出来。

    狗头童子望着那四颗水球,惊愕道:“那莫非是……水牢阵?”

    “水牢阵?”金贞眉头一皱,问道:“那是什么阵法?从未听过。”

    鸡老捋了捋胡须,道:“这阵法我也是第一次见。听说水牢阵是水曜洞主的独门法阵。修士一旦被水牢阵禁锢,玄清之气会慢慢流失,变得越来越虚弱,纵然修为再高,也无术可逃。”

    净阳疑惑道:“水曜洞主为何要对其它几位洞主,还有柴首座施展水牢阵?”

    “净阳老弟,你是不是养猪养傻啦?”夜磨子戏谑道:“这点事还看不明白?那娘们儿显然已经跟敌方里应外合,公然背叛阐教!”

    殷久悠望向黄眉道人,疑惑道:“师兄,七曜洞主中招就算了,怎么连师父他老人家也……”

    黄眉道人叹道:“凭我们师父的修为,自然不会轻易中这种雕虫小技,但架不住这女人偷偷吃里扒外,暗中偷袭!”

    苏季望着前方的水曜洞主,想起过去的三年来,她基本没有传授自己任何有用的法门,只是隔三差五找自己聊天,其实目的是觊觎鸿钧铃。幸亏太阴之前曾提醒千万提防这个女人,苏季才一直没有让她得逞。苏季原本只当她居心叵测,想不到她今天竟然做出叛教的行径。

    想到这儿,苏季不由得心有余悸,幸亏之前没有在阵中服下她给的疗伤药,否则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苏季开门见山道:“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人?你直接说吧。”

    水曜洞主脚步停在光环的边缘处,柔声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放了杨将军,解除灵光阵。”

    “可以。”

    苏季微微一怔,这句话并不是自己在回答,侧目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姜凌。

    水曜洞主嫣然一笑,道:“姜师侄,你终于肯站出来了。”

    姜凌慢慢走出人群,转头对苏季和牛竹道:“你们擅自替我出头,根本毫无意义。”

    牛竹一脸茫然道:“师姐,你什么意思?”

    水曜洞主插嘴道:“你们根本没问姜师侄的意思,就擅自为她做主。女人的心思,岂是你们这些大男人能懂的?”

    姬宫直视姜凌,追问道:“他们刚才说的什么婚姻,寡人一概不信!寡人要听你亲口说!”

    姜凌咬着嘴唇道:“陛下,莫要听那两人胡言乱语!”

    苏季和牛竹陡然一怔,一时间僵在原地。

    姜凌道:“苏季,你觉得违心做事就是在帮我吗?自以为是!你对我来说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随时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跟你旁边那头蠢牛不一样,姜凌不会在同一棵树上吊死三次!”

    牛竹愈发迷茫道:“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姜凌道:“牛竹,你这个胆小鬼!整座昆仑山的人都知道你的心思,而你事到如今,却始终不敢跟我大大方方挑明。我姜凌就算瞎了眼睛,也不会看上你这样的懦夫!”

    “师姐,你又在故意气我吗?”牛竹落寞地垂下头,沉声道:“我知道……你明明不愿意的……你不能跟他们走!”

    “你错了。”姜凌断然否决道:“天子愿意放下一国之君的架子来这里找我,愿意不顾性命安危站在我面前。试问一个愿意这样对我的人,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我有什么理由不跟他走?”

    姬宫眼中流露出一丝光芒。

    姜凌道:“陛下不会让这些人给我们大喜的日子添晦气,我说的对吗?”

    姬宫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释然一笑道:“杀人并非寡人本意,只要你愿意跟寡人走,一切都好说。”

    语一脱口,召虎浓眉紧蹙,想不到堂堂天子会再三妥协一个女人,竟然完全不顾及周室的颜面!

    李鸿熙拭去嘴角的鲜血,终于按耐不住,抱拳道:“天子大喜的日子,见点血红色,更添喜庆!”

    姬宫不以为然道:“爱卿此言差矣,虽然这些人对寡人无礼在先,但与寡人未来的王后相比,那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姜凌微笑道:“陛下的意思是,可以放他们离去?”

    “有何不可?”姬宫立即给了召虎一个眼色。

    召虎心领神会,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抬头示意水曜洞主放人。

    五颗水球缓缓落地,哗啦一声散开,顷刻间水流满地。

    望着那些水流,苏季眼睛一亮,暗忖如果姜凌一旦趁机动手刺杀,自己则随时准备炼水化气,作以掩护。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姜凌一直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周围的守阵人连忙过去查看脱离水牢的五人,除了柴嵩以为,其余四位洞主,虽然一息尚存,但已经毫无意识。

    “多谢陛下。”

    姜凌附身施了一礼,依旧毫无其它多余的举动。

    苏季眼看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心头隐然开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眼下的危机,由于姜凌三言两语,以及姬宫无条件的一再忍让,变得迎刃而解,但背后姜凌内心真实的想法,到底是打算真的妥协,还是权宜之计,连苏季也不能完全确定。

    “原来只是一场误会。”水曜洞主说着,抿起粉红色的樱唇微微一笑。这一笑之间透露出的美艳不可方物,有些意志薄弱的西方教教众们,不由得主动回避了目光。

    玉羊真人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道:“喝,这娘们儿可真够骚的……我喜欢。”

    夜磨子道:“哼,你要知道她今年多大岁数,怕是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是说她老?再老有黎如魅老吗?”玉羊真人不以为意,道:“这女人就像酒,总是越老越有味儿。没经人事的女娃,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惜我已无肉身,无福消受喽。”

    听见玉羊真人把女人比作美酒,黄眉道人较有兴致地凑过来道:“道兄欣赏女人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出众,以后我还得多向你多请教。”

    玉羊真人得意道:“好说,好说……”

    “你们两个给我安分点!”金贞厉声喝斥:“阐教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们还有心思谈论女人?”

    正在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的时候,姜凌对姬宫说道:“陛下,夜已深了。我们明天再出发吧。”

    李鸿熙指着姜凌的鼻子,喝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召虎趁机给了杨逆一个眼神。

    杨逆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劝道:“陛下,我们最好今夜带郡主还朝,以免迟则生变。”

    姬宫摆摆手道:“无妨,寡人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不差这一个晚上。”

第二百五十七章 舍一求二

    夜很安静。

    已经化作废墟的玉虚宫外鸦雀无声,仿佛两个时辰前,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人们选择像往常一样各自回房歇息。

    其实,也并没什么奇怪,所有的矛盾都因为姜凌的三言两语变得不再是问题。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太阳还未升起,天边朦胧的山岚起伏飘荡。

    牛竹走在昏暗的山路上,穿过曲折的回廊,脚步停在一片厢房外。这里是阐教入室弟子休息的厢房,牛竹跟附近的女弟子打听过,姜凌今晚就在这里休息。牛竹扫过一间间空荡荡的客房,目光骤停在唯一燃灯的窗前。

    “二师兄!”

    耳畔传来一声呼唤。牛竹转头看去,只见虢翰从后面跟了上来。

    虢翰问道:“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牛竹反问道:“你不也没睡吗?”

    虢翰叹道:“明天师姐就要走了,到现在也不来找我们商量对策,怎么睡得着啊?”

    牛竹低头道:“师姐,好像在生我的气,现在去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既然来了,咱们一起去吧。”虢翰走了两步,突然指着前方道:“喂!你看,有人已经比我们先到了。”

    牛竹循着他指的方向定睛看去,只见那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苏季。

    两人快步走到门口,虢翰在苏季肩膀上拍了一下。

    苏季身子一颤,仿佛刚刚从失神中恢复过来,缓缓转头看向牛竹和虢翰。

    “你们……”苏季喃喃道。

    “唉,跟你一样。”虢翰笑道。

    虢翰耐不住性子,轻轻一推门,没费半分力气,房门竟然被轻而易举地推开一个小缝。

    “这……这门根本没锁啊。”牛竹有些诧异。

    虢翰释然一笑道:“看来师姐早想让我们进去,咱还愣着干什么?”

    说罢,推门走了进去。

    牛竹看见姜凌,突然焦急地问:“师姐,你真的要跟他们走吗?”

    虢翰叹了一口气,道:“二师兄,三年不见,你怎么还是什么都不懂?师姐刚才多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帮人都给骗了!”

    牛竹挠了挠头,满脸迷茫道:“师姐刚才说的……都是骗人的?”。

    虢翰道:“师姐这叫缓兵之计,我说的没错吧?”

    姜凌莫不作答,面无表情,安静地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

    苏季沉默不语,神色黯然下来。

    姜凌道:“老四,我想见师父一面,现在行吗?”

    虢翰朝窗外望了一眼,见天还没亮,连忙道:“天亮之前可以,只有一次机会,时间不多了。”

    姜凌道:“那就开始吧。”

    虢翰掏出一个嵌有蓝色结晶的莲藕小人,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吟诵咒语,蓝色结晶忽明忽暗,很快变得光芒夺目,仿佛有生命似地。

    “师父!”师姐弟四人齐声喊道,目中百感交集。

    武吉空灵的声音,从蓝色结晶中传了出来,缓缓道:“三年来,翰儿一直将我带在身边。你们事情我大致都知道了。”

    牛竹问道:“我们闯阵的事情,师父也知道?”

    武吉微笑道:“阐教并无十二灵台阵。”

    语一脱口,苏季、牛竹、姜凌,三人互望一眼,面露惊色。

    武吉对牛竹道:“阿牛,阐教主之位,算是我给你当初收割七色稻穗的奖励吧。”

    牛竹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苏季喃喃道:“果然没有十二灵台阵,柴嵩和七曜洞主串通一气骗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稍作沉默,武吉问道:“凌儿,你终究还是这样决定了?”

    姜凌道:“我生在申国,那里是娘亲生我养我的故乡。我就算不为姜赢,也要为那些申国的百姓。”

    武吉长叹一声道:“为了让申国的百姓免受战火蹂躏,你宁愿牺牲你一个人的幸福?”

    姜凌黯然道:“我原本就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兵荒马乱的年头,儿女私情还是不必太认真了。如今周室衰微,百姓受苦。若能成为一国之母,我可以为他们做点事情。”

    那一刻,苏季终于明白“舍一求二”的含义。阵中的牛竹和姜凌都舍弃了一样东西,来成全另外两个人。牛竹想要舍自己的幸福,来成全自己喝姜凌,而姜凌舍弃自己,来成全两位师弟,甚至更多的黎民百姓。

    武吉道:“凌儿,你要知道,凭你一个人并不能改变什么。”

    “师父,三年前的珠玉峰顶,你曾问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我的回答还是不变,我想斩妖除魔,解救苍生。如果姬宫胆敢像他父亲一样被青黎蛊惑,胡作非为的魔头,我便杀了他。”

    提到“青黎”二字,虢翰道:“师父,现在青黎被收进一个铜壶里,生死不明。以后会不会再跑出来?”

    武吉道:“天道承负,青黎是一切承负的起源,只要人心不死,它便不灭。”

    “什么天道?什么承负?”虢翰一头雾水地追问道:“师父,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

    语声中,蓝色结晶的光芒渐渐暗淡,武吉的声音再也没有传出来。

    苏季握紧拳头,道:“师父,一定有办法的。”

    武吉道:“别太勉强自己了。”

    不知不觉中,太阳从东方升起。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少顷,一个老太监在门外奏道:“王后娘娘,天子派奴才送来由王宫百工缝制的嫁衣,请娘娘更衣相见。”

    虢翰皱起眉头,像赶苍蝇一般朝那老太监挥挥手道:“不见!不穿!要穿你自己穿!”

    姜凌道:“让他拿进来!”

    虢翰陡然一愣,低头捶胸顿足。

    姜凌道:“你们出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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