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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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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夜兰手的真名字,所有人都知道夜兰手专杀通缉恶贼,是名符其实的女侠。

    也一定是惊艳八方的女侠。

    不美的人,怎配用金钩杀人?

    不艳的人,怎配叫夜兰手?

    有多少初入江湖的朗朗少年,已对夜兰手倾心不已。

    尽管,他们还没见过夜兰手的真面目。

    又何必见?

    只要是女侠,就没有不美的。

    何况,这个女侠,叫夜兰手。

第三百五十章 读书人() 
能被官府悬赏通缉,在江湖人眼里看来,似乎是一种荣耀。

    几十两赏金,是抓惯偷。

    百两赏金,是抓土匪。

    千两赏金,是抓杀人犯。

    而抓到春牡丹,可得万两赏金。

    春牡丹是一个很漂亮的人,漂亮得像多彩的牡丹。

    这么漂亮的人,却是一个男人。

    绝对货真价实的男人。

    因为春牡丹是个采花贼。

    他专睡官家的千金小姐。

    想一想也知道,官家的千金小姐,一定比寻常女子更多才情,大多也更漂亮一些。

    百姓家的女儿,若被采花贼占了便宜,大多都会告到官府去。

    而官家的千金小姐,若是吃了这种亏,一般都不愿意声张。

    因为爹娘的面子不能丢。

    性子刚烈的,要么跳井,要么上吊。

    能忍下这份羞辱的,只有终日以泪洗面。

    听上去,似乎偷官家小姐的香,更能不招惹麻烦。

    但江湖经千年,采花贼往往都是凌辱寻常女子,只出了春牡丹一个贼,是专睡官家小姐的。

    那些贼是不是没有春牡丹聪明,一直想不清楚其中的奥妙?

    其实,并不尽然。

    官家的千金小姐,养在深阁。

    庭院深幽处,有伺候小姐吃喝的老妈子,有给小姐梳头描眉的大丫鬟。

    还有睡在小姐房里,形如姐妹的贴身丫鬟。

    除了这些人陪着,府里还有家丁壮汉。

    想偷这样姑娘的香,纵然有一副好身手,又怎么能做得干净利索?

    春牡丹既然做得成,自有春牡丹的办法。

    他的办法,就是他漂亮。

    穿了春衫碧罗裙,戴了夏夜凤尾花。

    描了秋月凝霜眉,染了冬梅点红唇。

    他简直比女人还漂亮,再加上他生的矮小,面容清瘦,十足一副楚楚可怜相。

    只要他看上了哪位小姐,就会想方设法的混进府做丫鬟。

    他做丫鬟时的名字,就叫牡丹。

    牡丹干活灵巧,又懂琴棋书画,还会说江湖故事。

    这样的漂亮丫鬟,会讨来府里每一个人的欢心。

    更何况是养在深闺不出门的千金小姐。

    牡丹往往只需要做一个月的粗活,就能混入小姐的闺房里,做陪睡的贴身丫鬟。

    有了这种时机,再用一些迷香药,还怕好事做不成吗?

    所以他屡屡得手,香艳半世。

    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官家不敢声张,所以好好的官小姐,也不知道被他糟蹋了多少个。

    自从出了这种事以后,许多官家千金的丫鬟,都不再敢找漂亮的。

    自家的女儿,在自家的府里,遭人凌辱,叫当官的爹怎能不怒火冲天?

    即便是这样,为了保住女儿的名节,也不敢将这件事昭告天下。

    当然,也不敢将这件事写在通缉令上。

    万两赏金的花红,不是官府的悬赏,是官老爷私下里对江湖的悬赏。

    采花偷腥这种事,实在是太下三滥了,简直败坏江湖人的名头。

    谁能拿住春牡丹,谁就能名利双收,哪个赏金猎人会不心动?

    甚至,江湖上的老赌们居然放出了盘子,大家可以下注押宝,赌这万两赏金,究竟花落谁家?

    夜兰手自然名居榜首。

    这座城市的冬天很短,初冬时节,很少飘雪。

    今夜,冬雨。

    初冬的雨,甚至比雪还冷。

    冬雨绵绵,不像夏雨那般猛烈。

    但越缠绵的雨,就下得越久。

    这场冬雨,已经下了两天,似乎还没下透。

    青石路被冲刷的一干二净,雨落在地上,石头映着天雨。

    冷雨缠绵时,有一双绣鞋,踏雨而来。

    绣鞋已被雨水浸透,掉了些颜色,染了姑娘的霜袜。

    姑娘撑着一把漂亮的油纸伞,任油纸伞再怎么漂亮,也漂亮不过姑娘的脸庞。

    姑娘的瘦脸清消,眉目俊俏,不施半点脂粉,身上却不染自香。

    姑娘一身葱绿,洒腿裤,俏花鞋,连走路的样子都透着俏皮。

    眼见着就要走到城门,姑娘斜目瞥见一个人,在他人屋檐下避雨。

    避雨之人,紧抱双肩,已有些瑟瑟发抖。

    走近一看,是个少年公子,面目被冻得苍白。

    公子穿得不富贵,但很整洁,不像是无家可归之人。

    他五官平平,却有几分儒兰雅气。

    巧笑两声,姑娘走近公子,将油纸伞撑在他的头顶。

    “公子是没有带伞吗?”

    听见姑娘轻声问,公子窘迫的将头转向另一边,嘴中低声:“承蒙小姐照顾,天色已晚,还请小姐快些回家吧。”

    “哟,你这人,还挺守礼节的呢。”姑娘觉得公子十分有趣,竟然比大姑娘还害羞,不禁逗他一句,再站近一点:“我若是走了,谁来管你这个落汤鸡呢?”

    一股异香,自姑娘的身上飘来,熏得公子更羞。

    公子紧紧低下眉目,不敢作声。

    也许姑娘本就知道自己很香,她是故意让公子闻的。

    “说说吧,你是不是从哪个姑娘的闺房里偷跑出来的?”

    姑娘突然的问得清冷,着实吓坏了公子:“小姐,万万不可胡说呀,我是读书人,不敢有辱斯文。”

    “读书人?”

    他真是有趣,随便逗他一句,他就当真了。

    姑娘咯咯直笑,脆生生的问:“大半夜的站在雨里,难道也是读书吗?”

    “我,我,我丢了盘缠。”

    公子臊红了脸,紧紧咬着牙,低声说出这几个字。

    “所以呢?”姑娘仰起脸,好笑的问。

    她似乎很喜欢看他这为难样儿。

    “所以,没钱住店。”

    “所以,你就站在雨里,是想感动老天,把你丢的盘缠还给你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有安排的。”公子连连摇头,急忙解释:“等明天天亮了,我就去找个活儿做,赚了钱,可以继续赶路。”

    “切,想不到,你还挺有想法的。”姑娘撇嘴笑,扬眉再问:“说说看,你都能做些什么活儿?”

    夜深人静,独自雨中,能得姑娘的几句问话,公子也有几分感动,回答得也格外真诚:“我会写字,可以写对联,代写书信。”

    “我听说,会写字的人都会算账。”姑娘认真的问:“读书人,你会不会算账?”

    “可以的,可以的。”公子怕姑娘小瞧了他,连忙迭声回答:“我虽然对珠算不精,但做做普通账目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可不懂什么账是普通的,什么账是不普通的。”姑娘有些刁蛮,似乎闲公子啰嗦:“读书人,你就简单的说,卖布的帐,你能不能做?”

    “布铺的账目,我可以做。”

    姑娘的刁蛮果然有效,公子再回话的时候,不再有半个字的废话了。

    “既然能做,你就跟我走吧。”姑娘俏笑一声,率先转身迈步。

    “去哪儿?”公子不解其意,傻呆呆的问。

    “我家是卖布的,你跟我回家,帮我家里做账。”姑娘白了他一眼,补了一句:“不白让你做,管吃管喝管住,还给你钱。”

    说完这话,姑娘立即就走。

    正在走投无路时,天上突然掉下来这样一件好事。

    公子就算再傻,也立即正了正巾冠,紧紧跟在姑娘后面。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也没猜错() 
出了城,没有夜灯。

    姑娘举着花伞,公子跟着后面。

    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泥水里,伴着细细丝雨声,摸黑前行。

    姑娘果然是本地人,熟知路径,尽管天色很黑,几近不见五指,她却从不会走偏了路。

    姑娘是公子的盘缠,无论如何的冻饿,公子也不会跟丢了姑娘。

    走了约有一个时辰,姑娘突然停下了脚步。

    “完蛋了。”她叹息一声,跺着脚儿,俏音埋怨:“都怪这该死的雨,下个没完没了,居然把路都冲垮了。”

    雨虽然下的久,但只是细雨,居然有这么凌厉的力量?

    公子上前两步,与姑娘站作并排,努力辨认。

    果然,没了路。

    山上的泥石草木,被雨水冲下了山坡,挤满在路中间。

    没了路,就回不了家,姑娘气的直埋怨:“只能等到明天,地保会带人清路的。”

    原以为再走上一段路,至少能喝上一碗热水,解解身上的寒气。

    可是现在,唉。

    “真没用,除了叹气,你还会做点什么?”姑娘转头,对公子撇了撇嘴:“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呢。”

    “姑娘若是冷,我可以脱下我的外袍,为姑娘御寒。”

    哎呦,真不错,还知道疼人呢。

    “算了吧,我可不会欺负你。”姑娘咯咯一笑:“再脱,你就会冻死的。”

    笑完他这一句,姑娘转头就踏上左侧。

    难道还有其他的路,可以回姑娘家?

    公子不做他想,急忙跟上。

    又走了两刻时分,见到前面依稀黑影,似乎有两间破房子。

    走到近前时才发现,这是一座被荒弃了的庙。

    庙门早已化作了朽木,姑娘踏步而入,将花伞支在地上,姑娘急忙去寻一些引火之物。

    庙堂中间,燃起一簇篝火。

    环顾四周,已经破败到凋零。

    这间庙,也许历经了几百年。

    佛像四分五裂,金刚大卸八块,满目疮痍,四处尘埃。

    “好冷呀。”

    尽管姑娘烤着手,小脸儿还是苍白。

    破庙四处漏风,棚顶淅淅沥沥。

    这苗火没有被浇熄,已经算是佛祖保佑了。

    “读书人,你也坐。”

    姑娘招呼着,公子坐到对面。

    “你离我近些,我有话对你说。”

    她突然扭捏,有几分撒娇,火光映红了小脸儿。

    公子果然听话,坐到她的身边。

    将小红脸儿凑近公子,她眨眼一笑。

    尽管四周无人,她还是悄悄地问:“读书人,你其实是个女人吧?”

    姑娘问得调皮,笑得很美。

    这,这!

    公子低下头,似乎不想理她的胡言乱语。

    “就算你不回答我,我也知道你是个女人。”姑娘得意地扬起下巴:“你没有喉结,你骗不了我的。”

    公子急忙捂住自己的脖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就算努力束好了胸,穿了大鞋子,穿上男人的衣服,将长发盘在巾冠里,仍然被白皙的脖子出卖了。

    见到公子害羞的笑了,姑娘笑得更得意,她又挪了挪身子,凑近公子,在耳边悄悄说:“你是不是逃婚出来的呀?”

    被姑娘问到这句话,公子低下头:“家里穷,要把我嫁给村里的大户做小妾,能换两头牛。”

    “呸!”听到这种事,姑娘狠狠的啐了一声:“糊涂爹娘!怎么就舍得用亲闺女去换两头牛呢?”

    “我不是他们的亲闺女。”公子苦苦的叹了一声:“我爹娘死得早,是叔叔婶婶把我养大的。”

    “你别说了,气死我啦!”姑娘气得咬紧红唇:“亏他们还是你的叔叔婶婶,连后妈都做不出这种事!”

    姑娘说到动情处,牵着公子的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你住在我的家里,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孤苦青春,似乎终于找到了依靠,公子点了点头,低眉一笑。

    公子已经承认了,她是女儿身,穿着男装。

    她的五官并不细致,没有如星的双眸,没有新月般的纤眉,没有红豆一样的小嘴儿。

    甚至,连她的皮肤,都并没有那么细嫩。

    可是,她含羞一笑时,你仍然会觉得她很美。

    你会觉得,正是如此普通的五官,成就了她独有的美。

    “姐姐,我还是很冷。”姑娘的嘴很甜,依偎在公子身边,腻腻的撒着娇。

    “离火堆近一些,好好烤烤火。”除了这样,公子也没有其他办法。

    “姐姐,我有一个办法,咱们两个人都能暖和。”

    姑娘的眼睛一亮,笑着说出她的主意:“我们脱光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脱光?

    她说的好羞人,公子立即脸红。

    “大家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嘛。”

    姑娘起身,俏笑:“最多我让着你,我先脱。”

    她真的除下了自己的绣鞋,摘下了霜袜,露出小巧的天足。

    咯咯一声笑,她欢快地转到残破的佛像后面。

    将衫子,洒裤,小衣,还有羞人的肚兜儿,都隔着佛像,抛向公子。

    “姐姐,我已经脱完了,你脱完了才许来寻我。”

    公子将姑娘的衣物,一一捡起来,投到火堆里,焚烧。

    看着丝绢被火苗吞噬,公子的脸上已无羞涩,只有冷笑:“我是女扮男装,你没猜错,但你是男扮女装,我也没猜错。”

    公子的声音不大,确已足够让佛像后面的姑娘听到。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好冷呀,你快过来抱抱我。”

    姑娘说话的时候,简直能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赤条条的在漏风漏雨的破庙里,不被冻到才怪。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承认?”公子轻轻一笑:“春牡丹,何必再装?”

    听到假公子道破假姑娘的真名号,春牡丹一声怒喝,踏破佛像,跃进庙堂。

    “识相的,就把自己脱光,别逼爷儿们下黑手!”

    春牡丹浑身精赤,色欲必露。

    “我敢跟你走,就是想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面对如春牡丹这种摧花辣手,公子不见丝毫的紧张,眼睛里只有玩味的笑意。

    对手强弱未知,春牡丹不敢轻举妄动,沉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公子素手,微微一扬。

    一条丝线上,拴着一对细小的金钩,缠住了春牡丹两腿间祸害人的东西。

    春牡丹低头看清了金钩,倒吸一口冷气:“你是夜兰手?”

    “算你有点儿见识。”

    公子微微一笑,轻轻一扯丝线,活生生将春牡丹的脏东西,摘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送葬船() 
金钩钓咽喉,夜半酥兰手。

    说的是当今江湖,第一赏金猎人。

    令江湖恶贼闻风丧胆的金钩,今夜,钓的不是咽喉。

    任春牡丹半世风流的脏东西,被金钩甩在地上,恶心的像血肉模糊的死泥鳅。

    夜兰手轻轻扯断丝线,又换了一对金钩。

    金钩细小,只有指甲那么大。

    用这么小的钩来钓鱼,恐怕连五六斤的鱼都提不上来,可它们偏偏成就了夜兰手的名头。

    春牡丹蜷缩在地上,他死也不肯相信,自己就这么被人废了。

    半是男儿半是女,才情妩媚捻花枝。

    这种风流日子,以后再也与他无关了。

    “我自认没有破绽,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落败的人,额头冷汗,颤颤巍巍。

    “你可以凭借我没有喉结,认出我是女扮男装。”夜兰手戏虐的一笑:“我也可以凭借你身上的一样东西,认出你。”

    “请让我死个明白。”

    春牡丹在问答案,夜兰手轻轻微步,走近火堆,姿意的烤着火。

    “不可否认,你的易容术,确实很高。”淡淡夸了他一句,夜兰手继续说:“你演的女孩儿,多姿多彩,甚至比真的女孩儿还要女孩儿,已经完全没有破绽了。”

    春牡丹疼的说不出话,凄惨的望着夜兰手。

    “你的破绽,是你的香。”夜兰手说出答案。

    无论你演什么样的女孩儿,总是用这一种香。

    这种香,的确很迷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喜欢这种香。

    你心思诡诈,每次都演不同的女孩儿,但却独爱这一种香。

    也许你万万想不到,正是你的钟爱之物,出卖了你。

    “多谢指教。”春牡丹奄奄一息,咬牙切齿。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独爱这种香。”夜兰手轻轻一笑:“因为这种香,是你独有的迷药,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拖着我说话,就是想等迷药在我身上发作。”

    篝火渐渐徐徐,映得佛堂忽明忽暗。

    “你每次接近我的时候,我都不与你说话,不是因为我要将公子演的害羞,而是我要屏住呼吸。”

    春牡丹瞪大双眼,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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