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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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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假扮黑无常杀了他,就是为了让他的魂魄,到地府去告黑无常的状,坐实黑无常诛杀地仙的罪名。

    地府不会愿意因为一个小小鬼使,而得罪仙界,也许会将黑无常驱逐出来,好为你们所用。

    你们所做的一切,只为让黑无常在天下没有安身之所。

    妖界,是他最后的归宿。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们不惜对同族痛下杀手,双手沾满鲜血。

    “就算他日妖魔一统天下,你们在睡觉的时候,真的不会做噩梦吗?”白无常笑着问,笑容却惨白,心里惋惜平白无故死去的生灵。

    该轮到关于寒九的第二个疑问了。

    自九君封存往事,已经事隔万万年,为何妖族今日才来寻找?

    因为妖族在等,等一个横空出世的人物,等一个手段可以与九君媲美的英雄。

    九君曾是天下第一魔,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英雄,并没有那么容易等到。

    你们的耐心很好,可以一直等下去,等了万万年,终于等到今日的黑无常。

    能打败须菩提的人,就是你们要等的人。

    无论这个人是谁,只要他的本事够用,给他寒九的半生记忆,他就是寒九。

    “所以黑无常究竟是不是寒九,这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一场无常屠妖案,只为九君再入魔。

    在白无常的嘴下,黑无常却不一定是寒九,他只是妖界等来的英雄,只因为他曾打败过须菩提。

    如此说,任何一个能打败须菩提的人,给他寒九的半生记忆,他就可以是寒九。

    说了这么多,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个破绽。

    九君为了护佑天下妖族,不被仙佛诛杀,所以甘愿自封半生本领,但他何必封存爱妻的半生记忆?

    这是最有趣的一件事,因为你们说黑无常是九君,而阎魔小妹是九君的妻子。

    这里有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是真的,在封存半生记忆前,天下第一魔寒九和阎魔小妹,真的有夫妻缘分。

    这并不奇怪,寒九是魔,阎魔小妹也是魔,他们在一起,是天作之合。

    寒九之所以封存妻子的半生记忆,是想让妻子忘了曾经有他。

    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现在不敢乱猜测。

    也许是寒九与仙佛一战失败,为能活命,被迫封存半生记忆与本领,他怕爱妻找仙佛复仇,别伤了性命,故此也封存妻子记忆。

    也许是寒九与妻子缘分波折,多有坎坷,干脆借此机会俩俩相忘,不必徒留伤悲。

    这种假设的可能,也许有一万种,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寒九复活,才能说得清。

    第二个可能是假的,寒九根本就没有妻子。

    你们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们见识过阎君小妹,抹平西南妖界的功力。

    一个英雄黑无常,加上寒九的半生功力,再有阎君小妹助阵,在天地间,恐怕难有对手。

    若是阎君小妹与仙佛决裂,地府不会坐视不管,那么,地府的力量,也被妖界拖入局中。

    如果真的有这一战,恐怕比当年寒九单打仙佛还要惨烈。

    最终的结果,可能是玉石俱焚,天地消亡,大地重回洪荒之初。

    “这些都是你们打的好算盘。”

    说过所有疑问,整件事情真相大白,白无常也喝光了葡萄美酒,摇摇晃晃起身,看着黑君与小妹。

    无常屠妖案的真相就是这样。

    我之所以处处落在你们后面查案,就是想听听各大妖界对你们会说些什么?

    还好我长了一双贼耳朵,听到了该听到的事情。

    “小爷想不想做寒九,妹君想不想做寒九之妻,你们自己去选。”

    他说完话,转头对摘月轻轻一笑:“这场闹剧想得我头疼,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喝一场醉,实实在在睡三天觉。”

    他率先离开酒局,摇摇晃晃向外面走去。

    “你等一等,好像有些事情不对劲。”摘月提着剑追上去,边追边问:“黑无常是个女人,你怎么叫那少年黑无常?”

    白无常在含含糊糊的回答她些什么,两个人在问答声中,越走越远,直到离开西北妖界。

    小妹冷笑,望向众妖:“你们对这件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血衣菩提一声长叹,口念佛号,几多感慨:“两情相悦,是上天的恩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阎魔小妹。”

    “哦?”小妹冰眸闪烁,唇角蔑笑:“我倒想听听死而复生之人,会问出什么问题?”

    “隔世情缘两相忘,谁为英雄描红妆?”血衣菩提笑看黑无常和小妹,问出让人唏嘘的问题:“你们若不是寒九和爱妻,怎会有此时不能斩断的情丝?”

    情丝?

    他这样问,还是太简单一些了。

    何止是情丝?

    黑无常曾经自挖双眼,只为颜笑眉的自由。

    阎小妹将魂魄献给黑无常,为他铸就新目。

    现在想一想,这也许不是意气用事。

    也许是永远的注定。

第四百四十五章 百里香() 
被女人缠着问问题,这是天下第一头疼的事。

    白无常现在就很头疼,因为摘月一直缠着他,问关于黑无常的问题。

    在正中妖界时,摘月误以为手缠黑鞭的地府刺客魍电是黑无常,而魍电因为摘月无端动手骂人,却恰恰承认了。

    所以,在摘月的心中,黑无常一直是个女人。

    在刚刚的酒席上,采星师兄突然解密无常屠妖案的真相,摘月听出其中的波澜壮阔,也有一些地方懵懵懂懂。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采星师兄说那对少男少女,是黑无常和阎魔小妹。

    回忆采星师兄之前说的,他也见过黑无常,而且差点和黑无常动手打起来。

    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

    甚至连男女都变了?

    面对摘月的缠问,采星做过解释,说他之所以把那对男女,认作黑无常和阎君小妹,是因为酒席上的其他妖都这么说。

    至于黑无常究竟是男是女,采星自己也很糊涂。

    但采星又提出另外一种可能性。

    听说,地府无常是有任期的。

    每代无常勾魂三万万后,就能成仙了。

    所以,会不会是女无常任期届满,而被男无常接任了呢?

    也许有这个可能,毕竟距那日正中妖祖一战,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如果恰逢无常换代,似乎也是天经地义。

    摘月放下第一个疑问,问他第二个疑问:“采星师兄说过,你是被探云师兄护送到百态观的,你怎么说探云师兄是死而复生的?”

    “因为我在西南妖界,亲眼见到探云师兄死了。”采星长长的叹一口气,搓搓无奈的额头:“在这种情况下,死而复生是唯一的解释。”

    他给出如此模糊的答案,摘月皱眉斜了采星好久,终于不再追问这件事,算是饶了他。

    第二个疑问过后,还有第三个疑问:“师兄居然知道地府无常会换代,你对地府的事,怎么会这么了解?”

    “我好歹是在天庭呆过的人,就算听别人说故事,也能听出一点见识。”

    如以往一样,采星给出一个稀里糊涂的答案,听着合理,似乎又什么都没答。

    “那么,这件案子,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谢天谢地,摘月不再怀疑采星,终于问出正常的问题。

    “也许结束了,也许还没有,这要看黑无常和阎君小妹怎么选。”采星眉目间隐隐几分凄凉,笑容苦涩:“如果黑无常要做寒九,天地从此不再太平。”

    “那,如果是这样,在黑无常做寒九前,我应该回百态观了。”

    无常屠妖案告以段落,摘月似乎没有理由不回去了。

    这一次离开百态观,也是没有得到师父的同意,她私自下山。

    非常可笑的是,她跟着一个男人下山。

    走出山门的时候,她和男人勾肩搭背,留下孤零零的探云师兄。

    在那一晚,摘月和探云说了绝情的话,如果再见面,还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尴尬?

    到了告别的时刻,摘月和采星说珍重,采星却对摘月说等等。

    他找到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能留住摘月,是那套无名剑法。

    “在正南妖界,师姐用无常斩防御住正南二妹的飞虫阵,是已达到了心与剑合的境界。”采星狠狠夸赞一句,接着又说:“此地离中州百态观还有一些路程,我们如果不踏风而行,可以多感受一下人间风景,顺便和师姐再交流一下无名剑法。”

    摘月自小在道观长大,受尽师父与师兄宠爱,此时正值少女年华,一共偷下山两次。

    一次是追踪黑无常,要报菩提祖师爷被黑无常痛骂之仇。

    一次是追查无常屠妖案,要报白无常相赠无常斩之恩。

    回想这两次,摘月自己也想苦笑,不知道她在哪一世,竟与地府无常有了说不清的渊源。

    此地是华夏西北边落,遍地黄沙土岗,狂风肆虐八方,哪有风景可言?

    如果硬说是风景,也是一片凄凉。

    一席热炕,两只白馍,是远途行脚的最好奖励。

    采星的本事很大,竟然在黄沙深处找到一家酒屋。

    酒屋是黄泥房子,茅草做顶,门前立着一面招牌,是一支掉了颜色的旗子。

    摇曳在夜风里,被撕扯成一丝一缕,更添一份凄凉。

    旗子上面的字,还依稀可以辨认,似乎是白水家。

    这本是一个奇怪的名字,所有酒家都怕客人骂酒水太淡了,他偏偏要叫白水家。

    但放在黄沙深处,这却是一个诱惑的名字,在这荒凉之地,能喝上一碗白水,是最幸运不过的事。

    所以,白水家卖的白水,比酒还要贵。

    摘月与采星进到白水家的时候,里面只有一桌客人。

    这一桌有三个人,都是道士的打扮。

    道士多以君子自居,他们每人手中都有一把君子剑。

    道家的戒律,不像佛家那么严,道士是可以吃肉的,他们桌子上摆着三碗肉,香喷喷的冒着油。

    看肉碗冒出的热气,道士也是刚进屋不久。

    采星与摘月,在最角落的桌子坐下,掸掸身上的沙土,摘月轻说一句:“小二哥,请拿菜谱。”

    “没有小二哥,只有二奶奶。”白水家有土柜台,这句话,是坐在土柜台上的女人说的。

    女人坐在柜台上,别有一番野性滋味,更何况她是一个有味道的女人。

    有的女人,五官不精美,面容不漂亮,声音不温柔,也不会对男人撒娇,但你偏偏会觉得她很有味道。

    无论是谁见到坐在土柜台上的女人,都会承认她是一个有味道的女人。

    摘月碰了软钉子,采星堆起满脸笑。

    他殷勤的走到土柜台旁,讨好的对女人说:“二奶奶辛苦,今天有什么好关照?”

    这句看似平常无奇的话,却不是每个人都会说的。

    这不是江湖切口,却是江湖暗语。

    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开口问关照,相见绿林笑。

    二奶奶一定也是绿林中人,她听懂了采星的暗语,却仍然没有好脸色,冷冷问一句:“我炖了一锅百里香,客官想不想尝一尝?”

第四百四十六章 法事() 
世上有黑店,黑店就是杀人越货的店。

    杀人劫财已经是丧尽天良的事了,但有的黑店主手更黑,他不但杀人,还卖人肉。

    人肉炖熟了是酸的,所以炖人肉的时候,都要放许多酱油。

    人肉在江湖上也有许多称呼,大肉,白肉,香肉,这些都是江湖暗语,指的就是人肉。

    还有一种称呼,听着更文雅,也更有趣,百里香。

    坐在柜台上的女人,问白无常吃不吃百里香,换来白无常的轻轻一笑:“我不吃大肉、白肉和香肉,其他的什么肉都吃。”

    他把对人肉的别称,一口气全说出来,是为了告诉二奶奶,他不是初走江湖的雏儿。

    既然是相家(江湖熟客)入店,二奶奶当然不会欺生,她也给采星和摘月端了两碗肉。

    肉很香,被剁得很碎,里面夹杂着细小的骨头。

    摘月看不出这是什么肉,问了二奶奶一句:“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她问得很文雅,二奶奶答得很直接:“田鼠肉。”

    看摘月那副被吓到的表情,采星对二奶奶讨好的一笑:“我师姐吃素,麻烦二奶奶给煮一碗尼姑面。”

    “一碗尼姑面的价格,比两碗田鼠肉的价格要贵十倍,我要先看看你的金子。”

    吃饭要给钱,二奶奶的要求实在太合理了,合理的让人没办法拒绝,所以采星抖起了袖子。

    他袖子里流出哗啦啦的金子,堆得满桌都是,像不值钱的井水。

    “这些够多了吗?”采星笑问。

    二奶奶在桌子上随便抓了一把金子,轻轻冷哼:“多的你今天晚上,可以和我睡一张床。”

    冷冷的女人,说着风骚的话,别有一番味道。

    采星来者不拒,笑得像偷了油的老鼠,对二奶奶油嘴滑舌:“佳人相邀,我一定如约而至。”

    “我去你妈的家人。”二奶奶冷笑,突然开始骂人:“我是个寡妇,和寡妇睡一宿,要倒霉三年,不怕你就试一试。”

    骂完人,二奶奶啐了采星一口,转身离去,在为摘月端来素面后,又跳坐在柜台上,荡起她悠哉悠哉的小腿。

    摘月从来没有见过如二奶奶一样的江湖女子,她听呆了,也看呆了,甚至忘了问采星,他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金子?

    三个道士看到了刚才一幕,正在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的瞟一下二奶奶。

    采星对摘月轻笑:“师姐快吃面吧,你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会惹人发火的。”

    无缘无故的被人盯着看,的确是一件让人恼火的事,摘月急忙收起目光,用筷子夹起面,在送到嘴边时,突然对采星说:“师兄等我吃完再吃田鼠肉,否则会把我恶心吐的。”

    所以,采星只能无聊的喝着水,看那三个道士吃百里香。

    酒屋本来就不大,此时人也不多,采星在看道士,道士也注意到了采星。

    采星被道士看,倒也没什么奇怪,无论谁在这个地方,掏出那么多金子,都会引人注目的。

    奇怪的是道士问采星的话:“两位也是去做法事的吗?”

    法事?

    道士做法事,除了降妖捉怪,就是送丧。

    摘月刚想摇头否认,却被采星抢在前面:“只要是法事,我都愿意做,只是不知道,我们和你们,是不是同一场?”

    他问了一个问题,在套道士的话。

    能将百里香吃下去的人,必定是没什么江湖经验的,道士果然上了套,对采星得意的笑:“我们是去超度地府亡灵的,你们是做哪一场的?”

    超度地府亡灵?

    真是好大的口气。

    世间所有魂魄,都归地府管束,凭他们三个小道士,也敢妄言插手?

    这件事,有点趣。

    采星起了兴致,对道士点头:“咱们是同一场。”

    在他们对过两句话的时候,酒馆大门又被推开,进来了四个人。

    非常巧合,这四个人居然也是道士。

    与那三个道士不同的是,这四个人不用剑,每人手里一柄铁拂尘。

    拂尘手柄很粗壮,看上去就分量不轻。

    七个道士,来自两路,在这家小店相遇。

    看他们之间的那股劲头,似乎这两伙人是认识的。

    三个道士冷哼一声,故意不理那四个道士。

    在转过头的同时,三个道士都抓起了手里的剑,横在膝上,似乎要随时动手的模样。

    三个道士穿的是青袍,有木钗穿过发髻,四个道士穿的是蓝袍,都戴着道冠,他们显然是两个门派。

    四个道士在看见三个道士时,顿时一副高傲,用拂尘掸了掸一张最大的桌子,大刀阔马的坐下,高喝一声:“老板,上最好的酒菜!”

    采星和摘月进店的时候,二奶奶没有给一点好脸色,就算在收了采星的金子后,仍然见不到她半分笑容。

    她又怎么会给这四个道士好言语?

    唇边冷冷一声:“我这里只卖水不卖酒,喝不惯水的,就挪挪地方。”

    客人来了往外驱赶,二奶奶还真是个奇女子。

    蓝冠道士一声冷笑,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重,重重地拍在桌上,对二奶奶狂妄一声:“现在有酒卖了吗?”

    他问的很狂,二奶奶答得更狂:“你这点钱,连买一碗水都不够,赶紧收起来,可别丢人了。”

    就算在城里的大馆子,十两银子也能吃到成席的桌面了,在这家黄土房子里,居然买不到一碗水?

    蓝冠道士倒吸一口冷气,拧起明目,恨问二奶奶:“你一碗水,卖多少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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