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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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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师妹咯咯直笑:“你拔了刀,是不是想杀了我们?”

    低下眉头,微微轻笑,不知该怎么回她们。

    “百姓吃死人,是被逼得没活路。”雪儿冷笑,语音透着恨意:“贪官吃活人,是罪该万死!”

    话虽残酷,却说的不错。

    可悲的是,古往今来,永远都有吃活人的贪官。

    “告诉我,你是不是贪官。”雪儿问得阴冷,寒透人心。

    难怪她要放掉马儿,原来早已埋伏了刀、风姐妹,要在此地击杀我。

    燕箫梅没有回话,将刀还鞘,他想看看雪儿要怎么对他。

    “捕快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雪儿姐姐才舍不得杀你咧。”刀师姐调戏他一句,怕雪儿追打她,转身跃上树稍。

    “你!”雪儿果然脸红,咬唇娇嗔刀师姐。

    “捕快哥哥,其实,雪儿姐姐是想问,你喝没喝过花酒?”风师妹嘴快,调皮的问出羞人的问题。

    问声一落,刀、风姐妹笑做一团,身影灵动,纵身去了。

    月下,只留雪儿与燕箫梅。

    柔光轻抚青丝,映不亮雪儿的星眸,因为她低下了眉目,几分羞。

    “我没喝过花酒,一次也没有!”

    他回的山响,像在承诺些什么,不许有半点置疑。

    “哪个问你了?哪个许你答了?”

    雪儿紧咬红唇,隐去笑意,抬腿就走。

    燕箫梅随步跟上,心里暗自奇怪。

    她们摆棺材,吃死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想问我喝没喝过花酒?

    唉,最难猜莫过女人心,实在想不明白。

    行至清晨,朝霞已出,将雪儿映成金色。

    途经小村,用了些粗粥咸菜,步入县府。

    府城门前有兵卒看守,见到不顺眼的人,他们就可以随意盘查。

    见到太顺眼的人,他们也要盘查,因为可以在手头上占些便宜。

    雪儿不但是太顺眼的人,简直是能迷死男人的人。

    有三个兵卒邪笑,伸手拦住了雪儿袅袅婷婷的步态。

    “小姑娘,你要去哪儿?”

    “官爷真会说笑,我年过双十了,还哪里是什么小姑娘?”雪儿掩红唇,狐媚的一笑:“进城走亲戚。”

    “哦,原来是走亲戚呀。”一见雪儿笑意盈盈,兵卒立即心痒,再调戏一句:“是见表哥哥,还是堂哥哥?”

    雪儿扭捏的一转身,低眉红了脸:“只要是哥哥,我都想见。”

    没有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你想听什么,她立即就能说给你听。

    “妹子,最近江湖上出了个前方雪,进城的所有人,都要摸一摸,省得夹带暗器兵刃。”

    兵卒们乍开双手,将雪儿围住,就想听听她再怎么哄男人开心。

    雪儿蹙起纤眉,说尽委屈:“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反王法,还不是随官爷摸吗?”

    越委屈,越惹人怜,心疼得男人们骨头都快酥了。

    有趣的女人其实也并不少见,但有趣又美丽的女人,几十年能遇见一个,已经是造化了。

    兵卒们伸出黑手,探向雪儿柔软的躯体。

    三声闷拳响过,兵卒们倒了一地。

    几声嚎叫过后,纷纷吐出了门牙。

    是谁下的黑拳?

    兵卒大怒,拔出配刀。

    刚要爬起来,每人胸口又挨了一脚。

    喘不上来气,嗓子眼儿又发甜,一口鲜红喷了出来。

    大白天的造反了,谁敢打守城的官兵?

    见到头目被打,其他兵卒抽出配刀,团团围住一个英武的少年。

    四周的布满银刀,一声冷哼,少年满目不屑,从腰里摸出一个铜铸的牌子。

    铜牌精美,银字如雪,赫然一个捕字。

    这是大内府的招牌,只要是和官沾边儿的,没人敢不认识它。

    因为有这个招牌的人,可以杀人不罪。

    刀锋立即软了下去,有会说人话的兵卒,立即唯唯诺诺:“实在不知道是大人微服私访,千万饶了我们。”

    守城兵卒,只有屁大点个权利,居然敢当街调戏女人!

    箫梅心里恨意难解,铁拳紧攥刀柄,目光注满杀气。

    酥兰小手,怜音轻轻,雪儿淡淡一笑:“你闹得越凶,看热闹的就越多,还嫌我丢人不够吗?”

    看在雪儿的面上,饶了这三个狗奴才!

    松开刀柄,随雪儿踏步县城内。

    进了县城,燕箫梅打听起了马厩,似乎要买马儿代步。

    “才走了一夜的路,就吃不得辛苦了?”

    雪儿挑起纤眉,笑他娇气。

    “我是怕你辛苦。”箫梅轻笑,流淌出宠爱之音。

    躲开他的目光,雪儿微叹:“随你吧,早一点到京府,可以早一点将我下进大狱。”

    犹怜之后,星眸闪烁:“早一点将我下进大狱,你也能早一点得到朝廷的封赏。”

    “那么。”雪儿笑不停,说没完:“我们中午喝点酒吧,也算我提前给你夸夸官。”

    能与雪儿对饮,是燕箫梅做了十六年的梦。

    强强压住心底的欢喜,才没让男人的眼泪滑落。

    燕箫梅红了脸,轻轻笑言:“别再点一顿五十两的酒菜了,我确实没那么多钱。”

第三百一十八章 留财不留命() 
挑马是一件很费神的事。

    看马齿,是测马的年龄。

    摸足腱,是要马的速度。

    还要与马定缘。

    定缘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都说狗忠于人,但马若与谁结缘,一定比狗还要忠诚。

    好马的脾气往往很大,能不能降住它,要看主人的本事。

    燕箫梅从左往右,看遍了马厩里的每一匹马。

    又从右往左,再挑了一个来回。

    他找不到任何一匹马,配与雪儿结缘。

    雪儿美,美得像天仙。

    为她选的马也一定要美,美得像天马。

    雪儿等了许久,见他一直拿不定主意,干脆随手一指:“我要这匹。”

    桃花马,雪白的马身,绣着朵朵红花。

    马儿高傲,始终昂着头,燕箫梅先前没有为雪儿挑这匹马,是怕这匹马的脾气太大,别摔倒了她。

    既然雪儿青睐这匹马,燕箫梅立即点头:“你很有眼光,我也觉得这匹好一些。”

    “什么有眼光,我随便指的。”雪儿强忍笑意,损他:“既然你觉得这匹好,为什么不早点做决定?”

    淡淡笑过,为自己也挑了一匹马儿,燕箫梅付了钱。

    日近晌午,酒肆阁楼。

    小二哥殷勤的招呼雪儿与箫梅。

    无论谁和这么漂亮的小姐一起吃饭,出手一定不会小气。

    所以,这桌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小二哥,有新鲜的鱼吗?”燕箫梅还没坐下,立即问鱼。

    “客官来的是时候,今天早晨小店刚上的青鲢子,每条足有四斤重,个个儿游得欢实,用咸酱炖熟,下酒最鲜。”

    小二哥将桌子擦得一尘不染,笑容从来不舍得放下来,只为了能伺候好客人,多得一些赏钱。

    “别炖,让后厨将鱼剔古切做薄片,直接生鱼上桌,再给我们倒一些鲜酱油。”

    “生,生鱼?”小二哥愣住了。

    “炖熟,少放点酱,我不喜欢太咸。”雪儿低眉一笑,轻轻接过话头,继续吩咐:“切一斤熟牛肉,炒一份青菜,一坛女儿红,一坛竹叶青。”

    三个菜,两坛酒,已足够四个人吃一顿的了。

    小二哥勤快的去传菜了。

    燕箫梅微叹,淡笑:“我以为你喜欢吃生鱼。”

    “不是所有的鱼,都可以做鱼生的。”雪儿白袖掩唇,只有这样做,才能藏起她忍不住的笑意。

    天,他怎么可以蠢得这么可爱?

    女儿红,红得像火。

    竹叶青,透得像冰。

    冰与火,甜与醇,混在一起入喉,像人生,百般滋味。

    “大人升迁,指日可待。”雪儿嫣然,提坛注酒:“在大人执掌大权前,我想问大人一个问题。”

    燕箫梅要细细的回味这碗酒,这碗酒,是他和雪儿的第一碗酒。

    “如果,大人不是大内府的捕快,我们刚才在城门口,会是什么下场?”

    这是雪儿的问题,简单明快,燕箫梅却皱起眉头,他不知道答案,他真的不知道。

    “我被他们摸个遍,然后进城,是良民。”雪儿又饮一碗酒,脸已飞红:“我若不受屈辱,杀了他们,是反贼,死罪。”

    谁也反驳不了雪儿的答案,燕箫梅也不能,他只有喝酒。

    燕箫梅连喝了三碗酒,他将大内府的捕字招牌摸了出来,推到了雪儿眼底。

    “在进京城之前,你拿着这个牌子,会免去许多麻烦。”

    他没有酒量,脸已红透,醉眼迷离。

    “没酒量还喝?”雪儿收起腰牌,终于忍不住咯咯脆笑:“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你把牌子送给了我,到底咱俩谁是官,谁是贼?”

    燕箫梅没听到雪儿骂他傻瓜,他已经睡了,如果他听到了,会不会甜到笑?

    头疼欲裂,嗓子火烧。

    没酒量的人,真不应该逞能。

    燕箫梅伏在桌子上,睁开双眼时,已置身在了房间里。

    眼前有一杯凉透了的浓茶。

    茶有点苦,却浇熄了喉咙里的火烫。

    “既然醒了,赶路吧。”淡淡一声,是雪儿。

    窗外又是夜黑,雪儿灯下倩影。

    “你一直没睡?”燕箫梅几分关切,几分心疼。

    “像我这种江湖野女子,在马背上也能睡。”雪儿婷婷起身,跃上窗棂:“你要睡,尽管睡,我要赶路了。”

    她跃下,飘落马背。

    马儿嘶鸣,扬蹄启程。

    雪儿没有吹牛,她的确在马前上也能睡。

    而且睡得美艳,睡得香甜。

    马行如飞,她却坐得安稳。

    燕箫梅心中暗赞,如果我国骑军能拥有如雪儿一般的骑术,哪有车马劳顿这种说辞?

    前方一片密松林,穿过了这片林子,就要摸到了皇城根儿。

    进了京府,雪儿就要入狱。

    一想到雪儿要吃些苦头,燕箫梅的心都快要碎了。

    心底酸楚时,忽闻马打哀嘶。

    两匹马均是四蹄变软,向前栽倒。

    燕箫梅脱镫离缰,纵向雪儿。

    伸手一捞却成空,雪儿已被滚落的马儿带到前方,落到了蒙面的群贼手中。

    几把刀架在了雪儿的脖子上,贼人狞笑:“留财不留命,留命不留财。”

    燕箫梅横刀在手,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雪儿被贼人伤了一根头发。

    “你们在皇城边儿做生意,眼睛也不放亮一些,居然劫到大内府的头上了!”雪儿轻笑,慢慢摸出腰里的大内府牌,递给贼人。

    贼人一把抢过,细细察看,果然是大内府的招牌。

    有两个贼人倒吸冷气,似乎手软。

    领头的贼人摔掉腰牌,狂吼一声:“老子不管是大内府还是小外府,老子只认钱!”

    “合吾,递门坎儿!(大家都是绿林的人,请报报字号。)”雪儿突然打起了江湖切口。

    贼人一愣,随即将刀架得更紧:“你再说废话,老子就抹平了你!”

    轻轻笑了,雪儿说得清脆:“春点不开(不会说江湖话),你们不是绿林的人,用军刀劫道儿,你们是逃兵吧?”

    只用了两句话,雪儿就道破了这群贼人的身份。

    贼人恼凶成怒,将刀挥起:“老子先砍了你!”

    “慢着!”燕箫梅收刀还鞘,大喝一声:“我给你钱!”

    贼人停下了刀,震声大吼:“把刀和钱一起给老子扔过来。”

    雪儿在他们手里,燕箫梅束手无策,唯有抛落了两把刀与钱囊。

    刀与钱囊被贼人踏在脚下,两声狂笑:“晚了!这小娘儿们认出了我们是逃兵,我们还能留你们活命吗?”

    手起,刀落。

    燕箫梅虎目瞪裂,纵身前跃,却哪又来得及?

第三百一十九章 英雄相惜() 
当兵是为了吃饱肚子,当逃兵也许是为了保命。

    逃就干干净净的逃,刚出了兵营,就做起了土匪生意,的确让人心寒。

    做匪也做最狠的一种匪,抢了钱还要杀人。

    刀子无情的落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燕箫梅崩出眼泪,如果雪儿死了,他会疯的,他会杀人,杀了这些逃兵,碎尸万段。

    雪儿手里没有刀,她只能站着,等着这柄杀人刀,落到雪白的颈项上。

    刀风冷,沁雪肤。

    眼见着刀刃已至雪儿寸许之间,兵贼却砍了个空。

    刀子断了,断成碎片,徒剩刀柄。

    碎片凌风,化作飘雪,纷纷扬扬。

    不仅这一把刀碎成了飞雪,所有架在雪儿脖子上的刀,都为这初冬的夜,添了一抹雪景。

    兵贼震惊,燕箫梅已跃至近前,单手环住雪儿的盈腰,纵出人群。

    “刀师姐,我这一手飞雪流星,打得漂不漂亮?”

    一个灵巧的声音美妙,邀功自得。

    “卖弄。”

    回音轻轻,充满笑意。

    兵贼的前方,飘落一个盈盈女子。

    单手执着两把弯月匕首,明眸巧笑。

    她看着一群恶匪,唇角愉悦,好似猫儿见到了贼鼠。

    逃!

    不约而合,散做鸟兽。

    逃兵逃离了兵营,又要逃离松林。

    在松林里打劫,的确是个好地方。

    因为被劫的人很难逃走。

    可是,如果遇到硬手,打劫的人,也很难逃走。

    执刀女子星眸闪烁,突然灵动。

    松林深处,皆是她的身影,似乎有一千个,一万个。

    每一个身影,都单手执着两把弯月匕首。

    燕箫梅看呆了眼,风师妹拿着大内府的招牌,迎风一晃,满目嬉笑:“捕快大人,现在没有劫匪了,你怎么还抱着雪儿姐姐呀?”

    雪儿一直安安静静,依在他的臂弯。

    纵有万般不舍,轻轻放开雪儿。

    风师妹将牌子抛给雪儿,雪儿将牌子递还给燕箫梅,微叹如兰:“原来大内府的招牌,也有不好用的时候。”

    小小一枚招牌,却是燕箫梅的全部人生。

    将招牌紧紧攥在手里,燕箫梅凝气沉声:“雪儿,我们离开这里吧,浪迹天涯,不问世事。”

    你无据罢官,该当什么罪?

    你与钦犯私奔,该当什么罪?

    大内府在限期内拿不下前方雪,全府该当什么罪?

    雪儿巧笑,连问了三个罪名。

    问低了燕箫梅的头,问酸了风师妹的嘴:“雪儿姐姐真没趣,见了男人就忘了姐妹,理也不理我一句。”

    损过了少年红妆,风师妹纵身远去,盈盈笑语:“刀师姐,这里太酸啦,咱们快逃吧。”

    “明知道那里酸,你还凑过去,自讨没趣。”

    刀师姐的声音越飘越远,终于飘渺不见。

    雪儿走近两匹马儿,解开了缠在马蹄上的绊马绳扣儿。

    马儿站起来时,雪儿已经斜坐马上,星眸闪烁:“官家需要大内府,人间需要前方雪。浪迹天涯,不问世事这种蠢话,以后别再说了。”

    天明时分,燕箫梅回了大内府驿馆。

    馆内深院,依然酒香肉气,赌兴正浓。

    这些人,都是曾经的英雄好汉,仅仅一道圣旨,就让他们醉生梦死。

    捕快们看到燕箫梅,也看到了他身边的女子。

    男人们起哄,扔下手里的骰盅,围了过来,纷纷笑闹:“难怪我家副总捕从来不去喝花酒,原来家里藏着这么漂亮的小嫂子。”

    “这一声小嫂子叫得甜,我就陪你们赌一把。”雪儿明眸带笑,婷婷走到赌桌边,拿起了一个骰盅。

    白袖昭昭,摇了三摇。

    骰盅落定,雪儿负起双手,笑问男人们:“赌大还是赌小?”

    看来小嫂子虽然有趣,但不会赌,哪有先落了骰子,再问赌大小的?

    “难道小嫂子的骰子大小点可以随便变?”捕快笑言,凑到赌桌旁:“先开个小点,再开个大点。”

    他在出难题,雪儿笑得俏,轻轻一声:“你来揭盅,省得说我诈赌。”

    揭盅就揭盅,捕快提起了骰盅。

    三个骰子落在一起,最上面的骰子是一个红点,这是最小的点数。

    只有小点没有大点,捕快刚要调笑,上面的两粒骰子突然跌落,转了几转,转出了六点。

    三个骰子都是六点,这是最大的点数。

    呆愣了几个呼吸,男人们纷纷叫好,恨不能将小嫂子奉作赌神。

    “众位兄弟,今天晚上我们请小嫂子喝酒好不好?”

    有人提议,男人们立即爽快。

    雪儿也爽快,轻轻点了头:“好,喝就喝,不过,这顿酒,要到牢里喝。”

    “牢里?”捕快们苦笑摇头:“那地方又阴又潮,如果小嫂子好奇,去看过一眼就好,喝酒还是去酒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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