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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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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水灵月也不想听了,突然拔出裴潜留在林子里的青虹古剑,朝自己的玉颈上吻去。

“叮!”花灵瑶出手如电,弹飞青虹古剑,握住水灵月的玉腕道:“三十天──月儿,相信我:三十天后我一定会替你杀了他!”

“不!”水灵月望着斜插在泥地里的青虹古剑,咬牙说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

裴潜很满意今晚的收获,他如一头夜鹰般飞掠在茂密黑暗的山林里,还在回味和水灵月水乳交融的美妙滋味。

当裴潜跃入江底的一瞬,就已经算到追下来的必定是修为稍逊的水灵月,而花灵瑶则会运用灵觉在江面追搜索,对他形成立体追杀的态势。

这正是裴潜想要的,他轻轻松松搞定了水灵月,又从随后赶来的花灵瑶面前堂而皇之地离开。现在,他必须尽快回山见老鬼。因为许多无法从水灵月口中得到的答案,只能由老鬼来向他作出合理的解释。

老鬼并不是真正的鬼,他是裴潜的师傅。裴潜在他门下待了七年,至今都不清楚老鬼的真实姓名,也不清楚当年是谁让老鬼收留了自己。

山林的尽头是个幽静隐秘的小峡谷,在谷中长满了各色各样的竹子,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几间青灰瓦房掩映在峡谷的深处。

果不出其然,老鬼伫立在青灰瓦房前,似乎算定了裴潜会在这时候回来。

他看上去约莫四十余岁,一身黑色长衫,身材修长却似将恐怖的力量都蕴藏在了单薄的身体里。公允的说,老鬼并不像鬼,他的相貌非常英俊,如刀锋般的眉宇之下一双湛寒的眼睛微微合起,神情沉静而落寞,就似一座北海上悬浮的冰山,让人永远无法知道在海面以下掩藏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其他人,因为整个“鬼狱门”就只有老鬼和裴潜师徒两人。

按照老鬼的说法,鬼狱门素来一脉单传。但裴潜压根不信──信才有鬼!

每次见到老鬼在门口等他时,裴潜都会心里发怵。可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幸亏和老鬼斗智斗勇斗狠斗皮厚七年,他在屡败屡战中着实积累了不少宝贵经验,晓得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越不能显露出理亏和胆怯。况且今晚的事,摆明了老鬼也有份儿,自己更该理直气壮。

“老鬼──”裴潜刚刚打算先发制人,就看到老鬼左手平托在胸前,掌心上有个黑不溜秋圆不溜丢的玩意儿,足有西瓜那么大,上头还隐隐闪烁着火星。

“什么东西?”裴潜愣了愣,陡然色变道:“又来了!”腾身蹿向青灰瓦房左首边的山涧里,身速之快竟与花灵瑶不相上下,果然应验了狗急了会跳墙的故老名言。

可是他再快也快不过老鬼的手,没等裴潜扑入山涧里,就听到背后一记轰向,巨大的气浪混合着亮红色的光火与黑烟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裴潜丹田真气勃然升腾游转周身,化作护体真罡冒起嫋嫋紫气,却被强劲的气浪轰得剧烈波动千疮百孔,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转,眼前劈劈啪啪金星乱冒,先前十余颗冰心丸算是白吃了,身躯不由自主抛飞过山涧摔向竹林里。

也亏得裴潜临危不乱,甩手掷出飞虎爪抓住一根粗壮的翠竹,生生将身子定住,借势翻身踉跄两步在地上站定。

月光下的山涧里,映照出一个乌黑的身影,除了呼哧呼哧吐着黑烟的口中还露出几点白牙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颜色,直如烟熏的太岁火燎的金刚。万幸的是身上没挂彩,裴潜不由庆幸自己七年里从不偷懒(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兼且摸透了老鬼的脾性,这才能反应神速地逃过一劫。

就刚才这一下,今晚水灵月、花灵瑶二女的刺杀简直都成了小孩办家家。若非他真实修为远不止于在水灵月面前表现出的凝元境界,相信此刻死相一定很难看。

而类似的险情和悲惨遭遇,裴潜几乎每三个月都会体验一次。这样的频率并非出于老鬼的仁慈,而是往往他在体验过后,还需要长达两个半月的疗伤期。也正源于此,剩下的半个月便成为了裴潜的狂欢节。

──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了一百两银票和两瓶破烂春药,就差点要了自己的老命,这未免太过份了!裴潜怒了,他全身腾起炫目紫光,凌空飞掠气势汹汹地冲向老鬼,身后是一大片被轰烂的竹林。

突然他猛地在半空中刹住身形,惊愕地盯着五丈之外的老鬼左手。他的手上,又多了颗一模一样的铁西瓜,只是没点着而已。

经过大脑迅速而精确地计算,裴潜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侥幸的机会,脸上的怒容瞬间化作无奈的委屈,高高举起原本攥紧的拳头,叹口气道:“好吧,我承认,今天下午是我偷开了秘柜,拿走了你的银票。”

老鬼哼了声,手上的铁西瓜像是在变戏法似地陡然消失不见。他在屋前的石鼓凳上坐下,拿起石桌上的二胡,依依呀呀地拉奏起来,声音难听无比。

裴潜暗松了口气落下身形,脸上堆起笑容慢慢凑近老鬼道:“完了?”

老鬼没理他,聚精会神于犹若杀猪的琴声中。裴潜眼珠一转,道:“那我就去洗了澡上床睡觉了。”试探着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今晚玉诗原定的客人是段悯。”老鬼忽然开口,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很耐听。

“哈哈,果然是你在搞鬼!”裴潜骤然转身,想到那可怕的铁西瓜又急忙话锋一转道:“当然,也是你帮我搞定了那个白衣女煞星,对不对?”

“不是我,”老鬼二胡拉得很投入,闭着双目道:“我和古剑潭的人没关系。”

裴潜一愣,说道:“那今天晚上在暗中一直跟着我到了江边的人是谁?”

“是我。”老鬼的回答永远很简单明了,却也永远让裴潜琢磨不透。

于是他决定放弃,推门入屋一记劈空掌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然后对着自己的床铺看了看,眨巴眨巴眼睛猛一声惨叫冲出屋门道:“老鬼,我床上是什么?”

老鬼继续享受他的二胡琴技,没有回答。裴潜气急败坏地道:“为什么把他放在我床上?是个漂亮女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个断了气的丑八怪!”

“他死了,你才有事可做。”老鬼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抱怨日子过得无聊么,如今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想到床上那个死鬼段悯的尸首,裴潜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战,叫道:“我不干,你休想哄我去干那些不要命的买卖!”

琴声戛然而止,意味着老鬼又可以腾出手亮出那只铁西瓜。

裴潜一边往后退,寻找足以隐蔽的山岩,一边道:“士可杀不可辱!”

“这是‘云中雷’,专为武威神炮设计的炮弹。”老鬼对裴潜的举动视若不见,淡淡道:“去年用于朝廷征伐夜狼族的南疆战场上,杀伤无数屡建奇功。”

“这是炮弹?”裴潜呆了呆,在他的常识里自从火炮发明三百年来,所使用的炮弹都是不会爆炸的实心铅弹或铁弹。而以适才的亲身感受,这种“云中雷”非但是空心的,并且连带弹壳都会爆裂成数十片刀锋般的碎片,足够覆盖方圆五丈,威力远胜于传统中的实心弹。

“是炮弹,而且是云中兵院在去年秘密设计出的新型炮弹。”老鬼道:“我手里的是仿制品,威力勉强只及它的三成。假如是真正的云中雷在你身边爆炸……”

裴潜又是一个寒噤,苦笑道:“那你就可以另外收个乖巧听话的徒弟了,而不必整天费尽心思盘算着怎么折磨我,玩死我。”

老鬼悠悠一笑,说道:“你不是越活越滋润么,就在今晚还曾左右开弓。” 

谍恋花 第一卷 第三章 如此师徒

饶是裴潜脸皮比城墙后,也禁不住微微发红,咳嗽声道:“明早我就把银票还你。”

老鬼的二胡琴音嫋嫋响起,淡然道:“通过在南疆的实验,他们发现了云中雷的若干缺陷,准备在近日加以改进,然后运用在围剿红旗军的战场上。”

裴潜眼皮直往上翻,装傻充愣道:“那很好啊,这铁西瓜滋味不错,我尝过。”

“知道完整设计和改进计划的,是云中兵院的五名核心人物。包括院主裘火晟在内──他是火器方面的当世三大家之一。”老鬼接着道:“我们需要云中雷的设计图和火药配方,必须在他们配备到军中之前拿到手。”

裴潜跳进山涧里开始洗澡。他并非为了洗干净身上的黑灰和泥污,而是想洗去今晚一身的晦气,口中咕哝道:“红旗军仁人义士多多,也不差你老鬼一个。”

“不是我,是你。”老鬼显然不想给裴潜兜圈子装糊涂的机会,“你去云中兵院。”

裴潜闻言一声呻吟,把头埋进了水里。当他看见床上的死鬼段悯时,就已经猜到老鬼的打算,此刻更是决心宁可闷死在水里也不冒头。

可惜事与愿违,他并未闷死,头仍是冒了出来──老鬼的右手亮起一簇血红色的光焰,正对准了仿制云中雷的导火索。

裴潜乖乖起身,苦笑道:“首先玉诗那关就过不了,她很清楚我不姓段。”

老鬼指尖的光焰一闪一闪,考验着裴潜的心理承受能力,回答道:“我查过,段悯今晚用的是假名。”

裴潜顿时有种立即冲入屋中将段悯鞭尸三百的冲动。水灵月这丫头说得太对了:这混蛋白披张人皮敢做不敢当,活活害死了他。

“即便玉诗不知道退订的是段悯,又把他当成了我,可我已和古剑潭的人交过手,招式路数都露了底。”他做着无力而必要的抗争道:“而且我对那死鬼一无所知。”

老鬼不置可否道:“你的枕边有两本小册,一本是段悯的家传绝技‘惊龙八打’,另一本是他的毒功概要。再有一卷记载他生平和性情喜好的资料,三天内背熟。”

裴潜彻底失语,问道:“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包括我偷盗银票逛青楼,还有古剑潭高手的突然行刺……我算服了你。”

老鬼目无表情道:“计划不如变化快,譬如我的计划里并未水灵月失身的一环。”

裴潜头皮发麻,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古剑潭会很乐意接收你的脑袋,”老鬼的二胡音调凄惨苍凉,听上去就是专为裴潜拉奏的挽歌,“水灵月也会很高兴挖出你的心。”

裴潜抗声道:“可刚刚还说过,你和古剑潭的人美一点儿关系!”

“关系是靠建立的,”老鬼道:“能和古剑潭建立良好的关系,我何乐而不为?”

裴潜怒视老鬼,恨得牙根发痒,说道:“你这是赤裸裸的要挟!”

见老鬼不说话,他又泄气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何况是这种掉脑袋的差使?”

老鬼终于松动了点儿口气,说道:“往后三天你就待在暗香斋里足不出户。”

胳膊拧不过大腿,裴潜已经认命,但他发誓要让老鬼多放点儿血,否则也太过便宜了,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道:“这种败坏名声的事我不干!”

老鬼胸有成竹地加码道:“在你完成任务之前,我保证你不会受到古剑潭追杀。”

裴潜不耐烦道:“废话,我死了谁替你偷图纸配方?得来点实在的酬劳。”

老鬼想了想道:“任务完成后,我放你去京师。”

裴潜眼睛里有光一闪而逝,却满不在乎道:“谁晓得那时我是死是活?”

老鬼摇摇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裴潜盯着被老鬼故意放回石桌上的云中雷,做好随之逃窜的准备,昂然道:“你要是炸死了我,什么都没得谈了。”

老鬼沉默片刻,徐徐道:“你觉得古剑潭的花灵瑶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裴潜满腹怨气道:“差点一鞭扯下了我的脑袋。”

“她是古剑潭的第二高手,但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老鬼道:“你冒充段悯潜入云中兵院,以从五品副讲书的官衔而论,也该有几个随从和下人。”

裴潜的鼻子嗅出了点儿什么,却有些不敢相信,望着老鬼道:“你是说……”

老鬼悠然道:“如果我有办法让花灵瑶做你的贴身侍女,你去不去?”

裴潜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山涧里,死死盯着老鬼道:“你在哄我开心?”

◇◇◇◇

加上了花灵瑶的筹码,师徒之间的协议在电光石火之间就愉快地达成一致。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见钱眼开的暗香斋老板娘?从第二天起,裴潜就用一千两银子的代价将玉诗姑娘包下三天,待在小楼中乐不思蜀地翻云覆雨。

玉诗姑娘发现,比起前一晚裴潜的相貌好像有点改变。但这不是她要关心的──能从老板娘那里拿到一千两银子里的多少分成才是她这三天里所全力关注的。

于是玉诗姑娘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三十六门绝学,将裴潜伺候得飘飘欲仙,只觉得往前的十七年全部白活了。

可惜好梦不长,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坐着马车登门拜访。来的是云中兵院的院监流云沙,一个矮矮胖胖未开口先有三分笑的中年大叔。他是兵院的第二号实权人物,主管礼、道、射、驭、书、数六堂的所有日常事务,也是院规的修订者和执行人。

由他亲自到暗香斋这么一座青楼里来探望逾期上任的从五品副讲书,无疑是对裴潜(又或说是段悯)的器重与关心。

奈何眼下的裴潜快活似神仙,委实不需要来自这位从三品院监大人的器重与关心。当流云沙步入玉诗姑娘的香闺后,就看到他正赤裸上身惬意地依靠在床榻上,怀里搂着面色尴尬的玉美人,懒洋洋招呼道:“流沙大人,初次见面有失远迎。”

流云沙不经意地皱了皱眉,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下属敢在青楼里怀抱妓女和自己打招呼,甚至连床都懒得起。

裴潜盯着流云沙,发觉他脸上的笑容一点未变,进来时是多少现在还是多少,不由暗暗佩服此人的涵养。毋庸置疑,他是在故意激怒流云沙,巴不得此公勃然大怒立马让自己卷铺盖走人,也就不必再去冒险偷什么图纸配方了。

虽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花灵瑶令他心痒难熬,可没到手的水中月远不如搂在怀里的温香软玉来得牢靠。而且在那夜的狂喜过后,裴潜悲哀地发现自己又被老鬼阴了一道:就算花灵瑶答应做自己的侍女,那又如何?没有任何一条国法家规载明侍女必须陪主人上床,而且这主人还是个冒牌货。

这真是一失足已是百年身,错恨难返裴潜也只好自认倒霉。但他从来就不是那种甘心受人愚弄的人──今天给流云沙一点脸色看看,相信老鬼很快就会找上门。

出乎意料之外,流云沙笑呵呵地拉了把椅子在床榻前安然落座,眼睛肆无忌惮地盯在玉诗雪嫩的胸脯上,说道:“段兄好眼光。”

裴潜心里道:“你这死鬼的眼光也不错,往哪儿看呢?”口中笑道:“彼此彼此。”

玉诗花容失色,她虽是风尘女子,可久经风月场也不是毫无见识之辈。

初来乍到云中镇暗香斋时,她就听说过院监流云沙的大名。在这三年里,仅她所知被流云沙废黜辞退甚而投入绣衣使大牢的兵院师生少说也有十几位,其中不乏赫赫有名的兵法大家,饱学硕儒。

裴潜一开口就暗讽流云沙,那不是想今晚就能免费住进大牢蹭饭吃么?

出奇的是流云沙居然一笑置之,悠然自得道:“老啦,不弹此调久矣。”顿了顿接着道:“听说前晚段兄曾在暗香斋里遭遇刺客,九死一生方得脱险,老夫也为之暗捏了一把汗。所幸段兄逢凶化吉,否则咱们兵院也少不了要担层干系。”

看似问候安抚的话语,其实暗藏玄机。裴潜至少从里头听出三层意思:首先是不满自己未去兵院报到,就夜宿暗香斋以至于遭遇不测;其次“逢凶”之后不思悔改,还继续嫖宿;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兵院少不了要过问此事。

裴潜善于不懂装懂,但更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七年面对老鬼种种非人折磨,他早已百炼成钢,又岂惧流云沙夹枪带棒的几句话语?

当下裴潜哈哈一笑,肆意揉搓着玉诗柔嫩的胸脯,故意毫不回避流云沙的目光,说道:“流沙大人有所不知,山里头苦啊!左一条军规要砍头,右一道国法要灭门,哪有像今天这样的快活日子?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人不风流枉少年。为了玉诗姑娘,就算要掉脑袋,我也认了!”

玉诗强颜一笑,很想说两句应场面的话,可对着流云沙的眼神脑海一片空白。

流云沙感同身受地点点头,纠正道:“段兄,军规可以说,但‘国法’二字有欠妥当,往后不可再提。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裴潜佯装一惊道:“多谢流沙大人提醒,实在是我从前说顺嘴了。”

流云沙不以为意地微笑道:“看样子段兄无意于今日就前往兵院报到了。”

裴潜打了个哈欠,似感不妥又急忙捂住嘴,含含糊糊道:“好像按照兵院的规矩,副讲书每年有三天闲假吧。我能不能先休假三天再说?”

流云沙笑道:“当然可以。”他站起身,叹道:“看到段兄这般逍遥,老夫也心有所动。也罢,浮生偷得三日闲,我便陪段兄一起休假!”向门外的随从吩咐道:“告诉老板娘,就在段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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